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厉闵航让他有些心疼,他能感觉的出来,自从来了美国,厉闵航的担惊受怕比以前多了很多,尤其是这半月,光说带他回国结婚就说了不下十次。
舒瑜洲知道,也许这只是他感受到的冰山一角,厉闵航所承受的压力是他估量不透的,所以他从来不问有关厉天成的事,即使心里很在意也都努力克制着。
在沙发旁边站了一会儿,舒瑜洲就去浴室洗澡了。
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看见自己凸起的肚子,舒瑜洲很快就把刚才的的压抑扔到脑袋后面了,然后脸上是满满的嫌弃。
“艹!麻痹肚子怎么这么大,这要是□□个月,老子还怎么出去见人啊!”别人照镜子都是摸肚子,舒瑜洲照镜子是扯着嘴角,惋惜的摸着自己仅剩的两块腹肌。
浴室的门没锁,厉闵航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门口的,舒瑜洲回过头的时候,他正极具诱惑的咬着一边嘴角,满眼盈盈笑意,酥软的望着舒瑜洲。
舒瑜洲被那色眯眯的目光盯的脊背上冒凉风,扭身走到花洒下面,“麻痹想吓死爷了,你进来干嘛,爷要洗澡了!”
“这就叫做你站在浴室里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门口看你。”厉闵航不怀好意的关上门,阴测测的笑着走过去。
舒瑜洲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眼花了,这货脸上除了越走近越放大的淫笑,哪有一点痛苦的影子。
“嘶~你干嘛啊,这可是浴室,地上这么滑,你丫的把老子弄倒了,老子跟你没完!”打掉那只摸上他肩头的爪子,舒瑜洲心里这才闪过一阵不好的预感,厉闵航脸上的表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他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我操你别乱来,小崽子可还在肚子里呢!”
厉闵航看着舒瑜洲像一只受到惊吓往墙角里躲的小兔子,心里更加亢奋了,黑晶石似的瞳孔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荡漾着情欲,手敷上他的腰身,“没事,三个月往后就没事儿了,小心点就行,自从你怀孕了,咱们还没做过呢,良辰美景,你不想念啊?”
“不行,万一小崽子闹腾起来,老子可没脸让医生来。”舒瑜洲打掉厉闵航的不老实的手,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强硬了,脑子里闪过某些画面,脸上敷上一层羞涩的绯红。
厉闵航双臂直接环住舒瑜洲的腰身,腹肌抵着肚子,凑上来一边吻着他,一边继续蛊惑着,“没事儿,我保证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相信我。”
舒瑜洲微微仰着头,厉闵航在吮咬他的锁骨,温热的鼻息和背后的冰凉交织成的酥麻险些让他站不住了,双手不得不搭在厉闵航的肩膀上。
对于这种事,舒瑜洲从来没主动过,不过基本也都是被厉闵航三两句哄得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答应了。
厉闵航的吻技很好,能一步步引导着舒瑜洲回应他,将所有的紧张和羞涩都放开。
浴室里的温度不低,但舒瑜洲怀着孕,厉闵航不敢玩的太过了。
洗完澡后舒瑜洲虽然浑身被疲惫贯穿透了,但也没有太大的睡意,只是侧趴在厉闵航的胸口上,随着他呼吸的起伏而动。
深红色的夏凉被透着神秘的性感,半掩着舒瑜洲的身子,露出背上道道狰狞的疤痕,很揪心,但似露非露的倒是增加了不少诱惑。
厉闵航裸着身子,看在床头,刚才只是最后关头好好欣赏了一番舒瑜洲被情欲折磨的不能自己的模样,不过心里的震撼却久久没散去,现在想想还回味无穷。
手指慢慢在舒瑜洲的疤痕上摩挲,第一次给舒瑜洲换衣服的时候,厉闵航就发现他身上这些伤疤了,竟然比他身上的还多,那时候他没来的及问。
“爽到了吧?”厉闵航宽大的手掌在舒瑜洲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捋顺着,成就感满满的目光落在还没缓过劲儿的舒瑜洲脸上,嘴角咧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累吗,我给你揉揉腰,安抚安抚咱儿子。”
舒瑜洲懒得理那人的羞臊的话,一动也不想动,任由厉闵航的手探进薄被下面,慢慢的揉着他的肚子,其实他是在苦恼。
他一向认为自己对这方面的欲望自控能力很好,以前跟厉闵航上床的时候,也都是被动的接受,就连高潮的时候都感觉很羞耻。可刚刚他竟然淫荡到不顾肚子里的小的,疯狂的想让厉闵航进去,难道是长时间不做了?还是他天生就是这么放荡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
舒瑜洲可能忘了以前在厉闵航身下哭着求饶喊老公的时候了。
脸越来越烫之后,舒瑜洲决定把这个剖析自身的问题扔到脑袋后面,继续苦恼下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肚子,因为他枕着厉闵航的腹肌……
厉闵航说了两句话都没得到回应,还以为把舒瑜洲累坏了开始难受了,可低头看了看,躺在他肚子上的人脸上不是痛楚,好像是郁闷。
他托起舒瑜洲的肩膀,顺势躺下将人拉进臂弯里,“想什么呢宝贝儿?”
舒瑜洲没有搭理厉闵航那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称呼,咬着下嘴唇,皱着眉头,目光聚集起来,现在不仅是感觉到了,而且还看到了。
目光里跳跃着不爽,他朝后挪了挪身子,手指头按了按那几块硬邦邦的腹肌,忍不住发脾气,“擦!凭什么老子得像个女人一样给你生孩子啊,你麻痹的想怎么潇洒怎么潇洒,老子连门都不能出!”
厉闵航听着他抱怨的口气,被他满脸的苦闷发飙的样子逗乐了,心里被柔软填充着,哈哈大笑着将人朝怀里搂了搂,“你呀就别总在你腹肌上纠结了,等咱儿子出生了,我喝出啤酒肚,你练出腹肌,咱俩就去拍婚纱照,上身裸着啥都不穿,行吧?”
舒瑜洲被恶心到了,咧着嘴角一阵恶寒,“你呀的敢弄个啤酒肚出来,老子一脚就把你踹了!”
“唉闵航!”舒瑜洲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里放光,翻身坐起来,嘴角带着邪笑,手掌顺着他的腹肌朝下摸,“你会不会生孩子?等儿子出生了,老子要压你一回,万一你能生呢,以后这种任务就交给你了!”
厉闵航灿烂的余韵还没褪完,就被舒瑜洲一句话抹了脖子,哭笑不得的低下头,按住那只再往下摸的手,“行行行,等你把咱儿子生下来就让你压我,唉你身上这伤疤是怎么来的,跟我说说,脖子上这个,头发盖着的?”
舒瑜洲扭头,目光掠过自己凸起的肚子,还没来得及皱眉头,就被厉闵航及时用盖子掩上了,撇撇嘴又看向自己背上的疤痕了,背过手摸了摸,眼珠朝上一抬,回忆着,“那个啊,我也不知道几岁,上幼儿园的时候好像是,被一个孩子的家长用凳子打的。”
“家长打的!”厉闵航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将声音挑高了八个度,“那个家长为什么打你?”
舒瑜洲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我记不住了,好像他说我偷他的东西了,还是他骂我没爹没娘了,反正我没在他身上吃亏啊,不过谁知道他家长竟然抄起凳子砸在我身上了,那还是有老师拦着,要不然可能我就交代在那了。”
舒瑜洲说的风轻云淡,传进厉闵航的耳朵里却是心惊肉跳的疼,幼儿园的岁数顶多也就五六岁,谁家五六岁的孩子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那你爸妈呢,他们肯定急坏了吧?”
舒瑜洲翻了一下身,平躺下,眼睛里透着回忆,“我记不起来了,那时候我爸妈经常不在家,忘了他们有没有发现我脑袋上的伤口。”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背上的伤口应该都是十岁以后留下的了,有跟哥们儿抱不平打的,有被群殴的,往事不堪回首啊,后来进了刘叶的赌场,挨打挨得不多了,不过开始玩命了。”舒瑜洲仿佛在自言自语,话里带着点揶揄的韵味儿,手背搭在额头上,目光里荡漾着回忆,没有着陆点飘忽着。
“叔叔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厉闵航的声音随着胸腔里的堵塞感沉了下来,眸子里的深邃布上一层淡淡的伤感,胳膊绕过舒瑜洲的脑袋,手指肚慢慢摩挲着他的耳垂儿。
他心里那点酸涩并不全是因为舒瑜洲小时候的遭遇,而是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舒瑜洲的关心少之又少。
舒瑜洲的面容平静,声音里也听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他没有刻意控制,心里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欣慰,把过去当故事讲心平气和的说出来,以前光是想想,他的脸上就会布上一层阴霾。
“应该我十岁那年吧,夏天的时候,突然有一群人闯进我家,我爸为了保护我中枪了,那时候街坊邻里都说我爸是混混儿,赌博惹上了债,我当时受得打击很大,把自己关了很多天,每次都是我妈哭着把饭硬塞进我嘴里的。”
厉闵航的双眉随着舒瑜洲的话慢慢锁在一起,眼圈泛红,心里狠揪着,手掌慢慢滑下,将舒瑜洲搂进怀里。
舒瑜洲说的那种打击,那种精神崩溃的滋味,他体会过,而且不止一次,即便现在想想可能也做不到舒瑜洲这么风轻云淡的说出来。
被厉闵航搂在怀里,滚热的胸膛下是沉而有力的心跳,撺掇而上,将呼吸打至错乱,舒瑜洲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乖巧的躺在他的臂弯里,有些贪婪的感受着那人放大的不安。
良久,他才抬头看向厉闵航,目光触及那张带着忧郁的脸庞和白色眼仁儿里的红血丝,脸上的平静被微微的皱眉打乱。
空气里依旧弥漫着压抑绝,想起这次来日本的目的,舒瑜洲的手掌按着厉闵航的心口,扯出一个略微难看的笑,似乎带着歉意,“怎么,我触碰到你的伤心事了?”
厉闵航目光垂下,落入瞳孔的暖意荡的他心头发酸,他忘了,舒瑜洲心思比他细腻,勉强勾勒出一抹笑意后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心疼你啊,刘叶那孙子,玩儿命的事儿肯定总是让你去吧?”
“也没有,再说了我又不是傻子,他让我玩命我就玩命啊,”舒瑜洲佯装着竖了竖眉毛,一带而过敷衍过去后,顺着厉闵航的情绪说“不说我了,跟我说说你吧。”
说实话,他们两个人即便关系确定之后,每天睡在一张床上,也很少提起这个话题,不知道是性格问题,还是都很有默契的回避了。
尤其是厉闵航,舒瑜洲觉得,他的嘴真的很严,有些事,如果没有一定的契机,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的确,厉闵航从来不会冲别人说起他的往事,一来他身份在那摆着,不允许他流露出太多的伤感柔弱,二来也许像舒瑜洲说的一样吧,他不认为悲伤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至少在遇见舒瑜洲之前他是这样想的,甚至对烨磊他都只字未提。
屋里空调的温度有点低,厉闵航给舒瑜洲掩了掩被子,只露出脑袋,“我妈是被杀手杀的,在我十八岁那年,当时我在上学,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所以我特恨我爸,恨他手里握着无数人生命却保护不好我妈。”
“后来我就跟我爸赌气不在家住了,在学校住,然后就碰到了烨磊,”厉闵航的话顿了一下,见舒瑜洲脸上没什么异样才又接着说,“当我保护不了他的时候,我才体会到了我爸的痛苦,其实我爸很爱我妈,他只是从来都不说,所以我……”
所以他对他爸爸恨不起来,舒瑜洲知道,也看得出来,否则就烨磊遭受的一切,凭厉闵航的脾气,早就跟他爸开战多少次了。
“对了,咱俩差几岁来着?”舒瑜洲为了转换气氛,突然开口问道。
厉闵航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收了收下巴,“八岁啊,怎么了?”
舒瑜洲呵呵一笑,略微沉重的气氛下,那一抹格格不入的灿烂在脸上溢出来,摇了摇头,结束了那个话题,“没事,快睡觉吧,明天一早还有事儿呢!”
天灰蒙蒙的,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给陵园里本就压抑的气氛又添上了一抹浓重的哀沉。
陵园里的阴气太重,厉闵航担心对舒瑜洲身体不好,只在里面待了不到五分钟就陪着他出来了。
出来的路上舒瑜洲一直低着头,脑海里不断地闪过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才不过三十多岁的女人,很漂亮,一弯定格的浅浅笑意里,是让人难以忽视的高贵气质,干净而美好,清澈的眼眸被雨水布上了晶莹,似含着泪。
就是那一抹笑狠狠的戳中了舒瑜洲的心,按耐不住的酸涩从心房席卷而上,他闭眼间喉结上下滚动,强忍着起伏上来的情绪。
想想,好像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到他妈妈了,那个温暖的笑容更是久远到他快忘了。
厉闵航的半个肩膀都被打湿了,雨伞几乎都搭在舒瑜洲这边,手扣着他的肩膀,往里揽了揽,扭头吻过他眉心的褶皱,“瑜洲,等明天我们回国,就去看看阿姨吧。”
舒瑜洲别开因情绪波动而紧绷的身子,躲过他亲吻安慰,心头的酸涩被厉闵航一句话一下捅破了似的,吞噬了他整个人。
舒瑜洲膈腻这种被人一句话就推向崩溃边缘的感觉,很矫情,而且场合不对。
“你还是跟伯父在里面多待会儿吧,爷自己去车里就行了。”舒瑜洲推了推他手上的伞,目光顺着身后的小弟望过去,刚打算让他把伞拿过来,无意间扫见了身后不远处涌动的黑影,脸上凝结着的那点低落顿时被警惕代替了。
“闵航,后方五点钟方向,有人,朝陵园里面去了。”舒瑜洲若无其事的从那个小弟手里接过雨伞,声音里压抑着急切。
厉闵航心里咯噔一下子,暗道不好,因为怕扰了这里,他爸身边就跟了个人,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只见甬道两边半人高的万年青后面涌出二十多手拿砍刀的西装大汉冲他们围过来。
“艹!什么情况?”舒瑜洲骂了一声,看着那些来势汹汹的大块头们,顿时一皱眉头,“你丫的不是说这里已经提前让人扫干净了吗?”
舒瑜洲只是警惕,没想到会是真的。
厉闵航没说话,目光里跳跃着疑惑,拉着舒瑜洲朝后退了几步。
两人身边跟着的兄弟不少,但对方明显是冲着厉闵航来的,一个个像猛虎下山似的,不跟交手的人恋战,直冲他而来。
厉闵航掂了掂手里的刀,扭头看着舒瑜洲,后者脸上是他预料之中的平静,嘴角勾出一个灿烂的大笑,仿佛将周围的阴霾都冲散了,他扬了扬下巴,“等着。”
舒瑜洲失笑,原本他的平静不过是佯装出来的,厉天成来陵园不可能不提前做准备,这些人能进来,肯定是早已经谋划好了,异国他乡,别人的地盘儿,说不紧张那是骗鬼的。
但被厉闵航这么一逗,舒瑜洲反倒放松下来了,他真没有动手,厉闵航的身手他还是信得过的,别说自己这边十来个兄弟跟着,就算他自己,赤手空拳二十个人都不在话下。
他们遭了围攻,厉天成这边也同样陷入了恶战,而且围攻的人足足比这边多了一倍,估计是牟足了劲儿想弄死厉天成。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周一断更。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厉天成身为一个黑社会的领军人,将帮会扩大成现在的规模,那都是从枪林弹雨里穿过来的。
不过近几年,他几乎没有动过手,一来是以前身上留下的旧疾太多,身体常年需要调理,二来是帮会稳定了,身边的人也多了,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陵园里是他提前两天就让人安排好的,历年来都是这样,大部分人都留在了外面,跑着进来救援也得十分钟。
五个人对四十人,场面好不壮观,厉天成就算想在旁边看着也不行,正所谓好汉难敌四手,更何况那些人的目标就是他。
七八年不怎么动手,多少有些生涩,但由于人求生的本能,也就那么几个回合,厉天成已经游刃有余的活动开了。
他把身体的灵活发挥到了极限,脚下生风,抢起来的砍刀在空中露出冰冷的光,刀刀见血,利刃上的红色很快被雨冲刷了个干净。
舒瑜洲带人过来的时候,厉天成已经被淹没在人群里了,比这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厉天成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枪手。
“老爷子!!”舒瑜洲双目在一声嘶喊中仿佛血管爆裂一般,赫然被染成红色,他离那个枪手不过十来米,喊声响起的同时手上的砍刀已经用全力冲枪手射了过去。
“伯父,您没事吧?”舒瑜洲挥手一刀砍在偷袭厉天成的人身上,伸手将半跪在地上的厉天成扶住,虽然很快有人将他们挡住了,可舒瑜洲的刀身依旧冲外,警惕的防着要冲过来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厉天成看他的目光。
舒瑜洲刚才远远丢过去那一刀虽然插在那个枪手身上了,可厉天成还是没有躲过子弹,不过万幸没有射中要害。
“是你让外面的人开车进来的?”厉天成下了死命令,只能徒步进来,绝对不允许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