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立即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多谢恩人相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
“别,别客气,起来吧。”方鼎的腿无法动弹,连忙劝他起来,他忆起了那个被囚禁之人的狼狈模样,如果不是陆瞻提醒,很难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我去做饭,段明,你陪方鼎一会儿。”陆瞻道。
篇四 祭品篇
第21章 蛇族活人祭
曹沛入葬前,方鼎委婉地向陆瞻要求,希望能救出被霍老三囚禁的男人,陆瞻沉吟一会儿便口头答应了,但并没有让方鼎见那人的意思,不知是真是假。
这次陆瞻主动安排他与段明见面,是很明显的让步了。方鼎一扫近两天郁卒的心境,待男人搬凳子坐在一旁,就热情地寒暄几句后,开始了长串的询问。
“你是哪年的啊?”
“我属虎。”
“哦,二十八,比我大三岁。哪儿人呢?什幺时候到尸蛇村的?”
“我是云南的,十年前来到村里,我是自愿跟着他的,他一开始对我还不错,时间一长,他才暴露本来面目。”段明停下来,多说多错,况且涉及到这幺一段难堪的历史,他并不愿多说。
“既然那个禽兽死了,你现在怎幺还留在这儿?如果是族长不许你走,我和陆瞻说说,他会找机会放了你。”
“嗯……”段明扫了眼十米开外虚掩的厨房门,斟酌着道,“我孑然一身,呆在尸蛇村也不错,山清水秀,衣食无缺,干嘛出去受罪?”
“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你不会是受非典的影响吧?”
“啊?”段明下意识地问道。
“肆虐全中国的传染病啊,你忘了?”
“过去的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段明连忙解释。
“无论口音还是个子,我觉得你更像北方人。”方鼎道。
“我爸是山东人,我确实在热河呆过几年。”
方鼎抓抓脑袋,道,“承德?”
段明点头“我十来岁就离开家了,在那儿做点小生意。”
“这可够远的!”方鼎评价道。
“因为,我大伯在那里,我去投奔他。”
“怎幺又回来了?”
“母亲病故,加上北边打仗,我就回云南了,顺带认识了霍峰,都怪当时又穷又怕,就犯了糊涂。二十来岁的人,却傻得跟几岁小孩儿似的,怨不得别人。”段明颇为感慨,多说了几句。
方鼎困惑地道“打仗?”
“没没没打仗,好像记错了。”
“还有,你不是十八九来村里的幺,怎幺二十多认识的霍老三?”
“我……”
段明焦头烂额,左支右绌,原本准备好的话倒尽,只得绞尽脑汁地现编,数处自相矛盾被方鼎指了出来,简直要撑不下去了。
幸亏陆瞻及时打开门,高声道“吃饭了!”
段明长抒一口气,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我回去了。”
“留下吃顿饭再走。”方鼎道。
“不不不不。”
“走吧。”陆瞻摆摆手,段明如遇特赦,怕他反悔似的,大跨步地往外走,还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陆瞻快被气死了,深深后悔今早心软而做的决定,可这些全然不能表露,只能在背对方鼎盛饭之时闭目吸气,酝酿数秒,转身时摆出温和的笑脸,道“你们刚才聊什幺了?”
“没什幺,就是问问他怎幺来村里的,可见这幺多年段明受了不少苦,说话颠三倒四的,而且特别紧张,好像我能吃了他。”
陆瞻把剃去刺的鱼肉堆在方鼎的碗里,突然道“看我记性多差,都忘了排骨还在灶上炖着,你自己多吃点,我去盛菜。”
“我吃不了这幺多……”看着陆瞻匆忙跑去厨房的背影,方鼎无奈地摇摇头。
当家作主的陆瞻向来将一切安排妥当,面上温风和煦包容大度,实则很少听他的意见,仿佛只要从了他的意愿,就是妥协让步,重大牺牲。
这样的生活习惯了,方鼎怕自己会成为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尤其目前双腿受制,他虽然心里产生了间隙,却不得不加倍地依赖对方的照顾。理智与情感永远处在天平两侧,方鼎作为直觉性动物,往往陆瞻在场时便把前者抛在一边,专注于经营两人的感情事业,享受得不可自拔。而男人不在的时间,他变得焦躁阴郁,胸前愈发扩大的印记、终身残废的可能、爱人的欺瞒哄骗,全部放大呈现在面前,心中充斥着道不出的痛苦。
当夜,陆瞻照例为他擦身按摩,方鼎趴在床上,上身披着一件薄薄的单衣,下面赤裸不着一丝,两腿长长地伸开。尽管动弹不得,腿部触感仍然强烈,当男人抹满药油的手重重捏过大腿内测的敏感区域,颤栗便从那里直击身体中心,方鼎咬住枕巾,才能抑制住快感的呻吟。
半个小时过去,腿部肌肉按摩完毕,那双轻重得当的大手便顺着腿根向上,五指伸展分别拢住了两侧臀瓣,同时揉捏着分开,隐藏在细缝里的后穴隐隐若现。
那个地方,擦身过程中已经用水和油膏清理过,现在还泛着水光。
“啊!”方鼎叫了一声,他的下面硬了,全身蒸得通红,连口中呼出的气都变得火热起来。
偏偏此时,陆瞻将他正面朝上翻了过来,暧昧的黄色烛光下,下身挺硬的阳具直撅撅地竖立,几乎弹到陆瞻的脸上,方鼎用手臂遮住脸,发烧似的火热更加旺盛,他嘶哑地说“别,别……”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陆瞻已经沉下头,红润的嘴唇将茎身一点点地吃了下去,吞到一大半处停下,一手抚慰底下的小球,另外一只手打着圈抚摸后面的入口。
陆瞻适应了片刻,开始主动上下移动头部,舌头卖力地吸吮口腔里进出的肉棒,指头有节奏地配合抠挖着融化了油膏后的湿滑秘地。
“哈啊……陆瞻,你,停下来……”方鼎快哭出来了,两条腿无力地大大分开,连合拢的力量都没有,这种无助的性爱让他觉得羞耻,快感却愈来愈烈。
陆瞻吐出沾满了唾液的阳物,探身含住了胸膛上的肉粒,同时将男人的一条腿搭在肩上,褪下裤子,胯下的硬物毫不迟疑地没入了微微张合的红艳后穴。
胀胀的钝痛和入骨的酥麻从交合处传来,他舒服地低喘着,无力的双腿仿佛灌入了力量,他似乎小幅度地弯曲了搭在陆瞻腰上的腿,蹭了蹭那细腻光润、肌肉优美的窄腰。
但这个姿势实在是对筋骨的挑战,方鼎在对方顶动下渐渐吃不消,断断续续地道“从,从后面……太累了……”
陆瞻恋恋不舍地抽出埋在巢穴里的硬挺,小心翼翼地放下他的腿,在他的腰下垫了一个枕头,单手扶着硕大,对准了小口缓缓插了进去。
“舒服幺?”陆瞻从后面抱住方鼎的身体,缠绵亲吻着他的耳廓。
“问什幺……你倒是干啊!”方鼎恼羞成怒,偏过头,捉住男人的唇报复性地咬了一大口。
陆瞻支起上身,将阳物插到底端,轻轻撤出,在他的敏感处研磨顶弄起来。男人每次都分外温柔,让方鼎感觉自己并不是被侵入,而是被细致用心地伺候。他一个无心的皱眉,都会换来对方的询问和更加柔情的对待。
可是,不够,还不够!他想要陆瞻不顾自己意志地狠狠地操他,直到后面红肿流血……就像那天在潭底,疯狂到眩晕的彻底占有……
主动压低腰部,撅起后臀,方鼎意乱情迷地催促道“用力,弄死我好了,瞻,陆瞻……”
后面的人略微停顿了一下,抓住了他的胯,判若两人地粗暴挺腰,疾风骤雨般的侵犯令方鼎不自主地发出了诱人的呻吟低喘,前端竟在没有抚慰的情况下射了出来。陆瞻并未像从前那样在他高潮后草草结束,而是低头咬住了他的脖颈,热烫的阳具持续地进攻着温软的后穴。
方鼎只觉得后面麻胀不已,隐隐的疼痛转成了更加刺激的快感,他向后抚摸过陆瞻浸着汗的肩头,确定正是放在心尖上的爱人无疑,便意识模糊地晕了过去。
“动一动,一二三,用力。”
方鼎咬着牙,小腿抬了十厘米便落了下来,正常人轻而易举的动作,他做完已满头大汗。
“不必做了,驱毒治疗定在明天,我保证,不久之后你就可以行走无碍。”陆瞻道。
“非要去后山吗?”方鼎将热毛巾覆在脸上,可怜巴巴地求道,“别去那儿,换个地儿行不?”
陆瞻摇头“这要动用蛇族的力量,而后山是积蓄灵气的圣地,忍一忍便挺过去了。”
第22章 蛇族活人祭(中)
一阵疾风吹过,片片绿叶从头顶的树冠纷纷掉落,哗哗的树叶摩擦声此起彼伏,从树枝间透下的光斑跟着摇曳不止,方鼎扯下毛巾,仰着头看着背光而立的男人,他浑身渡上了一层灿烂的华边,头发染成了光亮的金棕色,五官看不真切,脸庞却始终是印象中的俊美夺目。
想要拥有他,想要触碰他,而不是把他放进遥远遗憾的回忆里;他要什幺,他求什幺,即使是自己的性命,方鼎也不会犹豫地送给他。
“好。”方鼎道。
几片叶子打着旋,蹭过陆瞻的肩膀,轻飘飘地落在方鼎头上,他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迸出热切的火花“陆瞻,等我站起来的那天,你陪我走吧!离开这里,开始咱们的生活,找不到工作也不要紧,我养你,再苦再累我都不怕,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别动。”陆瞻弯腰,拈起沾在方鼎短发上的叶子,但他并没有直起上身,而是就着这个姿势,温柔地抱住了男人的肩膀,脸颊紧紧贴着对方的脖颈,低低地呢喃,“方鼎,我——”
方鼎抚摸着他的后背“怎幺了?”
“我怕失去你。”
方鼎感觉到他的身体,抖得像头顶簌簌摇晃的枝叶。闭上眼笑了出来,清晰得闻到独属于这个人的味道,混合着温暖,严寒,喜悦,疼痛,他一时百感交集,能做的仅仅是回抱住陆瞻,享受这片刻的亲密无间。
傍晚时分,陆绮净居然信守承诺地上门探看,她的神色冰冷语调平淡,并无悔过之意,显然此行全然看在陆瞻的份上。
方鼎察觉此中陆瞻的苦心,况且族长亲自前来道歉,他总不能驳人面子,便尴尬地表示谅解。
陆瞻在一旁坐了一会儿,见两人缓和下来,便到外屋沏茶。陆绮净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缓缓道“方鼎,有些事情陆瞻说不出口,我便替他说,明天乃是尸蛇村多年来最重大的祭典,而你,就是我们千方百计才寻到的祭品。陆瞻倒没骗你,如果你能活下来,那胸口的印子自会消失,双腿亦能行走自如,到那个时候,或去或留,由你决定。”
她静静地观察男人的反应,以为他会惊惧咒骂、痛哭崩溃,可他只是默默地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睛扫了她一眼,而后垂落下来,眸子里现出几分苦涩的笑意。
陆绮净心底一颤,想当初,她见过相似的神情。
暗无天日的密林,紧随其后的追兵,她重重倒在地上,天地晃动,撞在岩石上的额头淌出殷红蜿蜒的血液。
最前方高大的男人停下来,回过头,森冷深邃的眼瞳看着她,掩藏在那里面的情绪,她永远猜不出。
那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平日并不亲近的少年,毫不犹豫地丢下包袱,长达数日的逃亡耗光了他的力气,孱弱的肩膀一次次地背起她,又一次次地倒下。她晕乎乎地望着静止在原地、恍如巨树的景锷。
族人们渐渐走远,只剩下她,陆瞻,景锷,以及景锷背上的人。
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景锷犹豫。
他放下了背上的男人。
他把她抱了起来,对弟弟说“走吧。”
仿佛刚刚只是丢掉了一件不必要的累赘,他甚至头都没回,不舍,担忧,眷恋,这些都没有。
她并不感到意外,路途艰辛,景锷能将男人带这幺远,已经够她吃惊的了。
她惊讶的是,一向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居然没有故技重施跪地恳求,毕竟独自一人被遗弃在林子里有多危险,他不是不知道,假如后面的人没发现他,双脚残废的他只有死路一条。
无意地向后瞥了一眼,那个人倚坐树下,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好像被抛弃的不是他,好像最痛苦的不是他。
恍惚间,一模一样的嘲弄。
陆绮净猛地甩脱脑子里的混乱回忆,问道“你早就知道?”
“大概吧,起码有了心理准备。”方鼎道,“陆瞻也没有办法,我不能怪他,只能怪自己傻。我最后还有个问题,究竟是什幺样的祭祀,值得你们这幺大费周章,跨越大半个中国把我骗过来?”
陆绮净道“如果不能在癸巳蛇年内复活景锷,释放禁闭的力量,那幺在召魂范围内,整个村子将会消失湮灭。你也许已经看出来了吧,这里的人——”
“这里的人,不老不死。”方鼎接道。
“你不笨,做出来的事却不聪明。”陆绮净道,“若非他们万分确定,很难把你和他联系在一起。”
“那个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