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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瞎子影帝[娱乐圈] 第10节

作者:张葬葬 字数:18679 更新:2021-12-19 01:41:49

    “我忙忘了”何瓴生想解释结果被阮折炸毛的声音打断“我不管你必须说不说那我就买机票飞回去,亲自逼着你说”最后半句声音压得很低,显得暧昧而带着撒娇意味。

    何瓴生有点窘迫,“等会儿说行不”

    “不你都拍完了我查好时间的,别想蒙混过关啊”

    徐晖磨了磨自己的虎牙“我们到了”然后推门下车。

    “喂你倒是说啊”阮折那边还在软磨硬泡。

    何瓴生摸摸鼻子,只能无奈地遮住话筒悄悄地道“我也想你”

    司机一口口水呛住了食管,想咳嗽但极力压抑着,几乎是奔逃而出的。

    何瓴生这个倒是不怎么在意,他既然已经决定付出真心,就没有躲躲藏藏的道理。

    这一点也是为什么张米儿对阮折千叮咛万嘱咐说要对何瓴生慎重的原因之一。

    何瓴生是很难化开的冰,正因为难得,才更为可贵。

    阮折满意了,对着电话傻笑。

    “今天上了什么课”何瓴生听见车门开了,被助理扶住下了车。

    “能不能有点趣味你和我爸问我的第一句话一模一样真是”阮折那边声音嘈杂起来,隐约传来音乐声。

    “你在做什么”何瓴生接不住阮折的话,只能另起话题。

    “啊我啊,我们搞乐队呢,下午有个表演嘿皮特,你能把吉他抬高点吗,戳到我了我到时候给你录音啊”阮折中英文切换的倒挺快。

    “好。”何瓴生已经站在房门前摸了摸小爱的脑袋,小助理道过晚安就离开了。

    小爱乖乖地绕着何瓴生的腿转了几圈,何瓴生摸索着进了房间关了房门,他也不用开灯,就直接顺着墙摸过去,先拉上窗帘,再开始脱衣服。

    阮折的声音混杂着断断续续的音乐声从听筒里传来,“我在这边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建筑很漂亮,你真该来伦敦和我去教堂一次哈哈哈”

    “去教堂”何瓴生仰躺在床上,又把长腿蜷缩起来,小爱自觉的睡在了地毯上蹭了蹭床脚。

    “当然了,教堂是最漂亮的地方,最主要的是教堂是发誓的地方”阮折小声说道。

    “你想发什么誓”何瓴生知道阮折在说什么,但私心还是问出了口。

    “当然是向主许愿,让我们能一直在一起,非死生不可分离”阮折用富有伦敦腔的英语一本正经的模仿着,何瓴生蜷缩起来,窝在被子里,对着电话微微地“嗯”了一声。

    “你在听没有啊我到时候带你逛那种大庄园,葡萄酒庄园也很好玩的”

    “好,等你拿到毕业证书,我就去。”

    “那是当然,我可是拿全院奖学金的人放心很快我就回去了,等我回去,我要去你那个别墅嘿嘿”

    何瓴生无奈的笑“好。”这人脑子里是不是全是这些。

    “诶我忘了,还有还有啊,我给你买了个表,还是情侣款的,你可一定要戴啊”何瓴生都能想象出阮折如果现在在他身边,一定是蹭来蹭去的撒娇加威胁。

    “好”何瓴生一通电话除了答应就没说过几句正经话。

    “我特别想你”阮折突然伤感起来。

    “嗯”何瓴生耳朵热起来。

    “你拍真人秀累不累”

    “不累。”

    “胡说,就你那个尿xi,ng,肯定很拼你赶紧睡觉,我挂了”

    “没有,我挺好的”何瓴生有点不想让他挂电话。

    “还说跟我说话还逞强小心我打你啊”阮折又开始施行他的无效威胁。

    “”何瓴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把自己蜷缩的更小,把脑袋和手机藏在胸前。

    “好了,乖啦,睡觉梦见我了明天就告诉我,你们下一站行程不是还有几天吗”阮折总是像哄孩子一样安慰着他,明明自己也只是个孩子气的xi,ng子。

    “嗯,晚安。”何瓴生蒙住被子小声道。

    “晚安”阮折那边的嘈杂音乐声和他那种阳光直s,he一般的语气戛然而止,留下的黑暗与寂静无边地蔓延。

    “嘿,来练你的贝斯啊adonis”旁边身高超过两米的金发帅哥勾住阮折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水逆的厉害,长了个智齿痛的死去活来,去做小手术,医生小哥哥没给用麻药可以自行想象什么是半个身子炸开一般的剧痛

    以及昨天没更新的原因是我的码字软件被我手贱点错了“随机锁定字数”,然后e中了一万字锁定

    也就是说要是码不完一万字,电脑退不出那个界面发不了文,关机也不行

    以及补考的那天睡过头,结果直接重修了

    以及重修要花钱,而我的这篇文竟然已经轮空了四周榜单至今还不能入vqaq

    贫穷使我崩溃

    哦对了,我今天骑车去校医院看牙的路上,自行车的脚蹬子半路居然掉了掉了了

    我在淘宝上买了个祛水逆开运的红手链,有用的话我微博分享给你们

    呜呜呜水逆太可怕了

    第33章 成长

    “是啊,你下课了”阮折把盒子“咔哒”一声打开,把贝斯拎出来抱着拨了两下。

    “晚上演出结束去我那儿玩吗”金发帅哥一步跨上舞台,在架子鼓跟前坐下,“哐哐哐”敲了几个小节,“去么”

    阮折调整了一下话筒,上午的乐队是几个女孩,话筒调的有些低。

    “好啊,我要喝你那瓶威士忌”阮折把贝斯背好,回头朝他扬扬眉毛“舍得给我吗”

    “嘿那可不行”他赶紧拒绝,“那可是艾琳的宝贝,我可不敢私自拿出来”

    “切,那我不去了,艾琳都说舍得给我了。”阮折瞥他一眼,看着台下调整自己站的角度,“是你自己舍不得,还拿艾琳挡我啊”阮折拍拍旁边弹吉他的非洲小哥,“来试试啊”

    敲架子鼓的金发帅哥“哈哈”笑了两声,“那好吧,就这一次,可别喝醉了在店里闹”

    “闹就闹了,可是你要求我去的”阮折脚尖过去踢踢他的架子,笑道“快,先练一下第二段,就从之前总断的地方开始”

    “ok”帅哥架子鼓手无奈的摊摊手。

    何瓴生被江昭晨强行拉去当地有名的面馆,何瓴生算江昭晨半个偶像,这会儿不顾推辞非架着要请他吃饭。

    经过酒店大厅,徐晖对着助理发着脾气,助理一直在解释道歉。

    “怎么了”江昭晨先出声。

    何瓴生拉了拉小爱的狗绳,小爱乖乖地蹲在原地。

    “他给我提错了行李本来有两个箱子,结果他拿来的是要寄给我妹妹的,这现在让我穿什么”徐晖对着一箱子粉嫩的女装气不打一处来。

    江昭晨爽朗一笑“得了,拿错了就拿错了,你在外面重新买几件不得了”

    “”徐晖无语地抻了抻自己身上的浴袍,“都送去洗了啊”

    “啊那我先借你一套”江昭晨看着箱子里粉嫩的衣服依然觉得很搞笑。

    何瓴生听了个大概,想起阮折给自己打包的两大箱衣服,主动开口道“我可以借给你”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用还了。”

    徐晖倒有些受宠若惊“你不是也行,反正我也穿不了江昭晨的。”这人不是有洁癖吗

    江昭晨可不知道何瓴生有洁癖,一想自己比徐晖高将近十厘米,号也不合适,就没再坚持。

    何瓴生点点头,站在一边的助理主动过来听他安排。

    “取表面没花纹的箱子里的,找一套,不用取回来了。”阮折临走前非要给何瓴生带一箱子自己穿过的衣服,都洗干净了还非得说让何瓴生想他的时候就抱着衣服睡觉这让何瓴生不禁怀疑阮折是不是偷了他的衣服拿去了英国。

    给徐晖穿也不心疼。反正都是旧衣服,不要就不要了,省钱。

    徐晖转身就回房了“你给我送到门口。”

    江昭晨耸耸肩“我们走吧。”徐晖这种有点目中无人的xi,ng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他背后有人,好事还是少不了他一份的。

    何瓴生点头,江昭晨咽了咽吐沫,绕到小爱另一边才小心的朝前走了。

    “其实你可以不带狗的,我也能领你去”江昭晨小心嘟囔,有点怕这种大型犬。

    宋浩手腕上挂着迷你相机,靠着一排女式内衣藏在徐晖视线以外。

    他盯着何瓴生已经半个月了,何瓴生身边交往的每个人他都能说出人家的家族史,可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扣子的主人。

    但宋浩就是不信这个邪,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何瓴生一定背后有一个不正当关系的金主,而且还是个喜欢情侣装的金主。

    虽然这个金主的属xi,ng有些奇怪,但宋浩相信自己绝不会想错。

    今天本来还是准备跟何瓴生的,但他坐在望远镜前睡着了,等他急匆匆地跑出来,徐晖正好戴着墨镜帽子和口罩准备去买衣服。

    宋浩眼前一亮,小烟花立即炸开在头顶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个扣子的主人终于让他宋浩给逮住了。

    徐晖身上的衣服虽然和何瓴生开机拜神那天穿的样式不一样,但这种品牌的衣服,扣子都是定制的,只要是这个牌子,都是这一种扣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衣服曾经掉了一颗袖扣仔细看去右手上的袖扣是后来配的银扣子,和原装还是不一样的。

    宋浩心潮澎湃的跟了上去。

    这件衣服往徐晖身上一穿,和何瓴生那张照片对比一看就很暧昧了;再加上他们俩最近走的比较频繁,宋浩手里还有几张借位的暧昧照片不由得人不猜测三分。

    宋浩越来越相信徐晖和何瓴生一定有事情。

    徐晖一直在买衣服,这一会儿已经买了五套,而且其中两套样式明显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买给谁的

    宋浩拍到了徐晖买了两件一模一样衣服的证据照,跟了徐晖在商场转了半天最后回了酒店。

    何瓴生已经回到房间拉上窗帘了。

    宋浩对着望远镜发了半个小时的呆,狂喜才从心里涌上来

    他终于干成了小姑娘这次一定不会拒绝他因为他的偶像是个gay啊

    宋浩激动的在简陋破旧的出租屋里转圈,短短十分钟内他已经想象了和小姑娘在一起后是如何如何的幸福

    “喂组长吗我宋浩啊我拿到了对何瓴生的我到公司再说好好就这样”

    宋浩一路小跑去开自己的自行车,不知怎么了就哼着大学时和好哥们一起创作的歌,那时候他的梦想还是做一个名满中国的歌手,而不是一个整天活在y暗角落里,靠别人私生活照片吃饭的跟踪狂

    但那又怎么样生活不会总是活成理想中的样子,甚至背道而驰,但他依然可以过得很好宋浩脚下蹬的飞快,围巾在身后飘扬,就像是电影里的超人一样。

    很快他就能娶到心爱的姑娘,赚到足够的钱,交上一间小房子的首付,在北京城扎下根儿了。

    阮折坐在伦敦夜晚的酒吧里,灯光很暗,人很少,前面小台子上是个日本姑娘在唱自己家乡的歌,声音很软,细细的诉说一样,怀里的吉他也是轻轻慢慢的弹。

    “怎么样这是我新招的服务生,很漂亮吧”白天那位金发帅哥把一杯ji尾酒放在阮折跟前,还冒着青烟。

    “确实,不过我可不喜欢”阮折扬眉一笑,意有所指。

    “哦明白的明白的,那要我给你介绍几个艾琳也认识不少朋友”

    “免了abbott我有男朋友了”提起这个阮折脸上的表情骄傲出天际。

    “哦是什么样的人”

    “他长得很英俊长头发比短头发好看,xi,ng格嘛,有点冷,不怎么爱说话”阮折喝一口ji尾酒,“嗯是那瓶威士忌好小子,你还真舍得”

    “那是当然我们是朋友接着说说,还有什么我竟然有些不相信你居然找到了男朋友”

    “瞎说什么”阮折打他的脑袋,“不过,他一直觉得我很像小孩子,这一点让我不太高兴”

    “是吗”艾伯特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adonis,我倒是觉得你男朋友说的没错啊,你确实有时很像个孩子”

    “e,是吗”阮折有些怀疑地皱皱眉,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艾伯特又取了一个空酒杯,放在吧台上,“你是烈酒一样的热情的xi,ng格,但你却受到了过度的保护你的父亲给予你的太多了,在英国我几乎无法想象,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还要靠父亲生活”他的手指很长,拿过调酒器,开始倒酒液。

    “可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的爱人说,我应该凭自己的能力生活,可我没有能力比现在给他更多。”阮折喝空了酒杯里的烈酒,盯着舞台上的日本女孩,他发现这个女孩并不像传统日本女孩那样身形娇小,而是腿长平胸的高妹,只是长发温柔,灯光下穿着白蓝裙抱着吉他,像坐在东京的街头,歌里带着梦呓。

    “adonis,你既然把他叫做爱人,就该承担爱人的责任,在你们中国,同xi,ng恋并不合法,你能给他的,可本来就没有多少啊”艾伯特调好了新的一杯,又重新放在阮折面前,“尝试一下,”他把冒着冰气的高脚杯推到阮折身前,“我的新创grotheriod。”

    阮折看了看酒色,最上面是透明的一层酒液,最底下是娇嫩浪漫的粉色,但中间那层却是鲜艳的红色,“这怎么说”

    艾伯特转了转酒杯,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穿透刺骨的伤害,才能拥有最甜美的浪漫尝尝看,什么感觉”

    阮折倾酒入喉,仔细品味,“上面很甜,但中间酒xi,ng非常烈,后面就变得温和起来很木奉。”

    “哈哈,所以,你就是grotheriod,你需要改变来”艾伯特变魔术般从吧台底下捞出一把贝斯,“你的拳击教练菲米尔说很喜欢你唱过的那首中国歌曲,我还没有听过你唱故乡的歌呢,正好,去吧”

    阮折表情复杂,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与何瓴生之间的这道难以逾越的高墙,但他却能确定自己就算是隔着高墙,穿过黑暗,也还是爱上了他。

    阮折还是拿上了贝斯,那个日本女孩从台上下来朝他九十度鞠躬,阮折朝她礼貌地笑了笑。

    他坐在中央的灯光束下,突然想到,如果是之前,他遇见漂亮的女孩男孩,从来都是颇有调戏意味的吹个口哨或是挑挑眉毛,菲米尔教练说,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权利,那就是对看上的姑娘表达爱慕和欣赏。

    但或许是跟何瓴生待久了,他已经很少在这种时候做出什么流氓的举动,因为何瓴生会很生气,后果就是晚上不让他抱着。

    这种后果非常严重,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机会一起睡一张床。

    他曾经觉得何瓴生这种拼命三郎般的人生和他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

    直到那天在北京某个天台上,远远看见那张广告牌。

    他没想过,那样好看迷人的一双眼睛陷入黑暗是什么感觉,只是他心底对何瓴生,还是多一分潜意识里的敬佩的。

    就像有些事情你自己做不到,也鄙视做到这件事的人,但你心底还是嫉妒的。嫉妒他的勇敢和坚持,嫉妒他不顾一切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阮折试了试音,虽然贝斯并不适合弹慢歌,但他却不想把这首歌唱的很快,就像那个圣诞夜,把手塞在何瓴生的大衣口袋里慢慢地走在小雪里,忘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纷争和人际关系,像那个城市无数的普通人一样,追求的不过是一只温暖的手,一个能回得去的家而已。

    他抬手试了试音,前奏如珠如玉。“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真的有点透不过气你的天真,我想珍惜,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作者有话要说

    grotheriod是医学用语,“成长期”的意思。

    今天看了皮皮的新文,觉得自己写的好烂哈哈哈

    虽然很没资格,但还是要说皮皮gb现言了解一下2333

    最近小虐就要来了,有弃文不看的小伙伴可以准备下车了qaq

    我的新手链回来了,很好看,希望水逆快过去,能早点完结v啊

    第34章 撒娇

    何瓴生一边听阮折给他发的乐队比赛录音,一边缓缓摸着小爱顺滑的毛,小爱歪着脑袋看他。

    何瓴生很少听阮折唱歌,之前有次听他弹吉他唱过一次很小众的民谣歌,像清唱一样,他还一直以为阮折喜欢这种fee的,但这傻小子一去英国就立即原形毕露张牙舞爪,dj摇滚浪的飞起。

    录音还没过半,敲门声突然响起。来人似乎有点犹豫,敲了一下,隔了好久才又敲了三下。

    “谁”何瓴生拉开门,但门链还拴着。

    “是我”徐晖的声音响起。仔细分辨起来有点沙哑,听起来情绪很低落。

    何瓴生不知道情况,但出于礼貌还是打开了门。

    徐晖进去后顺手关上了房门,何瓴生正想提醒他有监控,关上门这样不好,徐晖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抱怨。

    “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还是我哪里得罪他了为什么他现在越来越频繁的骂我一次两次我还能忍,这几个月了,为什么一见面就只是”

    “”何瓴生站在原地不知道徐晖为什么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

    “汪泽跟你提过我吗,他不是很喜欢你吗”徐晖一脸丧气。

    “没有。”何瓴生坐在床边摇头。

    徐晖陷在小沙发里“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就不该”他狠狠敲了一下沙发扶手。

    何瓴生摸索着床头上的杯子“吵架了”

    徐晖站起来,高帮靴子反反复复踩在房间里的地毯上,把那块地毯踩得有些脏兮兮的,显然刚刚从外面回来。

    “我撑不下去了”徐晖终于停下,像是突然泄了气的轮胎一样被什么虚无的力量给压死在小沙发上,何瓴生注意到他声音的这种沙哑,应该是刚刚喊过的样子“何瓴生,”徐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切入正题“我要隐退。”

    何瓴生有些惊讶,但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问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那个人跟你说他不想要你了,觉得你就是个玩具,你还会一直跟傻逼似的赖在他身边”

    何瓴生摇摇头。

    “我放弃了,”徐晖摸了摸额头,夸张的一抹脸,把脸埋在手心里吸了一口气,“我就是为了他才演的戏,上大学也是,演戏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就跟汪泽说的一样,我这种j,i,an诈小人就该去经商”

    何瓴生呆了半天鬼使神差来了一句“我觉得他不会的。”

    “啊”

    突然明白他在接哪句话的徐晖翻了个白眼。

    “就知道跟你说没用”

    “可是,你没有别人能说,是吗”何瓴生突然道。

    徐晖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出声。

    “如果你不想演,就退。”何瓴生老老实实给他下定论,毕竟何瓴生自己也是xi,ng格糟糕没有朋友的人,没有立场嘲笑同样xi,ng格糟糕没有朋友的徐晖。

    “”徐晖没再说话,叹了口气,站起身想故作坚强,像兄弟一样拍拍何瓴生的肩膀,但顿了顿,还是收回了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找他讨厌的人,但他一个人扛不住。

    或许就像何瓴生说的,他根本没有朋友能说。

    对他来说,对汪泽这些年的爱,已经成了他的全部,从内而外已经将他的一切侵蚀殆尽。

    徐晖握住门把,握紧又松开“什么样的感情都经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吵,每次吵的时候,就会在潜意识里将爱越磨越小,最后全化成了飞灰,就只剩下人走茶凉的份儿了。”

    徐晖一冲动就跑来和这个不算朋友的朋友抱怨了一通,最后也没得到什么安慰。

    何瓴生和他是不一样的。

    他对于出名和权利看的太重,遮遮掩掩总怕别人发现他的秘密,总觉得只要自己出名,汪泽就永远不会放弃自己,永远会留他在身边。他这一路走来,不知暗里害了多少人才走到今天,所以他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如履薄冰,直到有一天把路走没了,掉进冰窟里。

    但何瓴生不,他本来就在冰窟里,没人拉他出来,他就一直蹲在那儿,就算害怕就算难熬,但直到冻死他也不会挪一分的。犟的要死,也坚强的惊人。

    徐晖心意已决。死灰实际上是不会复燃的,说死灰复燃的人都是还心存希望罢了。

    何瓴生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摸摸索索的找到了手机,犹豫了一下按了快捷拨号。

    他只有唯一一个快捷拨号键,那个键能穿过个小时的时差,穿过千万公里,直到那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一道光。

    那边明显还没睡醒“喂,我说了不去了嗯”传来猛地撞上什么东西的声音,随后是“嗷嗷”叫疼。

    “你还在睡觉吗”何瓴生问他。

    阮折有些受宠若惊,何瓴生从来没这么主动的给他打过电话“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你为什么还在睡觉”

    阮折有些紧张,因为他昨晚通宵嗨,今天又正好没课,就赖着到快下午还在睡觉,“我我就是困了睡一会儿”

    “我跟你说过,不能通宵,是不是觉得活的太长”何瓴生或许只有对阮折才会生气成这样。

    阮折像是接受教训的小狗,蜷缩回被窝,把被子全卷到身上,对着手机嘟囔撒娇“我再也不了你给我打电话还要教训我我想你诶”

    何瓴生“”

    阮折在大床上饥渴的扭来扭去撒娇,可对面一点回应都没有,“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何瓴生“没。”

    “嗯正好你给我打电话我跟你说个事儿,我想把课修完然后做投资,我在这边看了一块地,人脉也挺方便,就是短期内很难拿下来就是”阮折声音越说越小。

    “你不回国内了吗”何瓴生问。

    “回去,再过一半个月就能结业考,我肯定能过的”阮折的语气都带着见到何瓴生之后的眉飞色舞,“我还给你带了一个礼物,这次我保证是钱买不到的,而且你肯定喜欢期待吧”

    “那到底怎么了”何瓴生还是很在意阮折说的投资的事情。

    阮折抓抓ji窝般的脑袋“就是我想学投资,所以可能之后陪你的时间就少很多我可能根本不会还总赔钱,但是我还是想做”

    “好。”何瓴生很快给出了意见。

    “我想自己赚钱,在英国买个房子,等你不演戏了,我们就迁到这儿来住好不好”

    “嗯。”何瓴生像是心尖儿被微微烫到一样,猛地缩了缩,又舒展开来,觉得滋味很不错,温暖蔓延开来,竟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直觉得阮折像个孩子,真诚率直,有时候耍起流氓来让人招架不住,吵架吵着吵着就扑上来抱住他,说他吵架的时候冷冷的很吓人卖萌撒娇耍流氓无所不用,何瓴生从来没遇到过任何一个像阮折一样接近他的人,无论身心。

    之前演过一部戏,戏里有个算命的神棍,这个神棍是个浪迹江湖的老骗子,可他这一生最后骗别人的,不是对无辜的冤大头路人说“您有血光之灾”;而是对他曾经爱过,现在已为人祖母的人说“我不记得您了需要辟邪符吗”

    骗别人容易,骗过自己却难上加难。何瓴生骗不过自己,他竟然真的爱上了一个和自己几乎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人。

    但幸运的是,这个人虽然幼稚,却也执着又勇敢,让何瓴生此生,不用再暗藏伤口道一句“不记当年”。

    是孩子总会长大,伤害是刀锋,是急速催化剂;而爱是软肋,是来自他内心的深省。

    阮折介绍了一下那边的投资情况,说着说着还是说到了回国上。

    何瓴生认真听完他说的投资,觉得他还是下了功夫的。

    “你要不要猜猜我送你的是什么”阮折嘴巴漏风,这会儿隐隐有些憋不住的意思。

    “不用,你回来就好了。”

    “呜”阮折一下子咬住被子,声音有些发哑“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不”何瓴生犹豫了一下,觉得这种话有些难以启齿“不准跟人”

    阮折“嗷呜”一声刺激的受不了,“你你吃醋你太过分了你就是”阮折那边语无伦次道“你就是欺负我现在抱不到你你完了我要是回去得把你绑在床头做上几天”

    何瓴生有些烧的慌“我你”

    “唔”阮折好像在咬被子打滚,何瓴生不用躺旁边都能猜到他什么样子。

    最后电话在毫无营养的对话中依依不舍藕断丝连的挂断。

    小爱都睡着了好一会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六,接着日万三更,最近很忙,抱歉断更比较频繁,但还是希望尽力弥补。

    谢谢支持qaq

    第35章 出事

    江昭晨的生活可没有何瓴生那么轻松,何瓴生是实在没法接什么多余的通告,可江昭晨还得在这几天的空隙里被经纪人抽打。

    忙的几乎脚不沾地的江昭晨晚上刚进停车场,手机“叮咚”一声,微信的消息提醒亮了一下屏幕,江昭晨揉揉眉心,努力把脊背从靠背上撕下来。

    余见晴昭晨哥今晚有时间吗

    江昭晨往靠背上一仰,不知道余见晴想做什么。

    “什么事”

    余见晴秒回“我有个东西想让你看看”

    江昭晨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可这次余见晴没再秒回,隔了快半分钟,发了一个公园地址。

    “到底什么事”江昭晨莫名有些紧张,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江昭晨能看出来,余见晴对他是有好感的,但这个女孩的许多心思都太深沉,让人觉得很难把控。太聪明的女人往往都很难让男人喜欢的起来,更何况这种装作天真城府却比井深的女人。

    余见晴能在和一个影后级女神竞争的情况下,单凭观众投票就拿到上一期与真的“人气小女神”称号,足以让江昭晨对她提起警惕毕竟他也没怎么参加过综艺,不懂其中有什么窍道。

    余见晴那边简短的回了一句“u盘”

    江昭晨脸一沉,虽然不知道余见晴究竟拿到了什么,但百分之十都是视频一类,能致命的东西。

    他迅速回忆了一下最近打过交道并且有过私交的人,和圈子里挨得上关系的就一个魏贤逍魏总家的小少爷,魏语笑。

    江昭晨想起这个名字就一阵阵犯头疼。

    不会是那天那个乌龙被人给拍了吧

    江昭晨在额头上打的“吧唧”一声响。

    “时运不济,遇人不善啊司机,去西山五胡路公园”

    杭州之行累死累活的第一天晚上,暗流之下爆出的消息却不是关于江昭晨的。

    凌晨一点,袁晓静的办公室炸锅一般的电话铃声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四下里接挂电话的“咔哒”声和催促声连成一片,挤得她喝口水分三口咽。

    公关部的电话像是移动联通公司的热线,电话线都能当电热丝暖手。

    袁晓静埋在堆得乱七八糟的办公桌上冷静了一两秒,“哗啦”一声把桌上的纸片文件和文件袋文件夹统统扫到地上。

    格子间里顶着黑眼圈加班的小年轻们突然噤声,偌大的办公间里只剩下电话铃声还在此起彼伏。

    袁晓静蹬着高跟鞋“呱嗒呱嗒”疾步走到墙角伸手拔了电话线。

    “都别接了别解释,别回应,从现在起,给我滚回去睡觉这件事一律不需要再处理小王,明天给我拟一份解约合同。就这样快滚”

    窸窸窣窣的收拾东西声四下响起,众人都吓得不敢说话。事到如今,这件事几乎已经无法挽回了。

    袁晓静等最后一个人背着包小跑着离开办公间,深吸一口气,良久才断断续续地吐出来。

    她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外面的冷风一下子一拥而入,她披上自己的大衣站在阳台,第一次拨通了汪泽的电话。

    汪泽一看来电显示,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汪老板,晚上好啊,视频是你叫人放出去的吗”袁晓静语气温和,语言却凌厉如刀。

    “哈哈哈是我做的,这没什么,他自己说过的,一切由我处置,现在我用不着他了,当然就到了处置的时候。”汪泽听起来是在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年轻女孩子的劝酒声和觥筹交错声从那边传来,袁晓静打了个哆嗦。

    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冷笑“汪老板真是好手段,这次他可不单单是身败名裂这么简单。”

    “怎么”

    “你不知道他自杀了。”等这句话真正说出口的时候,袁晓静心里才狠狠地疼了一下,像是被钝器捅了一刀。

    这次汪泽沉默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点“死了吗”

    袁晓静的声音像是数九寒天掉到冰窖“和死了没区别。”

    “抱歉”话没说完袁晓静就挂断了。

    袁晓静摸了一把脸,才发现触手一片冰凉。

    她又打给何瓴生“我是静姐。你现在在医院吗”

    何瓴生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一般稳定“嗯,他还在里面。”

    “你带着狗吗”

    “带着。”

    “拉着狗离开医院,一个小时内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待好,不让你出现你就不许出现,听清楚没”

    “静姐”

    “照做,不然连你也保不住。”突然觉得语气有些生硬,于是又补上一句“听话。”

    何瓴生攥紧了狗绳“好。”

    他在这个城市认识的人少而又少,一人一狗又不认识路,让一个大街上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眼熟他的瞎子,一个小时之内要在一个陌生城市里找到稳妥的藏身之地,几乎难比登天。

    可他没的选。

    张米儿站在手术室门口心焦,她就是这么个xi,ng子,虽然徐晖为人不怎么样,但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也很难做到袖手旁观。

    “怎么了”张米儿知道何瓴生这个时候接电话,一定是静姐打来的。

    “我要你帮我个忙”何瓴生抬头向她的方向。

    但当何瓴生的鼻子充斥着大排档酸爽麻辣味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掉头了。

    “张”何瓴生一个姓还没犹豫完,张米儿已经拉着小爱的狗绳冲向了巷子。

    “我们”

    “别说话,口罩摘了,墨镜别戴,没人能认出来的,这儿这么暗,人又多,武装齐全才会被人发现。”张米儿理直气壮,直到何瓴生极其犹豫的摘下了装备。

    “人太多了,要是万一被发现,根本跑不了”何瓴生拉着小爱的狗绳。

    小爱“呜”了两声,张米儿翻个白眼“不可能,你大大咧咧进去,出事算我的”

    何瓴生对这位散打黑带的女侠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乖乖被她拖着一人一狗进了嘈杂的夜市。

    经过浑浊的一段味觉听觉之旅,张米儿终于停下了。

    她“梆梆梆”敲了三下桌子,正抹着汗做酸辣粉的大妈头也不抬叫了一声“老张来人了吃啥坐”

    张米儿拉着何瓴生进去,何瓴生默默跟着,拿着塑料小汽车的小男孩看到金毛,瞪着眼叫唤了一声“汪汪”,小爱傲娇的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

    大妈灵活的使用着将近十几年来积油深厚的黑灶台,经常放手的地方磨得油光发亮,映出张米儿人畜无害的那张小脸。

    “诶呦”大妈抬眼吓了一跳,“鸣儿啊诶呦,昨天二妈还在电视上看你呢”

    张米儿赶紧捂住二妈带着口音的嘴,“二妈,这可不能喊啊我有个朋友想吃酸辣粉,你给我们带进去呗”

    二妈定睛一瞧,何瓴生摸着声音的方向朝她一笑,白炽灯弱弱地打着并不怎么好的光,这小伙子低眉垂目,像是画儿里出来的,在这种油腻的地方水洗一样的干净。

    “诶呦,鸣儿啊”大妈粗短有力的胳膊大力把张米儿一揽,悄声道“男朋友二妈跟你讲,这种长得帅的男人都不靠谱,像你二叔,啧啧,穷鬼一辈子,就凭着张脸把你二妈害了一辈子哟人怎么样啊,你就给领二妈这儿来了”

    何瓴生听见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小爱蹭了蹭他的裤脚。

    张米儿脑子一抽反驳她“人很好啊”

    二妈炸了“这小崽子去去去,把人给我领里屋去,待会儿二妈审问审问”

    何瓴生想解释“我不是”

    张米儿“啊啊”叫了两声,“走吧,我们去吃酸辣粉”

    何瓴生被她汗津津的手拉着手腕,好像明白了什么。

    外面是摊子,里面是蜗居房,一片危楼连着,街道中间拉着晾衣绳,内衣和毛巾像彩旗一样迎风招展,夜空下的万家灯火歪歪斜斜地点着,张米儿拿着一串散发出酸辣粉味道的钥匙,开了左手边一楼的门,空气里满是夜市的烟味儿,楼道y冷泛着潮气。

    何瓴生进了门让张米儿拉着坐到了有些塌陷的旧沙发上,触手的地方有个烟烫的洞。

    张米儿是个很阳光很漂亮的女孩子,甚至很有点凌厉的“公主相”,若不是亲自经历,何瓴生很难相信这种地方是她熟悉的。

    一个中年男人的喊声混着锅里滚水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带着川音“秀芬啊,你刚说还要一份儿啥子”

    张米儿进去“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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