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聪大梦初醒，飞快地退开，秦越也愣了半晌才接起电话，两个人谁都没提此事，出门去
第21章
徐孟翀蔫不拉几地坐上车，抱怨道“今天这开房成本直接飙五千去了，关键是我才刚插进去，还没来得及动呢！”
白聪悻悻地想，要不是你一通电话我就跟秦越摊牌了，关键是我才刚凑过去，还没来得及亲呢！秦越回头要来找自己算账，连个嘴都没亲过就玩完多亏啊
徐孟翀看了看白聪的脸色，不是很好，这才想起来问“秦越呢，你俩不会又吵架了吧”白聪心情不好，话就少了“去医院了”
徐孟翀大惊失色“你俩打起来了？你怎么他了？”白聪没好气道“要真打起来，且不说我这身板，我倒是舍得怎么他”
想想也是，毕竟秦越可是在动手上没有吃过亏的男人，徐孟翀放心点“我跟他喝酒那会儿不还好好的”
白聪跟他说了白倩丽的情况，徐孟翀也不回去了，要跟着一起去医院看看，两人就一起去了医院
白倩丽倒也没太大毛病，就是之前身上多处受伤，有些血块淤积，现在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就发现了一个小肿瘤，才通知他们来看看情况
秦越已经和主治医生交流过了，说是要先检查了才能决定要不要切除，今天是知会他们一声，现在只能寄希望是个良性的
秦越出门时随手拿了件深紫色的运动衣，这会儿正跟个打了霜的大茄子一样栽在长椅上等认领
徐孟翀刚打照面就上去给他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秦越无情地将人推开，问道“怎么没几个小时功夫，你就跑窑子里去了”
徐孟翀挠了挠脸，先问了白倩丽的情况，得到问题不大的回答后立刻哀怨起来“妈的，那个鸡！胸还是假的，我以为就单纯约个炮，转眼就变成嫖娼了”
秦越白聪“”
晚上回家秦越和白聪保持着默契，谁都没一句废话，同时在屋里活动却也不碰面，先后洗漱完上床关灯
白聪莫名觉得这个节奏像是结婚数十年的老夫妻，生活过得像一潭死水，互相的交流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但之间又有着不情愿承认的深刻了解
比如现在，白聪就知道秦越肯定没有睡着，说不定正睁着眼睛欣赏天花板，只是他没有这个勇气扭过头去求证
秦越真的没有睡着，他也睡不着，今天白聪靠近他的时候他的思维很缓慢，但还没有慢到来不及思考这是在做什么
白聪想要吻他，这就是事实，不是打个哈哈或者逃避现实就能过去的，可是他当时没有推开，事后不知所措，说到底是他陷入了迷茫
这一晚上秦越睡睡醒醒，反复在想，他喜欢白聪么，或是他爱白聪么，是那种意乱情迷的爱恋么
好不容易才逃脱吵架怪圈，又陷入了另一个怪圈，白聪觉得自己很难面对秦越，连多看一眼都会心跳加速，浑身冷汗，简直是又爱又怂
加上最近分到手上几个小案子，大家忙忙碌碌的，白聪慢慢开始吃饭的时候也在小刘桌上，假装一本正经地讨论案情
秦越觉得自己做事是有话直说的，但是到了这里，不是他不想直说，而是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和白聪在别人眼里，还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兄弟俩不再亲密了
之后某一天秦越又偶遇了孙京泽，孙京泽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毫不避讳，依旧十分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问他要不要一起玩一下，那个被他挽着手臂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捏着他的屁股道“这么骚，想3啊”
孙京泽也不觉害羞，粘粘糊糊地介绍秦越，那男人倒是很热情地邀请秦越一起去酒店，秦越头皮发麻，被吓得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了
秦越为了说服自己是孙京泽有问题，他特意去了一趟gay吧，虽然他不觉得一个男人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有什么分别，但是他自认为本质上是一个比较陈旧的人，他心里还有些条条框框，像孙京泽那样是绝对不行的
去之前秦越特地回家换了一身军绿色的夹克搭黑裤子，看了看换下的灰粉色卫衣，对镜整装，觉得这样低调又直男
在肉欲的问题上大抵男男和男女都一样，台上有跳脱衣舞的舞男，角落里有抱着互啃的情侣，还有随时需要打发的约炮
秦越就在吧台上点了酒，旁边桌上有两个男人在掷骰子，其中一个突然摸着对方的裤裆道“你赢了我就给你口”秦越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秦越控制不住地想，白聪也是这样喜欢男人的么，他会不会也自己偷偷来过，然后又很快地否定自己，白聪乖得跟小奶猫似的，他最多是上网看看小黄片的程度
突然旁边一个人指着他的酒杯对调酒师道“他喝的什么”这人声音好听极了，秦越便抬头看过去，对方也正瞧着他
秦越一下子就懂了这是在撩骚，秦越点的是这家的招牌，这人不见得不知道，为了这个好听的声音，秦越友情地在酒单上一指，然后端起杯子走了
这一晚秦越呆的时间比自己预计得要久，被人借过火，也被人摸过裆，有戴假发露屁股的小名媛来要过电话，也有穿西装打领带的大叔坐下来聊一聊
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在旁观，不属于这其中的一个，他不会在寂寞的夜里和一群人一起消遣，或找一个陌生人聊聊天，也不会随便和任何一个点着烟的人做爱，在早晨醒来后汇入不同的人流开始奔波这一天
那个衣冠楚楚的大叔试探地摸了他的手，秦越不动声色地抽开，然后和他告别，对方便风度地向他说了再见
秦越在回家的路上心想，白聪这么做应该是对自己的性取向很明确了，是向自己出柜了，而且自己才刚刚保证不做专制的哥哥，应该多给他一点空间
至于自己，秦越想不出个所以然，去了一趟gay吧，内心毫无波澜，他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个基佬
第22章
小刘用笔杆敲了敲白聪的手背“你这一天天怎么这么蔫呢”白聪抱歉地笑了笑，赶紧把小刘刚刚要的资料递过去
自从秦越上次装作非常闲聊地提醒他“要找准正确的方向”真是一边能感受到哥哥的关爱，一边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滴血，秦越没有逃避，可秦越不但拒绝了他，还在思想上敲打了他
白聪又跑回了自己的小租屋，听了这话之后，白聪实在是不能厚着脸皮再和秦越躺在一张床上
秦越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白聪坦诚了性取向后的连锁反应，甚至还很忧虑，是不是因为自己给幼年期白聪了错误的引导，才导致了白聪会喜欢男人
于是两人开始了分别的两点一线生活，由奢入俭难，白聪一开始还觉得十分煎熬，后来一想日子不都是熬出来的，几个月下来也渐渐地习惯了
甚至在夜深失眠的时候，白聪把被子团着抱在怀里想，按照这一段时间的适应节奏，再过个几年下来，他也许不会每天心里脑子里都装着秦越了
转眼到了来年的初春，大家都不得不欢喜送走了平静祥和的一年，迎来更加平静祥和的下一年
但小理显然不这么想，临行的前一天，耍赖打滚地哭嚎着打破了大家粉饰的平静祥和“我不要回去，不要不要不要，我再也不要回去了”
秦乐拿着衣架子从屋里追着尖叫的小理打到客厅，吓得秦越和白聪都赤着脚跑了出来，小理猛扑进白聪怀里“小舅舅救命啊”
白聪连忙反手挡了一下，秦乐的衣架子毫不留情地砸在了白聪手臂上，白聪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么狠，小仙女要破相的”
见秦乐连白聪都打，小理哭得更凶了，立刻朝着秦越伸手求抱抱，要寻找更可靠的庇护，白聪一边把小理塞到秦越手上，一边劝说秦乐“大过年的，消消气，小孩子调皮很正常”
秦乐见伤了白聪也挺抱歉，冷静下来道“你们不要太惯着她了，越来越不懂事，王蕴理，你问问你大舅，他要是也像你一样，外婆还能生下来我么，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你么”
小理抱着秦越的脖子，头也不回“不要有你了，我要做大舅舅的女儿”秦乐听了要打人
小理上了小学，功课不太好，平时都送去托管制的机构补习，于是秦乐夫妇俩照顾孩子的压力小了，就想再要个孩子
秦乐现在怀孕三个多月了，小理却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说什么都不要家里再有孩子，先前好话说尽的秦乐已经开始上火了
秦越一边用小理的头发编小辫儿，一边说道“外婆要生你妈妈的时候，我也一点都不想要她”
小理问“那外婆也打你了么，你为什么又想做好哥哥了”
秦越想了想，自己笑了起来，白聪和小理一起好奇地看着他，秦越道“看来大舅们都是要上这堂课的，你舅爷爷也跟我说过他怎么当哥哥的”
小理想了想道“如果我有一个哥哥，我也是愿意的”白聪乐不可支，小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把白聪推开，然后又转头问“那舅爷爷跟你说了什么呢”
秦越微微一笑“他说在家里，爸爸最爱的是妈妈，妈妈最爱的是爸爸，所以谁都不用争宠，而当哥哥姐姐的好处就是弟弟和妹妹都会最爱你”
小理拍着秦越的腿，认真地问白聪道“那你最爱他么”被小孩子那么纯真透彻的眼睛一看，白聪竟然有些结巴“对，对啊”
小理两手一摊“可是我妈妈以前说她最爱我，但是她现在有了小宝宝了，她最爱的也不是我了，所以最爱的人会变来变去的”
秦越道“你要相信妈妈”小理立刻拼命地摇头“我不要，爸爸每次都因为成绩打我，他不相信我努力学习了，学校的坏朋友说我偷东西，妈妈也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也不想相信他们了，他们想再生一个好孩子，他们…不爱我了”
秦越和白聪默默地对视了一眼，这显然是大人们出了问题，也怨不得小孩子会敏感地想东想西
小理说爸爸妈妈给小宝宝买了好多小衣服，爸爸妈妈总是讨论要给小宝宝起什么名字，其实也许并没有很多件小衣服，也只聊到了两次要用哪个字给孩子起名，但是在小理的眼里这都转化成了她的不安，她还没做好要从独生子女到当姐姐的准备
小理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可能是在舅舅们这里，她又做回了她的小公主，倍受宠爱的感觉让她更加不想回到那个处处受挫的环境中
秦越决定和秦乐谈谈，小理想留下的想法并不太现实，他和白聪白天都要上班，随时都可能加班，要照顾好一个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任由小理的心结不解开，这对她的成长也有害无益
白聪便带着小理出去玩，小理骑在白聪脖子上，活泼到不行，根本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哭得有多惨
“小舅舅”小理笑着叫道“你还记得你扮演过我妈妈么”白聪“……”
小理玩着白聪的头发道“我真希望你就是我妈妈”白聪提醒道“可我是个男子汉啊”
小理自顾自地说“你比别人都温柔，还会给我买好多玩具和新衣服，你做的小松饼好吃，你收拾屋子从来不扔掉我的树叶标本，我觉得你比我妈妈还要好”
秦乐一定想不到自己遇上了此等危机，白聪抓着小理的脚踝，突然跑快了两步，小理咯咯地笑起来
白聪道“开心的时候你还会生妈妈的气么，如果我是你妈妈，我也会每天早上很凶地叫你起床，晚上不允许你看电视，而是要背古诗，我也会告诉你零食不许多吃，课外书只能买一本”
小理不安地动了动“那你会因为生别的小宝宝，不和我商量就把超帅送给别人么，那你会因为听坏老师说的话而惩罚我么，那你认为长大想成为商人是一个不好的理想么”
白聪无言以对，小理轻轻地揪住白聪的一小撮头发玩啊玩“我觉得你不会，我是伤心，因为我妈妈不温柔，但是我以前很爱她，她以前不打我，也有好多好多话给我说，现在她更不温柔了”
别人家的小孩最优秀定理在谁身上都适用，白聪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孩子会怎样，但是现在他想应该也不能免俗吧，他只带过小理一个孩子，可能才会有这么多耐心吧
白聪和小理说了很多从古至今教育孩子的故事，都是他高考作文时积攒的名人事例，严厉教子的例子不要太多
小理听了一会儿，然后就不说话了，白聪看不见她的小表情，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而秦越那边，彻底和秦乐聊不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秦乐变成了一个冥顽不化、固执己见的人，像个倔强的老头一样，紧皱着眉头，意见不合的时候就挥挥手让你走
秦乐和王世恒的痒在相恋十五年，结婚七年才来，秦乐开始变得盲目而昏头，她用尽一切办法去补救她的爱情，其他的都靠边站
秦越知道这就叫做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尤其装睡的人还在给自己催眠
小理最后还是被留下来了，虽然秦乐和王世恒很恼火，但是架不住小理在有舅舅撑腰的情况下的各种赖皮
小理亦步亦趋地跟着秦越道“你最爱白聪聪还是小理理”
秦越“白聪聪”
小理依旧高兴道“但是我还是最爱你”
秦越道“就算你最爱我，也还是有很多规矩，一点都不会比你在家少，你愿不愿意听？还是要收回你的最爱？”
小理乖乖地在秦越的每一条要求后都点了头，还敬礼表示自己能做到
秦越和白聪各司其职地进入了爸爸妈妈的角色，白聪过完年留了下来，每天看管小理饮食起居，秦越则忙着去给小理办转学手续，为了在开学前能不耽误上课
这之后还专门请了保姆接送小理上学，和负责两餐，秦越和白聪也尽量一下班就赶回家陪孩子
秦越还挺感慨的“这下真跟当爹妈了一样”
白聪赞同地点点头，苦一点累一点享受一家三口挺好，靠近秦越一点儿的这种饮鸩止渴也挺好
第23章
秦越和白聪都逃脱不了加班，小理只能乖乖地在家跟着保姆阿姨，对此两人都愧疚得不得了
难得有一个两人都不排班的周末，秦越提议道“明天带你们两个出去玩，怎么样”
小理立刻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好呀好呀！”然后不满意地戳了戳白聪“你也像我这样啊”说着给白聪做了个示范
白聪捂了下脸“我才不要”小理理直气壮道“可是大舅舅说要带我们两个出去玩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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