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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受]大豪门 第1节

作者:宠殿下/京城男宠 字数:25237 更新:2021-12-18 23:13:22

    书名大豪门

    作者宠殿下

    文案

    自古流传,三百六十行之外还有外八行存在

    以千术著称的千门传人,一朝穿越成了当今赌王的私生子

    一入豪门深似海是吧想跟老子玩千术,你们还嫩了点,赶快跪下叫祖师爷

    简介千门传人穿越现代,教你做人的道理

    此文主受,小攻同样会两手,不然怎么骗小受入局

    内容标签 古穿今 强强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尧、高亚豪 ┃ 配角豪门两家子 ┃ 其它

    、第一章

    季尧刚出来混走江湖的时候,师傅就曾嘱咐过他,“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都是师傅他老人家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宝贵着呢。起初,季尧还是很听劝的,银两塞的布口袋刚冒尖儿,二话不说拔腿就撤,直到所得银两挥霍一空,再去玩上两手,吃穿用度倒也不愁得慌。可随着时间一久,便应了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贪心不足蛇吞象,季尧不再满足于现状,反而想求取更高的财富,碍于师傅的劝阻,一时间又不得大展拳脚。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师傅他老人家翘辫子了,临咽气儿前依旧不忘嘱咐季尧,不得入千门,一连说上三遍,才肯两腿一瞪驾鹤西去。季尧将师傅风光大葬,所花银两直叫他心疼的两天两夜没能合眼,翻来覆去想了又想,季尧最终决定,进入千门一展抱负。

    季尧的师傅曾是千门中人,有了这层关系的存在,季尧轻而易举就投到了千门门下。季尧自小得师傅真传,一手千术更是玩儿的出神入化,很快地,季尧成了千门上八将中的正将,又得了一个响当当得名号小灵通。

    季尧名头响了,人也飘了,心似更大了。他与另外七将混迹于江湖之中,虽为人所不齿,却也乐此不彼。完美的配合与精湛的千术,很快就让他们成了家财万贯的富贵之人。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季尧预备隐匿一阵儿的时候,皇帝老儿驾崩了,又赶上边疆战事,国库银两短缺,新帝继位之后,便派人暗中设下赌局,引千门八将入瓮,最终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季尧记得很清楚,那一局他必输无疑,纵然知道中了对方的千术,却也无还手之力,万贯家私拱手相让之时,季尧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若还有来日,他定能东山再次,事实上,新帝压根就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将他们八个人烧死在赌坊之中。

    仿佛一场隔夜梦,刺鼻的气味迫使季尧醒来,艰难的抬了抬胳膊,阵阵剧痛,像似从双手传来的。季尧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异于平常人家的顶棚,这是哪里莫非自己还没有死透

    “季尧,你可醒了。”一张黑不溜秋的脸凑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遮掩的欢喜,“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打算吃敌敌畏跟你殉情了。”

    季尧动了动手,想要坐起来。黑煤球看出季尧的想法,赶忙上前扶着季尧坐了起来,还很细心的拿过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塞到了季尧的身后。季尧靠在上面,再次打量起眼前这个黑煤球。别说,人是黑点了,却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似是黑夜中闪烁的灿星,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季尧,你别嘴硬,要是疼就跟哥们儿说。”黑煤球拉过椅子坐在一旁,低着头,眼神偶尔瞟过季尧缠着绷带的双手,懦懦道“这事儿吧,说起来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跟那帮孙子玩炸金花,也不至于把你牵扯进来,害你成了现在这样。”

    “炸金花”季尧眉头紧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黑煤球不停的点头,除去一脸的歉意之外,还多了几分雀跃,“我说季尧,你那天玩的那手牌真是绝了,明明是副烂牌,结果你就那么一搓一揉,就成了另外一幅牌,可真有你的。”黑煤球双掌交叉,模仿着季尧先前的动作搓了几下,咧嘴笑道“等你好了,也教教哥们儿我成不”

    季尧很想给他一记白眼,却是忍住了。季尧轻轻动了动双手,皱眉问道“我是因为出千被人发现了,所以才被打成这样的吧”

    黑煤球眼中歉意越发明显,低了脑袋,“这事儿都怪我,要不是我”黑煤球欲言又止,似乎找不到什么词儿来说了,直接上手抽了自己两巴掌,声音还倍儿响。

    季尧嘴角一抽,向后缩了缩,苦笑道“你跟自己有仇”

    黑煤球本来皮肤就黑,两嘴巴抽下来愣是不留一丝痕迹。黑煤球揉着脸,嬉笑道“我哪是跟自己有仇啊,这不是想跟你赔不是吗,要是你还怪我,那哥们儿任打任骂成吗”黑煤球直接伸脸过来,一副随你处置的大义架势。

    季尧觉着这黑煤球挺有意思的,忍不住笑道“行了,我手疼着呢,犯不着为了打你再伤一回。”季尧眨了眨眼睛,环顾四周,随即问道“对了,我这会儿刚醒,很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了,你要不嫌麻烦,就跟我说说”

    “成啊,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天,我都找不到人拉闲篇了。”黑煤球端起了说书的架势,话刚到嘴边儿,后反劲儿似得弹了起来,疑惑的目光扫过季尧,“我说季尧,你刚才说你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是什么意思”

    季尧镇定道“意思就是,我不记得了。”

    黑煤球脸一耷拉,整个人凑了上来,“我操,你丫失忆了”黑煤球恨不得整个人都扑到病床上,嘴里不停的念叨,“晕菜了,这要让你妈知道,保不齐得被她打个半死。”

    黑煤球呵出的热气喷洒在季尧的脸上,季尧赶忙转过头去,苦笑道“没这么邪乎,我就是记得不太清楚了,你跟我说说,没准我就想起来了呢。”

    黑煤球镇定了许多,回身坐下,担忧道“要不咱叫医生来瞧瞧”

    季尧微微摇头,“用不着,你跟我说说就行。”

    “成,我尽量说的详细点,你要是哪里没记起来就问我啊。”黑煤球清了清嗓子,心想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既然季尧是因为他变成这样的,那他就得像个爷们儿似得把事儿扛起来。

    季尧调整了姿势,这才聆听起关于他现在的一切。

    黑煤球是个不可多得演说者,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关于季尧的一切。这里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名为a的城市,除了高楼林立与发达的经济之外,还有一个特别的称呼,赌城。黑煤球原名叫刘夏来,和季尧是邻居,又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如今刚刚大学二年级。季尧是跟着母亲长大的,上头还有一个姐姐,长的倍儿美身材特带劲儿,每每刘夏来提到季然这个名字时,眼睛里都是冒着金光,宛然就是温柔的豺狼没安好心。

    季尧的妈妈叫王慧,是个非常独立能干的女人,这些年来独自一人抚养两个孩子,日子虽是过的紧巴巴了些,却也没让两个孩子缺吃少穿。刘夏来对季尧的妈妈很是崇拜,三句不忘夸个好,言下之意尽是王慧的不易。

    季尧听得有滋有味,甚至还从刘夏来口中得到了一个宝贵的消息。这个身体的本家,竟然是跟着自己妈妈学的千术,只不过火候不够便要急着出山,这才有了今天的结局。

    说来也挺可笑的,季尧的前世今生似乎与千术有着斩不断的羁绊。

    刘夏来说的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矿泉水豪饮半瓶,再要开口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一个披肩长发身着短裙的女人走了进来,本是忧郁的眼神在见到季尧的时候突转成了喜悦,她快步上前,询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季尧猜想,这个应该就是王慧了。

    刘夏来抢先一步,“慧儿姨,季尧刚醒没多会儿。”

    王慧应声道“这两天都让你陪在这里,累坏了吧。”

    刘夏来一仰头,“我和季尧是好哥们儿,就算累死我也得陪着啊。”

    王慧难掩笑意,将手里得保温饭盒放到柜子上,回身坐到季尧身边,“饿不饿妈给你煮了皮蛋瘦肉粥。”

    季尧笑了笑,“不是很饿。”

    “那就等会儿再吃。”王慧低下头,伸手拽过季尧的手捂在手心里,“季尧,如果你这双手毁了,那你往后的生活也就毁了,明白吗”

    季尧哪里会明白王慧的意思,唯有不停的点头,装作明白了。

    王慧话不多,半个小时里也没能说上几句,临走时嘱咐季尧把粥喝了,再没有别的表示。季尧看的出来,王慧是个沉静的女人,并且有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她的每一个眼神儿,都彰显着对季尧的关心,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王慧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她经营的火锅店离不开人,这是他们一家三口唯一的经济来源,她不得不回去照顾生意。

    病房里,季尧再次问起家里的经济条件,刘夏来说,火锅店生意看似红火,实则挣的钱多半都用来交房租了,纯利润少之又少,尤其是季尧住院这几天,火锅店都是营业到后半夜才收摊,为的就是多挣两个子儿。

    季尧是个爱财的人,听刘夏来说,这家医院住一天就要一两千,哪里是季尧能承受的了的,当机立断便要出院回家,刘夏来拧不过他,只能叫来医生替季尧做了个全面检查,直到确认没有大毛病这才同意季尧出院,前提是要每隔一个星期来医院检查双手。

    季尧跟医院做了短暂的告别。刘夏来带着季尧回了家,一个阔门四合院,红漆刷的大门,看着还挺气派。季尧家在南边儿,靠着一口石井,而刘夏来的家就在对面,旁边种了一颗大杨树,此时又是炎热的夏季,杨絮纷纷洒洒的随风四处飘散着。

    两个人进门大院,刘夏来小声低语道“你先回家,过会儿我去看你。”刘夏来一连三天过家门而不入,说不定回家头一件事儿就得挨老妈的鸡毛掸子。

    “成,那我先回去了。”季尧直奔自家屋门走去。

    那是一扇掉了漆的木门,开了左边这半扇儿,右边的竟然失重的险些掉下来,季尧急忙用肩膀将门顶住,与此同时屋里传来王慧的声音,“跟那儿放着就行,掉不下来的。”

    季尧小心翼翼挪开肩膀,确定右边儿的半扇门不会掉下来之后,这才跨过门槛进了屋。

    “谁让你出院的”王慧低着头,手里择着蔬菜。

    季尧边环顾四周边说“医院钱太贵了,而且我也没大毛病,跟那儿耗着干嘛,怪浪费钱的。”季尧盯着墙上的一副画走到王慧身边,刚要坐下,王慧突然放下手里的蔬菜,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季尧怔了怔,跟上了王慧的脚步。

    王慧带着季尧进了里屋,顺手拿过一块搓衣板扔到地上,伸手指了指,面无表情道“跪着,等我从店里回来你才能起来。”

    季尧有点儿蒙,感情这一进家门就得受罚啊,还是跪搓衣板这种丢人的方式的。

    王慧盯着季尧,“没听到我说话”

    季尧多少猜到了王慧为何罚他,躲是躲不过去的,还不如欣然接受,更何况,王慧是好意,也算是给季尧一次善意的提醒吧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季尧再次想起了师傅常说的这两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开启,看官们快入坑来吧,哈哈哈

    明天晚上8点更新,不见不散

    另外这里要科普一下古代有外八行,不算在工农兵学商之列,算是偏门外八行中的千门,就是以千术著称的,千门三技就是骗人骗鬼骗神。而千门又有上八将和下八将,下八将多为不入流的,手段比较可耻上八将分别是,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合称千门八将。八个人分工不同,一般正将是主心骨小受就是这八个里的正将

    、第二章

    季尧自认为是个没什么优点的人,平时又没溜惯了,突然换了个环境要他正经,这可比刀架脖子上还难受。季尧跟师傅学艺的那十几年里,可没少跟他老人家逗咳嗽。师傅最常夸赞季尧的一句话就是,别看我这恶徒顽劣,可骨子里都是对我这老头子的敬重。

    没错,季尧就是这样一个表面看不出长处,实则骨子里都是优点的人。用现代话来说,季尧打小就没体会过家的温暖,还不行跟师傅身边儿调皮捣蛋找找存在感现如今师傅没有了,倒是多出来一个妈,还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妈,这可让季尧原本顽劣的性子得到了最大的遏制。

    王慧跟家里择了新鲜的蔬菜带去了火锅店,留下季尧一人在里屋跪着。一开始,季尧还一本真经的,跪的腰板溜直,心里相当理解王慧的做法。季尧猜想,王慧罚他肯定是因为这个身体的本家没有听她的话,学艺不精暂且不说,恐怕还夹杂了一些他不得而知的原因。季尧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三分钟热乎劲儿也算得到了诠释,身子一栽歪,盘腿坐在了搓衣板上。

    季尧盘腿打坐,颇有点儿得道高僧的意思。他微仰起头,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不足二十五平的卧室,除了一张木床之外,还有一个半人高的柜子,柜门上嵌了一块椭圆形玻璃镜。这块玻璃镜勾起了季尧的兴趣,他连忙起身跑到柜子跟前儿,看着镜子里的人,不停的挤眉弄眼。这可比他那个时代的铜镜牛多了,连一根眉毛都能看的十分清楚,现代人就是有够聪明的。

    季尧玩够了镜子,这才认真仔细打量起镜子里的人。从长相上来说,这张脸长的还挺带劲儿,要放在他那个时代,妥妥的美男子一枚。只不过季尧鼓起腮帮子,盯着嘴边的一颗黑痣。心想,这嘴边长痣,得有多馋啊

    这是季尧给这个身体本家最本质的评价。

    “季尧,你嘛呢”刘夏来鼓着腮帮子进门,右手攥着半截儿黄瓜,左手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满满一下子的开心果。

    季尧听到外屋有动静,怕是王慧回来了,趁着人还没进屋,麻溜跪上了搓衣板。

    刘夏来跟季尧是打小的光腚娃娃,平日里两家人感情不错,串门都很少敲门,都是跟门外头吆喝一嗓子就推门进屋,早都成了习惯。这会儿,刘夏来啃着黄瓜进门,前脚踏进卧室,后脚就看到季尧背对着自个儿跪着,两眼一瞪,“我说季尧,你丫跟这儿面壁思过呢”刘夏来说话的气儿有点大,连带着喷出不少黄瓜渣。

    季尧回头瞪了他一眼,“我妈让我跪的。”

    刘夏来惊着了,趿拉着拖鞋来到季尧跟前,“我说哥们儿,你丫是真被打傻了吧”刘夏来蹲下身,踮着脚微微撅着屁股,眉开眼笑道“跟我说实话,刚才偷懒没”

    “我哪儿敢啊。”季尧给了刘夏来一记白眼,“我妈是真的生气了。”

    刘夏来转了转眼珠子,表情十分诡秘,“了不得喽,我看你真是被打傻了。”刘夏来又凑近了几分,嬉皮笑脸道“你以前可不这样儿的,不管慧儿姨怎么罚你,你就从来没心甘情愿领过罚,我看咱还是回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吧。”

    刘夏来的嘴一张一合,嘴里传来的尽是黄瓜味,熏的季尧一扭头,愤恨道“我都说了,我妈这回真生气了,我得让她安心不是。”

    “你说我该怎么说你呢。”刘夏来伸手卡在季尧的腋下,强行将季尧从搓衣板上拽了起来,紧接着又将季尧拉到院子的石井旁,两人一左一右坐下,跟着又从塑料袋里抓了一大把开心果边剥壳边说“安心这话可不好总说,人活着才能安心不是”刘夏来拱了拱肩膀,颔着下巴,“都吃了,一丁点别剩。”

    季尧盯着他送过来的开心果,由于双手缠着绷带,只能低下头从他的手指尖上将开心果含进了嘴里,嘎嘣一声磕开,蔓延开来的竟是古怪的味道。季尧眉头一皱,呸的一声吐了出去,“这什么味啊”

    刘夏来见季尧跟吃了死孩子似得,心里很是纳闷,连忙自己剥了一颗扔进嘴里,接下来的反应和季尧毫无差别,“我操,一股子哈喇味。”

    季尧哭笑不得道“你拿变质的东西给我吃啊”

    刘夏来挠了挠头,傻笑道“我跟家柜子里翻出来的,也不知道放多久了。”刘夏来把掏出来的开心果放回袋子里,顺手扔到了地上,“你要是不嫌弃,那就吃黄瓜吧。”刘夏来手里还有半截儿黄瓜,递过来时,季尧嫌弃的直咧嘴,“得,你还是自己消化吧。”

    刘夏来开怀大笑,“那哥们儿自个儿吃了啊,你别馋。”

    季尧很想说,谁会馋一半截儿黄瓜啊。

    “哟,老王家的孩子出院了”一声嘹亮高亢的大嗓门吸引了季尧和刘夏来的目光,二人同时朝院儿门口看去,一个身材肥胖得有三四十岁的女人带着个半大孩子走了进来,一脸横肉外加斗齿儿,怎么瞧都是一脸的尖酸刻薄样。

    刘夏来不屑的哼了一声,“跟你丫有关系吗”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都二十好几了,都上大学了,还这么不懂礼貌,信不信我告诉你妈去”胖女人被挑了战斗神经,拉开架势准备迎战了。

    刘夏来撇着嘴,“要告赶紧去,别跟这儿碍眼。”

    胖女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家教便不再搭理刘夏来了。

    季尧正纳闷刘夏来为何会跟这个胖女人针锋相对的时候,胖女人已经领着孩子走了过来,低头朝季尧缠着绷带的手上扫了两眼,“哟,这手伤的严重吗,以后该不会成了残废吧”

    季尧被这话说的一愣神儿,心想这女人真是够嘴损的,也难怪刘夏来跟她没什么好态度了。

    “你丫吃米田共了吧”刘夏来如同弹簧一样弹了起来,伸手跟鼻子跟前扇了几下,“你说这人不吃米不吃菜,竟然选择吃米田共,丫真是一大奇闻啊。”

    胖女人没上过学,大字不识几个,自然听不懂刘夏来话中含义,迷茫道“什么是米田共”

    面对胖女人的不耻下问,季尧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季尧这么一笑,胖女人显得更慌了,她猜到刘夏来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可她确实不明白,又没办法还嘴。正巧这个时候,胖女人身边的孩子开了口,拽着她的胳膊晃了两下,“妈,他说你吃屎。”

    胖女人彻底愤怒了,抡着膀子就要揍刘夏来,刘夏来动作麻利躲了过去,笑着说“你丫吃屎还不够,竟然还要打人,信不信我讹上你啊。”

    胖女人一听刘夏来要讹她,赶忙收了手,眼皮子一翻,冲着身边的孩子说“儿子,以后离这两个没家教的远点儿,省的跟他们一样不学无术,瞧见没,手都让人打残废了。”撂下话,胖女人领着孩子进了东边那屋,可没过两分钟,胖女人再次推门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只破布鞋,来到窗户跟前,将鞋挂在铁镐上面,随后又在铁镐旁边放了一块砖头,摆放的位置距离季尧家门口特别近,一出门就能看到,胖女人特意朝季尧家门口看了两眼,随后才扭着肥胖的身躯进了家门。

    “丫就是一傻逼,季尧你甭往心里去。”刘夏来很想冲过去将那些刺眼的东西弄走,不然王慧回来之后看到,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季尧眯眼笑着,“专搞破鞋,她是这个意思吗”

    刘夏来有点儿尴尬,“你跟那种人较什么真儿啊,丫就是脑袋有病,街坊四邻就没有不烦她的。”

    季尧虽然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却也和得到了答案没什么两样。季尧跟医院里就问过刘夏来,为什么会是王慧抚养他和季然,那他的父亲呢刘夏来给出的答案很简单,他说他也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季尧的父亲还活着。

    关于这个问题,恐怕除了王慧本人之外,再没有别人知道了

    刘夏来见季尧蔫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怒气冲冲来到胖女人家的窗户跟前,将那只破步鞋从铁镐上扯了下来,用足了力气,朝四合院的围墙外甩了出去。刘夏来得意而归,拍了拍手,“季尧你放心,从今儿起,有事儿哥们儿替你扛着,甭害怕。”

    季尧哪里是害怕,而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在他那个时代,女子独自抚养孩子实属不易,一不小心便会落人口舌,没想到随着时代的进步,科学的发达,她们依旧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季尧多少有点儿心疼王慧了,既然自己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那也得干点儿为人子女的事儿,尽尽孝道总是好的。

    、第三章

    季尧家的火锅店是在他上小学时候开的,从那个时候起,王慧就很少在家里开火了,原因是忙不过来。姐弟两个放学之后,都是先到店里帮忙,吃过晚饭再回家写作业,周而复始,家里的灶台倒是成了难得用上一回的奢侈品。

    季尧总结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灶王爷一生气,保不准儿得闹出点什么幺蛾子。

    夜幕降临,季尧和刘夏来都有些饿了,眼瞅着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张罗晚饭了,两个人再也按捺不住了。刘夏来的家庭状况和季尧差不多,老爹死的早,就跟一妈相依为命,而他这个妈又是拼事业的主儿,不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所以,这些年来,刘夏来都是跟季尧家里头蹭吃蹭喝的。

    刘夏来的妈和王慧感情挺好,刚认识那会儿,还会挂不住面儿的塞给王慧点儿钱,为了刘夏来的叨扰略表心意,可随着姐妹两个的感情日渐浓厚,刘夏来的妈就不再注意这些细节了。

    季尧猜想,这大概就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刘夏来拽着季尧往火锅店去的时候,季尧心有余悸,王慧让自个儿跟家里跪着,他却因为挨不住饿跑来要吃的,这可有点儿说不去了,他还真怕王慧一瞪眼把他从火锅店里给踹出来。

    要说这刘夏来绝对是个耳聪明目的人,一双明亮的眼睛极其富有洞察力,瞄了季尧几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刘夏来笑着说,你放心,慧儿姨肯定都忘了这茬了,如果她能想起来,铁定不会饿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可比任何人都在乎季尧。”

    事实证明,刘夏来说的是正确的。季尧跟刘夏来到了火锅店时,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大大小小的餐桌前围满了前来享受热辣的食客,阵阵辣香从店里蔓延出来,进门时,季尧忍不住嗅了嗅,食欲顿起。

    季尧跟自己那个时代,可谓是大富大贵之人,别说是京城美食,就连宫廷御膳他都能找到机会品尝一二。这样说来,季尧应该是个嘴挑之人吧偏偏不是这样的,季尧除了爱财之外,对任何事物都没有过分的执着,哪怕当时吃的是一坨牛粪,他都不会觉着有多么难吃

    用季尧自己的话来形容,能填饱肚子就成,何必浪费银两呢

    活脱脱的守财奴典范。

    季尧很想试试现代美食的口味,忍着哈喇子的同时,还得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扪心自问,丫到底累不累啊

    王慧跟后厨忙的不可开交,前厅交给了季尧的姐姐打理。季尧头回见到季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好家伙,他这个姐姐可真是了不得,身高足有一米七八,高挑的身材扎着马尾辫,白色短袖下难掩傲人的身材,从长相上来,她遗传了王慧所有的优点。季尧觉着,这大概就是王慧笑起来时的样子吧。

    “然姐,你忙吗用不用我帮忙”刘夏来炯炯有神的凑上前去,明显的套瓷。

    季然眼皮子一翻,“你不是长眼睛了吗,还用得着明知故问。”

    刘夏来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我去洗个手,回头就来帮忙。”刘夏来明明穿的是短袖,非要做出挽袖子的模样,一边朝后厨走一边回头观望季然,流连忘返。

    季尧先前就觉着刘夏来对季然别有用心,如今看来,刘夏来对季然应该是有了爱慕之意,换成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看上眼了。

    “嘛呢,别站在这里碍事。”季然上前推了季尧的肩膀,笑着说“里面有个小桌子还没人坐,一会儿你跟刘夏来跟那吃饭就成。”

    季尧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从千百年后的古代穿越来的,且不论他到底多有钱,就说这男女之事,就是季尧从未触碰过的。那时候的季尧,全身心投入到江湖打拼之中,就算后来如愿以偿,也从未对男女之事有过任何期盼。反观现在,季尧被面前这个女人动手动脚,瞬间来了个大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哟,你怎么还脸红了”季然歪着头,认真瞧了季尧几眼,“该不会是发烧了吧”说着,季然反过手背要去摸季尧的额头,谁料连根汗毛都没碰到,季尧就跟遇见了瘟神似得,涨红着脸跳出了八丈远,表情复杂的盯着季然看了又看。

    季然无趣的放下手,“嫌我手上有火锅底料的味儿啊,那往后别跟我面前站着。”季然一扭身进了吧台,开始数钱去了。

    季尧有点儿后悔,后悔自己反应过头了。季尧调整心态,凑到吧台跟前看着季然数钱,嘴巴微张,欲言又止,终于僵硬的喊了一声,“姐。”

    “有事儿”季然抬眼看着季尧。

    季尧微微一笑,“能给我数不”

    季然扑哧一声笑了,“就你那手还想着数钱呢”季然伸过那一沓钱在季尧的脑门上抽了一下,“你这爱钱的毛病,怕是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凡事跟钱有关的话题,季尧都能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季尧趴在吧台上,盯着那一沓钱说,“这得有多少啊。”

    季然想了想,“有个千八百吧。”

    “这都是咱今天挣得吗”季尧不停眨着大眼睛。

    “你想的美啊,纯毛利能有七八百就是好事儿了。”季然规整了钱,跟桌面上敲了敲,随后塞进了抽屉里,“行了,你也别跟我这儿腻歪了,赶紧过去坐着,吃完饭滚蛋。”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季尧一扭身,绕过狭窄的大厅,来到最后头的桌子前坐下,视线越过那些食客落到季然身上,这样一个大美人,应该会有不少的爱慕者吧季尧越发后悔了,后悔有钱的时候没能好好享受生活,他每次经过翠红楼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进去喝上两杯花酒,与那美娇娘花前月下浓情蜜意,醉卧石榴裙岂不是美事一桩。

    为时已晚,致死都还是个童子身,何处说理去。

    刘夏来洗过手,从后厨端了晚饭过来,四块发糕,一盘凉拌海带,还有半条鲫鱼,外加一盘西红柿炒蛋。刘夏来将饭菜放到桌上,双手跟大裤衩上抹挲了两下,“不是饿了吗,赶紧吃吧。”

    季尧盯着那饭菜,有些愣神儿,“不是吃火锅吗”

    刘夏来哭笑不得道“大哥,那都是给顾客吃的,自家生意自家吃,那得让驴把脑袋踢的多大啊。”

    季尧一想是这么个理,可是他胃里的馋虫早就让那香辣的味道引了出来。季尧忍不住朝旁边桌上看了两眼,咂咂嘴,“可是我想吃啊,真的很想吃。”

    “这”刘夏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算了,我就是随便一说。”季尧伸手想拿筷子,这会儿才发现,双手还缠着厚厚的绷带的,都不带分叉的,这可怎么吃啊。

    刘夏来仰起脑袋,“还是哥们儿来喂你吧。”刘夏来拿起发糕送到季尧嘴边,“我洗过手了,放心吃。”

    季尧微微一笑,低头在发糕上咬了一口,味道还是不错的。至此,季尧和刘夏来再没提吃火锅儿这事儿,两个半大小伙子风卷残云似得解决掉晚饭,填饱了肚子。这会儿差不多快八点了,顾客一批批的走又一批批的来,似乎永远间断。王慧趁着空闲到了前厅,见到季尧时也没说什么责怪的话,仅是问了句吃饱了没就转身回了后厨。

    季尧不知道王慧心里藏了多少事儿,总之就是有事儿就是了,还是那种和别人说不得的事儿。

    火锅店里本身就忙,再加上季尧和刘夏来这两个大小伙跟里头乱搅合,实在是转不开抹了,季然嫌他们碍事儿,又帮不上忙,这才下了逐客令,将两人从火锅店里赶了出来。

    回家路上,刘夏来在小卖铺里花了两块钱买两根冰棍,纯冰的那种,吃起来透心凉,正是炎热夏季解热佳品。季尧用双手手腕夹着冰棍,有滋有味地品尝着,不时的还咂咂嘴,“小来子,你说这冰棍是怎么做的”

    “嘿,管谁叫小来子呢,当我是太监是怎么着。”刘夏来急了,特不愿听别人这么叫他。

    季尧大笑,“我错了成吗。”

    “这还差不多。”刘夏来伸手揽住季尧的肩膀,哥两好地往前慢悠悠的晃着,刚过了前面街道就是一个十足路口,正巧又遇上了红灯,季尧便和刘夏来跟马路牙子上等着。突然,一辆黑色的豪车如同一阵风似得从身边儿窜过,吓得刘夏来拽着季尧往后踱了两步,刘夏来急了,指着那车就开了炮,“丫怎么开车的,有钱了不起啊,下来,哥们儿好好教育教育你。”

    车门恰到好处的开了,里面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五官刚毅棱角分明,唯独那眼神儿看上去凶了许多。刘夏来一看见这主儿,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火大了,拽着季尧冲了上去,“我说哥们儿,怎么开车的,差点撞了人知道不”

    男人连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没留神,伤到你们了吗”

    刘夏来哼了一声,“这要是换了别人,一准就躺地上了,还不得讹你个千八百的。”

    “哥们儿说的是,这次是我没留神,真对不住了。”男人用目光将刘夏来和季尧打量了一遍,似是见没什么大碍,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了季尧面前,神情愧疚道,“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哪里不舒服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季尧没接,而是笑着说“用不着的,我没事儿。”

    男人不在强求,而是收回了名片。当他再次抬眼看着季尧时,竟然问起了季尧的手伤,“你这手伤的严重吗”

    季尧和刘夏来均是一愣,敢情这个哥们儿是太平洋警察,热乎过头了吧

    、第四章

    通过眼前这哥儿们的举动,季尧想起了自己刚出来跑江湖的时候,就遇上过这么一个人。那天,季尧从赌坊里赢了不少银两,布口袋塞的满满登登的,掂在手里那叫一个高兴,可谁料刚拐进赌坊的后巷,就被一群小杂碎团团围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胖揍,银两被抢了不说,还扒了他身上那套上好的锦缎长袍,害的他衣不蔽体的躲在后巷之内羞愤难忍。恰巧一兄台从此处路过,见到了狼狈的季尧,并施予援手,给季尧买了一套新的衣裳,同时还邀请季尧到了他府上把酒畅言。

    是谁说人心险恶的,拉出来保证不揍死他。

    季尧与那兄台无话不谈,宛然多年挚友的模样。酒过三巡时,季尧不胜酒力犯起了迷糊,浑身更是燥热难耐,突地,一双冰凉的大手透过衣襟,肆意妄为的于他胸口处游走,季尧当即清醒过来,恼羞成怒,一拳打在那兄台下颚之上,只听他闷哼一声倒地不起,季尧趁此时机落荒而逃。事后细细想来,倒是自己太过于轻信他人,险些遭了那断袖的狼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哥们儿,你是不是断袖啊”季尧盯着眼前非富即贵的男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登时把刘夏来和男人都给说愣住了。刘夏来先一步反应过劲儿,黑乎乎的脸上明显有了嫌弃,一撇嘴,“哥们儿,我们两个都是大好青年,喜欢大胸长腿的妞儿,你还是别打我们的主意了。”刘夏来往前迈了一小步,倍儿小声的补了一句,“就算我们喜欢男的,那我们也是一对,你丫没机会的。”刘夏来话中有话,意思就是,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了,季尧是老子的,你丫哪凉快哪儿待着去。

    开豪车的男人没了笑脸,心想这叫什么事儿啊,要不是老板吩咐的,他哪有功夫管这档子闲事儿啊。现在好了,被两个大小伙子当成了同性恋,这张老脸算是没处搁了,太他妈搓火儿了。

    男人到底是有风度的,不与两个孩子计较。他冲季尧笑了笑,轻声说“我这人比较热心肠,倒叫你们误会了,既然你们没事儿,那我就先走了。”男人转身时,立刻将国粹发扬光大,换脸速度极快,直到上车后开出去老远,他才用力的砸了方向盘,以此泄愤。

    豪车渐渐远行,刘夏来朝车屁股瞄了两眼,随即朝地上啐了一口,“我说季尧,你丫怎么看出他是个同性恋的”

    季尧一耸肩,“我也不知道,顺口胡诌的。”

    “高,实在是高。”刘夏来笑着竖起大拇指,“你可真牛啊,往人家脑袋上扣屎盆子都不脸红的。”刘夏来大笑起来,上前揽住季尧的肩膀,狠劲儿的晃了晃,“回家,我给你整点好东西瞧瞧。”

    “什么东西”季尧被他勾肩搭背的推着往前走,心里十分好奇。

    “到家你就知道了。”

    季尧来到这个时代不过一天的时间,对很多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他琢磨着,待日后他有钱发达了,也整个豪宅豪车玩玩儿,对了,还要有美女相伴,方能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在许多许多年之后,事实证明了季尧的想法多么愚蠢,他大爷的,现实就是赤裸裸的强奸,一遍不够,至少得成百上千遍才能过瘾。

    回到家里,刘夏来鬼鬼祟祟的回了自个儿家,翻箱倒柜的好一会儿才出来,大背心里鼓鼓囊囊不知塞了什么。季尧从卧室的窗口看着他颠儿了过来,一进门就招呼季尧,“快过来,给你看样儿好东西。”刘夏来边说边打开了电视,将背心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放进了碟片机里。

    “过来啊,傻站着嘛呢。”刘夏来将季尧拉坐到藤椅上,嬉笑道“这还是刚子他们上个月整的呢,听说挺带劲儿的。”

    季尧盯着电视屏幕,满心好奇的期待着。画面出来时,乍一看不太清楚,兴许是镜头拉的太近了,只觉着是两个黑乎乎的东西结合在了一起耸动着,可随着镜头慢慢拉长,画面越发清楚了。季尧哪里看过这种东西,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都赶上鱼泡了。

    季尧那个时代,虽然有春宫图这种玩应,可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的。譬如,季尧就从未看过。对于一个保守的人来说,明目张胆的看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不知羞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怎么看这种东西啊,快点拿走。”季尧红了脸,深低着头,不停的冲刘夏来挥手摆手。

    刘夏来错愕了好半天,撇着嘴说“大爷的,你丫没事儿吧,以前又不是没看过,装什么纯呢。”刘夏来靠了上来,嬉皮笑脸道“哥们儿给你提个醒,以前咱两还跟这屋扛过管儿呢。”刘夏来这个下流痞子,一边说还一边跟身前做着动作。

    “真的假的”季尧惊着了,心想这现代也太开放了,这种事不都应该避着人做吗,怎么还能一起玩啊,太匪夷所思了。

    “嘿,我至于骗你吗我,你不信是吧”刘夏来急头白脸的伸手过来,一把按在季尧的前开门上,用力一抓,“我操,你丫都硬成什么样了啊。”

    季尧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事儿啊,脑袋嗡的一声,连忙推开刘夏来,弹簧似的跳了起来,随即往旁边的柜子上一靠,警惕的目光扫过刘夏来,“你够了啊,再闹我可动手了。”

    刘夏来被季尧这么一推,严重损伤了他的自尊心,干瘪着嘴,“季尧,你不把我当哥们儿了是不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后你再敢这样,我可真不把你当哥们儿了我。”

    “真的吗”刘夏来摩拳擦掌,一步步朝季尧靠近,“以前咱两可都是互帮互助的,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刘夏来大步一迈,来到季尧身前,狂笑道“来吧,让哥们儿帮你找找之前的记忆。”

    刘夏来和季尧是铁磁儿不假,可要说起抗管儿这事儿吧,一起的时候倒也没有几次,毕竟在刘夏来的心里,季然才是他幻想的最终对象。

    刘夏来上下其手,不知不觉间触碰到了季尧的痒痒肉,他双手护在身前,笑着说“我说你闹够了没,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啊。”季尧被刘夏来挤到了柜子犄角旮旯里,避无可避时用力推了刘夏来一下,砰的一声,悬着柜子上的一摞杂志掉了下来。

    刘夏来突遇飞来横祸,抱头跳到一旁,嘴里啧了一声,“幸亏了我躲得快。”

    季尧笑着说“老天爷真是没长眼啊,怎么就不收了你呢。”季尧蹲下身,开始拾掇散落在地上的杂志,其中有一本是时代周刊,打开的页面上照片竟然被剪掉了,好奇心作祟,季尧拿起来瞧了几眼,“当今赌王喜得贵子,历氏集团设千人豪宴。”季尧念出声时,刘夏来已经凑了过来,“哟,这杂志的照片被谁给剪了”

    季尧没理他,继续看着杂志上的相关内容。赌王这两个字对于季尧来说,相当具有吸引力,他曾是千门中千术最为出色的,更是千门八将之首,赌局之上,又有何人敢在他面前称王。不觉间,季尧热血沸腾,很想与他较量一回。

    刘夏来见季尧不说话,也认真地看起来杂志上的内容,只是一眼,刘夏来惊呼道“哟,这赌王也姓季啊,你们是都是本家啊。”刘夏来哈哈大笑,从季尧手上抢过杂志,“季万弘,当今赌王,身家估计二十个亿,而且还是历氏集团的女婿呢。”刘夏来一连啧了几声,“这人跟人真是没法比啊,瞧瞧人家活的,再瞧瞧咱。”

    季尧丝毫不关心这个,反倒疑惑着,“你说,杂志上的照片哪里去了”说着,季尧又拿起地上其余的杂志,果然都跟这本杂志一样,凡是跟季万弘有关的报道,都被剪去了照片。

    刘夏来挠了挠头,猜测道“我说季尧,你说这季万弘该不会是你爸爸吧”刘夏来瞪大了眼睛,倍儿高兴的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不就是富二代了吗”

    季尧隐约觉着,刘夏来分析的还挺有道理的。

    “你说,照片会不会是我妈剪掉的”季尧猜测道。

    刘夏来忙不迭点头,“极有可能,要我说,慧儿姨那么漂亮,不愁嫁不出去啊,唯一一个可能就是”刘夏来抬手在杂志上敲了一下,“慧儿姨是在等他呢吧”说完,刘夏来又觉着哪里不对劲儿,再次拿起杂志翻看了几眼,“我就说吗,季万弘都结婚了,是历氏集团的女婿啊,慧儿姨该不会是”刘夏来没敢把话说完。

    、第五章

    季尧没能听出刘夏来言语下的暗示,在他的那个时代,一夫多妻制是被允许的,他就曾遇到过一个员外,家底丰厚,光小妾就有十来个,还不算正妻的。所以,季尧对当今社会小三这个代名词还是相当陌生的。

    “你倒是把话说完啊。”季尧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刘夏来的后话,这才忍不住追问起来。

    刘夏来有点儿尴尬,挠了挠头,“嗨,这事儿没必要较真儿,都是我胡诌的,你丫怎么还能往心里去啊。”刘夏来为了掩饰尴尬,快速将杂志规整好,再次放回到了柜子的最上层。

    季尧对这件事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模糊,既然刘夏来说没必要较真儿,他也就没再往心里走。等两人回到藤椅上坐下时,刘夏来早就没了心思欣赏电视上的内容,他拿过遥控器按了关闭键,跟着说道“季尧,你说有没有可能,季万弘真的是你爸爸”刘夏来能再次问出这话,绝非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直以来,季尧所学千术都是王慧教给他的,那么王慧是跟谁学的呢事实再次证明,王慧和季万弘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联,不然王慧为什么要将季万弘的照片从杂志上剪下来呢

    潜意识中,刘夏来已经认定照片就是王慧剪掉的。

    “不知道,我没有想过。”季尧的确没有想过这些事儿,毕竟刚来到这里,身边需要掌握的事情还有很多,何必浪费精力在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上呢。更何况,王慧都不曾透露过只言片语,若真的和刘夏来猜的一样,那王慧一定是有苦衷才不说的吧

    每个人都有想隐藏的秘密,王慧也不例外。

    气氛陷入诡异的尴尬,刘夏来不知道季尧在想什么,或许是怕季尧往歪了想,这才迫不及待的打断了沉思中的季尧,“我操,这都几点了,咱两是不是该洗洗睡了”

    季尧心事儿浓重,瞥了刘夏来一眼,“你说,在哪里能见到赌王啊”

    刘夏来张了张嘴,“你想见季万弘为嘛,该不会真的以为他是你爸爸,想认祖归宗吧”刘夏来半开玩笑似得,心里琢磨着自己就不该嘴贱,如果季尧真动了这样的心思,万一事情弄蹭了,丢人是小,受二回打击才是大事儿。

    季尧转过头,严肃地说“我是想和他玩上两手,看看是不是真的和杂志上说的一样,那么牛。”

    话一出口,刘夏来都容不得季尧丰富一下面部表情,他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跟藤椅上翻来覆去打了两三个滚,“我说季尧,就你丫那点本事还想和赌王过招,逗我呢是吧”

    季尧一脸的不悦,“你对我没信心”

    “不不不,绝对不是对你没信心。”刘夏来笑的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抑制住了笑下去的冲动,攀住季尧的肩膀,喘息道“季季尧,不是我对你没信心,实在是季万弘太牛了,我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这不一样吗,还不是对我没信心。”

    刘夏来清了清嗓子,调整坐姿,郑重其事道“季尧,哥们儿真不是对你没信心,只不过要想和季万弘过招,你得有本钱不是,你瞅瞅咱这家,都穷成什么样了,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往后可不敢说这种痴人说梦的话。”刘夏来语重心长的把话说完,再次跟季尧肩膀上拍了两下,“行了,哥们儿要回家睡觉了,就不跟你这儿拉闲篇了。”

    送走了刘夏来,季尧独自一人跟家里也没什么困意,出于好奇,再次将那些杂志从柜子上取了下来,将有关季万弘的报道彻头彻尾地看了一遍。原来,这座城市里有大小数不尽的赌坊,最为出名的就是重京和帝沙两家娱乐场,而重京就是季万弘所开创的。

    季万弘为新一代赌王,重京开创不过十几年,自然和念头悠久的帝沙无法相提并论。至于重京能在十几年中迅猛发展,凭借的也并非全是季万弘赌王的名头,多少也有历氏集团暗中相助。季尧捧着杂志看的相当入神,完全没有发现收摊回家的王慧和季然,娘两进门时多少有些错愕,心想这季尧是抽哪门子邪风啊,怎么这会儿开始用功读书了

    “季尧,看书呢”季然说风凉话似得进了屋,眼神儿朝季尧捧着的书上瞟了一眼,顿时没了刚才那股子兴奋劲儿,回过头对王慧说“得,咱都白高兴了,季尧看的是杂志。”季然拎着包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压根没留意王慧煞白的脸色。

    季尧合上杂志,抬起头看着王慧,“妈,今儿累坏了吧。”

    王慧面无表情的走上前,“谁让你乱翻东西的。”王慧弯下腰,任由刘海遮掩了精致的脸庞,她一把抢过季尧手上的杂志,似是生气道“往后这些杂志你不许乱翻,回屋睡觉去。”

    王慧的反应太过激烈,纵然季尧是个白痴,这会儿也不得不联想到刘夏来刚才的猜测。季尧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耷拉着手臂说“那我回屋睡觉去了。”

    王慧没搭理季尧,规整好杂志之后,抱着回了自己那屋。

    “季尧”季然听到客厅的动静,从门口探出了脑袋,掩藏在门里面的身体似是费力的套着睡衣,“你又给咱妈添堵了”

    季尧无辜的耸了耸肩,“我不过就是看了眼杂志,哪知道咱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季然特贱招儿的笑了笑,“你丫该不会看不良杂志吧”

    季尧只觉着脸在烧,逃窜似得回了自己那屋。这个夜晚,季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季万弘,一方面是他技痒难忍,很想和季万弘过过招;而另一方面,他又想起了王慧刚才的反应,难道说,季万弘真的是这个身体的父亲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王慧又为何要隐瞒呢,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季尧呢,这其中又有隐藏了什么呢

    季尧百思不得其解,想的实在是累了,干脆闭上眼睛预备蒙头大睡,偏偏现实是残酷的,季然从外面敲了几下门,小声说“季尧,你睡着了没”

    季尧翻身坐了起来,“没啊,怎么了”

    “你开门,姐有话和你说。”

    季尧伸手摸到开关,开了灯,赤脚跑去打开了房门。

    季然顶着一张乌漆抹黑的脸走了进来,险些没把季尧吓的叫出声,“姐,你这脸是怎么了”季尧心有惋惜,这样一个美人,一天之内就被破了相,这往后还能嫁的出去吗。

    季然翻了个白眼,“我就做个面膜,丫至于大惊小怪的吗,没见过海藻泥啊。”季然进了屋,坐到季尧的床上,“季尧,你跟姐说实话,你刚才看杂志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季然啧了一声,“我是说,你有没有看到被剪掉照片的那几页。”

    季尧忙不迭点头,“看到了啊。”

    “得嘞,等你手好了之后,帮姐办件事儿。”

    季尧赶忙问道“什么事儿”

    “别问那么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季然起身走到门口,回身叮嘱他,“这事儿不能告诉咱妈听见没,要保密。”说完,季然跨过门槛回了自己那屋。

    季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完全不给人思考的机会。季尧也不打算想下去了,趴到床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王慧和季然早已经去了火锅店,他跟屋子里转了两圈才开了门站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刘夏来这会儿正跟院子里刷牙,一嘴的泡沫糊住了整个下巴,看到季尧从屋里出来,张嘴就来了句,“昨儿睡得可好,做梦了没”

    季尧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刷你的牙吧。”

    刘夏来急忙漱了口,跟着用手巾擦了擦嘴,“季尧,下午也没什么事儿,咱两出去转转吧,顺便回趟学校,刚子他们还挺惦记你的呢。”

    季尧没有拒绝,“成,等我捯饬一下。”

    刘夏来看着季尧回了屋,扯脖子吆喝道“你丫快点,大中午的再不吃饭我就饿死了。”

    “知道了,你丫等着吧。”

    季尧觉着,生活在现代就是方便,男子不用留长发,也无需束发,刷牙洗脸不过一会儿功夫的事儿,衣服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不出二十分钟,季尧就跟着刘夏来出了门。去学校之前,季尧和刘夏来找了家小饭馆吃了午饭,还挺便宜,两人三十块吃的倍儿饱。

    去学校的路上,刘夏来不停的夸刚子这人仗义,说自从那天季尧被人打了以后,刚子找了不少小流氓,专门堵了那几个孙子,一顿胖揍,直到跪下来叫爷爷才肯放过他们。

    季尧心想,这刚子也是个仗义之人,为朋友可以做到这个份儿上,实属难得。

    事实再一次验证了耳听为虚的道理,季尧和刘夏来眼瞅着快到学校了,迎面撞上了一伙人,各个膀大腰圆,瞧瞧那肱二头肌,揍季尧两个都不是问题。

    “哟,手都残废了还出来转悠,真是够胆肥的啊。”

    刘夏来脸色不太好看,跟吃了生鸡蛋似得,心里早把刚子骂了个千万遍,丫就是个吹牛逼一个顶两的主儿。

    季尧特别淡定的看着面前的一伙人,“我的手是你们打的吧”

    、第六章

    刘夏来和季尧年纪相仿,又是发小,可从性格方面来说,却又迥然不同。刘夏来属于那种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服软就得服软的那一类人。而季尧呢,属于那种强硬派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昂首挺胸勇往直前,哪怕前路遍布荆棘,照样义无反顾。

    母亲的言传身教,从他们两个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世事多变,也有很多令人无法想象的奇闻异事。例如现在,刘夏来哪里会想到季尧身体里住着的是另外一个人,他与先前的季尧截然不同,他懂得审时度势,更加懂得如何在逆境中咸鱼翻身,充装最出色的大尾巴狼。

    刘夏来这会儿有点胆颤心惊,先前季尧挨揍的画面再次浮现出脑海,季尧的强硬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什么时候该复仇。很显然,这一次的季尧依旧没有选择低头。

    季尧的质问让对面的一伙人笑了起来,为首那人个子最高,足有一米八六,右边肩膀上纹了一个奇怪诡异的图案,他歪着脑袋,不屑目光扫过季尧,“怎么着,出老千被抓个现行,揍你一顿嫌轻了”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季尧缠着绷带的手上,轻蔑道“你这双手看起来还能活动,用不用哥几个再帮帮你啊”

    季尧除了千术了得之外,还有一项拿手绝活,那就是猪鼻子插大葱,装像。这绝活一般人可练不来,他是跟谁学的呢,那还要多亏了千门八将中的反将。季尧身为正将,与其余七将要有着密切的配合,其中与反将交往最甚。反将是行偏门手段引对方入局,其中就包含了连虎带蒙这一样,甭管对方多有钱有势,只要是人就会有心理最低防线,一旦攻破,不就是任人宰割了。

    季尧从反将那儿学来的绝活,对付这几个小混混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季尧听了大高个的话,笑着抬起手,“都已经打成这样了,哥几个就省省力气吧,而且今天我也不是来找揍的,不如咱们再玩一回怎么样”

    大高个朝地上啐了一口,“你丫一老千,谁他妈的跟你玩儿啊,再者说了,你有本钱吗,我可记着上次都让我们给赢光了吧”

    “谁说我没本钱了。”季尧当着众人的面甩掉了脚上的运动鞋,抬起右脚活动着脚趾头,笑着说“手让你们打残了,这回我把脚赌上,如果我输了,悉听尊便,如何”

    “季尧你丫犯混吧”刘夏来冲过来阻止季尧,“不能玩,坚决不能玩。”

    季尧的想法是完美的,偏偏遗忘了一个关键问题。大高个是生在现代社会的人,不能用古代的习惯来对付,更何况,人家要你一双脚丫子干嘛啊,回家炖猪蹄不成

    “我操,我可没那闲功夫,你要想玩那就整点真章的本钱,没有就两字,滚蛋。”

    大高个无情的拒绝,迫使季尧又把老掉牙的套路拿了出来,“哥们儿,钱我是没有,不如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跪下来磕头认错,还会叫上两声好听的,这回总该成了吧”

    显而易见,大高个就喜欢这个,连声笑了起来,“我操,成啊,如果你输了,跪下给我磕头认错,还得叫我三声老子。”

    季尧诡计得逞,心想这伦理梗真是百试不爽啊,“那如果你们输了呢”

    大高个嗤地一声笑了,“玩是可以玩,但你丫要是再出千,可别怪哥几个下狠手了,是不是。”大高个回过身朝身后的兄弟扬了扬下巴,那几个人跟着附和了几句没营养的话。

    “哥们儿放心就是了,你看我这双手,哪还有本事出千啊,更何况,这次不是我跟你们玩,是他。”季尧冷不丁的看向刘夏来,吓的他一缩脖,连忙说“季尧,你没拿我开涮吧”

    “没啊,我为什么要。”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玩一把。”大高个打断了季尧和刘夏来的谈话,招呼哥几个从街边儿的店铺里借了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小饭碗,“今儿咱们就玩点简单的,骰宝成不”大高个顺牛仔裤兜里掏出三颗骰子,跟着扔进了大海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熟悉的声音萦绕耳旁,勾的季尧心里直痒痒,迫不及待的说“好,那就玩骰宝1。”季尧来到刘夏来身旁,用胳膊肘推着他往桌子跟前走。刘夏来迈着僵硬的步伐,“我说季尧,你这不是拿我开涮是什么啊,我连二把刀都不算。”

    季尧趁机压低声音,“放心玩,听我指挥。”

    季尧的镇定给了刘夏来相当大的勇气与自信,他莫名的觉着,这一次可玩儿,说不定还真的就赢了,可赢了之后呢刘夏来这才意识到,还有些事情没有谈妥。

    刘夏来坐到大高个对面,“如果你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就把上次赢的钱还给你们,顺便废了我这双手成吗”

    刘夏来觉着这样再好不过了,能回本不说,还能替季尧报仇,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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