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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仓皇 第5节

作者:your唯 字数:18316 更新:2021-12-19 02:34:25

    傅南生被人发现的时候浑身是血,尤其是胸口cha进了三枚暗器,几乎是擦着心过去的,再偏一毫,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人了。

    帐内几人都盯着傅南生看的时候,鲁鼎却望着帕子里那几枚暗器若有所思。

    陈飞卿不经意看到鲁鼎的神色,问“这暗器你认得”

    鲁鼎将暗器用干净的帕子包好,道“还不能断定,我得拿去请教别人。这暗器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之处,但锤炼得很好,材质也有些少见,应该是问得出的。你也不用担心,虽然这暗器上的毒不好对付,咱们的于大夫却华佗在世,难不倒他。”

    于大夫正忙着配药,听着这马屁理都没理鲁鼎。

    陈飞卿点了点头。

    鲁鼎虽是为了拍马屁,然而也不算假话,于大夫很是轻松地解了毒。

    傍晚时分,傅南生就幽幽地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就要见陈飞卿。

    鲁鼎心里骂道有本事你喝了这碗药自己叫去,面上却挂着关切的神色道“你先喝药吧,大哥他等会儿可能会过来。”

    傅南生见催不动他,一时急了,挣扎着要起身。

    鲁鼎在心里骂得更厉害了,赶紧拦着“你要干什么,你别乱动,行行行你别动,我去叫”

    他娘的,那暗器怎么就没正好扎你心上,扎死你个y不y阳不阳的玩意儿。

    陈飞卿很久之后才过来,眉宇之间有些忧虑,忍着道“刚才有点事在忙,于大夫说你只要醒了就不会再有大碍,你先将药喝了再说今天的事。”

    傅南生摇了摇头,道“我有要紧的事跟你说,我是被宁王所伤。”

    陈飞卿哑然失笑,他看了傅南生一会儿,问“为什么”

    傅南生道“他想杀你,让我帮他,我没答应,他就要杀我灭口。”

    陈飞卿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又看了傅南生一会儿,道“或许你是误会了他的意思,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确实想要收买你,也不过是想让你监视我,绝不会让你杀我。宁王想要杀我,就绝不会有让我知道的机会。”

    傅南生见他不信,一时急了“这一次我真没骗你,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对我那样说,他说他知道我,觉得我在你身边也别有所图,不如干脆和他联手。我确实也觉得他此举过于诡异,令人不解,然而他确实那样说了,所以我才跟你说,无论如何,你都要小心。”

    陈飞卿摇摇头“不是我不信你,但你突然这样说罢了,我会当心的,总之还是多谢,你还是把药吃了,先养伤。”

    傅南生道“你信我”

    陈飞卿揉了揉太阳x,ue,道“我愿意信你,但这件事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这样吧,我会多注意身边,也会让鲁鼎查一查此事前后。总之你先养伤,我近几日有事要离开军营,不能过来看你,陈树也会跟我走,你有什么需要的就找鲁鼎。”

    傅南生问“你要去哪”

    陈飞卿道“这你就不必管了,好好养自己的伤。”

    说完,陈飞卿便起身出去了。

    然而当陈飞卿出了营帐之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很是不解。

    退一万步而言,宁王就算真吃错了药转了xi,ng要杀他,也不可能这么贸贸然跟傅南生说,显然想得到傅南生很可能会转身就说出来,甚至连灭口也没灭干净,这不是宁王会犯的错。但,傅南生也没必要贸贸然撒这种谎。

    陈飞卿想不明白此事,便将疑惑告诉了鲁鼎。

    鲁鼎翻了个白眼,道“傅南生又想作妖了呗。”

    陈飞卿道“你向来对他有偏见,其实我刚说完就后悔了,这件事不该问你,问了也白问。”

    鲁鼎捶他一拳“是我心胸狭隘还是你太鲁莽我真不信你能毫无芥蒂的信他,跟中邪似的。”

    陈飞卿摆摆手“那我不跟你说了。”

    鲁鼎赶紧拉着他“别啊,认真来说。你说得也有道理,傅南生都做小伏低装了这么久,没道理这么轻易破功。但你要说宁王要杀你,实在也有些过了。宁王确实与你父亲政见不合,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会杀你,即便要杀你,也不会找一个看起来就知道靠不住的傅南生。”

    陈飞卿道“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想不通。”

    鲁鼎道“想不通你就当这事儿没发生。”

    陈飞卿横他一眼。

    鲁鼎用胳膊揽着他的肩膀,道“不过我倒是知道宁王想做什么。”

    陈飞卿问“他想做什么”

    鲁鼎道“皇上听你的,你听你爹的,宁王在朝中独木难支,便从明的转成了暗的,他想了个法子,往漠国安cha内线。”

    陈飞卿道“这不是和我们想的法子一样吗”

    鲁鼎摆了摆另一只手“他知道我是你的人,也不会全跟我说,我也是靠猜。但你想啊,我们的内线只需要盯着小王子他们,不会轻举妄动,而宁王也这么做的话就没意义了。我怀疑他想做别的事。”

    陈飞卿道“那除非是他想暗杀。”

    鲁鼎道“也有可能。”

    陈飞卿道“如果是这样,也和我们没关系了。漠国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容易被杀的话,我们也不用头疼这么久,他要杀就杀吧。”

    鲁鼎道“就是这个理,所以我想,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但我想不到别的了,宁王这个人看似坦荡,我却不这么认为。凡是能活下来,还能活得不错的皇家的人,我觉得,都不可能是省油的灯。”

    陈飞卿笑了笑“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的鲁大爷看谁都不像好人,哈哈。”

    鲁鼎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总是笑我防人之心不可无,谁让你是香饽饽呢怎么,皇上那特使来找你干什么你就急着要回京城”

    陈飞卿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气,什么也没说。

    皇上突发急症,呕血昏迷了两天,醒来后竟然谁也不认识,只记得陈飞卿,更怀疑众人联手要害死陈飞卿,害死了陈飞卿就该来害他了,于是连药都不肯吃。宫里一众人没办法,总不能天天摁着皇上灌药,只好急召陈飞卿回京。

    这是不能对外说的事,就连鲁鼎也不能说。

    第12章

    陈飞卿赶回京城,策马经过安国候府外的时候也没顾得上停一下,便朝着皇宫长驱直入。

    许多人都围在皇上的寝宫里,见着陈飞卿之后松了一口气,低声告诉他“万幸皇上洪福齐天,已经好转很多,也逐渐地认出人了,小侯爷不必过于担心。”

    陈飞卿点了点头,却还是放心不下,正要进去,就见到一位锦衣华服的女子在侍女拥簇下自室内走了出来,正是当朝太后,皇上的生母。太后人入中年,容颜却保养得极好,美丽得夺目。

    陈飞卿与其他人忙向她行礼。

    太后陪了皇上整天,此时有些疲倦地道“都起来吧。皇上刚喝了药,好不容易入睡了,你们也别去吵醒他。”

    众人称是。

    太后又朝陈飞卿和蔼地说“飞卿一路赶回京城,风尘仆仆,想必累了,先去沐浴用膳再陪皇上。皇上与你自小一起长大,不是兄弟却也胜似兄弟,病中也一直挂念着你。”

    陈飞卿却答道“皇上这病突发得有些蹊跷。”

    太后点了点头“哀家也这样觉得,已经令人去查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太后便让人扶着回去了。

    陈飞卿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有些异样的情愫。

    太后年轻时便是个明艳照人的绝世佳人,她也不似一般女子温顺胆小,反而颇为ji,ng干,也因此令先帝宠爱有加。陈飞卿自小出入宫里和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同进同出,经常能见到太后。太后那个时候只是贵妃,却因为后位虚悬而顺理成章地统御后宫,很有些雷厉风行的手段。

    而如今,她也渐渐的老去了,脂粉也掩盖不住憔悴与疲倦,与当年到底是不同了。也许是c,ao多了心,她对唯一的儿子不可谓不费尽心力,从当初的太子之位到后来太子登位,再到为了皇上的身体担忧,想是心力交瘁。

    陈飞卿同情地叹息了一声,随太监去暖阁里沐浴换衣,又用了一些太监送来的糕点,便陪在皇上的病榻前静静地看书。

    傍晚时分,皇上终于醒了过来,侧着头看窗边被夕阳笼罩着的陈飞卿,轻轻地叫了一声“皇弟。”

    陈飞卿一怔,随即起身走到床前,蹲下身温柔地道“我是飞卿。”

    皇上的神色逐渐黯然下去,半晌才道“朕又梦到皇兄与皇弟了。”

    都说先帝子息薄弱,其实是有过好几位皇子的,只不过有的意外身故,有的夭折,留下一个太子也因掉入过池里而留下终身不愈的寒症。

    陈飞卿很温柔地看着他,劝道“皇上在休养的时候不要多想。”

    皇上问“你找人的事如何了可有眉目了”

    陈飞卿扶着他靠在软枕上,道“我照着皇上给的线索去找,苏州确实有过一位花名叫白飘飘的女子,但她十七年前就离开了苏州北上,说是要去寻人,并未留下其他的话。鲁鼎也在京城的花街都问过,都不知道白飘飘这个人。”

    皇上闭了闭眼睛,道“你一定要将她找出来,朕的身子朕比谁都清楚,一日不如一日,已是勉力吊着命。朕来不及有子嗣,便也不造孽连累其他女子了。一旦朕驾崩,皇位虚悬,便是一场无妄之灾。母后她已经在寻觅宗室家的孩子,她一生好强,绝不肯大权落入旁人之手,可外戚专政从未有过好果子吃,到时只会引起朝臣反感,朕其实也是不愿让她晚景凄凉。

    当年父皇在苏州与白飘飘相伴数月,是确实留下了一个孩子的,只是当时有些意外,父皇才没让人将那孩子接进宫来,后来父皇再让人去找,已经找不到了。父皇驾崩前一直对朕说,那是朕唯一的亲弟弟了,朕一定要保住他。飞卿,母后那边或许早晚都会察觉,或许已经察觉了,我们一定要在她之前将人找到。朕不放心将此事由身边的人转告你,又正好体感不适,只好出此下策将你召回来。”

    皇上一口气撑着说完,忍不住又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白得彷如一张纸。

    陈飞卿是知道皇上xi,ng情的,皇上自幼便温和善良,极重感情,他既然答应了先帝,便当真是拼死也要做到的。

    只不过人海茫茫,又过去了这么多年,烟花之地更是混乱,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但他不得不劝慰道“皇上不要担心,如今我与小王子已经谈妥,边塞也有宁王坐镇,想是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我便暂且留在京城找人。那白飘飘当年若带着孩子来到了京城,或许是改了名姓,虽然不好找,但也不算毫无头绪,大不了就是一个一个问过去,问那些差不多年岁的老鸨子们,当年白飘飘带着一个孩子,在中也不常见。但我想,或许她也可能从良了,这就比较麻烦。”

    皇上点了点头,想了会儿,又道“你说,朕的皇弟会是什么样子。若他一直长在那样的地方”

    陈飞卿忽然想到了傅南生,摇了摇头,道“我们不必往最坏的地方想,那白飘飘遇到皇上前也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白身,到底是被官府贩卖的富家女,我想她在那之后恐怕为了孩子也不会愿意堕落下去。”

    陈飞卿认为傅南生会长歪成之前那样子,全都是他娘养出来的。这世上像傅南生他娘那样的母亲,恐怕很难再找到第二个。这也能被傅南生碰上,真是很背了。不过傅南生是真背,什么坏事儿都能碰上,真该去庙里拜拜。

    皇上担忧地问“可她一个女子单独带着孩子,要如何生存下来”

    陈飞卿安抚他“总有别的法子,人只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一口饭给穷死。”

    皇上又道“不知道他xi,ng情如何,若能像你一样就最好不过。”

    陈飞卿哑然失笑“像我有什么好”

    皇上道“像你,就没什么不好的。”

    陈飞卿道“是,我没什么不好的,可细想起来也没什么很好的。”

    皇上笑道“这样最好不过,做人坦荡开心,父皇想必也希望皇弟过这样的日子,若不是朕这身子不争气,倒想让皇弟做个富贵闲人,最好不过。可惜,朕是一个没用的哥哥。”

    傅南生在边塞等了一个月,陈飞卿只传了一次音讯回来,说是有急事留在京城,要鲁鼎替他担责任别趁机偷懒。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了。

    鲁鼎看完便将纸条揉成一团随手扔在营帐里,转身出去吃饭了。

    却没料到傅南生悄悄地进来,从地上捡起纸团,小心翼翼地展开,用手指摩挲着。

    “你在干什么”

    傅南生背脊一僵,迅速将纸条揉回去一团,攥在掌心,起身转过去,朝去而复返的鲁鼎笑道“我先前在你这里休养,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便想帮忙收拾一下,把药气散散,也把被褥换洗一下。”

    鲁鼎望着他,也笑了笑“我没大哥那么金贵,扔着不用管,一起吃饭去吧。”

    傅南生点了点头,从鲁鼎身边走过去,却被鲁鼎突然扣住肩膀。

    鲁鼎眯着眼睛笑“手里拿着什么”

    傅南生没做声。

    鲁鼎掰开他的手,掏出那个纸团,展开看了看,不由得一怔,半晌过后有些惊讶地看向傅南生,问“你拿这个干什么”

    傅南生道“我刚准备给你收拾,见你把它扔在地上,想是不要了,便打算带出去扔了。你总喜欢把东西随手乱扔,乱糟糟的。”

    鲁鼎倒确实有这个毛病,不是很爱干净,但他此时此刻绝不会相信傅南生的话。

    他打量了傅南生一会儿,傅南生也坦然地任由他打量,好像说的全都是真话一样。

    一会儿过后,鲁鼎笑嘻嘻地勾住傅南生的肩膀,道“先吃饭去,吃完了你再帮我把那堆衣服洗了。”

    深夜里,鲁鼎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手里捏着那个纸团,反复地展开看,从有字的那一面看到没有字的那一面,却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的玄机。

    他自然是不信傅南生真为了帮他打扫屋子,那傅南生偷拿这个字条定然有别的目的,目的何在呢

    陈飞卿与鲁鼎若要传递秘密消息,不可能鲁鼎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傅南生很不可能是为了偷窃机密。

    但也说不一定,可能是傅南生以为里面有机密。

    也不对。

    鲁鼎心想,傅南生无论如何想得到,若里面有机密,鬼才会随手扔在地上。

    他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将纸条烧掉,一了百了。

    然而此事虽了,他却仍然睡不着,心里像是憋着一股气儿,顺不下去,也上不来。

    鲁鼎实在也睡不着,干脆起身去瞧瞧傅南生到底又想搞什么鬼。

    这几日,傅南生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便忙不迭的搬回了陈飞卿的大帐。外头撤了几个卫兵,只留了一个守夜的,也打着瞌睡,并不是很认真,毕竟他们本就是为陈飞卿守卫大帐的,而不是为了傅南生。

    鲁鼎没有吵醒那个打瞌睡的小兵,他纵身一跃,便悄无声息地上了树,低头从顶上卷起的帘子看进了大帐里面。

    这顶大帐的顶端开了一个帘子,是以前的主人喜欢夜观星象给特意开的,后来陈飞卿也懒得补,说这样也好,夜里还能看看星星吹吹风,没那么憋闷。

    现在,就方便了鲁鼎偷看。

    傅南生果然不安分,他正在陈飞卿的柜子里翻东西。

    鲁鼎眯着眼睛看,看傅南生将陈飞卿的东西一样样从柜子里面拿出来摆在桌上,一样样地摸了摸,又一样样地摆回去。

    随后,傅南生打开衣箱,将陈飞卿的衣物一件件拿出来展开,一件件重新折好,又一件件放回去。

    最后,傅南生一头扎进了衣服丛里,很久才起来。

    傅南生起身后,又抱起了两件衣服在怀里,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十分腼腆,低头亲了亲。

    过了会儿,傅南生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他有些彷徨地抱着衣服坐在床沿上,喃喃自语着什么。

    鲁鼎只觉得一阵夜风吹过背脊,毛骨悚然。

    他想起了全家被杀的王石,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傅南生睡了一个好觉,他梦到陈飞卿回来了。

    虽然醒来时发现陈飞卿并没有回来,但他还是很心情雀跃,去库房里帮了会儿忙,临走时还捡了一只小猫。

    也不知道这只小猫崽是怎么来的,脏兮兮的,小小一团,躲在粮草角落里哼哼。

    傅南生其实一向不大喜欢小猫小狗,可今日见着了却想抱一抱摸一摸。

    他把小猫揣在怀里,问“你娘呢”

    小猫哼哼了两声。

    傅南生自问自答“它不要你了,我要你。”

    小猫又哼哼了两声,傅南生就当它答应了,揣着它回了大帐里,打算吃完午饭就带小猫去河边洗干净,养一养很快就会胖起来,胖起来会很好玩,陈飞卿回来时一定会喜欢。

    傅南生平日里喜欢看书,尤其是陈飞卿走了之后没人管他,他就更是肆无忌惮,常常托人将饭菜打了带回来,就坐在大帐里独自吃独自看书,所幸大家都由着他。

    因此他揣着猫回来时,看到饭菜已经打好了放在桌上,还倒扣了碟子防止冷掉。

    傅南生笑了笑,将小猫放到地上,揭开碟子放到猫的面前,拨了些菜和饭到里面,低声道“吃吧。”

    小猫闻了闻,也是饿了,便小口小口地舔起来。

    傅南生饶有趣味地看着小猫吃东西,看了好一阵子才察觉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叫唤了,这才拿起筷子准备也吃。

    就在这个时候,小猫忽然往碟子里一倒,挣扎了几下,再也没动了。

    傅南生一愣,忙搁下筷子去摸猫“怎么了”

    他摸到了满手的血。

    傅南生出神地看着已经气绝的猫,一时间只觉得手脚冰凉。

    过了会儿,他好不容易回过了神,目光冷淡又后怕地看向那碗饭菜。

    有人在里面下了毒。

    有人要杀他。

    傅南生猛地站起来,端起那碗饭菜就要往外走,却走了两步就停下来。

    不能就这样出去告诉别人这件事,甚至不能装作没事一样把饭菜倒掉。

    他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或许是宁王的人,也或许是其他人,但无论如何,都是敌在暗他在明,说不定此刻在大帐之外,就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对方用下毒这一招,而不是直接刺杀,证明尚且有所忌惮,并不敢大张旗鼓动手,所以他也不能打草惊蛇。

    傅南生将饭菜放回了桌上,又看向了那只小猫的尸体。

    想了想,他揣起小猫的尸身,用旧衣服包得严严实实。然后他吃力地拖开陈飞卿的衣箱,找来工具在地上刨坑,刨了一个很深的坑,将猫放了进去,填好土,做旧了土痕,又把衣箱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他拔出陈飞卿留给他的匕首,狠狠地往自己手臂上割了一刀,割完尚嫌不够,又要往自己脸上割,却犹豫了一下,没能下手,最终朝大腿上割了一刀。

    他将匕首上的血擦去藏好,打开大帐上的帘子,将饭菜往地上推去,大叫起来。

    第13章

    鲁鼎与众人冲进大帐的时候,只见傅南生一身狼狈地倒在地上,周围一片狼藉,饭菜与扔在地上的东西混在一起,乱七八糟。

    傅南生焦急道“有人躲在大帐里被我发现了,若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恐怕我已经被他杀了。”

    鲁鼎皱着眉头看了看他,又抬头去看帘子,问“是什么人”

    傅南生摇了摇头“仓促之间没有看清楚,只知道他的身形非常诡异。”

    鲁鼎缓缓地收回目光看向他,又看向打翻在地的饭菜,好半晌,眉宇间渐渐地浮起了一层不易被察觉的戾色。

    傅南生必须死,必须要在陈飞卿回来之前杀掉傅南生。

    因为他直觉的认为,傅南生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灾祸。

    傅南生因这“意外”的伤又休养了几天,所幸这次没有大碍,只是ji,ng神不太振作。

    也难怪如此,他夜里睡得极不安稳,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惊醒过来,防备地握紧了枕头下面的匕首。

    什么人也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更加的难受起来,仿佛被东西堵住了喉咙眼儿,一口气下不去也上不来。

    已经一个多月了,陈飞卿似乎没有再回来的迹象。

    他清楚地知道,陈飞卿一定会回来,但那是什么时候呢半年一年当他死了以后

    傅南生不想死。他从来都不想死,只想活。

    可是如今有人要他死。

    他不知道那碗有毒的饭菜是不是宁王派人做的,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受制于人,随时都可能会被暗处的人杀死。

    他不信任鲁鼎,说不上哪里的原因,鲁鼎平日里对他也挺热情爽快的,但他总是有着没有来由的不信任。

    他只信陈飞卿和陈树,然而两人都在千里以外。

    傅南生想了半天,再次闭上眼睛,又半梦半醒着,想起来小时候。

    那是很小的时候,他还很不懂事的时候,在外面被别的小孩子骂了,回去便推开他娘的恩客,将人都赶出门去,不准他娘再做生意。

    两母子吵了好几次,终于,他娘不耐烦了,找了个借口领着他坐马车出了城,去了一个对当时的他而言很远的县城里,让他坐在馄饨摊上吃东西等着她回来。

    傅南生问:“娘,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娘拍了拍他的头,道:“你不是不喜欢那里吗以后就住这里。你慢慢吃,娘去看房子。”

    傅南生很高兴地点了点头,说:“我不会乱跑的。”

    他娘就走了。

    再也没有回来。

    傅南生一直坐在那里,吃完了整碗馄饨,帮馄饨摊的老板洗了几十个碗,天都黑了,老板要收摊儿了,他娘还没有回来。

    最后那老板看不过去了,对他说:“你娘不要你了,你这孩子长得ji,ng神又懂事,不然跟我回家算了,也有口饭吃,好过做流浪儿。”

    傅南生防备地看着他,说:“你骗人。”

    老板摇了摇头:“我听到你娘和那赶车的说话,说要不把你扔远点,你就总能自己找回去。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我要回家了,你愿意就跟我回去住两天,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迫你,看你自己的命。”

    傅南生摇摇头,执拗的要在原地等。

    老板见他这样,也没多说什么,又给他做了一碗馄饨,就收摊儿走了。

    傅南生抱着那碗馄饨坐在路边屋檐下的台阶上,没舍得吃。他心想着等娘回来了还能给她吃。

    馄饨渐渐的凉了。

    街上渐渐的没有了第二个人。

    小县城里半夜不点路灯,周围都黑漆漆的。

    傅南生渐渐的怕了起来,他将身体又缩了缩,畏惧地打量着四周。

    有一条狗走了过来,和他对视。

    傅南生紧张地看着它,几乎就要哭了。

    在他哭出来之前,狗摇了摇尾巴,转身走了。

    傅南生出了一身的冷汗,被风一吹,整个人都是虚的。

    他想了又想,低头慢慢的吃起了馄饨。

    他突然意识到,他娘不会回来吃这碗馄饨了。

    傅南生决定去找他娘。

    他确实记得路,只不过从这里回京城太远了,很难找到人愿意带他去,他只好自己问了人走着去。

    他走走停停,倒也绝不肯放弃。

    一路上他想好了,见了面就立刻认错,他错了,虽然不知道错在哪里,但就是错了,不然娘不会舍得扔下他的,因为他只有娘一个亲人,娘也只有他一个亲人,他俩不在一起,就都没有亲人了。

    黄昏时,傅南生在郊外找到了一个破庙安身,他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再继续走。

    但这庙里也不知供的是什么神像,不像一般的菩萨佛那么慈眉善目,这里面的神像怒目而视,青面獠牙,持着大刀向前倾斜,夜里便显得更加吓人。

    傅南生躲在门口,畏惧地看看神像,又立刻别开了目光。

    他更加的害怕了,一怕,就更加的想念他娘,更加的悔恨自己做错了事。

    做错了事就会得到这样的惩罚,他这样想着,迷迷糊糊的在恐惧中睡去,大半夜就被吵醒了。

    几个结伴的流浪儿进了庙里,吵闹一阵,生起了火,四处找柴,就找到了蜷缩在门后面的傅南生。

    “你爷爷的,吓老子一跳你是什么人”

    傅南生揉着睡眼醒来,来不及回答,就被他们扯着到了火堆边。

    “是个女的”

    傅南生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可看起来都是些十来岁的大孩子,又生着火,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忍不住还朝他们示好的笑了笑。

    傅南生打小长得好看,笑起来就跟画儿上的年娃娃似的。

    那几个流浪儿见状果然也都没了怒气,问他:“你怎么在这里你一个人”

    傅南生点了点头,却还是有几分警惕,便没有开口说话。

    不料那几个流浪儿见他能笑能点头就是不说话,却误会了:“你难道是个哑巴”

    傅南生一愣,刚要解释,肚子就叫了起来。

    他闻到一阵香味儿,是这几个流浪儿在烤野兔子。

    傅南生眼巴巴地看着半熟的野兔子,咽了咽口水。

    流浪儿见状,问:“饿了”

    傅南生点点头。

    流浪儿笑了笑:“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你吃。”

    其他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骂道:“二狗你还是个人吗”

    “二狗想媳妇想疯了”

    二狗骂回去:“说八百遍了,老子叫苟珥你们什么狗记xi,ng”

    其他人笑得更厉害了:“你那什么名字啊,就叫二狗好听多了”

    二狗懒得理他们,专心致志地调戏傅南生:“我不嫌弃你是个哑巴,给我做媳妇呗,我就对你好,给你吃兔子腿。”

    傅南生也不打算解释自己是男的,看了看兔子腿,点了点头。

    二狗大喜:“真的啊”

    “她只是想吃兔腿儿”

    “二狗你冷静点”

    二狗呸他们:“我媳妇儿想吃什么都行,她就是想吃嫦娥那只兔子的腿儿,我也给她烤了”

    傅南生闻言,赶紧就要去掰兔子腿吃,却被二狗拦住了。

    二狗道:“等等。还没熟呢,你别急,说了给你就给你。那你先亲我一口。”

    傅南生一点也不想亲他,反而有点想翻白眼。

    但为了兔子腿,傅南生忍了,他摇了摇头,低下头不说话。

    二狗等了一阵子,见“媳妇”害羞,就嘿嘿地笑了笑,说:“她害羞呢,你们别看。”

    “得了吧她是恶心。”

    “二狗要再没媳妇我估计他得疯,还好这里捡了一个。”

    二狗被同伴再三奚落,也不高兴了,朝傅南生道:“那我亲你一口也行。”

    傅南生吓了一跳,见他朝自己亲过来就赶紧躲开。

    这一躲,二狗栽了个跟头,虽然不痛,却引得哄堂大笑。

    二狗终于恼羞成怒,拽着傅南生来硬的。

    傅南生更怕了,用力朝他脸上抓了一把。

    傅南生这几天没剪指甲,一把抓下去,差点把二狗眼睛都给抓瞎,皮都给抓破了。

    二狗痛得尖叫了一声。

    傅南生心里一凉,牙一咬,知道那兔腿是没得吃了,说不定还要被打。

    但他不甘心这样,一不做二不休,抬脚朝二狗踹了一脚,捡起火堆里的一根棍子朝看热闹的几个人扔过去,趁着混乱捞起那只半熟的兔子就跑。

    几个流浪儿终于反应过来了,大骂着朝外追。

    外头是一片茫野,深夜里望不见头。

    傅南生顾不上那些,只顾得上揣着那只烤兔子往前跑,他心想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一旦停下就会死,会被愤怒的那群人打死,所以他只能往前跑。

    可是他跑得没有那些流浪儿快,二狗很快就追了上来,从后面扑到他背上,两人往地上滚了过去。

    二狗把傅南生摁在地上坐着,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骂道“老子让你跑”

    傅南生先是竭力挣扎,见挣不脱对方的力气,便渐渐地消停下来,撇下眉头委屈地哭了起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链子似的往下掉,看得二狗愣了愣,有几分心软了,问“你还跑不跑”

    傅南生轻轻地摇了摇头。

    二狗胡乱地在他脸上抹了一把,道“别哭了,我不打你了,但是你先打我的。你好好的我不打你,我又不是不对你好,你那样干什么”

    傅南生仍然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二狗从他身上起来,又扶着他站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身后那几个流浪儿终于追了过来,见状七嘴八舌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二狗你别信啊,爷爷的刚才差点把老子烧死。”

    “装的,二狗别信她,哑巴心眼儿多着呢。”

    二狗有点犹豫地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傅南生。

    傅南生怯怯地往他身后躲了躲,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挨着他站着,像在寻求保护。

    二狗啐了口唾沫,挥挥手道“一个小姑娘跑又跑不动,怕什么,要不然把她绑起来好了。”

    傅南生惊讶地看着他,拼命摇头。

    二狗放软了声音哄他“不绑太紧,松一点,做个样子哄他们,这不刚才也是你不对吗”

    傅南生松开他的衣角,往后退了两步,咬着嘴唇抗拒地摇头。

    可到了这一步已经由不得他了,二狗招招手,几个流浪儿便不知从何处扯出根绳子,将傅南生的手和脚绑住了。

    绑完之后众人又发愁了“这怎么走路难道给她找一顶轿子”

    二狗道“要你愁了吗我背”

    二狗便这样背着傅南生回到了破庙里。

    那只烤兔子在刚才的追逐中掉到地上沾了不少灰,可几个流浪儿显然已经习惯了,随手擦了擦,便各自掰下rou狼吞虎咽起来。他们本来就等着开饭,却在饭前跑了那么一阵子,早就饿得要发狂了。

    二狗将兔子腿儿掰下来一只,拍了拍泥土,递到傅南生嘴边。

    傅南生有几分嫌弃地看着脏兮兮的兔腿儿,不是很想吃。但再一想,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力气,就还是张嘴咬了一小口,细嚼慢咽起来。

    几个人狠狠吃了几口垫肚子,也没那么饿了,此时一边吃一边调侃“二狗,这娃儿还挺讲究,不是个大户小姐吧”

    “听你胡说,谁家小姐跑这地方来”

    “你还别说,她这细皮嫩rou的,真不像逃荒的。”

    “你见过打人那么狠的小姐”

    二狗喂傅南生吃了一口,自己也咬了一口兔子腿儿,嘿嘿地笑了“是哪儿的也都是我的了。”

    “喂,她还小。”

    “那先养着呗,没听过童养媳”

    “那能一样吗”

    “别说了别说了,二狗听不进去的,你看他就差流口水了,naai的。”

    傅南生默默地听着,默默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低眉顺眼,看似毫无脾气。

    吃完了烤兔子,众人打着呵欠,纷纷找了舒服的地方睡觉去了,约定先由二狗来守夜。

    二狗朝傅南生道“你睡吧,我守着火。”

    傅南生努力地抬手指了指脸。

    二狗笑嘻嘻地问“要我亲你”

    傅南生摇了摇头,举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竭力地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二狗。

    二狗猜了猜,问“你想洗脸”

    傅南生点了点头。

    二狗为难道“这大半夜的我去哪儿给你打水洗脸你还是睡吧。”

    一个还没睡着的流浪儿嘻嘻地笑起来“这女娃儿好难伺候,你还是重新捡一个吧。”

    二狗骂道“睡你的吧,cha什么嘴。”

    骂完之后,二狗皱着眉头道“不洗,你赶紧睡。”

    傅南生见他凶巴巴的,多少有些发憷,却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凑过去,举起手擦了擦二狗的脸。

    二狗愣了愣,随即吃痛地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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