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 第6节

    林笑突然有点难受了，觉得自己特别不对劲儿，对不起他爷。他爷那么心疼他，他根本不敢把他心里想的事说出来。“真没事儿，就是这几天苏林要开学了可能我有点儿上火。”

    “那上啥火，”林笑他爷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吃自己饭去了，“也不是不回来了呢”

    “嗯。”

    今天苏林没找他，陪六子买手机去了。林笑本来没想去店里，他心里有点乱，台球厅太嘈杂，闹挺，他就打算吃完饭跟他爷在家呆着。但是不到两点的时候苏林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

    “林笑你过来吧，我在店里呢。折了俩公杆，台泥也废一块儿。”

    林笑听了也没太当回事儿，还想着苏林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儿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啊，“丹姐呢”

    “在这儿呢。”

    “那让她处理就行，该赔钱赔钱，熟人再说。”毕竟这种事儿虽然说不上经常有，但是也不少，不算什么大事儿，都不故意的。

    “操，我他妈还不知道丹姐能处理我还能处理呢”林笑听着苏林语气有点急，像是挺生气，“是钱二，他他妈故意的。”

    林笑皱了下眉，“现在人呢”

    “丹姐跟他说话呢，没事儿我盯着，你过来吧。”

    “五分钟到。”

    林笑挂了电话跟他爷说了声就穿鞋走了，没说什么事儿。

    到的时候就见五六个人围吧台边上跟丹姐说着话，苏林和六子坐休息区盯着这边。林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几个人最中间的就是钱二。真跟苏林说的一样，从眼睛下边竖着到嘴角一条蜈蚣疤，本来脸上就坑坑包包的，再加上这条跟虫子趴脸上似的疤，让人看着有点反胃。

    “二子，不管怎么说今天你得给我面子，”丹姐没看见林笑过来，脸上虽然笑着但是眼神特别冷，“不然丹姐也只能回你的面儿了。”

    苏林见林笑来了要过来，林笑给了他个眼神让他别动。

    “丹姐，不是弟弟不给你这面子，”钱二也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这么一笑那脸看着就更恶心了，拖着声音说，“是你们店里东西不结实，你看我朋友都磕了手了，你们打算怎么赔啊”

    “那你想怎么赔啊”丹姐没说话林笑在一边接过去了，刚才他们都没看见林笑过来，他在旁边找了个吧凳坐下了，挨着丹姐不远。

    “哟，”钱二看见了林笑，拿着腔说了句，“这不老朋友么”

    林笑乐了下，没接他这话，扭头问丹姐，“怎么回事儿啊”

    “嗨，没什么大事儿，”丹姐笑了笑，“一点小矛盾。”

    林笑伸脚踢了踢地上放的已经折了的台球杆，“就这矛盾啊”

    “啊，还有一块台泥。”

    林笑挑眉，“矛盾从哪儿来呢多简单个事儿啊”

    “呵，”钱二冷笑了声，“我也说呢，这就不算事儿么。”

    林笑捡起一截折的台球杆，清了下嗓子，“丹姐，按正常走应该多少啊”

    王丹看了眼钱二他们，瞄了眼吧台后边墙上贴的海报，“七百八。”

    店里很多个地方都帖了的，每样东西损坏了应该怎么赔偿，但是一般真有东西坏了的时候也不这么收，基本没人是故意弄坏的，有坏的也就收个成本钱，林笑他们进这些东西根本花不了多少钱。定的价就是给这样的人准备的。

    “七百八”林笑手里掂着半截台球杆想了想，“我给你个折，扔七百就行。”

    钱二眯起眼睛盯着林笑，眼神有点狠，王丹在心里量着如果紧接着钱二耍赖的话应该怎么回，她不想让林笑跟他起矛盾。苏林刚才脾气就已经上来了，她强给压下去了。来者不善，要是动起手来估计场面压不住，总归是店里吃亏。

    林笑也盯着钱二，眼神一点也没闪躲，脸上没什么表情。

    俩人就这么对视了能有快一分钟，谁也没说话，那边苏林都站起来准备过去了，钱二却突然笑了。笑的很假，配上他那一张脸有点狰狞。

    掏出钱来随手从里边拿出一沓扔吧台上了，看那样估计得有一千多。

    “林笑，哥哥这几年可一直都惦记着你呢，有时间咱哥俩聚聚。”钱二没再多说，拍了拍林笑肩膀，劲儿有点大，手上戴的挺粗的金链子晃得林笑眼睛疼。

    “别，”林笑拿起那一沓钱点了七百放吧台上，剩下的递给钱二，“你给多了，这钱我这儿不多收。”

    钱二没说什么，使了个眼神儿旁边一个胖子就把钱接过去了，扭头看了眼王丹，“走嘞丹姐，您忙着”

    林笑没等钱二再跟他说什么就抬屁股走去苏林他们那了，不愿意看他那张脸，太恶心人了。钱二笑了声，跟王丹摆了摆手走了，走到门口看见林笑那辆车停在那儿，轻轻踢了两下前轮，笑着回头朝店里看了一眼。

    “我操，这逼这张脸整的，我宁愿看两眼癞蛤蟆都不瞅他。”六子呸了一口，真是膈应坏了。

    “他今天来这一趟绝对是没好心思，”苏林看着林笑，“这段时间你注意点儿吧。”

    “没事儿，”林笑抽了张椅子坐下了，吸了吸鼻子，“我倒是不怕他整事儿，我就是不想看见他。”

    “你别不走心，”苏林皱眉，他很少有这么正经的时候，“我觉得他这次回来就不能消停了。”

    今天本来是苏林跟六子回来了在那打台球了，苏林一直背对着，没注意到钱二他们过来。他一换位置瞄球就看见钱二拿烟头往桌上按，台呢上烧了几个小窟窿眼儿。苏林当时就炸了，知道他这是奔着林笑来的，要不是不想在店里整出事儿来今天肯定是动起手了。苏林向来没林笑那么冷静，压不住火。

    “知道了。”

    “明天去钓鱼吧，上次都说好了给我烤鱼吃的，”苏林转了话题，钱二实在是让人心里犯膈应，“我这都要走了还没吃上呢”

    “行，”林笑答应的挺痛快，扭头问六子，“一起去吧”

    “我可不去，坐不住。”六子最不愿意跟苏林他们去钓鱼，他就吃还行，要让他钓鱼他能从头睡到尾。

    苏林想起上次钓鱼的时候六子睡毛愣了一下从小椅子上滑到水里的苦逼样一下乐了，“不去不去吧，要不到时候还得盯着他省得掉水里。”

    林笑也乐了，“那问问他们几个吧。”

    “不用问他们了，几个好宝宝都得在家陪妈妈呢，我哥说他明天有时间。”

    林笑的神经紧了下，要是平时他心里早乐开花了，但是这次他的心情有点复杂。如果苏诺真的要走了的话这就像见一面少一面似的，还挺伤感的，怕见了他自己忍不住把情绪露出来。

    “那就咱们仨去么”

    “对啊，”苏林点头，“我跟我哥负责钓鱼和吃，你负责烤。”

    “嗯。”

    正文 第13章 钓鱼

    第二天起早仨人就出发了，东西带的特别多。渔具什么的就不说了，还有烤炉和炭这些。路上是林笑开着苏诺的车，苏林坐副驾上，挺长一段路得开一个多小时，苏诺就一直歪在后边睡觉。苏林说他哥昨晚半夜才回来，林笑眼看着苏诺挺帅一张脸上全是疲惫，黑眼圈都特明显。

    “不然咱今天别去了吧，”林笑有点不忍心，“他这样还能有精神了么”

    “放心吧我哥是超人，”苏林也斜斜靠在座椅上，半闭着眼睛眯着，“一会儿他醒了就又生龙活虎了。”

    “有时候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你亲哥。”林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苏诺睡的特别沉，可能不太舒服，眉头轻皱着。林笑看了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苏林突然睁眼乐了一下，对着林笑说“有时候我真怀疑他其实是你亲哥。”

    林笑心里紧了下，看了苏林一眼，“这话从哪儿来呢”

    “你看你对他多好啊，”苏林也回头看了他哥一眼，“比我关心他多了，有求必应。”

    林笑心里量着这话该怎么接才正常，舔了下嘴唇，“好意思说。”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啊”

    林笑不知道怎么回，想了半天，“因为他是你哥吧。”

    “有时候我真挺感动的，”林笑脑袋往后一挺，顶了一下坐直了，“真的。上学那时候别人都有爸妈护着，我什么也没有，”说完缓了几秒，然后一下子乐得呲出一口白牙，“但是我有林笑。”

    林笑挑眉看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对我好呗，”苏林伸手在林笑脸上掐了一把，“除了咱爷你就对我最好，现在我哥回来了你也对我哥好。”

    林笑不知道苏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二傻有时候冒两句傻话给人整的发懵，“突然之间的在这儿煽什么情呢”

    “哎”苏林叹了口气，“就是有点儿感慨。”

    “别感了，一天哪来那么多情绪，你是姑娘么”

    苏林笑得特流氓，“我操我要是姑娘我早上了你了，还用等到今天。”

    “滚，”林笑心说你要是姑娘就更上不了我了，“那也得是我上你。”

    “可惜我不是姑娘，我哥也不是姑娘，不然我绝逼让他嫁你。”

    “他是姑娘我也不喜欢你哥，”他要是姑娘我还至于这样么，“我绝逼不要。”

    林笑眯着眼看前边的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说这些他心里没底，总有点心虚。这时候却突然听苏诺在后边清了下嗓子，动了一下，有衣服摩擦车坐垫的声音。

    林笑一惊，往后视镜看了一眼，苏诺还闭着眼睛，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醒没醒。他要是醒了的话就一定听见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不管从哪儿开始听的，都让林笑觉得难受。

    苏林就比林笑坦然多了，回头看了眼他哥，见他哥没睁眼，扭头跟林笑说，“笑笑你废了，后边那海归精英还没让人这么嫌弃过呢。”

    “我没嫌弃他，”林笑有点烦躁，“我就想说这个假设不成立。”

    苏林嘻嘻笑，又闭上眼眯着去了。林笑总觉得苏诺像是醒了，但是他呼吸一直特稳，好像睡的特别熟。

    不过苏林倒是没说错，快到地方的时候苏诺醒了，真挺精神的，看不出来累了。就是眼睛下边黑眼圈还挂着。

    钓鱼的地方是一个比上次还大点的水库，周围都是草地或者小树林什么的，特意修了让人钓鱼的地方。去的人还挺多，里边有特别专业的，戴个大草帽，看着挺有架势的。他们三个挑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在边上。

    苏诺甩杆的时候林笑一直在后边坐小马扎上偷着看了。苏诺腿特别长，今天穿了条灰色的运动裤，上身也是个运动款t恤，整个人看着都特别休闲。甩杆的时候一侧肩胛骨先是缓缓向后隆起，运动衫不是特别贴身，但是也能隐约看见结实的肌肉画出的几道曲线。杆甩出的那一瞬间本来隆起的肌肉又猛的抻平，整套动作下来有力而性感。

    林笑突然喉咙有点发干。

    苏诺坐下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林笑，轻轻笑了下，林笑有些慌乱地挪了眼神。

    他本来想着钓鱼的时候找机会问问苏诺回不回去的事，但早上苏林说的那几句话让他又不太敢问了。有几次说到苏林上学的时候其实他可以问的，但是林笑总觉得问出来有点不合适，想的多了顾忌就多。

    快到中午的时候太阳越来越烤人，火辣辣的晒的人脖梗子都有点疼。别说遮阳伞了，他们仨连个帽子都没戴，终于知道为什么这边没人了，因为这儿连颗树都没，太她妈晒了

    苏诺脑门上浮了一层薄汗，一点一点的变成一颗颗小汗珠，苏诺就用手背抹一下，林笑觉得苏诺就连抹汗都是要了命的吸引人。林笑往人多那边看了看，那边树多，但是也有几份支了大红伞。林笑想了想，把鱼竿收了冲那边过去了。

    那哥俩以为林笑是要去厕所，也没问。但是等了挺长时间他都没回来，苏林要掏手机给他打电话了才见他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俩没展开的大红伞和两根铁杆。

    “哎我操，”苏林赶紧走过去接了过来，“你这也太有正事儿了，我脖子都要晒暴皮儿了。哪儿弄的啊”

    “我看那边有支的，估计这儿能有租的，”林笑拿起自己那瓶水喝了一大口，“我一问在大南边儿那小房里头能租，累傻逼我了。”

    苏林用肩膀撞了林笑一下，“宝贝儿你真是太伟大了。”

    苏诺刚要站起来跟林笑说什么，手里鱼竿狠地一抖，劲儿很大，苏诺就回过去遛杆了，估计是挺大一条鱼。苏林一边咋呼着让他哥收杆，一边给自己支伞。林笑没出声，在苏诺后边悄悄的把伞给支上了，比着阴影正好能给苏诺整个人都罩住。

    “哎”苏林这才看见地上没有了，“怎么就两把啊”刚才林笑就那么抱着，也没看清两个还是三个，现在才发现原来就两把伞。这伞看着不小，真支起来其实也就能遮住一个人。

    “他那儿就剩这俩能用的了，别的杆都折了立不住。”林笑挺无所谓的样，其实他自己倒真挺无所谓的。

    “那你我去这么大一条”苏诺把鱼拽上来了，很大个的草鱼，估计得有七八斤。

    “嗯，再不上来竿都要折了。”苏诺把鱼放进红桶里，大鱼折腾的特别狠，扑腾的苏诺身上都是水点子。

    苏诺放完鱼抬头看了眼红伞，又看了眼林笑，林笑有点不敢看苏诺的眼睛，下意识有点心虚。用脚尖轻踢了下红桶，那鱼立马开始扑腾，“这鱼得拿回去炖，烤是烤不了了。”

    “这不废话么，”苏林坐回自己小登上，“哪有那么大筛网”

    苏诺拿纸简单擦了擦身上的水，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小凳往边上挪了挪，给林笑的小马扎挨着自己挪过来了。

    “哥我真不用，”林笑又给自己小马扎挪回去了，“反正我也钓不上来，一会我就找凉快地方呆着了。”

    “过来吧，”苏诺笑了笑，冲林笑勾了勾手指。

    林笑最后还是过去了，俩人在伞下边挨得很近。红色映的人都变成了粉色的，从林笑的角度看过来刚好能看见苏诺右耳朵上的小痦子，每次林笑看见那个小黑点点的时候都有种想摸一下的冲动。

    其实他心里边儿最想的不只是摸一下，他还有着更邪恶的想法，但是估计这辈子是没什么可能实现了。

    钓鱼钓到后来林笑浑身都酸了，尤其是腰，跟已经不在了似的。关键是他和苏诺挨的太近了，苏诺倒是挺放松的，坐的特别自然，时不时换个姿势。林笑就不敢了，他要是一放松了坐或者分一下腿，他马上就能碰到苏诺。虽然隔着裤子，但是林笑的注意力都会诡异的集中到挨着的那一小块儿上，觉得烧的慌。

    可是人就是犯贱呢，尽管得一直绷着，林笑还是舍不得离开。苏林在那边不说话的时候他甚至能听见苏诺的呼吸，就在他耳边，轻轻的，让人听着很安稳。最主要的是从影子里来看两个人完全就是摞在一起的，就跟抱一块儿了似的。他不知道苏诺注没注意到，反正他看两个人的影影叠在一块心里是有点甜的。

    不过林笑的遐想都被苏林下午的问话给打碎成渣渣了，虽然苏林问的就是他心里一直在纠结的问题。

    “哥你是不是要回去了啊”

    苏林问的挺突然的，林笑一点准备也没有，顿时也顾不上想别的了，呼吸都放轻了等着听苏诺回答。

    有点紧张。

    正文 第14章 别犯傻了

    苏诺扭头看了眼苏林，笑了，“舍不得你哥啊”

    “那肯定的啊，”苏林撅了下嘴，“我还以为你回来就不走了呢。”

    苏诺眼神一下变得很软，苏林刚才无意识的撅着嘴说话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苏林小时候，那时候小屁孩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有要求没满足的时候就会瞪大了眼睛撅着小嘴哭。大多数时候苏诺都会满足他弟，有时候甚至是有些无理的要求，每当这时候他爸就会在后边笑的很温暖，说他太惯着苏林了。

    “哥那你什么时候的飞机啊”苏林也是真有点失落，整个假期他一直跟他哥在一起，冷丁一下听他哥又要走了心里闪的慌。

    苏诺嘴上叼了颗烟，在兜里摸打火机，林笑看见打火机在地上捡起来打算递给他，却听见苏诺说，“等你上学我就走了。”

    林笑心里猛的一抽，手一抖打火机直接扔苏诺腿上了。苏诺拿起火机点着了烟，冲林笑笑了下表示谢谢。林笑别过头不敢看苏诺，他觉得自己心里的情绪实在太多已经伪装不出来淡定的表情了。

    难过，失望，不舍，痛苦的情绪一下子冲上来，尽管之前已经有了点准备了但是真的听见苏诺说他要走的时候，林笑才发现之前想的那些都没用，根本屁用都没有。他现在不光心里头酸，连鼻子都有些酸。

    “这儿太热了我都要熟了，我去那边坐会儿。”林笑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腿有点麻，“我操”麻酥酥的感觉让他受不了，咧着嘴骂了一句。

    “腿麻了啊”苏诺抬头问了声，想起上次林笑在他家门口给他送早餐也是腿麻了，一边呲牙咧嘴的一边傻乐的表情。笑着说了句，“傻小孩儿。”

    林笑瞬间觉得眼眶里有东西要往出涌，开闸了快收不住了，一时也顾不上腿麻，弯腰捡起自己小马扎大步走了。走的很快，他得快点离开那儿，不然真是什么都藏不住了。

    “这是抽什么疯呢”苏林看着林笑的背影，挺纳闷的嘀咕了一句。

    林笑也不知道自己抽的是什么疯，挺长时间没哭了，因为他从没有像喜欢苏诺这样去喜欢另外一样东西，这么这么疯狂的，不可控制的。所以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失去。

    那天林笑把每条鱼都收拾的特别干净，从头到尾的没用苏林和苏诺插过手，每条小鱼都烤的外酥里嫩，苏林说那是林笑烤的最好吃的一次。那哥俩吃的特别香，林笑只吃了一口就放一边不吃了，实在是吃不下去，嚼在嘴里一阵阵发苦。

    一直到苏林走的前一天，他都没再见到林笑，给他打电话他说跟他爷去看一批药。苏林有点不适应，每次他要走的时候林笑都会陪他买买东西什么的，直到把他送上飞机。所以当林笑说可能赶不上回来送他的时候苏林特别豪迈的说了句“你要是不回来送我我就跟你绝交，撒谎孙子的。”

    林笑就还是回来了。

    苏林那天下午的飞机，林笑跟苏诺去机场送他。苏诺赖赖唧唧的不愿意走，说自己好日子又到头了，要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快点，别磨叽了，”林笑催了苏林一声，“赶紧走吧，说不定飞机上有美女。”

    苏林叹了口气，没什么心情，“现在就算满飞机都是美女都没用了，也安慰不了我背井离乡的痛苦心情。”

    苏诺伸手摸了摸苏林脑袋，“下飞机给我打电话。”

    “嗯”苏林耷拉着眼皮挺无奈的答了一句，“你俩一人给我一个拥抱吧，我要真诚的，有力的，男人式的拥抱。”

    “苏二傻你别恶心我，”林笑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是头一回去上学呢，费什么劲呢在这儿”

    苏林又抬头看了眼他哥，“哥他不抱我你抱我一下吧，我要感受一下亲人的气息。”

    苏诺还真的上前抱了一下，就是象征性的比划了那么一下，胳膊轻轻圈了苏林一下就完了。苏林没什么感觉，都没反应，林笑却看红了眼睛。

    他这几天是故意不见他们，既然苏诺终归得走，他每次看见苏诺只能是让自己再难受点儿，林笑不太喜欢那样的自己，太矫情。还不如就不见了。

    但是心里还总有个被压制住的想法想要冲出来，鼓动着他去跟苏诺说点什么。二十多年了头一次体验了一把什么是爱情，来势汹汹，不给人选择和拒绝的权利，他要不把有些话说出来他就得遗憾一辈子

    现在苏诺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对林笑来讲都是个挺大的刺激，他其实特别想说出来，不然憋着烂肚子里太难受了，梗的发疼。

    苏林走的时候还在嘟嘟囔囔的，听不清都说了什么，走挺远了才回头叫了声笑笑，喊了一句“到时候别忘了把我哥还给我”

    林笑没回这句话，根本回不了，废话一句，他哥随他屁股后就走了他拿什么还

    “哥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早上，”苏诺笑笑，“来送我么”

    “再说吧”林笑低下头，“我怕我没时间。”

    苏诺没说什么，还是笑着。

    那边苏林已经进去了看不见了，苏诺拍拍林笑肩膀，“走吧”

    林笑没动，“哥。”

    “嗯”

    “你能也抱我一下么”

    苏诺愣了一下，没想到林笑能来这么一句，林笑见苏诺没说话挺忐忑的，“嗯或者你让我抱一下也行。”

    林笑一直没敢抬头，看不见苏诺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当苏诺的手臂圈起自己的时候林笑有点想哭，跟刚才给苏林的那个拥抱不一样，这次他没圈一下就放开，林笑把脸埋在苏诺肩膀上，抬起眼就能看见他右耳朵上那个小痦子，近看的时候可真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