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面的人还是不依不挠“我觉得擦身可能压不下,还是给我放半缸冷水吧。”
黄园不理脸皮堪比城墙的人,顶着通红的耳朵尖进了浴室,想了想还是让浦江泡一泡,天气那么热,折腾了一天,光用擦很难洗干净,身上黏糊糊的绝对不舒服,而且身上残留的细菌也很容易感染伤口。
弯着腰把浴缸洗刷了一遍,然后开始放水,当然不会放冷水,消除疲劳和清洗污垢还是热水比较有效,虽然没有伺候过人,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黄园只放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高度,预计浦江坐进去应该正好到腰际的位置,既不会弄到伤口,又能方便清洗,正要把人叫来,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吊着膀子的庞大裸、体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本来半蹲在浴缸旁试好水温的黄园被吓了一跳直接跌坐在地上。
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叉着两条腿毫不避讳地立在自己面前的人,黄园的视线自下而上,显得这人更加健硕伟岸,这角度看上去脖子以下都是腿!唇边噙着的迷之微笑带着俾倪一切的压迫感,小麦色的皮肤在浴室暖光射灯的照射下,泛着一层金色的诱人光辉,遒劲的肌肉线条和完美的比例仿佛一尊希腊男神雕塑,让黄园看呆了,特别是腹下的那毫不掩藏的暗紫红大棒,直楞楞地冲着他的脸,不论是画面还是气势都实在太过震撼。
浦江往前一步,就在黄园面前抬起脚踏入浴缸内,那根明晃晃的狰狞大棒子几乎擦着黄园的鼻子过去,黄园一惊身体猛地往后弹开撞在浴缸壁上,随即回过神,蹦了起来“你他妈有病啊!”
浦江毫不客气地屈腿坐下,在水里舒展着大长腿,左臂搁在浴缸沿上,然后倚靠在浴缸壁上,舒服地眯起了眼,嘴上却装做无辜“嗯?怎么了?水不是给我放的?”
“……”
水是给他放的没错,但是……但是什么呢?黄园被噎住了,总不能说你他妈脱衣服干嘛那么快?人家洗澡当然要脱衣服,伤了膀子自己还能这么快脱光光也是本事!还是说你的大屌?长没长眼睛差点打到我鼻子了?
估计这人会说它就长这么大,我也没办法。
这憋屈黄园只能咬着唇硬生生吞了,忍着不去踹那根立出水面的辣眼睛大家伙,扯了浴巾架上的毛巾丢进浴缸里“洗好了叫我!”
说完再也不看那具存在感过强的躯体,立即转身出去。
身后传来一声愉悦的低笑“好。”
黄园沉着脸头也不回地直接下楼埋头进了一楼的卫生间,锁上门,颓然地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裆部,那里明显也起了反应,只是不如浦江的那么有冲击感。
黄园抹了把脸,在他默许的那个激烈亲吻时,自己就已经有了感觉,只是那时候脑子太乱,没机会仔细琢磨这代表着什么,但是刚才浦江直接把他的反应戳到他面前,黄园才第一次意识到,亲吻里蕴涵的情、欲,除了情,还有欲,不论是浦江还是他自己。
以前玩得开,身边也见过不少同性之间的胡闹,但对他个人来说,兴趣并不是很大。这不是黄园第一次对同性的亲吻和身体起了反应,上一次……是装睡被浦江亲吻之后,那时候只是觉得被撩得焦躁不已,黄园敲了敲胀痛的脑袋,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大。
只有把自己关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黄园才有机会开始厘清自己和浦江之间的事情,他怕失去他,怕得不能自已,他对他的依赖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他对他的亲吻和身体有了反应,他对两个人的亲近并不感觉厌恶,只是让他紧张而且激动,这些都不是他以前和女朋友交往时所有的那种喜爱感觉,却远比那种感觉更加严重……他不是木讷的老处男,只要静下来一想,就知道自己这反常的情况代表了什么。
黄园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样的情感和关系,甚至连纠结都谈不上,因为这样的认知来得太突然,他毫无概念,脑袋里一片空,不过好歹还是记得对方现在是个伤员。
等心跳放缓了些,起身刚打开门,就听到空旷的别墅里,传来模糊的呼喊声“小园——”
黄园瞟了眼楼上,认命地赶紧应到“来了!”
担心受伤的浦江是不是怎么了,五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推开门,就看到浴缸里人正好好地坐着玩那起了一整个浴缸的泡泡。
泡泡?自己刚才可只放了一缸清水,还真是会玩!
浦江对着自己的手心吹了一口,细小的泡泡飞了起来,然后转头对着黄园憨笑“撸完回来了?帮我擦背。”
“……”
黄园黑了脸,完全想象不出浦大老板竟还有这样的少女心。不过这一池的密集泡泡倒是将浦江的下、身遮掩得严严实实,让他少了些许尴尬。
浦江自觉得往前坐了坐,空出自己的后背。
黄园蹲下来,发现左肩和左臂上的白纱布有些湿了,马上皱起了眉“这样很容易感染!”
“没事,皮糙肉厚,一会儿拿电吹风吹一吹。”
“……”
黄园拿起挂在浴缸扶手上的毛巾,放到泡泡下的水里荡了荡,小心地避开左肩纱布包裹好的区域,开始帮浦江擦拭后背。
浦江低头弓着背,右肩胛骨带着厚厚的肌肉高高凸出,虽算不上虎背熊腰,但比起黄园自己的瘦瘠身材,要健硕得多,线条流畅又硬朗,手感也是结实有弹性,黄园一边擦一边感叹,就浦江这身材面相,就算不做商人,做模特做演员也很合适,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潜规则……
“能再重点吗?”浦江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黄园神游的思绪。
他才发现自己光顾着欣赏人家的身材,手里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抹在人家背后固定一个地方,都擦到微微泛红了,根本没尽心。
打起精神,专心地开始从右肩擦起,顺着起伏的肌肉线条,慢慢往左边擦,到了靠近伤口的地方,看到有些污渍是干涸的血渍,心中内疚更加仔细地擦拭。在靠近肋下的纱布旁,有一个黑点,黄园捻起毛巾,用力擦了两下,发现黑点仍在,将头凑近了才看仔细是一颗胎痣,继续小心翼翼地将纱布附近的污渍擦拭干净,直至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在非正常地微微颤动,浦江齁着的身前还传来诡异的噗噗拍水声。
黄园担心地往前看了眼浦江“怎么了……我操!”
伴随着他陡然激动的咒骂,一道白色弧线划过黄园面前,落到泡泡稍稍消散的水面上,一丝丝白浊飘荡两下,从两腿之间慢慢沉入水底,而浦江仰起头,右手还意犹未尽地在那个略为疲软下来的大家伙上缓缓撸动。
黄园难以置信地盯在浦江的手上,都忘了移开视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是没见过同性打飞机,但是在自己给他擦背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在帮他似的……
而浦江似刚从纾解的余韵中回过神,眯着微红的眼转头问“怎么了?”
黄园的视线终于从身边人胯间蛰伏的那个巨物中挪开,愤怒地看着浦江一脸享受的舒爽表情。
浦江对黄园突如其来的脾气感到不解“嗯?哦,你刚才帮我擦背,你的手和呼吸扫在我背后,酥得都发麻的,后来又被挠得太舒服了,实在忍不住,要是你能帮我就更……”
不解释还好,语气绵软的解释和得寸进尺的妄想让黄园气得眼眶都红了,一抬手,将毛巾甩到浦江脸上,起身转头就出了浴室。
气喘吁吁地回到没开灯的书房,坐在暂时属于自己的躺椅上,心绪起伏,怎么也无法平复。并不是不爽被调戏,而是浦江毫无避忌的态度,让他一时很难接受,但是也没……也没多厌恶……只是,浦江有多落落大方,他就有多憋屈;浦江有多光明坦荡,他就有多忐忑。
黄园手肘支在膝盖上,微妙地颤抖着的手掌捂住脸颊和双眼,让自己沉浸在黑暗中,慢慢平静下来。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熟悉而认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带一丝戏谑。
“……”黄园颓然地放下手,算是认栽了。
起身绕过身前的那道魁梧的黑影,把灯打开了。
回身看到人的刹那愣住了,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揪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吼道“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
浦江下、身围了一圈浴巾就出来了,身上挂着没有擦干净的水珠,而左肩背后包裹的纱布已经有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模模糊糊地染红了一大片,说明纱布都已经湿透了。
“一只手不好冲……”
“闭嘴闭嘴!”黄园跑回浴室又跑回来,重新拿了一条干浴巾披在浦江背上轻轻擦了擦,再绕到胸前裹紧,一张小脸血色全失比伤员的脸色还要惨白,掏出手机拨了120。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
☆、32大黑脸
最后来的不是120,而是浦江的私人医生。
医生看到来开门的是黄园,愣了一瞬,然后扶了扶眼镜眯着双细长的凤眼,意味深长地将黄园上下打量一番,最后也没有自报家门打招呼,而是疑惑地喊了一声“咦?啥宁谁受伤了?”
黄园蹙起眉,来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不像看陌生人,像是认识他却又不熟似的,让他感觉不太舒服。半小时前,浦江阻止他打120,而是拿过手机转而拨了另一个号码,告诉对方有人受伤了,让对方速来。
“浦……江受伤了,在里面,请进。”黄园拉开门,错开身,让对方进来。
浦江大少爷一般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下身穿着白色家居长裤,上身披着条白色大浴巾,盖住整个上身,只露出一只右手,正按着摇控器来回换台。
“侬哪能啦?不会是强上未遂被揍了吧?”医生熟稔地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同时把药箱放在茶几上并打开。
跟着进来的黄园听到后半句,眉头明显地皱了一下,不爽地望向镇定自若的浦江,这个医生把他当什么人了?浦江笑笑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差不多吧,你动作快点,若是我倒了,你们医院下个季度的预算全部取消。”
“册那!居然敢威胁我!?若不是你自愿,我可不信这弱鸡小子能伤到你,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屌?伤了还是菊花伤了?”
浦江抬起右手扯了扯浴巾,眉头紧了紧没扯动,黄园心里一抽快走了两步,绕到沙发背后,小心地把大浴巾从浦江身上取了下来,只是当他看到浦江后背纱布被完全染红的位置露出,黄园仍无法抑制地感到心惊。
“医生……”黄园忍不住主动催促那位医生。
“嗯?……呦!”医生过来只看了一眼,再次促狭地眯起眼看向黄园,笑着问“轧结棍啊这么厉害啊,老色狼活该被教训。不过把他伤成这样你居然没跑路?”
黄园面色暗了下来,并不开口解释,瞪了眼一副不正经样子的医生,转身进了厨房。
“你别逗他了,人跑了,我就关了你的医院。”
“关就关呗,反正我找来的人总是被你挖走,好好的一线大城市私立涉外医院不呆,非得跑乡下去伺候老头老太太,我也是服了。”医生一边利落地戴上口罩套上手套,一边停不住地抱怨。
黄园端了两杯水出来,医生正用一把细长的剪子挑起纱布然后果然地剪开,牵扯到伤口,浦江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现在晓得疼啦?浴室y玩得开心伐?”口罩后面传来闷闷的嘲讽,毫不留情地又下了一剪刀,浦江咬牙“嘶——”了一声。
黄园皱着眉头睨了那医生一眼,随即埋下头,不敢再往那边看,略显仓惶地把水杯放下,人又躲进了厨房。
“呦,看到那小眼神没有,居然敢怀疑我的手艺!?浦大老板终于有人心疼了,十年一开花,堪比铁树,侬是模子。”
“你的病人有被你烦死的吗?”浦江抬头瞟了眼厨房里假装忙碌的背影。
“呸呸呸,在医生面前最忌讳说死字。再说了,陪你聊天,不正是体现我们医院的人文关怀原则吗?分散患者的注意力,减轻疼痛感和心理负担。”
十几分钟后,医生脱下手套,开始整理医药箱里的用品和工具。黄园重新回到客厅,将一件白色t恤递给浦江,看到他后肩上被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医生背起医药箱,转头对黄园苦口婆心地叮嘱道“切忌再碰水,虽然骨头问题不大,但是伤口感染也不是能闹着玩的。知道你们干柴烈火,但也不差这两周吧,剧烈运动就忍忍,乖啊。”
最后的挤眉弄眼又把黄园闹了个大黑脸。
“有空快补补你的脑洞。”浦江光着膀子站了起来,走到黄园身边“这是陆家浜,也算是你学长,现在是和埔国际医院的院长。这是黄园。”
黄园一怔,并不是介意对他的介绍过于简单,浦江说对方是学长,那就是与他同高中,这也不奇怪,但“和埔”他是知道的,是近年很知名的涉外国际医院,产科尤其有名,沪上很多外籍人士和本土知名人士都选择在这家医院就诊和生产,听他们刚才的对话,这家私立医院竟是浦江投资设立?而这个吊儿郎当像个蹩脚游医的人居然是和埔的院长!?
“学长?”陆医生明显与黄园的关注重点不同,歪头想了想,陡然瞪大了眼睛“册那!不会是十年前那小赤佬吧?”
十年前?黄园眸子沉了沉,这个“学长”果然知道他。
浦江皱皱眉,并没有否认“对学弟说话和气点,没见过产科大夫像你这么粗俗的。”
“哈哈哈,何止是学弟呢,怪不得弄破了创口,憋了十年了不容易啊。”陆家浜的视线从浦江的肩膀巡到他的下、身,最后眼带暧昧地瞅着一旁不明所以的黄园。
“上次胃炎发烧都好了吧?下次因为别的发烧也可以call我来,我除了缝女人的伤口很在行,缝男人的伤口也很在行的。”陆家浜冲黄园调皮地眨眨眼。
黄园一怔。
“你可以滚了。”
“哼哼,过河拆桥!祝你们永远幸福,早生贵子!产科的顶级套房随时帮你们留着。”陆家浜的嘴也是损得不得了。
等自说自话的医生离开,黄园皮笑肉不笑地转头问“憋了十年?”
“呵呵,怎么可能。”浦江自己拐着胳膊奋斗了好一会儿,还没把t恤完全套上。
黄园走过去帮忙把t恤重新脱了下来“有开衫的睡衣吗?”
“有,不过是长袖的,在衣柜下层。”
黄园找到纯白色的开衫式家居上衣,明显和之前的是一个系列,法式翻领上是荧光绿的滚边,黄园对这执着的品位表示无语。
黄园很快发现开衫虽然对吊着膀子的浦江来说,比较容易套上,但是单手扣纽扣对这个似乎无所不能的男人而言却是个挑战,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只能上前一步,拍开浦江的右手,亲自帮他一一扣上纽扣。
黄园垂下眼帘,从下往上,先将充满劲道延伸入裤头的窄腰挡住,然后是规整分块的小腹,最后扣上最上方的一颗纽扣,将宽阔结实的胸膛掩得严严实实,黄园暗暗松了口气,收回双手。
浦江凝视着黄园微颤的眼睫,沉声缓缓道“虽然没有憋十年,但是确实是从十年前知道我自己,弯了。”
☆、33金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