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在第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南汇分局,滕宁还没有回局里报到,但他与彪悍匪徒斗志斗勇奇迹生还并带回毒品的传奇故事,已经迷住了文印室的所有打字小妹,并且还有向其他新进警花蔓延的趋势。
可怜的是头上挨了一下的小马,缠着纱布上班,本想诉说一下自己单身追逐悍匪并负伤的英勇事迹,却不幸被淹没在滕宁的传说里。
其实就连滕宁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身的。只知道眼见大石头要将自己绑票,干脆见机行事,孤注一掷地抓住人家贴身携带的布包,转身就跑。接着便是“砰砰”两声枪响,被子弹的冲击力仆倒在地,然后恍惚间听到大石头怒声吓道,“混蛋!谁让你开枪了!”最后,滕宁坚决地昏了过去。
在医院休养了3天,医嘱着重强调了要调养心神,还说俗语“下破胆”可不是开玩笑的。滕宁就在医院调养自己下破了的胆,忍受了中年护师和秃头医生的视觉荼毒后,决定出院。
这次执行任务,滕宁还是有收获的。除了对防弹衣的质量表示赞赏和信任之外,他再一次认识到了生命的重要。 滕宁一出院,家都没回,拎着衣物直奔“单行道。”
还是下午,“单行道”刚开始营业的准备。滕宁坐在吧台前,喝着冰水,对着拿着干净小抹布擦来擦去的jay唠叨。
“以前吧,总觉得活着是件苦事,总觉得自己的身份需要掩饰,生活中灰暗的也情绪比较多,时不时的也灰心丧气过,现在才明白,这些东西都是可贵的,值得珍惜的。”滕宁说道,“就拿我们自身来说,与这个社会是有些不协调,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没有资格好好享受生活,为社会做贡献啊!”
滕宁说一句,jay就皱皱眉,他终于放下手里的活儿,“滕警官,您能不能象以前那么说话啊?这么庄重严肃的话题,我不适应。”
“不能!”滕宁看着jay,认真地说,“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可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
“哦。”jay配合地点点头,“所以现在的您……”
“从今以后,我要好好活着!”滕宁喝了冰水润润喉,“还要坦诚地活着,争取常来这里,再找个伴儿。如果更进一步,我就出柜!”
“出柜?”嘴角一直带着笑的jay忽然变了脸色,“您是说要……出柜?”
滕宁一点头,“那也不是不可以,不是不可能的。”
jay定睛看了滕宁一会儿,“滕警官,您确定您不是头部受伤?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出院呢?是不是应该再好好检查一下?”
滕宁抬眼瞟了一眼jay,摇摇头,“所以,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就是不能理解啊!”
我要出柜
对大石头的通缉令很快便发出了,k市的大街小巷凡是有公告栏的地方就有大石头坚硬的尊容。
滕宁一边等着小区门口的煎饼摊子出货,一边欣赏着大石头的“玉照”,说实话,这张照片完全没有表现出人家强悍的气势和硬朗的线条,再加上印刷质量比较差,连曾经和他近距离相处的滕宁也自认难辨。
“谁的煎饼?”摊主举着热气腾腾的煎饼。
“我的!我的!”滕宁接过来,趁热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说了谢谢,迎着早上九十点钟的太阳,打算今天去上班。
南汇分局重案组这两天的忙碌程度不亚于之前办案的时候。所有相关环节的报告都要详细写出来,每一发子弹为什么射出去都要有很好的解释,最关键的就是满满一大包的毒品市怎么截获的,张米对着电脑已经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大家好!”滕宁推开重案组的大门,堆满笑容的脸有些凝固,只见张米、连军几个人明显睡眠不足、脸色发青的的模样,就连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模糊。
“滕宁?”张米几乎市扑了上来。
滕宁一笑,“张姐,不用担心,我没事,已经好了……”
哪知话没说完,就被张米揪住领子拽到办公桌旁,“你说,我写!快说那天市怎么脱身,怎么拿到毒品物证的?”
“啊?”滕宁诧异啊!
张米瞪向滕宁,“所有人已经苦干了3天,就差你这份报告了,我拜托你,无论如何也要中午之前完成!”
“呃……”滕宁快速判断了下形势,抛掉感受同志爱的心理准备,迅速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其实,那天是这样的……”
滕宁说着,张米录入。“就是这样。”滕宁做完总结,张米崩溃地发现自己打下了一连串的废话,关键细节一个也没有,完全是滕宁这小子再当时当地的个人感受,什么紧张啊!害怕啊!无畏啊!不能给警察丢脸啊!
张米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我要的是客观的描述。”
滕宁同情地看看张米,“姐姐,我只记得这些。剩下没着落的,您就说我失忆好了。实在不行,就问问连军,他可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完全可以客观描述。”
“滕宁!”张米火冒三丈大喝一声。
“怎么了?”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是冯崖。冯崖走过来,“什么事值得大呼小叫的?”
张米叹了口气,“滕宁说不清楚那天晚上事怎么回事,我的报告就每办法写,要不您让滕宁自己去写吧!”
冯崖看看滕宁,只见他唇红齿白神采奕奕的样子,心情忽然大好,“写不清楚就不清楚吧!反正案子破了,很快进入司法程序,这点事情上头不会太认真,还是你写,滕宁刚出院,要多休息。”
张米张了张嘴,气鼓鼓地坐下。连军看了看这边,丝毫不觉得奇怪。
冯崖拉着滕宁坐回位子,“身体怎么样?”
滕宁一笑,“没事,就是吓到了。”
冯崖鼓励地说,“好啊!第一次执勤就有这样的成绩很难得,我会向粮道汇报的。”
滕宁可怜地看看冯崖,“冯组,您可不可以向领导汇报说我不适合在重案组,你看小马也很英勇啊!不如我回治安组,您把小马调过来!”滕宁已经下定决心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无论从工作还是个人实际情况考虑,还是觉得扫黄是个绝妙的差事。
冯崖看着滕宁,沉吟片刻,“其实……分局已经正式把你的档案调到重案组了,而且经过了总局的首肯。”
“啥?”滕宁呆住了。
“总局郑局长也发话了,要好好培养你,最出成绩的地方就是重案组。”
“为什么不问问我本人的意愿?”滕宁垂死挣扎。
冯崖深呼吸,说道,“郑局长说过,你曾经答应服从局内的调配,所以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
钉了。”
滕宁嘴角一阵抽搐,说不出话来,真是青天霹雳啊!
案子都在善后阶段,将报告一交,剩下的工作会在法庭上结束,除了几个警员需要出庭作证,基本上就不关重案组的事情了。解决了一个大案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重案组的办公室阶段性的清闲了几天。
在所有清闲的人中,滕宁算是最最清闲的一个。在冯崖看来,是顾及他其实没有事情的身体,在滕宁看来,自己是摆明了磨洋工。既然勇斗歹徒还没有“好下场”,那干脆什么都不做,说不定冯崖会大发慈悲,把自己赶回扫黄队伍。
滕宁将手机的闹钟定到下午4点50,时间一到就开始收拾东西,5点准时走出警局门口,然后作门口的小巴,直奔酒吧街的“单行道”,不断地向jay吐苦水。
jay这段日子过得也比较崩溃,酒吧晚上8点开门,下午不到6点就要放下手里得工作接待滕宁。之前觉得自己和这位帅哥不存在可能性,于是新把了个男孩子,结果只有一边应酬滕宁,一边承受小男朋友的飞醋。滕宁并不知道自己得特长就是能搅和,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把jay搅和得又成了单身,也把jay的“春心”搅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