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玩笑,说的的不久前两人在店门口的对话。
当时不知道吹错了什么风,谢秉言莫名其妙地说了“以身相许”,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说了“好”。
反应过来的两人愣在当场,还是唐黎干笑两声,以“哈哈哈你在开玩笑是吧我是也在开玩笑啊真好笑对吧”化解了两人的尴尬。
尴尬是没了,唐黎却还觉得别扭。
时不时地侧过头看着谢秉言就开始想如果他真的没开玩笑,我也真答应了,是不是我们就在一起了?但所谓“以身相许”又是什么呢?约炮吗?
想着想着就开始后悔。
他当时就不该说什么“哈哈哈你在开玩笑是吧我是也在开玩笑啊真好笑对吧”,直接扑上去把人摁倒撕衣服该多好!
约炮就约炮呗!不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指不定谢秉言会喜欢上他的身体,进而喜欢上他的人呢!而且他不是也对谢秉言的肉体有渴求吗?不然想着人家做春梦干嘛?
真搞不懂当时自己紧张个毛!
谢秉言也在后悔,后悔他不该不经大脑说那样的话。
而且看唐黎现在这反应,估计是被吓到了。
以后又该怎么办?
继续像朋友一样相处,步步蚕食?
谢秉言忽然就有些懊恼。
经过刚才的事让他发现,只要一跟唐黎在一起,他就很容易失控。
下意识地想靠近他,捉弄他,看着他的情绪为他起伏。
或许从第一天遇到唐黎起,他就失控了。
在医院的时候,本来只是想稍微欺负一下他,却因为对方那太欠收拾的个性浪费了小叔的一管芥辣。
在车库的时候,本来只是想稍微吓唬一下他,却在看到他既惊恐又□的样子施虐欲大起做下错事。
唐黎这个人太鲜活了。
谢秉言在之前的那么多年里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把心里的喜怒哀乐都摊在脸上,一举一动都这么有趣的人。
很纯粹,很简单,很让人心安。
让人不知不觉就放下心防,忘掉那些算计和考量。
也失掉了他惯有的冷静和自持。
“对了,那廖勖是做什么的啊?开锁诶!太帅气了!该不会是神偷什么的吧!”
郁闷了有三秒钟的唐黎又有了精神。
“别乱讲,他是做正经工作的。”
“那他怎么会开锁?”
“开锁是为了他的小学弟学的。大二那年暑假,他小学弟没跟家人回老家避暑。两个月里那孩子忘了十几次钥匙,开锁公司的人来了三次以后,廖勖就学会了,隔三差五就得跑过去给小学弟开门。”
谢秉言想到有一次自己跟着去的时候,季柯西拉着廖勖的衣摆,眼泪汪汪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说自己又把钥匙关家里的样子,忍不住脸上浮上了笑意。
唐黎也笑了,捂着肚子“怎么有这么傻的孩子。”
谢秉言“可不是,那孩子一直都呆。远于十分钟的路程无论如何也记不住,走路的时候看着地面也依然会被绊到,成天迷迷糊糊的。”
唐黎“噗哈哈哈!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这小孩太好玩了!”
谢秉言继续道“可是他有廖勖。廖勖高他一个年纪,却每天要先带他去教室,下课了再接走,中午牵着手去吃饭,晚上送到寝室门口。”
唐黎有点被震撼到了“廖勖这人还真喜欢他小学弟。”
有忍不住偷偷瞄谢秉言,心想这人喜欢起人来又是什么样呢?
谢秉言点点头,又说“你家里还有备用钥匙吗?”
唐黎“有。家里和店里的都有。”
谢秉言“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再见。”
唐黎还想说什么,却也只是闷着声音说“再见。”
然后看着谢秉言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唐黎觉得心里闷得慌,进了屋子更闷得慌。
把电脑打开,对着桌面发了三分钟的呆,更加的闷得慌。
“操!老子受不了了!”
唐黎蹲下来烦躁地扯头发,脑子里突然闪过路小甲的那句“喜欢了还不赶紧去追?你要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人孩子都打酱油的时候吗”。
“混帐东西!”
唐黎骂了一句,猛地站起身来,撒开腿往外冲。
一口气跑到二楼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傻。
这几分钟过去了,指不定谢秉言是往哪走现在走到哪了呢?他要怎么去追?
唐黎靠着墙停了下来。
他一路下来得太急,没顾上开灯,小区里不甚明亮的灯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投进来却依然暗得什么都看不清。
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下来的。
黑暗里,唐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跑了出来,胡思乱想起来。
不是说初恋修成正果的几率堪比小行星撞地球吗?
他和谢秉言是不是也会那样?
错了,他们压根还没恋呢,也谈不上掰。
他是暗恋人谢秉言,可谢秉言怎么看他的呢?
谢秉言又高又帅,当医生的话收入应该也不错,而他没长相没身材,一脸猥琐不说还是开情趣用品店的。
谢秉言可能看得上他吗?
越想越难过,索性靠着墙滑下来,蹲坐在冰冷的地瓷上。
过了会儿,楼下突然亮了灯,应该的哪家的人回来了。
脚步声顺着台阶,慢慢近了。
来人按亮了二楼的灯,看见蹲在那的唐黎明显顿了一下,依然走了过去。
“唐黎?你在这干嘛?”
谢秉言伸出手要拉他起来。
唐黎却无视掉那只手,直直地看着他。
“唐黎?你怎么了?”
谢秉言还伸着手,笑容却敛了,唐黎的样子太反常了。
唐黎总算去抓了谢秉言的手,借着力一下子蹿了起来。
谢秉言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被拽得有些站不稳,还没稳住身形就看见唐黎闭着眼撞了过来。
对,是撞。
还是用嘴撞。
谢秉言的唇很软。
这是唐黎撞上去的第一个想法。
我撞对位置了!
这是唐黎的第二个想法。
至于第三个想法是牙撞得好疼。
都撞出声了能不疼吗?
谢秉言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默默地想。
禁闭的眼,微颤的唇。
没有一点经验的唐黎似乎觉得嘴巴贴上去就完成了使命,浑身紧绷着动也不动。
要推开了!要推开了!
谢秉言一只手扶着他的腰的时候,唐黎在心里想。
头又往前凑凑,想让这个吻持续地再久点。
而出乎他意料的,谢秉言却是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然后撬开他的唇缝。
过了会,谢秉言沉声道“牙松开。”
“啊?唔——”
唐黎张了张嘴,然后口腔就被趁机而入的舌头进犯了。
舌尖被纠缠着吸吮,很快就有微微的麻痹感窜上背脊。
口腔内壁被略微粗暴地舔舐的感觉有些恐怖,却意外的舒服。
唐黎觉得谢秉言在自己身体里点了一把火,轻轻松松地就把他的理智给烧了个一干二净,连灰都没剩。
没了,什么都没了。
有的只是紧贴着的这个人的温度,胸腔里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彼此纠缠不休的唇舌。
“怎么样?”
谢秉言轻声问,呼吸有些急促。
唐黎没听清,他现在大脑严重缺氧,晕得厉害。
周围又是一片漆黑,谢秉言按亮的灯早就熄了。
“你怎么回来了?”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腿却还软着,全因为靠着谢秉言才没瘫地上。
“不是还没给你留电话吗?你呢?怎么下来了,蹲楼梯间又是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