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玉瞥了一眼成远有些不情愿。
“我不嘛!”
“还不快去!”
然后陆小玉捡了两样最轻便的拿在手里,剩下又大又笨重的全部丢给了成远,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陆小玉走的很快,故意折腾成远似的,一边费力的抱着东西,一边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你就不能走快点儿啊!没用!”
成远倒也不吱声,一直沉默着,然后换来陆小玉的一句“没劲”。
北京长大的孩子都特贫,陆小玉也不是例外,在严琰家里那嘴就跟机关枪似的压根儿没停过。
“叔叔阿姨,给您拜早年啦!哟,爷爷奶奶也在啊,二老看起来身体真硬朗,再瞧瞧我爸,身体不行,前阵子刚给人气病了。”说着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成远,“从美国回来得十多个小时吧!这倒时差我听说就得到好几天,您那儿是在哪儿来着?……哦,西雅图来着吧?我跟严琰特熟,瓷器,有什么事儿您招呼嘿!没啥事我先回了哈!过年好,过年好!”
严琰的爸妈打量着站在一旁闷不吭声的成远,忍不住问道“这位帅哥是?”
然后成远礼貌的笑了下,还没等回答,陆小玉抢先说了“哦,他啊,他是我远方表哥!”
严琰看着成远歪着头看向地面,面沉如水。成远那一刹那不经意的失落又让他的心揪揪的难受。
年夜饭还是在陆正华家里吃的,不可否认的是那个年是他过得最像样的年。晚饭过后,成远找了个空档溜了出来,他急需要给魏然打个电话,想知道他在干嘛,想跟他说新年快乐!
电话响起的第一声魏然便迅速的接了起来,就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他知道成远绝对会给他来电话的。
“你爸爸好点儿没?”
“嗯,好多了。……魏然,今天我在他家吃得年夜饭,感觉挺开心的。你呢?”
“还不是跟去年过年一样。”
说起去年,成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
“去年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
“怎么过的?”
“我在你家楼下做了很久很久,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吧!那天晚上是真的特别想你,其实现在也想你,特别想。”
“你,身体没事儿吧?”
魏然意有所指,毕竟他们前一天刚刚有过那么亲密的欢~爱,所有的细节,做~爱时两个人每一处细微的表情都还生动鲜活的历历在目,暧昧的画面浮上成远的脑海,嘴角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我好着呢!”
那滋味太过销魂蚀骨,光是想想都让人脸红心跳。
“很想你。”魏然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自言自语似的叹息,成远听在耳朵里,整个人顿时化为了一汪春水,绵软得不成样子。
“我也是。我爱你!”成远靠在花坛旁的栏杆上,手指甲抠着斑驳的油漆,恨不得立马飞到魏然的身边,冬夜里的寒风很冷,可他却觉得很暖很暖。
最后,成远跟魏然说,等我半年,半年之后我一定会去找你,你要等我。
挂了电话之后,成远在风中站了很久,回味着魏然的低吟,回味着魏然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就像回到了过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是那种令人满足的幸福,他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绚丽的烟花,激动不已,真的,很美,很美。
一阵脚步声响起,他看见有个身影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离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下午那个叫“严琰”的男生,他并没有想要跟他打招呼,毕竟之前压根儿就没说过话,可严琰却走到他的面前跟他兀自开口。
“你怎么一人儿在这儿?”
“嗯。”成远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应着。
其实严琰刚才就瞧见他打电话了,怕打扰到他,所以一直在远处观望着。
“那个,咳,其实你不是陆小玉的表哥对吧?她那么说你不生气吗?”
成远淡淡的笑了笑,他不知道这个严琰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事儿,所以也只能说“不生气。”
“哎,你多大了?”
“17。”说完成远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过完年18。”
“我还以为你很大了呢,也就只比我大一岁。”
成远望着这个没话找话的严琰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于是两个人就沉默起来,气氛有些显得有些尴尬。
突然,严琰说“我们一会儿要放烟花,一起吗?”
成远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不了。我该上去了。”说完便起身朝楼厅走去,还没走几步便被严琰给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他,然后把一个东西塞在他的手里。
“这个送你了,就当新年礼物了。”
成远看着手里的一只细长的烟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后只能窘迫的说“可我没有什么礼物能送给你。”
“我不用。”要是这个烟花能让你高兴就行,这句话含在嘴里最终没说出来,他亲眼看见成远仰起头看烟花的样子,嘴角洋溢着笑,还挺好看的。
说完,严琰转身就走了。
“谢谢”,成远小声的说到,严琰走出去太远没有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同性对于同性之间的好感并非一定是出于爱情,有些人就是美好的想让人接近,严琰接近成远更多的应该是气质的吸引吧,自己倒是很能理解那种介于友情与爱情之间的一种暧昧却又很正经的关系,就是不太会表达,写着写着就容易写歪了……
第40章 电话里的爱情
就如同成远当初跟魏然所保证过的,从寒假开学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早到晚,恨不能书不离手,那段时间他落下的功课确实太多了。
指针分分合合,他看着它们交叠起来指着“12”的数字,然后继续埋头。困意止不住的袭来,一行文字慢慢的重影成两行,那一刻他恨不能把那些知识点都揉碎在自己的脑子里,要是现在有人告诉他,把这本书吃了就能掌握其中所有奥秘的话,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大吃特吃。
从来没有觉得时光如此宝贵的成远这次是真的拼了。
可就算再苦再累,只要听着魏然的声音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还没睡?”
“嗯。”
成远听着电话那头的魏然也是一副疲惫至极的语气,不由得有些心疼。
报社的工作终归不是那么轻松,隔三岔五的值夜班是常有的事儿,再加上文字工作要不得半点马虎,校稿校地眼睛生疼也只能随便滴点眼药水继续,每次回到家的魏然总觉的整个人像是累脱了一层皮似的,有时候澡也不洗、衣服也懒得脱就这样和衣钻进被窝,保证不到半分钟,小呼噜就能打起来。
耳边是路上的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有嘈杂的工程车在夯着路基,吵得他头有些疼。
“你还没回家?”
成远问道。
“今天加班加的有些晚,正在往家走。……你怎么还不睡觉?不然你明天又要喊困了。”
“你一个人走路多无聊啊,我陪你说会儿话。我不困。”
魏然不禁轻声笑起来,就算两个人相隔千里之外,但是听着成远在电话里的声音,他就像正在看着那副小模样似的。
听着电话那头沉沉的笑声,成远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笑你,笑我们,笑正在想你的我自己。”
他之前从来没有谈过异地恋情,如今却切身的体会到了那种求而不得辗转反侧,明明想得不行却抱不到也摸不到那种百爪挠心的滋味儿,这会儿他真想把成远从电话里拖出来然后搂在怀里狠狠的把那小孩儿的头发给揉成乱草。
“你要不来北京工作吧!”
魏然不是没想过,可是他不只是成远的恋人,他还是父母亲的独子。
这次回来之后,他才慢慢地了解到其实父亲的身体早就像是被白蚁侵蚀的堤坝,随时都有可能崩塌。魏父名言止,小字三水,跟书打了个一辈子交道的他算是真正的书痴,整日混在一堆旧书中,油墨、粉尘、霉变的空气已经将他侵蚀的体无完肤,整日整夜的咳嗽让魏然揪心不已。
母亲梁素玉比魏言止小三岁,也已是临近五旬的人,干了一辈子会计工作最终数得也都是人家的钱,养老要真指着那点儿退休金还真指望不上什么。
话说父母在不远游,魏然那时候是打定主意想要为家里做点什么的。
成远见魏然没再说话,一瞬间的失望是有的,但是他也知道魏然的苦衷,最后反倒潇洒的说“你来不了,那我就去找你。我考去你那里,我去陪你。等我工作了我还能养你。”
有时候成远那不管不顾的冲动劲儿特招人喜欢。
“小样的,你还想养我?你先把你自己养好再说。不要睡太晚,早点休息,乖啊!”
“嗯,我听你的。我去睡觉!你也早点休息。爱你。”
“……爱你”
成远躺在床上,回味着此前的那通电话,屋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真好。成远想,那种滋味儿跟以前两个人整天腻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如果以前总是身体之间的冲动与接触,而如今却是精神的交流,光是听见魏然的声音就能让他燃起性~欲,那声音就像是之前他们做~爱时魏然在他耳边的低吟。
那天晚上即便是早已累极,他还是握住身下激动的发泄了出来,脑海里全是那天他跟魏然极尽缠~绵的样子,他伏在他的身上抽~插,他在他的身下扭动,汗涔涔的,黏腻腻的,畅快淋漓的。
他将身体擦拭干净躺进被窝,却有种从云层跌落进泥潭的失落。如果他在该多好,成远甚至有点后悔既然现在两个人要异地这么久,那天为什么不多做几次,起码得做够半年的量。
于是越是吃不到就越想要。
“魏然……”
夜里12点钟,成远□□的躺在床上,一手抚着下身,一手举着电话。
那天恰好魏然在报社值班,偌大的编辑部办公室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房间角落里魏然的办公桌上亮着一盏台灯,将黑漆漆的屋子照亮。
成远那有些不正常的语调让魏然心里咯噔了一下。
“成远,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就是……呃!”听着魏然的声音手里加重了些力道,忍不住轻哼出声,“我就是……有点想你。”
魏然顿时明白了成远这会儿到底在干嘛,似有一把火从心底一直烧到了他的脸颊,额头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的蹦着,这个小混蛋!故意勾引他。
手里正在审的稿子突然间每一个字都变得不认识了,意识恍恍惚惚的就随着成远的那一声呻~吟越飘越远,欲望在抬头,压也压不住。
“成远……”话一出口也像变了调似的,“你别给我乱搞。”
魏然的声音让成远越发的兴奋,索性也不遮掩了,径自的撸动着,手里发着狠。
“我不乱搞,我就……嗯……搞你。”
“你……”
“我想……呵……跟你做。就,现在。”
成远听着电话那头越来越浊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不禁莞尔一笑,随后更大声的呻~吟起来。
欲望和羞耻心让魏然煎熬起来,屁股就像坐不住了似的在椅子上滑来滑去,这里是他的办公室,是公共场合,也许随时都会有人推门而入。
可越是这样就越发的刺激,那种隐秘的刺激让他将手伸向下方,迅速的拉开裤链,握住。
“成远,你……太坏了。”
电话的两端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魏然伸手将面前的台灯关掉,整个世界陷入彻底的黑暗,空旷静谧的房间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和电话那头成远的做梦似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