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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仓皇 第3节

作者:your唯 字数:17590 更新:2021-12-19 02:34:23

    郑小少爷瞪他一眼“事不宜迟,你明天就走,今晚带我一起,我包袱都收拾好了”

    陈飞卿头疼。

    郑小少爷找他也不是为了别的事,非得让他带着一起去边塞,说是要隐姓埋名混出个战功回家惊艳全家,让家人知道平时把他当病秧子养着是错的,其实他天纵英才天生就该冲锋陷阵马革裹尸。

    陈飞卿心想,你到时候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等不到马革裹尸了,我娘和你娘得先联手把我打死。

    陈飞卿默默地将他的手拽下去,道“为社稷做事,也不一定非得上战场,你还是准备科考吧。”

    郑小少爷骂道“naai的,小爷我天天闻ji起舞,你让我去科考”

    陈飞卿劝道“你有这空儿去读书,早考上了状元,打小你就比我们会读书,何必非得做你不擅长做的事”

    郑小少爷道“这是理想,你懂不懂唉,你这样务实的人恐怕是很难懂了。”

    陈飞卿反问“务实不好吗”

    郑小少爷仰面望着远方,眼中带着憧憬,扬起手激昂地道“也不是不好,但你们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死了,你们的身躯虽然活着,但灵魂却永远被禁锢在一方小小的黑匣子里我们是自由的,生而自由,生而需要理想,需要信仰,需要挑战世俗,需要释放自我天一定是方的吗地一定是平的吗人一定要屈从于命吗不上天以为他让我天天吃药我就会安心做一个病篓子吗不我不屈服我的身体是病的,但我的心是健全的,我的灵魂是勇敢而强壮咳咳咳咳咳我的药咳咳咳咳咳我没事,口水呛到了咳咳咳咳咳”

    陈飞卿“”

    他一向觉得,郑家人应该稍微拨一些关注在郑小少爷的脑子上,而不是全扑在身体上。

    第7章

    郑小少爷好不容易停住了咳嗽,继续质问陈飞卿“我还很懂药理呢,是不是我更应该去做个大夫”

    陈飞卿想了想,恳切地道“你说得很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如这样,你去太医院试试吧。”

    郑小少爷骂道“滚蛋你一句话吧,到底带不带我走”

    陈飞卿果断地道“不带。”

    郑小少爷威胁他“我不借你钱了”

    陈飞卿掏出银票还他“你拿走,赶紧拿走,趁着大家还在,我跟别人借去。”

    郑小少爷见他不吃硬的,又软下来,重新挽回他的胳膊,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师兄,你看我天天待在京城里,没病也闷出病来了,我听说边塞视野开阔,说不定我多看看,病都好了。”

    陈飞卿道“等几年,等边塞稳了就接你去。鲁鼎不是说以后他要做生意,专门带人去边塞看风景吗”

    郑小少爷嫌弃地说“我看他是要去那里开窑子。陈飞卿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我另想办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总有人带我去。”

    陈飞卿叹息“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任xi,ng呢”

    郑小少爷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无奈感,赶紧贼兮兮地凑上去,问“难道皇上也想去”

    陈飞卿摇摇头,说“不,皇上和你们比起来,简直是菩萨派来救我的一股清流。”

    宴席吃到深夜,郑家人派了小厮来提醒过好几回,说是小少爷该休息了。

    众人见此,也不便继续闹下去,纷纷起身找借口告辞。

    郑小少爷求了陈飞卿好一阵子也没见他松口,气得不想挽留。

    陈飞卿和大家说着话出了郑府大门,各家的随仆都已经备好马车等在那了。众人逐一告别,上了马车,分道扬镳。

    陈树赶着马车,傅南生则在车厢里拧了帕子给陈飞卿擦脸。

    陈飞卿随意地抹了抹脸,犹豫了一下,说“你先不用忙,我有话跟你说。”

    傅南生已经不见了和陈树说话时的欢快随和,在陈飞卿面前,他又恢复了寡淡的面色。他听着这话,把帕子接回去,说“说吧。”

    陈飞卿怀里揣着五百两的银票,如同揣了一个滚烫的火炉子似的。他观察着傅南生的脸色,白里面透着点红,不由得问“你喝酒了”

    傅南生点了点头。

    陈飞卿虽然没跟随仆们吃过酒,但听陈树描述过,便心想着傅南生这人挺有股子傲气,说不定是习惯不了陈树他们那样。这么想了想,陈飞卿道“其实,在边塞也是这样,都是一群大老粗。”

    所以你别跟我去了陈飞卿在内心里呐喊。

    傅南生看他一眼,道“我跟着你,没人欺负我。”

    陈飞卿忙道“不不不,我到了那里也是个大老粗,这是在京城里我不敢,出了京城我就尽着xi,ng儿撒野了。”

    傅南生很淡地笑了笑,问“那你会欺负我吗”

    陈飞卿赶紧点头“会的,肯定会的。”

    傅南生说“那你就欺负吧。”

    陈飞卿想了又想,很是狐疑地问“你这话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傅南生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要瞎想。”

    鬼才瞎想了瞎想的到底是谁

    陈飞卿反倒下定了决心,将牙一咬,道“我刚刚给你找了份新的差事。来回你也是想做一番事业,也不是非得跟着我才行。”

    傅南生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还好他半身隐在影子里,这才看不出来。

    听他半天没说话,陈飞卿的气势又小了一些,说“真是好差事,你听说过郑家小少爷郑问其吗他天天想着从军,但家里人不让,闹得正厉害,后来他家里人拗不过他,给他在兵部安排了一个职位。兵部你想,这不也带这个兵字吗。郑问其本来身边跟着个人,但那人父亲病重得回去照顾,他家里人托我给找找,我觉得你俩应该合得来。”

    傅南生听着,末了,道“你这是始乱终弃。”

    陈飞卿一下子又炸了“你别乱说话,我跟你又没乱过”

    傅南生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他看,幽幽地问“乱了就可以吗”

    陈飞卿道“当然不是你不准胡想”

    傅南生低下头,想了想,道“既然你如此嫌弃我,我也不会赖着不走。”说完,他撩开车帘,朝陈树道,“请你停车。”

    陈树刚才只听到车厢里面有些争执,却没太注意听,此刻下意识地停了车,问“怎么了”

    傅南生朝他说了句“再会”,便利索地跳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树愣愣地看着他走出去好远,回头问“少爷,怎么了”

    陈飞卿也懵着呢“我还想问怎么了,那他到底还去不去郑家”

    陈树问“你们刚才吵什么”

    陈飞卿便简单地说了一下。

    陈树皱着眉“为什么要赶他走”

    陈飞卿讶异道“你不觉得他这个人很奇怪吗”

    陈树比他更惊讶“我觉得他很好啊他是真心将您当成了救命恩人,一心想着报恩,刚刚在郑府还问我很多您的喜好,死心塌地要伺候好您。”

    陈飞卿一愣,不自在地说“即算如此,他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和他当真处不来。”

    陈树叹了一声气,却也不再劝,扬起马鞭要继续赶车。

    陈飞卿又道“我还没把银票给他。”

    陈树道“您明天一大早城门开了就要出发,又喝了酒,该多休息,银票明日让府里的人送去给他。”

    陈飞卿摇了摇头“不行,刚才听你那么一说,我觉得还是得跟他再解释一下。他应该还没走远,我去追他。”

    陈树忙跳下车去“那我给您把马解开。”

    陈飞卿却道“省得麻烦了,我跑两步便好。”

    说完,他也跳下马车,朝着傅南生离去的方向奔跑走了。

    傅南生匆匆地走在深夜的大街上。

    京城里有夜禁,只在节日的时候才松禁。这不,他刚走过一条街,就迎面撞见了两个巡夜的兵。

    走在前头的那个兵大声叱喝“你是什么人”

    傅南生低了低头,道“我是安国候府上的小厮,刚陪小侯爷从郑府饮宴归来,小侯爷让我替他跑腿。”

    两个兵互相看了一眼,摆了摆手“你走吧。”

    傅南生低着头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走去,却又被一把拽住。

    一个兵道“不对,你是那个,那个叫什么,前几天要问斩那个”

    另一个兵道“傅什么鬼,什么生。”

    那兵道“傅南生我记得你。你什么时候成小侯爷的小厮了”

    另一个兵道“别动。”

    说着,两人将傅南生摁在路边的墙面上,将他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搜出了怀里的一百两银票,还是当初陈飞卿给他的。

    那兵问“这是哪儿来的”

    傅南生镇定地说“这是小侯爷给我的。”

    那兵质疑道“就算你做了小厮,平白无故有一百两赚小侯爷还缺小厮吗”

    另一个兵猛地拿手肘撞了他一下,脸上的表情颇为玩味“王兄,我看这活儿你就做不了了。”

    那兵还有些不明白。

    另一个兵笑了两声,朝他抛了个眼色。

    先前那兵顿时也就明白了。

    陈飞卿与小皇帝的流言蜚语是真真切切的,又来了个貌若好女的傅南生,自然容易令人产生一些绮丽的联想。

    傅南生不做声,低头看着地上。

    这两个兵也不是有意为难他,只不过平时痞惯了,确实xi,ng子低俗,忍不住就要逮着人戏弄两句“怎么,小侯爷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走夜路”

    “真他娘的不是个娘儿们吗”

    “你摸摸”

    “嘿,还真想摸摸,可比我家里那婆娘好看多了,可惜是个男的,老子不好这口。”

    傅南生站在那里仍然不动,顺从地由着他们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又捏了捏,跟看稀罕物件似的。

    他的余光扫量着周围,对面是一条暗巷,巷子旁边是一家油铺。

    傅南生轻轻地笑了一声。

    两个兵摸过瘾了,正准备放行,就看到他笑了,不由得一愣,问“笑什么”

    傅南生抬起眼来,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角却刻意压了压,很有些诱人的风情。他轻轻地抓住那兵的手,道“男人和女人也没什么很大的差别。”

    那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晌才清醒过来,仿佛被雷劈了似的,一把将手夺回来,破了音的骂道“你你你疯了啊干什么干什么”

    傅南生仍然笑着,道“官爷,我是见您刚才有些遗憾才这么说的。您不想试试吗”

    两个兵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撞邪了还是在做梦。

    傅南生朝他俩走近了一小步,循循善诱道“凡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一个兵推了推另一个兵,道“喂,看什么看,还看什么看,走了,这是个疯子。”

    另一个兵却盯着傅南生,回道“我觉得他说得也不错。”

    那个兵震惊道“你醒醒,他长得再好也是个带把儿的,你他娘的还好这一口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成亲”

    另一个兵不耐烦地道“你才好这一口。这不他比万花楼的娘们儿还sao吗,怪我”

    傅南生轻轻地将手指点在他的嘴角,朝他嘴里探了进去。

    这兵虽然去不起万花楼,但这么大年纪没成亲,平日里也去过不少小窑子,有过许多相好,十分懂这是和嫖客调情的手段而已。

    他也领情,轻轻地咬住了傅南生的手指,只觉得一团火在烧似的,便忘了傅南生是个男人这回事。来回像傅南生说的那样,男人女人不都一样吗。

    陈飞卿追到傅南生的时候,看到两个兵和傅南生拉拉扯扯地朝暗巷走去。他扬声问“什么事”

    那三人猛地钉住在原地。

    两个兵回头来看,心虚地问“你是谁”

    陈飞卿道“安国候府陈飞卿。”

    “小侯爷”

    “小小小侯爷,我们、我们在巡夜。这人说他是您的小厮,我们在盘问他。”

    陈飞卿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傅南生,道“确实是我府里的,我让他替我办点事,犯了夜禁。”

    那两个兵赶忙道“小侯爷的事肯定是急事,无妨的,无妨的,若没事,我们先走了。”

    陈飞卿道“嗯。”

    第8章

    看着那两个兵匆匆忙忙地走远了之后,陈飞卿才缓缓地看回到了傅南生的身上,好半天才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傅南生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道“不怎么回事,无非是想欺负我。”

    “鬼才想欺负你”陈飞卿忍不住骂出了声,“你当我聋的还是傻的你的戏倒是演得好,若不是我刚刚听到你跟他俩说什么,我还当真以为是人人都爱欺负你。”

    傅南生闻言竟然笑了笑。

    陈飞卿捏着拳头,道“可惜你不是鲁鼎,否则我真想揍你。”

    傅南生抬眼看着他,脸上有了些表情,是些刻薄的表情“你不妨直说,可惜我是个,甚至都够不上被你揍的资格。”

    陈飞卿骂道“你闭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根本没人怎么样你,你非得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傅南生针锋相对“好端端的没人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不错,我故意勾引他们怎么了,他们若行得正坐得直,怕我一个男人勾引”

    陈飞卿道“你是想杀了他们。”

    傅南生冷笑道“你小侯爷确实权势通天,空口无凭的话也说得这么自信,哪只眼睛看到我想杀人了我不过是犯贱了。”

    陈飞卿道“我杀过的人比你多,看得出什么是杀气。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做了什么非得让你要杀他们的事”

    傅南生又笑了笑,问“他们确实没做什么,但我今晚不高兴,他们倒霉,非得自己撞上来烦我。所以你现在想怎么样要不然赶紧趁机杀了我,省得我日后再作恶。”

    陈飞卿咬着牙道“我倒是真想杀了你。”

    傅南生问“但又舍不得为了什么为了这张脸人真是好笑,若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我不是顶着这张脸,若我是个矮胖丑陋的人,恐怕不,恐怕我早也活不到今日就被别人打死了。你们无非就是图这张脸,既然如此,被我骗了又有什么好说道的”

    陈飞卿头疼道“你一定要这么愤世嫉俗”

    傅南生道“我只是说出了你们不敢说的话。”

    陈飞卿骂他“屁”

    傅南生道“既然你不杀我,那我就此告辞。”

    陈飞卿叫住他“等等”

    傅南生停住脚步,看着他“要杀就快点,不杀也别浪费时间。”

    陈飞卿问“你还记得你十二岁杀的那个人吗”

    傅南生嗤笑了一声“我没杀过人,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陈飞卿气急反笑“前两天是谁抢着认王府那么多人都是他放火烧的就是你十二岁的时候,有个男人对你和你娘都很好,后来他死在了你娘房中的浴盆里,你还记得他吗”

    傅南生又笑了一声“不记得。”

    陈飞卿道“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我查过你的底细,你身边发生过许多命案,每一桩都跟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你每次又都能够全身而退。有人跟我说,全都是你做的,但我却没有全信。”

    傅南生突然仰面笑了几声,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感化我小侯爷,两年前就有人这么做了,一个出家人,你知道他最后怎么样了吗”

    陈飞卿道“鬼才想感化你,你闭嘴听我说,没事儿别这么笑,大半夜的别人都睡了,小孩儿做噩梦,你不造孽啊。”

    傅南生“”

    陈飞卿道“我没说我不信,只说我没全信,因为像你说的,凡事要证据。既然官府也没定你的罪,我也没办法全信别人说的。其实说穿了,你是个什么人跟我没有太大干系,要杀你或者不杀你,也都不用我亲自动手,将你交给官府就行。

    我对你这么退让也不是看你的脸,你还真以为你是天仙啊是,你是长得不错,但我又不是断袖,你长得再不错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见得少了,今天你没见那郑小少爷吗他比你长得差吗我算是明白了,越长得好的人就越折腾人,怪不得我表哥说娶妻娶贤

    不对,说岔了。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了。喂,今天在郑府吃饱了吗再陪我去吃点东西,边吃边说,我没吃什么,光被他们灌酒了。”

    傅南生觉得他有毒。

    最终,陈飞卿带着傅南生到了一处馄饨摊。

    虽然别处宵禁,这里却能卖馄饨,因为小皇上体恤巡夜的官兵辛苦,让他们夜里也能吃点东西。

    陈飞卿一看便是常客,轻车熟路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跟老板报了两碗馄饨,对傅南生道“你记得给钱,我钱在你那里。对了,你把剩下的钱还我。”

    傅南生道“只有一百两了。”

    陈飞卿道“我给你二百两,你这么快就花了”

    傅南生道“是的。”

    陈飞卿道“不是,你说了不要的,只是替我管着的。”

    傅南生冷笑道“这话你也信活该你被骗。”

    陈飞卿忍了,道“那剩下一百两还给我。”

    傅南生道“不还。”

    陈飞卿怒了“你怎么不去抢啊”

    傅南生道“若我的身手抢得到,你当我愿意废话”

    陈飞卿咬着牙道“我真想掐死你,你知不知道你能气死人”

    傅南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当然知道。”

    陈飞卿伸手过去“说真的,还给我,那是我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你别逼我动手,动起手来你还是得还给我。”

    傅南生道“确实不会有人相信小侯爷抢我的一百两银票,但这事儿说出去总归是对小侯爷的名声不好。若我再添油加醋说上几句,比如这是嫖资,嫖完了又想要回去,这名声就更不好听了。”

    陈飞卿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你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南生油盐不进的样子,道“多谢你还把我当人看。但你夸我也没有用,银票我是不会还的,你若觉得吃亏了,就继续用我这个人来抵账。”

    陈飞卿问“你觉得现在这样子我还会用你”

    傅南生道“至少你请我吃馄饨了。”

    陈飞卿“不,我是让你付账。”

    傅南生道“我没钱付账。”

    陈飞卿觉得傅南生能活到这么大还没缺胳膊少腿的,委实是个人才。

    热腾腾的馄饨很快就端了上来,傅南生低头吃了一个,看了一眼陈飞卿的碗,很快挪开了目光。

    陈飞卿问“怎么了”

    傅南生道“我觉得你碗里的更好吃。”

    陈飞卿道“没这回事,吃你的吧。”

    傅南生白了他一眼“那你又问。”

    陈飞卿“我发现你这个人废话真的很多,而且最喜欢在心里瞎想,你说你哪儿来那么多怪想法”

    傅南生没有搭理他,继续低着头吃。

    陈飞卿看了他一会儿,问“刚问你的事,想好了吗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傅南生道“记起来了。”

    陈飞卿问“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傅南生道“官府有卷宗,小侯爷自己看去吧。”

    陈飞卿道“我只要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你杀的”

    傅南生道“不是。”

    陈飞卿摇了摇头“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傅南生放下汤匙,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好想的,所有的人命案都与我无关,任何人再问我一万遍,我也是这么说。如果你不信我,也请随意。”

    陈飞卿与他对视了一会儿,道“好,那我不问了。继续吃吧,吃完了咱们各散东西,往后走各自的大道。”

    傅南生低头吃着,忽然见到一个汤匙伸过来,放了一个馄饨到自己的碗里。

    陈飞卿道“你试试看,其实味道真是一样的。”

    傅南生一怔,转头看着他,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我想和你jiao欢,就现在。”

    “噗”陈飞卿差点被一口馄饨汤给呛死,他震惊地看着傅南生,“你说什么”

    傅南生道“这一次没有骗你,我没有和别人做过那种事,你不用嫌弃我脏。”

    陈飞卿强作镇定地说“不,这不是重点。”

    傅南生道“我早就想试一试了。”

    陈飞卿“不不不这也不是重点。”

    傅南生“你不想试试吗”

    陈飞卿“一点也不想。”

    傅南生诡异地红了脸“我听说,其实很快活的。”

    陈飞卿叫道“你听谁说的啊”

    傅南生“我娘。”

    陈飞卿“她跟你说这个”

    傅南生道“老鸨很早就想着把我借到隔壁去挂牌,我娘怕我会害怕,所以带我去偷偷地看过。”

    陈飞卿已经无力说些什么了,他心想,怪不得傅南生整一个怪胎,原来源头在这里,这根本从上到下都透着诡异,难怪养出了这样一个诡异的人。

    傅南生道“我娘说,这没什么好羞耻的,贪官巨蠹都不羞耻,我们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本事营生,也不应该羞耻。不过,我还是不愿意,因为我不喜欢他们。但你年轻,又好看,虽然人比较奇怪。”

    陈飞卿又嚷道“到底谁比较奇怪”

    傅南生道“我不收你钱,你赚了。干娘说我初夜可以拍卖,指不定能卖上千两。”

    鬼才要赚你这个钱

    陈飞卿捂着脸,哼了一声“不行,你现在一定是又在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在糊弄我。”

    他从指缝间去看傅南生,却见傅南生一脸诚恳,根本看不出是真是假。

    那就肯定是假的。

    傅南生道“不是,我是说真的。”

    陈飞卿问“那为什么吃着馄饨你能想到这事儿”

    傅南生默然片刻,缓缓地收回了目光,盯着自己面前的碗看,低声说“大概是因为,你给了我一个馄饨。”

    鲁鼎大半夜的终于在外面玩够了,游荡回安国候府,在门口遇到了陈飞卿和傅南生也正准备进去。

    鲁鼎笑嘻嘻地跟他俩打招呼,跟了进去,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走。

    好不容易等到傅南生去给陈飞卿准备洗澡水了,鲁鼎赶紧把陈飞卿拽到角落里“你怎么又把他带回来了”

    陈飞卿捂着脸“不行,他太惨了,惨到我没办法不管。”

    第9章

    鲁鼎崩溃道“你醒醒,大哥,你不是什么好人”

    陈飞卿道“他说我是他见过最好的人。”

    鲁鼎更崩溃了“那是在骗你,你信不信我给他一万两他能说我是他见过最洁身自好的人他的话也能信那真是猪都能上树了。”

    陈飞卿道“我知道他或许在骗我,但真的太惨了。”

    鲁鼎问“被他杀了的那些人就不惨了”

    陈飞卿冷静了下来,叹了声气“小鼎,这事儿我还在想跟你说。我知道我不应该多嘴,因为我确实也不知道事实如何,那还是你的父亲。但他一口否决,卷宗又在那里摆着,确实结案与他无关。我这么说可能有愧你我兄弟之情,但我确实无法下断言那就是他杀的。不过我也相信你说的,他确实心术不正,很可能是因为从小生活在那种地方,活生生养歪了。我既然不能无缘无故杀了他,就该尝试着让他回到正途上。他是个机灵的人,我想可能派得上用场。”

    鲁鼎先是要反驳,忽然又住了嘴。他想了想,问“难道你想让他”

    陈飞卿点了点头“至少在目前,我没有看到比他更适合的人选。我们要往漠国安cha眼线,此人要不会武功,才不会被查出来异样。还要机灵,要懂得笼络人心,懂得真真假假令人分不清楚。我们当然还可以在别处继续找,但目前留着他备用,也不是坏事。”

    鲁鼎担心地说“我怕就怕他机灵过了头,你养狗反而被狗咬。”

    陈飞卿道“所以我现在还没有跟他透露任何一点风声。而且我不相信人生来是恶的,但凡是人,总有向善之心,只不过是被尘垢遮挡住了光明,我想试试能不能把那层灰抹掉。”

    鲁鼎笑了两声“这就是你当初把我摁水里洗了半个时辰的理由”

    当初的鲁鼎比现在荒唐多了,混迹于妓女当中,穿着她们的衣服,戴着她们的朱钗,还涂脂抹粉,形若疯癫,被陈飞卿给拎着扔进了池子里打一顿。

    打得那叫一个狠,鲁鼎现在还记得疼。

    陈飞卿想了半天,叹道“你可真记仇啊。”

    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便要离京出发了,还好陈树早已备好了行李,陈飞卿便打发鲁鼎和傅南生再去休息一会儿,他自己也往床上一躺。

    陈飞卿心里揣着事儿,睡得浅,许久之后听到了地上有点响动,傅南生的气息有些乱,似乎是爬起身往外走了。

    陈飞卿先是没在意,以为他起夜去了,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回来,不由得心中警惕起来。

    他如今对傅南生虽也觉得可怜,但不敢再掉以轻心,安国候府说不上遍地有秘密,但也得看傅南生是想做什么事。

    万一傅南生再来一次投毒呢更何况,屋子里明明有夜壶。

    陈飞卿越想越不对劲,起身轻手轻脚地出门,循着轻微的声响去到了隔壁的书房里。

    书房里没点灯,只有傅南生发出的轻微的声音。

    陈飞卿凑在窗底往里看,看到的一瞬间便愣在了那里。

    傅南生侧对着窗户这边,一双手都不得闲,嘴里胡言乱语着市井粗话,实在是

    大清晨的,陈飞卿一众人起身准备出发。

    天还没亮,所以府里也没人送他。

    到了府门口,陈树突然道“糟了,忘了东西,少爷等一等。”

    他往回跑去,很快又来了,举着一根毛笔“行了行了,忘了这个,少爷,放你那里吧。”

    陈飞卿转头看到这根毛笔,正好已经伸手准备去接,却突然被烫了手似的,叫道“你带它干什么”

    陈树道“这是皇上御赐的,您不是每次都带着,说要用来给皇上写捷报吗”

    陈飞卿骂道“就你机灵不带”

    陈树疑惑地看着他,委屈道“不带就不带,那我放回去。也好,表小姐也喜欢用这支笔,她过来找不到也得不高兴。”

    陈飞卿赶紧道“等等,别放回去了,带着吧,赶紧出发。”

    陈树道“那您拿着吧,我这里放不下了。”

    陈飞卿才不想接这根笔,他难堪地朝傅南生道“你拿着。”

    傅南生点了点头,伸手去接笔,却又被拦住了。

    陈飞卿道“不行,你别拿着了。陈树你拿着,我不信你一根笔都放不下”

    陈树把笔往包里努力塞,更委屈了,这一大清早的,怎么突然就跟吃了火药似的,还都怼他一个人,不就是不小心忘了事儿吗。

    一路上陈飞卿都极不自然,还好强自掩饰了下来,只显得对人生疏了点。

    傅南生倒是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毫无不自在,甚至比之前更恭顺了。

    这份恭顺看在陈飞卿的眼里,更令他毛骨悚然。

    鲁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有些疑惑,便趁着在荒郊歇脚时傅南生与陈树去林子里捡木枝生火,低声问陈飞卿“他又怎么了”

    陈飞卿张了几次嘴,却都没能说出来,只能道“或许我做错了,你说得对,我这是自找麻烦。”

    鲁鼎问“他到底怎么了”

    陈飞卿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没事。前面应该是到了安县吧”

    鲁鼎点了点头,道“今晚在这里歇一晚,明天晌午时分就能到安县。在那里买一些干粮,灌足了水,歇一晚上,后天早上从安县北上,就离裕龙关不远了。”

    陈飞卿道“我记得小林将军驻扎在安县。”

    鲁鼎点点头“没错。他叔叔在裕龙关,他本来也在那里,却和他叔叔不对付,被他叔叔赶到了安县。安县离裕龙关很近,裕龙关又是我们与漠国紧邻的地方,因此虽说安县是个县,朝廷也历年都派了兵把守,以防漠国破了裕龙关就黄龙之下。”

    陈飞卿道“我们此去安县,跟小林将军碰个面,我有事要求他办。”

    鲁鼎原本想问是什么事,话到嘴边,咽了回去。陈飞卿向来是对他无话不说,若没有说,那就是不能说的。

    傅南生和陈树捡了足够的木枝回来时,鲁鼎已经不见了,只有陈飞卿坐在那里。

    陈树对傅南生解释“鲁大爷打兔子去了。”

    陈飞卿瞥了陈树一眼,心道你倒是挺上赶着热乎。

    陈树不明所以,就觉得自家少爷这两日很是针对自己。

    傅南生没有理这两主仆,默不作声地将木枝铺好,用火石点起了火,又对陈飞卿道“少爷,刚才我和陈树发现那边有个山涧,挺干净的,您去洗漱吧,衣服我来洗。”

    陈飞卿的心中很是忐忑,有点担心傅南生拿自己衣服做什么诡异的事,便道“不必了,明日我们会到一个县城里,到时候再洗澡洗衣。”

    傅南生道“也好。”

    一时无话,只听得周围风吹过树叶草地,沙沙作响。

    干坐了会儿,傅南生道“若暂时没有其他的事情吩咐,我想去那边洗漱一下。”

    陈飞卿道“现在已经入夜了,你不要去,这里若有土狼或者山贼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傅南生道“好。”

    又无话。

    陈树虽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尴尬,但既然尴尬,他就得圆场,清了清嗓子,道“少爷您饿了吗还有些干粮,先垫垫肚子。”

    陈飞卿道“我不饿,你俩饿了就先吃。”

    陈树又问傅南生“你呢”

    傅南生摇了摇头“你饿了先吃,我不饿。”

    陈树默默地将干粮放回去,又问“少爷,您渴吗”

    陈飞卿看着他“陈树,你去帮鲁鼎一把。”

    陈树便知道这是要支开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何要支开自己,但也只能起身去找鲁鼎。

    等陈树离去后,陈飞卿看向傅南生“你以往是如何读书的”

    傅南生回答道“小时候会躲在私塾外面偷听先生讲课,后来被发现,先生说我是妓生子,会被其他小孩的爹娘害怕教坏孩子,就不准我再去偷听。”

    陈飞卿“唔”了一声,没急着说话。

    过了一会儿,傅南生笑了笑,道“其实我省了一些话。起初先生见我好学,他挺高兴的,将他孩子的衣裳给我穿,还送我笔墨,教我写字。只是我骗了他,我说我只是郊外樵夫家的孩子。他带我去上课的第一天,我被别人认出来了而已。”

    陈飞卿又“唔”了一声,问“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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