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江生继续说“据国外某个关于人脑中欲念闪过频率的调查显示,同性恋比异性恋的频率要高出几倍。”
突然听见这茬,陆晴名多少有点尴尬,又更不解。
花江生看了看陆晴名的表情,无奈直白道“……所以说,跟危险人士相处,要更注意你的手放在哪里。”
陆晴名一惊,蓦地往下一看。
花江生今天穿了条米白色的棉质休闲裤,触感和陆晴名的被褥像极。
于是方才打闹时,陆晴名的手不慎放错了地方。
腰下,几乎快盖在关键部位上。
陆晴名吓得立马把手缩回来。
花江生埋头笑得不行,假装没看见大徒弟绯红的脸。
静默。
花江生的脸贴在陆晴名胸口上,听着陆晴名加快的心跳。
然后花江生说“吓死我了。”
陆晴名半晌才道“……嗯。”
花江生还在说“真吓死了。”
陆晴名“嗯。”
又是静默。
花江生终于叹了口气,说“陆晴名。”
陆晴名极少听见花江生喊他真名。每次喊,都格外认真而慎重。
花江生顿了顿,自顾继续“你倒下去的时候我突然在想,要是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花江生仍靠在陆晴名胸口。声音很安静。
不是疑问,不像陈述,叹息一般。
互相看不见表情。
陆晴名没说话。
花江生慢慢坐起来,扯了扯正发呆的陆晴名的脸,说“睡吧。”
陆晴名还在懵花江生方才那句话,闻言回神,拉过被子嘟囔“刚睡醒,怎么睡,又不是大半夜。”
花江生笑“这是在反抗为师每晚十一点睡的禁令么?哎呀为师跟你说过,23点到1点是子时,胆经当令,养肝血,有助排毒,晨醒后头脑清醒气色红润,反之容易生肝炎、胆囊炎。1点到3点肝经最旺,肝血新旧交替,长期不睡不但伤肝还会造成气血两虚、目倦神疲、呕吐腹泻。所以你看啊,中华文化是多么博大精深,中医是多么神奇精妙,我一直很想学呢!上回认识几个中医学院的老师,人挺好,还说可以让我免费听课学习,学完了还可以顺便走走穴赚外快什么的……”
饶是听惯念经的陆晴名听着听着也越听越不对劲,听到最后就明白了——这姓花的还想去中医学院代课!
陆晴名恶向胆边生。
客厅。
喊杀声求饶声穿墙而来源源不绝。
已经回来有一会儿的池飞哒哒哒跑去找他二师兄,啪地立正“报告黑猫警长,里面有情况!”
顾安啪地把手中报纸一合,缓缓站起正色道“白鸽侦探,咱们出去巡逻,方便他们家暴。”
池飞啪地一个敬礼“是!”
——
难得的,四师徒都放慢了工作进度,在花公馆好好休息几天。
睡狂花江生七八点就睡下去,交代众徒弟阻截一切来访,违者军法处置。众徒弟应诺。
顾安最近灵感来袭,写博士论文写得风生水起,其他啥都不管。池飞因了师父和大师兄的事而自我反省,推了几个重量级的工作,专心对着电脑插着耳塞看韩剧,一部比一部悲情,却边看边笑,一声比一声欢乐。
结果顾安好不容易回到现实,就被旁边笑得眉飞色舞的池飞吓着,往他电脑一看,又被满屏幕哭得淅沥哗啦的角色吓着,忍不住威吓“池帅!你安静点儿行不?”
池飞“顾帅!不行!”
“别看了,影响我传世经典的问世!师尊还在睡觉呢!”
“哦对哦,我小点儿声。为了师父不是为了你啊。”
“……再看我揍你!”
“……油踹踹(you try try)!”
顾安飞起一脚就踹过去了。
陆晴名背对俩师弟,装聋子。
他在看g大校内bbs。
虽然暑假还没过,留校生不多,但最近bbs上还是有个帖子很火,题名就是《g大教授为保障留校学生安全巡视在建山路,不慎滑落河中昏迷不醒》。
从撰文语气和对事件真实度的把握来看,作者应当就是喊了声“啊”把两人吓到河里的女白兔。
同时还引证了另外两只白兔的口述——应当就是在铁栅栏前被花江生劝回的那对小情侣。
于是花江生为了确保没有其他兔子误入山路而带着研究生亲自巡查,果然发现了另一只闯山白兔,却在听见白兔呼喊而着急救人时不慎滑入河中,光荣重伤昏迷。
陆晴名在心里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这跟事发当时陆晴名对外宣称的落水理由基本相符。
顺便穿了件马甲灌水顶贴,陆晴名致力于将剧情引导向更加纯洁的方向。
有人敲门。
顾安正文思泉涌健指如飞。
陆晴名从来不管开门和接电话。
于是池飞只好屁颠颠去开门。
正大晚上。
楼道灯昏黄。
门一开,池飞却似被一道金光闪瞎狗眼。
英伦风大帅哥已对他微笑“hi”
☆、第二十一条 要互相照顾
师徒趣事
众人都上rr网。
有人分享了一张某高层领导视察乡土人情的照片,图中被人群包围的领导笑容和蔼慈祥,一手抓着只大榴莲,另一只手空着,五指张开老大。
花江生圈了那只大榴莲,注曰“五万一斤。”
陆晴名圈了空着的那只手,注曰“再来一个!”
顾安也圈了空着的那只手,注曰“啊!扎死了!!”
沈魁帆圈了好几个人头,注曰“保镖?特务?混脸熟?”
池飞往天上空白处一圈,淡定注曰“浮云……”
——
要说陆晴名的帅是三分外国味,七分中国味,那池飞正对面这个恰好相反。
中国人看外国人和外国人看中国人一样,审美观混乱。池飞只觉得这人很帅,说不上的帅。还帅得跟他师父有点像,又说不上哪儿像。
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
笑容柔和,皮肤白,鼻梁比花江生还挺,眼珠颜色带着些蓝,发色不是纯黑。
池飞正在脑子里翻词汇形容这种又黑又金还一片光泽的发色该怎么称呼,对面的帅哥笑了,又打了声招呼“hello?”
池飞这才惊觉怠慢帅哥,一时尴尬。
他忽然就想起他师父邮件里经常出现的两个名字“an”和“dear jan”。
池飞竟然还记得rs的用法,于是恍然大悟曰“啊!你就是那个j、j……”
j了半天没j出来。他不知道那名字怎么念。
大帅哥的脸色反而一亮,笑得开怀说“啊,我就是jeffery。没想到他还会对你们说我的事?”
——大帅哥竟然会中文!
池飞一时激动,虽然觉得这个jeffery啥的跟原来那个有点微弱差距,但鉴于自己小学英语八级听力负八级,热情忽略之,对大帅哥笑容满面“对对、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大帅哥看了看屋子里,顾安敲键盘正敲得一脸惊悚,而陆晴名正巧回头,与他对视几秒。
似乎没见到想见的人,大帅哥有些失望“他不在?”
池飞一下子想起师尊干扰清眠者死的教诲,虽然觉得贵客远来,还是咬咬牙脱离大帅哥的光环笼罩,童叟无欺一片诚意说“不好意思啊,花教授这段时间非常忙,回来都不知道半夜几点。要不你留个话,我帮你传达?”
大帅哥似乎也听说花江生很忙,说“不要紧,我知道的。”
池飞巴巴儿地补上“你有他手机号码没?”
大帅哥说“都有的。自从上次电……额,就一直没联系上,呵呵。”
池飞不明就里,哦了一声,和贵客道别,关门。
陆晴名问池飞“谁啊?”
池飞一晃神,已经想不起来那个j什么的英文怎么念,只好说“忘了。反正师父应该认识的。”
陆晴名点头,没说话。不知为何想起几天前花江生接的那个电话。又想起方才与门外帅哥一面之缘,那光芒绕身的外表,恳切期待的眼神,温文尔雅的谈吐,像极不知打哪儿寻亲而来的小王子。
池飞继续笑哈哈看悲情剧。
顾安继续敲键盘敲得一脸血海深仇。
陆晴名回头继续对着bbs。眉头却好久松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