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笑秦越傻，到这个年纪难道还期待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难道你是小女生么，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内心隐隐觉得秦越是对的
秦越又笑了起来“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心里吐槽我”樊珊哼了一声“是啊，所以对你的追求到此为止了，我会跟秦局说清楚的，不会让你当这个坏人的”
秦越不甚在意地摇摇头，表示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大舅又不会真的强人所难，只是老一辈的人都颇喜欢搭桥牵线
于是原定去吃西餐厅的两人，最后去电玩城楼下吃了汉堡王，然后在跳舞机、抓娃娃机上一决高下，秦越输了二十多局，终于让樊珊心情一扫阴霾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樊珊觉得反而是放下了心里的念想之后，和秦越相处的时候更有意思了，才真正发觉他这个人的好
“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姻缘线到底牵在了谁的身上啊”
学习交流回来后，白聪发现秦越和樊珊的关系明显变得融洽了，白聪看着每天樊珊在眼前晃来晃去都觉得心里有发不出来的火
对工作一丝不苟的白聪在上班时间给徐孟翀发了一条消息，拜托他旁敲侧击地问问秦越是不是和樊珊有了什么进展
徐孟翀飞快地回了过来在意就去问啊，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泡没泡到女人
白聪气鼓鼓地把手机塞进抽屉里，自从徐孟翀知道了他的惊天大秘密，他莫名其妙地和徐孟翀经常互动起来，但是这个人真的不是个靠谱的伙伴
可是到了周末，徐孟翀还是嘴硬心软地约了他俩去钓鱼，假装不经意地问了秦越要不要约上别人之类的话
秦越丢了手机趴在床尾，对白聪道“徐孟翀想让我们和他一起去钓鱼，你周末有空么”
白聪应下了，秦越又道“你有没有什么朋友叫上一起”白聪一脸懵逼地看着秦越，他一向没什么相熟的人“什么朋友啊”
秦越也奇怪道“徐孟翀莫名其妙跟我说三个男人太孤单了，你肯定也这么觉得…”
白聪“……”
早该知道徐孟翀靠不住，这个人哪根筋都没搭对过，白聪生怕秦越感觉出什么来，扯东扯西地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这点小事秦越根本没往心里去，因为徐孟翀本来就是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只是白聪做贼心虚，一晚上都怂得不得了
第二天一早徐孟翀的破捷达就停在楼下了，一个劲儿地吵吵嚷嚷嫌弃两个人收拾得慢，白聪打着哈欠“跑三个小时去就为钓两条鱼”
徐孟翀一巴掌呼在白聪头上“没大没小，怎么跟你徐哥说话呢，我这不是为了让你钓一条大鱼么”说着不怀好意地看了秦越一眼
白聪小声道“别给我添乱了，求你了”徐孟翀嫌弃“你纯纯地属于有贼心没贼胆儿！”
等秦越往这边走过来，两个人没贼胆的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搞得秦越浑身难受，故意道“你们两个说我什么坏话呢吧”
徐孟翀摆摆手“我这种光明磊落的汉子怎么能教小聪聪在背后说坏话呢，那必须是指着你鼻子说的”
秦越忙着和徐孟翀斗嘴去了，白聪却越发地担心，生怕徐孟翀一个高兴就给自己捅漏了，到时候自己也抱着秦越大腿哭有用么
这就没有一个地方不地邪的，徐孟翀瞎扯说三个男人太孤单，刚一到地儿，就碰见了一群熟人，一个人眼尖看见了秦越，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准确说也不是多熟，大家当年都是学校里面的名人而已，只不过秦越出的是次次成绩单年纪第一的名，徐孟翀出的是次次广播通报批评的名，这几个哥们则是以“老子最酷老子最吊老子是全校少女的梦”男团闻名
当年留着葬爱发型的少年们都摇身一变成了精英了，一个架着大墨镜的，一边冲到秦越面前一边脱下墨镜道“秦越你还记得我不，孙京泽，学业水平测试的时候我还抄过你卷子呢”
还没等秦越张嘴回话，孙京泽机关枪一样又突突突突道“毕业后都没联系了，你考哪儿去了？回来工作了？在哪儿高就呢，你也喜欢钓鱼啊哈哈，跟谁一起来的？”
孙京泽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停住了，眼神非常探究地在白聪身上扫了个上下，于是秦越十分有选择性地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秦越搂住白聪的肩膀道“我弟弟，白聪”
白聪礼貌性地和孙京泽握了下手，他敏感地觉得孙京泽从看他的眼神到肢体动作都很不对，白聪想了半天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是油油的
秦越回过头找了半天，冲着闪到了一边的徐孟翀遥遥一指“还有徐孟翀，也是老同学”
孙京泽对秦越和徐孟翀玩在一起惊奇地吧啦吧啦说了一堆，然后又留了电话，加了微信，如果不是秦越阻止他，他可能还会提出加个qq，互粉个微博啥的
旁边几个人客气地打了招呼，适时地阻止了孙京泽，男团走后，秦越和白聪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这个人真他妈聒噪
徐孟翀这才重新凑过来，秦越撞了他一下问道“你刚跑那么远干嘛呢，你认识孙京泽？”
徐孟翀一手握拳锤了一下另一手心“孙京泽！你知不知道他是个gay，他还花钱包过别的男人干他呢，他现在在gay吧里很出名，听说还玩得进过医院”
秦越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头，然后不悦地道“我说他刚才抓着白聪的手不放，搞什么啊”
徐孟翀瞪大眼睛吃了一惊，又突然想到问秦越“你怎么看同性恋啊”秦越心不在焉道“就这么看啊”说着盯着徐孟翀看了两秒钟
“我是问你看法”徐孟翀道“要是我突然爱上你了，你要怎么办”
秦越抬了下一边的眉毛，说道“不支持不反对，爱搞基的搞基，爱招妓的招妓，别人的事谁管得了那么多，你要是能爱上我，我倒要问问你怎么现在才爱上我”
白聪第一次听到秦越谈关于同性恋的话题，他从来不敢往这方面去想，毕竟他和秦越之间也不光单单是个同性的问题
秦越对同性恋不算苛刻，至少是不反感的，白聪默默跟在后面，心里想着孙京泽是不是也看出来自己了，要不他怎么会那么做，秦越刚才说起来的时候好像很不满，其实还是有些反感的吧
白聪又觉得秦越只是随口敷衍徐孟翀的，他平时认真起来谈人生的时候可不是嬉皮笑脸的样子，秦越到底怎么看同性恋啊
感情又不是陈酿，藏得越久越好，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是越久越浓烈
白聪想自己的感情已经放到发霉长毛了，毕竟他连樊珊这种假想情敌都开始心生嫉妒，嫉妒到受不了
第18章
白聪不会钓鱼，十项全能的秦越竟然也不会钓鱼，徐孟翀嫌弃道“你俩去旁边转悠转悠吧，别把我的鱼都吓跑了”对于这个提议，白聪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所谓和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约会不过如此，白聪自己虽然不觉得，但是满心的雀跃都溢出到脸上了
秦越好笑道“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白聪不解道“什么？”
秦越说“一带你出去玩就高兴得蹦蹦跳跳”白聪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像是被戳破了小心思“哪有”
“还说没有”秦越勾上白聪的脖子“我要不拉住你，你都要飞出去了”
白聪刻意慢下轻快的脚步，可没一会儿就又快了起来，白聪有点懊恼地站了站，扭头看着被自己甩在身后的秦越，惹得秦越一阵大笑
秦越故意道“我是不是该反省反省，以后周末要多带小朋友春游一下”白聪扭头就往前走，走出几步还回过头来，给秦越一个“看我理都不理你”的表情
白聪回想秦越说的小时候，其实那会儿秦越是不爱带他玩的，小时候差两三岁都是好大的年龄差了，大孩子都不愿意带着小孩子玩
一开始秦越都直接把他甩锅给秦乐，还一本正经地教育秦乐要好好带弟弟玩，自己跑得没影没踪，等长大些，秦越才开始接受这根小尾巴，现在还真跟小时候一样，秦越走哪儿白聪就跟哪儿
那时候楼下卖水果的老奶奶还总逗白聪，问他长大了你还粘人不粘，白聪就往秦越身后一躲，小声地回答“粘！”
老奶奶拍着腿哈哈大笑，又问那你哥娶了媳妇儿怎么办，白聪躲着不肯再答，他就想，秦越要是自己的就好了，不光是自己的哥哥，最好只是自己的，只和自己玩
白聪还真是说到做到，没想到曲里拐弯过了这么多年，他还真粘着秦越，想法也和从前一样，秦越要是自己的就好了，不光是自己的哥哥，最好是……
白聪没想过要给自己期待的关系定个位，亲情，爱情，甚至是变态的占有欲，他对秦越都有
秦越随手捡了一片叶子在手里，看见心不在焉的白聪，便拿着在他眼前挥了挥“想什么的，你最近嘀嘀咕咕和徐孟翀讲什么小秘密，都不让我知道”
白聪缩了缩脖子“才没”秦越眯了眯眼“谈对象了吧，徐孟翀是让你带人，是不是？”
还没等白聪辩白，秦越自顾自肯定道“一看就是恋爱的样子，一个劲儿走神，还怕我说你早恋么”
白聪着急起来“不是的，我就是想知道你和樊珊怎么了，我没有想别的，就一直想着这个事，我才让小徐哥问你的，我怕你搬出去以后，大姑不在家里，你也不会回来了”
白聪心一横就说出来了，以前他想避开秦越的时候就一直不回家，因为只有那个家才是他们最坚固的关系，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就担心秦越会离开
秦越心里十分责备自己，他从来都把白聪看得和秦乐一样重要，从小他就知道白聪缺乏安全感，他很努力地照顾白聪，生怕白聪会觉得自己没把他当亲弟弟
秦越抬起手，最终在白聪胳膊上拍了一下“我以为你早就不会这样想了”白聪诧异地抬头看秦越，秦越眼眶都有些发红
秦越声音哑哑地带着委屈“我对你不够好么，你有把我当成亲哥么，你就把一家人想成这个样子么”
白聪张了张嘴，大脑里却一片空白，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直到秦越失望地回头走掉时，白聪才像上了发条一样傻愣愣地跟上去
一路无话，两个人回到钓鱼的地方，徐孟翀被这个气氛弄得浑身不自在，挤眉弄眼地以眼神询问情况，只是没一个人理他
徐孟翀也没什么心思钓鱼了，三个人拎着一个不够炖一锅汤的小鱼，全部表情严肃，仇大苦深
回程的时候又碰见熟人，这次徐孟翀装作不经意地往旁边挪的时候，被秦越长臂一伸，揪着过来生硬地给了个人物介绍
秦越着实把大家都给弄懵了，人家一走徐孟翀就吐槽道“你吃错什么药了”
秦越狠狠地带上了车门，白聪被巨大的关门声吓得一抖，秦越却像没看见一样开始冲着徐孟翀发难“你们都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他妈嫌弃你个鸡冠头么，我要嫌你丢我的人早让你滚蛋了，见了人你跑什么，我难道怕别人知道你是我哥们儿么”
徐孟翀被呛傻了，反而去看了白聪一眼，他总觉得是白聪说了，秦越不能接受来拿自己开刀，他是怕别人知道秦越和他这种人混，但这不是好心维护秦越形象么
秦越凶道“你看他做什么，他不是让你问我话呢，你怎么不来问，不是想知道我和樊珊什么发展么”
徐孟翀小心翼翼道“那要不你给个官方回应？”秦越冷冷道“没发展，以后也不发展，跟谁发展也不可能连家都不要了”
白聪拖长音叫了一声“哥”那些话是他自己的不安，是关于那些不能说出口的小心思的不安，但是狠狠地伤害了秦越，他怎么就忘了，秦越对这个家有多在乎
白聪知道秦越真生他的气了，这是第一次秦越不但不理他，反而撂下一句“我对你们是虚情假意成了吧”然后自己下车走了
白聪要去追，被徐孟翀一把拦下了“一点小事还吃枪药了，要我去场子里宣扬我有个刑警队的兄弟他就高兴了，别理他，一会儿还要拽上天呢”
白聪缩回了车里，就算追上秦越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从来不知道秦越会发这么大脾气，这让他不知所措
白聪在自己的小租屋里收拾柜子，天气慢慢开始回温了，冬天的袄子该收进箱底了，白聪不由地叹了口气，他和秦越的关系还停留在冰封的冬天
从那天起，秦越没再过来住过，白聪也不敢回家去，不过白聪也很费劲地积极改善关系了，在单位好几次弱弱地示好，秦越虽然照单全收，但是态度却根本没有回到以前
白聪真是后悔死说话不过大脑了，不过他有信心秦越肯定不会一直这么对自己，也许是时间问题，也许是还没找对方法
这小一个月对谁来说都不好过，连樊珊都来问“你和你弟闹别扭了？上次让你们去检察院一趟，你怎么让小刘去了”秦越没精打采道“对啊，我凶他了”
樊珊不解道“多大点事，哪个家里的小孩没挨过爸爸的打，受过哥哥的气，但工作给我好好开展啊”
秦越手上没停地在纸上乱七八糟地写写画画，一边回话“那就不要安排我俩一起啊，最近看见他就来气，想揍他一顿”
樊珊兀自笑了起来，开玩笑地建议说“不如揍他一顿好了”秦越摇摇头“那可不行，最后心疼的还是我自己”
樊珊盯着秦越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这样的表情在她记忆里印象深刻，此时秦越的脸莫名其妙地穿越了时空和自己老妈重合在了一起
在樊珊还上学前班的时候，因为妈妈拒绝给她买一条白色缀花的小纱裙而离家出走，那一天她被一个陌生人带走，又幸运地因为高速路口设障查车而丢下
等她被警察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也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个皮开肉绽的下午
一脸憔悴的老妈先是喜极而泣地抱住自己，然后又毫不手软地用家法暴打了一顿，最后她温柔地给自己涂了药，脸上露出的就是和秦越此刻一样的表情
樊珊眨了眨眼，轻笑道“你可真是个好哥哥”樊珊直到很后来才感到后怕，也才真正明白当时老妈的心情
白聪远远地看着秦越和樊珊聊天，不开心地撅了撅嘴
又隔了两天，秦越突然连班也不上了，白聪下班惶恐地跑回家，发现家里三道门都反锁上了，这是只有全家出远门的时候才会落的锁啊
白聪突然有点绝望，难道他想得不对么，难道秦越真的不要他了，就因为说错一句话，这让他怎么接受
白聪抽了抽鼻子，一个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了，白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哭了半天，还是听到楼下有人上来的脚步，怕丢人现眼才赶紧离开的
下午樊珊路过白聪的座位，顺口问了一句“白聪，秦乐的事解决了没”白聪半天才找回魂儿，皱着眉头反问道“什么事？”
樊珊更奇怪“你不知道秦越请了一周假么，说是秦乐出了点事”
白聪立刻拉开抽屉找手机，连按了好几下才发现没电了，又去手忙脚乱地找充电器，樊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开了
白聪的手机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联系秦越的，虽然工作也要求不能关机，但是这几天秦越都不理他，他做什么都集中不起来注意力，都忘了手机早躺到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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