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顾明玉 第28节

    这话一出所有人就惊讶地看着他，荷官抽了抽嘴角，只觉得挑战xi,ng太小，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行！”小少爷却觉得不错，他也不是多有水平的赌徒，只是喜欢那种紧张刺激，肾上腺急速上升的感觉，“这个爽快，就这么玩！下注下注！”

    “三局两胜吧。”顾明玉将面前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引起一阵惊叹，那可是足足二十多万啊，小少爷也不甘示弱，面前的筹码不够，又让人去换了一些，反正不会比顾明玉的少。

    这几年人们生活富裕连带着赌注也往上升，一注下去就是两百。一晚上几十万的输赢不算什么，但一把就有四十万的赌注，却也罕见。两个年轻人的豪赌引起了众人的关注，人们围了过来，随着他们的议论，气氛越来越火热。

    小少爷受此影响心情极度亢奋，一把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红苹果一样的红润脸颊，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顾明玉，显得极为好战。

    顾明玉却还是像刚才一样，神色镇定，微笑着说“希望幸运女神能够再青睐我一次。”

    关敬看荷官神色不对，心里一动，走过去接过荷官手里的牌，熟练的洗起来。关敬有意炫技，手法绚丽多样，看得顾明玉眼花缭乱，又觉得关敬亲自洗牌莫不是想控制输赢，好讨好小少爷？

    顾明玉不在乎输赢，但却不喜欢被人动手脚，便紧紧地盯着关敬的手，想看出破绽。

    只是关敬本就是荷官出身，这些年管理赌场兴致来了也会下场表演，哪是顾明玉一个外行能看出来的。关敬这人长相帅气，透着一股暴发户的sao包劲，一双手却秀气得不行，很难想象这双手曾经砍过人见过血。

    结束了最后一个花样，关敬干脆利落地抽出两张牌，轻飘飘的纸牌贴着桌面滑到中央的框内，关敬拿着杆子看着两人。

    顾明玉看不出也就不再纠结，随意选了个大，等牌开出来却是小，第一局小少爷胜。

    关敬划走了三分之一的筹码，小少爷一脸得意地扭扭身子，发出一声响亮的笑声。只是他没注意不知何时围在他身后的人都被清了个干净，一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男子带着笑意站在他身后。那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没有多余的装饰和奢华的服饰，手腕上只有一串跟小少爷一模一样的檀香木手串，穿着一身白色的唐装，气质温润优雅，像是民国时期的教书先生。

    关敬看见了那人，本想打声招呼，对方却摇了摇头，关敬便笑了笑，继续发牌。

    第二局顾明玉依旧压大，等牌开出来顾明玉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抬头对小少爷说“这次我赢了。”然后他就看见小少爷身后那人，对方对顾明玉点了点头，气质谦和温润如玉，顾明玉下意识回了个微笑。

    小少爷哼了一声，觉得顾明玉的笑容像是在笑话他，本待起身发作，却有一只宽厚的手掌按在他的肩头，随即熟悉的温和声音响起，“玩游戏就好好玩，别老发脾气，别忘了老先生说你肝火旺，要养。”

    小少爷眉头一拧，脸上露出浓烈的不满，用力抖落肩膀上那只手，只当做身后那人不存在，对着关敬叫嚷开牌。

    这次换小少爷先下注，小少爷想了想便要压大，身后那人却轻声道“压小。”

    小少爷偏不听他的，瞪着眼睛喊道“大！”

    结果自然跟他选的相反，顾明玉再胜一局。

    看着面前堆得高高的筹码，顾明玉惊讶关敬竟然没动手脚，同时也看见了小少爷y郁的眼神，虽然不知道是针对他还是针对别的什么人，但终归是小少爷心情不好，而自己正春风得意。

    顾明玉想了想把筹码换成了现金，足足两箱子钞票摆在面前，顾明玉站起身，对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他们的看客说“见者有份，就让幸运女神眷顾我们所有人吧。”说着便抬起一个箱子将里面的钱挥洒殆尽。

    顿时所有人都疯狂尖叫，张开双手拼命捞钱，哪有人还顾得谁看起来有身份，一下子就把小少爷和那人冲了开来。

    小少爷灵机一动，身子一滑就钻到了桌子底下。钱从顾明玉的身前挥洒，只有他的位置人最少，小少爷爬到他脚下，抓着他的脚站起身。

    看着一脸讶异的顾明玉，他露出一个跟他外表不符，略带邪气的笑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最好的哥们，走，哥哥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说着就拉着顾明玉穿过人群一溜烟跑进一条通道，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说这地方奇怪是因为这是一条有许多扇门的走廊，走廊上没有灯光，只有一扇扇玻璃门里的光亮照s,he出来，每扇门里面都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房间的另一头是一面橱窗，橱窗外有许多座椅，看起来像是电影院。

    小少爷拉着顾明玉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扇很普通的大门，推开门，里面是一个更衣室。

    小少爷一进房间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吐着舌头喘气，顾明玉比他好不了多少，缓了会儿，他眨了眨眼，“这里是什么地方？”

    “畅乐会所，迷情，我的地盘。”小少爷哼哼两声，脸上露出得意地神情，“你是我兄弟，在这里你想干什么都行。”

    “那关敬——”顾明玉想起来之前关敬让他别离开他的视线，刚才一下被小少爷拉住，加上人多混乱，他也不知道关敬有没有看见他跟小少爷跑了。

    “你想见他待会儿让人喊他过来就行，”小少爷翻了个白眼，然后“低声”嘀咕，“只怕他求之不得呢。”

    “我们为什么要跑？”顾明玉有几分好奇，但今天这短短的接触他对小少爷也有了几分了解，虽然发问，却目光沉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你答不答无所谓。

    小少爷本来又要发怒，见他这幅神情却是不好生气，只撇了撇嘴道“我不想见他，本来就是出来找乐子，他突然过来做什么？看着就讨厌！”

    “他？”顾明玉脑海中出现那人的身影，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已在顾明玉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那人长相儒雅清俊，身上不带半点烟火气息，彷如神仙中人。

    “我爸！”小少爷气呼呼地鼓起嘴，眼神中突然透露出一股说不清楚的冷厉，嘴角带点儿不屑和讥诮，“这里他不会来，最多也就躲在楼上看监控吧。”

    顾明玉怎么也猜不到他们竟然是对父子，不说年龄对不上，便是小少爷刚才那个眼神，就让顾明玉非常怀疑。只是小少爷脾气大，顾明玉不好再追问，俩人坐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等着。”小少爷懒洋洋地开口，在沙发上腻了一会儿才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两副面具，一副丢给顾明玉。

    “你今天这身挺好的，也不用换啦。”小少爷围着顾明玉转了一圈，帮他把衬衫外的马甲理了理。

    顾明玉把面具拿在手里把玩，小少爷走到里面的隔间换衣服去了。这面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摸着非常光滑，黑色打底，上面用金线描绘着繁复的花纹，异常华丽。

    只是顾明玉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小少爷想一出是一出，也不说给他解释，直接就用行动代替一切。

    等到小少爷出来，顾明玉却惊了一下，只见对方穿着笔直的军装，军帽军靴手套皮鞭一样不少，小少爷个子不矮，甚至可能还比顾明玉高一两厘米，笔直的军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锃亮的军靴在灯光下散发出肃穆的色彩。原本他一张娃娃脸不管怎么生气，看起来都有几分可爱，但现在顾明玉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杀伐之气。

    小少爷手里的面具跟顾明玉那个一模一样，示意他戴上后，小少爷一马当先，推开门走了出去。此时那些玻璃门里已经有人了，顾明玉看见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男子，三十上下面容威严，像是某跨国公司ceo。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此时却全身赤裸着被吊在一间房内，一道长长的铁棍将他的两腿分别锁在两头，几乎成了一条直线。有穿着斗篷的人站在他身后，带着皮手套的手不知道他他股间弄了什么，惹得那人仰起头像只孤狼一样发出无声的嚎叫。

    “这些人平时高高在上，坐拥无数，却偏偏喜欢被人这样对待，你说贱不贱？”小少爷戴着面具，顾明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声音中判断他此时应是满面讥诮。

    “他们都是自愿的？”看着某个房间里一名被捆绑起来的少年被几名壮汉围着，做不可描述的事，橱窗外坐满了观赏的客人，从那少年脸上的神情，顾明玉很难得出他是被强迫的结论。

    “何止自愿，这里每一个客人每年都要在这里花上几百万的消费，不管是橱窗里的还是橱窗外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到脸，顾明玉觉得小少爷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要不是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戴起面具，顾明玉会以为面具下的那个人已经被掉包了。

    小少爷一间间房间给顾明玉讲解，那些房间里的人的身份、xi,ng癖、曾经接受过的玩法都一一告诉顾明玉，最后他们来到一间没有开灯的房间，小少爷慵懒地指着那扇门对他说“如果对我刚才讲那些感兴趣，就走进这扇门——你什么都可以尝试。”

    顾明玉看着那扇门，透过玻璃门，能看到昏暗的房间内，隐约有道身影伏跪在那里，用臣服的姿态等待他的到来。

    顾明玉仔细分辨，觉得那道身影越看越熟悉，他笑了起来，笑容平静温润，一双黑色深邃的眼睛带着洞察一切的聪慧，他的站姿轻松惬意，神态疏朗，仿佛只是拒绝一道晚餐。

    他说“有些事情不用试，就知道不会喜欢，何况，我还未成年。”

    第43章 街头相遇

    顾明玉的拒绝让小少爷有些惊讶, 不过他关注的点很奇怪，“你多大？”

    “16岁。”顾明玉说完就被小少爷扯着领子丢出了迷情，那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顾明玉还小的的小少爷扯着嗓子说“小孩子不许来这种地方！”

    顾明玉“……”

    小少爷虽然跋扈, 却还挺周到, 喊来一个司机送顾明玉回去，临走前, 还给了顾明玉一张名片。

    “关敬那个王八蛋在你十八岁之前还敢去招惹你的话，你就打我电话, 不抽他一层皮下来老子就不姓方！”

    黑色的名片上写着方重锦三个大字, 下面一行电话号码, 背面是银色织锦的纹路，跟刚才顾明玉和小少爷带的那个面具一样，除此之外在无其他。

    顾明玉捏在手里歪了歪头, 到底没忍住张口问“能冒昧问一句方小先生今年多大吗？”

    方重锦动作一顿，“二十四。”

    然后恶声恶气地挑着眉毛问“你以为呢？”

    方重锦此时已经拿下了面具，身上还穿着那套军装，却还是如在迷情时一样莫名地透着讥诮、不屑, 仿佛之前那个可爱的小少爷只是错觉。顾明玉暗暗心惊，从来没见过有人只是因为穿着的改变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顾明玉低垂了眼，再抬起时, 露出一个调皮的笑“我以为方小先生比我还小。”

    让人意外的是，方重锦却不生气，他弯下腰来，拍了拍顾明玉的脸颊, 露出一个邪邪的笑“真要算起来我可能比你爸爸还大，小朋友。”

    最后三个字方重锦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如果是其他人会以为方重锦只是置气才故意这样说，但顾明玉却品出了别的东西，他抬起眼看向方重锦的眼睛，却发现对方其实并没有在看他。顺着他的视线，顾明玉看到在他的侧后方正停着一辆低调的轿车。

    大概是知道被发现偷窥，轿车的车窗在俩人的视线中被摇下，之前站在小少爷背后的那人坐在车里，对方重锦招了招手“重锦跟我回家。”

    方重锦站着没动，黑漆漆的眼睛仿佛有什么浓烈的情绪在翻滚，如同暴风雨来临的海面。

    数秒后他收回目光，对顾明玉露出一个微笑，宛如雨过天晴，“我说过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没人敢动你。”

    顾明玉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话，难道这背后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除了关敬还有别人？

    方重锦知道他听不懂，也不解释，只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赶苍蝇一样赶着他上车。

    顾明玉坐在空荡荡的车里，只觉得今天后半段发生的事情让他摸不着头脑，到底也是豁达，想不通也就懒得想，反正他现在只要安安心心画画就好。

    目送顾明玉的车子走远，方重锦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叹息，温暖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

    “小锦要是真心喜欢那个孩子，接到身边来当个玩伴也好，家族里那些跟你年龄差不多的你一个都看不上，从小到大就没见你身边有个同龄人，难得你喜欢。”方明缺的声音很温柔，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缺爷最讲义气，经常散财帮助朋友。

    “带到身边，好让你把他送给简家那个废物点心？”方重锦哼了哼，之前那复杂的情绪完全消失无踪，只余下一个被宠坏的骄纵少爷，“我就看不惯那姓简的，关老三拿他当兄弟，他看上的人，简废物一句招呼都不打就想硬抢？”

    “我还真没想到老三居然也会动心思，他一向眼光高，这些年谁都看不上，还以为——”方明缺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一派风光朔月，说出的话，却是，“他会抱着他那堆玩具孤独终老。”

    “关老三这人有追求——我看他顺眼，本想收他做奴，他对我说，一个合格的奴终身只能有一个主人。”方重锦这话一出，方明缺脸上就不是很好看，握着他的手也捏得紧紧的，方重锦因为他这个反应而心情愉悦。他最近致力于惹方明缺生气，只要他变了脸，方重锦就会很开心。

    “小锦……有我还不够吗？”方明缺只要想到方重锦整天不回家，泡在迷情调教别的人，心里就妒火高涨，恨不得一把火把迷情给烧了。

    “不够。”方重锦理所当然地回道，“你一天没还清欠我的，我就一天这样折磨你。”

    方明缺低喘出声，他闭了闭眼，沉声道“我明白了，小锦再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拭目以待。”

    顾明玉并不知道方重锦和方明缺父子俩神仙打架，让他逃过了简剑锋的魔掌，关敬那边被方重锦警告，短时间内也不敢再来找他，倒让顾明玉过了一段非常平静的日子。

    他的合租室友也是川美的学生，名叫叫张籽然，是个不善言辞的深度社恐，顾明玉跟他合租了一个多月，只见过他三次面说过三次话。分别是——

    你好

    早

    昨晚的面好吃吗？

    顾明玉偶尔手痒会自己下厨，只是他虽然做饭很好吃，但毕竟做得少，一般量都把握不准，一不小心做多了，吃完后还剩了满满一碗，便拿碗装了，写了张纸条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第二天出来时看见碗不见了，顾明玉才会在见到室友时问出那句话。

    也不知道张籽然脑补了什么，从那天起几乎每次做饭都会多做一份，然后学第一次顾明玉那样留一张纸条，连上面的字都是抄的他的。

    “做多了，给你吃。”

    顾明玉失笑摇头，只觉得这人有点可爱，又有点担心他一直这样以后进入社会怕是无法适应。问过任老师的男友老吴后才知道他原本并不是这样，好像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受了打击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平常在学校身边都是认识三年的同学，相处起来要正常点，只有在陌生人面前才有些怪异。

    顾明玉有些好奇他的故事，但到底是别人的隐私，见老吴讳莫如深也就没再追问，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在顾明玉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学习。

    不过，说是平淡也不是很准确，上官宣和黄樊的关系越发紧张，有一次任苒不在，她男友也刚好出门，学生们正画着，突然就听上官宣和黄樊吵了起来，本来他俩吵架家常便饭，大家都已经习惯了，顾明玉刚把耳机音量调大，就看到上官宣把黄樊扑倒在地，俩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起来。

    顿时整个画室炸开了锅，两个男孩在地上翻滚，撞到了一排排画架，还打碎了几个石膏像，女生们尖叫起来。他们打的凶悍，像是要对方命一样，等到俩人被分开，上去劝架的顾明玉黎建平还有几个广东男生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顾明玉要好点，他个子高力气大，架着比他矮半个头的黄樊还算尤有余力，只是刚才起来得匆忙，忘了摘掉耳机，看着身首分离的耳机顾明玉叹了口气。

    上官宣和黄樊彻底撕破脸皮，起因很简单，白君踹了上官宣和黄樊在一起——上官宣亲眼看见他们躲在画室的小阳台上接吻，白君没等上官宣发作就大声说她现在喜欢黄樊，要跟上官宣分手。这种被带绿帽的事情是个男人也忍不了，更何况白君还和黄樊一起奚落他，上官宣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当下就跟黄樊吵，继而动起手来。

    顾明玉对他们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想要一副新耳机。

    隔天刚好放假，之前一伙人约好要去市区玩，经过昨天那事后剔除上官宣加了个顾明玉——他要去市区买耳机。一行八人先是坐公交，到了大坪后，坐上了今年六月才刚刚通车的轻轨。这段轻轨目前只开通了部分线路，本来坐公交只要转一趟车就行，而坐轻轨却要走上很长一段路，但几个少男少女却义无反顾地登上了轻轨。

    顾明玉坐在轻轨上，也忍不住发出惊叹，从桥下、大厦中穿行而过的交通工具在别的城市可见不到，黄樊管这叫城市中的火车，不管对不对，反正很霸气。

    下了轻轨后顾明玉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彩信给胡珍，手机像素很低，彩信一块钱一条，发过去那边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清楚，但顾明玉只想让母亲看看这不同与家乡的场景，只想告诉她，他现在很开心。

    大概是心情很好，看见一个高得离谱的身影站在街头发传单，顾明玉跟同伴打了声招呼，就小跑着跑到那人跟前，仰起头笑道“真巧，又遇见你了。”

    纪林远晃了晃神，只觉得阳光都没顾明玉的笑容灿烂，便也跟着咧开嘴笑了一下，那笑容明亮纯净，不染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