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酒你叫酒干嘛?”
“想象自己喝醉了。”
“……”
你有种!!
骆少凡提起屁股要走人,与其在这里和蓝行风浪费时间,不如回去滚床单。
“既然你没喝酒,自己就能摸回家,我走了。”骆少凡说完,转头又对调酒师交代道“他一会儿要是喝醉了,就找人送他回去。”
“好的。”
骆少凡走後,蓝行风环视周围high到疯狂的人群,突然涌上一股寂寥感。
没意思。
心烦意乱的把酒一丢,蓝行风跟随骆少凡的步伐走出了酒吧。
方向盘毫无目的的转了又转,饶了一圈後蓝行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酒吧门外,无头的苍蝇是找不著东西南北,而他是不知道要去东西或是南北。
坐在车里仰头靠椅背上靠了一会儿,蓝行风透过挡风玻璃,像是局外人一样,看著车外花花绿绿的世界。各式各样的灯光投射下来的影像再次映出季和的影子,从高三那年他们相识,所有的片段如同播放旧电影那般一一闪过。
蓝行风的瞳孔一缩,幻想中的画面戛然而止。原因是画面中突然窜出一个不起眼的身影。那个人穿著校服,戴著眼睛,留著刘海,许多次在他身後走过。不管是操场,走廊,行道……
他们总是看似不期而遇,而他却从未留意过。
那个人,就是穆时。
蓝行风打开车门,下车倚门而站,随後抽出一根烟点上。夜间的空气微凉,夹杂一点湿润的气息。片刻後,他将烟掐灭返回车上,车子朝著某个方向稳稳开去。
清晨,穆时起床做了早饭,简单吃了些後就和母亲道别去上班了。
由於时间尚早,周围还算安静,穆时沿著熟到快烂的巷子正走著,只听‘嗖’的一声,跑车迅速启动开走的声音窜入耳膜。穆时转头一看,只来得及看个大概,就见车尾消失在视野。
很熟悉。
有关於那个男人的所有东西,都很熟悉。
穆时走到车子大致停留的地点,发现一地的烟蒂……
蓝行风将车一路开到家,而後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就闭上眼睛睡了。成叔走到他跟前,见他眼皮微微动著,就知他其实根本没睡。
半个锺头後,蓝行风从沙发上起来,接著上了二楼。暗房里挂著许多蓝行风的摄影作品,最里面,还置放了一步老旧的相机。说它老旧,只是因为款型及型号,而并非外观,事实上,相机在蓝行风多年的爱护下,仍是崭新的如同新机。
这部相机一直被他视为宝贝,是季和送他的唯一东西。
蓝行风拿起相机,前後左右仔仔细细把玩了数十秒後,最终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季和眼中当年那个桀桀骜不驯肆意张狂的青年其实一直都没变,他是谁?他是蓝行风。敢爱敢念敢忘。爱季和时愿意倾尽一切,念季和时六年也不过眨眼,忘季和时,必当不遗余力。
自打早上看见蓝行风的车後,穆时根本无心工作,一天下来什麽都没做,完全发呆消磨了所有时间。这种恍惚的状态一持续就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天,他从黄山口中突然得到一个消息。
蓝行风b景漭h尼斯,时间已经定下是明天。
他无法形容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是什麽感受。只知道明明伤透的心原来还能继续痛。
穆时告诫自己,即使在同一个城市也是路人,所以离开而已,根本没什麽了不起。
晚上,穆时睡不著,起身去浴室再次冲了个凉水澡。他面对镜子,看著自己憔悴的脸,说道“我一定要忘了他,我一定要忘了他!”
所谓求而不得的痛苦,穆时这辈子算是在蓝行风身上体会的够了。
蓝行风果然离开了,决定之果断,速度之快,似是没任何留恋一般。穆时看起来像没事儿人,依旧安宁的过著日子,只是偶尔会站在报社的天台,拿著茶杯喝喝茶抬头看看天空。?
☆、11鲜币118相?相亲?!
?一晃半年过後。
今天是休息日,穆时原本打算陪母亲去菜场买些菜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谁知正要出门时,黄山一通电话打来。
“喂,小时啊,你准备好了麽?可以出门了。”
“准备?出门?”他的确是要出门啊,不过是出去买菜。“我正要出去和我妈买菜。”
“什麽?!不是说好今晚一起吃饭麽?”
“什麽时候说好的?”
“咦?”黄山摸了摸头,猛捶了一下大腿“难道我忘记说了?嗷嗷,这麽重要的事情我竟然忘记说了。”
“那你到底要干嘛?”穆时抚了抚额。
“总之你快点出来,记得穿的隆重一点,我在xx路的xxoo餐厅等你。”黄山说完,急急忙忙挂了电话。也没给穆时解惑的机会。
“这家夥,总是这麽莽莽撞撞。”穆时无奈的收起手机,转头对母亲说道“妈,黄山打电话让我出去一趟。”
“那你快去吧,我自己去买菜。”
一听穆时要跟黄山出去吃饭,母亲显得很高兴。这半年里,穆时除了家就是报社,跟人出去玩的次数也就两根手指头那麽多。穆时虽极力表现出淡然,但根本逃不过母亲的眼睛。母亲不是没有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只是始终套不出半句话。
索性随著时间推移,穆时逐渐开朗了些,母亲才暗自舒了口气。
虽然黄山有特意提醒穆时‘打扮打扮’,可穆时压根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拿了钱包後,就匆匆出了们。
看著眼前这家西餐店,穆时差点以为自己找错地儿了。黄山约自己出来吃饭?约在这种地方?有没有搞错?
为了确保进错店,穆时拿出手机给黄山打电话想再确认下。谁知刚掏出手机,黄山的电话快他一步打来。
“小时啊,你怎麽还没到?”
“我在门外啊,可是……你说的,真的是xxoo餐厅?”
黄山没再接话,数秒後,餐厅的门突然打开,黄山直接从里面找了出来。一看站在门外的穆时,脸瞬间都黑了。
“不是有说要你穿的正式点嘛?干嘛不换件衣服。”
穆时往餐厅看了看,挠了挠头,说道“我哪想到你会挑这种地儿?我这样穿是不是不能进去?”
“不是能不能进去的问题啦!”黄山都快抓狂了。
“那是什麽问题?”
“你穿这样,怎麽相亲啊!?”
相,相亲?!?穆时几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相什麽亲啊。
“不管啦,总之先进去再说,许帆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不会介意的。”黄山边说拉住穆时就进了餐厅。
“喂喂,黄山,你把话说清楚,什麽相亲啊?”
黄山没回话,直直的往早已预订好的位置走去。
“许帆,没等急吧?”黄山一把拽过试图隐形的穆时,冲许帆说道“这就是穆时,同事兼死党。”
黄山说完把穆时往里面的位子一推,直接压他坐下。
穆时尴尬的要命,连头都不敢抬,黄山这家夥,是在干什麽!!他什麽时候说过要相亲了?!
“穆时是麽?你好,我叫许帆,很高兴认识你。”
穆时刚听见声音,余光就瞥见一只手朝自己伸过来。他再怎麽觉得尴尬,也不能失了礼节。只好伸出手与对方交握,并抬头看向对方。
对面的男人戴著一副眼镜,显得相当斯文,他的皮肤很白,但看上去很健康,俊朗的五官配上柔和的表情令人感到亲和友善。
穆时在许帆的微笑下,紧绷的身体稍微松弛下来。
“你好。”穆时浅浅回应。
黄山见两人握了手,赶紧又深入介绍“小时,说起来许帆还算我半个发小儿呢,我俩从生下到小学毕业都一起的,不过他小学毕业後搬去了c市,结果前不久我们又遇上,你说巧不巧?”
“嗯。”穆时回应著,目光一直没再看许帆。
“哦哦,这些不是重点啊。”黄山继续说道“重点是许帆的人品相貌家室工作都很好啊,绝对提著灯笼都不好找。”
黄媒婆说的津津有味,完全忽视了穆时僵硬的脸。虽说这场突如其来的见面是打著相亲的招牌而来,可黄媒婆这话也忒明目张胆了,就不能含蓄点麽?
许帆爽朗的笑了笑,回道“我只有你说的那点好啊?我觉得你的评价可以更高点。”
穆时闻言愣了愣。
黄山倒是噗嗤一声笑出来,扬手就哥俩儿好的拍拍许帆的肩。
接下来三人点了餐,然後用起餐来。穆时虽不健谈,可毕竟有个黄媒婆在,所以冷场基本没可能。黄媒婆一直在夸赞别人,夸完许帆夸穆时,夸完穆时又夸许帆。到最後说的口水都干了。
“许帆,你吃了饭不是没事儿麽?你送小时回去吧,他家那里的路不好走。”
穆时一听正想连忙摆手。
“好啊。”许帆却先答应了,接著看向穆时,说道“我送你。”
穆时很想一口回绝,可许帆的语气莫名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错觉。他就那麽一愣,便错过了拒绝的最佳时间。
三人刚站起身,正要出餐厅时,黄山扫眼竟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唔,骆狐狸今晚不是要忙公事麽?怎麽会来这里吃饭?
骆少凡一进门就看见了黄山,他对身边的人说了句话便朝黄山三人走来。
“你怎麽会来这里吃饭?”黄山瞥了一眼同骆少凡一起来的人,索性对方是个老头子,要不他还真怀疑骆少凡背著他偷腥。
“那你呢?”骆少凡反问,转头看看许帆又看看穆时。不知道是由於什麽因素,他多看了穆时几眼。
黄山眼珠子一转,不知想到了什麽,直接拉过穆时和许帆,直言说道“我来帮小时相亲啊,这位是许帆,怎麽样?是不是很不错呢?不知道比某个人好多少倍。我看他俩,能成。”
黄媒婆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往板子上钉钉了。
“相亲?!”骆少凡眉头一皱,聪明如他,自然晓得黄山口中的‘某个人’是指谁,而这些话又是冲著谁说的。
骆少凡又看了穆时一眼。
“是啊。”黄山说完转头对许帆说“许帆,你送小时回家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嗯。”许帆看向穆时“我们走吧。”
穆时始终没吭声,甚至没看骆少凡,所有与蓝行风有关的人或事他都不想多看多听。
直到许帆和穆时离开餐厅,黄山依旧抱著双臂,看上去拽不拉几的。
骆少凡无奈又宠溺的看了看他,说道“不是说好不会因为行风牵连到我麽?你这是什麽态度?!”
“谁叫你是他朋友!”
黄山哼了一声,看了不远处那老头一眼,拍拍屁股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