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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身定做的总裁 第3节

作者:木三观 字数:33010 更新:2021-12-18 22:40:26

    然而宁子归却只想将这门卡紧紧攒在手心,谁也不给碰。

    那、那可是丞哥给他的礼物啊。

    宁子归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氾宝儿忍不住打断他的沉思“你想什么那么出神”宁子归这才回过神来,自悔失态,赶紧找话题补救“嗯我只是想,不仅是23楼啊,黑天鹅的13楼、33楼都有空中花园,为什么你非要去23楼的是不是那儿有什么特别”

    氾宝儿回答“现在有空中花园的酒店非常多,但是只有黑天鹅23楼是少有的中式花园,再者,设计者是我认识的人。所以我很想去看看。”宁子归玩笑“该不是前男友吧”氾宝儿笑笑“是哦”宁子归反而有些意外,然后又笑着说“那你的前任是很厉害的人啊。”氾宝儿笑着耸耸肩“因为我也是很厉害的人。”

    氾宝儿和宁子归吃完饭之后,满身火锅味地沿江散步。对岸一座颇具设计感的建筑在灯火辉煌中依旧显眼,就是黑天鹅宾馆了。氾宝儿和宁子归的目光都忍不住飘向它。宁子归说“你一定很喜欢你的前男友吧”氾宝儿没多想就答“是的。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氾宝儿顿了一顿,又看着宁子归“我觉得我应该往前走了。”

    自从和前任分手之后,氾宝儿到现在都没有再认真谈恋爱了,才让薯仔关心起他来。那薯仔看着他这状态,就忍不住想到宁子归的状态,故擅作主张要乱点鸳鸯谱。

    不过,氾宝儿的xi,ng格和态度,让他的生活看起来倒比宁子归的爽多了。氾宝儿过得还是很潇洒的,毕竟有钱、有闲又有颜。等氾宝儿回过头来,跟薯仔汇报说自己和宁子归会继续认识,薯仔又开始担心起来“诶,你这花蝴蝶,你要是随便玩玩的话,可不行啊。”氾宝儿无奈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薯仔道“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我就是知道,才跟你说这个。这些年你嘴上说是单身,身边还不是一堆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妖ji,ng。”氾宝儿举起双手,作投降状“od那是我单身啊,你看我有对象的时候,身边会有成分不明的妖怪吗”薯仔思考一下“所以你是认真的”氾宝儿无奈一笑“我才和他吃了一顿饭,你说这个会不会有点太快”薯仔正想说什么,氾宝儿却截口道“我只是爱玩,不是无良。如果我不是认真的话,就不会招惹他这样xi,ng格的人。”

    他这样xi,ng格的人

    宁子归的xi,ng格,难以概括,但若非要给他写个xi,ng格特征,他大概会将自己描述为“认真”。认真做人,认真做事。宁子归依旧认认真真地裁剪衣服,以及三不五时地窥探傅丞那基本不更新的朋友圈。

    宁子归实在想不出给傅丞发什么信息,又怕打扰了对方,便打算发条朋友圈,看看傅丞会不会回复。他把手机握在掌中半天,没想到发什么朋友圈,倒是氾宝儿的信息过来了。氾宝儿发来了一张照片,显然是在火锅店里拍的。

    照片里,宁子归低着头,显得头发很蓬松,像是没好好打理一样,脸庞没怎么露出,只看到因为火锅而熏红的脸颊,还有嘴里艰难地咬着一块牛骨,手里的筷子似乎无法对付这块硬骨头,姿态尴尬,看着倒是很蠢。

    氾宝儿又发来一条信息“你知道你对抗了这块骨头将近一分钟吗根本没注意到我在拍照吧”

    宁子归倒觉得挺好笑的,回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

    宁子归倒想到发朋友圈的素材了,将这图片贴了上去,配上文字“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连锅底的骨头都要啃干净”。宁子归的朋友们看到这图,关注点不外乎是头发还是这么乱啊、还是这么爱啃骨头啊、还是那么喜欢火锅啊、这家我知道排队超久的,只有傅丞看到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谁给他拍的照”

    傅丞像是忽然想起有个人被自己拉黑了。怀着一点好奇心,他将氾宝儿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然后成功从氾宝儿的朋友圈里看到一模一样的照片。

    傅丞愤然将氾宝儿再次拉黑。

    曾被告诫,不能不问因由的向心仪对象发送三个的消息。所谓的3here你在哪儿、hat你在干嘛以及ho在和谁一起的信息。傅丞因此变得分外谨慎,因为除了这三题,他想不出什么话题。

    请原谅一个社交障碍。

    傅丞想了半天,发了一句“牛骨好吃吗”

    傅丞想捶死自己。

    然而那一头的宁子归却开心得想捶死自己,还充满成功感果然发朋友圈能引起他的注意啊

    宁子归抱着枕头,想了半天,给傅丞回了信息“好吃的。不过你大概不喜欢牛rou火锅这类食品吧”傅丞回复“为什么”宁子归答“感觉你就只去高档西餐厅啊。”傅丞回答“不是。”宁子归问“那你平常还去什么餐厅”傅丞思考了一下“比起西餐厅,其实我更常光顾中餐厅。”宁子归问“那人均200以下的火锅店呢”傅丞不得已,只能正面回答“确实没去过。”傅丞又解释了一句“没去过不代表不喜欢。”宁子归笑嘻嘻地回复“那我不用苦恼下次请你吃什么了,就请你去吃火锅吧。”傅丞答“好。”宁子归又皱起眉“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会不喜欢。”傅丞问“为什么”宁子归说“因为你看起来就不食人间烟火”傅丞尽力了,只能回复“”

    宁子归也想拿手机敲死自己的头,好好的天就这么聊死了。

    然而就这么和傅丞聊了一下,足以让宁子归无比愉快。大概如此,他面对考核期的最后一次汇报,心情也是比较轻松的。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设计的自信。他甚至没有多花力气在resentation的演讲上,好的作品能够为自己说话。宁子归做的是一条连衣裙,用的是他那心心念念的布料。他对这个布料的颜色和质感都非常自信,更重要的是,他设计时的心情相当纯粹,因此裙子的设计并无任何花巧,也不加额外的装饰。通身海蓝色的一条裙子,但却丝毫不沉闷。腰身的特殊剪裁打造出别具质感的皱褶,放在这条裙子上,比什么装饰都更容易成为亮点。

    安通尼的脸色也很能说明一切。

    喜欢和不喜欢,安通尼都能表现得很明显。在宁子归入职以来,他终于第一次获得了安通尼的微笑。安通尼笑了笑,说“这个其实还不错,是吧”他质询似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旁人自然都点头附议。

    连日来的压力像是一根钢钉,狠狠地从头将宁子归刺到脚,这根钢钉,却因安通尼的一句话,又从脚到头的抽了出来,宁子归宛如得到了重生。

    汇报会议结束了,宁子归才像醒过来的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突然间傻笑起来,并因此收获到对他带有敌意的同事的白眼。只是他也不在乎了,默默地拿出了手机,随手就点开了与傅丞的对话。只是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宁子归就僵住了他要跟傅丞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适合吧。

    想了半天,宁子归发出去一条“傅总,啥时候有空吃火锅”

    第18章

    傅丞这次回得比较慢,大概是30分钟之后才回复“今天的话,不能像平常一样准时下班。”宁子归似乎还是头一回得到这样的回复,他这才惊觉自己早被傅丞总是秒回的“可以”宠坏了

    他忽然觉得异常羞愧,他以前为什么总将傅丞的“可以”当成理所当然的甚至心里有时还会不满

    会不会自己才是那个不懂得体贴的另一半

    宁子归沉入了不可救药的自责之中,又慢慢的输入“那也没关系啊。不用非要今天。”傅丞却回答“如果不是今天,就要等下个月了。”

    下个月

    宁子归的心一下子就空落落的,明明他们之间还有7年没见了,好像也没什么大毛病,现在一看到要等下个月才能相见,宁子归就满心的难过。

    他想,自己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可他真的不想下个月才能见到傅丞。因此他回复“那你下班了告诉我吧”傅丞答“可以。”

    傅丞确实正在忙碌之中,因此不假思索地就习惯xi,ng地打了“可以”两个字,发出去就后悔了。他隐约觉得,宁子归大概不是很喜欢这两个字。

    宁子归本来是不喜欢的,现在倒是放下了。傅丞就是这么一个人,不是吗他爱上傅丞的时候,傅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傅丞让他牵挂的时候,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说漂亮话的人。

    宁子归所不喜欢的,也不是傅丞的说话方式。他不喜欢的,是自己心中的那种不确定感吧。每次傅丞的无可无不可,都似乎在加深这种不确定感。

    这种不确定感,其中很大一部分的根源,是在于宁子归自己吧

    宁子归不得不审视他不敢正视的这一切当他在酒店房间里想起那一晚的时候,他所不得不重新面对的一切。他渴望着傅丞,而且,傅丞其实也渴望他至少在当时,在那一个晚上,傅丞是渴望他的。

    傅丞大概是真的喜欢他的起码在那个时候。

    傅丞说的每一个“可以”,每一次沉默的陪伴,都是属于傅丞方式的温柔。宁子归却用自卑将自己纠缠,曲解了爱人的善意。

    那个时候,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宁子归却将自己包裹在自怨自艾里,将对方推开。这些年来,他可以貌似坦然的面对分离,恐怕只是因为他是如此自我催眠的我不够好,傅丞看不上我,我的离开是有尊严的。

    现在,他恐怕无法接受这一番说辞了。

    “怎么了”

    怎么了

    是赵语蔷的声音。

    宁子归茫然地抬起头,眼圈都是红的,然而他根本没有自觉。赵语蔷凑近了一些,端详宁子归的脸色“你是哭了吗”“没有啊”宁子归说这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哽咽的。

    赵语蔷也是一惊“你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怎么这样子啊来大姨妈啊”宁子归噗嗤一笑“神经病”赵语蔷问“失恋啊”宁子归也不知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只是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赵语蔷揽了揽他的肩头,说“唉,这种事嘛,很常见的。哥待会儿带你去弯仔码头喝两杯,包你一醉解千愁”

    宁子归狐疑盯着他“你不是宇宙最强の直男吗为什么知道弯仔码头”赵语蔷说“你不也是斋男一枚吗居然也知道弯仔码头,看来还是有点生活的嘛”

    事实上,宁子归确实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赵语蔷口中的“斋男”。数年前,宁子归刚毕业回国,日子依旧平淡无奇。薯仔问他可在国外吃到了什么“好rou”,听到否定的答案后,薯仔还笑他该不是要吃长斋。宁子归也说不上来,只道“只是没有特别考虑过这个问题,一切随缘吧。”薯仔却说“如果你抱着要找个水平和你ex差不多的,那可得做吃长斋的准备了。”听到“你的ex”这个表达,宁子归也是不期然地心酸了一下“我没那么大贪,之前是捡到了。我自己知道总不能随时都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薯仔听见宁子归再度自怨自艾,便又鼓励了他一下,并带了他去弯仔码头。

    比起赵语蔷这个自诩“宇宙最强の直男”的小妖ji,ng,薯仔倒更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直男,知道弯仔码头,还真的是出乎宁子归意料。薯仔说自己朋友是弯仔码头的老板,所以带他去喝两杯,捧捧场。

    弯仔码头,是本地知名的gay吧。宁子归在那里什么人见不着他又心底庆幸,从未在那儿见过傅丞。他又不知道,是傅丞跟他一样吃长斋,还是说傅丞根本不需要来酒吧寻找艳遇。

    大概是后者吧。

    他有一阵子被巨大的空虚所吞没,时不时会去弯仔码头那儿坐着,喝一杯,或者和人聊聊天解压。那儿属于清吧,并不紫醉金迷,而且他又认识老板,不会遇到什么难堪的情况。他就在那儿喝完一杯,或者遇到某个比较斯文的搭讪者,冷漠地聊个几句,最后独自回家。

    他的空虚并没有排解多少。

    反而觉得自己很可悲。经过的每一个人,有好的,有坏的,在他眼中,却总比不上某个人。他又想起薯仔的告诫,叫他别将傅丞当标准,否则可能孤独终老。他嘴上说自己没那么傻,实际上他就是。

    他就是陷进去,爬不出来。

    赵语蔷仍絮絮地,盛意拳拳地邀请宁子归下班后去弯仔码头喝两杯。宁子归算是想明白了,摇了摇头“不去了,没意思。”

    赵语蔷见他又平静下来了,便也不劝他。各人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便准点下班。安通尼进入工作间的时候,以为会空无一人,却发现宁子归仍在。安通尼感到不可思议“你还有啥好忙的还装勤奋啊”宁子归赶紧趁安通尼走过来之前退出连连看,一脸认真地说“没我只是觉得学习不能松懈。”安通尼不置可否“你学习就回家去学,别在公司骗加班费。”宁子归挠了挠头“啊,我不会填加班申请表的,我就想在公司待一会儿。”

    宁子归想到什么似的,问“刚刚好像听到高管们都要去开会,是吗”安通尼叹了口气“是啊。我是真的有事做”言下之意,就是宁子归没事做还留在这儿,莫名其妙。宁子归确实是没什么事做,只讪笑着。安通尼整理一下仪容,就拎着手提电脑坐电梯上楼去面圣了。

    事实证明,就算是你的上司,也不一定很喜欢加班。当然,还是有些工作狂的。安通尼不在此列,他还是有自己的生活的。而傅丞么,他原本也是一个不介意加班的人,并奉行“今天能做完的事不可拖到明天”以及“老板是没有下班时间的”之准则。即使是周五夜晚给傅总发工作邮件,傅总都会回得很快,以至于某些下属猜测“咱们总裁是不是没有xi,ng生活”

    当然,现在的情况是,傅总没有xi,ng生活,你们也别想有。

    一堆人挤在办公室讨论新项目的问题,这是个投资巨大的项目,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傅丞坐在桌子边上,听着众人乱七八糟的讨论,也是莫名烦躁。大家状似热烈地讨论,实际上却没什么成果。傅丞用笔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声,会议室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看着傅丞紧绷的面色,大家似齐齐被剪了舌头一样,一语不发。

    “算了。”傅丞说,“这样也没什么成果,大家回去过个周末吧。回来再定。”

    这样令人解脱的宣布,本应让人欢喜。可大家还没来得及欢喜,第一反应都是惊愕。傅总今天是怎么了傅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还是安通尼最先反应过来“辛苦了傅总,辛苦了大家,那我们下周一见了。”语气虽平缓稳重,心里却很欢喜轻松。大家也立即纷纷起立说“辛苦了”“再见”,然后赶紧逃难,像是怕傅丞反悔要他们回来加班一样。

    傅丞才不会这么做。

    他可是约了宁子归吃火锅的。

    宁子归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工作间里,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怅惘。如赵语蔷所说,他今天真的情绪大起大落,又哭又笑的。他就靠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因此能够很容易地看到窗外又飘起了雨,路上的行人有打伞的,也有不打伞的。无论路人是否打伞,雨还是那样似是无情地冲刷着整个灰色的城市。今天白天resentation的成功所带的喜悦已经被冲淡,而对于傅丞的一切的伤感,又显得似无边飘雨一样,丝丝的,细细的,瞬间就消失。他茫茫然地靠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发着呆。

    他的手机振动了。

    屏幕亮起来,像是黑夜里突然闪烁的星。

    宁子归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看到傅丞的消息“我下班了。”宁子归的思绪原是幽灵一样的飘着,现在忽然有了血rou似的,丰盈起来了。又看见傅丞问“我们在哪儿等”。宁子归想说我去找你吧,但对于造访大楼顶层还是心有戚戚焉,便改说“公司楼下等吧。”傅丞说“我马上来。”

    第19章

    hf的大楼是有总裁专用电梯的。傅丞说马上下来,理所应当的比宁子归到楼下到得早。宁子归到达楼下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穿着西装的傅丞。傅丞的西服自然是订做的,更衬托出他的挺拔特立。然而正式严肃的打扮,让他显得非常的比平常更不近人情。

    只是无论他显得多么不近人情,却总有像宁子归这样的人,产生想接近他的冲动。而且比宁子归更有勇气的大有人在。难得看到不是步履匆匆,而是安静地站着的傅总,那位新来的女秘书亲近地走过去“傅总怎么还没走呢”傅丞眯了眯眼睛,好像根本记不起这号人物一样。女秘书似乎理解他表情的涵义,却一点也不尴尬地解释“啊,我是jase啊,新来的。傅总不认得我吧”傅丞总是很坦白“嗯。”这位叫茉莉的姑娘大方地说“那也难怪,总裁那么多秘书。”傅丞想了想“不多,五个吧。”

    “6个呢。”茉莉尴尬的说,“我是第六个。”傅丞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茉莉只好继续刷存在感“今天傅总喝的咖啡都是我冲的呢,大概明天的也是呢”傅丞说“明天不是不上班吗”茉莉的脸僵了一下“对哦,我都忘了。不过我一直都做好了周末也上班的准备,听说傅总老是说总裁是没有下班时间的。”傅丞说“不,现在就是我的下班时间。”说着,傅丞像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对茉莉说“再见。”并快步走开。

    傅丞向他走来,身上像是有隐隐的水汽,好像刚从雨里走出来一样,浑身似罩着一层雨雾。事后向来,大概是宁子归看他的时候自动加了柔光滤镜。当然,更科学的可能是宁子归的近视度数又加深了。

    到底如何,宁子归也不得而知,他只觉得傅丞真好看。

    薯仔的形容很对,就是“仙男”。

    傅丞问他“去哪儿吃火锅”宁子归这下就僵住了“啊火锅”宁子归看了一下手表,满脸窘迫“现在恐怕去哪儿都没位置了。”他怎么顾着在办公室发呆,都忘了这一茬了。

    茉莉姑娘蹬着高跟鞋小跑步地走过来“你们想要吃什么火锅啊”宁子归眨了眨眼,说“你是jase吗”茉莉一愣“啊你是”宁子归说“你今天来跟tony送过材料,是吗”茉莉才刚担任秘书没多久,努力认住了所有会出入总裁办公室的人员了,可是实在认不住宁子归这些鱼虾蟹,但听了宁子归的话,也推断出了个大概,赶紧装作认得的样子“是啊、是啊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设计部的人,是不是啊”反正是安通尼那边的,就肯定是设计部的没错。

    宁子归估计也看出来茉莉的窘迫了,非常体贴地说“嗯,叫我jaie就行了。”傅丞噗嗤一笑“你叫jaie。”宁子归一下子红了脸“我、我也是随便起的。还不是你这个公司的问题,为什么每个人都非要有一个英文名啊”宁子归说完这句话,忽然心惊,后知后觉地、惊讶万分地看着傅丞他是不是知道我在这儿工作

    茉莉没注意到宁子归心里的惊涛骇浪,只说“你们要吃什么火锅我可能可以想办法订到位置。”宁子归说“啊,这就普通的牛rou火锅啊。”傅丞补充一句“锅底要有牛骨的那种。”宁子归想起自己那丢脸的朋友圈,低头揉了揉鼻子。

    茉莉答应了一声,拿着手机去联系不知什么人了。过了几分钟,茉莉就回过头来,说“订好了。”

    宁子归顿感神奇。倒是傅丞早已习惯了,大概他觉得秘书天生就能为他解决一切类似“小问题”。茉莉看了宁子归一眼,又说“哎,你们说得我也饿了。”宁子归问“你还没吃饭啊”茉莉笑着说“总裁都没吃呢,我哪敢吃”宁子归噎了一下,想着按照常理,是不是应该邀请茉莉一起然而宁子归还没开口,傅丞就对茉莉说“那你现在可以去吃了。”还没等茉莉回答,傅丞就说“再见。”

    茉莉掰了一下指头,从刚刚到现在10分钟不到,傅丞就跟她说了两回“再见”了,这是多不想见到她,她已经很明白了。可是茉莉还得挤出一个笑容“需要我先把餐厅地址发给二位吗”说着,茉莉拿出的手机打开微信“我加一下jaie微信”傅丞皱眉“你发给我就行了。”茉莉点头“是,傅总。”

    傅丞收到了茉莉发来的信息,见茉莉找的餐厅还是在附近的,似乎还是一间颇负盛名的餐厅,尚算贴心,就说“辛苦了。你下班吧。”茉莉答应着就走了。宁子归狐疑地盯着傅丞“你跟你下属说话,都是这个态度吗”傅丞说“你不是从前就认识我我对谁不是这个态度”

    宁子归和傅丞一边往外走,一边又抬头对傅丞说“可你不是说自己懂得人情世故了吗”傅丞说“对啊,和下属保持适当距离也是人情世故的一种,不是吗”

    “也许是吧。”宁子归歪着脖子想了一下,似乎毫无头绪。估计以他的xi,ng情,也不适合当什么管理者吧。傅丞带着宁子归到了最近的商场,二人一起进入了电梯,随着电梯往上升,宁子归越发觉得不踏实,又惴惴然地瞟了傅丞一眼“那、那我算是你的下属吗”傅丞说“哦,你是吗”大概是电梯过于狭窄,宁子归感觉闷闷的“嗯是的。”傅丞说“我从无将你当成下属看待。我亦不觉得你当我是上司。”

    宁子归像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开玩笑说“可我今天给你发信息,不是叫你傅总啦”傅丞看他一眼,说“你还是按原来的叫我吧。”“原来的”宁子归喃喃道,“丞哥”听了这两个字,傅丞嘴角向上翘了一下,给了宁子归一个好看得很的笑容。

    电梯到达了顶楼,门便随之开启,火锅店门口就在他们眼前。大门摆设着各式仿古玩意,看起来格调十足,丝毫不像一家热热闹闹的火锅店。宁子归感到非常意外,傅丞却径自带着宁子归到门口,报了一下茉莉的信息,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便将他们领往座位了。

    宁子归在门外觉得这儿不是一家热热闹闹的火锅店,进了门内发现这真的不是一家热热闹闹的火锅店。

    好吧,它是火锅店,但是不热闹。大家都非常高贵地安静地吃着火锅,他没看错的话,好像还有不少人喝红酒。宁子归瞟了一下经过的恒温柜,确定大家真的是在喝红酒。

    吃牛rou火锅,为什么要喝红酒

    当宁子归坐下,打开菜单发现前菜第一道是“冰镇鲍鱼”,就已经决定不再纠结红酒的问题了。天知道他只是想去一家热热闹闹涮牛rou喝可乐的馆子啊

    “啊”宁子归合上菜单,对傅丞说,“我没来过这家,还是你点菜吧。”

    傅丞说“其实我也没来过。”于是他理所应当地发信息,叫茉莉姑娘点菜指南。茉莉一边啃着快餐店炸ji,一边心如死灰地指导总裁点菜“那边的云南野菌汤底很著名。”傅丞说“有牛骨吗”茉莉真的很想知道傅丞对牛骨的执念从何而来。

    宁子归翻了一下菜单,瞄到“松露牛骨汤底”,一阵胆颤,松露放进热汤里不就化了吗这到底是什么c,ao作宁子归腹诽了一下,说“咱今天还是别吃牛骨了吧。”傅丞点头“那就吃别的。”

    傅丞按照茉莉的推荐点了菜,服务员很快就殷勤地上菜。宁子归看着紫铜打的锅里头翻滚着极为清澈的汤底,一阵恍惚,又说“我可不想喝红酒。”傅丞说“那就不喝。”然后,傅丞点了两听可乐。

    宁子归捞起锅里的刚熟的雪花肥牛,习惯xi,ng、礼节xi,ng地放到傅丞的碗里。傅丞微微颔首致意,表示感谢,也不知是否这里橘黄色灯光加上火锅水汽蒸腾的缘故,傅丞此刻看着眉目柔和,与刚刚公司楼下与下属交谈时的冷傲判若两人。

    宁子归被这点迥异的温情荡得神魂颠倒,像锅里那杂菌,随着沸腾的水而浮浮沉沉。傅丞笑他“吃着饭也能发起愣来”宁子归尴尬地揉了揉头发“我我就是”傅丞沉默着,安静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把话说完。这样的情况下,宁子归不得不将句子续上“我就是好奇啊,你怎么知道我在hf工作的”傅丞答“新招的设计师的简历,我都会看一下。”

    “哦”这倒不算奇怪,毕竟设计部门对于hf来说也是非常关键的了。

    第20章

    宁子归想到,大概自打自己进公司的那一刻,傅丞就已经得悉了。可他还那么费劲儿地隐瞒,倒显得非常可笑。他在乎的事情,大概在傅丞眼里微不足道。宁子归难免有些难堪“你你倒不会怪我不自己跟你说吧”傅丞说“为什么”宁子归有些忐忑地捏着手里的筷子“我觉得有些难为情”傅丞笑了“我不是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自然知道你难为情,所以我才不提起。”宁子归一怔“啊”傅丞又说“我是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怪你”

    这个问题让宁子归一下怔住了“我、我不知道。”傅丞笑“我可不是说了,你擅长自寻烦恼。”说着,傅丞又礼尚往来地捞了一块牛rou放到宁子归碗里。只是傅丞手艺不ji,ng,那牛rou显然已经过老了,宁子归吃在嘴里咬不动,但心里却已是软绵绵的一团。

    傅丞和他吃完了这一顿,宁子归抢先就掏出信用卡结账“说好是我买单的。”傅丞四平八稳的“我并不打算和你抢。”这下反而是宁子归有些尴尬,干笑着将卡递给服务员。宁子归学着傅丞付账时那样,貌似毫不在意小票上的数字,买完单就潇洒地离开。

    实际上宁子归也没有太在意这个数字。虽然说,他一个人或是和普通朋友出来,肯定不会选这么贵的餐厅。可他现在又非一个人吃饭,傅丞也非他的普通朋友。再者,如薯仔所言,宁子归收入并不低,总也不像学生时期那样,一顿好点的饭都支付不起。

    这么想着,宁子归和傅丞都走进电梯了。宁子归抬起头来,看着傅丞说“我说,傅总是真的没试过吃人均低于200的平价料理餐馆吧”傅丞低头看他。现在没了餐馆里的柔和灯光、水汽蒸腾,可傅丞仍是一样的眉目柔和“不是啊,以前不是老和你吃饭堂。”宁子归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宁子归真是很容易脸红。

    宁妈妈说他是天生的“脸皮薄”,太薄了,以至于包不住里头的心思。

    傅丞的脸好像靠近了些,他身上的气味似一张网一样笼罩下来。宁子归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他们重逢的那一个画面,他不小心地撞上了傅丞的背脊,闻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比以往的傅丞还多了一点男士香水味茉莉花瓣混着岩蔷薇的异香,如同海浪一样向宁子归袭来。

    宁子归一瞬间眩晕起来,眼帘无力地垂下

    “叮”

    电梯忠实而冷静地响起提示音,自动门按照设定打开,刚刚一切静谧都被商场的嘈杂扰乱,连同傅丞身上的香味,都随着气流的涌入而变淡。

    看着傅丞快步往外走去,宁子归突然觉得自己脑子出问题了,居然觉得刚刚傅丞要吻他。

    傅丞怎么会突然想吻他呢傅丞为何要吻他傅丞为何会这一定是错觉。

    宁子归亦步亦趋地跟在傅丞身后,心思好像被风刮过的放满纸张的桌面。傅丞亦是一语不发的,好像在烦恼着,又好像只是平常的他。宁子归忽然觉得像回到了以前,以前他俩约会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吃完饭,两个人沉默地一起走着。

    似是漫无目的,实质恋恋不舍。

    宁子归是承认自己对傅丞的依恋的。也许是不得不承认。他以为这几年可以割舍掉,事实上,那是扎了根的。宁子归小心问他“所以我们下个月才能见面”傅丞像是回过神来了,眼神清明起来“最近忙一个项目。”宁子归想了想“是收购sc的事吗”傅丞微笑了一下“你倒是有关心这些事啊”宁子归说“关心一下也很正常啊。这不是咱们公司的事吗”这话原是寻常,可当“咱们公司”四个字溜出嘴巴的时候,宁子归却又窃喜起来,这份小小的喜悦,又让他莫名其妙地腼腆了一下。像是他忽然揣了一个小秘密在兜里。

    傅丞说“大概要到下个月我们才能再见了。因为我要出差。”宁子归问他“是要到sc总部所在的城市吗”傅丞点头。其实如非出差的话,他就算多忙都能抽到时间跟宁子归见面的。出差就没办法了。宁子归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出差,就算傅丞多忙,他也可以在公司偷窥一下英姿飒爽的傅总。

    还没分别呢,宁子归就难过起来了。

    才那么几天的时间,比那七年的分离还难熬。

    “我养了一盆绿萝。”傅丞忽然说。宁子归怔了怔。傅丞说“在我出差期间,可以帮我去浇水吗每一天都去浇一次就行了。”宁子归愣了愣“在黑天鹅吗”说着,傅丞答“是的,我将它放在2306,你有门卡的。直接去就可以了。会太麻烦吗”宁子归连忙摇头“不会。”说着,宁子归又笑了笑“我很乐意。”

    傅丞和宁子归挥手告别后,傅丞便匆匆去了一家尚未关门的花店购买绿萝。

    考虑到下周便要出差,傅丞很想与宁子归共度周末,然而情况并不允许。因为大傅先生难得回来,已经定好了这个周末是家庭时光。一行人驱车前往附近小城镇,那儿有一处大傅先生购置的私人庄园。这周末,傅丞都将在此度过。

    庄园虽然一直有人打理,但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傅丞坐在池塘边静静钓鱼,也没注意旁边田小姐和大傅先生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大傅先生似乎并没有在意心不在焉的儿子,他似乎习惯了傅丞的难以沟通即便现在的傅丞已经比以往好相处不少,但他明确知道傅丞对外界筑起的墙从未推倒。傅丞,从小就是一个将自己与外界隔绝起来以求安稳的孩子。

    似乎现在也没有改变多少。

    大傅先生将目光瞥向傅丞,道“我也打算回来定居了。你呢所以你打算在黑天鹅住多久”傅丞总算回过神来,看着父亲答道“我付了一年的钱。”大傅先生笑了“哈,那期满你就会搬回来吗”傅丞不置可否,装作认真端详鱼线的样子。田小姐坐在一旁,像是为了化解尴尬一般笑着说“丞丞也大了,老跟大人住也不像样。而且期满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谁知道会怎么样了说不定到时他就拍拖了呢”

    大傅先生听了“拍拖”2个字非常讶异。

    寻常人家与大龄单身的孩子闲聊,经常会开类似的玩笑,一般不会引起什么反应。只是这可是傅家,对象可是傅丞。谁都不会随便跟傅丞说这种话。大傅先生怀疑傅丞是不是根本无能力建立起亲密关系,所以他从不做催逼孩子找对象的举动。大抵是傅丞自我封闭的意识很重,田小姐也总是避免提及涉及情感的话题。

    大傅先生感觉到手中的鱼竿有些动静,可他并不在意了,只是直直地看着傅丞“拍拖”傅丞依旧低头弄他的鱼线,好像听不见一样。

    若说大傅先生刚刚只是怀疑,观察到傅丞反应的这一刻就是笃定了。

    大傅先生扭过头,审问似的对田小姐说“好哇,你们怎么回事”田小姐却站起来,笑着说“哎呀,我进去看看我哥。”说着就跑了。

    大傅先生深知傅丞的嘴巴是撬不开的,便冷哼一声,悻悻道“瞒着我也就罢了,最好就一辈子不告诉我吧。”傅丞意识到父亲的不悦,便说“我确实尚在单身。”大傅先生见傅丞张了嘴,便想仔细询问,起码打听一下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叫傅丞这样的顽石都能点头。

    傅丞却拿起了震动着的手机,对大傅先生说“工作电话。”大傅先生只好放过他“去吧。”这似乎回到了以前,只是位置倒错了大傅先生说好了周末用来陪伴家人,却总免不了处理公务。现在这个闲不下来的人变成了傅丞。

    大傅先生以前是工作狂,在工作不离身这一部分,他只会比傅丞强十倍。因此,像安通尼这样从未经历过“大傅先生时期”的管理层,才会腹诽傅丞没有xi,ng生活。若他们曾在大傅先生手底下工作过,就会知道跟傅丞工作只能算是养老度假。

    今天阳光极好,加上水池的反s,he,池边的一切非常明朗。因此尽管傅丞不在他身边,大傅先生能看得清傅丞脸上的表情可以说得上是“脸色不善”。待傅丞接完电话回来,大傅先生就关心地问“怎么工作不顺利”傅丞答“并无。”大傅先生便不再询问。傅丞也没了钓鱼的兴致,也跟田小姐一样,借口去看田先生而入屋了。

    这工作其实并非不顺利。只是说sc公司那边定了下来,新项目要与大名鼎鼎的氾宝儿合作。从商业的角度考虑,这是没有任何害处的。傅丞自然不会因私害公,便点了头。尽管心中不自在,仍是拿出手机,将氾宝儿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傅丞入了屋坐着,屋里一个女子紧绷地站起来。傅丞眯起眼来,认得她是这儿的管家。女子笑着试图跟傅丞答话,还好傅丞非常擅长于“拒人千里”,女子便也安静了下来,一脸尴尬。傅丞也不想理会她,只坐在摇椅上,让午后阳光从窗户洒入,他安安静静地拿起手机,发现朋友圈里多了一张看不见脸的背影照片。他下意识地用手指点开,便看到这背影似是少年体态,头发有些乱,发梢沾着水,滴落在蝴蝶似的肩胛骨上,这背脊实际上也似从水里捞起来一样,阳光下闪着水光,显得背脊的腰窝尤其深邃。

    这个腰窝这个背影

    傅丞一下认出就是宁子归没错,傅丞的手都颤了,一颗心似要跳出胸腔,他既觉得口渴得很,又想怪责宁子归为何乱发图片。可他将图片缩小,才发现这条朋友圈是氾宝儿发的。

    第21章

    宁子归当然是不会发自己裸背的照片,他又不傻。而且从生物学以及物理学的角度看,他也无法拍摄自己的裸背。他拍摄的是一片水上乐园,兴致勃勃地发了上朋友圈,才发现了氾宝儿发了张如此不知如何描述的照片,配图的文字还是“乐园”。

    要知道,傅丞看到“乐园”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周末的“傅家家庭时光”算是泡汤了。

    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也无法平心静气地与父亲一起钓鱼。

    钓鱼,钓个屁的鱼。

    傅丞现在看什么都气不打一处来。

    在沙滩椅上的宁子归愕然,扭过头去问氾宝儿“这个乐园是什么意思啊”氾宝儿答“这儿不是水上乐园吗”宁子归愣了愣“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个照片你是什么时候拍的”“刚才啊。”氾宝儿怡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刚刚的光线很好,你的背也很好,就拍了一张很好的照片。好得让我觉得不发朋友圈也太可惜了。”

    宁子归笑着说“可是你拍得我好像没穿裤子一样”照片的取景并无包含宁子归非常传统样式的泳裤。氾宝儿故作嫌弃地看了一眼“你这个裤子入镜,会破坏构图的”宁子归呵呵地笑了笑。氾宝儿又郁闷地说“说实话,我实在想不到你会穿及膝的泳裤。你为何不索xi,ng穿潜水衣”宁子归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个可是很出名的运动品牌呢你作为服装设计师连这个都不知道”

    氾宝儿穿着他闷sao的平角泳裤,袒露着自己阳光健美的身材,大概是源于外国人的习惯,还有不可否认的自信吧。但是宁子归,作为一个真正闷sao的小gay,实在无法这样恣意地在公众场合坦荡荡,不但穿了及膝的泳裤,而且一上岸坐下就围起大毛巾,刚刚那一张照片,氾宝儿都不知道多难才抓拍到。

    宁子归说着笑,就发现手机振动起来。宁子归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脸色立即一变,非常重视地接起来,说了两句就挂了。氾宝儿正想问他怎么了,宁子归就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哦,我上司打电话叫我回去加班。”氾宝儿听了,非常失望,又很恼火“你那个上司,果然是个魔鬼”

    魔鬼安通尼正在男友的床上,一边答应着傅总“设计部全员回公司改方案”的指令,一脸怨念地踢着枕头玛德,我就说傅总没有xi,ng生活说好的周一才上班呢玛德

    安通尼白担了魔鬼之名,与男友kissodbye之后赶紧打车上班。安通尼回到公司,得知只有设计部加班之后,更是痛心疾首。

    尚幸宁子归也在市内,氾宝儿开车将他送到hf大楼,一脸遗憾地说“那你还欠我一回乐园”宁子归看着氾宝儿孩子气的表情,不觉失笑“是,欠你乐园了。”氾宝儿又说“下次不要穿及膝裤了。”宁子归对这个要求感到新奇“哈哈,为什么啊”氾宝儿说“丢咱们时尚界的脸”

    宁子归只笑道“那真是弥天大罪”氾宝儿跟他告别,又朝他眨了一眨眼,旁人看来自然是十万伏特的电力,到了宁子归这儿却是彻底绝缘。氾宝儿见宁子归毫无反应,只得叹气这么可爱的美人,却是一块木头

    “木头美人”宁子归回到设计部,那儿已是哀鸿遍野。大抵谁都不喜欢加班。安通尼作为上司,不得不拿出铁面无私的ji,ng神劲儿,装作很投入工作,完全不介意上班的样子。大家也不得不振奋ji,ng神,一起投入这项根本不紧急的工作之中。

    安通尼看着众人的方案,又打内线电话上“天庭”今天是周末,但总裁是没有下班时间的,同理的,总裁秘书也别想有下班时间。作为新人的茉莉姑娘便也回到了hf顶层加班,接起了安通尼打来的内线电话,甜甜地说“嗯,是的。傅总正在邻市赶回来。现在还没到呢。”安通尼心想“傅总是不是有病,这工作明明不紧急,他却人在邻市还赶回来监工”安通尼心里是这么想的,茉莉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被认为“有病的”傅总也很快开着他的豪车赶回来。他离开傅家庄园,用的也是要加班的借口。大傅先生联想到刚刚傅丞接过工作电话后脸色不佳,便以为真有要事,自然不会强留。毕竟大傅先生是最理解突然加班这种事的。田先生却是午睡刚刚醒来,就听见田小姐说“丞丞回去加班了。”田先生一撇嘴,几十岁人了还有些孩子气的模样“他们两父子”田小姐便端来一个果盘,上头是雕成萝卜样子的雪梨,表面却已经氧化了,想必放了一段了时间“丞丞走之前给你雕的呢。”田先生这才笑了。

    傅丞回hf也算路途遥远了。原本他也是风驰电掣,但当他看到安通尼汇报说设计部“所有人”都回去了,就放心不少。傅丞回公司费了不少时间,到了办公室安顿下来,等茉莉送上热咖啡时,安通尼又说方案改了一些,请他过目。

    傅丞一边喝着提神的咖啡,一边审阅安通尼递来的方案。说起来,傅丞其实还是不大满意。安通尼在傅丞手底下做事久了,也懂得看他面色了,一看就知道刚刚一番苦工白搭,只笑笑“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地方吗”傅丞放下咖啡杯,回答“事实上,sc方面希望新项目和氾宝儿合作,似乎也已经谈得七七八八了。在周一我会与众人宣布此事。不过设计上的事一向是你比较在行,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安通尼心想“玛德,你都定了找氾宝儿了还找我一部门的人回来加班是要干嘛这是什么极品上司”,脸上柔然笑道“氾宝儿非常专业,而且和sc的风格也很契合,相信和氾宝儿出设计师合作款的话,一定会很有火花。咱们设计部这边也不用愁到白头了,氾宝儿一定能够出色的完成设计的。”傅丞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项目你也花了不少心血,现在若是全权交给sc和氾宝儿,对你似乎也不公平。”安通尼说“我不会这样的想法,对我来说,都是工作。”傅丞却说“虽然我们这边充分尊重sc的意愿,也保留了sc大部分的自主权,但我们确实真金白银的收购了他们。收购后的第一个新项目,hf方面还是要监管到位,不能真的让他们自把自为。”安通尼却皱眉“sc那边不说,氾宝儿是有头有面的设计师,我们干涉过多,恐怕会适得其反。”傅丞点头“我懂你的意思。我也知道应该放手给他们做。然而形式上还是该走个过场的。我也知道你很忙,叫你去走过场,也不合适。”

    傅丞突如其来如此体贴的言语,却无法让安通尼感到领导的关怀,而是觉得“无事献殷勤”,但总裁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非j,i,an即盗”的动机。那安通尼只当傅丞忽然良心发现,便笑着看他。傅丞继续侃然说道“这样吧,你那边拨一个还没承担任务的新人来,随我去sc那边出差。”

    安通尼想了想“嗯刚好招进来了一个实习生但是不能让实习生出差吧。”傅丞答“实习生自然不可,让刚过考核期的人来吧。”安通尼点头“刚过考核期的倒是有个,其中有个女生非常伶俐可人,适合和人打交道。”傅丞摇头说“出差辛苦,且其中难免有些苦力活,还是找个男生吧。”安通尼对这个突然如此关怀下属的傅总感到惊愕非常,但仍点头“嗯,这样啊,咱们来了个新人,牛高马大的”傅丞却说“也不用牛高马大身高最好是175左右,误差不超过1公分。”安通尼愣了愣“啊哈”

    第22章

    改过一遍方案后,设计部的同事们享受着两倍工资的加班费在公司里干坐着等待宣判。安通尼终于出现在工作室,说“行了,辛苦了,大家下班吧。记得填加班申请表。”大家便松了一口气。那宁子归正收拾东西的时候,见安通尼朝他点点头“jaie,你过来一下。”宁子归有些讶异,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见安通尼叫他。以往安通尼都是给他一个眼神,叫他意会。

    安通尼带他走入办公室,又问他“你要喝咖啡吗”宁子归赶紧摆手“不用不用。”然后小心地坐下,唯恐安通尼又突然训他。安通尼怡然一笑,坐了下来“怎么这么怕我”宁子归违心地说“没有啊。”安通尼便说“我知道我对你是很严厉的,但这也是为了让你尽快适应hf的节奏。”宁子归赶紧点头“我懂、我懂。tony哥指点教育,我无比受用,毕竟都是我做的不好”安通尼却打断他“不,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作为一个新人。”宁子归简直要疯了,安通尼为什么突然对他那么和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告诉他

    想到这个可能,宁子归便局促起来,不安地瞟了安通尼一眼,却发现安通尼好像也有些不安。宁子归挤出一笑容“啊,tony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安通尼清清嗓子,说“我就是觉得我对你一直太严厉了,缺乏鼓励。你确实做得不错。”宁子归闻言,喜出望外“真的吗”安通尼又说“当然啦嗯确实是。我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这是真的。最近我们有个要和sc合作推出的新项目,公司方面非常重视,你也知道的,对不对”宁子归挺起腰杆“我知道。”安通尼说“这个项目傅总很重视,决定带了一个设计部的人去sc那边配合工作。我觉得你是不二人选,向傅总推荐了你。他也同意了。”

    倒是茉莉那边迅速地厘清着这来龙去脉。昨天她看着傅丞和宁子归去吃火锅就哪里不对。今天忽然加班,又见安通尼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一脸便秘的。茉莉忍不住拉着安通尼去茶水间“怎么了”安通尼又对茉莉说“你说傅总是不是认识宁子归啊”茉莉竖起耳朵,警觉地环视了四周,小声地说“宁子归是谁是不是你们部门的jaie”安通尼点头如捣蒜,也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就是他我觉得傅总认识他。你说呢”茉莉小声答“他和傅总好像在约会。”安通尼大吃一惊“啊shit”

    安通尼离开之后,茉莉也心中盘算了一阵,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酒店页面,想了半天,一咬牙,决定“揣测天意”一把,便踩着高跟鞋敲门进傅丞办公室。傅丞抬眼问她“怎么了”茉莉说“tony说设计部临时要加一个人去出差,要多订一个房间。我看这样做,几个部门那边都多了一道手续,怕影响效率。我想不如就先别多订房,到时去看看怎么安排,说不定就有空房呢,若没有,再加床吧。”傅丞听了,剑眉似有若无地抬了一抬,但语气仍纹丝不动“可以。”

    宁子归回到家里,开始准备出差要用的物品。宁妈妈买完菜回到家,见宁子归居然在收拾包袱,吓了一跳“你你这是怎么啦”宁子归笑着说“妈,你怕什么我就是要出差而已。”宁妈妈听了,抚了抚胸口“吓死人啦,我以为你”宁子归歪着头问“以为我什么”宁妈妈便坐下,说“我以为大叔给你说了什么,你不高兴。”宁子归放下了收拾行李的动作,在妈妈身边坐下“怎么回事”宁妈妈有些忸怩“嗯,之前不就跟你说过,我大约会和他试婚么”宁子归恍然大悟“哦,你们要同居啦。”宁妈妈一个中年妇女变得非常害羞“呸,别用这些不正经的词儿”宁子归心想“这区别在哪”,嘴上还是顺着母亲“是,试婚。是该试一下,要谨慎嘛。平常相处好,在一起住就不一定过得惯的,还是得试一下,我同意,完全同意。”

    宁妈妈却有些难过“可是我就要抛下你一个人了。”宁子归笑着安抚“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都那么大了,如果再跟着你才能过的话,才叫人笑话。”宁妈妈听了,也打起ji,ng神展露笑颜“是啊。你也大了。”然后宁妈妈又有一些忐忑“那你仍打算住这儿吗”

    这房子是租的。以宁子归的收入水平和节俭程度,要在本市贷款买房其实也不算好难。只是他之前一直努力偿还债务,才无法攒出个首付来。两母子一直租房住也是不得已的。宁子归想了想“如果妈妈搬走了,我大概也会搬走吧。毕竟一个人也不需要住这么大的房子。”

    周末总是很快过去的。

    周一到来,傅总开会,说了sc方面提出和氾宝儿出合作款的事。大家也算松一口气,认为这比之前他们讨论的方案都好。而且工作压力就算是大部分转移给sc和氾宝儿了。又有人说“氾宝儿能有什么压力他随便出个t恤,都大把人买单。”他们只能夸奖sc方面厉害,能够请动氾宝儿这尊大神。

    大部队在周一下午出发。茉莉没给宁子归订上同一班的车票,因此宁子归要晚些才能到。宁子归独自坐在列车里,收到了来自氾宝儿的信息“哎呀,你的乐园恐怕要晚些才能赔给我了。”宁子归看着屏幕就能想象到氾宝儿的语气,笑了笑,回了一句“怎么了是不是因为sc的项目要闭关许久”氾宝儿回复“你也知道啊这次我们主题是爱琴海。你们hf也算大方,送我们团队去希腊采风。”宁子归非常讶异“哇真好羡慕”

    回复了短信之后,宁子归就觉得怪异新项目的设计团队去希腊了,那我去sc到底是干嘛

    宁子归愣愣地下了列车,刚出了站台,就看见一个穿着香槟色风衣的窈窕女郎朝他招手。他一看就认出了是茉莉,便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jase”那宁子归走到茉莉身边说“怎么好劳动傅总身边的大秘书接我”茉莉呵呵笑了“你别取笑我啦我离大秘书还差得远呢我充其量就是个小跟班,负责跑跑腿的。”说着,茉莉就带着宁子归到外头停着的车那儿。宁子归一看这豪车,就非常惊讶“这是”茉莉解释“这是sc给傅总的配车。他本来想自己来接你的,但是走不开,才让我开他的车来。”宁子归坐上了车,愣了半天才说“这怎么好意思”茉莉看他的样子就好笑“唉,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哦”

    这车行驶得很平缓,大概是xi,ng能不错,路况不错,茉莉的车技也不错。宁子归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但又怕失礼,便只能没话找话地聊天解困“听说这个项目的设计团队都公费去希腊了”茉莉点头“是啊。”宁子归又说“那傅总真是慷慨啊”茉莉笑了笑“这有什么的设计师采风也是常事那时我还刚好在,听到傅总说莫说希腊,外太空也可以送他去。”宁子归忍不住笑了出声“真难想象傅总说这话的样子”

    宁子归想了想,又试探xi,ng地问说“可是嗯,既然设计团队都出国了,那我作为设计师,来这儿的工作是什么呢”茉莉也是特别尴尬的,只能将这个球踢给别人“啊,安通尼没有告诉你吗”宁子归回答“他说是陪同协助工作。”茉莉点头“那就是了呗。”宁子归又问“那我为什么和别人不是同一班车呢”茉莉觑他一眼,说“我听说是本来不打算带设计师的。可能傅总是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吧。”说着,茉莉又说“所以车票虽然订上了,酒店房间没订上。我尽量去协调一下,不然你可能要和别人同住一个房间了。真是很抱歉”宁子归一怔“啊”茉莉见宁子归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赶紧跟他连连道歉。宁子归也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我能理解的”

    茉莉将宁子归带到了sc的总部。sc是近年来势头比较不错的一个设计师品牌。hf有意将它归入集团旗下,作为轻奢线的新主力,也算是寄予厚望了。傅丞刚刚开完会,一身挺拔西装的走出来。时尚圈的高管们也都是很注重形象管理的,其中不乏外形不错的ji,ng英,傅丞站在里头,却也仍是鹤立ji群,非常出众。sc的总裁也开玩笑地恭维“傅总的外形条件,完全可以担任hf的模特嘛”傅丞也开玩笑地回复“可惜我天生不擅长做表情。”

    第23章

    玩笑之间,茉莉已将宁子归带到了。众人便看向这个新加入的成员。茉莉尤其庄重地清清嗓子,说“傅总,jaie到了。”傅丞无比自然地伸手,揽过宁子归的肩头,笑着说“这位是hf的设计师宁子归,jaie。”大家便笑着和宁子归打招呼。茉莉又一一介绍。宁子归微笑着点头,但根本一个人的样子都记不住、一句话也停不进去,因为他都是晕乎乎的傅丞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似已半将他拥住,让他好像泡浸在温泉里,四周都是热雾,他醺醺然,什么都看不清。

    宁子归随行工作,才发现虽然新项目的团队离开了去希腊,但主要的设计师还在sc,继续做着手头上的项目。但宁子归对于sc正在进行的各种项目也cha不上手,只是旁观学习。宁子归这趟出差最主要的工作,大概就是跟着总裁一行人各种开会。宁子归一边坐着听众人说话,一边觉得这趟出差,实在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但他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干坐着,因此就一直帮茉莉打下手。一开始宁子归来帮她搬东西,茉莉还特别抗拒“别,我的爷,千万别。”宁子归觉得好笑“我哪里就是你的爷了”后来傅丞也说让他去吧,也就罢了。宁子归俨然从设计师变成了小助理,跟茉莉一样跑前跑后处理些细枝末节的工作。尚幸宁子归也是个心思缜密的,倒真的帮了茉莉不少忙。

    到了晚上,茉莉开车送宁子归和傅丞到酒店。三人到了酒店大堂,茉莉状甚夸张地说“哎呀,我还是忘了给jaie订房了这可怎么办”傅丞一脸淡然地说“你怎么做事的。”茉莉噎了一下“嗯对不起。”宁子归不忍茉莉被训,赶紧圆场“没关系、没关系,我随便找个人合住就行。加张床就可以了。”茉莉又说“可是只有我们三个住这个酒店啊。jaie也不能与我同房吧,那就只能委屈傅总了”宁子归一下就怔住了。傅丞坦然说“不委屈。”宁子归一下子窘迫得脸红“诶”傅丞看向他“你觉得委屈吗”宁子归赶紧摇头“不委屈”傅丞便发金口玉音“那就这样。”

    茉莉愉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宁子归和傅丞则莫名安静地共同踏入了酒店套房。宁子归似乎刚刚才反应过来,这局促又尴尬的局面。傅丞装作这一切都是自然又合理的,自顾自地拉开了窗帘。宁子归为了掩饰不安,便借口去迷你酒吧那边给总裁弄杯东西喝。

    宁子归发现这套房里的迷你酒吧还真是所有东西一应俱全,还有胶囊咖啡机。宁子归便呆在那儿煮了两杯咖啡。

    套房布置的是落地窗,两边香槟色的窗帘拉开,里头还有一层白色纱帘,给窗外的城市夜景加上一层雪色柔雾。宁子归端着咖啡回来时,看见傅丞立在窗旁,一手支着发凉的窗户,一手cha袋,俯瞰着脚下霓虹,眼神深邃,似有所思。看着傅丞近乎完美的侧影,宁子归一下就愣在那儿了,他想起今天白天傅丞对sc老总自谦,说自己因为不擅长做表情无法胜任模特工作。宁子归真想说你根本不需要做表情

    宁子归端着咖啡,站在离傅丞三米开外的地方,却觉得傅丞忽然离他很远。那随着晚风飘荡在傅丞身侧的纱帘,似是一层雾,将他裹着,使他更似一个不可靠近的人物。

    但这样的傅丞,似忽然回到了那一刻宁子归对他一见钟情的那一刻。

    学院早晨的后山,薄雾弥漫,四周绿树掩映,宁子归抱着画板有些迷失,忽然间一个穿藏青色衣服的人影,从远至近,渐渐变得清晰。在他容颜从逐渐消散的雾里清晰起来的时候,那出众的外貌、那独特的气质,给宁子归的冲击像是雾林里冲出一头猛虎那样大。那猛虎忽然冲出来,扑到他的心里,化身一头小鹿,到处乱撞。

    当时傅丞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看他看呆了的傻子。大概这样的傻子有很多。只是现在, 傅丞注意到他了,轻轻地看他一眼,问“你愣着干什么”宁子归却仍像当时一样,如同被美杜莎瞥了一眼一样,石化而不能动弹。

    傅丞走过去,接过宁子归手里的咖啡杯“都有点凉了。”宁子归这才回过神来,腼腆地说“噢我觉得你在想事情,没好意思打扰你。”傅丞点了点头,说“那你坐啊。”宁子归听话地在欧式的实木椅子上坐下。傅丞也拉开了椅子坐下。宁子归这才想自己作为下属是不是应该帮总裁拉椅子啊

    傅丞看了看宁子归“想什么呢”宁子归一怔,脱口而出“没什么,傅总。”傅丞却说“不是说了,你还按原来的叫我。”宁子归又乖乖点头“是,丞哥。”傅丞觉得他这声“丞哥”喊得过分恭敬了,以至于傅丞产生了自己是黑社会大哥的错觉。

    宁子归局促不安的样子,确实很可爱。但是傅丞更宁愿独处的时候宁子归能更自然一点。因此傅丞便尝试打开新话题“我说过赔你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宁子归一怔“啊这么快”傅丞笑了“很意外”宁子归也笑了“没有。不过丞哥干活确实一直都很麻利。我都怀疑丞哥根本没有才思枯竭的时候。”傅丞便道“那是作为消遣而言的,若要我把设计当成职业,恐怕也并不适合。”宁子归忍不住将藏在心底的疑问提起来“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去a院继续进修吗”傅丞听了这话,也是有点惊讶“不是你说的,我配不上a院”宁子归瞬间无地自容“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是我发了神经。”

    傅丞静静地看着他,见着宁子归的脸由闷红转得煞白,一脸的悔恨交加,眼睛似越发的水润,仿佛随时要哭出来。傅丞百般不忍,连忙劝慰“我知道,你当时是气话。我也并非因为你的言语而改变决定。”宁子归的心神才稍微平缓了一些“那是因为什么”

    傅丞便低头,拿起咖啡,吹了一口,看着上头荡起的黑色涟漪,脸上也有悲伤之色。宁子归不知傅丞为何感伤,但看着傅丞这样,他也忍不住难过起来“其实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亦不是非要知道。”傅丞放下咖啡杯,认真地看着宁子归“你要是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要是不想知道,那也罢了。”傅丞顿了顿,又强调似的问“你想知道吗”

    傅丞那极其认真的神色,让宁子归不得不肃然起来。宁子归似乎陷入一团迷雾之中,但眼前傅丞的容貌却是极清晰的。也是如此,宁子归不假思索地说“我想知道。”

    傅丞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轻微地点头“当时我爸爸生病了。”宁子归一怔“大傅先生吗”据说作为“极端工作狂”的大傅先生确实在那个时间段渐渐开始减少活跃度。但宁子归又从来没想过是因为患病的缘故。

    傅丞不置可否“我觉得我应该从父亲那儿承担一些责任。”宁子归皱起眉“这就是你攻读fashiont啊。”宁子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看企业简介上写的。”

    自从发现傅丞并无去a院继续进修设计后,宁子归就一直留心各种相关信息,终于在某篇对hf的报道中找到一句简单的介绍,说傅丞是名校时尚管理硕士。

    傅丞沉默了半晌“其实我还在该校读了一个硕士学位。”宁子归非常吃惊“还读了一个同时吗”傅丞点头“同时。”宁子归倒是佩服傅丞了,想来学霸无论是学什么都是得心应手的。宁子归又问“那你还读了什么”傅丞回答“心理咨询。”这倒是完全出乎宁子归意料之外“心理咨询为什么”傅丞答“因为心理学要求本科有相关背景。像我这种跨专业的,只能申请心理咨询方向。”宁子归有点哭笑不得“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知道,为什么非要学心理”傅丞皱起眉“因为我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我一直和别人不一样。”傅丞低声说,嗓音中有难见的伤感,“好像我总无法和别人好好相处。”宁子归不得不同意这个说法,但仍劝慰“那是你的思维模式和别人有点差异而已吧。”傅丞却说“不仅如此。我这个情况其实已经很严重了,一开始我爸爸甚至怀疑我是自闭儿童。”宁子归非常惊讶“不至于吧”傅丞故作轻松地一笑“确实不至于。尽管有医生指出我患有自闭症,建议送我去特殊学校。但我爸爸没被说服,他带着我去求助于这方面比较权威的专家,事实证明我并没有达到自闭症的程度,只是存在情绪和沟通障碍。通过干预是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的。”宁子归听着这话,既心痛,又觉得安慰“嗯,你确实和平常人一样啊。”傅丞定定看着他“真的一样吗”

    第24章

    傅丞眉头轻拢,眼皮轻轻垂下,仍显出些细密的褶皱来这大概是宁子归头一回从傅丞脸上读出“难过”的表情来。宁子归看着也是揪心的痛,正要说什么,却见傅丞又抬起眼皮,认真地凝视着宁子归“你和我在一起,一定很不快活吧”

    傅丞的话像是一击重锤,打在宁子归头上。宁子归的头脑嗡嗡发响,眼中却是傅丞愁眉不展。他的沉默似乎等于承认,傅丞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许殊告诉我了。”宁子归大惊失色“许殊是薯仔”傅丞点了点头“大概是临近毕业那阵子吧。”宁子归想了想,那就是他们分手前后的时间了

    那个时候,宁子归最为消沉。

    他既作出了放弃心仪院校的决定,也做出了放弃心仪男人的决定,同时还得面对母亲得了肿瘤的事实。尚幸母亲的肿瘤并非恶xi,ng,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可是宁子归那一阵子确实是如行尸走rou,一颗心都要烂掉了。

    他也没将这些烦恼告诉任何人,包括薯仔。但薯仔一看就觉得他不对,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薯仔就以为宁子归是为情所困了。有次薯仔和傅丞在高尔夫球场撞见,那薯仔见傅丞还悠哉悠哉打高尔夫,就气不打一处来。但薯仔是陪爸爸一起来的,不想闹,想着就当没看见算了,忍忍吧、忍忍吧,忍忍吧。谁知,傅丞当时身边还有一位少女,那少女还给傅丞擦汗。薯仔看见就炸了“玛德,忍屎忍尿都不忍他”

    薯仔就跟老爸说看见个同学了,去打招呼。那老爸也没管。薯仔就冲到傅丞那边,指着那个女的就问傅丞“这女的是谁”傅丞愣了,那少女也愣了一下。只是那女孩子毕竟是能主动给人擦汗、粘着人走三里地不喘气的主儿,便冷笑“我和大哥哥好着呢,你又是谁”薯仔一听“大哥哥”三个字,仿佛就看到宁子归头上长出草原,气得发抖“你大哥哥是gay,你知道不”那少女脸色大变,看了看波澜不惊的傅丞,又看了看大发雷霆的薯仔“你们”

    薯仔气势十足地回瞪她“什么你们我们的你刚不是说和傅丞好着吗你们那么好,咋连这个都不知道呢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少女一时羞愤不已,又委屈至极地问傅丞“他说的是真的吗”傅丞自动理解为“他说你是gay是真的吗”,便点头“嗯。是真的。”少女如同被雷电劈了三次,真是booshakaka,最后嘤嘤嘤地跑掉了。

    少女泪奔原来男神喜欢男的,还喜欢这么糙的男的。

    傅丞和薯仔到了高尔夫球场的餐厅坐下。傅丞从来不喜欢薯仔,为表自己对他的恶感,特地点了一份“油炸刀切薯仔”。

    然而薯仔一无所觉,还心大地嚼吧嚼吧起来,指着傅丞,吐沫横飞地数落他,控诉他仗着长得帅又有钱就玩弄纯情小白莲,同时勾搭没品小绿茶,真是全城最o。傅丞不承认任何一条指控“你说的都不是我。”事实上,换做平时,傅丞就已经甩脸走人了。完全是看在宁子归的脸上,傅丞才在这儿听他数落臭骂。

    薯仔拍案而起“naai的,你还不承认是吧刚刚那个女的是谁别告诉我真的是你妹妹”傅丞思考到宁子归,便忍住了这十五分钟来第一百五十次抬腿走人的欲望,说“算是吧。”傅丞确实没说谎,这个少女是邻居的女孩儿,多年前就开始粘着傅丞,一直“大哥哥”“大哥哥”的叫他。他也不懂怎么定位和这女孩儿的关系,田小姐就说“你把她当妹妹看就好了。”傅丞其实对这个“妹妹”无感甚至有些厌烦,很多次都是因为想到田小姐的教诲,才没有在与此少女相处时掉头走人。

    薯仔不知原委,听了就怒了“妈呀,你这个gay还到处认妹妹”傅丞完全是摸不着头脑“gay不能有妹妹”薯仔听了这话,更觉对方是个渣男“c,ao你”傅丞皱眉“不可以。”

    薯仔又愤怒无比,大概想继续骂他一顿,那傅丞实在忍受不住,便使出他的实用句型“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吗”薯仔听了这话,深思一秒,说“我想你和归仔分手。”傅丞一秒不犹豫“不可以。”

    薯仔听了,火气又上来了“你什么毛病啊”傅丞也有些气了“你才是有毛病那位吧。我和他管你什么事”傅丞这话算是说得振振有词,实际上,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怼人了。

    以往他有所不满,只会选择转身离开。

    薯仔冷哼一声“他是我的兄弟,怎么不管我事了”傅丞据理力争“你们又非同父、也非同母,怎么能是兄弟”薯仔一怔,只能拍案说“反正你伤害他,我就不能不管”傅丞对此指控极为反感,甚于刚刚薯仔的一切数落“我没有伤害他。”薯仔冷笑“他和你告白成功之后,一天比一天抑郁,还说你没伤害他”傅丞听了“一天比一天抑郁”之后,顿时是哑口无言。

    薯仔之后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话,傅丞都记不清了。可以说是他根本没听进去。

    他一下绕进了那句话里,宁子归被他伤害了。

    他仔细回想,在“告白成功”之后,宁子归确实有了变化。宁子归总是看着非常小心,看着也说不上快乐,起码那天真愉快的笑容是几乎绝迹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了。

    尤其是最近,宁子归的忧伤迟疑,可谓是难以掩饰了。那宁子归似乎也故意远着他,好像他是有害的一样。

    他是不是有害的呢

    傅丞回过神来时,薯仔已进行结案陈词了“我说你就算不爱他,也起码让他快活一些,不然你和他在一起有什么意义耍他玩吗我劝你这样,还不如和他分手。”傅丞闷了半天,才说“不可以”这三个字,说得却已没刚才干脆了。

    傅丞可以拒绝任何人,却独独无法拒绝宁子归。他其实感觉到,分手时宁子归的异常,宁子归说的每一句意图挑起战争的话,都显得荒诞不经。宁子归犹如一个蹩脚的演员,却尽心尽力地演出一台荒诞的戏剧。傅丞看他,看见他的努力,更看见他眼神里的伤心。

    傅丞想我确实让他不快乐。他确实受伤了。

    “可以。”傅丞说。

    宁子归有时会觉得自己的分手“谋划”得没有半点艺术,突如其来,缺乏合理的铺垫。却不知傅丞这边已是早有预料,傅丞更早将自己定罪,只不过是等着宁子归来给他“宣判”而已。

    宁子归宣判了,他伏罪了。

    如此而已。

    似乎原该如此。他在儿童阶段,心理医生就真的“三岁看老”地给他下了论断“这孩子缺乏共情能力,很难建立起亲密的关系。”

    傅丞想,这就是他和宁子归无法在一起的原因吧

    他那阵子每天抽着烟,想到的都是这件事。越想他越觉得不对。他看着宁子归难过,自己就伤心百倍,难道这不算“共情”

    他就像以前一样,遇到任何难题,应当求助科学。他便去修读心理咨询课程,希望书本能够给他一个答案。其实,书本和理论并未能够给他满意的解答。这其实也是他内心预计到的事情。只是意外之喜,他更懂得揣摩他人的心思,更明白如何与他人交流。

    不但是读书,还在这些年的经商中,他看懂了很多以前看不懂的人情。

    于是,他越发觉得无聊了。

    傅丞从过去的看不懂而表现冷漠,变成了现在因为看懂而更为冷漠。

    可是当他再遇见宁子归的时候,他还是重新地感到了惊喜,乃至沉迷。他的宁子归果然是不一样的,并没有变得和那些无聊的“其他人”一样。

    宁子归现在就坐在他的面前,脸上都是哀色。傅丞一颗心立即似被紧紧握住一样,疼痛得有麻痹之感,仿佛已经跳不起来了这就是“共情”啊

    傅丞问他“我让你不快乐了,是吗”

    第25章

    宁子归眼神里的悲伤,如同卡布奇诺表面的泡沫,看着是那么厚密的一层,却因为傅丞的一句话而吹开。宁子归的眼睛像是亮起来了,傅丞不知道他心里是想着什么,才能出现这么阳光的神色。那宁子归眨了眨眼,好像忽然害羞了,但又鼓起勇气“不,和你一起,我非常幸福。”

    傅丞的眼神也似一样的亮了起来,嘴角弯起一个可以称之为“愉悦”的弧度。笑容仿佛可以感染人,宁子归看着傅丞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就跟着一起微笑。

    两个人面对面地微笑,那一刻还是很温馨的,只是过了两三秒,气氛就开始变得诡异。

    两个大男人呢,在晚上,坐在酒店套房里,你眼望我眼,刚刚的微笑也僵在嘴角。

    宁子归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座位,似是要避免目光接触带来的尴尬,便低头啜了一口咖啡,瞬间嘴里都是酸涩。他便皱起眉,说“咖啡凉了。”说着,他又像是找到了一个逃生的借口“我去再弄一杯热的吧”傅丞便说“别再喝了吧,晚上会睡不着的”宁子归刚想抬起屁股走人,就被傅丞这一句话钉回座位上。宁子归听着傅丞说起睡觉的问题,也是一个激灵“嗯怎么说好的加床呢”傅丞说“我不清楚。”

    也是巧了,门外响起侍应的声音。那宁子归松一口气“茉莉还是靠谱的嘛。”傅丞不以为然。

    这确实是茉莉帮他们点的东西,却不是加床。原来刚才茉莉在床头玩手机的时候,发现床头柜里没有成人用品。这位颇有服务意识和专业素养的秘书立即察觉到了问题,翻找了一圈,都一无所获,推测这酒店的客房没有放这个。出于纯粹的好心,免于某些人光着屁股打电话的尴尬,茉莉小姐打通了礼宾部的电话。

    宁子归和傅丞打开房门的时候,送东西的那位侍应也愣了。但侍应也是很有专业素养的,保持微笑“你们客房订的序号3456用品。”说着,侍应便递出了一个包装得不错的方盒子。宁子归与傅丞一脸疑惑地接过了这个盒子,就看见侍应带着神秘的微笑点头鞠躬“祝你们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他俩觉得哪里不对,就见侍应已经走开了。

    当他俩将这礼品盒拆开的时候,气氛再次陷入无可挽救的尴尬之中这次是傅丞打破沉默,傅丞问“你为什么要订这个”

    “诶”宁子归瞪大了那双圆眼。

    傅丞将盒子带着回到了房间里。宁子归想着刚刚傅丞的诘问,又看傅丞把盒子直接丢进柜里,看着是不打算使用的样子。那宁子归一脸羞愤,想着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这盒子必然不是他订的,看着也不是傅丞订的,估计是搞错了。不但这个盒子搞错了,大概宁子归的心思也搞错了。傅丞刚刚跟他提起以前分手的事,大概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顺嘴这么一说吧

    宁子归一脸挫败、羞耻地站在合上了的门边。

    傅丞扭头看着宁子归,问“怎么了”宁子归赶紧直起腰来,故作平静地说“没什么”宁子归可谓是非常不擅长伪装,尤其是在傅丞面前。傅丞轻易看出了他情绪不佳,叹了口气,便一边走过去,一边松着脖子上的领带“所以你想做吗”

    宁子归还没回过神来,就有一道黑影像乌云压顶是傅丞高大的身躯阻隔了灯光。宁子归抬起头望见的是傅丞在y影里的脸,因为光影的衬托,傅丞的轮廓显得更加深邃。就是这张脸让宁子归一见钟情的脸容,如此的靠近,连带着那令人眩目的香气,瞬间将宁子归包围起来。傅丞一手撑在宁子归的身侧,迫使宁子归有些害怕的后退,却只能贴在墙上。

    “你总得说句话。”傅丞盯着宁子归的脸,“起码说个是,或者不是。”

    宁子归忽然感觉到傅丞身上传来的迫力傅丞似乎真的蜕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了。那宁子归不知怎的,有些害怕,声音都抖了两抖“不是不是我定的。”

    “噢。”傅丞听了这话,状似波澜不惊,但似乎语气里有点约莫的失望,“那我明白了。”宁子归虽然感到害羞,但目光却无法从傅丞身上移开,尤其是傅丞那半松开的领带他见过傅丞穿休闲装束,也见过傅丞穿商务套装,却唯独没看过此刻的他,身上明明穿着极为正式的衣服,却将本来平整得毫无褶皱的衬衣袖子卷起,一直贴住锁骨中心的纽扣松开,连带那条领带,也都半松开了,似乎有许多荷尔蒙,就因此溜了出来,迷惑着宁子归原本就不坚定的心智。

    “这样不好。”傅丞说话好像也有些不着调了。

    “嗯”宁子归愣了愣,“什么不好”

    傅丞低着头看着这仰着脸的宁子归,宁子归身材不高,此刻完全埋没在傅丞的y影里,可那双看着他的眼睛还是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傅丞低声解释“我们还没复合呢,就做这个,不好。”

    宁子归听见“复合”两个字的时候,眼睛的光变得更亮了。

    傅丞又继续说“况且我们明天还须工作。”末了,傅丞又重复了一句“这样不好。”宁子归从来都附和他“这样不好。”“对,不好。”傅丞这么说着的时候,却没有走开,保持着这能闻见彼此气味的距离。气味傅丞身上还是散发着那高山雪松的味道,那和花香的甜腻截然相反,是一种类似檀木的香气,却又更加质朴、干燥。宁子归轻轻抬起头,像是寻找味道的来源,却碰上了一张凑近了的嘴唇。

    这样不好啊

    可他们却似晕乎乎的,身不由己地吻在了一起。

    真的不好,太不妙了。

    他们的呼吸很快纠缠在一起,炙热得像是随时都可以燃烧起来。事实上,宁子归也是头脑发热,根本不计较这把火烧起来的后果了他不计较,其实也是没余力计较。七年前就脱离处男行列的他,其实至今缺乏接吻的经验,轻易被堵得失去氧气,缺氧而昏沉,双腿发软,几乎要顺着墙壁滑下。

    可他却发现自己的腰不是贴着墙,不知何时,他的腰身被傅丞的手臂箍紧,不但不会滑落地上,反而还被迫紧紧贴在傅丞散发着浓烈荷尔蒙的躯体上。傅丞的另一只手,也没空出来,而是专注地托住宁子归无力后仰的后脑勺,方便他加深这个缱绻缠绵的吻。

    宁子归自始至终是晕乎乎的,越发的后仰。

    傅丞问他“你怎么一直往后靠”宁子归一时脸都红透了“我我没力气。”傅丞端详着宁子归红透的脸颊,说“怎么又像喝了酒一样”宁子归听见个“又”字,立即想起七年前那抵死缠绵的一晚,连耳朵也红了起来“什么我、我没有喝酒啊。”“我知道你没有,你的嘴里没有酒气。”傅丞将托住宁子归后脑勺的手放前,伸出手指描摹着宁子归被吮吸得丰盈起来的嘴唇,“不喝也好,不喝酒,就不会忘事儿。”

    宁子归的脸变得更红,他知道傅丞指的是什么事。肯定是说他在黑天鹅那晚醒来就忘记了的事。

    宁子归心怀愧疚地解释“啊不是的,没忘,我想起来了。”傅丞一怔,脸色忽变他想起我一进就s,he的事了

    第26章

    傅丞简直要抽根烟冷静一下。

    可是他没有,他立即将宁子归那张坏事的嘴给吻住。宁子归再次被他吻得晕乎乎的,因为缺氧乏力,无助地将身体的重量托付给傅丞的手臂。他怎么也是个成年男子,可他的体重对于傅丞来说似乎不值一提,对方似乎没使什么力就将他禁锢在怀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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