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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 完结+番外 第9节

作者:程年 字数:20028 更新:2021-12-18 21:26:24

    那天送钥匙的风波过后,张竞川并没有真的把钥匙收回来,他略一思索,猜中了张竞川的用意,会心一笑,乐得忍不住勾起嘴角。

    许良烨进门时看到他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嗤笑一声“出息,瞧把你乐得。”

    纪书晨惊吓一跳,忙站起身“姐、姐夫,你怎么来了”

    许良烨摆他姐夫的架子,不乐意道“怎么,以前没主意的时候天天喊着让姐夫帮忙,现在好事轮到头上了,恨不得让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是吧”

    纪书晨被说中心事,脸上一热,嘟囔了一句“姐夫,瞧你说的。”

    许良烨没准备和他开玩笑,正色道“别高兴得太早了,现在才哪儿跟哪儿啊,还不到你乐的时候。”

    纪书晨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许良烨抬起头看他,恨铁不成钢似的,咬咬牙问“你就没想过顾远航万一回来怎么办你以为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就长久了”

    纪书晨细想,也是瞧竞川哥这些天魔怔的样子,恐怕到时候顾远航真回来了,自己就该给人退位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慌了,忙问许良烨,“那怎么办啊他要回来我又拦不住他。”

    许良烨愤愤道“你还想瞒着我,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不说,现在反倒来求我”

    纪书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许良烨只得开门见山地问他“去年那帮人你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回事。”

    纪书晨脸色微变,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放心,我既然是你姐夫,就不会干那种背后捅刀的事情。“许良烨打消了他的疑虑,“不过有句话别怪姐夫没提醒你,顾远航这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明白了吗”

    纪书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姐夫”

    京城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张竞川的工作室也慢慢步入了淡季。平日里不是特别重要的业务,他都一一推给下面的摄影助理去打理,自己乐得清净。

    这天临下班前,他接到了纪书晨的电话。

    电话里,纪书晨提到上回他过生日的事情,又说几个圈内的朋友很久都没有聚聚了,想借着这个由头给张竞川再过一回生日。

    张竞川现在哪还有心思庆祝,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确是很久没跟那帮人碰面了,担心这回推脱,下次大伙儿坐在一起又该埋汰他。

    张竞川听了笑着应承下来,“也好,定什么时候,都有哪几个人”

    纪书晨熟稔地报出几个人名,都是两人共同的圈内朋友,说到最后又问他,“竞川哥,你还有什么人要请的吗一起喊上吧”

    张竞川知道他最爱闹腾,俩人在一起将近一个月了吧,纪书晨到底是年轻,自己这把老骨头和他放在一起比一比,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竞川现在也常把他带到人堆里,介绍给自己的朋友相识。

    起初他担心纪书晨不适应自己这帮朋友的习性,几个人坐在一起不是喝茶聊天就是打打高尔夫畅谈古今中外,毕竟都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想法与年轻人总归是有点差距。

    而纪书晨呢,对于张竞川愿意把他示于人前,别提有多高兴了。

    有一回两人赴一个旧友的约,纪书晨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不吵不闹,人家问他什么他便说什么,别人没问,他绝不多说一句话。

    聚会结束,趁着纪书晨上洗手间的空档,旧友不禁提到他,只说“你这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乖顺的孩子,年轻就是好啊”

    张竞川笑了笑,没搭腔。

    这位旧友是圈内人,比张竞川年长几岁,早年也曾在家养过一个小男孩,听说长相心性十分对他胃口。只不过后来因为那男孩“年轻”不甘寂寞,两人的感情没处多久便被抓到梨花出墙的难堪场面。

    他仗着自己非同寻常的荒淫经历,又说起圈内人的相处之道,不禁感慨“竞川,年轻男孩玩玩就可以,人生在世痛快过风流过就该知足,难不成你还真准备守着一个男人过下半辈子”

    张竞川思索片刻,回了他一个客气的笑容,“你说得对,是这么个道理。”

    两人还欲再谈,纪书晨已经走了出来,当下谁也没说话,出了门上了车,各自回家。

    车上,纪书晨察觉到张竞川情绪不对,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了,出来就拉长着脸,我又哪儿惹你不高兴了”

    片刻,张竞川调整了情绪,他想让自己看着“痛快”些,转而问副驾上的人“你憋了一晚上没说话,这会儿是该找个地方发发火,对吧”

    纪书晨撇撇嘴,他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哪有其他意思,只答“我可没火,有火也不敢对你发。”

    张竞川给足他面子,扯着嘴角笑了笑,接着又是一路无言。

    到了家,张竞川前脚开门进去,后脚纪书晨便贴了上来,环住他的腰身,死死地就不松开。

    张竞川觉得有些累了,这会儿没心思想其他,劝慰他“行了,又闹什么脾气呢,我该去洗洗看,一身的汗。”

    纪书晨没听见似的,手上力道更重了,“一身汗我也喜欢。“他顿了顿,补充说“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这种话自从他搬过来每天必要说一遍,老太太念经都没他这么虔诚。张竞川听多了,听惯了,也听厌了,笑着拍拍他的手“我知道我知道好了,快松手,也不嫌热。”

    纪书晨依依不舍地放开他,怯怯地问了一句,“一起洗吧,我也热了。”

    张竞川又斜过脑袋看他,半晌,纪书晨松了手,回房拿换洗衣物。

    张竞川放了一池子水,倒在浴缸里泡澡,昏昏欲睡的。纪书晨进来时,看到他脸上尽显疲态,以为他睡着了,不敢惊醒他,蹑手蹑脚地爬进去,半个身子倚在他身前,像是要占他便宜似的。

    张竞川睁开眼,推了推他,语气不免带着一丝嫌弃的意味“差不多得了,真不怕热呢。”

    纪书晨敛了笑意,顿了顿,复又低头下水,就着他最敏感的那处轻轻啃咬。

    张竞川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想推开他,只片刻,下面便抬了头,然后又被一处温热包裹着,细细舔舐,粗劣的技术时常将顶端碰到牙齿。

    他又惊又怕,更多的却是觉着新鲜。

    下面的人捣鼓了好半天,差一口气就快憋不住了,好在张竞川没忍耐,最后松了口气,再看到纪书晨湿漉漉的脑袋浮出水面,夸赞说“你这闭气的本事跟谁学的”

    纪书晨脸上带着热意,眼角沾了水渍,嘴唇红润,这副模样反倒叫人品尝出另一番滋味儿,“我、读中学的时候可是游泳队的健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咳咳咳

    蚊子腿也是肉,虽然主角是咱们炮灰小受。

    别担心,很快就要放正牌出来了

    、三一

    夜里下了雨,张竞川躺在床上睡不着,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慢慢地吸。

    雨声越来越大,期间轰了两声闷雷,床上熟睡的人翻了个身,嘟哝两句之后睡得更沉了。

    张竞川心里想着事情,这个点困意全无,起身到浴室洗了一把脸,来回逛了一圈,最后觉得还是躺在床上安生。

    他复又回到卧室,房间里开着空调,窗外有光投射进来,张竞川看到纪书晨整个人闷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头发乌黑茂盛,乱糟糟地贴着头皮,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立在门旁直愣愣地这么瞧着他,没由来地又想到了顾远航那个人倒是留了一个板寸头,也不知道是贪图凉快,还是觉得这发型显男人味儿。

    他有片刻不解,想要想明白,后又发现顾远航身上叫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越想越糟心才是真的。

    张竞川觉得一阵莫名地烦闷,回到床前重新躺下,就着朦胧的光线重新抽了支烟。

    睡不着的夜太长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想干什么,烟一支一支地抽着,窗外的雨终于停了。

    他掀起眼皮一看,东方露出一抹浅浅的白光,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纪书晨早上醒来,看到张竞川黑着一张面孔,脸色也不好看,问他“你怎么了气色这么差劲。”

    张竞川没理他,等他起床了,重新又倒回去,盖上被子想再睡会儿。

    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听不到雨声和雷声,睁开眼,窗外的斜阳懒懒地打在卧室一角。

    张竞川爬起身看了一圈,发现纪书晨居然在家,这个时候正窝在厨房里,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他走了进去,倚在墙边问他,“你这一天都没出门”

    纪书晨见他醒来,把熬好的粥端上桌,“来尝尝味道。“他抬头笑说“你好像发烧了,睡得迷迷糊糊地,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煮了一些粥,换换口味。”

    张竞川摸了摸脸颊,还真有点烫,“辛苦你了,不去上班真没事”

    纪书晨今年暑假刚毕业,工作还没有着落。张竞川听说纪琮有意让他回公司上班,纪书晨不肯,两兄弟这些天正在闹意见。

    纪书晨以为张竞川这是关心他的去向,时下听到他问起,便答“我不想回去上班,没意思。”

    张竞川喝了一口粥,觉得味道不比那间老字号粥铺,粥太稠,姜丝切得也不够细,他心想着可真是公子哥的作风,换成旁人,想破脑袋挤进纪氏集团的大有人在。

    纪书晨看了看他,张竞川没说话,他便有意试探道“竞川哥不如我去你的工作室打工吧“

    张竞川抬起眼皮,挑了挑眉毛,只当他在开玩笑,”想什么呢,我那地方你呆不住。”

    “不会的,现在我没工作,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纪书晨辩解道,停顿片刻又问他“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过去啊”

    张竞川承认,“是啊,我那小庙容不了你这尊大佛。”继而又耐心解释,“你和你哥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说两家话的。过几天你干得不开心走了,我上哪儿找你这么好的员工”

    没人不爱听好话,纪书晨也是,他当即抿嘴笑了笑,退一步说“行,反正我知道你舍不得就好。”

    张竞川没应他,把最后一口粥咽下,起身去冲了个热水澡。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着,转眼便到了周末。

    还未下班,张竞川就接到了纪书晨的电话,“今天晚上约了一帮给你庆生,竞川哥你可千万不能忘记啊。”

    张竞川一拍脑门,还好他提醒,不然自己真把这事搁脑后了。

    他问纪书晨,“我下了班就过去,路上万一堵车,会晚点到,你呢”

    纪书晨嘻嘻哈哈地,很是得意,“我自己过去,没事你慢慢来,我先到,招呼着先。”

    张竞川点点头,很是满意,“那好,就这么定了。”

    下班时间一到,张竞川起身收拾。秘书小姐推门进来,准备向他报告接下来几天工作室的安排,也被他推了,“这些明天开完晨会你单独留下来汇报,今天就到这儿吧。”

    秘书小姐一怔,老板这段时间不是病假就是事假的,几天都见不到人影,她略略一想,眯起眼睛笑说“张老师今天晚上是佳人有约吗”

    张竞川手里懂动作一停,只说“今天是我生日。”

    秘书小姐恍然大悟,终于不再纠缠,离开之前对他道“张老师,生日快乐。“话毕,狡黠地抿着嘴说,“祝约会成功哦”

    张竞川忽然笑了,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心思还真是简单。

    他走出门上了车,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转眼便往正路上开。

    这条路到了晚高峰时段总是容易堵,前面的车子停停开开,车流拥堵在立交桥下的十字路口,半天不动。

    张竞川难得有耐心,在车里抽了支烟,似乎并不着急。

    又过了一刻钟,车子终于驶出红绿灯,他兜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张竞川接了起来,随口敷衍,“嗯堵着呢,什么时候到那可说不准。”话毕,停了片刻,把烟捻灭,“知道了,祥瑞花苑是吧好好,就赶过来了。”

    车子渐渐驶出主路,往偏僻小径开去。

    张竞川到时其余的人都来了,众人见他独自一人,都调侃道“你这个寿星非得叫我们一帮人等你一个,排场倒是大。”

    张竞川忙坐下,解开衬衣领口缓了口气,笑道“谁叫你们干等着,先吃先喝我还能拦你们吗”

    其中一人说“我们倒是想啊,可惜人小纪不同意,死活要你来了才肯开动。”他意味不明地笑说“你们俩无时不刻地当着我们这帮单身秀恩爱,大伙儿说是不是过分了,啊”

    众人嘻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玩笑,张竞川扭头看了眼坐在身侧的纪书晨,他禁不住大伙儿的玩笑,立时闹了个大红脸,没说话。

    张竞川神情没有丝毫动容,扭过头对大伙儿道“你们这帮人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来来来别废话了,动筷吧。”

    一行人这才作罢。

    服务生进门上菜上酒,纪书晨顾及到张竞川前些天感冒发烧,不敢给他点太重口的菜,因此时下上的都是素菜居多,酒水也比较清淡。几个开了车来的朋友说不喝酒,点了饮料,其他人见此也不强求,只要了两箱啤酒意思意思,都没多喝。

    张竞川吃到一半借口抽支烟起身离席,纪书晨正说着事儿,也没在意,末了只吩咐他一句早些回来。

    张竞川出了门便觉得松了口气,包厢里有点闷,他靠在楼梯间里抽了支烟。

    说实话今天这个聚会他真是给足了面子才来的,那帮人以前常聚,毕竟是圈内人,说起来谁又不认识谁打两三个照面就算是朋友了。可他真不喜欢这种交友方式,玩玩闹闹的时候那是没问题,可真把人叫出来聚一桌吃喝,还是头一回。

    张竞川今年三十好几了,入社会这些年别的没学到,人情世故倒是懂了不少。他心里清楚,这帮人说白了就是些酒肉朋友,吃吃喝喝少不了他们,真发生什么大事,个个都能撇得一干二净。

    他心里自嘲地笑了笑,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把烟灭了,抬腿上楼。

    到了包厢,一伙儿人见他回来,闹得更欢。

    张竞川坐下,欠身问一旁的纪书晨,“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纪书晨收回视线,脸上神情不耐,似乎也不愿多提。

    有人见了,替他发言,开口道“我们几个在说,小纪这回从家里出来,能熬多久这个纪大公子可不是吃素的,你张公子也算半个主谋了吧你把他藏家里,以后万一被纪琮知道了就不怕惹祸上身”

    张竞川心下了然,他知道这帮人居心叵测,如果纪书晨没有那个身份摆在那儿,今天又有几个人会给这个面子来庆生

    他笑了笑,只说“你误会了,我可没藏他小纪还年轻,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顶多算是帮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门儿清。

    就在大伙儿议论着这件无聊的事情时,包厢大门被人推开,服务生走进来,在张竞川身旁停下脚步,继而欠身伏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一帮人笑过了闹过了见好就收,这个话题很快被人转移。他们见服务生进来,便都不再开口多言,包厢里一时静了下来,侍者的一番话说得很是清晰。

    “张公子,门外有个人,说是你的朋友过来找你,被拦住了,你看”

    张竞川扭过脑袋,侍者的神色显然不像在开玩笑,他正欲开口,却听见有人率先说道“没看我们一帮人在热闹吗哪儿来的阿猫阿狗都说是朋友,去去去把人赶走,站着也不嫌碍眼。”

    张竞川的嘴角弯了弯,没说话。

    侍者有些为难,可再看张竞川,他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侍者走了出门,大门一开一合,那说话的人换了口吻,端起酒杯对张竞川道“来来来张公子别叫外人扫了兴,我敬你一杯。”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举起酒杯朝张竞川示意。

    张竞川没有拂了大伙儿的面子,重新开了酒瓶子给自己倒满,刚抬起手准备一饮而尽,大门再次打开,还是之前那位侍者,几乎是跑着进门的,立在张竞川身后,脸上出了一层薄汗,当下正火急火燎地,“张公子你、你还是出来看看吧。”

    这杯酒到底是没喝成,众人都没说话,连纪书晨也不敢搭腔,潜意识里似乎都在看这场好戏。

    张竞川放下酒杯,换了副面孔,沉声道“去,把人叫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还是不能让咱们小顾同志放生太久

    不过这话,迟早还是容易打脸iaiaia

    、三二

    侍者听了他的吩咐,当即应了一声,转过头小跑出门。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纪书晨在内,全都抱着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观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不多时,包厢大门被人推开,一股热气迎面而来,张竞川拿着酒杯的手松了松,抬起眼皮打量了一眼进门的人。

    外面天气热,也不知道这人等了多久,张竞川看到他额前布满一层薄汗,头发些许打湿了,在射灯的照耀下能够看到肉色的头皮泛着一层光;五官还是之前那副模样,要笑不笑的,嘴角微微抿起一个弧度,像是带着一丝不屑。

    今天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下面是一条黑色的五分休闲裤,趿拉着一双人字拖。

    张竞川轻声笑了,终于知道侍者之前为什么要拦住他他的打扮与这间包厢的风格实在是相距甚远,格格不入。

    纪书晨也看到了来人,只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却比张竞川丰富多了先是惊诧,过了片刻转而为惊慌,再转眼观察张竞川的面孔,最后转为惊奇,心下暗暗感叹,难道竞川哥见到他不开心吗

    自顾远航进门到现在为止,张竞川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用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瞧,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众人见他不说话,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

    到最后还是顾远航先忍不住,哑声道“竞川哥”

    张竞川眼皮一跳,心头犹如被锤子重重敲击,太久没有听到顾远航这么叫他,他还以为眼前这一幕是在梦里。再回过神,睁大眼睛仔细打量,才发现这不是梦,周围的都是活生生的人,而眼前的顾远航,也是真实的。

    张竞川对于他突然的到访表现地并不讶异,风轻云淡地开口问他“你怎么来了”

    顾远航顿了顿,似在犹豫,“我、我来找你。”

    张竞川嘴角的笑意扩大了,只一会儿便又收住,他从上到下瞧着了瞧他,眼神中带着些许考究“找我你找我做什么”

    与此同时,包厢里一大帮人也在打量顾远航这小子没头没脑地冲进来,到底是谁啊

    有位好事者按捺不住好奇心,主动开口问张竞川,“张公子,看模样你俩也不是不认识喊你哥的,难不成”

    一语未完,众人心知肚明地笑出了声。

    张竞川也笑了,他一边说话一边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你既然来了就坐吧,正好说说看,来找我什么事”

    顾远航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在众人的嬉笑声中,他轻声开口说了句话。

    张竞川没听明白,面带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顾远航重复道。

    张竞川一愣,纪书晨见缝插针地补充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早点说完早点回去,别耽误大家吃饭的兴致。”

    众人亦是附和,末了有人问张竞川,“张公子,看来人家找你是有正事要商量,不如我们先避一避,给你们腾个地方怎么样”

    张竞川咬着烟嘴笑得一脸惬意,透过烟雾缭绕的包厢,他眯眼看着顾远航,一切都显得十分不真实,“你有话就直接说吧,坐着的都是朋友不见外。”

    顾远航踟躇片刻,一大帮的人都在用眼睛打量他,他觉得不自在,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进人堆里,他的自尊心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大伙儿等了半天,都以为他不准备说了,有人站起身想要解个手,正在这时,顾远航支支吾吾地说明了来意。

    “竞川哥,你、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张竞川以为自己听错了,夹着烟的手指无意识地一抖,烟灰掉落在餐盘里,“你说什么”

    顾远航鼓起勇气再次问出口,“我想向你行个方便,借我一笔钱不多的,就、就五万。”

    在座众人皆是傻眼,敢情这小子把张公子当凯子吊着呢

    席上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这动静很快感染了其他人,一时间众人都笑了,唯有张竞川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瞧,面容冷峻,眼神阴鸷,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笑过了,便有人道“张公子,都上门来求你了,我看你还是借吧。反正五万块对你来说毛毛雨的事情,可对这位小兄弟,那是救命钱啊。”

    张竞川不受他的激将,冷静过后问他,“找我借钱你就确定我会借给你”

    顾远航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怔愣片刻,一语不发地摇了摇头。

    张竞川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看着他那双乌黑的眸子,犹如此前他们的任何一场对话,平静且胸有成竹地,“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借钱给你呢”张竞川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难不成,你与其他人想比,更非同寻常一点”

    顾远航听完这番话,兀自镇定,只一会儿,冷静道“竞川哥,你之前不是说、说你”

    “哦,对了说起这个,来”张竞川挥了挥手,指向餐桌上的众人,“看看他们论学识,论背景,论相貌,论能耐,你顾远航又有什么能比得上的嗯”

    他最后那一声“嗯”轻地仿佛叫人听不到,但是顾远航却还是捕捉到了。

    他看向众人,众人亦是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不多时,顾远航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他对张竞川道“今天是我走错地方,以后我一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话毕,包厢内谁也没说话。

    坐在张竞川一旁的纪书晨细细地观察他的神色,听了顾远航的话,他仍旧平静地不起任何波澜。

    “没什么事你就走吧,我们这里还聚着呢。”纪书晨轻声开口,“来,让服务生送送你,别又走错门了。”

    顾远航没吱声,转过脑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帮人看了场好戏,各自心里打着算盘,就等着往后饶有兴致地将这番见闻当做笑话说给旁人听。

    顾远航的突然出现,对于纪书晨来说,犹如一个,终于等到见证他引爆的那天。

    然而张竞川毫不留情地回绝了他,而且还让顾远航灰溜溜地走了,纪书晨又觉得心里乐开了花。

    这段时间与张竞川在一起,他心里无时不刻不担心张竞川忽然哪天又想起顾远航的好,把他一脚踹开,两人又回到之前那种不冷不热的相处模式。

    他心里很煎熬,希望顾远航能够出现一下,打消他的疑虑,却又希望顾远航最好永远不要出现,让张竞川就跟失了忆似的再也记不得他的好。

    他兀自琢磨着,嘴上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万一歪打正着了,自己能讨到丁点好处

    而这一次,顾远航的“执意”恰巧选在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纪书晨了解张竞川的性子,他好面子,不愿意在朋友圈里承认顾远航的存在那简直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顾远航走了之后的几天,纪书晨每天都神经兮兮地,半夜醒来趁着张竞川睡熟了,拿他的手机翻看,直到确定没有陌生短信和陌生来电,他才能够安稳睡下。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纪书晨渐渐地也放下了戒心,看来是自己草木皆兵了,这个顾远航并不像他想象地那么有能耐啊。

    纪书晨一边想着,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他拿过来一看,微微皱眉。

    “喂,良烨哥。”纪书晨捂着话筒轻声道。这个点张竞川还在浴室洗漱,他虽然躲在厨房,却也怕被他听了去,他知道张竞川一直不太喜欢许良烨。

    许良烨见他声音低沉,便猜出了大概,开门见山地问他“听说顾远航回来了”

    “嗯,不过竞川哥把人赶走了。”纪书晨喃喃道“我不知道竞川哥是怎么想的,这几天他”

    许良烨说“别高兴地太早了,老张这人我比你更了解他。”话筒那头他顿了顿,沉声问,“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放在心上了没”

    纪书晨忽又想起,“额嗯,我心里有数。”

    许良烨见此不再多言,挂电话之前只叮嘱他“小纪,姐夫我为了你的事情连兄弟情分都不顾了,往后你但凡有丁点好处可别忘了我。”

    “我知道、我知道了”纪书晨听到这些陈腔滥调难免露出不耐的神色。

    “你在和谁讲电话”张竞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间门口,他刚洗了澡,裸着上半身,头发湿漉漉的。

    纪书晨吓了一跳,忙收起手机,低了低头,解释说“一个卖保险的,打了我好几通电话,念了很多天了。”半晌,回过神又问“你怎么过来了”

    张竞川说“觉得口渴了,想过来喝杯水。”

    纪书晨忙把水杯倒满,递给他“来,多喝点。”

    张竞川见他神色紧张,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狐疑地瞧了一眼,端着杯子转身回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粗来打个酱油,又要消失一段时间了,

    不要太想他。

    、三三

    转眼便到了九月,暑意渐渐消退,道路两旁的枫叶树褪成了黄色,一眼望去金灿灿的,十分惊艳。

    还有半个月就是中秋了,张竞川的工作室里,大伙儿都在盘算着这个中秋的计划和安排。

    张竞川从中路过,被下面一个实习助理喊住,笑嘻嘻地向他讨好,问“张老师这个中秋准备怎么过啊”

    张竞川这才想起马上就要中秋节了,他摸了摸下巴,敷衍地回道“吃月饼,看嫦娥,还能过出什么花样。”

    旁边有人应声道“我们几个准备中秋放假去浙江,这不g20刚结束,逛西湖看美景,要是能带回来一个杭州姑娘那是最好不过的。”

    张竞川嗤笑一声,点了点在座的几个,“一个个上班时间不干活,光想着放假,小心我扣你们奖金”

    众人知道他是开玩笑,也不当真,嬉皮笑脸地插科打诨过去了。

    张竞川回到办公室,接到张母的电话,不免又是一番说教,末了问他中秋回不回家。

    张竞川本来是准备回去的,可是细想又觉得回家也没什么意思,便索性答不回去了,扯谎说准备和几个朋友游西湖。

    张母也不强求,态度比之前缓和许多。

    张竞川挂了电话坐在位置上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空空的,却不知在想什么。

    晚上回了家,纪书晨已经准备好一桌饭等他回来。

    饭桌上,张竞川问起纪书晨中秋有什么打算,他面露尴尬欲言又止,最好才勉强开口说道“竞、竞川哥中秋我不能陪你过了”他垂下眼皮,复又看了他一眼,“我哥让我回家陪陪我爸,听说他这些日子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张竞川拿着筷子的手一滞,原来纪书晨本想和他一起过中秋他笑道,“说什么傻话呢,中秋本来就该回家陪陪家人,赖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他吃饱了,放下碗筷,补充说“你回去多陪陪你爸爸,既然身体不好一时间也不用急着回来。”

    纪书晨眼眶微红,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竞川哥你是不是想赶我走啊”

    张竞川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对于他的懵懂无知带着一丝无奈,“别多想,好好的我赶你干什么”他指了指对方手中的碗筷,“你多吃点,我先去忙了。”

    纪书晨吃完饭将餐桌收拾干净,洗了碗,见张竞川仍在书房内忙工作,他又回到卧室,拿了换洗衣物走到客厅的卫生间,从头到脚洗了个爽快,再回到书房时,张竞川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见他一身湿气地站在门旁,张竞川一怔,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天气转凉了,多穿点。”

    纪书晨心痒难耐,想到过几天又要回到那个家里,他便觉得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张竞川出了书房回到卧室,纪书晨跟着他走进门。张竞川并没有在意他,拿了换洗衣物直接进了浴室,不约片刻,浴室内传来花洒淋浴的动静。

    纪书晨没有跟进去,他回到床上躺下,睁着双眼毫无困意。不多时,张竞川从浴室里出来,带着一丝寒意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纪书晨几乎是同一时间,转过身上前环住了他的身躯。

    张竞川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微微吃了一惊,片刻才问他,“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纪书晨的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露出一侧光洁的面孔,抵在张竞川的胸口,语带哽咽地问他“竞川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不会生我的气”

    张竞川失笑,觉得他是小孩子心性,只说“你能做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嗯”黑暗中他板过纪书晨的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

    灯光直直地映在他的面孔上,张竞川才发现他眼角带着泪意,鼻子通红,似乎哭过了。

    他轻声问他,“你怎么了,又哭了”

    纪书晨吸了吸鼻子,声音仍旧带着哭腔,瘪着嘴委屈道“你就不能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吗”

    张竞川被他逗笑了,没把他的无理取闹放在心上,“好了,我答应你,大晚上的别闹了行吗”

    纪书晨听了他的话,咧开嘴笑了笑,“嗯。”话毕,不给张竞川反应的时间,扑身上前,结结实实地亲了张竞川一口。

    张竞川被他的脑门撞得眼冒金星,任凭纪书晨再怎么闹腾都不觉得浪漫了,厉声道“你干什么”

    纪书晨心情大好,明知张竞川动怒了,既不求饶也不讨好,反而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张竞川不回应他,他自己一个人亲得尽兴。

    张竞川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被他亲得头昏眼花,没片刻便夺回主动权,翻身将他压在下面,面露凶光,恶狠狠道“好啊敢占我便宜,欠收拾”

    到了中秋前一天,纪家派人开车到张竞川家门口来接纪书晨回去。

    张竞川站在自家楼上的窗台前乡下望去,纪书晨一身白衣立在原地,身旁是两个随从模样的人,一人负责帮他提行李,一人负责开车门叫他上车。

    纪书晨站在车门旁犹豫片刻,他抬起头看向张竞川所住的楼层,透过雾霾天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张竞川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却偏偏站在窗口与他“对视”,没多久,纪家的车子驶出小区大门,往南山的方向疾奔。

    张竞川不得不承认,纪书晨这一走,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便冷清许多。

    到了中秋当天,他在家看了一天的连续剧,到了晚上,各个频道都在直播中秋晚宴的盛况,张竞川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得很,坐不住便起身拿了钥匙出门。

    这个时间点路上十分热闹,京城市区内大型商场都在借此打广告招揽顾客。

    张竞川在商场内逛了两圈,脚步不自觉地绕到了男装区,溜达了一圈,在一家机具英伦风情的男装商铺看中了一件外套。

    是一件藏青色的风衣,款式新潮,价格不菲。

    张竞川看到衣服的标价,心想冲着这个牌子它也值这个价钱了。

    他将衣服收好递给服务员打包,服务员见他试都不试就买下,自然欣喜不已,末了又推荐给他其他几件新到的款式。

    张竞川看过以后都觉得不满意,最后还是只买了手上这一件。

    临到付钱时,服务员小姐和他确定尺码,只问“这件是180,你确定是要这个号吧”

    张竞川想了想,自己平常穿的到底是175还是180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思索一番无果,他淡淡地开口道“就按这个码数帮我打包好吧。”

    走出商场大门,外头的天似乎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张竞川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在市内瞎逛,饶了两圈,车子在一所高楼前停下。

    张竞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绕到这里,是巧合,还是自己潜意识里就想着要过来呢

    他不敢多想,车子停下的片刻,他匆匆瞥了一眼那幢高楼。黑暗中几个红色的黑体字立在高楼下的门牌前,等到张竞川看清楚那行字后,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毫无准备”地到了这里。

    现在才夜里八点多,成教大学的大门紧闭,只有门卫处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张竞川坐在车内,觉得一阵莫名地烦躁,他抽出一支烟点燃,静静地吸着,一边看着成教大学的紧闭的大门,一边在脑中回想着与顾远航在一起时发生的点点滴滴。

    他是个爱傻笑的男孩子,心无城府,待他真心善意,做得一手好菜,而且还是个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最最重要的是,他还长了一副怎么看都惹人喜欢的模样。

    张竞川恍惚片刻,后才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初秋的夜晚。

    、三四

    张竞川的车子停在成教大学门口等了片刻,九点整,高楼内响起一阵警铃声。

    不多时,大门打开,三三两两的成年男女从中走了出来,畅谈高论,有说有笑。

    张竞川坐在车内,细心地观察着,一波又一波的人从他眼前走过,这里面并没有顾远航的身影。

    张竞川疑惑地开门车门走了下来,疾步来到成教大学门卫处,走近一看,昏黄的灯光下,房内空无一人。

    他复又扭头准备往高楼内走,刚一转身,就在门旁撞上一个人。

    老太太被他这一下撞得头昏眼花,还好张竞川反应快,一把扶住了她,立时问道“阿婆,你没事吧还好吗”

    老太太见他鬼鬼索索地在门外徘徊,心中已是十分不满,再被他这么用力一撞,这把老骨头险些散架。

    “你这年轻人到底怎么回事”她高声喝道“模样打扮地人五人六,在这里缩头缩脑的想干什么”

    张竞川哑然失笑,“你误会了,我、我是想来这里找一个人。”

    老太太眼睛一眯,狐疑道“找人你找什么人”

    张竞川咳了咳,正色道“阿婆,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叫顾远航的男孩我刚在门口看了一圈,都没瞧见他出来,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想来问问。”

    老太太防备心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问“你是他谁问他做什么”

    张竞川从小到大还没被人当做歹人瞧过,眼下觉得十分尴尬,搓了搓手表示“我我是、我是他的哥哥,从老家特地赶过来看他。”

    老太太见他这么说,松了口气,态度也不似之前那般恶劣,“哎你是他老家的哥哥啊,那你肯定不知道了吧”她惋惜道“小顾早就退学了,已经没来很久了。”

    张竞川吃了一惊,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你说他退学了为什么”

    老太太叹了口气,一边把他领进门一边解释说“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学校接到匿名举报信,抹黑小顾,说他是专门勾引男人的坏胚子”她缓缓说道“信被人直接贴在大门口的宣传栏上,还附了一大摞照片没过几天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了。上面的领导顶不住压力,不好意思劝退他,让小顾自己提出退学。”

    张竞川听了事情始末,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柄匕首,疼得喘不过气来。

    老太太说完这番话,末了又感叹道“我相信小顾的为人,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捏造有意诋毁他,可我就是想不通到底是谁,会做这么缺德的事呢”

    张竞川起身和老太太道谢,走出门,被冷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过来。

    他上了车,继而掏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没多久就接通了,话筒那头的人对于他的此番行径十分不满,恶声指责道“张竞川,你还能不能给我安生日子过今天是中秋中秋节你懂么”

    张竞川听他话语中带着一丝喘气,心下了然,然而此刻他却没有心情和对方开玩笑,一字一句地对他道“给你半个小时,老地方见。”

    半小时后,两人在往日经常光顾的茶馆面对面坐下。

    张竞川见他今天穿着一身便服,少了西装领带的束缚,这人看着倒还算顺眼。

    路津这个点被他叫出来表示十分不满,当下见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瞧,怒道“你他妈大半夜发什么情,说正事”

    张竞川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给路津听。

    路津听罢摸了摸下巴,咂咂嘴“你的意思是说,顾远航被人陷害已经离开京城了”

    “我不敢确定。”张竞川解释,“这件事有点蹊跷,我想让你先帮我查查清楚。”

    路津摇摇头,摆手拒绝“别千万别,上回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又拜托我,不怕我把事情搞砸了”

    张竞川老实道“除了你我也想不到别人了,这方面你熟人多门路广,总归有办法吧”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路津思虑片刻回过神来,又问他,“你他妈怎么又关心起顾远航了,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张竞川低头叹口气,“我算是认输了。”他这话颇带一股认命的意思在里头,“我也没有多想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顾远航的影子”他问路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魔怔了”

    路津叹息,给了他一个幽怨地眼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你这不是魔怔,你是着了顾远航的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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