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在他话音落下时愣住了,盛轶拉过他的手,视线逐渐在他脸上凝固,“我们在……”
江棋感觉不太对,就觉得他再看下去可能要出事。
正犹豫着是假装打个饱嗝推开他,还是直接甩开奔去洗个澡,好让他把话咽下去,给他们都留一步余地时,盛轶手机响了。
响的时候他已经有所动作,离他的脸明显比刚才看到的又近了几公分。
被打断的很尴尬,不接会更尴尬,盛轶看了眼接起了,江棋听到对面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动了动有些麻木了的手脚,说不清这个时候是松一口气的感觉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他是……想跟他和好的。
如果是和到百年好合的那种好法,那就更好了。
盛轶刚才,如果真的吻下来了他会怎么办,迎上去吗,甩开被他禁锢了的手狠狠的抱住他的头?江棋觉得自己冲动了,他都没想过盛轶理解的和好跟他想的是不是一样。
靠,都特么想吻他了,怎么还会不一样。
他要敢说不一样,那绝对就是在耍他了。
江棋对着远处的窗帘发了会呆,想到了耍他之外的另一种可能,也许盛轶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人对着美好的事物产生想用嘴唇去触碰的想法很正常,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自恋,不过江棋知道自己长的还可以,尤其头顶灯光再一打,那脸看在盛轶眼里基本上就跟镀了层佛光一样和蔼可亲。
嗯,可亲,这动机合情合理没跑了。
江棋以前觉得他傻,现在他发现是自己看不懂他,盛轶想的比他以为的要多,他能感觉到他在认真思考他们的关系,也看到他努力想要修复被他们破坏的局面,可他不知道,现在在他面前一次次刻意打破的步调,是真的意乱情迷之下的冲动还是一步步的向他做的试探。
他就是对盛轶的拒绝记得太深了,导致他现在做什么他都要留个心眼去想想为什么。
江棋洗完澡出来,盛轶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有话要说。
江棋“怎么了,谁打来的?”
盛轶站起身,“我爸,他和我妈十一要过来住段时间。”
江棋擦脖子的手顿了顿,“哦。”
盛轶因为他过于冷淡的反应有些无奈,“你都不问问我要回去多久吗?”
“一年?”
还真敢猜。
盛轶觉得要不是顾忌着朋友的那点面子,江棋大概是想他永远都不要回来的,“你再往多了猜。”
江棋没说话,盛轶摆明了是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没让气氛继续僵下去,说“两个月。”
江棋也不知道在盛轶就算不高兴也依然给了他台阶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要嘴贱的问一句,“那这两个月你还要补回来吗?”
盛轶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他脖子上的水干了又重新湿透,他才微微笑了一下,“江棋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江棋看着他进房间关了门。
他一个人站在外面,慢慢放下了手,他其实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忍不住怀疑他。
因为他在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哪天足够幸运,可以去拥有这样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快乐啊~
☆、第五十八章 你邀请不邀请
盛轶第二天一早收拾了些换洗衣服先搬回去了,家里那么长时间没人住,赶在他爸妈来之前,要找人过来打扫。
别的东西他都没带,还留在他这边,江棋想说这两天他忙的话,他可以过去一趟,不过盛轶没提,他也就没开口。
其实应该他先说的,麻烦人的话让盛轶说有些为难,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被他们搞僵的气氛依旧还有些沉闷,江棋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显得若无其事一点,毕竟盛轶那边昨晚被他几句话说的十分若有其事。
盛轶走的时候没让他送,自己打车走了。
江棋这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宁。
“领导。”小王蹬着椅子从斜对面转过来,“你不会又失恋了吧?”
江棋“嗯?”
江棋忍痛微笑,“哪来那么多恋让我失。”
小王托着下巴啧啧了两声,“真想失还是有挺多的。”
小王“一个人身上都能失很多次。”
江棋“……”
小王盯着他看了会,越发觉得他这状态眼熟,“领导您这是,希望的田野二重奏了?”
江棋背转过身不想理他。
等下午好不容易进入工作状态,键盘敲的叮咣乱响,他才把那种坐立难安的情绪抵消了点。
所以说,胡思乱想差不多都是闲出来的。
当一个人的全副心思都被工作占满,也就基本不会有功夫留给他瞎琢磨。
于是他决定给小王加大工作量。
临下班前,江棋上万能的淘宝搜了搜,准备买个包饺子神器,一搜还真有,不锈钢的,看上去挺结实,包个几万个没问题,尤其褶皱边缘,清晰工整,比他这双残手包出来的肯定要不仅能吃而且漂亮。
查了下发现超市就有,江棋内心震动,怎么早没发现呢,于是下班路上他就进超市把东西买了,顺手还拿了个饺子帘,显得工具齐全十分之专业。
他买了肉和白菜,回来剁碎了揉成馅,准备先包一轮试试。
那什么……可能馅做的没那么好吃,不过没关系啊,这种东西除了本身的质量,不还有辅助加持嘛。
炒底料拿手的话,调酱料师出一门应该也是可以的。
江棋想不通自己满身技能怎么会栽在做饭上。
煮完吃完,江棋觉得还行,至少他自己挺满意,不知道盛轶吃起来感觉如何,会不会有他们那边的味道。
江棋看着放在柜子上的台历,虽然还是拿回来那天象征性的翻了一页,上面的日期还停留在一月份,但日历这种东西,平时没多少存在感,一旦到了需要数着指头算天数的时候,就会发现那些密密麻麻排列着的数字,原来隔的有这么开,开到让你连过一天都呼吸中断般困难。
这才……第一天啊。
两个月,六十天,会不会等到盛轶回来,什么都变了,发现他不过也就是那样一个小人,喜欢的时候豪言壮语非他不要,一旦人真的向他过来了又跑的比谁都快。
分明是个志短人怂的贱人啊卧槽。
难道他等到最后就是为了给盛轶留下这种印象?
江棋有点不能忍。
可是盛轶真的做好准备了吗,真的像他说的,他们……在一起吧。
在一起会遇到什么,这条路有多难走,他都好好想过了吗。
江棋倒在盛轶收拾整齐的床上,睁着眼睛没一会睡过去了,夜里他做了个梦,梦到他居然又在问盛轶那个问题,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盛轶回答了什么他记不清了,就记得自己反复在说,我很想跟你在一起,你可能都想不到我有多想,我从来没有哪一刻不想过。
他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些话,也不管对面的人有没有回答,甚至连那人是不是盛轶他都没什么印象了。
说到后来甚至带上了发泄般的嘶吼,就好像他在愤怒着什么,江棋也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强迫别人接受他的主观意图,真正该有所愤怒的人似乎也不应该是他。
也许只是那些话憋在他心里,从盛轶发现那天起,他就没有好好跟他说过,如果他不是带着赌气一般的态度强硬的在面对他,如果他求而不得的弱势表现的再明显一点,盛轶还会像现在这样矛盾与两难吗。
还是像王文宇和戚楠说的,盛轶对他,真的有些不同寻常的在乎。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他又何必要让自己跟他一样,混在这一摊的乱麻里挣扎……
一直到后半夜,嗡嗡作响的喧嚣才渐渐退去,他来回翻了几个身,脱力一般把自己沉入到了更深的睡眠里。
江棋第二天早上醒来,看着身上盖着的盛轶的被子,明明是在他自己家床上,却陡然生出了痴汉般的羞耻感。
除此之外,还有像是一晚上没睡,跑了七八公里的虚脱感。
头疼。
疼的他开车的时候恨不得在挡风玻璃上撞两下。
中午吃饭的时候戚楠打电话给他,上来就问“桃子又搬出去了?”
“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他自己都没消化过来呢。
“我有个东西要寄给他,问他公司地址,他说直接寄到他家里。”戚楠“你们又怎么了?”
江棋“没什么,他爸妈过来了。”
戚楠“哦,来多久?”
江棋“你猜?”
戚楠“……”
戚楠“十天半个月?”
江棋“……”
那他是猜的蛮过分了。
盛轶上次提到过说他爸妈去盛李那住了小半年,他就以为这次来也是长住,其实仔细算前后逻辑,他说一年应该还是能站得住脚的。
是盛轶自己想多了。
不过江棋没办法完全撇清罪责,毕竟这一年来无时无刻不在表现的嫌弃,应该让他挺受伤的。
任谁被这么嫌弃都会受伤,盛轶算伤的比较不那么明显的,可能是伤在心灵深处了。
戚楠“没骗我?”
江棋笑,“我骗你干嘛。”
戚楠换了副严肃的面孔,“提醒你一句啊,下周我就结婚了,你要还像上次那样,我……”
江棋打断他,“上次哪样?”
戚楠还是给他留了面子,“就拿□□轰他那样。”
江棋“哦。”
江棋咳了声,“我什么,你继续说。”
戚楠叹了口气,“我这婚都没办法定定心心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