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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一大早。
池飞都起了,花江生还没起。
池飞要去公司一趟,事情重大,需要把花江生挖起来一块儿捎上,于是跑进花江生房里当人肉闹钟。
花江生抱着被子滚了两下,就是不起。
池飞说“师父师父,最近风声紧,要怎样才能跟师父联络上?”
“……电话、短信、飞鸽传书……”花江生转了个身继续睡,“再不济烧纸、挖坟、招魂。”
池飞恍然“哦~~怪不得那个j什么的只得找上门来。”
花江生突然僵了一下,起身“……jeffery?”
池飞被他师父又惊讶又带些深沉的眼神吓着,好半天答“好像就是这个名……”
花江生低头,没说话,然后点头。
乖乖起床,乖乖穿衣,乖乖洗漱,乖乖吃饭。
被花江生乖乖跟着出门的池飞吓出一头冷汗。
顾安昨晚挑灯夜战,也不知几时睡的,还没起来。
于是只有一贯准时起床的陆晴名瞥见这一幕。只是从头到尾没说话。
花江生和池飞出门不久,陆晴名也出门,去新校区。
lxa楼。
站在往常那间小教室门口,陆晴名想起他师尊和俩师弟的耳提面命,还是转身换个方向,迈进最里头空调全日运作的大教室。
没办法,花江生在新校区的耳目众多,指不定就被谁打小报告。
没想到在里头遇上了他们班长。
由于陆晴名是花江生直系爱徒,许多事情都是陆晴名做的传话筒,而研究生本就没有本科小白兔热闹爱玩活动多,于是建筑研一三班班长常年被忽略,习惯成自然。
实在没位置,陆晴名只好贴着老班坐了。
老班很惊奇,笑着欢迎。
两人轻轻聊了会儿。老班也没什么人生规划,准备考博继续念书算了,家境还行,都支持他,要是以后能在大学任教什么的也很不错。
说着说着,老班感叹一句“要是花教授也带博就好了。”
陆晴名额角抽了抽“要是他觉得好玩,就很有可能。”
老班来劲了“那我第一个投他门下!甭管什么专业!”
陆晴名一叹。他在心里想,是不是应该直接跳级去念博士后,才应付得了那大和尚的广泛兴趣爱好。
到了下午,陆晴名和老班趴在桌上正休息,陆晴名手机响了。
“徒弟徒弟,为师决定给你滋补养身,在图书馆借了好多煮粥煮汤的书来研究,就是挑不好先学哪个。清新素汤看上去就很舒服,什么南瓜蔬菜浓汤砂锅豆腐汤蘑菇银耳汤的。荤的也很开胃,西湖牛肉羹啊清烩什锦汤啊奶油蘑菇汤啊为师都流口水了。还有海鲜汤养生汤咸味粥甜味……”
忍不住打断“……不用。”
“哎呀哎呀爱徒是怕为师天资不够学不会吗?不怕不怕!”
“……我是怕你学得太会去开课!”
掐断。
半小时后。
“徒弟徒弟,为师决定学做三黄鸡薏米汤!为师查过了,三黄鸡肉质细嫩,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而薏米健脾去湿、舒筋除痹还是一种美容食品,对保养肠胃也很有好处。这汤做起来也不复杂,把一堆东西砍碎了丢进锅里再扔点调料焖个一个小时然后……”
及时打断“……不用!”
“哎呀哎呀爱徒是怕多番尝试煲汤累坏为师吗?不怕不怕!”
“……我是怕累坏那锅!”
掐断。
半个小时后。
“徒弟徒弟,为师决定亲自家养三黄鸡以保证肉质健康鲜美。网上说三黄鸡的饲养方式主要有地面厚垫料平养、网上平养两种,需要充足的水分和营养,还需要一定的运动量。为师在想如何给它增加运动量又不……”
果断打断,陆晴名扶额“不用!”
“哎呀哎呀爱徒是怕为师被鸡吓到吗?不怕不……”
“我是怕鸡被你吓到!!”
掐断。
花江生不敢打了。
一个半小时后,陆晴名手机又响。
是短信。
“爱徒因暑期计院老鸨紧缺,老衲临危受命,带众兔雏儿奔赴sh城a地区赛,游览当地胜景参观比赛场地结交江湖豪杰,顺便参赛。为时三天两夜,闭关修炼,勿牵挂。牵挂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因为一打我就会回来的。摸摸,抱,亲一个。好吧不要打我脸。s为师刚给你收了个鸡师弟,好生照料。”
陆晴名冷着脸看短信,越看到后头越嘴角抽搐。看完,按了手机,趴在桌上,把脸埋在臂弯里。
旁边老班仔细瞄了瞄他,一脸疑惑“你这是在笑什么啊……”
☆、第二十二条 要能控制感情
收到短信不久,陆晴名坐上校车,回到花公馆。
空无一人。
客厅靠近电视机的地方被圈了一小块出来,铺上几块不知哪儿来的破布,围着破布以力学和美学的双重标准摆放了一圈瓶瓶罐罐。
陆晴名上前仔细观察。
清水、酱油、醋、酒、雪碧、牛奶、大米、小米、玉米碎,还有几罐子红红绿绿不知是什么东西。
显然,花大教授对如何养鸡做了完备的需求分析和可行性研究。
只剩个鸡笼子在。
陆晴名左右环顾,鸡没看到,却听见阳台上传来阵阵节奏明快富有动感的音乐。
走近,拉开窗帘。
阳台上的三黄鸡立时瞪着小眼睛隔着玻璃门与陆晴名对视,还咕了一声。
陆晴名打开阳台玻璃门。
鸡师弟赶紧往阳台角落窜去。
陆晴名没去追。他蹲下来,看着花教授端到阳台的小木凳,还有木凳上正在放磁带的小型录音机。
稳重而朝气蓬勃的男中音正随着音乐节拍响起来“第八套广播体操,开始。第一节,伸展运动……”
陆晴名突然就想起花江生说的什么运动量。
于是他蹲下来,和鸡大眼瞪小眼。
鸡师弟吓了一跳,往角落里分外矫健地跳了几步,回头用绿豆眼紧盯它那正把脸埋在膝盖中间偷笑的大师兄,又不明所以地咕了一声。
蹲了会儿,陆晴名站起来走进客厅,带上阳台门。
卫生间里,花江生的洗漱用具已经不见了。
出来时陆晴名看了下客厅,才走进花江生房间。
房里是花江生出门前一贯的凌乱。床上堆着好几套衣服裤子,裤脚都快掉到地上。
陆晴名走到床前翻了翻,叹了一口气。
拿爪子一掀,花江生那套被压在最底下的睡衣抖了出来。
陆晴名回头查看花江生衣柜。
其余睡衣还好好躺着。
陆晴名只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短信“你出发了没”。
花江生回“没,快上车了”。
陆晴名“等下。你们在哪”。
花江生站在电线杆子下等陆晴名。
各学校参赛者都是一组一组的,人数较多,又g大和毗邻大学素有民间往来,于是集中包车前往。
车就停在老校区内。其他同学都等在车里了。
陆晴名跑着赶到。
花江生接过陆晴名递上来的塑料袋“辛苦徒弟了。”
陆晴名有点喘“你就不看里头是什么?”
“生活必需品。”
“……就你这和尚事多,必须穿睡衣睡觉。”
花江生这才想起来“对哦还在床上!”
陆晴名鄙视,一指塑料袋“在这里面!”
花江生呵呵笑着点头。
“上车吧,都等你呢。一路小心。”
“……徒弟,让为师摸下。”
陆晴名瞪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