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坐在这儿以後就都看著孩子个聊个的,听到这句话,江老大忽然看了许竟一眼。多少有点诧异。
“又不是光给小宝儿找妈……这是不是还得给我兄弟找个……咳!伴儿麽。”差点儿说成妞儿。“这可关系到他这辈子幸福。”
许竟抬头看这个大老粗熟练地抱著孩子,能听出来他是特意的把声音压下来跟自己说话的。
“呵呵,他的不就是我的。”掏出纸给小宝儿擦口水,这孩子最近老流口水,上火了吧……
“许先生痛快!不过……光嘴上痛快可不行!”把孩子交回去,直直的看著许竟,“总得有点儿实际行动,要不家里的弟兄们也不答应。”
不答应?这里面有什麽事儿?
“哈哈,别担心,不是什麽大事儿。就是他们六哥跟‘家里’断了十年,这回为了不知道哪儿来的人,一个电话把弟兄们都扯出来办事儿了。总得让他们放心吧!六子可以当活雷锋,干好事儿不留名,弟兄们可不是吃斋饭的。”
“……要多久,我先把小宝儿放朋友那儿。”许竟不明原因的没有什麽害怕情绪。
“也就两三个小时吧,师父手艺很好的~哈哈。”
当天我们的六当家被灌得人事不省,到了酒店狂吐不止,许竟伺候他一夜。而晏总监和他们家曹总裁带著小金毛吃山货,很不幸的,晏设计师过敏了,痒了一晚上,一大一小都心疼,轮流给挠挠,所以也是折腾一宿,索性早晨好多了。所以第二天在飞机上,你可以看见华丽丽的一行人,长的都很扎眼,都睡得天塌不惊,只有一个醒著的,坐在自家爹怀里左看右看,时不时嘀咕两声……
很不幸,唯一清醒的就是莫旭小宝儿……
於是空姐经过时候看著这孩子对著窗户外头的蓝天白云叹了一口气,一愣。然後看那孩子转过头,把粗粗短短的手指头放在红红的小嘴儿上……
漂亮的空姐整个人都惊悚了。
快降落时候,此空姐鼓起勇气去叫那几个乘客起来,结果。
看见莫小旭嗷嗷两嗓子叫醒後妈,晃晃肥嘟嘟的身子弄醒他爸,拽拽前排两个男人的头发,踢踢小金毛露出座椅外面的半个脑袋……都醒了。
漂亮的空姐再次惊悚了。
於是,下飞机时候,“哎,你看见没有,刚才有个空姐看见咱们笑的特别诡异……”晏颀问莫允。
“没有啊……”莫允提著行李摇头。
後面抱著小宝儿的许竟看小宝儿一直看这一个很白净的空姐(吓白了),觉得可能是他们睡著时候照顾小宝儿来著,把孩子举到人家面前“来谢谢大姐姐~~”
大姐姐眼睛瞬间睁大……
华丽丽的晕了。
出了机场,许竟跟晏颀曹旻暂别,然後很自然的上了莫允的车……一路上没话。
到了家收拾收拾,莫允洗完澡,许竟避开伤口擦了擦身子,简单吃了饭,两大一小继续补觉。
早晨,阳光明媚的,莫允醒了,习惯性看看旁边儿小床上呼呼睡著的儿子,然後才想起来怀里还有一个……
此时……不酸是不行的!!
许竟原本就很柔和的五官,在阳光的温暖下似乎只剩下淡淡的轮廓,有点儿不真实……自己是喜欢他的,这点毫无疑问,否则不可能大脑短路成那样儿,当时如果要不是弟兄们拦著,估计自己真能把那混蛋的脑浆子蒯出来就馒头填吧了(别嫌恶心啊……)。可是……现在……这可怎麽说呢?这要是叫以前还成,就算这是个老实孩子,自己慢慢来,加上还有个莫小旭,培养呗!现在可倒好……这麽一折腾,人是保住了,也拉自己家来了,可自己也会‘家’了,虽然大哥给了正经买卖,但是怎麽说也……哎。
莫允再叹气,最大的障碍不是这个……是啥呢?!是许竟这个态度,要是搁以前,告白了,他不愿意,估计就明白儿的告诉自己了。现在告白了的话,昨天上车时候连问都没问一句,回到家以後想帮他换药,结果左躲右闪的要自己换……怕就怕这个!感激什麽的,亏欠什麽的,那不是爱。要是这麽著就没劲了,要是真那麽著呢?
摸摸他看著挺柔顺,其实有点儿硬的头发……
要是真那麽著,说什麽也得放他走,赶他走……他的幸福不在自己这儿,那就赶紧去别地儿找不是麽?
大不了就是这麽个意思,有啥可嘀咕呢?!去去吧!大老爷们儿都当爹的人了!
日子就得闹腾著过39
嗷嗷~~明明觉得要交代的没啥了,但是怎麽越写越多啊~~肝儿疼!!又要上班了讨厌死了!!
想开了的莫允起床做饭,准备尽早把话说开了。
十点半,早不早晚不晚的把饭做完了,进屋看见许竟也起了,正抱著莫小旭帮他醒盹儿……把孩子接过来,看著他走去洗漱的背影,暗暗地叹气。莫小旭不知道自己老爹这是怎麽了,拿肉呼呼的手掌拍他。
“缺德孩子!劲儿还真大!别拍脸!啊!”一边儿挡著这孩子的无差别攻击,一边儿嚷嚷。
小宝儿看他狼狈的样子,咯咯笑……
莫允无奈的把孩子抱在怀里,拖著小脑袋亲脑门“宝儿啊~你可不能那麽粘他啊……人家还不是咱家人呢!”
莫旭发现他爹跟以前不一样了,也不闹了,大眼睛看著。
“我知道你喜欢他,我也喜欢他,可是……可是,哎……咱不能耽误人家啊!他也是个大阿公们儿不是!”
莫小旭似乎意识到著这个他从来没考虑过的问题,脸皱成小包子,小手儿抓著他爹的衣服依依呀呀的不答应。
“这可不行……呵呵,你也想他高兴吧!”明白儿子是啥意思,把小手扒下来亲亲。
小宝儿沈默一会儿,忽然扯开嗓子嚎起来了……
在门口听著的许竟一闪身进屋,一把把孩子抱在怀里,狠狠瞪了莫允一眼,坐在床边儿上开始又哄又拍……
小孩儿声音虽然小了,但是呜呜的眼泪更凶了,看著可怜的要命,许竟心里揪揪的疼,乱七八糟事儿这些日子堆在心里面儿一块儿涌上来,找不到地方发泄,看见眼前这个跟孩子瞎说的混蛋,终於忍不住了。
“莫允!你跟孩子胡说什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宝儿懂事儿早……你看看!你看孩子哭得!”
许竟头一回跟他们大小声,莫允愣了,孩子也不哭了,直接吓傻了。
“你有什麽你跟我说啊!你自己嘀咕什麽啊?!平时挺爷们儿的怎麽这会儿跟个女人似的?”
震惊之後再看,莫允发现这人就就连生气了也不说脏字儿,音量和强硬程度也就勉强赶上晏颀平常初级警告的水平……(晏总监乃到底多麽地凶啊?!)难道因为是南方人的关系?
不过看著他狠狠等著自己呼呼喘气的样子,看来真的气著了。
莫允整理了一下思路,拉把椅子过来,一扬手把上衣扒了,一屁股坐在人家眼吧前儿了。
许竟一愣,一低头,正看见他右肩上的纹身。一条五爪龙团身盘卧在云中,身姿矫健,申请狷狂,蓄势待发…那图案精致非常,连细小的鳞片都不放过……莫小旭老实的趴著,他看过很多次,早就看腻了。
莫允一咳,拉回许竟的注意力……
“我在道上混过的……我妈是南方人,小时候我爸厂子忙,就把我放在姥爷家养过那麽几年……”,莫允自顾自的叨咕著,扯了扯许竟,把他拉到床上让他坐著听,垫好靠垫儿盖好被子,又出去了……
许竟莫名其妙的愣在那儿,著什麽人啊?!刚开了个头儿就走了!刚向动换,怀里的莫旭鼓秋一下,依依呀呀的叫了两声,还拍拍他手,好像跟他说躺著吧,没事儿他一会儿救回来!
许竟竟然也就没动换,有时候这孩子真的很神奇,他一个眼神自己就明白什麽意思,有他在莫名的安心。
一会儿,莫允左手端著满满的托盘儿,右手拿著奶瓶儿水果泥,胳膊下面还夹著个小桌子,到了床边儿许竟赶紧伸手接。
“一边儿吃一边儿说吧,别饿著……”吃的摆了一桌子,那奶瓶儿喂奶~(好爸爸啊~~)
许竟看他,他却不抬头……
“我12岁到20岁都是在那儿过的,我觉得这八年对於一个人来说挺重要的……我大小在北方长大,身材比同龄人高,但是脑子不好,上学时候经常被他们瞧不起,你可别小瞧当时那一帮孩子,整人的法子都新鲜著呢。”笑笑。
“把衣服穿上,别著凉了……”递,“我看见……不就得了。”
“……哦”接,穿上。“初二时候,班里有个女生让人给那啥了……那女生说是班里人干的,又不敢说是谁……其实知道,不过是副市长的儿子,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把帐算到我头上了……多吃点儿这个……”夹菜。
“哦……”吃,“张嘴……”喂。
“啊……哦。”愣,吃。
偷笑,“後来呢……”
“哦……那个,後来……”还没晃过来,整理下,“当然是说要开除了,自然也得跟家里说……我阿公一把年纪了,要是知道了还不气死,所以我就去找那小子了……”
“你把他做了?!”好奇的问,人不可貌相啊!(这个做是干掉的意思 !)
“怎麽可能?!你当我丧心病狂啊?!就……打了一顿!”专心喂奶。
“那他当时还能站著麽?”瞟了一眼刚才纹身下面满是肌肉的胳膊。
“呃……勉强还能。”
“哦”点头
“趴著……”
“咳咳咳!!”呛著了。
“喝汤……”喂汤,拍。“我哪儿知道他那麽不禁打!”
“咳……咳咳!”瞪!示意继续。
“後来就特狗血了!他住院了,差点儿就撅了(死了),他爸直接找到我们家……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世界真特麽地那麽黑……”莫允表情忽然变了,许竟又看到了医院那天的冷冽表情。
“孩子给我……你便说边吃。”把吃饱了犯困的小宝儿抱到自己身边,然後把吃的举到莫允跟前。
肃杀的气氛忽然缓和了很多,塞了两口饭,喝口汤“不好意思,但是……那事儿实在是很。”压了压情绪“说起来挺复杂,其实从被栽赃到我打人也不过是一天半的事儿,等到那天中午我回家时候……发现家里没人,邻居大妈告诉我,中午来了几个人,说了两句话就走了,然後我外公就晕了,阿婆也吓坏了。我疯了似的往医院跑,到那儿的时候,阿婆在那哭的晕了过去,外公刚到医院就去了……阿婆住院了,晚上那人的老子带著一帮人来了,里面还有我们学校的校长,说什麽弄错了,然後留了五千块钱……”
“别光顾著说,吃。”直接动手喂。
“後来……”吃,嚼“阿婆醒了,以後抱著我哭,说那天那些个人来说我把人家姑娘欺负了,阿公不信,跟他们理论,然後那些人就动手打我阿公……其实阿公身体那麽好根本不是他们说的什麽心脏病。我当时气的往外冲,阿婆拦著我说,算了……咱们斗不过他们。小老百姓的……阿婆不让我跟爸妈说,爸妈和舅舅他们从外地赶回来给阿公办丧事,我跪在棺材前面,难受的要命。”说著说著声音也变了,眼圈儿也红了,许竟觉得这小饭桌太碍事儿了!
“没事儿……”看到他心疼的表情,莫允心里一暖,“後面就简单多了,那个女生的事儿虽然不了了之,但学校也不怎麽能呆的下去了,我就经常逃课在外面溜达,後来认识了大哥他们……大哥叫江浩,乍一看挺吓人的,其实人特好,对我嫂子跟小侄女儿更是没话说,大哥是北方人,在南边儿立了脚以後正在扩充势力,我就给他出点主意,後来一来二去的他觉得我聪明又本分,就拜了把子。17岁时候大哥终於做大了,[江龙]这名头也打响了,这纹身就是那时候刺上去的,一人一条,一共九条……”断断叙叙的饭吃的也差不多了,看了一眼睡著了的孩子,抱回小床铺,收拾了东西,再回来时候看床上留出来一个位置。
莫允侧坐在床边儿,继续说“本来不打算上什麽大学了,可是大哥不同意,他说可惜了,考个文凭回来也能帮帮他……就考了,可是都落下好几年了,玩儿命也没考上。哥哥们都说算了,我也不知道犯了什麽病,死命的非要考,结果复读两次考了老爸很喜欢可没能上成的服装设计专业。没考大哥说的工商管理……大哥很生气,说要是想去上就直接从‘家’里滚出去……我就。”
“你就同意了,领了家法还发了毒誓以後再也不踏进[江龙]一步,家里哥哥们都喜欢你,大哥也是一时生气,一直断断续续跟你联系想你回去,但是你都没松口……小旭他妈要跟你离婚跑到上海,你也因为这个没去追,愣是让小旭成了没娘的孩子……”许竟平静的说。
“不!不是!我跟她……那时候在一块儿挺冲动的,後来越来越过不到一块儿!她不是那种能平凡过日子的女人……没过一年就分居了……我早想离婚,可是她说她对不起我跟家里,所以去医院体外受精弄了个试管婴儿,就是小宝儿……”莫允急吼吼的解释完发现他好像漏掉什麽了。
“你……你怎麽知……”他怎麽知道自己领家法跟发毒誓的事儿?!那个只有大哥才知道啊!
“该换药了……给我换药。”许竟不看他。
“哦……哦。”莫允出门拿碘酒纱布棉球,等……
回来时候看见许竟盖著被子闭著眼,跟睡著了似的。莫允心里嘀咕……最大的可能是大哥已经见过他了,可都说什麽了啊?难不成逼著人家就范?!
“干什麽了。”许竟迷迷糊糊的嘀咕一声。
“哦……”莫允掀被子,然後张著嘴瞪著眼,傻了。
日子就得闹腾著过40
那个刀口已经不算什麽了……左边儿背上那一片东西……莫允脑子嗡的一声,一把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