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娜的脸忽然变了颜色,升腾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喃喃的道“怎么会……弄错了吧,他不是那样的人……”在她心里,她的阿诚一直是个老实的男人,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都会脸红。
封臣铁青着脸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别再烦我,我不想打女人。”
外科主任办公室。
“顾医生,您看看这个化验单。”护士将一张纸递到医生眼前的桌面上,一脸恐惧。
顾喻维看完之后,微微有些惊讶。他想了想,抬起脸来温和的说道“这件事你先别声张,我会处理的。”
恍惚中,我好像看见真实就站在我床边,一脸悲伤的看着我。
真实,你是来接我的吗?太好了,你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这几年我活的有多累。
我想和他说话,可是嘴张不开,声音也发不出。我们只能这样对望着。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悲伤。这种表情不适合他。在我的印象中,他的笑容一直都像阳光一样灿烂,温暖着我阴霾灰暗的心。
我微笑的向他伸出手,希望他能抓紧我,但他却没有,而是越退越远。
我大叫着“不要!”突然睁开了双眼。
“醒了吗?”
的确有个人站在我床前,当看清那个人的脸时,我的心几乎蹦出了嗓子眼儿。
“真……真实……”我呢喃着,嘴唇颤抖,一瞬间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弯腰靠近了我,温和的问“怎么了,哪里痛吗?”
我这才看清他不是真实,尽管非常的像,但他不是。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原来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有股医院的独特味道。
那个人穿着白袍,高大的身材挺拔俊秀,头发是自然的黑色,鼻梁上的细框眼镜让他有种知性的气息。
很明显,他是个医生。我诧异于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但同时又很快发现,他们相像的也只是外表而已,气质完全不一样。真实是不可能有这样成熟沉稳的气质的,在我的记忆中,他一直都停留在了那个早夭的十六岁少年。
我摇了摇头,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哽咽的难受。
“你恢复的不错。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按道理说,你早该醒了。是想逃避什么吧?”他走到窗户边上,“把窗帘拉开行吗?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
“刷”的一声窗帘被拉开了,不是很耀眼的阳光射进来,但依然刺得我难受的闭上了眼睛,耳边是那个医生温和沉静的声音。
“这里是特护病房,有什么需要就按铃,很快会有人过来。”
我为什么不这样死掉,真实,你为什么不肯带我走?
“我刚才听你叫我‘真实’,那是什么,一个人的名字吗?”
我睁开双眼,看到他站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那样清晰的脸庞,一瞬间我的眼睛又忍不住模糊了。
“是我弟弟。你们长的很像,我以为你就是他。”
“那他一定在很远的地方吧,这些天一直没间他来过医院。”
我点点头,伤感的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嗯,很远。”
“我也有个哥哥,”医生忽然说道,“不过是同父异母的。我们长的并不像。”
我惊讶的看向他,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
医生笑了笑,他给我的感觉像极了冬日里的阳光——并不炽热,温和中透着一股凉凉的气息。
真实,是你回来了吗?你长大成人回来了?
我苦涩的想。
那娜盘腿坐在沙发上,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陈媚眼神复杂的望着她,时不时的递张纸巾过去。
她把那段影像完整的看了一遍,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还不敢相信她的阿诚真会做出这种事情。虽然没什么特写镜头,但依然能看出他对那个女孩的态度非常温柔,简直和对待自己时没什么两样,根本不像在招妓。完事后,两个人还靠在一起状似亲密的说话。那女的还放肆的亲了阿诚。难道阿诚是喜欢她的吗?怎么会这样。出于女人敏锐的直觉,她能看出那女孩对阿诚的感情也很特别,尤其是临走时那恋恋不舍又有点哀怨的眼神,恨得她真想把她从电视里揪出来,拿刀在她身上扎几个窟窿。
她一心想把爱人拴在身边,没想到他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投入了别人的怀抱,难道他真的不再忍耐她的所作所为,不再爱她了吗?
“阿媚,我该怎么办啊?”她哭肿的眼睛看着陈媚。
陈媚拆开一盒新纸巾,道“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哭,和他离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你说得倒轻松。你不是我,你根本不会理解我的心情。”那娜愤怒的叫道。
“他本来就是在吃你的,用你的,现在还背着你找人,你觉得这样对你公平吗?当然,你们夫妻半斤八两,我不想多作评价。作为你的死党,我只能劝你离婚,大家一拍两散,都少些痛苦。问题是现在有个封臣横在你们中间,这就比较难办了,如果你能劝他对尹真诚放手,也算你这个做妻子的仁至义尽了。”陈媚闲闲的说完,站起来,“除此之外我不想多说什么了。我去冲杯咖啡,你要吗?”
那娜摇头,一脸坚决“不可能,我不会和他离婚。”
“那你就先到国外散散心,试着把这件事情忘掉。”
那娜沉默了一会儿,仰起脸恳求道,“你会陪我去吗?陪我一起去吧,没有你在身边,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陈媚侧身看了她一眼“好吧,我明天去向公司请假。”
最近我总是能梦见真实,他的眼神也总是那么的悲切,一句话也没和我说过。我们就那么在梦中默默对视着。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天天能看见那个叫顾喻维的医生的缘故吧,他和真实真的长得很像,所以我才可以经常梦见弟弟。
当我忽然发觉每天能看见他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事情时,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我醒来后一直没见过那娜,打电话去她公司,那边说她请了半个月假去法国旅游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都凉透了。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非但没来看过我,还有心情出去旅游,我们夫妻间的感情还真是凉淡如水。
没有一个亲戚或是朋友探望我,偌大的高档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安静而孤单,我终于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孑然一身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