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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过往/家事 第3节

作者:指舞流萤 字数:33395 更新:2021-12-18 23:43:43

    “帮我擦背”

    女王此言一出,小厮如醍醐灌顶迅速脱了衣服跨进水里,却不是帮他搓背。

    从上方压下来的身体重量让米怀乐心神一荡,不自主地嘤咛出声。爱人做出这样雌伏的姿态,沈广本就忍得难过,哪里还听得了他这样酥媚的声音找准他釉瓷般的后颈重重地咬了一口,米怀乐又是一声低叫,调子里透出浓浓的诱惑。

    一场情海翻波,来势汹涌。米怀乐尽力后仰着脖子,喉结上下滑动。男人强健的身躯仿佛是把干柴,在他本就烧得滚烫的身体上猛力加火。他只觉得自己成了一叶小舟,随着男人的律动沉浮,几乎承受不住这摧枯拉朽的需索,几乎要在那一次次热烈的占有中被撕碎。米怀乐不受控制地哭出来,抽搐几下后软倒在沈广怀里。心都化了,化成一滩名为爱恋的春水。

    俩人折腾到半夜才上床,听着枕边人均匀的鼾声,米怀乐突然了无睡意。盯着床头晕黄光圈围绕下的灯泡子出神,不久眼睛就酸涩难忍地流出几滴清泪。翻个身,他把头轻轻搭在在沈广肩窝,睡梦中的男人熟稔地将手臂穿过他脖子,把他护在怀里继续好眠。

    如水般寂静的夜里,一个温暖的怀抱是如此惬意。米怀乐长出一口气,慢慢阖上眼睛。如果有一天失去这双臂膀,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他会疯狂的死去。他记得有谁曾经说过,患得患失,便是陷入真爱无法自拔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不想写标题。

    第14章 救星

    y魂不散的周浦江开着一辆大红色的布加迪威龙招摇地停在公司大楼对面的马路边,下车关门斜靠在车身上拿起手机打电话的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完美。米怀乐听到周围几个女xi,ng职员花痴般的赞叹声“哇好有型你看他的车”。不用想都知道那几个办公室里的传话机现在是以怎样的表情对下面的钻石王老五行注目礼,米怀乐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小姑娘啊,太爱慕虚荣,太爱做梦。几秒后,他感到自己的手机在裤子口袋里振动的刹那有种欲哭无泪的心情。太阳x,ue开始突突地跳起来,米怀乐整个神经跟着紧绷。按下拒接键改发短信,他绝对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把车开走

    于是,一分钟之内,刚才醒目的名车和风度翩翩的帅哥都消失在视野之外。女职员们颓丧地做回自己的小隔间,美梦就此打住,回归现实。

    “你又来干什么”

    三条街外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门前,米怀乐站在周浦江对面,毫不掩饰心中的怒意。

    “别发火,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沉不住气啊”那人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聪明地在米怀乐一米外的距离内停步。

    米怀乐竖起浑身尖刺,警惕眼前人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心里腹诽又谁的心态好到别人拿自己找乐子寻开心还能微笑以对那不是缺心眼儿嘛

    “你又想出什么损招折腾我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米怀乐说话不留情面,怒目而视的样子就差扑上去咬周浦江一口了。

    有先前几次不愉快的见面,再加上知道了米怀乐经历的那些不堪过往,虽然那件事不是他所为,但终究也是因他而起,不能不说面对现在的米怀乐,周浦江是心怀愧疚的。

    “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周浦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塑料文件袋塞给米怀乐,“打开看看。”

    米怀乐一看,竟然是份草拟的投资协议,难道他真的误会周浦江了刚有这样的想法,他便马上否定了。周浦江是什么样的人他难道不晓得虽然跟他接触也不过短短数月,但这人的ji,ng明专横、喜怒无常,以及他的狠辣手段他早就深有体会,不能轻易相信他,谁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米怀乐警惕地从上而下打量了周浦江好几遍,一脸疑虑地把文件递回周浦江手里“这是什么东西交给我干嘛”

    挑起一边的眉眼,周浦江不敢置信地道“小米,你健忘到这地步啦上次不是你亲手把企划案交给我,让我转交顾经理的吗辰启同意投资你们的项目,这是协议合同呀”

    “什么不可能怎会这么轻易的就一般不是要经过很多程序我们甚至还没有见到辰启高层,没有阐述我们的项目理念这,这怎么可能”一脸如在梦中的表情,米怀乐呆呆地望着周浦江,而那人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肯定的笑容。

    米怀乐迅速地翻到协议的末尾,乙方已经签名,顾国忠三个字行云流水般跃进他眼中,甚至为了证实是本人,还加盖了私人印章。心跳擂鼓一般,米怀乐能听见自己体内激动的声音。与辰启的合作是近段时间一直困扰着他的事情,虽然他极力地想表现出轻松和不在乎,但还是难掩焦急的情绪,这样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他正常的工作状态,变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负担。如今这件事被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他的心猛地轻松了,整个人也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鲜艳明亮,耀人眼目。

    他变换的表情周浦江尽收眼底,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轻咳一声,他正色道“找个地方,我给你做个详细的说明”

    米怀乐闻言马上警惕地盯住周浦江“为什么是你做顾经理怎么没来”

    小绵羊,还不怕死地问豺狼的行踪真是毫无自觉的人啊男人无奈地耸耸肩,事情一涉及到自己,米怀乐就会十二万分的小心“这就是我要做说明的原因。”

    “要谈就到我们公司谈,我找我们经理直接跟你谈。”米怀乐恢复了公式化的口吻,这让周浦江有些失望。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有点犯贱明明那人的厌恶之情如此明显,自己还非得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可是自尊心在这里,当他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就变得一文不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就是想补偿他,可能就是觉得亏欠他吧

    天边的云在轻柔地流动,阳光照在都市楼宇间的玻璃上反s,he回来的光亮有些刺眼。米怀乐眯起眼睛,像是正审视着眼前的人,他的脑子早就已经失去判断的能力,本能的意识告诉他,即使这人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也不能相信他确实善良。他不是圣人,他也没那么坚强。他不会像英雄一样对着他的敌人微笑,藐视他们。他也不会像上帝一样用宽容和怜悯原谅有罪的人。他只是平凡而简单的,有着些许小市民思想的芸芸众生的其中之一,所以对他有恩的,他懂得报答;伤害他的,他也不会忘记。

    偶尔的一缕风吹动米怀乐额前的碎发,周浦江忽然想到那个黄昏的寝室,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沉默,同样的坚定。影像重叠在一起,米怀乐没有变,还跟他认识时一样,但细看去好像又不是那样,总觉得是哪里不一样了。或许是头发不再像年少时那般松散地垂挂在额前;衬衫不再随意地敞开领口,露出脖颈和一大片好看的锁骨;眼神也不再自信灵动,时刻透露出生命的活力。周浦江为他的变化感到慌张,甚至有些恼怒。他微蹙眉头,仔细地审视着米怀乐。他突然明白,如果这一刻放手,那么这个人将永远只是个似曾相识的过往,一个陌生人。

    “小米”

    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米怀乐就被使劲儿拉进某个快乐的怀抱里,挣扎了一下,鼻尖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水味道,米怀乐放心地笑了出来。

    “小米,我想死你了来,让我亲一口,么哇你皮肤好滑用什么洗面nai来,再让我亲一口么么么”亲娘的话呃色男,你不说只亲一口

    周浦江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二百五,一脸黑线。为什么说他是二百五呢话说这人的穿着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现在市里白天虽不热,但也有二十五六度,他居然套了件羽绒服,穿了双雪地靴,活脱脱就是从阿拉斯加来的极地人。最关键的是,他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停地亲米怀乐可怕的是对方居然毫不反抗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儿也不能忍

    “这位先生,你”周浦江怒火燃起,面上却隐忍不发。

    怪男转头,立刻尖叫了出来“ohod小米你怎么跟个农民工走得这么近”怪男再偷瞄一眼周浦江腕子上的劳力士,“shit原来是暴发户啊小米,你你你的品味什么时候降得这么低了狗尾巴草也采来cha在花瓶里吗no,no我绝对不同意。难道他就是沈广你怎么能轻贱自己你知道什么叫做一朵鲜花cha在牛粪上吗你知道什么叫做癞蛤蟆想吃天鹅rou你知道你要跟他生孩子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吗天呐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米怀乐跳起来想捂住他的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付伟连珠炮般发完了牢sao,瞪着周浦江伸出右手道“你好,我叫付伟。不过你好面熟,我在哪里见过你吗”翻眼望天,付伟皱眉做冥思状。

    只见周浦江脸色铁青地瞥一眼怪男,摆明了是在隐忍。不伸手也不搭理他,自嘲地轻笑一声,对米怀乐道“朋友相见,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下次有机会再约吧”

    周浦江走后,米怀乐显然松了口气,斜着眼瞪付伟“疯了你拜托下次先搞清楚状况再说话行不行我那点儿秘密,你就差嚷嚷给全世界人民听了”

    “啊呀对不起啦见到你一时激动口不择言。”付伟讪讪地收回手,“暴发户被我吓跑啦,怎么办要不我帮你追回来”作势就要走。

    “得了得了装什么洋葱大瓣儿蒜人都没影了。”

    “唔这口气,听起来十分遗憾啊你搞外遇哈哈小心我告诉沈广,让他休了你这个没节c,ao的”二百五一脸兴奋,跃跃欲试。

    米怀乐立马沉了脸,危险的警铃大作,付伟捂嘴收声。收好合同,米怀乐给贲来打了个电话请假。这份协议他还是先拿回家仔细研究一下,别贸贸然就交给经理。

    付伟摘下墨镜,脱了大衣,只留一件t恤在身上,“这儿的天气怎么这么热昨天不是说有冰雹吗”

    米怀乐仰天长啸,您看的是哪国的天气预报哇

    “快走快走,带我喝杯冰镇的东西,我请客,你付钱。”

    米怀乐大大地无奈了,这哪里是个喝过洋墨水的海龟简直是一满嘴跑偏的文化败类啊

    “为什么是我付钱你长眼睛管出气儿的是不是我现在是艰苦抗战,勒紧裤腰带懂吗别跟我提钱,提钱我跟你拼命知道吗”

    “我靠就受不了你这斤斤计较的样儿你不得讨好我妈不得巴结着我给你办事吗这态度是对待大专家的态度吗”付伟得了软骨病似的,直接全身放松地伏在米怀乐身上。

    “什么大专家少跟这儿装大尾巴狼欠拍的砖家”米怀乐只顾着跟付伟贫,完全没注意他的举动,反应过来想甩也甩不掉,“你不嫌难受啊别附在我身上恶灵退散”说完照付伟脑门儿就是狠狠一下,拍得他直嗷嗷。付伟忠犬状继续拼命努力不懈地死赖着米怀乐,撒娇道,“啊呀你不是说要赞助人家的研究计划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放屁谁说我要赞助你我是让你帮我生孩子。”米怀乐顽强抵抗,哪里抗得过癞皮狗

    “no,no不是人家生啦,是人家找人替你生。说话要注意措辞,你小学毕业了没有再说了,我还没见过你们家那口子长什么样儿呢他想让我给他生,我还得考虑跟他要多少眼球损失费呢”

    米怀乐觉得再不收了这妖孽一定天怒人怨,利落地回身,使出一招见血封喉将祸害制伏,y森森恶毒毒道“你敢再说一遍”

    那厮利毙在九y排骨爪之下,再无生还可能。

    这个世界安静了

    付伟说话虽然没个人样儿,但专业研究方面还是有口皆碑的。年纪轻轻已经是一个美国私人医学基金会名下研究所的执行长,擅长人类基因遗传学,曾在医学学术杂志柳叶刀上发表过多篇研究论文。近几年他的名声更是享誉国际,参加各个国家的研讨会,早就成了家常便饭。他的行程安排得非常紧凑,时间一点耽误不得。见到米怀乐之后,他就立刻带他到国内学生的研究所。

    关键时刻,米怀乐才想起,这事儿还没跟沈广交底。

    “您老人家都跟走廊来来回回十几趟了,这电话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啊”双臂交叉揽胸,付伟女王姿态鸟瞰米怀乐。再看那主儿,气馁地蹲在地上划圈圈,闻言抬起纠结的眼,“我不知道怎么说,万一他不来怎么办”

    “靠和着您老人家是先斩后奏啊佩服佩服敢问英雄有几个脑袋智商是否为零”付伟说着抱拳拱手。

    “见笑见笑。”出于礼貌米怀乐抱拳还礼。

    “笑哼待会儿有你哭的”

    米怀乐大惊,掩面泣梨花带雨状抽噎着彻底歇菜。

    付伟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手机,按下快捷键1,指着米怀乐咆哮“rou死了磨叽死了你是不是男人”

    沈广来了,还是三步并作两步以最快速度打车过来的。为什么呢只因为付伟在电话那头用医生通知死者家属的口气跟沈广说米怀乐现在在某某大学的附属医院。来电显示是米怀乐的号码,难不成他家咪子有生命危险越想沈广越觉得心里发毛,本就有些反常的气候更让他觉得憋闷焦躁。这医生也是个糊涂东西说一半儿就撂了电话,这不是想让他急死嘛沈广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个男声,低沉地不带任何情绪的通知口气,问他是否米怀乐家属,告诉他这是xx大学医院后,就马上挂了电话。医院关于这个地方的所有不好的联想一股脑搅乱沈广的思维,他怕得手心直冒冷汗。

    米怀乐一脸萌样“干嘛不说我在研究室等他”

    “因为这样说他来得快。”

    “他过来了我要怎么跟他说”某人仍旧没有绕过弯来。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我只负责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弄来。”付伟甩下这句话,拍拍屁股进了准备室。

    米怀乐顿时如五雷轰顶,忽又掩面而泣“付伟你丫个混蛋呜呜呜我家笨广要是急出个好歹,我非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我果然还很少女漫画。

    第15章 研究室和医院

    几乎是破门而入,沈广没头苍蝇一般在研究所里乱撞。眼前的白大褂晃得他头晕,脑子里像被塞了一块破布,对外界的刺激和反应都慢了半拍,他差点被摆在走廊里的休息椅绊倒,心脏狂跳不止,热汗也跟着流了下来,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万一万一是带他去冷库,那该怎么办

    揪住一个人,勉强捋顺呼吸,沈广嗓音喑哑地问“付大夫在哪儿”

    研究所里的小科员儿一愣,心忖这人有病吧看见穿白大褂的就喊大夫啊哪个山沟里来的乡巴佬于是没好气的答道“冷冻室”

    沈广闻言差点儿没跪地上,他勉强打起ji,ng神,顺着白大褂给他指的方向找过去,走廊的尽头,赫然三个大字跳进他眼里,让他的心忽地沉到谷底。

    连抬手的气力都没有了,沈广缓缓地摸上那扇冰冷的门,凉意刺入皮肤直钻进骨头里。这么冷的地方,咪子,咱不呆在这里。你怎么能呆在这儿呢你忘了我的怀抱吗你忘了你最向往的地方回来,快回来跟我一起离开这个没有生气的地方,我求你,我请求你

    深吸一口气,不能把米怀乐留在这里,沈广决定怎样都要带他家咪子走他猛地推开实验室的门米怀乐正坐在付伟的办公桌上注意,是坐在桌上喝红酒吃干酪,俩人聊得十分惬意。

    沈广瞬间倾倒下来,顺着门板溜坐在地上。米怀乐大惊失色,急忙跳下来扶住沈广,把他掺到柔软的沙发上靠着,对付伟道“赶紧倒杯水”

    抱着沈广的肩膀,米怀乐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担心,我不对,我混蛋对不起,沈广,我错了。”怀里的人没有丝毫反应,米怀乐焦急地冲付伟怒吼,“现在怎么办”

    玩笑开大了,能不能活着出研究所的门,就看眼前这个晕死过去的男人苏醒以后的态度了。付伟急忙过来用医用手电笔探查他瞳孔反应,又爬在他胸口听心跳,对米怀乐说“赶紧掐他人中。”

    沈广缓缓睁开眼睛,一时弄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机械地转着眼珠子,在看到米怀乐熟悉的脸孔时突然激动起来。他一把抓过米怀乐紧锁在怀里,却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什么似的轻声开口“咪咪子”

    “嗯是我”米怀乐慌张地抚着沈广宽厚的背,准备承受他严厉的责备。整蛊也该有个分寸,万一要是把人吓出个好歹来,那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沈广不敢置信地摸摸米怀乐脸庞,在捏捏他手掌,确定是有温度的,顺间松了一大口气。突然,他又唯恐失去般把米怀乐收入怀中箍得死紧“活的,你是活着的吧”

    付伟规规矩矩站在旁边,闭紧嘴巴不敢吭声。作为医生,他见惯了生离死别。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大概都会经厉一段伤心痛苦的过程,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以为接受不了的现实还是接受了;原本以为迈不过去的沟壑迈过去了;原本以为失去对方活不下去的人照样过着各自的生活;原本以为无法忘记的永恒现在甚至连模样都记不起来了。这就是人,要说坚强还是说成无情他喜欢把人看成一种受到激素支配的混合物。在不同的时期受不同的激素支配,有不同的行为和思想。这就是为什么热恋中的男女思维与行动都趋近美好,而分手后的男女其中一些会被痛苦折磨做出过激的行为。科学没有浪漫可言,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同样不会。

    绝对不想把那个字说出口,沈广认真的请求米怀乐“咪子,以后别吓我了,我还以为你”

    “不会了,我要是再这样犯浑,你就使劲儿抽我”米怀乐急忙保证,他太过分了

    男人这才完全松懈下来,瞳孔里的光又渐渐聚集起来。

    折腾了一天,俩人都累得够呛。回到家,米怀乐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翻个身仰望天花板做沉思状。

    “累了吧”沈广摸摸他有些苍白的脸颊,“让你折腾”

    “嗯下回不做了,打死也不了”米怀乐含混地呜呜。

    “还敢有下回打得你屁股开花”男人怜惜的亲亲米怀乐脸颊,起身洗手,扎上围裙,摆开架势准备做饭。

    “孩儿他爸,你干啥”沙发上的懒猪连眼皮子都不想抬。

    “你休息吧,我炖点儿滋补的汤。”

    沈广真的不会做饭,但是因为打小喜欢喝汤汤水水的东西,上学的时候住宿不能经常回家,去餐馆又开销大,于是自己学着煲汤,四年下来,练就一手绝佳的煲汤功夫。

    米怀乐满足得感到胸口微微胀疼,他看着沈广忙碌的侧影,想哭又想笑。

    “沈广”米怀乐幽幽地开口。他不是经常叫沈广全名,一旦叫了,就是大事。沈广还记得米怀乐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开头,是自己六级被发现,取消三年考试资格,米怀乐作为学习委员给他做思想工作的时候。

    沈广回头,直直望进米怀乐眼底“嗯”虽然故作镇定,但沈广还是心里没底。米怀乐拍拍身边空出来的沙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男人停下动作,顺便在围裙上揩了揩手上的水,走到米怀乐身边坐下“你说。”

    眼光溜过沈广面庞,米怀乐找不准焦点定在哪里。他慢慢闭上眼,又涩又疼,刺激着眼眶泛起酸意。

    不看他,心是不是就会好受些他欠沈广的太多,这辈子都不确定能不能还完。眼前的男人早就不是当年刚刚步出大学校园,意气风发的男孩儿。他的眼中有了成熟,增添了持重,更多了几痕沧桑。从他步入社会的那一天起,从他为他戴上那枚指环的那天起,他就为他建造了一片挡风遮雨的港湾,而他却让他背负上太多本不属于他的责任。

    今天的事,米怀乐是应该高兴的,可为什么在付伟说再过一年,你们就会有个可爱小宝宝的时候,他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疼米怀乐犹豫了,他没有认真思考过增添一个孩子除了会带给沈广别样的爱之外,还会带给他一把另外的枷锁。这么自私的决定,对于沈广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从没周全地替沈广想过。

    “咪子”沈广温柔的提醒他,“什么事儿”米怀乐的心咯噔一下,舔舔泛干的唇,睁开眼静静瞅着沈广。

    “沈广,你是不是生气了”米怀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要是真的怒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别憋着。”他的话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我知道我做这个决定很自私,完全没有替你着想。你已经那么忙,负担那么重了,我还给你添乱。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给付伟打电话了。我想咱妈不赞成我们在一起,归根结底是因为没孩子继承香火。这是她老人家最大的愿望,我不忍心看到咱妈失望,我不想你背上不孝的罪名。我我太自作主张了。”米怀乐担心地看着沈广每一个表情的变化,“你要是不高兴,我们就不要孩子,现在给付伟打电话还来得及。”说完,米怀乐不等沈广反应就抓起茶几上的电话。

    “咪子”沈广按住他的手,“你这么说对我们未来的宝贝不公平哦。”

    男人伸出双臂把濒临崩溃的米怀乐搂进怀里“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想要小孩,而且这孩子是你跟我基因的传承,是我们俩个人的小孩。你能为我考虑这么多,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

    “真的你不是哄我开心”米怀乐已经看不清前方的物体,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立即就要满溢出眼眶。

    “笨蛋居然还想亲手扼杀我们的孩子,三天不收拾你就上房揭瓦是吧”沈广假装拍了一下米怀乐屁股,“再胡思乱想,小心我咬你。”

    米怀乐终究没坚持住,复杂的看着沈广,眼泪夺眶而出“哇我,我以为,以为你会生气,然后不要我了,然后也不要孩子了,然后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然后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孤苦无依的,然后就客死他乡,然后”

    “停停停停,我的妈呀你哪来那么多然后想象力也忒丰富了吧果然不能让你看那么多肥皂剧,毒害青少年。”

    “屁你才是青少年”米怀乐闻言破涕为笑,还冒出一个鼻涕泡,惹得沈广狂笑到飙泪,腰都伸不直。那笑容畅快到了极点,像一种粘合剂,把米怀乐碎了满地的忐忑一片片集起来,重新拼成理解和安慰。

    “咪子,你吓了我一跳。”沈广揉上米怀乐乌亮的发顶,“以后不许叫我全名,慎人。”

    “你的意思是”米怀乐已经不确定类似这样表情的含义,他被自己的心虚唬得有些迷失。

    沈广瞧米怀乐紧张的样儿,重新把他圈进怀里,心疼地摩挲着他后背“小样儿,怎么傻了呵呵,平时脑袋瓜子不是转得挺快的吗”

    “你同意了”米怀乐的双眼又开始蒙上一层晶亮的水汽。

    “老婆大人深谋远虑,果断英明,我高兴还来不及,咋会怪你不过”沈广故意拉长声调,却不往下说。

    米怀乐马上又紧张起来“不过什么”

    “哈哈,不过你再哭我就要鞭策你,让你不是害怕的哭,而是舒服的哭。”沈广说这话时靠近怀中人儿的耳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米怀乐敏感的皮肤上,激得他一阵脸红。

    “你”

    夜,如水般静谧,漫长而又柔媚,沾染一泓神秘的诱惑和无止境的想象。风儿轻抚窗棂,带来远方浩渺天空中的一曲天籁,那空中的月亮仿佛也听得入了神,朦胧地摇曳着身躯,随着节拍沉入梦乡。

    第16章 好消息和

    周一的例会上,经理发布了一个惊人的好消息,辰启集团愿意与公司合作,注资软件研发项目。全公司都沸腾了要知道能够受到辰启这种本市数一数二的大财团青睐,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确实幸运大家的沸腾凸显米怀乐的淡定,因为他早已经兴奋过了。刚步出会议室,贲来便追上来握住他的手有些结巴地道“米米怀乐,你真是太太太厉害了你是福福福星啊”好不容易说完,他憨憨地笑起来,握着米怀乐的手微微用力,还激动得有些出手汗。

    “这个”刚想解释其实不是他的功劳,经理从屋里探出头来,招招手把他俩人都叫了进去“下个月初,辰启就会派项目总监来咱们公司,高层的意思是让你们组来挑大梁,你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不要让大公司的人觉得我们不专业,明白了吗”经理顿了顿,又对贲来道,“这次你们组的任务比较重,先前那个只进行到一半的游戏软件,你继续跟进,让米怀乐全权负责辰启。”

    米怀乐觉得经理太现实,抱歉地看贲来一眼,没想到贲来并不以为意,郑重其事地答应经理,一定完成任务,不拖公司后腿。

    手下有这么听话的员工,经理自然心情舒畅,立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奖金“这是领导给你们的奖赏,还有我承诺的百分之一。”见俩人接过沉甸甸的纸袋后,经理又道,“继续努力,好好表现,公司是不会亏待人才的。”

    最近几日,周浦江仿佛销声匿迹了,再没sao扰过米怀乐。渐渐放下心来,米怀乐当初那惴惴的心情,现在想起来完全是杞人忧天。围绕着花朵儿盘旋的蜜蜂,之所以执着是因为有吸引它们采摘的花粉花蜜。然而自己这朵昨日之花在周浦江的眼中应该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吸引力,仍会做出那样纠缠的举动,不过是因为没有尝过这花里香蜜的味道,不甘心而已。米怀乐摇摇头,这段时间提心吊胆,处处提防事事小心,会不会太庸人自扰生活是自己的,不能因为周浦江的出现就自乱阵脚。

    休息日,米怀乐从超市买来ji鸭鱼rou蛋nai收拾干净了丢进冰箱冷冻。沈广是个无rou不欢的主儿,餐桌上若是没有一两个荤菜,立马罢吃,老人家宁可啃干脆面示威抗议都不碰青菜豆腐。米怀乐摸着了他脾气,时不时的就得杀个ji宰个羊,以安抚身边这只大馋虫。平时没功夫收拾这些食材,就赶着休息日的两天买了处理好的回来切成小块儿该腌的腌,该冻的冻,什么时候想吃了拿出来化开冰就能炒。

    今天沈广提前打电话说要在公司加班,米怀乐做完晚饭,打扫完家务,开始整理东西。他打算把他跟沈广住的大房间重新装修一下,布置成宝宝的婴儿房,所以没用的家具都要挪到客房里去。本来沈广说休息日帮他,谁知公司同事出公差时摔断了腿,没法按时返回,只能由沈广完成他剩下的工作。那些重的家具米怀乐打算暂时放着,等沈广回来再挪,先收拾力所能及的东西。

    装苹果的纸箱被米怀乐用来装不大常用的东西,那些从学校宿舍拿回来的他和沈广的东西自搬来家里后就束之高阁再也没动过,箱子表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米怀乐用抹布把灰擦掉,打开箱子,一把黑色带着棕黄条纹的牛角梳映入他眼睛,那是母亲的东西。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米怀乐转学到县一中,当他离开家的时候,他有种错觉,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回到那里。入夜,小区散步的人渐少,爸爸把他的行李运下楼,他的一位远房亲戚坐在发动了的面包车里,不耐烦地抽着烟,火星子红红地一闪一闪。父亲没有抽烟喝酒的习惯,唯一的消遣就是画国画,从小米怀乐就在淡淡的墨香中长大。爸爸站在车窗边跟里面的人说话,米怀乐只听到许多拜托了,麻烦多照顾之类的只言片语。妈妈没来送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出门之前他到厕所小便,看到镜台上妈妈梳头时用的一把牛角梳,那上面还缠绕着几根乌黑的发丝,米怀乐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收进裤袋里。出发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父的表情。坐在开动的车上,米怀乐被猛烈袭来的浓重烟气熏得呛咳出来,那人低声抱怨说真麻烦不情愿地把烟头丢出窗外。

    他被那几个人之后,丢在校办工厂的仓库里,早上校管巡检发现门锁被撬,大门敞开着,进去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奄奄一息狼狈不堪的米怀乐。这事闹得全校皆知,对于学校的保安系统,许多家长提出了质疑。为什么罪犯能轻易地进入校区孩子在学校里住宿还安不安全矛盾已经上升到危机生命安全。况且这所学校是市重点,许多市领导的子女就读该校,如果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即使成绩再优异,又有什么意义立案侦查是必经的过程,米怀乐住院期间不时有警察来询问案发经过,一遍又一遍地强迫他回忆当时的情况。少年最初还能够维持表面上的镇静,可这样的问话简直就是一场场ji,ng神上的酷刑。濒临崩溃的男孩儿夜晚失眠,白日神情恍惚,目光涣散无法集中。症状发展到后来,他只能哭着求医生给他安眠药和镇静剂来暂时麻痹知觉。校长来探望过他一次,说了会儿安慰的话就走了,父亲将他送出门,回来的时候,父亲的脸色非常差,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跟母亲商量着让米怀乐转学。米怀乐早就有所觉悟,所以父母在告诉他这个决定时,他只是默默地点点头,鸦翅般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眸子里所有的光亮,灰蒙蒙透着失落的雾霾。

    妈妈再不忍心看他的样子,嘤嘤啜泣,满脸泪水地把他搂在怀里。他记得妈妈断断续续地道歉儿子,对不起妈妈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是妈妈不好什么忙也帮不上。当时妈妈的发间有股温暖安定的香气,那是专属于母亲的香,很久没有闻到了,自从他七岁时有了自己的房间,自从他第一次做恶梦想要睡在母亲身边最后被告知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后,被送回自己的卧室,他就再也没闻到过这熟悉的香味。米怀乐深深地吸气,当他再呼出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摸着那把乌黑油亮的梳子,米怀乐的唇角荡开温柔的笑意。过去的已然过去,请不要执着在意,失去的已然失去,请别说过往

    靓汤炖好,已是晚上八点多,估摸着沈广该回来了,打电话怕影响他工作,于是米怀乐给沈广发了条短信。信息才发出去,就接到了沈广的电话,说今晚得晚点儿回来,让他自己先吃。

    “那我给你把饭送过去吧估计你也没时间叫外卖。最近你胃是不是又难受了”米怀乐想起早上换床罩的时候看见沈广藏在枕头套里的胃药,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嗯,是啊。那就麻烦老婆大人跑一趟啦。”沈广乐呵呵地挂了电话,心里美滋滋。有个人,时时刻刻惦记着你的一切,多么温暖的感觉。

    米怀乐没进沈广公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到了,就坐在附近的便利店里等。不一会儿,看见沈广披着风衣快步走出大厦,抬头往对面马路看看,似乎是见到了坐在店里的米怀乐,收紧风衣领口穿过马路朝米怀乐走过来。

    沈广走进店里,朝店员点点头,看来是经常光顾。

    “辛苦了。”

    米怀乐也不说话,把饭盒和一个大保温杯从背包里拿出来。

    瞧着只穿一件单衣的米怀乐,沈广疼惜地道“夜里风大,怎么不多穿件衣服”说完脱下自己的大衣裹在米怀乐身上,一粒一粒仔细地系好扣子。沈广的衣服米怀乐穿起来有点儿大,袖子长得没了手指,跟唱大戏的一样。

    男人瞅眼紧绷着脸的米怀乐偷笑,可那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沈广知道他气他瞒着他吃胃药的事儿,忙解释道“只是胃里胀满得有些刺闹,消化不良而已,没关系的,吃了药现在已经好了。”他伸手摸摸眼前人柔亮的发,弯起带笑的眉眼“我没什么,你可别冻病了。你是咱家的顶梁柱,你倒下了我怎么办我吃谁去”

    一抿嘴,米怀乐有点儿憋不住了“你主意大着呢药片儿藏得好哇挖煤简直是屈才了,你可以去中情局混混,要不无间道也行。你吃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呗,缺了我你更得意。把我气死了你就高兴了,就彻底用不着偷吃了”

    沈广特无赖的戏弄他“哪儿能偷吃啊我一直都是明目张胆的吃,这辈子我是跟定你了,休想甩了我。我的口号就是誓做癞皮狗,打死都不走”

    米怀乐瞪了沈广一眼,喷笑出来,把今天早上从枕头套里翻出来的药递给沈广“差点儿让我搁洗衣机里搅了。藏那么个不靠谱的地方,你怎么不干脆放鞋坑里呢”

    “鞋坑里不是臭吗还怎么吃了”沈广嘿嘿笑起来,米怀乐彻底无语。

    “打太极你第一,没正行”

    这个男人,永远学不会照顾自己。

    茫茫雾气中,根本辨别不清方向,只能凭着足底传来的粗糙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米怀乐多想能够拨开这层层y冷弥漫的混沌,重新回到温暖的世界里去。他就这样走着,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从身后推着他,催促着他前进。突然眼前y郁灰白的雾染上层层金亮亮的光晕,刹是好看,他不自觉地笑起来,身上也开始有了温度,仿佛电流般从心脏窜遍全身。许久不曾舒展的四肢慢慢放松,说不出的畅快,如果这样就是永远,多么惬意。

    “嗯”米怀乐翻个身,抱住沈广搭在被子外面的手臂,“老公”

    沈广被他凉凉的鼻子蹭得醒过来,揽过米怀乐露在被子外面的半截身子,用另一只手展平皱巴巴的被子轻柔地帮米怀乐掖好被角。夜色透窗而入,映在爱人的脸上,极柔,极美,水银般地流动着,变幻出悠悠炫彩,羽毛触碰丝绒般撩拨着沈广的心。沈广有些醒透了,干脆侧过身来仔细看米怀乐睡相。

    最近沈广总是休息不好,睡觉再也不是一种解除疲劳的方式,它变成了一种折磨,一种半梦半醒间昏头转向,翻来覆去的折腾。他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怕吵醒米怀乐,轻手轻脚拿捏着力气,往往一觉醒来,比不睡还空乏无力。同样煎熬着他的还有掉发,他的头发开始一把一把的脱落,一簇一簇地被冲进下水道。沈广明白这样的情况不是正常的新陈代谢,已经持续半个多月的脱发,开始让他的头皮隐隐地在毛发中泛出形状来,再这样下去,他的头就要变成灯泡了,到时候米怀乐不知什么反映,会不会把他扫地出门刚这么一想,沈广立刻笑着摇头否定,他的咪子,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除了死亡,什么力量都不能把他们俩分开。这样坚定的对于米怀乐的信任,沈广是诚恳的,固守的,甚至是绝对执着的。也许是ji,ng神压力太大了最近又多了几个大的认购合同,需要付出的ji,ng力太多,他用力吸了口夜晚清凉的空气,枕边人幽幽散发出来的体香让他心中一暖。凑近了再闻,怎么闻都不够。这米怀乐,跟他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吗怎么到他身上就这么好闻呢

    白皙脖子下股股脉动着的血管,变成了一种无言的邀请,温情脉脉,欲拒还迎。沈广惊奇于自己腿间悄悄抬头的欲望,怎会是现在单单看到米怀乐颈项上泛着青春光滑的皮肤就有了反应沈广摇摇头,半夜三更吵醒米怀乐,自己就跟禽兽一个等级了,还是到厕所解决吧

    沈广试着抽出手臂,米怀乐却轻皱眉头,好像不愿意别人抢走他心爱宝贝一般抱的更紧,还娇滴滴地哼哼了两下。这不出声还好,一哼唧,再加上米怀乐一脸无辜的睡相,沈广下半身的需要就如撒开缰绳的野马,迅速蹿遍全身。低咒一句,沈广开始动手剥米怀乐睡衣,小妖ji,ng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米怀乐被沈广有些迫不及待的动作弄醒,揉着迷蒙的眼睛,带着惺忪低沉的嗓音道“嗯干吗”

    沈广头也不抬“我想要。”

    大灰狼一口啃上米怀乐肩头,“啊疼”这一下,米怀乐也ji,ng神了,提膝撞了下沈广肚子,怒目以对,“君子动手不动口”

    瞅见米怀乐腮帮气鼓,魅眼圆睁嗔怒的样子,沈广更加心痒,咬牙发狠“小怪兽,看我的奥特曼神鞭。”

    “啊”半秒之后,“哇哈哈你你,哈哈哈住住手”米怀乐揪住沈广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哈哈哈,你还想不想做了”

    沈广正色“当然要做,接招”说完就一招抓nai龙爪手,向米怀乐胸部袭来。米怀乐笑眯了眼,软了肩膀倒在床上,任他在自己身上肆虐。两人已经有些日子没有xi,ng事,都是年轻人,米怀乐又是半推半就,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啊”惊呼从喉咙里挣扎出来,进入的一瞬,沈广感到胃部剧烈的疼痛,仿佛有千百万跟细密的小针一瞬间扎入,穿刺内里最脆弱的嫩rou。额头上猝忽间泛起冷汗,沈广极力控制着哆嗦个不停的身体,欲望瞬间塌软下去。这是怎么回事男人心中也开始慌张起来。米怀乐吓了一跳,立马做起来开灯急道,“怎么了你哪儿疼啊”

    心脏擂鼓一般,嘭咚嘭咚的跳,所有的血液都冲压上耳膜,听不见米怀乐的问话,沈广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腥甜从食道逆涌而上迅速弥漫口腔。一把扶住米怀乐肩头,勉强稳住摇晃的身体,沈广看着米怀乐焦急慌乱地查看,想说句没关系让他安心,可是他怕一张口血就会喷出来,便捉住那颤抖的小手按在胸前。他太疼了,痛感从胃部直达脊髓,甚至叫嚣着钻入脑海,仿佛有一双强横的手,撕扯着他胃部的肌rou,揪拧拉扯直将他迫近疯狂。沈广咬牙强忍,咽下嘴里温热的液体,深呼吸几口气,缓解了疼痛之后,翻身下床。

    满眼焦急的米怀乐慌乱得不知所措“你哪里疼”

    沈广没吭声,摆摆手,径直走进卫生间,反锁上门,米怀乐听到呕吐的声音,心又提到嗓子眼儿。再出来,沈广的脸色好了些,冲米怀乐虚弱地笑笑“没事儿,突然胃里不舒服,可能最近酒又喝多了。”

    “别可能,你又不是医生,咱去医院看看。”看着他实在担心的很,沈广不忍再逆他的意思,点点头。见米怀乐作势就要起身穿衣,沈广急忙拉住他“等天亮再去吧现在已经不疼了,别担心。”

    米怀乐半信半疑地慢慢坐下,搂住沈广肩膀吻上他额头,摸到他后背,汗shi一片,心,越发揪得紧了。

    第17章 忙碌

    无事的时候闲得头顶结蛛网,只要有一件事开始脱离正轨,后面的事情就接踵而来堆在一起找麻烦,直闹得人心气浮躁,手忙脚乱。

    医院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沈广和米怀乐刚进门就接到付伟的电话,造人计划进行得不太顺利,米怀乐的血型似乎跟外国代孕母亲的血型不合,受ji,ng卵成活率小于百分之一。这样就只能舍弃米怀乐的基因,独用沈广的。付伟觉得如果不能提取双方基因,就失去了造人的意义,生出来的宝宝相当于是沈广和洋妞儿的结晶。于是他征询米怀乐意见,是舍弃自己的基因还是无限期等待下一个各方面匹配的志愿者做代孕。没想到米怀乐态度坚决,无论如何,这孩子一定要是自己与沈广的。

    “那么我就按照你们的意思,暂时冻结你们的jg子库。只是费用方面”付伟欲言又止。

    米怀乐经由付伟对于人工授ji,ng的介绍,稍微了解了一些这方的知识,他晓得本就昂贵的代孕程序被打乱,jg子又被无限期搁置需要很大一笔资金维持。

    正犹豫间,听付伟释怀地道“我会尽量争取基金会的款项,你不必担心。”那人说得轻松,但米怀乐知道八成够呛。基金会毕竟不是慈善救助会,不会为有支付能力的人买单。况且这件事被付伟硬着头皮上报为研究内容,勉强说是课题需要,才被允许在实验室进行。实际付伟涉足的生物遗传工程大部分是对于克隆动物的制造和研究,克隆人类可以违反医学条例,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付伟已经顶着被吊销执照的危险,会长的怀疑和同事的非议帮助他们了,他不能再给他其他的压力,毕竟这是自己跟沈广的事。

    主意已定,米怀乐轻松道“我们还没穷到那个地步小看我是不是”

    “真的没问题”付伟疑惑了,“小米,你不要逞强,你要知道,这里可是用美元计算,跟人民币不是一个概念。”

    米怀乐心中咯噔一下,但马上恢复大条ji,ng神“真啰嗦,你以为只有你数学好啊我知道差七个点,不过咱有钱哈哈。”

    挂了电话,米怀乐心情沉重。房子还在付贷款,造人计划是个无底洞,关键时刻沈广又病了,米怀乐突然觉得天仿佛都压低许多,让他透不过气。但,生活原本就是这样,有苦有甜有悲有喜。在没遇到挫折前,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潜力有多少。

    沈广的报告出来,胃癌初期,幸好发现得早,只需要切除五分之一的病灶,及时以药物化疗控制住癌细胞就能完全康复。医生说胃这种脏器非常顽强,而且能够再生长,自我修复能力也是极高的,让他们不必有ji,ng神负担,保持舒畅的心情。

    米怀乐执意让沈广辞去工作,方便手术后在家里静养,可沈广不太赞同,因为少了他的那份收入,家里的所有开销都会一并紧缩不少。再说煤老板得知干将出事,再三表示想要无条件给予沈广帮助,在医疗费用方面完全由公司承担,并且给沈广六个月的半薪假期。煤老板的惜才爱才不仅感动了沈广,也让米怀乐松了口。

    星期天,日上三竿,沈广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吃山楂糕。自从动了手术之后,他的消化能力就变差了,米怀乐在饮食方面十分注意,尽量避免做不好消化的东西,食物以泥、糊、浆、粥为主,简直是伺候小宝宝。为了保持营养均衡,米怀乐特意做了苹果泥和枣rou山楂糕,给沈广当零食。化疗的痛苦让沈广消瘦得腮帮子都凹陷下去,整张脸仿佛整形了一般,轮廓深刻,有种刀削斧凿般的坚毅。上天垂怜,在经过三次化疗之后,沈广的癌细胞检测终于呈yxi,ng,算是近段时间来唯一的福音。

    经由朋友介绍,米怀乐进了大丽花做周末通宵夜场侍应生。原因很简单,他需要钱,而来钱最快的方式一是抢银行,二就是做跟风化产业沾边儿的工作。这是一间老字号,在坊间颇有名气,分店开到全国各地,据说大丽花的老板背景很硬,黑道白道都得给他三分面子。米怀乐记得他还是中学生的时候,就有爱玩儿的同学一起相邀去大丽花嗨皮。那时的大丽花还只是个k,只不过那里有些神秘的边缘产业是青年们好奇却不敢尝试的。

    米怀乐因为要上晚班,仍闷头睡大觉。他没有告诉沈广自己兼了份差,他只是说最近接了几单私活,家里电脑配置不高,得趁休息日拿去公司做。通常米怀乐都会在下午出门,第二天凌晨回来。沈广老实地呆在家里,不多问,不多想,只一心养病。身体恢复得快点,他就能早些出去找工作替米怀乐分忧。

    门铃声响,不是美妙的叮咚,而是触电般沙哑着嘎嘎嘶吼。这个小区什么都好,就是这点要求要人命。米怀乐几次想要把门铃换掉,都被物业以严重破坏小区统一规划的罪名拍死在摇篮里。米怀乐气急了,也不明白这开发商什么恶趣味,居然喜欢这种哭丧般的调调,于是老人家一生气,把电池抠了,破铃彻底歇菜。这个世界安静了,所有来家拜访的人都改成擂门,防盗门贼厚,把手掌拍断了里面的人也不见得能听见声儿。可今天怎么又响起来了米怀乐一皱眉,肯定是沈广那个笨蛋干的好事眼皮睁不开,睡觉比天大,米怀乐翻个身蹬掉被子继续梦周公。

    沈广还不习惯有门铃声,以为是谁家按错了,继续看电视吃零食。不一会儿,手机响起来,一看是母亲大人,沈广立马坐直身子按下接听键。

    “臭小子开门”老太太底气倍儿足,跟门外头就听见声如洪钟。

    沈广忙撂下手机去开门,可不能怠慢,这明显是运了气来的。

    “哈哈,您怎么过来了”一侧身,把娘亲让进屋里。

    沈广觉得不可思议,老太太自从知道儿子喜欢男人,哭了三天三夜,直嚷嚷着要跟他断绝关系,恨不得把沈广远在y曹地府的老爹也哭出来教育儿子。自从买了这套房子,沈母就没踏进过这个家门。老太太固守着自己的坚持,寸毫不让。

    记得那个暑假,沈广在老家屋里头跪,米怀乐不吭声默默地流着眼泪陪沈广跪。老太太冷眼瞅着勾引他宝贝儿子的罪魁祸首,越瞧越不顺眼,看那烟视媚行的样儿,活脱脱一男版妲己老太太恨得牙痒痒,咯吱咯吱的就差拆了米怀乐的骨头。愤恨化作巴掌甩在男孩儿脸上,却好像是打在了自己儿子的心上,沈母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的身影才是所有问题的症结关键。她开始寻思拆散他们的方法,可她怕万一做错了,伤了母子间的感情,那得不偿失的账,她还算得过来。踌躇不前,处处制肘,沈广的事儿已然成了她心头的一棵毒草,闲下来的时候就漫山遍野的疯长,整日整夜地折磨着她,让她心里发毛。

    终于老太太被心魔耗尽了ji,ng力,病倒了。

    人若是不碰上大风大浪生死攸关的事儿,终是不会明白亲情的重要,不能成长。

    沈母病的时候正是毕业生最忙碌的论文答辩,校园招聘会开始的时候。沈广和米怀乐千方百计争取到优先权,答辩之后就一起赶回沈广老家。沈母见到米怀乐就心烦把沈广跟他往病房外赶,果篮里的水果撒了一地,沈母被气得脸色发紫,差点儿背过气去。医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抢救完了对沈广说“孝顺孝顺,想要尽孝心就要先顺着老人家,你们兄弟这么气她,还是暂时别来看的好。”

    米怀乐看看沈广,劝慰了两句,转身走出医院。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来这趟。没有办法被这个珍视自己儿子的女人接纳,这样僵持下去最难做的人是沈广。于是米怀乐想到离开,离开沈广,离开所有的纷纷扰扰。可是沈广不允许他这样做,他追到火车站,把他的行李夺过来死命地抱着不撒手。米怀乐也急了,第一次他冲沈广怒吼你让我怎么办难不成打回我妈肚子里再变个不带把儿的出来就算能,你t也得再等二十年

    沈广不说话,盯着米怀乐的眼睛,满脸涨得通红,死命拽着米怀乐的胳膊就是不撒手。好在是凌晨的路过车,站台上人不多,但听到他们对话的人有捂嘴笑的,幸灾乐祸的,有跟旁边儿人交头接耳,嚼舌根子的,有指指点点鄙视轻蔑的。沈广都不在意了,他眼里只有一个米怀乐,他的目的就是把他牢牢栓在自己身边,死皮赖脸地跟他过一辈子。

    “既然你要走,那咱们一起走”米怀乐不敢置信地望着说出这番话的沈广,那个重情重义,即使是素不相识的人也愿意去帮助的人,怎么就能为了自己而狠下心不顾自己的母亲

    终于米怀乐还是留了下来,不管怎样,他决定,如果沈广不先放开他,他绝对不会放开沈广。

    百折不挠的母亲和百折不挠的孩子们从此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直至今日,双方谁也没个明确的说法,似乎胜负早在最初就已经分明。

    沈广生病,通知老太太的时候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也是在动完手术后才说,老太太劈头盖脸就把打电话的米怀乐骂了一顿。谁给他的权力,让他这么胡作非为他还不是老沈家的当家凭什么她儿子的事儿她最后一个知道万一沈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岂不是岂不是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好在儿子没事儿,不然她跟妲己没完

    发完脾气,沈母又开始别的担心。这男人毕竟不如女人心细,米怀乐能照顾她儿子周全吗想到这儿沈母立马从老家赶了过来,结果她一进病房看到就是米怀乐衣不解带的在伺候他儿子。擦屎端尿,毫不避讳;脏活儿累活儿任劳任怨。即便是男女夫妻,也不见得能做到他这个份儿上。沈母都看在眼里,她虽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米怀乐不是她眼里的狐狸ji,ng,而是一个知冷知热,懂得体贴人关心人的好孩子。她第一次觉得,儿子还是挺有看人的眼光,就是眼里只装下男人,容不下女人。

    本来以为老太太一来就会兴师问罪,没想到老人只是简单地问问沈广情况,拉着沈广手埋怨他不注意健康,老让人c,ao心。虽然表面上还是清清冷冷,但米怀乐看得出来,沈母的态度改变了。

    把沙发上的靠枕归置好,沈广随手将茶几上的垃圾扫进纸篓里,牵过亲娘“妈,您坐着歇会儿。”

    沈妈瞅着自己儿子,幽幽叹口气,从小到大就没让她省过心。沈母心里明白,她是彻底的妥协了。有什么办法呢血缘是无法斩清断净的,就算嘴上说得再绝决,心头rou碰一碰还是会疼。换个角度想想,她一下子得了两个儿子,只赚不赔,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再说沈广也悄悄跟她说了和米怀乐正在做试管婴儿,听到老沈家香火延续有望,这个坎儿她也就迈过去了。没有明说,只是还找不到一个契机,活着说是台阶,让她稳稳当当地下来。

    “他人呢”沈母把背包里的保温桶拿出来搁在茶几上,环视四周,目光定在卧室紧闭的门上,高声道,“这都几点了还没起”沈母那意思是要现在立刻马上把米怀乐吆喝起来,婆婆都登堂入室了,哪里有媳妇还在梦周公的道理

    “他昨晚上加班,五点多才回来,让他多睡会儿吧。”沈广站起来,走到饮水机旁拿自己的杯子冲了杯蜂蜜柚子茶,“妈,你尝尝这个,咪子做的,说是补充维生素c,提高抵抗力,才能促进消化。”沈母一听,又闻到股浓浓的橘子香,来了胃口,接过杯子来尝尝,酸而不倒甜而不腻,后味儿还有丝甘苦,味道不错

    “他还会弄这个”抬眼瞥见饮水机旁的柜子里有个大玻璃瓶,里面盛着的金黄柚子膏,笑弯了眉眼,又端起杯来喝了一口。

    “妈,您别老是他他的,听起来怪生分。您就跟我一块儿喊他咪子吧”

    老太太冷哼一声“行啊,你先让他叫我妈”

    沈广一听,立马来了ji,ng神,两眼放光,喜悦之情难以言表“真的咪子肯定一百万个愿意”

    瞧着儿子得意的劲儿,老太太佯怒地瞪他一眼“臭小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化干戈为玉帛,需要智慧勇气,更重要的是一颗真诚的心。

    沈广把老太太的原话学给米怀乐听,米怀乐有些不知所措,一直盼望着的东西竟然毫无预兆地得到了,极端的欢喜让他想不到用什么样的表情表现出来,他只能傻傻的盯着沈广,晶亮的眸子里万千情绪涌动,沈广明白,他们俩能得到长辈的这句肯定,经厉了多少,放弃了多少,又成长了多少。现在想想,以前的种种,不能不说是苦涩,但苦涩过后的甜美,着实让人沉醉痴迷。

    第18章 不好

    米怀乐身兼两职,累惨了。一方面要变着花样儿的瞒过沈广,毕竟在风化场所工作不是一件值得大白于天下的事情,何况老太太的态度才刚有所转变,他不希望因为这种无伤大雅的问题再被否定。另一方面还得以公司的工作为重,两边协调周到,他整个人熬得消瘦了下去,ji,ng神也有些不济。已经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天天这么抻着没日没夜的工作,神也撑不住。他开始觉得这么折腾不是办法,估计还没等到他的儿子出世,他就先驾鹤西去找阎王喝茶了。付伟说得对,那个造人计划确实是个无底洞,而他现在的做法就是付伟口中的逞强。单单支付上个没成功的代孕母亲受ji,ng的费用,就几乎可以买辆国产豪华小轿车。幸好他跟沈广还有些积蓄,不然真要接不上月供,被银行收房子露宿街头了。米怀乐把眼光瞄向了老城区他父母原来居住的单位房,这套二室一厅的小房子在他们离婚的时候直接留给了米怀乐。那栋房子虽是二手,但在地段上占优势。米怀乐曾经咨询过附近的房价,如果把那栋房子卖掉的话,完全可以提前还完新房的贷款,这样他们就等于没有了最大的负担,这么想着,米怀乐翻找出房产证明。

    已经在“大丽花”做了两个多月,店长见他机灵好学,特别嘱咐吧台调酒师教米怀乐一些常见ji尾酒的调配,人多的时候也好在吧台帮忙。米怀乐知道店长是想提携他,不胜感激。可有些人看不过眼,嫉妒米怀乐的际遇,休息闲话时句句针锋相对。米怀乐也不在意,全当疯狗狂吠。他没有那么多ji,ng力计较这些,无非是个工作,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他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害人就行了。

    米怀乐是个认真的人,既然应承了学,就要尽心尽力。这几日他专门买了一些调酒的书回来钻研,再配合调酒师的指导,进步飞快。

    其实酒吧是个找乐子的地方,买醉只是一种发泄欲望的手段,没有人会真正的品一杯酒。米怀乐觉得就是给他们一杯马尿,估计孙子们也甘之如饴。那些魑魅身影认为自己有无限的青春可以挥霍,有健康的身体可以糟蹋,他们的眼神关注的重点不在酒,他们真正要品的是调酒师。被娱乐场所的客人调戏是常有的事,米怀乐一开始不会应对,总是惹得客人不高兴,摔杯打瓶的嚷嚷着要收拾他。其他服务员看到了也装作没看见,明显的幸灾乐祸。唯有一个字米怀乐可以做到,那就是忍。他忍着污言秽语的调戏,忍着被人说成是新手时的轻蔑,忍着直到可以独立撑起吧台的时候,因为他知道,凭自己的学习能力,那天指日可待。终于,米怀乐发现一段时间竟然安然无事,在他这台点酒的顾客不是西装革履就是身边已有佳人,偶尔有几个单身男女夸赞他,也是出于欣赏,不会有任何不入流的低级言语。正当他以为自己开始转运的时候,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有一天晚上吧里来了几个外国人,金发碧眼的纸醉金迷。喝醉了在酒吧里high翻了天,逮着谁就跟谁接吻。米怀乐绕着那帮疯子走,还是被个人高马大的外国愤青给拦住了,嘴里喝面汤似的彪着大舌头外语,英法混杂型,眼睛色迷迷地上下逡巡着勾引米怀乐。洋鬼子似乎对自身魅力很有信心,没想到米怀乐却是个绝缘体,电了半天没反应,伤透了洋心,遂由爱生恨恼羞成怒,指着米怀乐鼻子一连串的洋脏话。米怀乐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想当初在大学校园里也算是计算机系的英语高材生,对付喝醉了的洋鬼子那是小菜一碟,于是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骂开了花。笑话说英文怎么能让一法国人比下去米怀乐也是压抑太久了,今日一股脑儿都发泄了出来,跟老外争得脸红脖子粗。nnd敢在中国的土地上撒野你还当这是梳小辫子的清朝呢任你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嚣张看姑爷爷怎么收拾你

    店长一看傻了,想劝吧,cha不上话。这两人嘴里叽里咕噜的,连断句都没有。看不出来这个小小的侍应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原本店长是因为米怀乐有几分姿色,人也大方得体,想好好培养培养,送去当男招待,现在一看,他完全可以把米怀乐培养成专为高端人士服务的高级酒侍。没想到米怀乐还是快金子,只是丢在沙堆里没机会让他发光。于是乎经理痛下决心要利用这件事好好炒红米怀乐,让他变成酒吧里的招牌。

    在大丽花,米怀乐一吵成名,再无人敢瞧不起他。可见,学门儿外语就是好啊哪怕是毛里求斯的方言呢

    坊间有这样的传言去嗨皮就一定要去大丽花。为什么要去大丽花啊因为那里的调酒师个个英俊帅气勾魂摄魄,酒也调得特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一个叫i的调酒师,简直是人间极品i就是米怀乐的艺名。

    晚上九点,米怀乐准时到达大丽花。

    更衣室亮着几盏s,he灯,昏暗的黄光有些暧昧地洒下来,把人的轮廓修饰得如刀刻斧凿般深刻。米怀乐哼着小曲拉开衣橱,今天心情不错,中午喝了沈妈给煲的靓汤,胃里暖融融,心也跟着暖起来。他把叠好的白衬衫抽出一件来穿上,黑色的西裤熨帖得平整笔直,酒红色蝴蝶领结衬托得他皮肤更加白皙。换好职业装,米怀乐把稍长的头发拢一拢,在脑后扎成短尾。看看镜中的自己,微微弯起嘴角岂是一个帅字可以形容

    生活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若再为些一时解决不了的烦恼困扰,那活着还有什么滋味儿米怀乐试着想开些,再想开些,慢慢他发现,整个人真正豁达起来了。无欲则刚,这话说得太t哲理了

    米怀乐看看排值表,明天可以提前下班,给沈广做点什么好吃的呢为了让他家笨广尽快恢复,米怀乐采用了中西医结合的食补方法以形补形,以猪胃补沈广的胃再合适不过。在咪子同志的悉心照料下,沈广两个月个月之内胖了十几斤,体重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儿。ji,ng神好了,病痛消失了,ji,ng力恢复了,老人家又开始折腾着想要回去上班了。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沈广这号只长rou不长记xi,ng的家伙。

    米怀乐双手撑在吧台上,怔愣着一个方向出神。他真的很失败,老天还没降下大任给他,只是一个沈广他都搞不定。于是孩子陷入否定与自我否定当中,就快产生质变了。

    突然米怀乐手边的铃响,服务生送来客人点的ji尾酒单,笑着跟米怀乐打招呼“i,彩虹,谢谢。”

    “ok,稍等。”

    彩虹要求各种酒液和糖浆的层高均匀,密度由高到低配比得当,浆液不可以互相渗透,且要在锥形高脚杯中体现出分明的层次跟色泽。

    墨绿色的薄荷酒流淌过隔层用的银质小勺,均匀地铺洒开来,反s,he天棚上星点的灯光。米怀乐寻思着,自己要在这么幽暗的照明条件下看清楚酒瓶上的标签都难,更别说是调酒了,他无限佩服拥有花式调酒大师称号的师父,那人是完全凭借感觉,酒的气味来调配,已经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

    一杯彩虹完成,米怀乐夹起一颗泡在龙舌兰酒里的绿橄榄镶在杯口。一般与彩虹匹配的水果是橙子,可米怀乐调配的彩虹里喜欢放加州甜橙浆,所以配上微苦的龙舌兰橄榄,别有一番滋味。正要往杯子边缘抹上食盐沫儿,店长走过来耳语道“d区包厢客人点名要见你。”

    米怀乐一脸诧异“见我为什么”

    酒吧里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若说一道菜做得好,见见大厨是情有可原。可从来没听说过因为一杯酒调的好要见调酒师的。再说弄这么神秘兮兮干嘛他不就在吧台吗想见过来见不完了米怀乐看着面前吧台上陆续上座的人,对着店长道“等会儿吧,我这儿正忙着呢”

    “哪儿有让客人等着的道理赶紧过去”店长斜乜了眼米怀乐,这小伙子,怎么蹬鼻子上脸呢给点儿阳光就灿烂,客人有请还摆架子

    快步走到包厢前,米怀乐整整身上的衣服,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推门进去。他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心情一落千丈。

    包厢里几个男人,正中央坐着的是周浦江,旁边的客人更是让米怀乐心惊rou跳。见着他,那人显然也怔了半秒,随即明了地笑了起来,正是米怀乐顶头上司陈经理。经理旁边还坐着一个小男孩儿,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见到米怀乐进来,一双墨黑的杏核眼滴溜溜地打量着他。

    好漂亮米怀乐心中默叹,男孩儿除了单薄些,简直比女人还水灵。细白的皮肤泛着年轻的光泽,圆润的脸庞还有些未消去的婴儿肥,秀挺的鼻子乖巧地立在中央,薄薄的嘴唇红艳欲滴。再细看,男孩儿染了一头如火焰般赤色的发,米怀乐觉得这身材,这发色有些眼熟,到底在哪儿见过一时也不容他多想。

    觉得下属探寻的眼光一直定在男孩儿身上,陈经理有些微愠。警告地眼神s,he向米怀乐,伸臂一搂,将男孩儿固在怀里,强烈的占有欲昭然若揭。男孩儿顺从地倒向陈经理,鸦翅般浓密的睫低低垂下,敛去了眼里的神采。

    瞅着这两人亲密的动作,米怀乐大概明白了他们的关系。不想浪费过多的时间在这儿,米怀乐觉得陈经理的喜好也不是能放在台面上正大光明的事儿,上司的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

    其他几位,米怀乐大眼儿一扫都面生。他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陈经理打断“真是个惊喜啊没想到大丽花还有这样标致的人物不但人长得漂亮,调酒的手艺也是一流”

    陈经理这话的意思显然是不想让米怀乐表示出认识自己。米怀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随着他演下去“谢谢各位老板赏识,”他抬眸与周浦江对视,看到他眼里的愤怒,旋即收回目光,心中莫名的惧怕,“老板们还想点些什么酒水今天本店推荐的是这款波旁配”

    如同被毒蛇看上的猎物般,米怀乐总觉得头顶上周浦江投过来的目光能将他生吞活剥。他不自在地介绍完酒水单,看向陈经理,老狐狸赶紧说暂时没有,待会儿想到了随时叫他。米怀乐心中唏道算你识相。从包厢里退出来,米怀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周浦江在这个过程中一言未发,始终用那种幽幽的冒着火苗子的狠厉眼神看着他。米怀乐倒不甚在意。怎么我利用空闲时间出来挣点儿小钱也碍着你周大爷的事儿了荒谬堂堂正正地赚外块,再说公司也没说不能兼职,米怀乐无所畏惧地踢着正步走回吧台。

    店长见他囫囵个的出来,不乐意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上道儿呢一把把米怀乐拉到角落,埋怨道“你怎么搞的这么快就出来了不是让你察言观色察言观色你都观察到爷爷家去啦”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米怀乐整得云山雾罩,怎么意思合着我应该腆着脸傻了吧唧地陪一帮心怀叵测的老少爷们儿划拳喝酒,然后再舒舒服服地把人伺候到床上我也忒有眼力见儿了吧

    “店长,我知道您的意思。可那些老板刚点完酒水,我进去后已经介绍了我们今日的招牌酒,他们并没有再点的意思啊再说里面就是有一个老板想见见我,没别的意思。人家不好那口儿,我站在里面碍事。”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陈先生带了个漂亮男孩儿你是不是说话不小心,得罪哪位了”店长用怀疑加鄙夷地眼神上下把米怀乐打量个遍,扥起米怀乐的手就往包厢走,“我带你赔礼道歉去。”

    好你个大茶壶居然想逼良为娼米怀的不行来武的,使出一招千斤坠,任凭经理横拖竖拽,就是分毫不动。

    “嘿我说你这小子,傻了怎么地你当我要害你啊这几位都是咱们市翻云覆雨的主儿伺候好了他们,你也能沾着不少光。”

    放阕词那几个人除了周浦江,身边都带了陪酒的男男女女,他自投罗网,必定是被安排在周浦江身边,打死他也不要像三陪一样伺候那个人

    米怀乐也急了,掰着店长掐进自己胳膊rou里的手指头一个劲儿往后退,嘴里嚷嚷着权宜之计“我这不是伺候着嘛都跟他们说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按铃。人家看不上我,难不成我还死皮赖脸往上贴呀”

    酒吧灯光本就昏暗,再加上店长选了个犄角旮旯的地儿,米怀乐更加看不清前后左右的物体。

    店长眼睛一瞪,整整几十句劝降的话噎回肚子里。但手上仍是不松,米怀乐只顾着怎么脱身,拉拉扯扯间,撞到客人,右脚生生踩上那人皮鞋。

    “嘶”米怀乐听到一声低唏,暗叫不好

    第19章 悉听尊便

    倒霉的事儿接二连三。

    作者有话要说

    嗯修改好了再上。

    第20章 挡路

    雨淅沥沥地下起来,忽大忽小都看老天高兴。米怀乐还记得有段时间,透明塑料雨伞特别流行,他也趁着少年情怀买了一把。伞身是白色,伞布是塑料。新鲜的时候爱不释手,恨不得天天下雨,这样就能一直打着不撒手。可渐渐的那伞变得怎么看都不顺眼,既不如折叠伞那么方便携带,又因为时间长了白色里泛出点点黄斑,不再纯粹。于是它被搁置在雨具桶里,再没被想起。有次下雨,家里来的人多,没人一把伞都不够,于是米怀乐才拿出落满灰尘的它,毫不吝惜地送了人。至于送到了谁的手里,完全没在意。

    突然记起在那把透明的伞页下躲雨时,抬眼就能看见雨点迎面砸下来,摔碎在伞面上,四分五裂却前赴后继乐此不疲。但不管雨势多猛,他心里明白,总归是淋不着自己。因为他明白,那把透明塑料伞在保护着他,将他笼罩在自己张开的纯净羽翼之下。像这样的雨天里,看那连续不断弹跳在透明玻璃上的雨点,有种凉爽的安全感,窃窃欢喜。

    第一笔资金已经到位,辰启的代表只是象征xi,ng地来听取了几次会议,就表示完全相信并配合米怀乐他们的开发流程。因为辰启以前也有过成功投资软件开发的经验,与几个国际软件生产商仍有密切联系,还表示如果他们遇到什么技术方面的困难,可以申请国外专家的技术支持。大公司就是大公司,气势都不一样,跟那种只会纠结蝇头小利,看不到未来发展的短寿企业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全公司因为这样完美的资金后盾,都挺起了腰杆,唯独米怀乐被告知要撤出此次软件开发,与贲来交换职务。经理的打压是米怀乐预料之中的事,所以在得到这样的安排后,米怀乐仍旧处变不惊,却是贲来去跟经理理论了一番,最后也只能以失败告终。职场上的一切褒贬奖惩都有其目的,贲来自然是不知道经理的小船在哪儿弯着,米怀乐却无比清楚,并且他更清楚,这样的调配只是开始,如果他不想办法,结果就是被经理开除。

    一到公司,米怀乐就察觉出气氛诡异,用眼睛瞟瞟座位上的组长,悄悄走到自己的小隔间。刚打开电脑,sn上就蹦出一段话经理找你,说话小心。知道是贲来发给他的,快速地回了俩字知道。

    该来的终归是逃不掉,米怀乐大彻大悟之后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懒洋洋地在自己座位上伸展四肢,打个大大的哈欠,才抬起屁股走进经理办公室。他大概知道经理要跟他说什么,所以也无甚畏惧。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希望经理不要太不近人情。

    推开门,陈经理笑弯了一对眉眼,指指一旁的沙发“小米,先坐吧。”

    看来今天首先亮出的牌是怀柔政策。米怀乐觉得经理亲切得瘆人,那藏在金丝边镜片下的眼神反了光,看不太清。外面忽然一个滚雷滑过天际,让人无端端心中发毛。虽然经理一直保持笑容,米怀乐就是有种违和感。下半身不由自主地陷在这张真皮沙发里,如坐针毡的难受。

    经理亲自倒了杯水递过去,米怀乐双手接过水杯,指头无意间碰到经理的,冰凉,赶紧缩回来。

    陈经理笑笑,坐回老板椅里点上一支烟,悠悠吸了两口“呵呵,真没想到啊,咱们会在那种地方遇到。”单刀直入,经理说话的时候抬眼看了看米怀乐,“没想到ie居然是你,呵呵,世界真是小啊”见米怀乐仍旧低着头默不作声,经理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小米啊,你也知道,身为职场上的人,特别是坐到今天我这个位置,有多么不容易。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有时候你眼睛看到,不一定就是事实,也不一定就是本质。”

    米怀乐点点头,经理这话说得没错,工作了这么些年,他也时不时会有种虚与委蛇的感觉。那些天天见到的人,在生活中是什么样子呢每天将自己乔装打扮成另一个人,戴上各种不同的面具,游弋在形形色色的褒贬升降之间,说着逢迎拍马的谎言,居然有人把这叫做成就感他不明白,到底成功在哪里又铸就了什么辉煌

    想到这儿,米怀乐终于抬头看了看坐在老板桌后面的人,这个平时眼尖嘴滑,心眼儿比头发多的职场老手,显然在自己不能为外人道的xi,ng取向上载了跟头。米怀乐想自己现在应该是他唯恐除之不及的人,毕竟跟这么一个知道能让自己身败名裂的秘密之人共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要日夜担心提防着万一要是哪天惹毛了他,再把自己那点儿小癖好嚷嚷出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任谁都会选择快刀斩乱麻。又或者把米怀乐变成自己的人,让他也踏进圈内跟自己有共同的秘密,那么就不算是敌人而是盟友。

    “小米,你这孩子聪明有余,我看在眼里,总想着寻个机会好好提拔你。”说到这儿,米怀乐心中更加清明。要知道上司的话一半可以信,一半只能揣在肚子里好好琢磨,有的时候全都不能相信。黎明前的黑暗或者是黑暗前的曙光,全在老板的一念之间。

    突然,经理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米怀乐身边,伸手拍拍米怀乐肩膀“东京总公司那边正好缺人手,我就向他们推荐了你。”

    米怀乐心里咯噔一下,七上八下的桶摔得粉碎这哪里是举荐简直是发配充军啊东京日本弹丸小国,鬼子呆的地方他个热血爱国小青年怎么可能去好你个陈滑头,不就是撞破了你的丑事,至于这么陷害革命伙伴吗去的话就等于是跟经理说,您放心,您的思想有多远我就滚多远,绝不在您眼皮底下找不自在。不去的话等于是跟经理宣战,怎么着您那点儿男欢男爱的破事儿我就看见了,你还别惹我,小心我一不高兴当大喇叭给你广播出去。身败名裂和高枕无忧,你会选哪种米怀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陈经理也不急,悠闲自在地将双手交叉拦在胸前,一副等你考虑明白的样子。脸上早就揭下了那层友善的皮面,换上无所畏惧的木然。别人的生死,于他而言只不过是漫漫商途中不起眼的棋子,有之则可多一层保障,无之也不会造成任何损失。像米怀乐这样的技术人员,公司一抓一大把,再说每年招聘期间想上合资企业任职的毕业生汪洋汪海,竞争激烈得无法想象,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等了五分钟左右,经理明显不耐烦了。他轻敲玻璃茶几“怎么样想好没有”

    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冰冷僵持,米怀乐的手心攥出汗水。说实话,他不想丢了这份工作,但如果不接受上司的提议去日本跟扶桑浪人为伍,就等于是跟他对着干,可想而知经理就算是今天不开除他,也会再找个错处炒他鱿鱼。一般人给个台阶就会顺坡下驴,可米怀乐是只背上背了千斤重担的驴,不能走这么危险的盘山道。沈广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们未来的小宝贝也需要钱来制造,他绝对不可能丢下自己的爱人,舍弃自己的希望。

    米怀乐脑中飞速地运转,拿定主意后他把纸杯握在手里,稍稍烫口的水透过纸壁将温度传递到手掌上,米怀乐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将纸杯搁回茶几上,站起来道“陈经理,您的意思我明白。别说您把我调到日本了,就是您让我出趟差去日照,以我现在的情况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经理眉头一皱,明显的有些生气“呵那如果是我安排你去,你也打算不听调度咯”

    米怀乐无惧于那样的口气接着说“我之所以会在大丽花做男招待,一是为了生活得更美满,再是因为我的xi,ng取向。”他在男招待三个字上加重语气,虽然他真实的工作是调酒师,但大丽花里的工作从来没有明确界限。一切服务于客人,就是大丽花的宗旨。外人怎么看没关系,但清者自清,他始终秉持着这个原则。

    金丝边眼镜一动,陈经理明显听出话里的意思。米怀乐知道是抛出筹码的时候了,如果是盟友的关系,那么陈经理还会针锋相对吗他要赌一赌“您猜的不错,我是同xi,ng恋,并且已经跟男人同居在一起。虽然不受法律保护,但我们已经是事实上的夫妻关系。我们还打算要个孩子,代孕需要的花费很大,我不得不兼职。”

    陈经理放松了眉头,坦然道“是这样”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米怀乐觉得经理是个聪明人,不用他再表忠心,他最大的把柄已经攥在经理手里,是去是留,只在他一念之间。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米怀乐终于松了口气,他堵赢了这局。临出门的时候,经理又嘱咐一句,“安心工作别耽误正事”

    故作镇定,米怀乐点头答应着出去了。

    深夜的大丽花极尽妖娆之能是。米怀乐在一堆疯狂扭摆的人当中左躲右闪,端着托盘进出包间,挤出一身热汗。

    突然,一个人挡住他的路,那人身材在男人中可以算是娇小,不到一米七的个头,属于少年的稚气还未褪去,眉眼间却有着说不出的千万风情。米怀乐不太喜欢这样的人,漂亮得过头,有些非男非女的妖魅。红色的发米怀乐记起来了是他那日陈经理身边的人。如果他在,那么陈经理米怀乐立即开始头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端着盘子的手有些酸了,米怀乐笑脸相迎,不知道他叫什么,舞池里音乐又太大,他只能点头算是打招呼,并且示意他要过去。可男孩儿仿佛没看见般,一双大大的杏核眼盯着米怀乐眨都不眨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米怀乐有些不快。随手把托盘搁在就近的桌台上,也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少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计量,他还是得心应手。

    “噗”红头发笑了,声音可不像身材那般娇弱,底气十足地盖过舞曲,“你也不过如此嘛”

    这是什么话米怀乐的不快已经上升为微怒。他承认,论长相,他只不过是偏上,跟眼前细皮嫩rou的美少年不能相较。可这样小瞧人的话从一个红毛小鬼嘴里说出来,无端端让人心生愤懑。但是,人家是客人,是上帝,是米怀乐得罪不起的主儿,所以好汉不跟伪娘斗,压下怒气,深呼吸调整态度,米怀乐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准备从他身边硬挤过去。

    “喂等等嘛你生气啦真对不起,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呐,”男孩儿把手里的酒送至米怀乐嘴边,“就当是给帅哥赔罪,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口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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