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患得患失会不会哪天自己跑掉，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和梁泽坦言我那有些许骇人的情感自私，叶蓁不是第一次希望我能和梁泽进行心灵的沟通，她始终坚持称我没病，她说作为旁观者，能够看得出来我和梁泽的羁绊，只是她也尊重我的决定。
爱一个人是我们人类与生俱来的情感，每个人爱的表现也都是不同的，对于现在的我而言，爱另一个人，就是真心希望对方能够开心。而现在的我和梁泽，彼此都是开心的，这就足够了。
就像这五年来，我到底是不是个正常人这种割裂思绪的怀疑早已不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了。当年那株名为‘江向阳’的茂盛大树也早已被梁泽这片森林所取代。
我有病还是没病，不重要的。
梁泽，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你只需要知道，
我爱你，
很爱。
第12章 回家
我们还是先回家了一趟。
佘自康那小子给我发微信说他没课也回去吃饭了，还百般撒娇打滚的让我赶紧过去，我想着他肯定因为借车的事情被爸爸训斥了。
正好之前我给他买的篮球鞋和董女士托她学生带回来的几件sure衣服都在家里放着，等会一并带给他，省的再去学校找他了。
梁泽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他手里还提着两瓶酒，说是陈了有些年头的黄酒，我在给佘自康整理他的东西，也没仔细看，但我父亲确实好这口。
大院有些年头了，这还是当年我爷爷他们那一帮子老革命家住一起的部队大院，后来改开后又扩建了不少。我父亲近些年也是官运亨通，在部队里混的如鱼得水，就一直在这住着没搬走。
还没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佘自康在院门那里倚着看手机，梁泽将车正正停在他脚边，倒是吓了这小子一大跳。
“嘿嘿，二哥，你回来啦。”佘自康颇为殷勤的上前开门，笑嘻嘻地一看就知道有事求我。
我将车上的东西递给他，管家李叔也从屋里出来，笑道“小一回来了。”
“是啊，李叔。”
李叔和徐妈都是家里的老人了，算是看着我们三兄弟长大的，不过由于我中途投奔了帝国主义的怀抱，所以倒也不像小弟一样和他们那么亲昵。
“啊！”
“你瞎叫唤什么呢？”我和李叔在旁边说话，却突然被佘自康的鬼叫吓了一跳。
“哥哥哥哥哥”
“你学ji叫呐！”
佘自康一把搂住我，刚成年的这家伙身高都比我高半个头了，却还是少年心xi,ng。
他将手里的sure拿给我看，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说道“二哥，这是给我的吗，哇，是上月刚发行的新品哎，啊啊啊，哥哥你真好！”
得，买几件衣服就是好哥哥了。
我伸手将他那一看就是ji,ng心拾掇过的头发揉了一遍，呵呵了一声“下次再在朋友圈里不指名道姓的发些似是而非的文字，你看我还给不给你买。”
佘自康只嘿嘿的傻笑，不断翻着手里的衣服。
梁泽将车停好后，先和李叔问了声好，正好听见我俩的对话，他对这些潮牌也不甚了解，只问道，“怎么不进屋啊，在院门口站着像什么话。”
“梁泽哥好。”小弟很乖的问了声好，他好似有些怵梁泽，听见梁泽的问话后，又连忙说道，“家里来客人了，我闷的慌，就想等会再进去。”
“有客人啊，”我看了一圈倒是没发现车位上有不认识的车辆，“你小子现在怎么一点礼数都不知道了，也不早说。”
小弟嘟囔道“就是那个于伯伯，我不喜欢的那个。”
我瞪了这小子一眼，就和梁泽朝院子里走去，李叔是出来摘菊花的，院子里菊花开得正好，一眼望去紫的，黄的，红的争相斗艳，还有几株墨菊花盘硕大，华丽娇媚。
想来中午徐妈应该是要做些糕点的。
院门到正屋就几分钟的路，梁泽拿着黄酒和保养品先进屋了，我和佘自康在后面慢慢踱步，我小声问他“于荣光都多少年没踏过咱家门了，说起来，从他提了军衔后，也有六七年了。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小弟也勾着头，小声小气的说道“好像是他儿子在魔都那边出了些事情。”
李叔估计是看我和佘自康畏畏缩缩的说悄悄话，咳了一声，我立马拍了一下这小子的后背，斥道“好好说话。”
佘自康”哎“的一声瞥了我一眼，那一副遗传他妈妈的眉眼做出哀怨的表情着实让人觉得可怜又可爱。
我就又揉乱了这家伙的头发。
进屋里一看，果然一楼沙发上坐着我父亲和于荣光，梁泽和我大哥在餐厅椅子上说这话，方阿姨和徐妈在厨房里忙着。
我和父亲问了声好，他点了点头“回来了。”
“恩。”
旁边于荣光笑呵呵地开口道“这是自安吧，这也成大小伙子了。”
我在心里呵呵道老子都二十六了。面上倒是没表露半分，只是微笑道“于伯伯好。”
“好，好，没想到还记得你伯伯。”
我笑着没说话，于荣光看我们这一家子人回来，想来再有什么事也不好现在讨论，就告辞离开。
父亲起身送客，大哥和梁泽也过来这边，倒也没人开口留人，就方阿姨在厨房听见声响，出来做女主人的挽客，说道“大上午的还走什么啊老于，就在这吃了，做的多。”
于荣光说道“不用了，嫂子，今儿你们一家人一起吃饭，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说家里也准备了。”
他回绝后，方阿姨也没说什么了，倒是于荣光走之前又看了看我父亲和我大哥，颇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于家也在大院住，不过离我家还是有些距离。于荣光是我爷爷的老部下，和我父亲年龄没差多少，两家之前还是有情谊的，谁知道几年前晋升军衔后，和我家就不怎么走动了，今天还真是几年来的第一次。
于荣光走后，父亲又和梁泽说了一些话就去书房了，方阿姨在身后偷偷地白了他几眼，我在一旁看着偷笑，这几年梁泽每次来我家，父亲好像都不知道要怎么对话，不是去书房就是去院子里修剪他养的那些花花草草。
方阿姨将从进门就一直傻笑的佘自康拉到身边，捏着耳朵扭了几下，教训道“一点礼貌都没有，来客人了自己却偷跑到外面，端茶倒水的有李叔在，你倒也得是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
“疼疼疼，妈，您轻点”小弟夸张地叫唤着，“我跑到外面是为了接我二哥，咋了，我哥俩亲不行啊。”
方姨早看到佘自康手里提的衣服鞋子，冷笑两声道“我看不是你二哥亲，是给你花钱的二哥亲才对！”
“哇，妈妈，这你就看扁我了好吗？我是那种人吗？”佘自康做了个鬼脸，从他妈手底下挣脱开来，跑到我身边，撒娇道“二哥，我才不是那种人。”
切~
方姨又说了小弟几句，才进去厨房。其实一般方姨做饭很少，她在大学任教，平时也没多少时间，只有一家人聚在一起，她才会露两手厨艺，我最喜欢吃她做的蚂蚁上树。
大哥看不得佘自康这小子跳脱的样子，轻轻地踢了他一脚，说道“去冰箱里把上周我带回来的茶叶拿过来，给你三个哥哥冲茶。”
佘自康只好不情不愿的将东西放在沙发上，跑去冰箱冲茶。
除了sureo，摇了摇头说道，“自康还小，你给他买这么贵的衣服鞋子，也就是看你好说话了，他那天发到朋友圈里的信息屏蔽了我，却忘了屏蔽你大嫂，当时你大嫂就说自康肯定是写给你看的，果然是这样。”
“他也不小了，都上大学的人了。”我转头看向正在接水的佘自康，笑道“再说，就两双球鞋贵些，不过男孩子嘛，都是爱鞋的。那几件衣服是我托董女士在丹佛街集市买的，比国内炒的便宜许多。说起来，我觉得爸爸和方阿姨管的有些严了，哪有我们这样的孩子在十八九岁的时候还被管制着生活费的。”
我问在旁边看手机的梁泽，“你说是不是？”
梁泽并不打算加入我和大哥的话题，在那装模作样的点头又摇头。
我踢了他一脚，用口型嘲笑他“胆小”。
正说着要不要给佘自康加点生活费，这小子端着茶上来了，一听到我们的对话，连忙两步跨做一步的冲上来，我赶紧接着茶杯，“你慢点！”
佘自康这一刻却像是戏ji,ng附体，蹲在那里边抱着我腿哭诉着“二哥，你都不知道我平常看见一个好点的耳机都不舍得买啊”，“和同学聚餐都不敢去稍微好点的餐馆”之类的，边看向厨房。
梁泽抱着手机憋笑的脸都红了起来，大哥“咳咳”两声后就在那看着小弟表演。
可方阿姨什么人啊，人家在厨房“刷刷刷“地练着刀工，一点也不被外界干扰，眼看着小弟的声音越来越小，那套说辞翻来覆去的都要重复第三遍了，我伸手捏着他的脸，哈哈笑道“我会和方姨说的，再说你哪次找我要钱我没给你？一个男孩子怎么那么爱撒娇。”
佘自康气哼哼的朝着厨房方向“哼”了几声，又抱着他的衣服鞋子上楼，估计是去试衣服了。
徐妈喊着饭做好的时候，我才发觉大嫂还没回来，本来我以为大嫂是去娘家接偲偲去了，还想着下午带偲偲出去好好玩玩。
我问大哥还用不用去接大嫂，大哥说最近央行事情特别多，这一段日子大嫂有的忙。
梁泽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毛爷爷，我才想到师兄之前和我说的rb加入sdr的事情，那大嫂最近确实有的忙了，进厨房帮忙端菜的时候，我又和方姨说了这件事，方姨笑道“还用你来提醒我，我早让徐妈天天准备着了。之前你大哥还说这影响不好，那影响不好，我倒是不知道去单位送饭怎么影响不好了。”
那倒是。我这样想着，又心道果然还是大哥最像父亲了。
第13章 教育
一般家庭应该都是食不语，但我们家基本属于各人有个人的事情，所以只能星期天聚一起吃饭，有时还聚不齐。
因此吃饭的时候就是父亲与我们这些小辈对话的时刻，或商讨，或批评，或叱责。
不过就经验而谈，这种时刻多是父亲与大哥商讨政事，或训斥小弟，我属于旁观人士。
我帮着徐妈一盘盘地将菜端出来，方姨去喊父亲和小弟吃饭，大哥问梁泽要不要喝点白酒，他俩是喝不惯黄酒的。
说到喝酒这件事情，虽然我和梁泽都是男人，但是，e家里默认了梁泽“姑爷”的身份（这是某次方姨和我说的，当时我那个白眼真是翻到月球了），而且每次佘家大聚会的时候，那些真正的佘家姑爷，也就是我堂姐夫或妹夫这群人都是喝酒最嗨的。
这些事情一讲起来就好笑，因为佘家姑娘平时在喝酒方面管的是相当严厉了，曾经有个堂姐让她老公写了5000字的道歉书，仅仅是因为那位堂姐夫没能躲过单位聚餐的劝酒，当然，徐妈给我了进一步的解释那位姐姐当时在备孕。所以也算事出有因，但5000字道歉书依然传遍了整个佘家，让人啼笑皆非。
今天加上徐妈李叔一共是八个人，做了是十菜两汤，还有几份开胃凉菜。
饭桌上方姨先是开口寒暄几句，大意是没事都回家看看，也热闹热闹，我们几个小辈都点头称是。
实际上在场的诸位也就我和方姨的时间相对闲一些，父亲就不必说了，大哥调回京城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梁泽事情更是只多不少，小弟在上学也不可能每星期都回来。
梁泽和大哥陪着父亲还有李叔他们小酌几杯，几个人在那里说着一些时事，佘自康这不着调的非要拉着我喝些葡萄酒，嘴上说着感谢哥哥什么的，我只好陪着他喝点。
酒过三巡，那边话匣子就打开了，果不其然，父亲将酒杯“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指着佘自康说道“你小子这么小的年纪，天天在家是怎么教你的，让你不要把官僚二代的气息带到校园里，你是怎么做的？恩？你以为开你二哥的车，我就不会说你了吗？”
说到这里，我明显感到父亲将目光转到我身上，都准备好承接批评教育的心理了，结果他老人家“嗯”了一声，又将话题转到了小弟身上。
“你二哥现在是博士生，走哪人家不得对他客客气气的，我告诉过你，只要你有知识有本事，哪怕只有一技之长，家里都能支持你干出一番事业，你呢，当时让你出国你不愿意，读书也不好好读，现在就是混日子！”
我听着这话音儿不对，又看着方姨坐在一旁也不说话也不吃菜，就想打个圆场，结果我还没张口，父亲就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想说什么，我还没问你呢，这小子找你借车开你就借他，他现在还少年心xi,ng，不用说我都知道是开出去炫耀！”
得，我只好尴尬的摸摸鼻子不说话，我看大哥在一旁也没打岔，估摸着这是借车出了什么事，可是也没听人提起啊。
佘自康也没想到炮火一下子对准了自己，他是正吃着排骨突然被点名的，吓得都呛了一声，我看他样子想张嘴反驳，就在桌子下拽了他一下，示意他只需要听着就好。
家里没人说话，我只好蹭了蹭梁泽，让他打个圆场，只听梁泽说道“爸说的对，都是小一的错，不应该借车给自康的，他毕竟年龄还小。”
我连连道是，表明都是自己的错。
梁泽又道“不过自康说着年龄还小，也20岁了，我以前听小一说过，方阿姨管自康零花钱比较紧，其实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正是交友玩耍的时候，也不必拘束的太狠，再说咱们这样的家庭还能担心孩子没前途吗？”
佘自康“嗯嗯”的直点头，眼睛盯着梁泽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父亲听了后也顺势结束了话题，不过还是看着小弟说道“你自己和你二哥说，你开着车干了什么事。”
我也是心存疑虑，看这形势也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但既然这次大哥都没帮着说话，想来也是有些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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