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有下文,滕宁惊讶地看着孟繁华。郑律师依旧在一旁擦汗,“滕先生,滕五先生的遗嘱的确只有这一句话。”是啊,这么简洁的遗嘱,做律师的也很少见,不过不得不说,大多数的时候,一句话足矣。要将财产传给儿子的时候,不用再说儿子是如何的孝顺贤良,要将遗产全数捐给慈善的时候,也不必说明自己品德有多高尚、受了社会多少的恩惠。这样的一句话遗嘱,还真的很适合滕五这样的道上名人。
见滕宁良久没有反应,郑律师小心翼翼地起身,请示,“那繁华,你看我……”
孟繁华点头,“多谢你了,老郑。走吧!”
郑律师依旧擦着汗开门出去,外面隐约传来哀乐,接着门又合上。
看着滕宁的脸色,孟繁华说,“遗嘱说得清楚,你还是常青会的会长,常青集团的董事长,以后……”
“滕五是什么时候死的?”滕宁忽然问道。
孟繁华看了看滕宁,一时间没有说话。
滕宁抬眼直视孟繁华,笑了,“也是,你不是什么有操守的律师,篡改一下时间也正常。”
孟繁华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看着滕宁,“遗嘱是在两年前立的,但是滕五是上个月才走的。没有遗体,不设瞻仰,只有一坛子骨灰,还有他的亲弟弟滕宁。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总要交到你的手里。你是留着,是扔掉,全看你对滕五的一份心,谁也不能勉强。”
滕宁笑得凄凉,“他可真厉害,好象什么都没安排,又什么都料到。”
“回来吧!滕宁。”孟繁华轻轻拉起滕宁的手,“我们从头开始,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滕宁看着孟繁华凝视自己的眼睛,忽然又开始想哭。是啊!多么容易。只要从头开始就好了,或者只要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就好了。也许一切还能象从前那样,理所当然享受所有的美好。可是……
滕宁用了用力,却没有抽出孟繁华紧握的手。垂下头去,没有言语。
孟繁华再想说些什么,却听门声一响,苏晋敲门进来,“金虎来了,他说要见滕宁。”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没有虐到孟繁华。关键是小花为人太过温和,很难营造出这样的气氛啊!
那个,以后会越来越紧张哦!
不要怪滕宁和宋的进展缓慢,因为感情是需要培养的,需要一点点的滋生。
粽子节快乐!
消化今天去了海边,晒成了土豆,还堵在半路上,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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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宁的选择
宏胡子带着肖佩,金虎后面跟着大石头,两组人马一到灵堂,就引起了众位大佬的注目。
宏胡子在滕五灵前鞠躬时多少有些真心,也是真心感叹年纪轻轻的道上英雄就这么没了。常青会放话出来时重症死的,癌症晚期,发现得晚,走得快。连带着宏胡子都在考虑自己今后的养生问题。
可是金虎不同。站在滕五灵前,也没行礼,“嘿嘿”阴笑了几声,转头就对老鬼和苏晋说,“我要
见滕宁,快叫他出来!”说着转头看向宋清鸿,“既然宋老大也来了,就不会这么不顾人情地把滕宁留在清鸿帮吧!”
滕宁是谁?灵堂里的老大们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清楚,只有宋清鸿和林新静静地看着。
老鬼和金虎那是老相识。上前一步,老鬼说,“你是被逐出帮的人,来祭奠前会长,我们也该给你这个面子。但你若是想在这里闹事,那可就是自找无趣了!”
金虎笑了,“你也知道滕五是‘前’会长。老会长临死前世怎么交代的?当年你们个个都在,用不用我重复一遍?”
金虎话一出口,众人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的确,若不是常青会有个出类拔萃的滕五,那么金虎就一定是常青会的顶梁。可惜一山容不了二虎,能干的孩子多了,反倒是常青会的损失。金虎当年负恨出国,回来后又被滕五穷追猛打到这个地步,如今想来,也值得一叹。看来,今天这滕五的灵堂上要演一出大戏了。
老鬼眉头一皱,“怎么?你还是来逼宫的?”
“不敢!”金虎说,“当年老会长说过。滕五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常青会上上下下就要以我为马首是瞻!”说着,凑到老鬼跟前,“今天,我就是来领这个会长的位子的。”
灵堂上一阵静默,忽听有人说道,“常青会?会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和滕五一模一样的人从边门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孟繁华。
“呵呵……”滕宁笑着,“这世上没有常青会,又哪里来的会长?”滕宁一句句话说着,一步步就走到了金虎面前。两人近距离地面对面,站着,对视,没有任何一方显得落败。
时才苏晋说“金虎来了,他说要见滕宁”,并不是因为知道滕宁的名字叫滕宁,而是金虎就是这么说的,而苏晋语气的重音也告诉了两人这一点。
滕宁听了倒是没所谓,孟繁华听了心中却是一沉。这个时候,金虎能大摇大摆地来到灵堂,安的什么心并不难猜。虽不愿意,只怕今日灵堂之上注定清净不了。
滕宁刚一出门,便听见金虎叫嚣着什么自己才是常青会会长。
两人对视良久,金虎笑了,“咱们又见面了。”
滕宁歪着头,仔细打量金虎,“前些日子还是丧家之犬,现在又是人模人样了。”
“滕宁,你冒充滕五的日子也不短了,如今落在了人家手里,怎么,这常青会的事情你还管得了?”金虎阴笑。
滕宁摇头,“常青会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事情要管?”
金虎一愣。
滕宁接着说,“你哪只眼睛看到,这里还有常青会?”说着,滕宁转向孟繁华,“你告诉这位金先生,你的身份是什么?”
孟繁华已经了然,他微笑着说,“我是常青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李先生和苏先生都是我们常青集团子公司的负责人。”
滕宁点头,正色面向所有的人,“今天,是常青集团前董事长滕五的追悼会,我们非常感谢各位前来悼念。金先生说起了常青会,对不起,我们不清楚。是不是金先生走错了灵堂,找错了人?”说着话,滕宁斜睨着金虎。
金虎瞪着滕宁,咬牙切齿。什么样的情况都想过,就是没想过会有人来个全盘否认,连个狡辩的缝隙都没有。他指着滕宁说,“你好大的胆子!我常青会在k市几十年,你说没有就没有吗?”
滕宁看着金虎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觉失笑。“既然你这么说,常青会应该是个在有关部门注册的合法组织才对。要不你去民政局问问,看看k市到底有没有这么个常青会。”
“你……”
“对了!”滕宁忽然一拍手,问孟繁华,“好像有个通缉犯是和金先生重名的,抓到了吗?”
孟繁华一笑,“似乎还没有。”
“这样啊……”滕宁看着金虎笑,“金先生也要小心啊,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金虎看着滕宁,怒气反笑,“哈哈……真不愧是滕五的同胞兄弟!滕宁,你和他一样的阴险!”说着,金虎指向滕五的照片。
滕宁冷哼一声,出手如电,格开金虎的手臂,“不好意思,在灵堂上不能对走了的人不敬。”
金虎笑得更厉害了,“不敬?是我指着他不敬,还是你这个同胞兄弟秘不发丧瞒了两年不敬?”说着,金虎冲着全场人说,“滕五早就死了!可人家有个双胞胎兄弟可以唱双簧!祭奠?滕五的遗体呢?怎么就剩下一个坛子了?里面装着什么谁知道!?”
滕宁冷冷地看着金虎,“我是滕五的唯一亲人,里面装着什么我知道就行了。还是说三番两次对他不利的你,有需要知道?”
滕宁又说,“就在刚才,两位律师对我宣读了滕五的遗嘱。他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从今天起,我就是常青集团的大股东,如果可以,我也将成为集团的董事长。至于常青会会长,既然金先生喜欢这个名头,就随便拿去叫叫好了,我是无所谓的。”
金虎看着滕宁,脸色有些发青。
滕宁又上前一步,欺到金虎身前,“时代变了,时候也变了。现在这世上只有常青集团而无常青会,你说,你想了一辈子的东西‘噗’地一声没了,该怎么办?”说着,滕宁也是一脸为难、怜惜的样子,“啧啧……”滕宁摇摇头,看进金虎的眼睛,“你……真是可怜。”
金虎气得浑身发抖,咬碎银牙也无可奈何。
滕宁又看向站在一边的宏胡子,“宏叔是和这个人一起来的吗?”
“啊?”被两人谈话内容所震惊的宏胡子猛地晃过神来,“滕……滕老弟。”
滕宁看着在座的老大们,缓缓笑了,“你还是不死心啊!金虎的那点白粉的来路怕是已经统统告诉你了。”
“什么?”宏胡子顿时语塞。
滕宁笑着拍拍宏胡子的肩膀,“没关系,别着急,你那点东西我们常青集团是不会抢的,至于别人么……”滕宁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就算要枪,怎么能抢过你宏胡子呢!”
说着,滕宁又转向金虎,“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金先生,您自己也得小心些了。”
说完,滕宁双手相握垂在身前,两脚分立,“几位,请了!”
一阵风波被消弭于无形,在座的大佬们已经看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常青会当家的不管是滕五还是滕宁,都是个带刺的绒球,看着无害,抓着扎手。鲨鱼等人一时间脑子纷乱,也不禁琢磨自己相熟的究竟是滕五还是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