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等等”章同瑜尽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清楚一点,“我的意思是我们先好好商量商量,而且现在又要过春节了,我们不打无把握之仗”
“胆小鬼去不去”萧致瞬间炸毛,根本就不准章同瑜说下去,“你要敢不去,我就我就,我就找爷爷”
章同瑜纠结,萧致“我就”半天,才憋出一个“找爷爷”,“分手或者不理你”的话始终说不出来,他又何尝不是,“好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手”
第33章 萧家人
“停,停,停车”
汽车嘶鸣着骤然停下,四个人身体随之大幅的摆动。萧茹楠身体颤抖,盯着路边焦急张望的人呆滞、慌张,熟悉的容貌、熟悉的身形,却有不熟悉的斑白、不熟悉的沧桑。“妈”,萧茹楠猛然推开车门,一跳再一迈,跪在地上抱住了那双大腿,“妈妈”
那人杵在那里,先是茫然,再猛地低头,然后弯腰大力地抱住,“女儿啊,真的是我女儿啊妈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跑哪去了,去哪儿了啊怎么才回来,才回来啊”
章同瑜眼眶发酸,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女二人,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掌中萧致颤抖的手。雨慕川落后一步,默默地站在那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弟弟下午通知的时候,他就想过很多种温馨的重逢,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相见,这些年他们一定找得很幸苦,如果不是章同瑜,不知道会不会带来终生的遗憾。
“英子,咱回去再说吧。”
“对,对对,妈、姐姐,我们听爸的,先回去吧,大街上呢。”萧致收住眼泪,跟着劝到。
萧致、萧爸爸一人扶着一个,总算把两人拉起来,就这一会街上已经围了一些人。
“先上车。”雨慕川终于找到存在感,殷勤地拉开车门,一手压在门框下,非常自然地搀住了萧爸爸的肘。萧爸爸微微点头,看了眼他,又看了眼章同瑜和萧致,才护着老婆先上了车。章同瑜迟钝地松开手,等萧家人都上了车才自觉地去了副驾。
车子绕过斜坡拐进院子,前面齐刷刷地站了十几多位。
“来了,来了爷爷人接回来了”
车门打开的瞬间,一个女声高声叫起来,看上去年纪和萧致姐姐差不多。
“二妹,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年二叔、二婶他们可没操心,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章同瑜有些皱眉,他明显感觉到萧致的脚步顿了一下,看起来这位姐姐有些不怎么懂事。雨慕川也有些不快,帮着章同瑜搬着礼物,他二人这次都带着使命,准备得异常丰富,就连车都换了一辆。院子不算特别大,有几棵树,现摆着两张八仙桌,典型的城乡结合部民居风格,一溜四间房,两层。
“咦,加长宾利他们是”人群中一个男子开口,听声音应该比章同瑜自己还大一些。那人说完跑过来一面自我介绍一面帮忙搬东西,章同瑜客气地喊了声“幺叔”。
“咦这位不就是演过沧海还得过影帝的雨雨什么川来着你不是上午电视上的什么门的掌门么想不到和茹茹这么熟大哥、大嫂你们也来帮忙啊,别累着贵客啊”那人认出章同瑜,一下兴奋起来,一面指着章同瑜,一面对身后的人说,“这下好了,咱们以后就不怕生病了爷爷,一会让他给你看看啊,还有你们哪有不舒服的都快些说啊”
“幺叔同瑜是客人,不是来看病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给你叔叔说话,还有大小没”苍老的声音响起,淡淡的笑容有些不快,“还有你,这些年一声不吭就跑出去,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
萧茹楠有些尴尬,脸上的喜悦明显淡了。雨慕川很心疼,可在萧家人面前又实在不敢太过,放礼物的力道略微重了一些。萧致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转身扶住姐姐的胳膊,往房间里面走,“姐,我们先去你房间,这些年我和妈妈天天都收拾,干净着呢”
“哼翅膀硬了”老头子笑容绷不住了,点着拐杖瞪着萧爸爸,“看看你教育的好儿子好女儿”
萧爸爸不好顶嘴,萧妈妈红着眼圈流着泪。章同瑜气得够呛,早就听萧致说过他家的情况,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这些人还是实在不舒服,同样是家人,为什么区别那么大他也懒得再搬东西了,招呼雨慕川一声,直接把最好的东西拎着跟着萧爸爸进了正屋,屋内的装饰和摆设的确很一般,但好在整洁。
“随便坐,随便坐。”萧爸爸招呼两人坐,萧妈妈红着眼睛转身去倒茶水。
“阿姨,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章同瑜和雨慕川哪里敢,对萧致和茹茹的父母还是很尊敬的,东西往桌上一放,赶紧自己去张罗。
“傻孩子,跟我客气什么,你们坐着就行了,一会就能吃饭了。”萧妈妈坚持着,儿子说了他们二人一个是茹茹死心塌地的人,一个是茹茹的救命恩人,哪个她都喜欢着,“这两孩子平时就没麻烦你们,别客气别客气了。”
老头子和其他人跟着进来,章同瑜和雨慕川就有些不痛快,在萧爸爸的介绍下,还是客气地喊了一遍。萧致家果然人多,爷爷下面三儿子,同一辈又有五个。随后雨慕川把萧茹楠这些年的情形讲了一遍,中间隐去了汪涛,特别强调了他不知道萧家人在哪,茹茹也重伤昏迷在国外抢救,根本就没法回来。章同瑜又补充了萧茹楠身体当时的情形,把雨慕川照顾得如何周到详尽提了又提,老头子和其他人神色才缓和了许多。趁这机会,两人把礼物派了出去,雨慕川也很隆重地提了求亲的事,所有人都点了头。尤其是老头子,脸色明显好了许多,章同瑜看了眼萧妈妈身边的萧致一眼,身子一直也准备开口,脚上就被萧爸爸踢了一下,他心中咯噔,嘴张了张终于没有说出来。
晚饭很丰盛,一家人杯来杯去,桌子上就把雨慕川和茹茹的婚期定了。章同瑜很不是滋味,偷眼去看萧致,他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别的原因,一直没有回应。章同瑜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既然当事人之一都不开口,他也只能一压再压,把烦躁死死摁住。
吃完饭,萧致的幺叔果然让章同瑜给大家看病,大姐要和雨慕川拍照。萧致两个、雨慕川两个都很不高兴,这些人实在不知所为。章同瑜勉强着应付,他对他们完全生不出一丁点的好感,他们在外人面前都如此强势,那再早些时候萧致又该受多少的气章同瑜也懒得调动气机,就用常规的手段给他们号了一遍,还别真说,真有人身体不太好。老头子就不说了,年纪摆在那,肺部有问题,看他抽烟这么狠,不是肺结核就是肺气肿,甚至可能更严重。章同瑜简单提点了句“要注意身体,最好去医院查查”就不多说了,这病对他而言也不是简单的小病,提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老头子很不满,他也看出来这人对他不感冒,气哼哼走了,其他人也讨了个无趣,虽然不爽,但礼物还是顺手带走了。
萧妈妈有些失落,一双儿女很气愤,萧爸爸有些尴尬。他家的事他清楚,虽然这些年单独修了院子搬出来,关系也的确是好了一些,但今天在女婿和外燃面前的确有些丢人,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们,“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章同瑜和雨慕川讪讪地笑了笑,对萧爸爸他们还是得客气。
“爸、妈”萧致突然开口,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我有话要说,我要和”
“够了”萧爸爸大吼一声,“不准去睡觉”
“我不我就要和同瑜在一起,一起过一辈子”
啪
萧爸爸一把把茶杯打翻在地,气狠狠地瞪着他,“我不同意你还小,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萧致忽地站起身来,毫不示弱地直视着萧爸爸,“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啪
萧爸爸一巴掌拍在萧致脸上,清脆的声音让章同瑜一下就挡在了萧致的身前,看着眼前气得发抖的萧爸爸,又看着萧致脸上快速冒起的鲜红指印,章同瑜突然跪了下去,“叔叔,我求你成全我们,我们的确是谁也离不开谁”
“滚他还小,你也还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们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不准再缠着我儿子”
“要脸要脸你就是一辈子忍气吞声,一辈子让妈妈伤心,甚至让姐姐都离家出走,差点死在外面”
“小致”
“混账东西,滚,滚,滚给我滚出去,永远不要回来”
萧妈妈死死抱住暴怒的萧爸爸,声音合着泪水一起滴血,“还不快走,快走”
萧爸爸气得跳脚,大腿在桌盖上碰了好多下,都没发从椅子上挣扎出来,大吼大叫,“你们都滚,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萧茹楠泪如雨下,是她想得太简单,还是爸爸已经变了,刚刚回来又被赶出去。
“走就走”萧致一把拉起章同瑜,又拉住萧茹楠,“我们走”
说完,真的拉着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雨慕川站在那,有些无措,有些担心,小心开口“爸、妈,你们别动怒,我会劝他们的。都是一家人,爸爸也说了,打断骨头连着筋。”
“去吧,看,看好他们”萧妈妈不舍,更不放心,这个家她有些烦了。
“滚,你也快滚”萧爸爸还在怒吼。
第34章 不速之客
这段时间,章同瑜感觉自己要忙疯了。头件事就是新章门具体的建设规划,现医馆和新批复的面积加起来近5平方公里,足够章同瑜他们折腾了,也看得出来c市明显的示好和扶持,不但一分钱没花而且还设为本市应急治疗救援中心之一。讨论的结果是一分为三,一部分在现有医馆的面积上扩大3倍,同时设立少量住院和观察病房;第二就是生活区域和章门本部所在;剩下的就是研发和不好归置的小土丘。本来按照章老爷子的意见是没有研发区域的,章同瑜把开设工厂的事情一提,大家纷纷响应,章门走传统的路子太久,的确需要新的发展模式。
另外就是名扬传媒的开业典礼,章同瑜作为股东,自然必须出席,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雨慕川号召力之强,不光各位媒体来了不少,还直接有知名导演、演员加入,外带不少极具潜力的新人进来,前程似锦的样子有和国内第一娱乐公司世纪娱乐分庭抗礼的架势。还没等他喘过气来,又出席萧致新歌发布会,他的处女作无法逃避居然大受欢迎,短短两天爬到了华语乐坛前三的名次。萧致一炮而红
再紧接着,雨慕川大婚,章同瑜作为股东、救命恩人、小舅子的另一半,不但得去,还得忙上忙下,人家结婚他当苦力、酒桶,最后的结果是他和萧致都窝在新弄好的别墅两天累得睁不开眼。忙完这些又是春节,一整段时间章同瑜紧张得人都瘦了好几两,他没感觉出来,萧致觉出来心疼了好几天。
忙是忙了,但要说收获,也是很丰富,首先他捣鼓的溯源回天膏成功了,不但能够消瘢,而且还有紧致皮肤、细腻肌肤的功效。萧致有幸成为第一个使用者,不但瘢痕没了,皮肤也好了很多,大大惊喜的章同瑜爸爸抱着萧致又延缓了2天出门时间。其次,章同瑜还研制成功正元丸,专门用来病后恢复,以及体弱者调理经脉,固本培元的,另外还有一个小玩意,章同瑜叫他追梦露,效果只有一个就是减肥。三种药,都是当代人最渴望的,章同瑜已经预见了大卖的情形,层层招呼下来,批号下得很快,5月刚到,就获准生产了,而同时,他们也成功收购了本市一家制药企业,万事具备只欠一样,就是广告。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于是重担自然又落到了萧致宝宝头上。萧致也不负众望,三样药打成一个广告,就用成名曲无法逃避开头,讲述一个一见钟情的故事,然后是小小回忆,一边抹着回天膏,一边嗑着正元丸,时不时再喝点追梦露,很快就从一个重度烧伤的大胖子,变成人见人爱的完美帅哥。末了是萧致抒情的声音,“爸爸说,章门,为爱而生。”。虽然狗血,但也很励志,效果绝对杠杠的,章同瑜很满意,雨慕川也很满意,当然销量也让大家都很满意。
当然期间也出了几个大新闻,头一件就是汪涛的死讯从国外传来,据报道是被烧死的,好好的胖子烧得渣都不剩,就连确认都是通过监控定下的。他的死,也意味着曾经c市不可一世的汪家彻底灭亡,直接的结果导致了汪氏被瓜分一空,其中一家药企就进了章门门墙。第二件,是一个叫庄贺麟的年轻人从国外归来,高调执掌庄氏,结果导致田家和庄家反目,整个华国多行业发生震荡。庄贺麟何许人,章同瑜不认识,看模样倒是对得起观众,不过内里应该不怎么样,看爷爷的反应就知道了。
5月20日,大吉,章门上下一大早穿戴一新,准备着新溯源国医馆开业大典。关于医馆名字,章同瑜本来想直接叫扯章门的旗号,大家都不同意,一来“溯源国医馆”已经打响名头,放弃实在可惜,综合的结果就在招牌下面立了个“章门本院”的小字,也算是都兼顾到了。
上午9:09分,吉时。1315响礼花对空而放,c市头脸人物在新任安全副市长龙局的带领下登台致词,又一番高度赞扬之后,再在章同瑜新三规声中完美落幕。新三规1、先病后钱,一样不变,但把最长结算时间0附加费用延迟到了半年;2、放号制度,每天500名外,增设20个紧急名额,方便远地方和危急病人入治,具体手段上也做了优化,就是通过病人指纹取号,一人当天限一号,多取发现直接拉入黑名单,病人实在无法取号的,必须由工作人员手动排号,彻底根治了卖号的行为;3、黑名单制度,他把之前的三种人胡搅蛮缠,鲜廉寡耻者;背信弃义,拖欠诊金者;为非作歹,无益社会者正式做了宣讲。这些规矩,章同瑜提前和龙局进行了通报,以警察出身的他本就嫉恶如仇豪无意外地认可,这一来,相当于借了政府的脸面,再也不会有人乱嚼舌根了。
溯源国医馆歇业半年,等候的病人早就按耐不住,按照领好的号牌快速入内。新修的医馆古朴大方,依然是大大的回廊天井,不过诊疗室分成了5个,章同瑜、钟明亮、小丽一个,章老爷子领着章爸爸、章妈妈一个,大师兄、二师兄门下各一个,剩下一个暂未开放,权当做以后发展需要。4个诊室10个医生同时接诊,500名压力也不算太大,从母校新招的实习生负责地分配病人,通过简单地粗判,把特重、为难的病人尽量往章同瑜和章老爷子那分,也很好地解决了扎堆的情况。
半年未曾坐诊的章同瑜,穿着他特意打造的唐代风味工作服,亮白如雪,把脉、断诊、下处从容而优雅,在排队的病人眼中、镜头中光芒四射,俨然成了新时代医生的最佳代名词和象征。章同瑜心情愉悦,作为医者,没有什么比能切实帮助到自己的病人,帮他们解除身体、心理的负担更加快乐,从二元归为一元,阴阳进化为玄黄,再加他和萧致障碍尽除,天天厮磨,章同瑜不光医术大大提高,心境更是提升不少。他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放眼当今华国,能在医术上胜过他的绝对没有,即便是那个神秘的加害萧茹楠的人在,他也可以应付自如,也算是当得起当日授予的“德艺双馨,举世无双”八个字。
“下一个”章同瑜将处方交给病人,抬头平视着前方。一个人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过来。章同瑜认真打量了他,25岁左右,简单服饰,不胖不瘦,身材算得上标准,面色微青,将本来还算不错的容貌给弄得有些憔悴。“坐吧。”,章同瑜指了指前面的空椅,又细细地看了看他的气脉,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看病人坐下,章同瑜眉头有些收缩,这人身体看起来没有明显病症,为什么气色会如此难看。伸手把住寸口,病人脉搏弱而急,脉相无力,章同瑜示意病人伸舌,又看了他舌苔,黄而厚,心火很重焦虑不清。手上再一动,一股微弱的玄黄之气进入病人体内,章同瑜明显感觉到了阵阵的阴寒,还有不算太弱的吞噬之力。眼睛骤然放大,他一下就知道了这股熟悉的来源,竟然和当初萧茹楠身体内的一摸一样。
章同瑜加大力道,几下就把他体内明显比萧茹楠当初弱了许多的寒气反吞噬一空,稍稍吸了口气,盯着病人的眼睛,“说吧,怎么弄的。”
“想不到你真的如此厉害。”病人答非所问,寒气一去,他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帅气,手上动了动,却被章同瑜立马钳住,他却笑了,“早就听说章大夫爱好和别人不同,这手倒是抓得很紧。”
章同瑜白了他一眼,他承认这人相貌还不错,但比起自家宝宝还差得太远,这也未免太臭屁了,嘲讽地反击了回去,“你这口气倒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可惜他却没你这么好的运气。说吧,到底怎么弄的”
“喔这么说来你还记得他,还舍不得”病人再次答非所问。章同瑜心中猛然一突,这人的眼里有丝火热和不甘,尽管他极力掩饰,但还是被自己察觉到了,“说吧,你到底是谁这么了解我,还有恨意的只有两个人。你是汪涛还是何舟”章同瑜虚眼盯着他,不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已经忘了追查寒气的初衷,“汪涛已经死了,剩下的就只有你了,何舟”
“呵呵”那人笑了,笑得有些开心又有些失望,“难为自诩专情的你,还记得他,记得什么汪涛,你说可笑不可笑”
话落猛地抽手,也不管手上被章同瑜带出的血痕,转身就跑。章同瑜赶紧从椅子里绕出去,跟着追出去。可病人实在太多,哪里还能找得到。回到诊室,章同瑜眼尖地在他坐过的椅子上发现了一个信封,犹豫了下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墨色的葫芦小巧玲珑,一把红红的大叉被人画在上面,醒目又不爽。
“靠”章同瑜拳头紧握,将信封捏得完全变了形状,“何舟,不要以为我曾经爱过你,就敢乱来,否则,我一定灭了你”
第35章 30分钟
章同瑜转身去了内室,给龙局去了个电话,拜托帮忙查查何舟的下落。何舟正是章同瑜初恋情人,当初甩了章同瑜就玩起了消失,没想到现在一回来,就甩了张章门掌门信物的照片,而且身上竟然还有神秘医者独有的寒气,所图一定非小,章同瑜不得不防。这段时间,他也认真想过,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无论从雨慕川当初和汪涛的恩怨,还是自己动手废了汪涛再到他恢复,都可以肯定神秘人和汪涛一家有深厚的联系,那何舟又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章同瑜脑袋又疼了,原以为汪家死绝了,事情就解决了,哪知道还有这么一群阴魂不散的走狗。灭,他一定要彻底灭了他们
焦急地等待着电话,越是等下去,章同瑜心理越发不安。半个小时后,他又打了一次电话,龙局那边抱歉地表示暂时查不到。章同瑜越发心慌,把自己换成是神秘人,努力地想着他要报仇可能的套路。照片是信物,明显他们是想抹除章门,要灭章门方法很多,最简单的是上门对章门的人直接下手,如果选择这条路,医馆是最好的选择,毕竟章门80的人都在这里。但他们没有,反而明目张胆地上门告知自己,不是引自己出去,就是有更大的阴谋。对付他,章同瑜从不担心,如是阴谋章同瑜努力把自己代入敌人的思维
“靠”章同瑜吓了一跳,“你们都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注意安全”
出了门,取了车,章同瑜又给龙局去了电话,拜托他帮着照看照看,这才给萧致去了个电话。
关机
章同瑜换了助理二牛的号码,还是关机
章同瑜心里猛然狂跳,快速地点开微信,两人的对话历历在目。
“同瑜爸爸,想我没宝宝想得你想得都瘦了o”
“t﹏t想,天天都在想,睡觉在想,吃饭也在想,想得我都胖了”
“怎么会,怎么胖了我才出去拍戏2个月,你干嘛了宝宝不喜欢肉肉╰”
“好啊,你嫌弃我都是想你想得胀胖的”
“滚肉麻飞机12:45到,自己看着办”
章同瑜快速发动汽车,现在10:57,赶到机场完全来得及,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萧致拴在身边。信物不止自己有,萧致身上也有,那条自己昏了头才送的仿冒品萧致比自己危险,而且他还完全不知道平静了大半年又有混蛋会跳出来如果章同瑜是对手,第一选择对象必然是萧致
章同瑜将车开到路况允许的最高速度,等红灯的时候,全然不顾旁边车摇下车窗的咒骂声,再次扬长而去。
c市交警控制指挥中心,年轻的警察盯着熟悉的车牌,默默地记录下来,报到了上面。
“喂,龙局对,是我车牌对,我在去机场的路上什么找到何舟了在哪里,说什么了重伤昏迷好知道了”
现在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章同瑜挂断电话,再次把速度提高,哪怕今天一次扣完12分,他也必须立刻赶过去,确认萧致好好的。
12:01,章同瑜赶到机场,查了查航班信息,显示“正常”,心中总算稍微松了口气。翻了翻手机,章同瑜给爷爷去了个电话,除了萧致,他不放心的还有他。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来呼呼的风声,显然爷爷在车上,而且习惯性地开着窗,“爷爷你在哪为什么出门”。章同瑜真的急了,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呆在医馆,出去做什么
“小瑜,怎么了萧老爷子打电话说茹茹肚子疼,估计要生了,我和你爸爸还有明亮过去看看”
“什么你们都去了回去,快回去,危险”
“有什么危险减速减速明亮快减速什么快往郊区开,快快”
“爷爷,爷爷怎么了怎么了”章同瑜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小瑜,别担心,汽车制动和变速出了点问题,我们在想法停车,实在不行只有找东西撞了,没事的,放心。”
放心放心章同瑜怎么可能放心,对手显然早有预谋,同样是车,为什么单单对爷爷的车动手他想干什么,能干什么难道仅仅只是车
“位置,位置共享给我”章同瑜大吼,根本就忘了电话那头是自家爷爷。
免提、插入导航架,章同瑜再次发动汽车,把车开出了停车库,根本就没有时间留在这里等他的萧致。
“砰”电话那头剧烈的响声,然后电话被中断。
“靠”章同瑜大骂,飞快地翻找号码,按下“钟明亮”的名字,铃声响起,直到中英交替的提示,“妈的”,再换老爸,依然无人接听他们撞上了,章同瑜不敢想象可能的伤势,暴躁地一脚踩住刹车,眼前的车排起了长龙,午高峰的拥堵他基本出不去。
“麻烦帮我停回去,我有急事”
章同瑜把钥匙扔给保安,抓起手机,转身飞奔。
五月的c市日头正旺,火辣辣的阳光打在身上,章同瑜很快就出了一身大汗。双手撕开衬衫,再一把扯下,章同瑜光着背心快速地奔跑,眼里长长的车龙,就是要命的枷锁,他要快点,快点,再快一点。起落、跳跃,章同瑜飞快地在车辆和桥梁地间隙穿梭,如果能给他一双翅膀,他现在什么都可以答应,只想追上飞逝的时光。长须,白发,慈祥的笑脸,这一切就在眼前,就在心中,章同瑜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要面对可能的失去,他无法接受章同瑜心痛,痛得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呼吸越来越紧,肉体的抗议波波传来,他不想停下,不能停下,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或许就能避免可能的遗憾。气机再度增强,身体里面涌动着温暖的力量,章同瑜纵身一跳,从10几米高的桥梁上跳下
“那人疯了吗”
“我是不是眼花,看见有人跳桥了”
“开门,开门,去看看去看看”
堵车的司机纷纷打开车门,从护栏上探头看下去。桥下的人在树梢上一个腾挪,再几次跳跃,稳稳地落在地上,抬腿再次奔跑,矫健的身躯看不出任何的伤势。
“天了噜武林高手”
“原来真有这样的武功”
“那人看起来有些眼熟是章大夫,那人是章大夫”
一个人突然高声喊了起来,飞快地跳回车里,打开对讲机,“师兄们,我刚才在桥看见章门的章大夫了,就是那个救了我的章大夫,目前在往xx方向跑,看起来有急事,你们看到他搭他一程,重复,看到他搭他一程我必有重谢,必有重谢”
“收到收到我们马上通知所有出租车师兄们”
章同瑜依然飞快地奔跑,忘记了酸软,忘记了所有的不适,只有焦急和不安。突然,一辆黄色的车在他身边跟上,“章大夫,快上车,去哪里我送你上车,上车”
章同瑜猛然停下,打开了车门,“谢谢,大学城,尽最快速度,任何责任我承担”
车子启动,章同瑜走出不到一公里,桥梁分叉的路口,再次堵车。
“谢谢”甩下话和一张红票子,章同瑜不理司机“不要钱不要钱”的呼喊再次开始飞奔。提气、纵身,车辆和桥边护栏空间实在太小,章同瑜顾不得什么隐藏与低调,踏脚在车顶上快速地飞过。
过了桥,交通明显好了许多,一辆黄车的车再次停下。
“先送章大夫,我不着急”
章同瑜对着乘客和司机感激地道谢,空调的凉爽瞬间包围住他,一条毛巾也递了过来。好人果然有好报
“快擦擦,章大夫别急,今天哪怕扣完12分,我也要送你过去”。章同瑜感激地一笑,司机述说着他的好,他如何救了他们一位师兄,如何挽救了苦难的一家人。
章同瑜调整呼吸,努力恢复着刚才的消耗,同时计算着距离大学城的距离,希望自己还来得及。
手机突然响起,章同瑜心中猛跳,陌生的号码
“喂章大夫别来无恙。”不太熟悉的声音传来,章同瑜心中发冷,浑身一哆嗦,“你是谁”
“呵呵,我能是谁,当然是你从c大请回来的实习大夫王水涛不过很不凑巧,我让章老先生的车出了点问题,现在你爷爷和你老爸都在我手里”电话那头,王水涛的声音有些得意。
“你想怎么样不准伤害他们”章同瑜咬牙切齿,居然是他里应外合,自己怎么就瞎了眼选了这么个人,“开口吧,要多少钱”
“钱呵呵,我不需要一句话,我要你,你答应吗”
熟悉的内容,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把自己逼得快疯的人。章同瑜大口喘息,很想一拳打爆了他。电话那头很安静,即便隔着电话,也应该听到了他的呼吸,没有催促,也没有嘲讽,好像刚才就是一句玩笑。
“好我答应但是,他们要有任何损伤,地球翻过来,我也不会放过你”
“30分钟,见不到人,你就去翻地球吧。”
第36章 15分钟
大学城,某水塘边,王水涛得意地挂断电话,顺手摸了摸身旁二哈的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你们啊”
王水涛软软地躺在地上,身边的哈士奇刚要扑出去,一管针药也飞了过来,二哈随即瘫倒在主人的身边。
“通通带走装死、整容,有用”
c市,某建筑内,一个年轻的身影挂断了电话,扭头对着一个白发老头说到,“任先生,我的事情办妥了,你也该收网了”
出租车内,章同瑜紧紧盯着导航,距离王水涛给到的位置还有21分钟车程,时间还来得及,快些,再快一些。
无法逃避你的吸引
萧致专属的铃声骤然响起,章同瑜身体抖了一下,快速地按下接听,“章掌门,我是任先生,你的宝贝萧致小朋友在我这里做客,你愿不愿花15分钟过来一趟”
章同瑜浑身血液骤然燃烧,一口牙几乎崩碎,“你,说,什,么”
“哈哈,生气了这可不是掌门应有的气度。不信是吧那你听听同瑜同瑜,别担心,我没事,没事说吧,来还是不来”
“在哪”
“r路,到了我再告诉你。记住,你只有15分钟”
电话被挂断,章同瑜一下把手机砸在了腿上,15分钟,15分钟见鬼的15分钟“为什么,为什么”章同瑜仰天怒吼,30分钟和15分钟,他怎么选,怎么办两地相隔20分钟车程,一面是爷爷、父亲,一面是自己一生的爱人,离开谁都是挖心地痛,他选谁,怎么选,怎能选
“对不起,对不起”章同瑜痛苦地抓着头发,声若泣血,世间有太多的不可承受之重,对他而言,眼前的两个人都是他的死穴,“去r路”
司机大哥早就把事情听了个大概,这样的事隔谁身上都难受,一面开车,一面抓起了对讲机。章同瑜赶紧制止,深深吸了口气,“他们要的是我,我没去之前,他们不会有事,先不要报警,也不要声张你开车吧。”
司机默默地放下了对讲机,把速度再次提升。章同瑜思考了下,还是掏出了电话,点上了王水涛的号码。不通,无人接听。章同瑜再次深深呼吸,换了一人,“大师兄,你马上赶去b路口,爷爷拜托你了。”
r路某废弃工厂内,一个年轻男子挂断了电话,一脸的嘲笑,“他果然选择了他的小情人,任先生你输了。”
“哈哈,年轻人的世界果然不是我们老人家能玩得懂的。愿赌服输,东西我交给你。”任先生出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扔了出去。年轻男子大笑,“你说我们把这个录下来或者直接现场放给他看,他会不会疯掉。”
任先生阴阴一笑,“好主意。”
章同瑜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还是熟悉的专属铃声,飞快地按下了接听,屏幕上一张精致的脸痛苦而迷离,浑身被紧紧束缚住,身体在不自然地扭曲
“庄贺麟,我祖宗你快些放开他,有种冲我来”电话被掐断,章同瑜感觉自己要疯了,心脏被一片片撕成条,再被一点点磨成灰,他恨不得肋生双翅,一下就飞到庄贺麟跟前,将他一圈圈砸成肉泥,“快,快,快”
工厂内,一张大床躺了3个人,中间一个满脸大汗,修长的身体被绑在床上,神色痛苦,嘴角挂着丝丝血红,旁边两人还在昏迷,但肤色看起来也是不正常的红,同样的痛苦,同样的身体在不自然扭曲。中间的是萧致,两边的是二牛和王水涛。
房间外,庄贺麟拿着手机笑意森森,“真是期待他们接下来的精彩表演。任先生,要不我们再打上一赌,赌注是章门小子的一双手,你说最先忍不住的会是谁”
“哈哈”任先生松弛的面皮突然一咧,他这一笑将高高的双颧生生托起,本就消瘦的面孔越发骷髅,“贺麟家主似乎忘了,章门小子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说着扭头,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他,“诚意不够啊。”
庄贺麟上身猛然一挺,任先生这模样有点可怖,哼了一声,庄贺麟错开一步,“你们给我录下来,你们给我看好了外面的人。”,吩咐完,才抖出新的砝码,“田家一半的财富”
任先生满意地点头,笑容越发灿烂,“好我猜是他”
庄贺麟顺着他的手指头看去,嗤笑了一声,“任先生医术天下无敌,可对人性掌握得似乎并不怎么样。我猜是他”
“是吗”任先生也不反驳,饶有兴趣地看下去。
房间内,被任先生看好的二牛迷离着睁开了眼,口里、嘴里热浪滚滚,浑身上下更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特别是,感觉一个月没有尿过一样,胀痛得他好想狠狠揉上几揉。二牛身体不自然地扭曲几下,脚一摆就碰到了一片滚烫,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燥热的身体如怒胀的气球突然开了个小口一般,呼呼的气流带着叫嚣的渴望一下就找到了宣泄的口子,翻身、转头、伸手
“甄牛”萧致强忍着越来越强烈的迷离,聚集起全身所有的力气,猛然迎头撞了上去。
滚烫的粘稠噗噗而下,打在萧致脸色,也打在萧致的唇角,混合他强咬舌尖溢出的鲜血,滑过面颊,落进锁骨。
“啊”二牛终于稍稍回过神来,聚焦的双目终于看清了面前的脸,揉身猛地往后一滚,扑通就掉在了地上,“该死”
“松,松开我。”萧致再次在舌尖上一咬,带来一点微弱的疼痛,勉强着开了口。尘封的记忆瞬间复苏,三年前无力的感觉越发明显,萧致明白自己被人下了,反复的舌尖刺激和越来越强大的药力,很快就会摧毁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唯一的念头只有一个,挺住、再挺住,他已经顾不得血液的流逝,更不敢去想同瑜现在在哪里,唯一希望的就是在一切不可控之前,他宁愿先流血而死,无关清白与贞洁,只有至死不渝的爱情,他的,同瑜的。
“嗯”
低低的,迷离的呢喃,声音实在不大,可落在萧致耳中,却十万火急,那个人醒了。庄贺麟看好的人醒了。二牛刚刚爬起的身体骤然一僵,慌乱的动作,急切而恐惧,他刚跨出一步,眼前景致旋转,在“不准动”的爆喝声中,砸在了地上,屈腿、抓地、躬身,二牛奋力地爬起,急迫地想要把面前的威胁立马消除。
“滚不准过来”王水涛迷离了一瞬,立刻就清醒了不少,“庄贺麟,我要杀了你”。嘶吼着滚身下床,他踉跄着几步跑开,将后背死死抵在墙上,眼中仇恨而隐忍,盯着萧致,盯着甄牛。眼前的状况他比另外两人更清楚,这东西他以前经常用,也有些迷恋,唯一的愤恨是眼前的人,为什么偏偏和他有关
二牛、萧致愣了一下,三个人很有默契地各呆一角,二牛站在墙和床之间,忍着浑身的燥热,艰难地防备着王水涛,也艰难地防备着自己。二牛哆嗦着给致哥解着束缚,王水涛没动,窗外的人也没动。萧致脸上、身上热汗淋漓,单薄的衬衫裹在身上,在双重束缚的放大下,烦躁和热切越来越激烈,迷离和眩晕一浪接着一浪,萧致再次咬了口舌尖,满嘴的粘稠,既不疼痛,也不咸腥,反而有些甘甜。泪水自然流淌,混着汗水、血水,将萧致一身素白衬衫染成炫目的红,萧致视线渐渐模糊,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他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心里无力地呼喊,“同瑜,同瑜”
二牛终于解开了束缚,从未经历过人事的他,视线已经模糊,鼻下两行热血流淌,灼热的呼吸如同水蒸气一般,心中的慌乱让他迷离,努力着咬牙,学着致哥去咬舌尖,单薄的身躯坚持着挡在中间,想要多等一会,再一会。王水涛也好不了多少,身体的弦在一点点放松,自己后面好像有蚁虫在爬行撕咬,又痒又麻,心里也跟着空空落落的,强烈的渴望充实的感觉。
呼王水涛呼吸越来越紧促,他靠着墙的背越来越松,越来越远,他突然爆喝一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二牛。二牛被他一冲,本就瘦弱的身躯迷离着摔倒在地,头脑一阵晕眩,想动却被死死缠住,然后是下面骤然被滚烫包裹,他身体剧烈一颤,感觉到身体跟着跳动起来,终于轻松了一些。
“靠。”萧致无力地低骂,没有任何的威力。王水涛迷离着看了他一眼,继续动作,并没有放弃已经到手的美味。
“任先生,你说他为什么不去找床上的这个”庄贺麟很生气,显然输得并不服气,不明白为啥他明明已经非常动心,却偏偏要舍好求次。任先生“哼”了一声,“不懂人性的是你。汪小子心中还有情,舍不得章小子伤心”。庄贺麟愣了一下,表情扭曲,“有情我就让他绝情”,指了个黑衣壮男,“你进去解决床上那个”
男人搓了搓手,邪笑着飞快推门,一面走一面脱着衣服。
萧致神志恍惚着看到有人影靠近,已经绝望,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嘶哑着喊了一句,“滚”
与此同时,外面有人醒来。
“庄贺麟住手”
“章亦珉”
“操”
一根拐杖砸向庄贺麟,一道身影冲了出去,一把抱住了进来的男子。二牛双目血红,终于恢复了丁点力气,推开了王水涛,赶了过来。
啪拐杖被挡开,二牛被扔了出去,男子狞笑着站在床前,盯着床上的萧致一脸垂涎,“宝贝,叫一声我要,我马上给你。”
萧致张口的瞬间,嘴里的血腥尽数喷出,血雾在空中挥散,也在他的身前、嘴角凝聚,粉色的肌肤染上血沫,凄惨又惊艳。男子越发兴奋,舔了舔嘴角,体内的欲望越发高涨。
“停”庄贺麟突然开口,男子前进的步子一下顿住,艰难地扭头看向了自家的老板,满是疑惑。“滚过来”庄贺麟继续命令,然后扭头盯着绑着的老头子,“章老头,你叫我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章老爷子放声大笑,有畅快有悲凉,更有绝望,浑浊的老泪流淌而下,看着对面的庄老头,又看着门口的年轻俊美容颜,笑得越发癫狂,“叫你什么能叫你什么哈哈,哈哈,好笑,好笑,实在好笑”
庄贺麟气得青筋跳动,刚才那三个字传入耳朵的时候,他竟然有些悸动和熟悉。扭头看向章老头,他却闭上了眼睛,嫌恶的样子根本不想多看自己一眼,再看老头子,他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唯有任先生开口,“贺麟家主,抓紧时间,机会难得”
砰
一道身影骤然落在墙角,随之而来的还有两道闷哼。
第37章 生死
章同瑜一眼就看到了厂蓬内乱七八糟歪在地上的人,飞快地一扫,不见萧致,却意外地发现了牵挂中的爷爷和父亲,还有认识、不认识的一堆人。
“抓住他”
里间一声爆喝,冲出来十几个黑衣保镖,手上拿着钢管、砍刀。
章同瑜脚尖连挑,从刚放倒的保镖身边抓过两根钢管,双脚在他们身上一踏,伴随着咔咔的骨裂声,身子电射而出。
气机发动,乌黑的钢管瞬间化为暗褐,管身也随之略微粗了一圈,顶端还喷出尺长的黄芒。这是章同瑜有生以来遭遇的最大危急,也是他品尝过的最高怒焰。无生,便是死怒火、焦灼飞快收敛,冲出的刹那,章同瑜竟然冷静了许多。
劲风扑面,章同瑜双目蕴电,疾猎的身躯骤然一侧,右手同时扫出,迎面而来最近一人,头上血莲绽放,直挺挺地扑倒过来。章同瑜右脚一跺,身体立时左突,避过袭来的几根钢管,左脚再一踏,身体快速稳住,趁对方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侧身、双管齐下,透体而入,血莲盛开、血箭飙飞,章同瑜再次解决两人。钢管拔出,滚烫的鲜血缘之而下,汇入章同瑜的指缝、手腕,畅快又淋漓。
房门口,任先生双目猛缩,看着战神一般耀武扬威的章同瑜,心头越发的火热。庄贺麟悄悄走了几步,靠近了地上捆着的几人,面色阴冷。
房间内,隐隐的打斗声传来,萧致无神的眸子快速眨动,心中快速放松,又快速地提起,侧了头冲着门外,闭上眼努力地倾听。二牛半支着身体,艰难地坐起,神色激动。王水涛重重呼吸几口,彻底闭上了眼睛。
厂蓬内,醒着的人神色不一,庄老爷子悲愤绝望,章老爷子闭目垂泪,章爸爸神情愤怒,其他人满是希冀。
手中再动,“锵”地脆响声中,章同瑜一钢管磕飞了砍刀,左手随之一点、一收,一保镖呆立在地,胸口拳头大的窟窿刚透过光,又飞快被血水灌满,“咕咕咕”春泉狂涌,瞪大着眼睛直挺挺往后就倒。双管一交,金属铮鸣,章同瑜一步踏出,剩下的3个保镖齐齐一退,彻底没了迎接的勇气。双手抖动,褐芒连闪,章同瑜手中的钢管准准插在了两人胸口。
“啊”
剩下的一个大叫一声,转身往门外就跑,彻底吓破了胆。章同瑜脚尖一点,一颗石子电射而出,准确砸在他头颅之上,让他也扑入了尘埃。
转身、吐气,章同瑜浑身浴血,狰狞得如阎王降世、恶魔重生,一张脸无一处干净,唯有双目,灿若寒星。吸气、提腿,章同瑜一步一踏,逼向了棚内。
“啊”
仅剩的保镖狂叫一声,抬腿就往房间内冲去,妄想着躲过眼前这索命的阎罗。
“没用的废物”任先生动作比他更快,一掌拍出,那人惊恐的双目变成绝望,浑身僵硬,横在了门口,“贺麟家主,你的人靠不住啊。你自己上吧。”
“哼”庄贺麟手上一压,明晃晃的匕首抵在章老爷子脖颈,神色阴冷,笑看章同瑜,“自废双手还是他死”
章同瑜血气上涌,“放开他冲我来”
“10秒,你不自废,我就杀了他”庄贺麟语气冰寒,面上却满是快意,“章同瑜你没得选看看屋内,还有你的小宝贝也在我手里,明白告诉你,他们都吃了如果你爽快,我也爽快,会给他们一个痛快怎么样,动手吧”
章同瑜浑身冰冷,任先生配合地侧开一步后,他果然看到了屋内。萧致衣衫凌乱,脸上、脖子上水光、血光刺目,地面上,二牛和王水涛,这样的情形发生了什么,章同瑜再清楚不过。
“哈哈哈好庄贺麟,你,够,狠”章同瑜双拳一握,在胸口一碰就分,在其他人根本没看清楚的情况下,对面传来庄贺麟的惨叫,“真当我是傻瓜,自废老子先废了你”
哐当一声,庄贺麟摔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捂住颈子,面色扭曲,奇怪的是没有一点血迹冒出,只在指缝间看到一星银芒。
任先生笑容收回,唯有他看清楚章同瑜刚才甩出了一支半尺长的银针,十米的距离,准确命中,这样的本事,他自问自己做不到。越是做不到,他越发渴望,章门掌门的信物果然如此神奇,如果他有,天下哪里去不得
“哈哈果然有点本事,难怪你能如此嚣张,比起庄贺麟这个废物,你强了太多。”任先生一脸的欣赏,笑过说过,又变成惋惜,“可惜你不是我的弟子,否则也不会早早丧命”
话落人出,章同瑜的眼中苍老身影飞快地放大,和他的年龄、身体完全不符。
“小心”章老爷子、章爸爸齐齐惊呼,任先生的话让他们感觉到了空前的危险。
章同瑜根本来不及多想,身体绷紧,脚下瞬间发力,弹射而出,直面神秘的任先生。
两人身体空中一交,双拳碰撞,章同瑜身体猛地趔趄,手上传来钻心地痛,手指随之也不甚灵敏。
“竟然用毒”
章同瑜气机快速牵引,暂时封住腕口,不让毒素继续扩散。
任先生身子拧转,脚步交错之间,挥手再次一拍,扫向章同瑜的后背。章同瑜惊觉身后风声,猛力侧身,避过背上要害,完好的左拳随即后扫。两人再次交实,章同瑜被拍得往前跌倒,脚步急急交替,退开了5、6步之远,才堪堪稳住。而任先生轻松不见,掌心一条血痕清晰可见,这小子拳头之间竟然捏了根银针,这一扫,几乎把他半个右手掌给削了下来。
任先生鲜血流淌,滴落的血液在空中竟然凝成艳红血晶,叮叮当当砸在地上,不但不碎,反而弹射得到处都是。章同瑜嘴角溢血,本就染有血污的脸,被新血一刷,阳光透过,闪动着跳跃的光。呼吸调整,两人都没有立刻动手,相距7步,彼此凝视,对手都不是容易对付之人。
地上,庄贺麟一把拔下颈上的银针,身体剧震几下,冷汗涔涔间摸向了腰后。
“小心”章老爷子突然怒吼,被捆绑的身体就地一滚,挡向了庄贺麟手中的漆黑冰冷。
砰
骤然的枪响意外来临,章同瑜刚刚偏过的右耳一凉,一股劲风飞快掠过。还好躲过了,要是在满上1秒,自己不是右耳报废,就是脑袋开花。庄贺麟竟然有枪
任先生冷冷一笑,身体退后两步,把章同瑜让给了庄贺麟。含笑、抱胸,等着最后的胜利。
砰
枪声再响,带了几不可查的闷哼,章同瑜目呲欲裂,浑身冰冷地看着爷爷肩膀上血花飞溅,身体微退、劲风才到,章同瑜右臂突然湿热,粘稠的液体飞快涌出,他也被透体的子弹打中,虽然伤势不重,但子弹也扎进去一半。章同瑜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眼中只有爷爷喷血的伤口,还有狞笑的庄贺麟。
枪口转动,庄贺麟狞笑得意,手指弯曲,再次扣下了扳机。
“小心”
“住手”
“儿子”
“同同”
“哥”
不通的声音同时响起,庄老爷子、章老爷子、章爸爸,还有房间内冲出的两道身影,以及一声重物砸地的声音
众人惊呼大叫,眼睁睁地看着庄贺麟手中枪上泛起青烟。
晚了完了
砰
火光闪起,枪声再来。
章同瑜毫不畏惧,飞身迎了上去。即便是死,他也要手刃仇人
章同瑜身体腾空,眼前的庄贺麟不断放大,凝气、出拳,黄芒绽放,银针电射。
“呃”
“啊”
两声痛呼同时响起
章同瑜神色僵硬,愣愣地砸在地上,脚步本能一分,稳住了身形。身体没有疼痛,他的心却疼得要命,庄贺麟身前,两个人一前一后叠在那里。
“爸爸”
“父亲”
两个人,两声喊,一人泣血,一人惊疑。
庄贺麟透过前面的人头,意外地看着那熟悉的人,苍老、无情又霸道的父亲,他居然会为自己挡章同瑜的银针
章同瑜满脸不可置信,庄贺麟居然又打中了自己爸爸,短短数秒之间,他竟然让自己两位亲人受了伤,甚至是
“滚开”章同瑜一步踏出,左手猛然握住呆滞的庄贺麟右手,五指一收,咔嚓、惨叫声中,章同瑜捏断了他的手腕,再一脚踢开了要命的枪。手一松,再一抓,章同瑜揪住庄贺麟的胸口,高高举起,一扬手扔了出去。脚下再动,章同瑜抬腿,裤管却被死死拉住。他愤恨地低头,两张脸、两只手,一样痛苦,一样用力。
“放手我要灭了他”章同瑜腿上用力,清晰的撕裂声响起,自己的裤子居然被拉裂了。
“你不能杀了他”
“先给爷爷看伤”
两个人两句话,不同的意思,都是阻止。
“哈哈精彩,精彩,真是精彩”被冷落的任先生鼓掌大笑,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得意和满足,一步步靠在了门口。
第38章 大结局
章同瑜看了眼庄贺麟,又看了眼任先生,飞快地检查了爷爷和爸爸的伤势,爷爷是肩膀洞穿,爸爸是手臂,两人都不会马上致命,快速地封闭肩井等穴位,先帮他们止血,又渡过一道玄黄之气,帮他们稳住身体。然后,章同瑜转身对向了看热闹的任先生。
“哈哈,想对付我你还是先去解决贺麟家主吧,所有的事情可都是他干的”任先生,放下抱臂的手,打算继续看戏。
庄贺麟目中喷火,刚刚挣扎着靠在墙根的身体,狰狞着猛然按下了腰间的按钮。
轰
一声巨响,任先生笑容顿收,从天而降,一个铁笼压了下来。他身体骤然一弹,上半截身子立马外探,腰下也快速动作。
啪
章同瑜甩出最后一根银针,眼前的任先生身体一顿,命中的肩膀明显异样,但腹部却血花绽放。惊疑地扭头,章同瑜看到二牛连点的手指,还有他手中冒烟的枪管。在他身边,还有靠在门口的萧致,血红的肌肤大汗淋淋,肩上、胸口上红了大片。
哐啊
铁笼终于罩下,任先生疯狂地嘶吼,他始终没有完全避过,上半截身体在铁笼之外,下半截身体被尖锐的笼柱钉在地上,血肉模糊。
危急终于解除
章同瑜快走一步,左手抓牢萧致,顺势一带,重重地搂住,一股玄黄也飞快涌入激动的身体,抚平创伤,也压下。章同瑜很心痛,萧致的舌尖几乎咬碎,作为歌手,没有舌头还如何唱歌,如何正常地说话。他很自责,都是自己的大意才让心爱之人接连受伤,他是,爷爷是,爸爸也是。
治疗过萧致,又将他放到地上,章同瑜扭头看向了庄贺麟,“庄贺麟,我发过誓,我要一寸寸捏碎你的骨头受死吧”
“住手”
“不行”
“哈哈”
两道人影拦住章同瑜,一声狞笑从门口传来。
章同瑜手上一分,庄老爷子退后了一步,章爸爸却死死挡住。
“同瑜,你不能杀他他是你弟弟章亦珉”
“哈哈亦珉弟弟那又如何”章同瑜神色狰狞,“我没有这样的弟弟,即使有,我也会让他没有”
庄贺麟靠在墙上,也被突然而来的话惊得陷入痴呆,他说章同瑜是自己哥哥难怪自己听到“章亦珉”这三个字有点恍惚,那自己都
“哈哈哈可笑,可笑”悠悠醒来的一个女人神情癫狂,指着庄老爷子,指着章爸爸,“父亲,你瞒得好,瞒得好啊你把孙子当儿子在养,自己的儿子却相见不相认你知不知道,当年弄丢小弟,为了他,我和二妹痛苦了那么多年,互相埋怨了那么多年,就是汪家灭亡在即,我也没有帮过红黔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整个庄家,害了整个汪家”
房门口靠近铁笼那里,王水涛眼中淌泪,猛然站了起来,根本顾不得光着的下身,脚步轻浮,却异常坚定地冲向庄老爷子,“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是这样外公,哈哈,外公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清楚地告诉我,告诉我章同瑜是我堂哥,你说了,我会再缠着他,会把父母搭都是你,是你,你这个罪魁祸首”
庄老爷子,被王水涛,准确的说是汪涛一把推在地上,然后被骑马一样,落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脸上、身上。
“为了报仇,我去求大姨母,把我所有的财产全都交给她,求她相信我,求她帮着对付庄贺麟,自己装死,自己去整容,结果他们说,章同瑜是我哥,庄贺麟也是我哥哈哈,哈哈,我打死你,打死你”
“哈哈精彩,果然精彩你们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等了整整56年”嚎叫的任先生停了下来,忘记了痛苦,忘记了自己的惨境,开怀大笑,“章世泽,章大师兄,你认真看看,我到底是谁当年师傅偏心,你也狠心,我没有争过掌门,你为什么要夺走我最爱的人”
“是你”章老爷子气得坐了起来,指着任先生浑身颤抖,“任风波,我早就该猜到是你当年听到你去了印度身死,我和师傅,还有阿珍伤心了好久,却没想到你不但没死,还处心积虑地报复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
“是我就是要报复你就是要让你们不得好死阿珍不是你叫的,他本来应该是我的,是我的”任先生也疯狂起来,“我得不到,我也不准你得到我想杀了你,想杀了阿珍师傅居然偏心断了我双手经脉,让我一辈子都不能报仇可是他不知道,我不但恢复了经脉,更获得了无上的力量所以,我发誓,我这辈子绝对不再救人,我只要报仇我告诉你,阿珍不能生育是我干的,庄家的小儿子也是我偷来送给你的,你的小孙子也是我抱走的,就是汪小子喜欢你大孙子,也是我下的手段,这一切都是我导演的,我就要看他们兄弟相杀,我就要看你老无所依,一无所有,一无所有只是没有想到,庄贺麟这个蠢货,一点用都没有,庄老头就一白痴白痴”
呼
庄老爷子大口呼吸一口,涕泪横流,“错了,我错了我怎么就听了你的妖言,去和章老头订什么协议,放着儿子不认,放着孙子不要,怎么就把他宠成了这样,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汪涛打得实在累了,一翻身躺在地上,无声地流泪。
章同瑜也被这些消息惊得不轻,心中所有的疑惑瞬间一空,冲向爷爷,冲向爸爸,“你们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章老爷子叹息低头,章爸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好半晌,还是章老爷子开口,“小瑜,这事你要恨就恨我吧不怪你爸。当年是庄老头亲自来求,爷爷心软,直到没有子嗣的痛苦,也舍不得你,才答应放弃你弟弟,原本以为这样是一个美满的结局,却”
章同瑜握紧的拳头松开,平心而论他能理解,能理解当初他们这样做的用意。可自己千辛万苦找寻弟弟,甚至为了快些出名,招来那么多的祸端,就是为了找到他,找到自己引以为平生憾事的弟弟人找到了,却变成了这样,他还是自己的弟弟么疯狂、偏执,不择手段,几乎毁了自己的所有
章同瑜猛然抬头,狠狠地看了眼庄贺麟,“从此,你我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