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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游戏 第4节

作者:刀叨叨 字数:23030 更新:2021-12-18 22:23:51

    “谢谢你特地赶过来看贺晓,这边有我就可以,你去忙吧。”

    永远在被驱逐的邵以归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地方疼得让他气极,“你不觉得这么做显得有些像过河拆桥吗”他故意用最露骨的讥讽来询问。

    通常来说,唐林问能易如反掌地解决掉任何挑衅,他有各种道理能让你最初的义正词严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是在无理取闹,不过这一次,他却在思索邵以归的“问题”后改口说“不然,改天我请你吃饭”

    “行啊,择日不如撞日,反正贺晓明天才会醒,就今天这顿晚餐吧。你的朋友也可以一起。”邵以归下意识态度强硬地擅自决定。

    唐林问用征询的目光望了长发男人一眼,后者笑笑,在不言之间,两人默契达成共识。唐林问点头同意邵以归的建议。“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意式餐厅,我们去那里吃。”

    邵以归不喜欢西餐,不过这时候无暇注意,他的目光集中在长发男人的身上,“说起来,你还没介绍过,这位是”他若无其事问唐林问。

    “这位谢西北,我画室的老板。”唐林问简单为两人介绍,“这是邵以归,石宇的老板。”

    邵以归装模作样道“幸会,谢先生。想不到现在老板都那么关心自己的员工”

    叫做谢西北的男人笑着说“只有对自己员工心怀不轨的老板才这样。”

    邵以归完全欣赏不了这个男人的幽默感,他只一个劲盯着唐林问看。唐林问知道邵以归的眼神在问什么,他给出邵以归最想知道的答案也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我们在交往。”

    邵以归很快便清楚了喜欢意大利菜的人是谁。总之既不是他,也不是唐林问。不过,这一顿晚餐吃得食不知味并非仅仅口味不合的缘故。

    唐林问吃得也不多,毕竟唐贺晓还重伤在医院,当哥哥的人晚餐时多少有些漫不经心。谢西北则一直张罗着能让唐林问能多吃一点的活计。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多对话,也没有亲昵的互动,可即便如此,那气氛依旧让邵以归觉得自己完全cha不上话。

    原本邵以归想问问对方这三年过得怎么样的。这是过去三年里他想得最多的问题。然而,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问。

    当他在担心这些事的时候,有人正实在的关心着这些事,c,ao心着这些事。

    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唐林问要给谢西北这个机会。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不关他的事,他也不是八卦的人,可是,晚餐临近尾声,邵以归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颇为健谈的谢西北不觉有异,他神情自若地笑着讲述故事“那时候林问来我们画室应聘,其实本来根本不需要我面试的,但我在窗外看到林问,便立即假装自己是到晚的面试官,然后走进会议室,假公济私地问了一大堆问题,最后偷偷对我们经理说,不管画室缺什么岗位,反正我缺个男朋友,你必须帮我解决。”

    也不知谢西北这个故事是不是说了很多遍,熟练流利且深情并茂,听得邵以归心情y郁,他忍不住望向唐林问,“你怎么会想到去找工作的”不可思议地问。

    唐林问神情自然“离开灯塔之后,我总得找份新工作。我算学过绘画,去画室工作很正常。”

    邵以归心里想,你不工作还能饿死可他总不能因为人家找到份新工作搭了个男朋友就纠结在认为一个有钱人不该找工作赚钱的一厢情愿之中。至于说,他那因为唐林问会画画,所以不可能从事这方面工作以避免被自己找到的逻辑,反而变成对方利用的思维漏洞,那更不是判断失误的他可以怨天尤人的。一时之间,邵以归无言以对。

    与此同时,谢西北笑着说“当初我开画室的时候,所有朋友都劝我说开画室肯定只会亏钱,不是正确的决定,而现在,每次聚会我都很得意告诉他们我赚到了什么。”

    邵以归下意识脱口,“是啊,你赚到一个唐朝的大股东。”通常来说,他不会说出如此失礼的话,但眼下,他正疲于应对内心煎熬之痛,一时未留意自己说了什么。等话音落地,他才后悔。他不怕有失仪态,却怕唐林问因此不悦。“我说笑的。”很快,又略显尴尬地补充道。

    谢西北不以为意,反而配合着这个笑话说下去“我赚到的可比这个要多。这位有钱的大股东还能画画,能当模特,能当批评家,能炖心灵ji汤,我前半辈子没中过一个大奖小奖果然是天意。”

    “说起来我这辈子也没中过奖。”邵以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说,这句话一点也不像风趣的说笑,反而显得他失落委屈在那儿抱怨老天不公。

    谢西北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这时,唐林问神情自然地提醒道“其实仔细想想,你在出生的那一刻已经中了个大奖。”

    邵以归并没那么自得自己的家世,不过还是笑了笑配合唐林问的说辞“是啊,富二代也算是个中奖概率不高的抽奖。”  “你漏了你的软硬件条件。”唐林问指出。

    邵以归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唐林问竟似乎在安慰自己。说实话,原本他是绝对察觉不到这种理论上不该发生的事情,可是,他的内心真的受到抚慰,从之前失落的状态感受到温暖柔软,这让他意识到,唐林问所做的是什么。

    谢西北的手机在这时响起。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显然认为自己和唐林问关系不同的谢西北仅仅向邵以归致意道,接着接通手机。

    为避免打扰,谢西北压低了声音,而邵以归也无意旁听,不过,环境所限,他还是大致能听个明白大概。画室应该是有什么事搞不定,有人来请示老板,这件事并非问一问便能解决,谢西北估计被寄希望于能回画室,而本人似乎认为在晚餐中途离开不妥,有些迟疑。唐林问无声向谢西北做了一个简单手势,立即,谢西北对手机另一端说“我马上过来”,挂断电话。

    “邵先生,画室忽然有些急事,我不得不先失陪了。”谢西北带着歉意对邵以归说。

    邵以归本来就不欢迎这个人在场,此时自然不以为意地点头。

    谢西北又转向唐林问。他们的沟通有再醒目不过的默契,谢西北直截了当说“你准备留在医院吗回头我来陪你。”

    “不用。这边今天我起不到任何作用,我会回家。回家后给你电话。”

    “嗯,等你电话。”                                              邵以归莫名想到,如果让自己等唐林问电话,他大概能耐着xi,ng子等一辈子而即便如此,他依旧等不到对方的电话。

    谢西北离开之后,邵以归直视向三年未见的人。

    “这三年,你过得还好吧”良久,他问。

    “还好。”唐林问回答,他没有反问,显然,他不关心邵以归过得如何。

    邵以归想了想,就在今天之前,如果重逢,他有太多话要说,可到了今天,想要说的那些话已经毫无意义,最终,他说“贺晓一直想要见你。”

    唐林问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我想过这种可能xi,ng,但他见不到我同样能过得很好,甚至过得更好。”

    “他是更独立了。”邵以归赞同这部分,可也有异议的部分,而这部分他很肯定,因为某种程度上他感同身受,“可他的生活里有以个洞填补不上。”

    唐林问不以为意道“即便是一个有无数个洞的结构,只要浇灌满水,也便能填补一切。”

    “你觉得水是什么”邵以归立即追问。

    唐林问回答“时间。”

    邵以归摇头道“我倒觉得水是一个人。”

    唐林问没有纠缠着这个问题争辩下去,相反,他若无其事跳转话题“我听说西林那个酒店在消防验收上可能会遇到问题”“放心,我又请了外部专家来评估建筑安全,两次专项评审会的结果都是合格。”

    闻言,唐林问的眼神中透漏出一丝轻微的讶异。显然,在他看来,邵以归更可能的举措是从负责验收的消防部门下手。

    唐林问所以为的那个邵以归的确存在,只是他变了。很难描述清楚变化在哪儿,但邵以归很清楚自己如何解答唐林问的疑问“曾经我们被困在坑底,你的手受伤得不到更好的医治,这让我意识到安全真的很重要,所以,绝对不能流于形式。”

    唐林问平淡点头赞同,“的确,人命很重要。”他只泛泛而谈,即便有注意到也丝毫未表现出察觉引起导致邵以归如此思考问题的那个人是谁。

    邵以归暗自叹气,打起ji,ng神询问另一件他正关注的事。“说起来,你现在工作的画室叫什么”

    “你真准备照顾画室生意”

    其实邵以归是想查查谢西北这个人。不是说他不相信唐林问看人的眼光,事实上,他清楚唐林问看人比他更准,只是,他总觉得唐林问这次有所失误,毕竟,在他看来,谢西北并没有足够匹配得上唐林问的资质。而这个人已经配不上唐林问,若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拼着被骂多管闲事,他也一定要阻止唐林问继续陷身其中。

    当然,心中是这么盘算的,口头上邵以归自不可能老实交代,他面不改色说“我觉得给我折扣这件事,你应该也是能说了算的。”

    唐林问立即摇头“公私分明,我绝对不会cha手西北的工作。”

    “三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专业。”邵以归干笑着奉承道。

    唐林问瞥了邵以归一眼,似乎真心有些好奇,他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有所变化”

    邵以归努力思索了一番这个问题“我觉得你现在是个艺术家,可能会不太一样。”

    “艺术家应该变成怎样”

    “可能更感xi,ng一些不过,你什么样都很好。”

    “三年不见,你倒是变得很会说话。”

    邵以归心生感叹,“我的确变了很多。说起来,其实我觉得自己成熟很多,不过,今天证明了我还是那么沉不住气。”这句话针对的是之前讥讽谢西北赚了个有钱情人,尽管邵以归并不责怪失了常态的自己。

    出乎他意料的是,唐林问似乎也无意责怪他。“我还以为你天生说话带刺。”他毫无恶意的轻轻揶揄,那种他很少使用的带着笑意的轻松语调。

    邵以归有一刻的晃神。初春时刻,忽然意识到街头已经百花绽放,那种感触不外乎邵以归此刻的感受。你听了无数遍“岁月静好”这个词,只有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听懂。

    接着,邵以归意识到一个事实

    “你回避了我的问题。你不希望我知道谢西北的画室叫什么名字,所以故意扯了那么多,对吗”他直视向唐林问的眼睛问道,不知道自己不自觉咬牙。

    唐林问坦然迎视他,不答反问“你想知道西北的画室名并不是为了照顾生意,你是想查西北,对吗”

    邵以归总是那么轻易缴械,他垂下双肩,叹气道“看来两个问题的答案是一样的。”

    唐林问继续望向邵以归,目光微微柔和下来,他说“看来你也有一些没变的方面。不过幸好,没变的那些都不坏。”

    第12章 第章

    唐林问一定了解邵以归,知道他会怎么做,所以,邵以归问心无愧他还是找私家侦探去查了谢西北。有画室名只为更方便些,而即便不知道,也不是查不到。

    大多数时候,邵以归告诉自己,他查谢西北是想求个安心。确认谢西北的为人可靠,他能更容易放手。不过,当夜深人静,他只需要面对自己,他清楚,他更希望能查到谢西北的破绽。他希望能发现谢西北是个连环杀手,或者是已经结婚的片子,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分开这两个人。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因为得不到本身,使得邵以归志在必得。但对于唐林问,是因为得不到的后果,令他无法放手。他知道时间无法填补唐林问形状的那个洞,因为那个洞被思念侵蚀,只会越来越大,让时间根本来不及填满。

    当接到私家侦探的报告时,邵以归少见的忐忑与不安,为简简单单一个谜题的揭晓。

    两分钟后,却发生了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事情。

    邵以归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他明明期待谢西北恶贯满盈,可是,当发现谢西北另外有一个秘密情人的时候,他竟怒火中烧,甚至有一种如同受伤的痛感。

    为了防止自己冲动行事,邵以归特地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冷静了好几分钟。之后,他走出办公室,告诉秘书今天他不再进公司后,根据报告地址,直接杀到谢西北所开的画室。

    在闯进画室前,邵以归迟疑了。这一刻他反而不想把事情闹得令唐林问知晓。他坐在汽车里,双手握着方向盘,一时不决,只一个劲盯着画室的大门看。

    也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没多久,谢西北真的从画室走了出来。他是独自一人,邵以归找到机会。

    邵以归走下汽车,他直直冲谢西北走去。谢西北自然能注意到一个气势汹汹逼近自己的人,他有些意外地转头迎向邵以归,尽管有微微的疑惑不解,却毫无警惕,只友好地笑了笑,率先打招呼“邵先生,你是来找林问的吧”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来找你。”邵以归直入主题。

    谢西北意外挑眉“找我”

    “我来问你,姚林是你什么人”

    突如其来出现的名字令谢西北微愣之后,神情明显变化,他看起来愧疚却也无奈。“姚林什么也不是。”他真诚地说,“只是,人是有需求的。”

    邵以归不明白对方为何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如此诡辩之词,他忘记自己曾经也有类似的想法。“你有他还不够吗怎么能那么对他”

    面对激愤的邵以归,谢西北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眼,继而,低沉下语调说道“你只是林问的相识之人,你不该在我和林问的事上牵扯太深。”

    谢西北的说辞难免刺痛到邵以归,不过,迫使邵以归动手的,是对方不知反省的态度。

    下一秒,他一拳击中谢西北的下巴。

    常年握画笔的艺术家不堪一击,邵以归只一拳就把人打倒在了地上。受到攻击的人吃惊地坐在地上抬头望向邵以归。“你疯了”

    “是男人就站起来。"邵以归不打倒在地上的人,但他还想揍谢西北。这个世上,本来就不该有人那么对唐林问,而那么做的人竟然还毫无愧疚。认为自己足够冷静的邵以归等了一下,见地上的人只愣愣摸下巴,决定自己把人从地上扯起来。

    谢西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站起身,邵以归的拳头又挥了过去就在这时,唐林问从画室走出来。

    唐林问目睹了谢西北第二次倒地的全过程。他快步走过来,在简单查看了谢西北的受伤情况后,没有询问一句,相反,根本不给邵以归开口的机会,不容分说对邵以归道“立即离开。”

    唐林问从来是盛气凌人的,此刻,纵然没有使用严厉语气,这个祈使句也足够让原本便相当在意他的邵以归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他有太多辩解的台词,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不是没有这种经历,明明自己没有错,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在第一时间站在另一个人的那边,曾经这样的劣势让邵以归更斗志昂然。可这一次却完全不同。他在拳台上受到重击,裁判不断读秒,他怎么也没有办法站起。那种无能为力的沮丧,痛苦,甚至绝望。

    他只能离开。仓惶狼狈。

    驾车离开的邵以归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绕圈,他所行经的线路变成一团乱麻,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如何发生的,当邵以归停下汽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唐林问住处楼下。

    原本邵以归不想侵犯唐林问的隐私,当雇佣私家侦探时,他反复了好几遍自己的决定,关于是否查出唐林问的住址。最终,整整三年苦寻不得的恐惧不安让他还是要来地址。他迟疑着,在此之前从未造访,在今天,不知何去何从的潜意识领他来到这里。

    说实话,邵以归并不知道自己能够向唐林问解释些什么。他曾将计划想象得栩栩如生一旦查到谢西北的问题,就义正词严告诉唐林问,奉劝对方分手。那时他想不到,自己居然不忍开这个口。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将这件事告诉唐林问,才能避免让对方为此难过。

    他茫然下车,站在那栋公寓楼的门口。大楼的住户不停进进出出。不少人好奇打量向邵以归,当事人无暇感知这一尴尬,他正忙于在难决的问题中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暮色降临之前,唐林问现身了。

    他从远处慢慢走过来。对于邵以归来说,他的动作又那么快,因为,他留给邵以归想明白自己该怎么开口的时间短得让人做什么都来不及。

    当唐林问站定在邵以归面前,邵以归张嘴,却找不到任何台词。

    最终,率先开口的是唐林问,“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他的语气里居然还带着那么一丁点儿温和。

    这一秒之前,邵以归太害怕唐林问以为这是争风吃醋,并且毫不迟疑选择谢西北,这让邵以归没有办法冷静到足够想明白实际更可能发生的情况是什么。

    那个人是唐林问。不是盲目为自己男朋友站出来的大多数人。

    “所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最新发现,邵以归脱口问道。

    唐林问静静注视向邵以归,坦率承认“我知道你还是调查了西北。你来找他,你们发生冲突,我相信这和你的调查结果有关。”

    “那你为什么”邵以归没有问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是“那你为什么还把我骂走”还是“那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

    明白邵以归内心疑问的唐林问自己说下去“之前我就曾怀疑西北另外有个情人,但不管事实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在西北面前对我说出口。因为,这意味着我和西北的关系再无可挽回。”

    邵以归完全听不懂唐林问的这句话。他不可思议地打量向面前的人。

    “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打算你知道他外面有人,你却准备假装不知道”

    唐林问极轻地对自己叹了一口气,他抬头望向邵以归的眼睛“上去坐一会儿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邵以归不认为会有这样一个故事能令他接受唐林问的选择,但他还是努力暂时忍耐下来,同唐林问一同上楼。

    如果换一个时间,邵以归会很高兴自己得以拜访唐林问的住处。如同当他从私家侦探处得知唐林问与谢西北并未同居时的那种高兴。不过,眼下,他更焦切在另一个问题之上

    “你究竟能怎么解释通这个莫名至极的决定”落座后,邵以归立即问道。

    唐林问不紧不慢,在开口回答前,首先招待客人“要喝些什么”

    邵以归愣了下才道,“啤酒。”他不认为啤酒能帮上忙,但这时候的确想喝上一些。

    可惜

    “我这儿没啤酒。”唐林问说。

    邵以归不想显得太挑剔“那随便,是液体就行。”

    “这儿正好有半瓶酒ji,ng。”唐林问说着走开。

    邵以归斜睨了对方的背影好半天才推想出这应该是一句玩笑话。而等他确认这是说笑,则是要到唐林问的确端来两杯正常的红茶后。

    邵以归接过茶杯。他想起三年前类似的情景。他亲自买的茶杯被留在灯塔,再次造访时,唐林问便是将茶水倒在这个杯子里,伸手端给邵以归。这个回忆如此微不足道,却在闪回时,因为这穿越三年时光的重叠而令邵以归感触不已。“谢西北远远配不上你。”他忍不住说。

    唐林问闻言默默看了他一眼,随即在他对面坐下,飞来一笔道“当初我会去画室应聘并不是为了找工作,我是为了谢西北而去的。”

    “什么”邵以归听不明白。

    唐林问的叙述随意游走在时间轴上“你还记得当初你来找我合作西林项目那天的事吗”

    邵以归疑惑着小心回答“是的”

    “当时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找机会绊住我的流动资金,所以,其实我不想同意。我的计划是配合贺晓的意愿,可是,来给我设陷阱的人是你,这让我特别不愿配合。”

    “我很抱歉”邵以归能够想象当时对方的感受,他自己一小时前刚通过体会了解到施加伤害的人是谁才是伤害大小的根本因素。

    唐林问很快不以为意地说下去“在商言商,你没有做需要道歉的事。我想说的是,之后,我便和自己打了个赌,用你曾经邂逅贺晓的方式。我也以路过咖啡馆的第十个行人是男是女为依据作出决定。之后,第十个路过的是男人,我因此与你合作。”

    “这和谢西北什么关系”邵以归疑惑地开口,蓦地,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如同一道雷电,击中他神经里最脆弱的部分

    “该不会”

    唐林问点头说“一年后,我在街头遇到谢西北,认出他就是当时的第十个行人。你的第十个行人是贺晓,你说,这是命中注定。所以,我告诉自己,谢西北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良久。

    邵以归不知道胸口的痛是为了自己还是对方,他张大了嘴,却在好一会儿后才干巴巴地发出声音“那是谎言,根本没有第十个行人。我没有对自己打过赌,没有什么第十个行人,也没有命中注定”

    唐林问安静地缓缓告诉邵以归“这已经无关紧要。”

    邵以归听得懂这句话。

    这已经无关紧要。你的命中注定是谁,曾经对我重要之至,但现在,这已经无关紧要。

    邵以归颓然靠向沙发背。

    “所以,”唐林问给出结论,“我不希望如此轻易与西北分手。准确说,在我可以承受后果的范围之内,我不会与他分手。”

    “可你怎么能承受这种事”

    “逢场作戏并无太大意义。”

    唐林问说着邵以归曾经也如此认为的台词,却令后者怎么也无法苟同。

    “谢西北如果足够在乎,”邵以归对此肯定,因为他足够在乎,所以他知道“他是绝对不会逢场作戏的。”

    “我要的不是足够在乎。”唐林问指出,他同样对此肯定,“我要的只是我认定的人。”

    邵以归已经慌不择路,“贺晓交了个女朋友,等他女朋友留学回来,他们就会结婚。”他说。他记得唐林问拒绝自己的说辞,想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问题。而他,一定能胜过谢西北,至少,在用心上,他一定胜过谢西北。

    然而,唐林问完全无意往这方面思考问题,相反,他只若无其事点头讨论唐贺晓的情况。“我知道。贺晓说是双xi,ng恋,其实更偏异xi,ng恋,你是他唯一喜欢过的同xi,ng。我一直认为有一天他会和喜欢的女xi,ng结婚。”

    “为什么你就那么认定那个男人”邵以归回转道主题。

    面对他的提问,唐林问不假思索“在这样一个人口密度的城市,和一个毫无交集之人重遇的概率极小。我只是在咖啡馆外看了他一眼,却在一年后遇见他。这足够成为判断依据。”

    邵以归下意识直起后背,他讲述另一个更小概率的故事“十二年前,我们于我就读的学校遇到,你在台下看了我演的话剧。四年前,我们在酒吧重逢毫无交集的人重遇的概率那么小,我们不仅重逢,紧接着,我们又在你家门口遇见。就概率来说,你不更应该认定这个不可思议的概率吗”

    唐林问耐心聆听邵以归说完,然后,才顺着这一话题接下去“我们第二次遇见时,你和你的情人谈分手,你一番长篇大论,论两个男人在一起长久不了。第三次遇见,你在亲吻贺晓,你是贺晓的男友。从中,我唯一能认定的便是,我应该与你保持距离。”

    邵以归无法反驳唐林问的说辞。

    唐林问面前,他一次次一败涂地。

    唐林问望向他的眼睛深处,慢慢说道“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别再cha手我和西北的事。我不介意西北另外的情人,只希望你不要再见西北,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导致我和他的关系崩溃。”

    邵以归一动不动地坐着,他久久凝视过去三年里令他辗转反侧于是根本没有机会在梦中见到的人。在他心中的唐林问是最勇敢的独根草,在最艰难的环境中,拼了命也要盛开。他会下意识看低自己,认为自己有罪,可他从来不放弃自己,不放弃自尊自爱。他那么智慧,却也那么聪明

    而现在,他认定一个最愚蠢的选择。用轻贱自己的方式。

    “唐林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邵以归忍不住问。

    “你说过,我现在是一个艺术家。艺术家总是感xi,ng一些。”

    “你永远能拿我的话来堵我的话。”

    “师夷长技以制夷。”

    “你这是在嘲笑我吧”

    “没。我这是在说笑。”

    邵以归怀疑过很多次一本正经的唐林问在说笑,唯一没那么怀疑的一次,唐林问倒说他在说笑。这显然是最不像笑话的笑话,可是,邵以归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这种情况真是奇妙。唐林问是这世上最能给邵以归造成致命伤害的人,同时,他也是这世上最能莫名其妙便抚慰到邵以归的人。

    第13章 第章

    邵以归从未活得如此窝囊。畏首畏尾,找不到自己的主张。他向来不允许自己这样,不去做认为该做的事,又怎么也无法放下。只是这一次,他无可奈何。唐林问不让他去见谢西北,纵然他能肯定对方的决定错误,却怎么也不敢违背对方意愿。

    不能去见谢西北的邵以归同样找不到理由见谢西北的男朋友唐林问,他不自觉寻找安排外的相遇。脱离危险的唐贺晓伤势不轻,一直住院疗养,邵以归频频去医院探望,“去医院探望”是为唐贺晓,“频频去”则完全为了唐林问。可惜,唐贺晓的女友闻讯回国,几乎每天守在医院,唐林问因此锐减了探望唐贺晓的频率,这导致邵以归久往不遇。

    不停想着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唐林问的邵以归当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首先见到的人竟会是姚林。

    当初邵以归在照片上看到姚林的时候,由于过分激愤,对照片里与谢西北有亲密互动的男人印象深刻。所以,那天他一眼认出。从酒店走出来的人是姚林。

    坐在驾驶座里等着绿灯的邵以归下意识往那家酒店望去,接着忽然意识到这正是照片里拍到的酒店谢西北曾与姚林幽会的酒店。

    这一发现并没有让邵以归有太多想法。在他看来,上次他已经质问过谢西北关于姚林的事,但凡有一点心虚,谢西北就不可能再同姚林保持关系。所以,姚林应该只是同另外的人前来自己熟悉的酒店。

    下一秒,他便见到跟着走出来的谢西北。

    从来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差点把汽车开上人行道,他没在意那是不是可以停车的地方,直接打开车门便直冲谢西北而去。

    才挨过揍的艺术家注意到气势汹汹的邵以归,不自觉受惊地倒退了两步。望向这个怎么看都配不上唐林问的男人,邵以归不明白自己从何时起变成暴力分子,拳头叫嚣着想要挥出。不过,他努力克制住自己。

    “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谢西北”他转向姚林问。这么做毫无意义,可是,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完全不明状况的姚林茫然望向邵以归,或许他以为自己遇到一个疯子。

    谢西北应该多少明白状况,可是,他一同观察向邵以归的目光也像在看一个疯子。“事到如今,我和姚林在一起又怎样”他回过神上前一步护在姚林身前。

    邵以归自认为聪明,却还是花了好半天消化谢西北的说辞。“事到如今是什么意思”

    谢西北沉下脸说“林问已经如你所愿和我分手,你还想要做什么”

    邵以归又想了片刻,他追问“他什么时候和你分手的他主动提的”

    谢西北没有足够的意愿回答这些问题,他握住姚林的手腕回视向邵以归紧迫逼人的视线“请你让开。”

    邵以归没有让开,他松懈下双肩,诚恳开口道“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面对近乎恳求的邵以归,谢西北迟疑了一下,终于松口回答“就在你和我动手的当天晚上,我去找林问,他问了姚林的事,然后提出分手。”

    “没有发生其他任何事情,他在和你见面之前就已经决定分手了”邵以归不厌其烦地询问细节。

    谢西北不觉疑惑而不耐烦“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邵以归无力地对自己叹气,自嘲道“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骗我。当时他告诉我不愿和你分手,让我不要再找你麻烦。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么骗我,以便让我以为你们没有分手,让我以为自己没有机会,这样,他就可以避免我的纠缠。”

    听着邵以归毫无保留的坦白,谢西北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林问做事总是高效利落,并且他的决定不容任何人置喙。”

    邵以归同意谢西北的观点,只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为唐林问辩护的本能“他太有主张,可是,这正是他最与众不同的地方。”

    谢西北原本绷紧的嘴角下意识放松了些许。“是啊,他很特别。”

    邵以归并不想到了这种时候还责备谢西北,可是,他没能忍住,因为他确信唐林问不该受到如此对待。“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谢西北苦笑了一下,并没有争锋相对,反而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也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邵以归没打算与自己的情敌有推心置腹的一天,可当他想到自己也曾未能好好珍惜,不由对眼前的男人更多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叹。他伸出手来。“抱歉之前打了你。”

    谢西北轻笑了一下,“即便你那么说,我知道其实你依旧认为这是我应得的说实话,我也有同感。”他与邵以归握手言和。

    与谢西北分开后,邵以归直接驾车来到唐林问住处楼下。他走下汽车,站定在半个月前他所站立的位置。

    这回他等了更长的时间。不过,唐林问如同上一次那般现身,并且神情平静地问他,要不要上楼坐一会儿。邵以归点头,接着,同对方一起上楼。

    落座后,唐林问主动开口道“要喝啤酒吗我的冰箱里有。”

    并不是说他一定是为邵以归准备的啤酒,可是,仅仅这一句,邵以归的心情便完全改变。“我喝啤酒。”他说,忍不住开玩笑,“我喜欢啤酒,不喜欢酒ji,ng。”

    唐林问特别豪气地拿来一打啤酒。他先递给邵以归,随即自己为自己开了一罐,之后,居然还与邵以归轻轻碰了碰杯,“今天我陪你一起喝吧。”说着,他开始喝起啤酒,从头到尾没有问一句邵以归的来意。

    邵以归挺庆幸唐林问不问的。两分钟前,他的确有明确来意,他想要与唐林问对质,告诉对方被蒙骗的自己终于知道真相这件事他已经熟门熟路但现在,他改变主意。

    他和唐林问之间已经有过太多争锋相对。他总以为自己必须逼迫着对方,才能使对方允许自己半步半步的靠近,如今,他的想法不再如此。

    “说起来,”邵以归感叹着开口,“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有一场关于胜与负的游戏。之后,一场接着一场。我总是想要赢,却每每一败涂地。最初我以为取胜是花费时间ji,ng力玩游戏的意义,后来我以为只有取胜才能赢得你,但是,直到今天,我才忽然明白,原来胜负根本不是重点,游戏的娱乐xi,ng才是真正的意义。”

    唐林问啤酒喝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解决了一罐,他另外开着啤酒,抽空抬头瞥向邵以归“我以为你是来追究质问的”

    邵以归摇了摇头“我改主意了。我不能因为你不愿接受我的决定而责怪你。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被我打动,可是,我能进你的家门,坐在你的沙发上,喝你的啤酒,如果我不要求太多的话,现在这样也挺好。”

    唐林问又喝了一口啤酒,他说“如果你是来揭穿我的,我不会告诉你以下这些事,但你不问,我反而决定真正回答你一次。”

    邵以归注意到唐林问的脸颊和耳朵被醉意熏得通红,这还只是不到两罐的啤酒,这个人居然酒量那么差。不过,依靠啤酒来放松自己从而开口应该的确就是唐林问的本意,邵以归集中起注意力“你准备回答我什么”

    “回答我为什么必须拒绝你。”唐林问显然醉得不够彻底,他还下不了决心,述说之前又灌了自己一大口啤酒。

    邵以归忍不住疑惑地望向极其少见的缺乏足够勇气的唐林问。

    唐林问解开永远扣着的衬衣第一颗纽扣,从头开始叙述,从很开头的地方

    “就现在你应该看得出来,当我和贺晓很小的时候,我们的差别就很大。贺晓是讨人喜欢的那个,而我恰恰相反。那时候,除了我们父母之外,其他人也同样更喜欢贺晓,所有人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也许你不讨人喜欢,但你比那要更有魅力太多。”邵以归并不想打断唐林问,可是,他没有办法不第一时间反驳对方这荒谬至极的观点。

    唐林问对此只随意笑了笑,喝多啤酒的关系,他的笑容倒是意外有“讨人喜欢”的形状,不过,他显然没把邵以归的话当真,只径直继续自己的故事“一个习惯的养成很简单,21天的重复就是习惯。我被重复了十几年,无数次的相同经历让我体会所有人都只会喜欢贺晓而不是我。所以,这早已经是积习难返。我不可能相信有人不喜欢贺晓却想要和我在一起。尤其,那个人是你。”

    邵以归自认为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他同情过不少负隅顽抗却终究败给命运的人,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同情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当你真的关心一个人,你将感同身受,根本无力寻求可以宽慰对方的说辞。

    “你说你被重复了十几年,”不知过了多久,邵以归突如其来地问,“具体是多久”

    要不就是唐林问本来只说了个虚数,要不他实在喝得太多,被如此提问的他眨了眨眼睛,接着皱眉思索“从我五岁起,一直到我长大懂事,不再介意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那么问”

    邵以归没有回答,他专注在自己的计算之中“从你五岁一直到不再介意,那我就算到今天,也就是说,总共有二十六年。”

    唐林问怀疑地皱眉“你认为我还在介意”

    邵以归抬眼注视向思维明显不清晰的人,他低声告诉对方“是啊。”

    唐林问又想了一下,随即,点头赞同着说“那时你帮贺晓来设计我你送我去医院,回头我的手机就不见了我的确还在介意。”

    “对不起”邵以归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多软弱无力。如果当初他知道对方的经历,知道对方的感受,他绝不会那么做。即便这是唐林问自己的计划,邵以归也不会配合,他不会配合这个实际残忍伤害到对方的计划。

    “你想知道这个数字派什么用”唐林问边喝他的第五罐啤酒边好奇追问。

    邵以归振作起ji,ng神“如果这是你花了二十六年养成的习惯,那么,接下来我就花二十六年的时间来改变你这个习惯。”

    唐林问立即摇头指出“那没有用,养成一个习惯21天,改变一个习惯则需要90天。”

    邵以归配合改口“所以,我需要用111年来改变你这个习惯问题不大,现在人的寿命本来就越来越长,我从今天开始注意更健康的饮食和作息,只要努力活到142岁,就能改变你这个习惯。”

    唐林问斜睨邵以归,认真告诉他“我活不了那么长。”

    “从明天开始,我来找你一起健身。”

    “我不喜欢运动,我没有任何运动细胞。”

    “没有任何运动细胞也没有关系。这又不是说做个器械或者一套动作下来,会形成一幅画,每个人有画得好看画得不好看的区别。”

    唐林问忽然笑出声“你这比喻哪儿学的”

    “天生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口才不错,直到遇到你,才发现我这张嘴功能不够齐全。”

    “谁说的”唐林问放下啤酒郑重告知邵以归,“你口才很好,你说服我和你一起去健身了。”

    邵以归感受到胸口流动的温暖,在此之前,那里正隐隐作痛。而使他痛的人再一次抚慰了他。

    “我希望等你清醒过来还记得你答应了我什么。”他不自觉放松下来扬起嘴角说。

    “我清醒着呢。”唐林问严正申明。他想了一下,又补充说,“你不放心我们可以签个合约。你相信有签字的东西,对吧”

    邵以归摇头“我只有在不相信自己和对方的时候才相信签字,而现在,我很相信自己。”

    唐林问注意到这句话的缺漏,他望向邵以归“可是,你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现在承诺的是你真心愿意做的,如果你不愿意,我宁可不要这个承诺,以免令你后悔。”

    “我从来不后悔。你要首先承担后果。哪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来后悔”

    邵以归默默听着这句话,心中感触“是啊,人生哪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来后悔”

    唐林问的目光忽然饶有兴致集中在邵以归身上,他语带笑意“同样一句话,你一说出口,怎么就好像在排话剧似的。”

    完全没在用话剧腔的人也不辩解,他的思绪不自觉飘回十多年前的那场演出。当时临近毕业的他不像其他人那样需要到处找工作,于是便留在了话剧社。总是会有很多女生来看他的演出,所以,那天当台下坐满观众,他并未留意那对兄弟。

    “那天你带贺晓来我们学校,我在台上,如果,我能多往你这儿瞧一眼”

    唐林问立即接口“那你顶多就是看到贺晓。”

    邵以归完全不是那么想的,可是,他同样没有办法反驳。唐贺晓天生光芒四s,he,而唐林问恰恰相反,他极其低调吸收下所有的光,如同羞怯地害怕被人看到。

    “你应该换个发型,把眼镜摘掉。”邵以归说。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情景,那老气古板的造型让他差点以为这位唐大哥比自己还大。

    “我应该在刚才把你赶走。”唐林问皱着眉头说,“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听到你说的这句话。现在可好,接下来我会拼命的想,我是不是应该去换个发型,把眼镜摘掉,但是,我其实根本不想那么做。”

    再次开口前,邵以归哽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还能那么在乎他随口的一句话。“我其实也根本不想你那么做。”他近乎急切地解释,“只是说,照普通人的审美大概会是那样。对我来说,你衬衫的扣子扣到第一颗和不那么做没有任何区别”

    这句话是不对的。这区别是很大的。

    邵以归原本没有注意倒也罢,眼下望向对方仅仅是松开一颗扣子的领口,他不自觉感到喉咙干燥而腹部温热。

    这是喝醉的唐林问,斜倚在沙发里氤氲着醉意,毫无防备。

    邵以归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他暗恼自己如同初恋小男生那心如鹿撞的青涩反应,却又莫名感到甜蜜。“你知道吗如果哪天我被你拒绝得感到绝望,我就会灌醉你,来一招生米煮成熟饭。”

    唐林问笑出声来“我又不是会被搞大肚子的小姑娘,怎么煮成熟饭啊”

    “你居然不骂我还笑,你果然已经喝多了。”

    “我没喝多。”

    “你数数你今天都笑了几回。你不喝醉的时候也常笑就好了。”

    “不是我不想笑,只是,可以让我笑的事情太少了。”

    邵以归怀疑自己也喝多了,尽管他的酒量这点啤酒根本不算回事,但这时候,他异常情绪化地想哭,他调整位置在唐林问的身边坐下,然后不容分说地一把把人搂入自己怀中。“以后,我每天都会做一天让你笑的事情。”

    第14章 第章

    邵以归是在唐林问的床上醒来的。这不能怪他,是唐林问怎么都一定要让他睡床。绝对醉得厉害的唐林问摇摇晃晃着坚决把邵以归推进自己卧室,接着,晃到客厅自己一头扎进单人沙发里。

    迫于无奈,邵以归把睡得不省人事的人抱到床上,摘掉对方眼镜,接着问心无愧地在旁边躺下。话说回来,从未成年至今,这是邵以归最纯情的时刻。他甚至没怎么思想斗争,偷偷亲了亲醉酒的人,便闭上眼睛字面意义上的睡着。

    第二天,邵以归是先醒的那个。他睁开眼睛,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头发乱糟糟的唐林问。他就那么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直到不得不起床。

    从来不准点上下班的大老板打电话给自己的秘书,要求送两份早点到唐林问住处。之后又追加了电话,补充再送一套洗漱用品与一套阿玛尼。

    唐林问终于醒来的时候,邵以归及时将自己收拾妥当。早餐他还没用,尽管饥肠辘辘,可他等的人是唐林问,自然不会独自开动。

    还在宿醉中的唐林问并不足够清醒,他走出房间,不得不在门框上斜倚了片刻,借此机会来判断眼前的局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避免自己被下逐客令,邵以归先发制人,可怜兮兮地望向唐林问说“希望你还记得,昨晚是你说太晚了,要留我住的。”

    唐林问点了点头“我记得。”

    邵以归趁势追问“那你还记得你答应了和我一起健身吗”

    “我不记得。”

    “你在说谎。”

    唐林问想了想,居然点头承认“我在说谎。”

    邵以归不敢抱太大希望“所以”

    “所以,你哪天去健身,可以叫上我。”

    曾经总寻欢作乐的邵以归却是第一次体会到真正的“快乐”,笑意漫延过他的话音“如果我每天去健身,都可以叫上你”

    唐林问郑重回答“如果那样的话,没两天我就会累死。”

    邵以归不觉笑出声来,笑过之后,他又有些紧张,同时也有小心翼翼的期待

    “你答应和我去健身,所以,你也答应要再活111年”

    唐林问迎视向邵以归,短暂沉默后缓缓答道“我答应以活那么长为目标试试,不能保证真能活那么久。”

    话虽如此,他们两人都很清楚,唐林问真正“答应”的,究竟是什么事。

    邵以归琢磨了好半天,恍恍惚惚的,他向面前的人确认“昨晚我也陪着喝了几罐啤酒,之后我就睡着了。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还没醒,正在做梦”

    唐林问不假思索地反问“你在你的梦中也是穿得光鲜得好像随时能去当新郎的吗”

    “我宁愿你打我一下来验证我是不是在做梦,总好过你嘲笑我爱打扮。”

    “我不能打你,万一你还手我肯定会输。上次你打谢西北那两拳,他去医院开了几百元的药。”

    “这次我不可能还手。我现在就像踩在云端上,乐得忘乎所以,谁打我我都能原谅他。”

    唐林问清了清喉咙,突如其来转移话题“你还不去上班”

    邵以归不以为意道,“没事,我习惯了迟到早退。”他的确乐得忘乎所以,此时胆量非凡地出言调戏,“话说,你在害羞”

    “别让我忽然不想活太久。”唐林问板着脸说。

    邵以归相当肯定对方完全没有生气。“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来吃早餐吧。”当客人的人笑嘻嘻招待房间的主人。

    曾经在灯塔冰箱里研究过唐林问饮食习惯的唐林问让秘书买了中式点心,早餐的时候,他下意识观察对方更常落筷的食物。唐林问并未察觉邵以归的目光,他在努力用餐,显然宿醉让他不甚有胃口,不得不花费一定的力气把食物送入嘴中。

    邵以归趁着对方不清醒出题道“你知道如何才能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做到独善其身吗”

    唐林问想也不想就回答“穷。”

    他答对了。邵以归想了好一会儿,不得不庆幸自己有充足准备,他继续问“老王去年因为骂警察是猪而被罚款一万五千元,为什么今年又骂警察是猪,却被罚了三万元”

    “因为猪rou在涨价。”

    “今天卖报的老吴卖了1000份报纸,但只收入几毛钱,为什么”

    “他卖的是旧报纸。”

    邵以归没招了,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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