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聪指了指秦越又指了指自己“是我们两个，带你出去玩啊，好了，先把作业拿出来让…他检查一下，我做饭去”
白聪想树立一个和秦越平等的形象，以前没发觉，小理在这儿常住了才感受到，秦越就是拿他当小孩子养，连元宵节提的小花灯，有小理一个就有他一个，现在还堆在玄关的储物柜上
秦越忍不住乐起来，对小理道“你看，你一来白聪聪就长大了，以前我说带他出去玩他可兴奋了呢”
小理摸着下巴，很成熟的样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然而没一会儿就抑制不住雀跃“那我们明天可以去游乐场么，可以玩一整天么，晚上可以去看电影么”
秦越飞快地圈出错题，弹了一下作业本“不是说好全对才能放一整天假么，这么快就忘了”
小理撅着嘴，不太高兴，但是也不敢反驳，秦越又道“所以明天晚上我们要去看看外婆，然后回来总结这一周的学习”
说到要看外婆，小理终于不撅嘴了，小理已经是明白事理的大孩子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认为王子或者巧克力蛋糕可以让外婆醒来了
秦越和白聪每周至少要有一个人要抽空去一趟医院看看，小理还记得小时候要和外婆说说话的事，每次去她都准备了一大堆话要和外婆说
比如动画片的剧情，秦越带她和白聪去吃了什么好吃的，秦乐打电话跟她讲了什么话，在学校里交的新朋友，小话篓总有说不完的话
两年多前白倩丽出车祸成了植物人，一年前发现并切除了一个胆囊瘤，现在身体状况可能还算是良好，可大家都不像之前那样对她的醒来充满着希望，慢慢地都接受现实了
从前白倩丽一直是一个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对自己的要求从内到外都一丝不苟，而现在肌肉或多或少已经开始萎缩了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明显三个人情绪都不太高，小理和白聪坐在后座，小理歪歪扭扭地靠在白聪身上
“小舅舅，回家能看一会儿电视么”小理小声道“班里的同学都在看《海上升明月》呢，我也想看”
秦越从后视镜里给了小理一个微笑“小公主，别忘了整理知识点，你磨他也没有用，在家里我才是老大”
小理讨价还价道“老大，我明天早上看书行不行”秦越道“明天早上还有别的任务呢，今天晚上要学习我们之前说好了的，你怎么反悔，那我以后也要说话不算数”
白聪趁热打铁道“大舅舅不是答应你暑假让你去夏令营么，小心他说话不算数了”
小理大魔王立刻被制服得服服帖帖的，秦越和白聪在后视镜里相视一笑
到家已经是八点半了，秦越给小理规定的睡觉时间是九点半左右，给小理辅导完功课已经稍微超时了，白聪念了一个故事把小理给哄睡了
白聪蹑手蹑脚地关上卧室门，秦越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白聪看他在刷朋友圈，瞥见徐孟翀发了一张和穿低胸装妹子的自拍，成年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白聪瘫在了秦越旁边，也拿起手机开始搜小理说的那部电视剧，这部剧就挂在微博热搜榜上，是一个民国谍战片，还挺正能量的
两人并肩瘫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刷刷刷，玩手机的时间过得飞快，两个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秦越和白聪动作一致地坐起来，还没接起电话就知道，这是又有案子了
第24章
市中心一家酒吧发生命案，报案人是酒吧的一名酒保，因为有人抱怨说酒吧里的一间厕所被锁住了，前去查看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人死了
值班的同事已经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小胡正在向那名酒保问话，酒保道“我进去之后害怕有人在里面…那个，特意从门下面的缝隙看了一眼”
樊珊问“你们这里经常会有你说的那种情况么，门锁起来多久才会有人注意到”酒保慌忙摇头“我们酒吧有规定，不允许两人进同一间的，那种情况现在很少有的”
“我看里面就一个人，敲门却不应，就以为是客人喝醉在马桶上睡着了，这才撬开门的，谁知道轻轻一推就倒地了，不是我把他推死的啊”
小胡摆摆手“没说是你，这人初步断定是被人从后面用绳子一类的东西勒死的，你推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酒保如获大释，重重松了一口气，接着开始唠唠叨叨地叙说起自己的不易，又是多么胆小，发现这个死人肯定晚上吓得睡不着觉
这时樊珊看见秦越和白聪，冲他们过来道“小刘昨天跟我请假了，说他这周要回老家一趟，周二才能回来，他父亲腿受伤了，回去看看，明天周日只好辛苦你们俩加个班”
秦越道“调取一下监控录像，今天晚上我留下过一遍，白聪先回去，明天再来让他排查社会关系”
樊珊疑惑地看着他俩，犹豫道“你们俩…”白聪笑着解释道“小侄女在家里，周末保姆阿姨要休息，我们俩得有个人带孩子”
樊珊点了点头，开玩笑道“先练练手怎么当好奶爸哈哈，辛苦你们了，明天早上我直接带尸体去法医那儿”
白聪坚持要等着秦越把录像拷贝好，把他送到了办公室，自己才回家
第二天一早白聪就起来了，还把小理给揪了起来交待道“小理，今天能不能自觉做功课”小理抓着被子道“再让我睡一会儿嘛，再睡十分钟就能了”
白聪语重心长地像个慈祥的老母亲“小理听话，我现在要去加班了，一会儿大舅就回来陪你，但是他昨天晚上都在工作，你自己好好写作业，让他休息一下好不好”
小理使劲儿往被子里缩，迷迷糊糊道“好，你快去上班吧，我今天一定不会烦人的”白聪失笑道“那你一会儿要自己起床哦，我把三明治放在烤箱里了，还有牛奶要喝完”
小理不再理他了，自己卷着被子翻滚到床的另一边去，白聪拿她没办法，只好收拾好家务出门去了
秦越这一晚上收获并不多，酒吧的人流量本身就够大，进进出出的人也很多，而且死者进入酒吧的时间非常早，从他进入到报案的时间，少说也有成千上百的人进去过
而且比较奇怪的一点是死者是一个人进去的，一般来说一个人去酒吧喝酒的情况就比较微妙了，具体情况还要找目击者
但是这段视频中，有一个人是秦越熟悉的，明星江夏，并且这个人曾经在高中女生跳楼案中就有所牵扯，秦越听白聪略略提起过，虽然没什么疑点，但是秦越还是顺手把这个人给圈下了
昨天晚上有几个人来做了笔录，但由于酒吧环境比较复杂，还真没什么人注意一个自己前去喝闷酒的人，没收获什么有用信息
白聪在附近买了杯热咖啡，走到秦越背后的时候，用带着隔热套的咖啡在他脸上挨了一下，秦越回头的时候竟然还挺精神“来挺早，小理起床了么”
白聪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我哪一天成功叫起来她了，你快回去吧，早饭都准备好了，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秦越指了指白聪桌上的文件夹“死者的个人信息，你看一下，下面压的是监控带子和分析结果，酒吧昨天晚上已经歇业了，他们那边还会再去勘现场的，有什么你和方射联系”
白聪翻了一下，抿嘴笑了笑“没问题，樊队明天开会的时候肯定会确定嫌疑人，到时候还要再排除，争取今天早点下班”
说完工作，白聪又叮嘱道“中午就不回了，菜我给你准备好了，在零度保鲜上，你拿出来随便炒一下就行”
秦越活动了一下肩胛，感觉白聪的细心周到已经快把自己养废了，他冲白聪比了个小心心，然后甩着钥匙走了
白聪脸都上升了一个温度，秦越居然在办公室里公然给自己比心，有一种办公室恋情公开透明的心神悸动，又有一种老妻突然被老夫撩到的感觉
白聪突然趴在了桌子上，心里开始了马教主式咆哮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喜欢他该怎么办
白聪收拾好心情，开始翻看桌上的资料，除了秦越的那一份以外，还有其他人拿来的笔录信息和现场勘察的报告
死者叫郭子杰，是一个外贸公司的普通职员，正巧这个公司就在市中心的写字楼上，也就在酒吧对面
白聪整理好资料放进书立里，按照流程去一趟死者的公司，郭子杰的同事对这件事还挺震惊的，一时间纷纷感慨
甚至有同事说道“警官，你说这酒吧我知道，但是我一次都没去过，消费太贵了，像我们这种收入水平一般不去这种地方玩”
他们的部门主管也赞同道“而且吧，郭子杰平时也不是那种会挥霍的人是吧，生活很规律的，不会去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白聪把同事们的话简单地总结记录下来，然后礼貌地向主管问道“我能去看一下郭子杰的工位么”
主管一边打发员工们去工作，一边领着白聪往里面走，正巧碰上了一人匆匆走过，主管主动迎上去道“贺总，这位是白警官，来查案子的”她压低了声音道“昨天晚上我们市场部的小郭，在酒吧被人给杀啦”
白聪赶紧把警察证亮出来以证身份，那个贺总扫了一眼，然后笑着递了名片，却说道“虽然很遗憾，但人毕竟不是在公司出事的，我们只能尽可能信息”
白聪适时地提出要求“我能查一下郭子杰的电脑么”贺总同意了他的要求，然后又对主管叮嘱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最后道“武姐，我还有会要开，你带白警官去查查电脑”
白聪站在一旁想，看来这个郭子杰不掌握公司的重要信息，不然不会就这么让他查电脑的，但是郭子杰一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公司，有什么问题肯定能在这里找到蛛丝马迹
但是郭子杰的电脑上的上网记录被清除得很干净，桌面上的快捷方式和文件夹排列得整整齐齐，qq也只有一个工作帐号被保留，这个人好像一个工作机器一般
白聪感觉这不符合常理，怎么可能有人上班不摸鱼呢，连他这种每天连轴转的人，都会偶尔打开一下电脑上跳出的娱乐新闻小窗口
白聪试图在电脑上恢复删除的上网记录，一边随意地问主管大姐“你们的业务员很忙么”
大姐的抱怨永远不会少，武姐絮絮叨叨地开始讲刚刚的贺总有开不完的会，提不完的要求，又讲各个人的家庭有多不容易，如何在请假问题上与贺总斗智斗勇
“贺总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么”白聪道“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对郭子杰并不是很熟悉”
武姐一脸没法儿说的表情摆摆手“他是我们顶头上司的上司，小伙子什么都好，就是工作狂，大事小事都要给操一遍心哎，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着落”
白聪不再接话，指着电脑上的一个文件道“我能看看郭子杰最近联系的客户么”
…
中午点儿的时候，秦越才从床上爬起来，果不其然，没人监督的小理已经开始自己折纸玩了，秦越也很无奈，教育了她两句
秦越刚进厨房，小理就跑进来道“大舅舅，有人敲门”秦越擦了手去开门，心想白聪不是说不回来了么
门外站的是徐孟翀，两手都拎着东西，门刚开一条缝就往里挤“麻辣兔头！赶紧赶紧的，今天中午喝一杯吧”
秦越简直想把他给扔出去，徐孟翀还在张望“小聪聪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啊”
“昨天晚上酒吧街死人了”秦越关上门道“白聪加班去了，没人跟你喝，下午得看着小理做作业呢”
徐孟翀惊讶道“我昨天晚上就在泡吧啊，哪家死人了？这么晦气的酒吧下次不去了”
秦越这才突然想到，在徐孟翀这个泡吧达人也许能有什么收获，于是找了个盘子把他的麻辣兔头装上“你先坐，我去炒俩菜”
等秦越的菜出锅，徐孟翀和小理一人抱着一个兔头啃得正欢，秦越问小理道“小公主，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小理被辣得吸溜吸溜的“兔头呗”秦越笑道“这是小白兔”
小理油滋滋的手冲秦越摆了摆“不对，不是小白兔，这是食物”秦越拿了个兔头咬了一口，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徐孟翀给了小理一个赞，对秦越道“这是养的肉兔，我大姨亲自卤的，味儿绝对正，一会儿给白聪留几个”
秦越笑起来“他才不吃，小时候吃个鸡头都能把他吓哭，你这一排兔头码冰箱里，还不把他给吓得毛都竖起来”
徐孟翀哈哈大笑“和尸体打交道的还能被个兔头吓着么，吓哭了怕什么，这不还有你么，晚上哄两个宝宝睡觉”
秦越说道“下午你跟我去一趟酒吧街，我得去了解一下你的地盘”徐孟翀拍着胸脯答应“太没问题了，那就是我第二故乡”
下午秦越把小理送去了大舅家，小理情绪不太高，拽着秦越的衣服道“那你可要早点来接我，我不想和白楷文玩，不然我就给小舅舅打电话了”
秦越满口答应“你好好写作业，不会的题晚上回去给你讲，如果我和白聪都不能早点回来的话，你就在舅爷爷家吃饭，睡觉之前一定接你回家好不好”
终于安置好了小理，徐孟翀连连感叹“养小孩儿真是太可怕了，你这养养别人的孩子，还有兴趣自己生么”
秦越经常性地懒得理他，徐孟翀也不尴尬，继续道“不想生了吧，白聪没准儿也不想，正好你们哥俩搭伙瞎几把过”
秦越没头没尾地道“你知道白聪的吧”徐孟翀挠了挠脸“啊，那个…你也知道了？”
于是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徐孟翀不说话憋得难受，但是又不敢说，秦越知道，但没和白聪在一起，也没和白聪翻脸，这是什么个情况啊喂
秦越也默默想，关于白聪的性向，徐孟翀其实暗示过他几次了，是白聪和他聊的么，毕竟徐孟翀脸皮厚，他和白聪实在没办法展开这个话题，挺想问问白聪还和他聊什么了呢
第25章
白天的酒吧街和夜里就像是两个世界，白天这里是普普通通的市街小巷，只有几家清吧还在营业，但也没有夜里的喧嚣
徐孟翀告诉秦越，这里有些酒吧是有后门的，因为打通了前后两间商铺，但也有没有开后门的店面，是可以从二楼的窗户翻墙逃走的，这都是他当小混混得出来的经验
昨晚发生命案的那间酒吧就是两层，徐孟翀说他很少去这家不太记得了，所以秦越要确定一下凶手除了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出外，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因为监控录像里，确实有进出对比不到的人，这让秦越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很在意
酒吧门外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秦越有证件可以进去，但是徐孟翀就不行了，秦越道“既然凶手可能有另辟蹊径的门路，我们应该也有”
徐孟翀嘿嘿地笑起来“和警察叔叔一起干坏事的感觉真好”
两人绕到酒吧街后面，那里有一堵矮墙，墙的另一边是一条小夹道，很多卖煎饼果子、鸡蛋灌饼的小吃摊就汇聚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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