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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身定做的总裁 第4节

作者:木三观 字数:21961 更新:2021-12-18 22:40:27

    宁子归的手指触摸到的,都是柔滑是傅丞身上衬衫的质感,高含量的棉质,极度轻柔,也极度容易起褶。上头已被两人的行为弄出许多有损质感的褶皱来,可谁也顾不上这种事情。

    宁子归再次重重后仰,这次没有一个臂弯把他拉回,他摔下,却不疼,伸出手一抓,是熟悉的棉质触感,可回过神来时,一阵激灵,发现手指摸到的不仅是纯棉的衬衫,而是纯棉的被单他是什么时候已经到床上去了明明不久前才在门边,怎么滚到床上来了

    这也太古怪了

    宁子归正想探究原因,睁大眼睛却看见傅丞站在床边,双眼内看不出感情,只是哑着声音问他“要做吗”宁子归无法回答,只愣愣的,傅丞却已经伏了上来,凑近了他,又说“你现在可以喊停。”

    宁子归眼中的傅丞似乎有了许多变化,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好比印象中的傅丞总是衣衫整洁,如今身上的衬衫满是褶子,绸缎领带也松得不能再松,几乎要掉下来了。这领带晃荡,像宁子归的心旌宁子归无意识地伸出手来,拉了拉那条领带,却见那领带似不堪重负,被宁子归轻轻一扯,便骤然跌落。宁子归看着手中执着的缎带,一阵恍神,那傅丞似乎没料到宁子归有此举动,也是愣了一下,只是迅速地回过神来,然后恶狠狠地再次吻了上去,侵占宁子归的柔软的口腔。

    从刚刚到现在,明明已经吻了好久、吻了多次,宁子归还是会紧张,手掌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领带。那条领带丝质的冰凉,与他手心的热度,形成强烈的对比就像傅丞的热切,和他的畏缩。

    他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可傅丞又斯文又美丽,怎么能危险呢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而且他现在畏缩好像也来不及了,他的背后柔软的床褥让他无法后退,整个人不得不被傅丞的气息所围堵着,找不到出路。他也忍不住沉溺其中。宁子归也是太过沉醉,自己的衣服三两下就被扒得只剩内裤了。

    宁子归回过神来,又十分懊悔,自己穿的是最保守的白色平角内裤。他不得不有些有在意地往身下望去,见这内裤已顶起一个不言而喻的小帐篷,因为是白色的缘故,上头的水渍尤其显眼。

    这虽然让宁子归感到窘迫,却让傅丞轻松地笑起来。

    平日傅丞的笑容自然让宁子归无比欣悦,现在傅丞那么一笑,却叫宁子归无地自容,甚至有些羞恼了,伸手推着傅丞的肩膀“笑什么”然而傅丞的肩膀并没有被他推动,反而更靠近了些。彼此的身体贴近,尤其是胯骨厮磨起来,宁子归轻易感受到傅丞胯下的热度。宁子归的脸一下僵住了,听见耳边傅丞的声音“我不是笑你,我只是释然了,原来你和我也是一样的激动。”

    “你”宁子归的“羞恼”也只剩下“羞”了。

    傅丞却作出让宁子归更羞涩的事情,将修长的手指伸进宁子归的内裤里头,不轻不重地捋动起来。宁子归头脑一阵轰鸣,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傅丞舔舐他耳朵发出的濡shi的声响。

    傅丞的挑逗显然起到了应有的作用,也大概是傅丞的挑逗能对宁子归特别起作用,宁子归醺醺然地红着脸,瘫软着身体享受这一场侍弄。大概是内裤里头空间不足,装载着他的bo起和傅丞的大掌,已是过分逼仄了,贪恋快感的宁子归下意识地张开了双腿,好方便傅丞“伺候”他。甚至傅丞要脱掉他的内裤,他也没有反抗,甚至很配合。可谓完全没有什么“危机意识”。

    “小宁,”傅丞用起他们之间那专属的、却几乎从不使用的称呼,“你也碰碰我的。”

    宁子归听着久违的昵称从傅丞散发着暖意的舌尖吐出,心旌无比动摇,便也鬼使神差地听从他的指令,将伸向傅丞的裤裆,那儿滚烫、硕大得使宁子归立即有些害怕的缩了手。傅丞好笑“我叫你碰碰,你就真的只碰碰”宁子归羞得几乎想找个洞钻进去。

    傅丞自己动手,拉开了裤链,让困在其中许久的东西放出来。宁子归脑袋轰隆一声的,眼睛像是挪不开的盯着对方那话儿。傅丞抓住宁子归的下体,让彼此的根jg贴在一起,如同一根所生的两株树只是两株树的体积有所差异。宁子归激动了一下,但又觉得这个行为使他们尺寸的差异更为明显了。

    宁子归无暇顾忌自己可怜的、小小的自尊心,因为他很快被他们之间的摩擦点燃起来。傅丞握着二人的xi,ng器,让他俩彼此厮磨,给予对方热度。随着热度的攀升,二人的呼吸也随之越发急促起来。

    怎么说,他俩都是单身多年了。

    单是“傅丞在和他做这种事”的认知,就够让宁子归沉迷了,更何况这个事情还是如此的顺遂、爽快,他头脑中充盈着平日自己摸索所无可比拟的快感,在最高点瞬间喷发。宁子归眼前一阵眩晕,浑身颤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看到傅丞的衬衫上布满他的j,,g液。

    宁子归的第一个念头是天啊,我把他的衬衫弄脏了

    宁子归的第二个念头是天啊,他还穿着衬衫

    傅丞不但穿着衬衫,还穿着裤子,早上就梳好的发型,也并未变得凌乱,还是那偏分露额,清爽又优雅的ji,ng英发型。只是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液,反而使他看起来更为xi,ng感。

    傅丞不知道宁子归心里想的什么,却又抹了一把宁子归喷出来的j,,g液,沾到手指上,趁着宁子归还在高潮后的瘫软状态,将沾shi的手指钻入宁子归的后x,ue里。

    骤然的异物入侵让宁子归一个激灵“丞哥”傅丞听了这个称呼,笑了笑“乖。”宁子归扭了扭,避开了一下,说“不是丞哥,那个你可以用盒子里的”傅丞的手指在宁子归体内翻搅,顺着记忆找到了那个点,轻轻揉按了一下,宁子归立即双颊发红地轻叫了一声。宁子归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到了,立即捂着嘴。傅丞掰开他捂嘴的手,伸出舌头舔了舔宁子归的手指,看着宁子归浑身发软的样子,笑笑取来了润滑剂。

    润滑剂确实是比较好使的,傅丞又cha入一根手指“说起来,我想s,he在里面。”

    七年,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宁子归讶异自己能记得那一晚上的事情,突然想起来,还记得挺清楚的。但说起清楚,是不及傅丞许多。傅丞ji,ng准地摸到了宁子归的敏感点,又以他最喜欢的力度按压,一切分毫不差,好像原该如是。

    “嗯啊”宁子归被对方摆布到骨头伸出都在发颤,也顾不得嘴上无意识地发出了什么声音了。

    宁子归在喝醉的时候其实安静很多,不像现在会发出那么扰人心神的声音。傅丞皱起眉,不得不说他的下腹紧绷得发疼,他多想不管不顾地直接冲进去,将他捣坏磨碎。

    傅丞看着宁子归的下身又颤悠悠地翘了起来,吐着蜜液,便放心了,撤出了自己的手指,扶着胯下的物事,顶到了那已经软和的x,ue口。这个行为让明明已经不是处男的宁子归多了许多紧张,一把抓住了傅丞的手臂,神色间也有些慌乱。

    傅丞察觉到他的不安,便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放心,我会温柔的。”

    呵,男人都是骗子。

    傅丞趁宁子归放松了一些,便一鼓作气地一捅到底,直接撞入了最深处的地方。傅丞感觉到手臂被宁子归抓得更紧了,但也不如宁子归的肠道把他咬得紧。傅丞憋着一股气,控制着自己不能立即交代,不然就是“终身耻辱”了。

    傅丞深呼吸了两次,便又开始动作起来。在那温暖紧致的甬道包围下,他很难不信马由缰地寻欢作乐。毕竟这是他最爱的人,也是最美味的身体,他还记得与他共享过的那一夜的欢愉。现在再度寻回,使他激动得难以自制,握住了宁子归的腰,就疯狂地耸动起来,任由着极致的快感击溃彼此的理智。

    宁子归的腰,如他所说的,还真的有那“马甲线”,虽然只是瘦子就能有的东西,可在宁子归瘦长的腰上多了这几道川字的纹理,随着傅丞的撞击而时深时浅,确实是风情无限。

    宁子归仰着脖子,似乎有点缺氧的模样,嘴里发出模糊的叫嚷,好像很是绝望,又很是销魂蚀骨。宁子归原先还有着许多不着边际的念头,好比说傅丞流汗的样子非常xi,ng感、傅丞身上的衬衫好像已经汗shi了,显出了傅丞身体肌rou的形状了现在,宁子归什么都想不了,什么念头都被撞散,只能随着傅丞的动作而喘息。

    一切都似在云端一样不真实,最真实的触感就是体内那根不属于他的东西,在热情地跳动着。这提醒着宁子归,他与傅丞在进行着多么亲密的行为。

    宁子归感觉自己快要陷入疯狂了,大腿的肌rou紧绷得在抽搐的边缘,他无助地抓紧了身上的人的手臂“不、不行了丞哥你放过我了吧”傅丞伸手捞起宁子归软绵绵的腰,让彼此贴得更近,这也让傅丞能在他脸侧对他耳语“好,那你接着了。”

    事实上,傅丞也是强弩之末了,已经“忍无可忍”,既然宁子归先举手投降,他也无须再忍了,一手捧着宁子归的腰,一手按着宁子归的臀部,让二人的下身贴得几乎没有缝隙。这叫宁子归觉得自己都要嵌入傅丞的体内了,却感觉体内的东西撞得更深、更用力,似乎要将他撞穿一样。宁子归也被撞得疯狂起来,嘴里的呻吟声越发的高,下腹也紧绷无比。随着最后几下最深的撞击,宁子归被撞得s,he了出来,体内也感觉到一股暖流注入,充盈了他整个甬道。

    宁子归还依稀记得傅丞那“我会温柔的”的承诺,但显然傅丞自己不大记得这回事。宁子归可算得上是全身酸软无力了,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变成了伏趴的姿势,臀部被强行拉高。花了好几秒,宁子归才发现自己被弄成一个多么羞耻的姿势,他的头顶都在冒烟了,可惜傅丞却没注意。傅丞只注意到,宁子归高高翘起的臀部,原本颇为白嫩,却因为刚刚持久而激烈的合而变得粉红,而中心那粉红的x,ue口,也因长时间的摩擦变成了胭脂色了。但现在这点胭脂色也变得模糊,因为那小小的x,ue口在吐着无法完全装下的白浊。

    “这么点就装不下了”傅丞想,“今晚还有许多啊。真是辛苦了。”

    宁子归是真的辛苦了。

    宁子归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的。或许说“睡下”也不准确,他怀疑自己是累晕的,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的记忆极其模糊,到底是传教士体位还是背后体位他记不清了,只是晕乎乎的、软绵绵的,最后眼前一黑了吧

    傅丞非常体贴地,预先给前台打了电话,告诉她取消ca。傅丞起床时的动作也非常轻柔,没想到宁子归的疲惫还是没战胜生物钟。在该起床的时候,宁子归还是抬起了极其沉重的眼皮,那层厚厚的睫毛此刻也似有千斤重了。宁子归感觉浑身都酸痛无比,好像前天参加了铁人三项一样。

    可他显然没参加“铁人三项”,发生了什么他一下子想起来,他的脸立即烧起来了,惺忪的神智也是瞬间被泼了冷水一样清醒。

    宁子归陡然睁大了眼睛,便立即看到傅丞站在不远处的镜前,还是那西装笔挺、发型清爽的模样,正低头摆弄着他的淡蓝色珐琅袖扣。

    傅丞单手戴袖扣,手法是相当熟练,但也要聚ji,ng会神,所以没有注意到宁子归已经醒来。宁子归的脑袋被昨晚的变故搅成一团浆糊,满脑子胡乱想法纷飞,便趁势合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眠之中。

    还好宁子归是大半张脸都埋进被窝里的睡姿,要掩饰自己醒了的事实还是比较容易的。他看着很是安适,但实际上心跳都快跳到头壳顶,只是憋着一口气而已。因为闭着眼睛,他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着听觉却判断周围,希望快点听到开关门的声音。

    只是天不从人愿,对方的脚步声却越发近了。他从脚步声判断,转眼间,傅丞已经到了他的床边。床褥的另一侧又瞬间有些倾斜,显然是傅丞坐了在床上。他越发的紧张起来,却听见笔锋在纸张上刷刷的声音大概是傅丞在床头柜上的记事册上写字了。

    是给宁子归的留言吗

    宁子归有些好奇,很想睁开眼看看傅丞写的是什么,但退缩的心理阻止了他。宁子归紧闭着眼,发现书写的声音已经停息,傅丞身上的香气却越来越靠近。宁子归有些惊慌“他发现我装睡了吗”这明明不是什么大事,他却觉得极为心虚。却不想,一个羽毛落地一样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额角。

    宁子归现在真的庆幸自己大半张脸都缩在被窝里,不然傅丞一定发现他脸颊和耳朵都瞬间转红了。

    然后,傅丞的香气又飘远了,随着他的脚步声,一直走远,直到房门打开、关上,将彼此隔在房间内外。宁子归还不敢动,唯恐他突然回来,僵在被窝里大概几分钟,他才怯生生地睁开眼睛,如同战时从防空洞里小心探出头来的难民。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

    只是他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拿床头柜上的记事册,上头果然是傅丞笔劲锋利的字迹

    “小宁,

    今天你没有工作安排,可以放心睡眠、休息。务必要准时吃饭。

    昨晚你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我看了一眼是一堆无关紧要的消息,就将之关机了。如果这冒犯了你,请让我知道,我要道歉。但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将这样半夜sao扰你的人拉黑。

    s给你做好的衣服放在棕色牛皮拉杆箱里,已经洗净并熨烫过。

    ove,

    丞”

    宁子归仿佛失去了阅读汉字的能力,所有注意力都在这个“ove”上打转。

    这个ove是什么意思宁子归所有阅读理解的能力都集中在这个字的解读上。他总是无法轻易将这个字按它的字面意思理解。他又想,这个写个ove或者ovefro也算是常见的书信落款吧

    他会不会是想多了

    可是对于一个昨晚才做过爱的人,这样也不算想多吧

    宁子归的头快炸裂了,又疯狂地揉搓自己早已凌乱得很的头发。

    宁子归决定先放下这个事情,然后伸手拿手机,发现果然关机了。他摁开手机开关,随着手机亮屏,他很快看到了一连串来自氾宝儿的消息,中间还夹杂着一条是薯仔发的“在吗”。

    点进去,就能看到氾宝儿发的消息,确实属于傅丞所言“无关紧要”的范畴,不过是问问你今天怎样,又说说自己遇到什么了,中间还发了几张爱琴海的照片。氾宝儿老爱发这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宁子归也习惯了,而且大多数时候,尽管这些话题“无关紧要”,但却颇为有趣,宁子归很愿意顺着这些话题聊下去。

    氾宝儿一直发,却不见宁子归回复,便可怜兮兮地说“你怎么不理我了”,还配了个泪眼的表情。

    傅丞当时是看不见这个表情的,只能从黑色的屏幕上显示“氾宝儿你怎么不理我了可怜”,傅丞立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看可怜这个表情长什么样子。傅丞一看就觉得氾宝儿这人真是不要脸,呸。

    当时原本已经偃旗息鼓了,傅丞都给宁子归放好热水,要帮他洗洗了,现在又有了点火气,就压着已经昏睡的宁子归,又降了一回火。

    宁子归当时意识极度模糊,现在也属于记不起事儿的状况,皱着眉看氾宝儿发这条信息的时间,发现是后半夜了,便心安理得地回了句“不好意思,那个时候已经睡下了。”宁子归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是希腊的后半夜了,便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回,便打算先起床。

    他撑着身体起来,发现整条腰到臀到腿,都一脉相承地酸痛着。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下床。

    昨晚到底是

    宁子归想起那些浪荡不堪的画面,就脸红耳赤。没想到手边的手机又振动起来,宁子归扭过头去看,居然是氾宝儿的回复“昨晚那么早睡”宁子归拿起手机,刷了一下,发现氾宝儿昨晚发的第一条信息在十点半。那个时候确实宁子归一般还没睡的。那宁子归脸上红红的,庆幸对方不能看见自己现在的神情,心虚地回复“嗯,出差,有点累。你怎么还不睡”氾宝儿回了一句“等你回复我啊”附上一个笑脸,然后氾宝儿又发了一句“我现在可以睡了。早安”

    宁子归并不觉得氾宝儿是为了等自己回复才没睡的,只是笑笑,回了句“晚安”。

    宁子归放下手机,硬撑着下床,发现一踩在地上,腰腹的酸痛就更为剧烈了,使他大腿内侧到膝盖都在发颤。

    他们昨晚到底是多荒y 啊

    宁子归捂着额头,凭大部分保留住的记忆判断,确实是很荒y 。

    可为什么早上傅丞跟个没事人一样

    第27章

    宁子归摇了摇头,扶着腰,像老爷爷做复健一样,慢吞吞地往卫生间挪动。卫生间里光线充足,镜子明亮,照出了宁子归一身的吻痕。宁子归的脸又变红了,然后他发现自己居然穿着的是浴袍,身上除了吻痕是弄不掉的,可以弄掉的痕迹都已经清除干净了。

    “难道我昨晚完事了还洗了个澡”宁子归对此可谓是毫无印象。

    他打开水龙头,故意不用热水,只用冷水浇脸,企图让自己的头脑尽快清醒过来,可是也没有什么用。他在旖旎的漩涡中爬不出来。

    宁子归不大喜欢穿着浴袍的感觉,洗漱一番之后,想找回自己的衣服,但又忍不住打开了傅丞说的棕色皮箱。一打开,他就震惊了,发现整整一个拉杆箱里全都是衣服。从外套到衬衫到裤子,甚至连内裤,都一应俱全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宁子归拿一件件拿起来,发现都是自己的尺寸。他不但确认了这些都是他的衣服,还顺带确认了傅丞要给自己作品署名的习惯没改过,因为每件衣服上都有熟悉的花体“fc”的绣字,包括内裤。

    宁子归又想起了,自己那个刻着“傅”字的杯子。

    “看来丞哥真的很喜欢刻字啊。”宁子归想。

    傅丞在创作上也是个很有设计感的人,只是给宁子归的衣服,很多都是舒适为上,款式比较经典保守,也很符合宁子归的穿衣风格。宁子归换上了新衣服,发现确实是舒适又好看,傅丞的手艺确实没有退步。

    傅丞其实也愿意在酒店里陪着宁子归,只可惜他的工作安排还是很紧凑的。早上,傅丞一到达酒店大堂,就看到茉莉已经一身ji,ng致地等着,带着微笑迎了上来。傅丞见她,便也微笑着点点头。茉莉还是头一回见傅丞笑,一下子就似被击中了一样,半天回不过神来玛德,可惜是gay。

    茉莉问傅丞“傅总吃过早餐了吗”傅丞说“弄个三明治,我有时间就吃。”茉莉赶紧答应了“是的,傅总真的辛苦了。”茉莉又张望了一下“那个jaie今天不参加吗”傅丞答“嗯。今天不视察设计部的工作,不用带他。况且他也不舒服。”茉莉“哦”了一声,问“他哪里不舒服要给他送药吗”傅丞确认过宁子归这回没发烧了,但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他也不清楚,但是他自己是挺舒服的。

    会议中途,傅丞在吃三文治,茉莉坐在一旁,咔咔地给宁子归发信息“jaie,听说你不舒服”宁子归回复“嗯其实没什么大碍,谢谢你的关心。”茉莉扭过头,跟傅丞说“jaie说他没大碍”傅丞看向茉莉的手机屏幕,没有说话。茉莉在傅丞的视线之下,不自觉地挺直背脊,又飞快地打字“是不是昨晚酒店的加床不舒服啊”

    宁子归一阵愕然“加床了吗你有让加床了吗”

    茉莉毫不心虚“是啊,我打给服务台那边了,你们昨晚没收到客房服务吗”

    宁子归一阵纠结,回答“可能搞错了,他送了点别的东西来。”

    茉莉便回复“啊那真是对不住了,你应该告诉我啊我投诉去”

    宁子归赶紧答“不用了、不用了。我昨晚睡得还可以。”

    茉莉答“还可以就是不好了你昨晚睡哪儿啊该不会是睡沙发还是地板吧是不是没睡好落枕还是闪着腰了,肌rou酸痛什么的我给你订个药,缓解一下吧”

    宁子归确实是肌rou酸痛无比,就答“那就麻烦了,谢谢你”

    茉莉说“不客气不客气大家同事嘛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傅丞意味深长地看了茉莉一眼,茉莉也讨好地笑笑,打开手机a给宁子归订药了。宁子归在客房里,很快就收到一大袋的药品。数量之多、内容之丰富,也是把宁子归吓到了。里面确实有缓解肌rou酸痛的药膏,还有好几管,并且还有口服的止痛药,还有消炎药,还有马应龙麝香膏

    他也不好问,只能说可能是茉莉采购大量消炎、止痛膏体的时候混了一管痔疮膏进去。再者,马应龙也的确是活血镇痛的膏药啊

    到中午饭点的时候,茉莉又问宁子归吃饭了没,吃啥了。宁子归只觉得茉莉真是个友善热心的姑娘。宁子归回答“谢谢关心,我在客房吃了,是酒店的rou粥。”宁子归原本也想出门走走的,可是身体状况不允许,索xi,ng就一懒到底,赖在客房里,吃饭也是打个电话,等客房服务送上来。

    茉莉回了一句“哦,吃那么清淡啊没胃口吗”

    宁子归顾忌自己被磨得估计红肿了的某个部位,自然不敢乱吃东西。这也不是可以跟茉莉分享的事情,因此宁子归回复“没关系。说起来你和傅总忙不忙吃中午饭了吗”茉莉回复宁子归“今天主要是处理财务方面的问题,工作很繁琐。傅总也是个谨慎细致的,所以很忙,水都没喝上几口,早餐和午餐都是靠得空儿咬两口三明治解决。”

    宁子归顿时心疼坏了,又想着傅丞今天任务那么重,昨晚还费那么多体力,还没吃得上一口热饭,现在会不会很虚弱

    这宁子归居然莫名生出了自己“误国”了感觉,随后又赶紧摇头,甩走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宁子归问“那傅总还好吗有没有很累”

    茉莉说“没有啊,我看他ji,ng神劲儿挺足的,状态很好。”

    宁子归又从自己“误国”的念头转为自己被“采补”了,傅丞莫非是个“采阳补阳”的妖ji,ng然后他又疯狂甩头,认为这些念头真的是古怪至极了。

    茉莉又发来一条“不说了,我也要去干活了,你好好休息”。宁子归回了一句加油谢谢,就关掉和茉莉的对话,才发现薯仔昨晚发来的那句“在吗”,他还没回复。宁子归觉得薯仔应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他,不然也不会只发一句“在吗”。尽管宁子归不太在意,但还是得回复一下“昨晚睡了,怎么了”

    薯仔大概也是刚起床,发了一条“没啥,就问问你。”宁子归笑着回了“突然想我啊”薯仔给了他一个“白眼”的表情,感觉时机也差不多了,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什么明明想你的另有其人。”宁子归一愣,发了个问号。薯仔无奈叹气“你不会看不出来饭煲想和你干嘛啊。”

    “想想干嘛”宁子归像是忽然开了窍,变得非常不自在,“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薯仔狂翻白眼,心想氾宝儿这个花蝴蝶也有今天,一直抛媚眼给瞎子看

    薯仔抱着“日行一善”的心态,解释说“当然就是那个意思啊,你真瞎啊。你到底是不是gay啊”

    宁子归被这信息打得措手不及,慌乱地回复“这到底怎么回事”

    薯仔想了想,宁子归搞不清楚状况,好像自己也该负点责任,就摸摸鼻子,说“啊,其实是这样的。我看他单身许久了,你也单身许久了,你妈也着急了,就给安排个相亲。”

    “我妈”宁子归真是一脸懵了。

    “对啊,她好像不知怎么的知道了你是gay,找天跟我套话了,我一个不小心说漏了。不过她好像也没什么的,还叫我有空多关心你感情生活,因为你也不爱跟她说这个。”

    宁子归心想这个薯仔真是靠不住的。

    薯仔却怪责宁子归“我说归仔啊,你这样不行啊你妈都着急了,我一说给你介绍一个吧,挺有钱的,也单身,你妈还催我,叫我马上我说你妈急什么,真成了也没媳妇茶喝,也抱不上孙子啊。”

    宁子归见薯仔越说越没谱,赶紧叫他打住“所以氾宝儿是我相亲对象”

    “对啊”薯仔理直气壮,“不然呢我就那么刚好不在,他就那么刚好有时间老喊你去约会啊”

    “约会什么约会”宁子归头顶冒烟,“没有的事,你别乱说。”

    “行,行,行,你说没有就没有。”薯仔白眼都翻上天了,“我看那天朋友圈你那个裸背的照片,还以为你俩差不多成了。”

    “那是去游泳,当然不穿上装啊。”宁子归无力地解释。只是他越想越觉得过去种种确实非常可疑,无奈他这方面过于迟钝,而且碰上再遇傅丞、工作考核这两件大事,他也没花多少心思考虑氾宝儿各种行为的动机。

    薯仔其实也没有太意外,深知这个好友感情迟钝。这几年,薯仔也看着好几个跟宁子归示好的,宁子归却跟在非服务区一样收不到任何信号。薯仔说“原本我也想先跟你说清楚,这是相亲。但仔细一想,如果一早跟你说明了,你根本不会好好和别人了解、相处吧”

    宁子归不得不承认薯仔说得有道理,如果说是“相亲”,他一定会拒绝。就算真的被迫无奈去了,也一定百般不自然。

    第28章

    宁子归无力地表示“可是,我真的不需要相亲。我现在的状态挺好的。”

    薯仔简直要哭了“天啊,说这种话,老实讲,你都多久没过xi,ng生活了。”

    宁子归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

    说什么,难道告诉他嗯,挺久的,大概一个上午吧。

    薯仔又说“现在明白了也好。我觉得你该多了解了解饭煲,这人呢,虽然看着很花,但还是靠谱的。咱是兄弟,总不能害你。”

    宁子归身上还穿着绣着“fc”的内裤呢,他能说什么

    那宁子归挠挠头,回复“我只是把他当朋友看。”

    薯仔大呼失望“天啊,你连饭煲都看不上啊他很好了吧,你真的要考虑清楚才行”

    宁子归被这话弄得极为尴尬。他当然不否认氾宝儿“很好了吧”,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看不上”人家。他陷入沉思,如果他没有再遇见傅丞,他会接受这个“很好了吧”的氾宝儿吗他仔细一想,恐怕还是不会。光是想象要和氾宝儿做昨晚与傅丞做的事,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的心已经完全属于傅丞了。

    从过去,到现在,甚至未来。

    宁子归苦笑一下,他现在还说不准自己和傅丞算什么了。他也无法坦然跟薯仔说自己与傅丞复合了。可他真的很享受这一切,就算是不zuo爱,像前些天那样,和傅丞简单的吃个饭,聊个天,都够让他心潮澎湃,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无论如何,他的心都容不下另外一个人。

    那宁子归只好对薯仔老实交代“不是他不好,只是我还是爱傅丞。”

    薯仔看着这话,要说震惊,也不至于。这些年来,他多少也感觉到好友的心里对那位“仙男”旧情难忘。不然他也不会开口劝宁子归不要按前任的标准找男友。

    “傅丞虽然长得帅又有钱,可他确实是个大混蛋啊”薯仔忿忿不平。

    宁子归无奈一笑“当年的事情恐怕是你误会了什么。他都跟我说了。”

    “他跟你说了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们见面了说话了还说了这个话题你们该不会是复合了吧”

    宁子归也是头昏脑胀的,只能答“我在出差,回来再说。”

    这也不算谎话。薯仔也不好继续追究,只和他约定了出差回来见面,又叫他自己跟氾宝儿说清楚。宁子归倒是犯难了,这要怎么跟氾宝儿说清楚氾宝儿又没有明确地说过什么喜欢他的话,他直接说“我不喜欢你”,这不是很不合时宜吗

    这其实也是老手惯用的策略,在不确定之前不说什么明确的话,自己不提这个,对方也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宁子归在客房里,闷了一天。心情从明朗到晦暗,又到开朗。

    明朗因为傅丞留下的那点温柔的痕迹,晦暗是因为心中藤蔓一样的不确定,而开朗,就是在于他最终确认了傅丞那方面,他可以稍微再确认,可他最重要的是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晚饭饭点的时候,茉莉又给他发来了消息“你身体好了点吗”

    “好点了,谢谢。”宁子归靠在枕头上,回复,“你们工作完了吗”

    “傅总的工作效率很高,原本我们都说12点前下班算不错了,现在估计10点就能走啦。愉快愉快”

    宁子归重重把头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一阵失落,竟然有“一日不见”的惆怅了。可他很快被愧疚感充斥了心头,大家都那么忙,就他一个人在酒店里睡大觉。

    宁子归摸着屏幕,忽然间眼前闪了闪,竟然是傅丞的信息“记得吃饭。”宁子归脸上忍不住浮现笑容,嘴里却说“就知道说我到底是谁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

    傅丞今天以咖啡和三文治维生,倒也不觉不妥。因为他也习惯如此了。茉莉跟着忙前忙后,也是很累了。忙了一整天,傅丞终于签完了最后一份文件,宣布这一天的工作结束。茉莉也是松一口气,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傅丞问她“赶着回去”茉莉赶紧说“不是啊,我只是想着jaie一个人在酒店里应该很无聊吧。”傅丞不悦“你想他做什么”

    茉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敬业的保持微笑我想宁子归做什么啊是啊,我想他做什么啊我问候他干嘛啊我又不是要泡他我却不但想他、问候他,竟然还给他送麝香膏,我八成是个变态或者,我的boss八成是个变态

    茉莉作为年轻貌美挂的女秘书,不堪前老板的职场sao扰而跳槽。猎头告诉她,这次大可以放心,这个boss绝不会sao扰她。没想到却是今天这个局面

    茉莉开车送傅丞回到酒店。傅丞径自下车,直奔楼梯间,完全没打算管茉莉死活。茉莉也是淡定了,自然地让服务人员泊车,打算去餐厅吃点东西,小酌一杯,最后回房间整理资料,做个敬业爱岗的女白领。

    傅丞打开门,竟然也有些近乡情怯之感。却见宁子归半闭着眼,手里拿着遥控器,在沙发上睡着,对面的平面电视在divery频道,以较低的音量播送着毒蛇岛的画面。傅丞伸手,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这却让宁子归猛地醒了过来。

    宁子归睁开眼睛,看见傅丞站在他的身侧,还是白天那套西装,手臂垂着,那枚纯银镶嵌珐琅的袖扣在宁子归平视的方向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傅丞问“困了为什么不睡”宁子归不好意思说是在等傅丞,讷讷地说“也不是很困,只是有点无聊,就看一下电视。”傅丞在沙发上坐下,宁子归感觉到傅丞的靠近,不自觉地害羞起来。傅丞却非常自然地将手搭在宁子归背后的沙发背上,状似圈住他,又好像不是,另一只手按着遥控器,重新打开电视“那你想看什么”

    宁子归愣了愣,看着电视画面上的高清蝮蛇吐信,背脊一阵发冷“其实不看也成。”傅丞便重新关了电视,转过头看宁子归,问他“你今天休息得怎么样”宁子归这才有了话说“挺好的,你们今天是不是很忙唉,我都没帮上什么忙,就在这儿睡大觉。感觉像是个吃白食的,真的很过意不去。”傅丞却笑着说“我看你也没什么ji,ng神,不用勉强自己,这几天都不会涉及设计部的事情。你大可安心。”傅丞和他说话的时候,侧过了身体,手臂却仍然维持着放在宁子归背后的姿势,看起来像是快要将他抱住了,可又并没有。这让宁子归很是心动,极有一股自己靠近傅丞胸膛的冲动。

    宁子归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就定定地凝视着傅丞看,就是这样的神情,和多年前一模一样,专注、懵懂又温柔。傅丞对此可谓无法抗拒,低着头就吻了下去。伴随着这个吻的,是傅丞手臂的收紧,终于将虚抱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拥抱。宁子归也如愿以偿地闯进那那个温暖的怀抱。

    过了好一阵,两人才气息紊乱地分开。

    宁子归觑了一眼傅丞,从傅丞的眼神中读到了与昨晚相似的内容。他有种预感,如果他现在不说点什么,二人又会光速地滚到床上去。那宁子归赶紧推开了傅丞。傅丞不提防被对方推了一把,也是有一点惊讶“小宁”宁子归听了这个称呼,心弦又颤了一把,却胆颤心惊地说“你不是说了咱们这样不好”傅丞似乎才想起这茬来“嗯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明天也没有工作”宁子归头脑发胀“可是可是我们还没有复合吧”傅丞似乎很惊讶“啊你是什么意思”宁子归涨红了脸“就是我们昨晚的事不代表我们复合了吧”傅丞大为震动“你是打算不负责任吗”

    “不负责任”,四个字打在宁子归脸上,宁子归一时间就懵了。

    刚刚那点旖旎的气氛却是也因此消失殆尽了。傅丞一脸严肃地质问“难道你觉得这是一件随便的事吗”宁子归赶紧摇头“当然不”傅丞就说“难道你睡了我,不打算负责”宁子归捂着发热的脸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傅丞看着宁子归害羞地低下头,脖子旁的立领露出刺绣的“fc”两字,心情也轻松不少,便摸了摸宁子归的发顶,说“好了,是我没跟你说好,不能怪你。”

    宁子归变得紧张起来“你要说什么”傅丞答“我知道,我们之前的分开,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导致的。理智上,我认为应当将这一个一个的心结解开,才好再在一起。”宁子归的心情由紧张变为讶异听傅丞的语气,似乎很早开始就考虑复合的事情了,这远远出乎宁子归的意料之外。

    第29章

    傅丞又幽幽说道“我原打算,好好的相处、慢慢的了解,一步一步来,让我们能够自然而然地坦诚,但好像我还是无法做到。”宁子归一怔“什么”

    傅丞的语气认真且深刻“我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马上。我不想再等待什么。”宁子归被这话弄得又惊又喜的,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傅丞继续说“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定义这为复合,但其实我个人不是很喜欢这个说法,就好像这提醒着我以前的错误。但我得承认,过去的事情我有错误,我已经反省过了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我确实是认真地反省了。如果你可以原谅我,那么就再给一次机会予我。”宁子归愣了愣,幸福充盈了他的心间,使他说不出话来。傅丞看着宁子归不说话,心里也没那么笃定了,只能继续说“嗯,如果你不能原谅我那,那也不行,你毕竟是要对我负责的。知道吗”

    宁子归实在想不到傅丞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还那样的一本正经、理直气壮,宁子归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傅丞对此相当不满“我在和你说正经话,你笑什么”宁子归这下不笑了,又定定地看着傅丞“丞哥,我是最没资格说原谅的人。你根本没做错什么是我不对。”

    傅丞一怔。

    宁子归大起胆子来,握住了傅丞的手,傅丞先是一愣,却很快反握住他的手。宁子归心头一热,也多了几分勇气“当初提分手的人明明是我啊,说要交往的是我,说要分手的也是我。是我无理取闹,才弄得分手收场”傅丞看着他,墨黑的眼珠子像泡在水里一样柔波盈盈“我知道你,从不无理取闹。你有你的理由。”宁子归鼻头一酸,声音也有些哽咽“那才不是什么理由,而是懦弱。”宁子归再把傅丞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我决定分手,是有很多原因,可我一个都没跟你说。是我不够勇气,不够坦诚”傅丞不忍看宁子归难过,便柔声安抚“是我没给你足够的勇气,这恐怕还是我的错误。”宁子归眼眶泛红,抬头看着傅丞“不不是,当初是我拿了田小姐的钱”傅丞脸上没有太大的惊讶“你不是还了么”

    惊讶的反而是宁子归。

    宁子归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你、你知道了”傅丞低头说“我若不知道,恐怕还没这个勇气来找你。在感情里懦弱的恐怕不止你一个,你无须自责。”说着,傅丞又叹了口气“我只是懊悔自己知道得太晚了。”

    宁子归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傅丞答“不久前。大约是你偿还之后。她选择告诉我真相。我当时非常愤怒,以至于我搬出了家里,负气交了一年的订金,住进了黑天鹅。”宁子归大为惊愕。他原本也觉得傅丞租住一层黑天鹅是反常之举,却没想到背后的原因居然是这个。

    傅丞皱起了眉头,难得地露出了苦恼、脆弱的神情“可我很快想明白了。我的愤怒,不该是针对任何人,只应该是我自己。若我表现得可靠一些,也不会落到这个局面。我最终还是与她言和了,但我却无法与自己和解除非我再回到你的身边。你明白吗我的心意。”宁子归的眼里盈满了泪花。傅丞伸出指腹摩挲宁子归泛红的眼角“这七年,我一直在自我折磨。我认为当初是我把你的感情消耗光了,我只能给你带来痛苦了。因为她揭露了真相,我才开始多了一点希望尤其发现你加入了hf之后,发现你仍旧在意我,我更加确认,我有重新陪伴你的资格。”

    宁子归的心既甜,又酸,猛然伸手抱住傅丞“我们在一起吧。”

    二人的胸膛贴在一起,心跳频率也好像是一样的。

    重合了。

    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对方了。

    宁子归答应了薯仔出差之后回来跟他汇报,自然是不会忘记的。宁子归回到本市之后,和薯仔约好时间,就去薯仔开的茶饮店去。薯仔还是那个浪荡不羁的样子,穿着大卫衣、牛仔裤、鸭舌帽,一点不像是个管着好几家茶饮店的老板。

    宁子归摇头四看,老老实实地说“这店人很少的样子。”薯仔坐下,翘起脚来,一点也没被冒犯,笑着说“多人的就不约你啦”宁子归哈哈一笑“那也是,我之前经过一家,发现排队的人非常多,说实话,你要约我去那间我都不去。”薯仔也没有骄傲,只说“也是一阵阵的,过一阵就凉了。”宁子归瞪大眼睛,觉得好笑“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生意的”薯仔答“大家那么熟就讲真话啦,现在都是做网红、做爆款,哪有真正做茶饮的这间店之前也挺火的,还好我前些日子趁势头好卖出去了,不然也得赔。”

    “哦。”宁子归不大懂,就点点头。薯仔又说“你现在呢我都知道啦,你和你的仙男复合了,是不是啊”宁子归一听见“仙男”两个字就觉得好笑,但心底又甜丝丝的“是啊。我们又在一起了。”薯仔听了,叹了口气“好吧,那就这样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现在就流行吃回头草。”宁子归笑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流行这个。”薯仔便说“你知道饭煲的ex吗”宁子归愣了愣“那个做园林还是景观设计的吗”薯仔也有些讶异“你认识他啊”宁子归摇头“不,就是听氾宝儿提过一嘴。”薯仔说“他和饭煲在希腊重逢了,然后现在跟着回了中国,每天吊靴鬼一样跟着,真可怕。”

    宁子归仔细一想,最近确实很少收到氾宝儿的消息了。他还以为是傅丞发的朋友圈奏效了。说起来,薯仔确定宁子归和傅丞复合了,也是因为万能的微信。

    和傅丞回本市的时候,宁子归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傅丞问“诶,你的绿萝怎么了”傅丞一怔“什么锣”宁子归重复一遍“绿萝”然后宁子归又解释“之前你要出差,不是叫我帮你照顾绿萝吗它现在有人照顾吗”傅丞似乎才想起这么一回事“嗯不知道,要不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

    于是,宁子归就跟着傅丞一起上了黑天鹅23楼。

    宁子归随着傅丞走到客房内,被眼前的一切唤起了许多缠绵的记忆。宁子归颇为害羞,又装作四处找绿萝的样子,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他问“怎么不见你说的绿萝”傅丞一边松开领带和衣服,一边说“不是告诉你放在2306了”宁子归愕然“可是”可是,没什么可是,松了衣服的傅丞就把宁子归压在床上回忆过去了。

    那绿萝一买回来就放进了2306,结果就一直忘了。

    宁子归被压了半晚,抗议了一番。傅丞才放过了,却又握住他的手,咬住他的肩头,咬出一个很红的牙印。宁子归“嘶”的一声,又说“怎么了”傅丞委屈得很“我给你借伞,你叫别人来还,是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你的伞会落在他的房间”宁子归想起这件事,也是一脸窘迫“我我当时不是搞不清楚状况嘛”不仅是傅丞借伞的深意,还是氾宝儿与他会面的意思,他都没搞清楚。他很懊悔,但也庆幸没有搞出什么修罗场的乱子来。

    傅丞坐起身来,捏住宁子归的脸蛋,看着他一身深深浅浅的吻痕,又愉快了一些,才说“那你现在搞清楚了吗”宁子归乖巧地点头“搞清楚了。”傅丞却说“你搞清楚是不够的,还要别人都搞清楚。”

    于是在傅丞和宁子归的朋友圈上,都出现了新的一则“我恋爱了。”配上一张牵手的合影。

    只是当时看到这则朋友圈的时候,薯仔不敢完全肯定是傅丞,尽管薯仔看到照片里宁子归袖口里隐约有“fc”的刺绣。这个fc薯仔也算很熟悉了,以前在学院里经常在傅丞的作品上看见。

    最终让薯仔确定的是,联系人那栏多了一个小红点,一条新的好友验证信息发了过来“你好,我是宁子归的男朋友。”薯仔点开了那人的头像,就是方方正正的傅丞证件照。

    薯仔简直觉得自己发现新大陆,快速地通过验证,然后浏览傅丞的朋友圈,一看,傅丞的朋友圈真的很无聊。除了那条爆炸xi,ng新闻。

    说起来,傅丞将宣布恋情的朋友圈一发,大家都炸了。但是大部分人都按兵不动。其实能看到这条朋友圈的,还算是和傅丞关系比较近的人了。看了一眼宁子归朋友圈的各种点赞羡慕祝福,傅丞又看了自己照片底下寥寥无几的回复“整蛊吗”“大冒险”“少见啊,二弟,喝多少杯了”“这一定是求救信号,二哥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救你”,便在想这些人都什么毛病,为什么都不祝福他。而宁子归看了傅丞的朋友圈,便笑着说“原来你在家里排第二啊”

    傅丞还没来得及批判这些没礼貌的兄弟,便发现手机震了震,他转到对话页面,发现薯仔发了条信息给他“天啊仙男加我微信了”

    傅丞回了句“我是傅丞。不是仙男。”

    “我都叫你仙男的啊。你不是不喜欢我叫你丞哥吗”

    “对,只有小宁才能叫。”

    薯仔忽然被塞了一嘴狗粮,猝不及防“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嗯,是这样没错。以前有些误会,也是我没处理好,现在我和他很相配,感情也很好。你不用担心。”

    薯仔简直怀疑自己在发梦,这些是傅丞能说的话吗薯仔忍不住看着这几行字看了好几回,才回一句“是本人吗”

    “是。”

    “嗯那好吧,我姑且相信你吧。你要好好对他,别再乱认什么弟弟妹妹的了,否则我不放过你。”

    “嗯,那你也别再给他介绍对象了,否则我不放过你。”

    薯仔一怔,然后再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发现屏幕上出现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艹”薯仔拍着桌子,“果然是他本人”

    宁子归那边却收到了氾宝儿的点赞。氾宝儿发来了一条微信“祝福你。”傅丞看到氾宝儿的信息,点点头,又对宁子归说“你还不将他删掉”宁子归一怔“为什么”傅丞却摇了摇手里的机子“你看,我也把薯仔删掉了。”宁子归一下子转不过弯来,搞不懂什么逻辑。

    之后,宁子归就没有收到过来自氾宝儿的消息了。他一方面感到轻松不少,一方面又难免有些负疚。他跟傅丞提了那么一下,傅丞就吃醋个没完,只说“你还心疼他”宁子归赶紧否认“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傅丞冷笑“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如果你和我在一起,还想着他,才叫做对不起。”宁子归无言以对,又抱着傅丞哄了好久。

    在一起之后,傅丞和宁子归和对方都坦诚不少。傅丞对自己的想法也不再藏着掖着,这本是好事,但也暴露了傅丞爱吃醋小心眼的坏毛病。宁子归也有一些哭笑不得,只觉得自己原来和一个坏脾气的大男孩交往。

    傅丞又问他“难道你从不妒忌”宁子归有些疑惑“妒忌什么”傅丞想了想,说“接近我的人、企图亲近我的人,你不妒忌吗”宁子归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起来倒是有。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就是以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傅丞还是高高在上的“仙男”,和宁子归之间本来就充满了距离感。傅丞身边的每一个女同学,似乎都比宁子归更有种,更勇于接近男神。她们会笑着围着傅丞,以问功课的借口跟他说话。一般日常交流,傅丞抱着的是懒得寒暄的态度,没两句就结束对话抬腿走人。但涉及专业问题,傅丞倒是可以说很多。女孩子们便托着腮围着傅丞,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其实都在花痴。还有女同学会给傅丞送小东西、送食品、送饮料,傅丞有时会收,有时又不会,一切看他心情。宁子归却只能在一边看着,他做不到托着腮问傅丞毫无意义的问题,他也不能厚着脸皮在一堆女孩中捧着巧克力,等傅丞随意的一次伸手。

    宁子归妒忌她们,却更厌弃自己。

    宁子归最大胆的一次行为醉酒告白那一回以外就是他在情人节,悄悄将巧克力放到傅丞宿舍邮箱。他是大清早做的这件事,因为非常心虚,但有抱着些微末的期待,便走进宿管办公室,装作在帮宿管淋花,等着看傅丞会不会拿走。只是他还没看到傅丞,就见一些女孩子陆陆续续地来,纷纷将巧克力和情书放进那邮箱里。宁子归的心随之一点点变冷,他感觉自己珍贵的心意好像和他人的并无区别,他的巧克力,在傅丞眼中恐怕不过就是这几十一百分之一,毫不起眼的一个分子。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再抱有这种情绪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几十一百分之一,而是傅丞的百分之一百。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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