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难为 第1节

    国手难为石中瑜

    文案

    章同瑜，章门第41代传人，自认一身医术高超，为了夙愿，野心勃勃国内首创“先治病后给钱”模式。

    然而,从此总有刁民要害朕，那个贱受甩不脱

    章同瑜想说，“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认识你”

    论中医的神奇，尽在溯源国医馆，看基情正确打开方式，尽在本文。总之，本文是讲述梦想和现实，追求与反击，亲情与爱情的甜蜜故事。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章同瑜 ┃ 配角钟明亮，杉杉，甄牛 ┃ 其它国手

    第1章 求求你，收了我

    “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快来人啊，医生医生有医生没有”

    章同瑜心头一跳，抬腿就往门口赶，甩下句，“明亮帮忙，小丽报警”

    医馆开门不到一小时，就有人晕倒在门口，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章同瑜火大。

    原本稀稀拉拉的街道，转眼就是黑压压一片，这些人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显是个阳谋。

    “让一让，让一让”章同瑜板着脸，一边喊话，一边伸手分开人墙，即便是套，章同瑜也不得不出手，谁让这里是自己地盘。

    “别挤别挤我插”

    “叫什么叫，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看着他死”章同瑜暴怒。

    哗人群退出一块。这年头，扶个老人都不敢，还有人上赶着往前送，真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烂好心，不约而同地，大家都离这货远远的，生怕血溅到自个身上，原来一米的圈子，快速变成了两米还多。

    这就是人性

    “别动”章同瑜拦住钟明亮，紧走两步，蹲下。那人二十左右，躺在墙边，浑身紧绷，半边脸满是泥灰，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嘴角还挂着白沫。

    “没事，是癫痫，一会就好。”章同瑜开口。癫痫不是大病，对章同瑜来说真不会比伤风感冒难了多少。

    钟明亮一脸愁容，真是开门不利。癫痫才不好，这病可不好治，时间还长，还不一定断根。你丫晕就晕吧，凭啥要晕到我们门口，这到底是谁在阴人偷摸瞅了眼门边，隐约看到原本立着的牌子不知道啥时候被人挤倒了，钟明亮心中这才微定。

    “瑜哥”

    “等着”章同瑜不用想，就知道钟明亮想说啥，自己也不傻，早喊小丽报了警，这会应该快到了。

    “等什么等，救人啊”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多。

    “就是就是，哪有医生不救人的。”

    “医什么生，一看就是水平不够，怂”

    章同瑜真想骂人，有人明显在搞事情，还巧妙地利用上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这会开口骂人，保准把招牌砸了，说不定还要上头版头条，被冠上为医不仁的名头。钟明亮刚放下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事情越来也不对了。

    “吵什么吵，你们是医生还是我是癫痫发作的时候不能乱动病人懂不懂，胳膊腿弄折了，算你们的还是我的他又没撞墙，又没咬舌头，也没吐，这会明显晕了，你们是打算喊醒他”章同瑜一通数落，把挑事的人噎回去。章同瑜刚才认真看了，这人有癫痫的病史，而且发作时间至少在两年半以上，明显很有经验，要不也不会是这个姿势晕过去。靠墙边，明显是快晕的时候靠过去，怕倒地砸伤自己，周围空旷，也是防止无意识间弄伤自个，至于侧躺，那是方便呕吐物排出，怕噎着。这么个人，还着急什么虽说医者仁心，但任谁都讨厌被人当猴子耍，更何况是个局。

    “等着吧，还有十来秒就醒了。”章同瑜看那人气息变化了下，又加了句，还把准确的时间说出来，既然自己牵都牵涉进去了，不装装逼，把姿态拿够，还怎么找回场子、树立威信。

    “切”

    “装神弄鬼”

    刚被噎住的人终于找到突破口，又开始发难。

    “唉，唉，醒了，醒了”钟明亮看人动了，赶紧喊话，好证明自家瑜哥无比的高明。

    “真的醒了”

    “果然只有10秒”

    围观群众也发现了，又兴奋地喊上了，谁说这个医生乱说的，人家是有点真本事的，没瞧着时间说得那么准么

    章同瑜冷眼看着那人。只见先是手动了动，然后睁眼，眼神迷茫了两秒，又闭上了，似乎是感受了下身体，再一睁眼，就对上了章同瑜的目光，屈腿、撑手，一翻身站了起来，最后迈步

    “章大夫，章大夫，你就收了我，收了我吧”

    “这是什么鬼”章同瑜一腔怒火、满头黑线，老子啥时候要收治你了

    “这货是什么鬼”钟明亮也是目瞪口呆，瑜哥啥时候和这个人有了一腿忍不住多看了那人几眼，身材太瘦，明显不行，五官太过一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比路人甲还路人甲，瑜哥虽然失恋了那么久，也应该不至于那么无品，看上这么个人啊

    周围一圈，不少人也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这么了解，即便身负重疾，不惧死亡也要求得和心上人双宿双飞的痴情汉子，果然是好有故事，脑子灵光的，不知道已经脑补了多少画面，看着圈中的两人都是便秘的表情。甚至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发朋友圈、微博了。

    “妈蛋”章同瑜自然也发现了周围的怪异，稍一琢磨更气得爆了粗口，老子是喜欢男人，可老子从不乱来，从不乱来章同瑜抬起双手，嫌恶地阻止那人地靠近，赶紧把话挑明，“本大夫什么时候说要救治你，接下你这个病人了”

    咚

    一声闷响，那人直接跪地，膝盖快走两步，一把抱住章同瑜大腿，死活都不撒手，“章大夫，章大哥，我知道你心善，知道你心好，而且你医术那么好，那么高明，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肯定不会撒手不管的。你看，我都给你跪下了，他们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得救我，你就是我得救命恩人呐”

    “停”章同瑜几乎要跳起来踢人了，这货这会戏都演上了，一边说还一边哭，把自己新崭崭的白大褂当成毛巾、抹布，又是擦又是抹，就他妈一死不要脸的狗皮膏药。章同瑜掰手、推人，怎么都弄不掉，心里闪过无数种瞬间把人弄死、弄晕的方法，只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实在出不得手，被人误会也比被人说自己见死不救、毫无医德，让病人求治疗被急晕、急死来得强。就这么被他这么挂着，章同瑜气得都快抖起来了，收下吧，那就成了被耍的猴，不收吧，又心里第一次无比热切地期盼警察叔叔的到来。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人群分开，两身制服插了进来。章同瑜心中喘了口气，觉得那身黑制服真他妈好看

    “警察同志，这人癫痫发作晕在我们门口，我们出来看看就被讹上了，周围的人都可以作证”钟明亮抢先开口，直接把这种祸害定为碰瓷，必须得早点撇开。

    “你说”当前的警察皱眉看着地上的人，“还不把人松开”

    那人无比听话，闻言就放手，只不过还是跪着，一面说，一面还抹了抹眼泪，刻意把自己脸弄得更花一点，“谁讹人了大伙都瞧见我晕在这里，是他们把我弄醒，我就是看他医术好，就求他给我治治，可他不同意，我就跪下了”

    警察一边听，一边观察周围人的表情，看有不少人点头，也不等他说完，扭头问钟明亮。

    “他管你们要钱了吗”

    “没有。”

    钟明亮委屈，是没要钱，可是接下这个病人，我们要倒贴很多很多钱的好不好只是这个话不能说，只能把目光转向自家瑜哥。

    “我说你们当医生的心怎么就那么硬，人家既然没管你们要钱，那就不是碰瓷。只是求你们看病，又不是不给钱，怎么就连人家都跪下了还不给看”警察替病人喊冤，“该不是你们没有许可，在做别的违法乱纪的事吧”

    章同瑜满头黑线，周围群众又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真想给自己几个嘴巴，没事报警干嘛，不但忙没帮上，还拿话把自己逼死，这回不接也得接了。

    “警察同志，我们有正规、齐全的手续，也是守法、知法的好市民，之所以没有答应接下这位病人，是因为这位病人病情特殊，没有家属陪同，很容易发生意外。”章同瑜耐心解释。

    警察看章同瑜态度真诚，又见病人涕泪横流，整张脸也花得不成样子，这才打圆场，“既然是误会，说开就好，不过病情这么严重还是得抓紧治疗，病人信任你，你也应该发扬医德，积极救死扶伤。还有你，下次出门小心点，多让家属陪同。”

    “谢谢警察同志，谢谢警察同志。”病人点头、鞠躬，再抬头神情无比悲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平时都一个人住，父母也不在这边，因为这病又一直单身，家属这个”

    “不说了，不说了。”警察被感动到了，拍拍病人肩膀，表示安慰，“快去看病吧，以后小心点。”

    得，收吧

    章同瑜心中咬牙切齿，猴子就猴子，别让我知道是谁阴我，否则我一定在他菊花上扎九根银针

    “来吧”

    章同瑜板着脸放话，钟明亮跟在身后一脸绝望，进门的时候还不忘瞪了小丽一眼。

    小丽也很委屈，狠狠跺了跺脚。

    “小样，看我搞不定你”病人志得意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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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治好了，再给钱

    热闹看完，有人准备闪人。

    “咦，这上面写的什么”

    见人群要散，挑事的声音又冒出来了，顺手把门口倒下的告示牌扶了起来，立马就有人配合念出来了，“凡收治病例，愈后收费溯源国医馆”

    “啥意思”

    “你傻呀，这都不懂就是说他们是先看病后收钱，看不好不收费的”

    “什么，有这样的好事”

    “那还不赶紧去瞧瞧，有病没病的都快去啊”

    “对对对，快去快去，没病开点中药调理调理也不错。”

    “我就说嘛，难怪刚才不肯收人家。”

    章同瑜才走几步，乌啦啦一通乱响，身后涌进来一大群人，差点把自己给撞倒了，这情形跟鬼子进村有得一比。

    “妈蛋，这他妈倒地是看病还是抢劫”章同瑜又骂上了，“排队排队，不守规矩的轰出去”

    钟明亮和小丽赶紧跑起来，这情形不妙，还是快些回到自己岗位上守着，真要被弄丢、弄坏什么东西，学长大人又要扣工资了。都怪那个什么破告示，死活不听人劝，非要立什么“愈后收费”，这回好了吧，看不急死你两人一边跑，一边还在抱怨。

    章同瑜骂了一句，就已经冷静下来。自己立那个牌子，自然有几分高傲和理想。先病后钱，这一条已经坏了行业规矩，也肯定会引发非议和争执，甚至是打击。章同瑜不在意，更不会害怕，之所以这么做，一是看不惯那种满口“医者仁心”，却背地里利用主被动关系、信息不对称，大赚昧心钱的行为；二是看不惯现在医生动不动这样检查，那样化验，太过依赖外在辅助，丧失独立诊断能力的同时也丢了责任，所以章同瑜的医馆一样检、验设备也没有；三是章同瑜希望行业内引入一股清流，医者仁心不是说说，而是去做，这是章同瑜的理想和坚持，也是章氏这一脉的祖训。章同瑜五岁开始受爷爷衣钵，大学九年本硕博读下来，能力必然是有的，只不过中医大多都大器晚成，章同瑜不想也不愿熬，立这么个牌子自然可以快速打出名声。

    “医生呢医生呢”

    “该不是跑了吧”

    有人咋呼，有人神补刀。

    章同瑜脸上的笑瞬间消失，这都是些什么人是，先病后钱，但不是不要钱，何必搞得一副抢劫的态势。跑，老子需得着跑么，等老子露两手，吓不傻你章同瑜在心里给自己立牌子的目的又加上了一条，那就是推动人民群众素质的提高。

    “吵什么吵，排好队，等着”章同瑜嫌弃地看了眼身上新白大褂上无数的巴掌印，决定给那个该死的母猪疯患者记上500块服装费，准备去换身衣裳再开工，“你坐哪里那是我的位置”

    章同瑜真的跳脚了，居然有人抢位置抢到了自己的身上，太过分了。章同瑜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骂过疯子，章同瑜这才去后院慢腾腾地换衣服，这回穿的是改良过后的雪白汉服，比白大褂好看，也舒服得多，既然要装逼，那就装好点，反正都是白色。

    再回去，果然排着队，从诊疗台开始，弯弯曲曲，绕着回廊排了一圈，又绕到天井，还有少数几个游离在外，看样子是想找机会夹塞。

    还好地方够大，要不还真放不下这么多人。

    说起这地，原本是民房，占地400来平，章同瑜刚上大学那会还租来住过，去年房东要卖，他就花钱买下来。这里学校多、小区多，医院又少，开间医馆再合适不过。这一改完，就变成前后两院，后院两层住人加制药，留了个小花园；前院一层，古色古香，一大圈回廊，有凳子有空间，方便等候，一个大天井，又采光又通风，还方便种些喜欢的植物，一间大屋子，诊疗、抓药、收费都在一起。

    章同瑜一撩下摆，往椅子上一坐，无视那些看自己的眼神。笑吧笑吧，老子一会让你们拜服

    柜台后面，钟明亮和小丽对视一眼，学长这么穿好么，不过真蛮帅的，只是这么多人得看多久，又要贴多少要钱啊。

    “手掌，放到这里录指纹。”章同瑜指了指桌子。那里安装有隐秘的指纹识别器，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企图赖皮的人。原本章同瑜打算私下进行，给人留点面子，可今天被这些人给气到了，索性挑明。采集指纹是为了建档，好将那些康复后，不在30天来交费的人列入黑名单。时间越久，病人肯定会越多，章同瑜也没法记住每个人守不守信，总不能每看一个查一遍吧，既降低效率，也拉低逼格，有了这玩意，手一放上去，是黑名单会直接提醒，章同瑜就可以痛快赶人。是，章同瑜不可能去追着人收钱，但我以后不接你可以吧。可以说，章同瑜一开始就做好了有些钱收不到的准备。

    “什么，看个病还要录指纹”对面的癫痫男很不满，身后的人也是一阵骚动，开始抱怨和讨论，甚至有人开骂。

    “录不录，不录就出去”章同瑜可没好脾气，连指纹都不敢录，还想要好处，有这么好的事么

    “录为嘛不录”癫痫男考虑了一下，还是咬牙把手掌放上去，他可不敢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眼见癫痫男屈服，身后的声音小了些，有人还在抗议，也有人直接转身走了。章同瑜看在眼里，懒得理会，别给我说什么法不法律，我是不能强迫你，但你既然非要在我的医馆看病，那就必须按我的规矩来，否则，就滚

    “伸手”

    “干嘛”癫痫男愤怒了，老子指纹都录了，你丫还要干嘛，莫不是连另外一只手也要录上这过分了点不。

    “还能干嘛，当然是号脉”章同瑜很想把这货给丢出去，今天这些事都是你搞出来的，还好意思大呼小叫，干脆癫死得了

    “喔。”癫痫男冷笑，拽吧，拽吧，看你还能拽多久。自家人知自家事，本来不想坑你太狠，既然你要拽，那就多坑你几个月，看你急不急。癫痫，癫痫，就只是癫痫么你真以为癫痫那么好治

    章同瑜将他表情瞧得一清二楚，也猜出他的想法，却不说破。虽然立了牌子，但主动权还是在自己手里，上面说得清楚，“接诊病例”，可不是所有疾病，章同瑜可以选择接，也可以选择不接，实在没把握的也不是不能推。只不过癫痫男是当着大伙还有警察的面已经答应接下来的，又是第一个病人，推拒不得。但想凭这个难住自己，还差得远。

    章同瑜双目如电，三指松开，已有计较。

    “你这癫痫发作的时间有些长了，如果我断得不错应该有两年零七个月了，最近你是不是感觉后脑有些刺痛，晚上也睡不好觉”章同瑜开口，虽然是问询的语气，可却并没有让人回答的意思，继续接着说下去，“你是不是闻不得血腥，一闻到就恶心，要发作癫痫，只是并发症，从你脉象和气色来看，根源还在你脑子里面，应该长了东西，而且还是恶性的肿瘤。”

    “什么”癫痫男一脸震惊，什么冷笑、嘲讽都见鬼去了，心里害怕极了，“你，你怎，怎么知，知道的”

    “还能怎么知道当然是瞧病瞧出来的，你以为我是猜的还是蒙的”这回轮到章同瑜冷笑，接着又再补了一刀，“而且我还看出来，你那肿瘤位置特殊，并不适合开刀，失败的几率很大。”

    “你，你，你真知道可，可我前天才去医院查过，也没告诉过给别人，你也没化验，也没拍片，怎么可能知道”癫痫男害怕之下，居然把实情说了，而且是越说越害怕，越想越恐惧，自己今天都干了什么啊能不用检查就把自己看了个透，说得和别家医院要花数千，还要等上几天才能查出的结果一样，这人要么是神医，要么就是神棍。神棍，肯定不是，哪个神棍敢立这种牌子和钱过不去，哪个神棍不是打一枪换一地方，深怕人家不给钱，深怕人家给赖上我靠，我他妈居然脑袋被门夹了，吃了猪油蒙了心，胆大包天地上赶着和他对着干，我是不是嫌自己死得慢啊

    砰砰砰

    癫痫男弹将起来，动静之大把椅子都撞翻了，还不等站稳，膝盖一弯，重重地砸下去，只是空间不够，膝盖碰在桌子上，一个没站稳，直接仰面摔在地上，又是一声结实的闷响。

    “大夫，章大夫，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求你了，求你了”这回真的是涕泪横流。

    身后的人忍不住倒吸凉气，刚开始还以为这家伙癫痫又发作了，后来看他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联系到两人刚才的对话，纷纷感觉浑身冰冷，我们是不是也该哭上一哭，跪上一跪就连钟明亮和小丽都深深吸了口气，完全是看得呆了，如不是真的确信瑜哥不认识癫痫男，还真会认为是在演戏，知道瑜哥有本事，哪里会想到会这么有本事。学长啊学长，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孽啊

    “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章同瑜好遐以待。

    “我说，我说”癫痫男老老实实交代，更不敢讲半点条件，说自己拿到化验结果，是如何绝望，又是如何想治又没钱治，如何不甘心，又是如何被人利用、被人骗到这里怎么怎么样，又会拿到多少钱之类的，尤其重点强调了自己是多么的无奈和可怜，声情之并茂，神色之凄惨，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章同瑜听得皱眉，围观的人听得也是生气，想同情他吧又觉得可恨，人家开人家的医馆，干嘛非去给人当枪使，而且还把我们给绕进来了，想恨他吧，也的确有些可怜，还这么年轻，死了的确可惜

    “人呢”

    “就是他，他们咦，我去找。”癫痫男赶紧起身找人，一边看一边往门口小跑。一路上，大家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居然让他在如此拥挤的回廊畅通无阻。

    章同瑜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把所有可能的脸在脑中又过了一遍。

    五分钟后，癫痫男绝望地回来了，脸埋在胸口，“跑了，跑了，都td跑了，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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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真牛啊

    “好了。”

    看到这等情形，章同瑜今天的不快去了大半。其实癫痫男一说他就明白了，这货真是蠢得可以，被人卖了还不自知，更不知道是被谁卖的，甚至傻得还想要钱刚才故意让他跑上一通，就是要让所有人看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是告诉他自己有多蠢。

    说到底这个世界上，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一切都还得靠实力说话。章同瑜发话，癫痫男不敢不从，即便悔恨交急，即便恨透了自己的愚蠢，那也得憋着，谁让自家小命攥人手里。

    “坐吧，给你五分钟平息心情，然后我们开始治疗。”

    “章大夫，我”

    癫痫男嘴唇抖动，努力想要说点什么，但身体却比嘴快，噗通一声又给跪了。一秒地狱，一秒天堂。

    “唉，章大夫好啊”

    “是啊是啊，这样还肯救治”

    周围人议论纷纷，章同瑜面色木然，一言不发。这货蠢是蠢了，但也是走投无路，医者仁心，医者仁心，真要见死不救，章同瑜现在也做不出来。钟明亮、小丽神色复杂，虽然早就知道会这样，可心中不能没有感慨，社会就是社会，比不得象牙塔，人心不古。

    “坐吧，后面人多。”章同瑜再开口，声音已经和缓很多，顺便把一个一掌长短的盒子拿到手中，解释到“你病情很急，病灶位置也很特殊，我们吃药、针灸同步进行，大概七八次用针就能康复”

    “章大夫，先等等。”癫痫男神色复杂，犹犹豫豫，最终变成坚决，“章大夫我是蠢，但良心还有，你不用给我治了，我没钱。”

    说完爬起来就往外跑。

    “站住你真当我溯源国医馆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给我滚回来”章同瑜一拍桌子，身体也站了起来，“把人给我拦回来”

    也不知道是听了章同瑜的话，还是周围的人的确同情癫痫男，他伸手分了几次挡路的人，愣是没分开。脚步声响，钟明亮率先反应过来，几步跑出柜台，拉住癫痫男胳膊就往回拽。

    “大夫，大夫，唉，你放手，放手”癫痫男一面抗拒，一面被不算困难地往回带。

    “唉”

    分不清是叹息还是感慨，众人包括章同瑜都很复杂，生命之上还有节操，再混账的人也有自己的气节和坚持，也是从这刻开始，章同瑜才真正用正眼看了癫痫男；同样的，众人也才从这一刻开始正眼看待章同瑜和章同瑜所在的溯源国医馆，医术高超但脾气不好，有操守有原则。

    “坐”钟明亮把癫痫男往椅子上一按，也不回柜台，就站在旁边。

    章同瑜盯着癫痫男看了几秒，缓缓开口“悬壶济世是医者天职，你既然来了就是有缘，我怎么能见死不救，而你年纪轻轻，身体和父母才更加重要，有的是时间回报于我。你若若无去处，可以呆在这里，我缺一个打杂的伙计。”

    “章大夫，章大哥，我”

    双泪横流，癫痫男身子一挺又要起身，章同瑜赶紧摆手，钟明亮眼明手快，抬手又给压了回去。

    “你不必如此，我只是想结个善缘，以你的身体在外工作也容易发生意外，留在这里一是方便治疗，二是怕你再被人欺骗。你若想感激我，就好好留下来，我的招牌比你命重要。”

    “好好”癫痫男拼命点头。他也的确没有去处，租的房子马上到期，又因为病症，找不到像样的事做，就靠零星几个散活糊口，生活都勉强哪来钱治病。想过所有可能，但没从没想过章大夫不但愿意救治自己，还给自己工作，生生给了自己两条命，此恩此情他只能拿命去还。

    “我们开始吧。”

    章同瑜转过桌子，顺手打开盒子，一面给银针消毒，一面讲道“待会不会有任何痛楚，可能会有点烫，你记得不要乱动，全身放松就好，时间也不会太久，15分钟左右。”

    “嗯。”癫痫男无比配合，这会别说不痛，就是痛得晕死，自己也别无怨言，他现在对章大夫绝对是无条件信任和彻底崇拜。

    拉链拉开，棉衣半褪，大冷的天癫痫男里面也只有内衣一件，外露的脖颈上青紫交替，也不知道是癫痫发作自己弄的还是别的原因，看起来就格外地疼。

    章同瑜心中微叹，若不是遇到自己，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敛回心神，章同瑜左手抬起，食指压住癫痫男肩井大穴。

    癫痫男感觉肩上先是一凉，然后温热，紧接着变得滚烫，就感觉一股热流涌了进来，整个身体一下就放松下来，那种感觉如同在寒风中冻了许久，突然泡在热水里一样，说不出的舒爽。

    章同瑜却眉头微皱，他的情况比自己刚刚望诊、切脉得来的还要严重。中医理论讲阴阳平衡人体才会健康，两者一旦失衡就会生病，等彻底失衡，人的生命也随之终结。而癫痫男体内阳弱阴盛，而且长久失衡，已经伤及了人体根本。所以章同瑜选择从肩井入手，肩井是胆经入口，胆为少阳，以此补充癫痫男体内阳气。

    章同瑜闭上眼睛，脑内出现一副青红交替的人体经脉图，随着自己手上的动作，色彩和布局在不断变化。青红二气，章同瑜体内也有，也更加强大，和别人最大的不同是章同瑜可以催控，凭此可以进行探查、治疗，当然也可以伤人，只不过还无法隔空离体，这才是章同瑜的依仗。也正因为如此，章同瑜他敢立这样的牌子。而且当气流凝聚双目，章同瑜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经络情况，能快速地进行诊断。章同瑜不知道别的中医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反正29年来，凡是接触过的同行，包括自家爷爷，也不行。章同瑜之前担心过，更不敢对任何人提及，但一直以来发现这并无害处，查阅典籍古代好像也有人拥有过，再结合中医理论，隐约觉得这或许就是生命二元，所以也把心彻底放下。

    起针、找穴、落针，章同瑜动作一气呵成，手上的银针刺入百会穴，右手指捻动，银针暗敛的红光闪过，癫痫男身体明显轻轻抖了抖，额头上已经见了汗。而在章同瑜的脑海中，癫痫男头部原本青多红少的情形，在百会穴涌入阳气后，气脉明显顺畅了许多。这才是针灸的本意，通过外力，让受针者得气，从而激发自身经络气脉，达到顺畅和自我调控的目的。而现代社会很多中医体内气机自己都调动不了，更谈不上让别人得气，也直接导致了有人把针灸当成骗局，甚至把中医等同于巫术。

    稍等片刻，章同瑜再动，依次是脑空、风府、下哑门、身柱、灵台、命门等穴位。癫痫男现在已经面色潮红，热汗如雨，口中呼出的也是滚滚热气，在章同瑜的脑海中，也变成红盛青弱，再看肿瘤之处，色泽暗淡了一些，略微有消弭的迹象。

    收针、放手，章同瑜站正身体，脸上也有了层薄汗，神色也明显白了一些，即便只是15分钟，对章同瑜的消耗也不少，深深呼吸几口，章同瑜才迈步往自己椅子上走。

    “好了，明亮帮他把衣服穿好，免得感冒。”

    “怎么样怎么样”

    直到现在围观的人才敢出声，他们虽然看不到经络的情况，但看得到癫痫男前后明显的不同，刚才与其说是针灸，还不如说是奇迹，虽然他们心里已经震惊得不能更多，但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问出来，效果到底有多好。

    “爽好爽太爽了”癫痫男激动地紧紧抓住钟明亮的手，用力握了握。没有防备下，钟明亮差点被他带倒，嫌弃地把手拽回来，顺道在裤子上用力抹过。

    “好”

    “太好了”

    四周一片欢呼，甚至有人还鼓了掌，吹几句口哨。这是发自内心的欢呼，对老百姓来讲，身边有个靠谱的医生，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章同瑜笑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都达到了，有了大家的认可，再有踢馆的人来，该头疼的就不会是自己了。

    “姓名”章同瑜提笔写处方，这才想起这么久了还没问人名字。

    “喔，甄牛，甄牛。”

    “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甄牛啊。”

    章同瑜笑了，大伙也笑了，感情这家伙还没回过神来，夸人夸得把自个名字都忘了。

    钟明亮无语地拍了拍他肩旁，笑笑，“瑜哥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甄牛啊，甄嬛的甄，大牛的牛。”

    “哈哈”

    这回笑声更大，整个医馆都是欢乐的气氛。这名字好，不得不说他爹妈太有才了。

    处理好甄牛，章同瑜打发他先回去收拾东西，晚上再过去帮他搬到后院来。

    接下来排队的人虽多，但大家都守规矩，不用章同瑜要求，都自觉地把指纹录上，当然也有要直接给钱的，被章同瑜无情地拒绝了，一个规矩是守，两个规矩也是守。不过好在都不是大病，章同瑜也看得很快，偶尔有几个没病求调理的，被章同瑜直接轰了出去，理由很简单，药不是饭吃那么多干嘛

    等忙完累完，已经是17点过，章同瑜一口气看了80多号人，午饭也没顾得上吃，早就吃不消，直接让小丽把门关了，躺在椅子上好一阵喘。即便如此，门外还有人拍门，三个人只能一起装死。

    初尝成功“喜悦”的章同瑜学长痛定思痛，把人员分工重新做了安排。章同瑜自己只管诊断和把关，落处交给硕士毕业、也有执照的钟明亮；小丽虽有执照，但经验稍差，就负责抓药、取药；新来的甄牛小弟，就负责化价、打印，让病人确认。至于收费，章同瑜没有安排，反正现在也用不上。三人合计决定，明天开始门口还得再立一块牌子，限制每天接诊人数不超过50人。至于夜诊、出诊，章同瑜立馆之初就没想过，救人之前先得爱惜自己，人力毕竟有时尽。

    商量妥当，钟明亮主动展现厨艺去了，小丽忙着盘点今天收支，剩一个章同瑜倒床就睡。

    第4章 感动

    这一觉章同瑜睡得极不舒服，浑浑噩噩间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强大的吸力不断拉扯着，每一次章同瑜感觉马上就要掉进去了，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拽上一把，让他又开始重复这样的过程。章同瑜很是烦躁，这种想摆脱又摆脱不了，想喊却又喊不出、想动又动不了的感觉让人郁闷得想发狂

    “瑜哥瑜哥”

    “学长”

    “砰砰砰砰”

    章同瑜终于被密集的拍门声和呼喊吵醒，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心里又憋又堵。啪，章同瑜掐断电话，顺手丢到了一边，光脚下了床。

    一扭把手章同瑜就是一个趔趄，门板被加速被打开，钟明亮和小丽几乎同时冲了进来。

    “瑜哥，你干什么，喊半天也不开门，电话都给你打爆了甄二牛被人打了”

    “什么”章同瑜急怒攻心，这货又在犯什么蠢，拨开两人就往外跑。

    “学长鞋子，你先穿鞋子”

    章同瑜急速回身趿上拖鞋，噼噼叭叭又往楼下冲。一到楼口，面前就站了一人，章同瑜几乎给撞上。熟悉的棉衣，呆楞的面孔，不是甄二牛又是谁

    “你怎么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章同瑜看清来人，一把把住肩头，上上下下细细瞧了一遍。

    “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就是眼睛青了一只。”

    章同瑜调动气机凝聚双目，经络正常、骨骼脏腑没有问题。

    “说吧，怎么回事”章同瑜这才松气，心里还憋着火。

    “章大哥，我”看着眼前愠怒的面孔，刚才焦急的模样，急切的语气，甄牛心中暖暖的，想开口却觉得喉咙很堵，嘴没张开，眼泪倒快了一步，汹涌而出，转眼就在脸上冲出两行溪流。长这么大，甄牛遭了无数的白眼和嘲讽，除了父母，也唯有眼前的人对自己真心好，真的紧张自己。

    “说话啊哭什么哭就知道哭”章同瑜气不打一出来，这家伙动不动就哭，你要哭也要把事情讲完了再哭啊。

    “瑜哥那什么，还是我来说吧。”钟明亮和小丽早就下来了，将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小丽还好，钟明亮心中却很复杂，所以直接开口打断了气氛。

    钟明亮和瑜哥认识了七年，自从瑜哥上一段感情结束，整整六年，他就把自己心给封了起来，每天不是学术就是研究，钟明亮就没见他对谁这么关心、这么紧张过。钟明亮说不上这好还是不好，一反面甄牛又呆又愣，还很蠢，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相貌也非常一般，配瑜哥完全不行，另一方面，管他张三李四，只要有人让瑜哥鲜活起来，钟明亮也打算促成。

    “说啊”章同瑜等了几秒，见也没人解释，反而看到钟明亮纠结的神情，火又往上撞。

    “瑜哥，是这么回事”眼看就要暴走，钟明亮赶紧开口。

    原来甄牛治疗回去，顺道接了个发传单的活，这种事，他以前干得多了，所以加了好几个群，一有活干就会通知。这活虽然收入不高，但时间灵活，一直以来，甄牛就是靠这养活自己。甄牛今天受了救治，心中本就感激，就想着多挣点钱好快些还给章大哥，所以格外卖力，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量。发完传单，拿到80快钱，甄牛就回去收拾东西。

    交完房子，甄牛拎着两大包东西下楼，一路上他发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甄牛也不奇怪，这种事以前遇到得多了，特别是发病过后。直到上了公交车，有人问他是不是骗子、是不是变态之类的，甄牛这才火了，和人争执起来。甄牛这才明白原来有人把今天的事发到了微博上，名字就叫无耻医馆高调炒作，神秘病托卖肉卖惨，而且放了不少图片，说自己就是溯源国医馆安排的托，而且还和里面的帅哥医生有不可描述的关系。甄牛很生气，他可以容忍别人对他指指点点，但绝对不能忍受别人对他的救命恩人章大哥说三道四，更何况是胡说八道，所以他直接动上了手。甄牛一副小身板，底子又弱，哪里打得过，挨了不少拳头，眼睛都青了。好在是公交车上，人不算少，一动手就有人来劝了，司机怕出事，更是直接报了警，一路上也不开门，直接开到警局。

    到了警局，处理的赶巧正好是今天出警的两位，弄清事情经过也是哭笑不得，把双方都批评了一顿，更是重点照顾了和甄牛打架这位，道歉、赔了医药费，这才通知医馆来接人。

    甄牛被钟明亮接走后，处置的民警有些气不过，也在微博发了段话，把今天的事从头陈述了一遍，狠狠鄙视了些造谣生事的人。

    “蠢你就是蠢”听完整个过程，章同瑜终于把火发了出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得了人家说什么么你说你，长得风都吹得走，和人起什么横，受伤了还不是你自己疼他们说你，你会不会报警，会不会还有，你身体那么差，还拼命去发什么传单，我说了让你马上给钱，说了要你给钱么嗯”

    甄牛被训得脑袋埋得都快掉下来了，一边流泪，一边气都不敢出。钟明亮和小丽看实在是可怜，纷纷开口劝。

    “学长，人家二牛也是为了咱们，你不能这么训他。”

    “瑜哥，二牛身体不好，还受了伤，我们能不能先吃饭，一会再”

    章同瑜瞧了眼甄牛，看他弱弱唧唧的哭泣样，心里又软了点，冷冷甩了句“吃饭”，自己先走了。

    钟明亮和小丽对视一眼，耸耸肩，一个追瑜哥去了，一个拉二牛。

    进了餐厅，章同瑜已经坐在椅子上，中间摆的是一大盆酸菜鱼，还有四盘小炒。

    “来来来，尝看你明亮哥的手艺。”小丽推了推二牛，把他压进椅子，随后把碗筷送上。

    章同瑜是真的饿了，一觉起来已经是八点过后，两顿没吃，很快已经扒了好几口饭。正想表扬下明亮的手艺，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一抬头，明亮、小丽都看着自己，二牛碗里堆满了菜，那货嘴里一边吧唧，一边还在流泪。

    章同瑜头痛，刚才看来是训得狠了，哭哭啼啼没完没了，可怜又可恨。

    “二牛，不是瑜哥说你，我刚才是急坏了，也气着了。”章同瑜努力让自己语气平和一点，“别哭了，快吃饭。吃完我给你看看伤，眼睛这么青着，明天还怎么见人哪。嗯”

    “对对对，二牛快听瑜哥的话，别哭了。”钟明亮赶紧敲边鼓，“其实瑜哥是真疼你，我给你说啊，瑜哥对我和小丽都没这么好，他要不是急坏了，能这么说你么”

    “就是啊二牛，你是没瞧见学长训我和明亮哥的时候，我们吓得”

    “我啥时候训你们了”章同瑜白眼。

    “哪这，学长，我我就是打个比方”

    “你这比方，说得我好像有狂暴症，穷凶极恶一样”

    “章大哥才不凶，一点都不凶。”甄牛赶紧分辨，“大哥是好人，很好的人。”

    钟明亮感觉自己被撒了把狗粮，小丽白眼，“亏我们劝了你半天，原来你还知道啊。”

    章同瑜笑了，这货气死人不偿命，说起好话来也是舒心不已。

    “二牛，其实章大哥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大哥脾气怪，也爱得罪人。”既然说开了，章同瑜觉得有必要讲明，“今天这事其实都是有人设的局，还是一个我们不得不钻的局。你既然已经牵涉进来了，大哥希望你冷静。大哥留你下来，就是怕你这么蠢，继续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可你居然为了网上几句蠢话去动手，蠢得让人感动”

    “我不准他们说你不好”

    “这是要互相表白了么”钟明亮心里激动着。

    “说起来我刚开始很生气，但后来气也消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甄牛摇头，迎面而来章大哥的目光很幽深，里面间杂着浓浓的悲伤，还有种像是怀念的味道。

    “以前我有一个弟弟，他总是很蠢，很淘气，也特别爱哭，还总是干些让我抓狂的事情因为这些，我总是故意把他弄哭，甚至还打过他”章同瑜眼眶泛红。

    三人都安静下来，明亮和小丽也从未听章同瑜说起过。

    “后来后来我弄丢了他那个时候，他两岁，我五岁我们找了，拼命地找，但是一直找不到直到有一次，我爷爷说漏了嘴，说，说我太弱，还不够不够强大”

    “瑜哥”

    “学长。”

    “大哥”

    “我，没，没事。”章同瑜拍了拍明亮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所以我开了这家医馆，而且是以这么高调的方式，就是想快点扬名，快点强大，快点找到他”

    “瑜哥，我们帮你”

    “对，学长”

    “还有我”

    “好”章同瑜伸出手，放在中间。

    一只、两只、三只，层层叠在一起。

    “努力努力”

    “谢谢”章同瑜反手，另一只手快速盖上，用力握紧了三只大小不一，却同样火热的手。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甄牛脸上。

    “二牛，你以后叫我哥吧，我想要个弟弟，你的性格也很像”

    “好”甄牛重重点头，带着泪挂着笑，“哥。”

    “哎”章同瑜很畅快，笑过几声，又把脸板上，“先说好，不听话，我可要揍人”

    “嗯”

    钟明亮叹息，原来是弟弟

    吃过饭，章同瑜给甄牛又看了一次，处理了外伤，又引动气机调理了遍经络，总算把伤痛压住，就连眼上的淤青都不明显了。恢复活力的二牛小弟弟欢快地收拾屋子去了，因为他癫痫还没断根，大哥章同瑜给安排在了一楼。他的东西不多，大伙帮忙归置倒很快。瞧了瞧空荡荡的衣柜，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章同瑜心里不太痛快，这货以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啊。

    “哥，这个给你。”二牛从包里摸出张票塞给章同瑜。

    “什么啊”章同瑜接过，正面是“c大极致校园演唱会”，背面花花绿绿印着一群人，看制作就比较粗燥，“你喜欢这个”

    “没，哪能呢”甄二牛摆手，“我没这爱好，今天发传单送的。”

    “喔”章同瑜有些心痛，像这么大的孩子，哪个不喜欢哼哼唱唱，而他哪有功夫，每天为了生计就是生计，够苦的，“以后别去接活了，听到没”

    “好”

    章同瑜转身，顺手把门票放进了兜里，明天让小丽给他买衣服去。

    第5章 我们要保护章大夫

    回到房间，章同瑜泡了个澡，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一查来电，果然有20多个未接，多数都是明亮和小丽，还有几个是同学、导师打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章同瑜一一打过去，表达了谢意，让大家放心。点开微博，果然那条无耻医馆高调炒作，神秘病托卖肉卖惨吵翻了天，有骂的，也有辟谣的。章同瑜“呵呵”两声一扫而过，其中一个“我是牛爷爷”的id说话特别有意思，又赌咒又发誓，一副挑起脚来骂人的模样，不用说章同瑜也知道是二牛那货。

    默默点了关注，章同瑜翻身睡觉。一切谣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只有被碾压，章同瑜才懒得和无知的凡人骂架争吵。

    第二天一早，章同瑜神清气爽。桌子上已经摆好碗筷，一大盆粥，一碟花生米，两碟小菜，还有两盘馒头。

    “你做的”

    钟明亮尴尬地笑了笑，眼睛看向二牛弟弟。

    “哟，不错嘛，没让哥哥姐姐白心疼。”小丽一边取笑。

    二牛有些不好意思，小心地看着章同瑜脸色，“粥和菜是我做的，馒头是买的，也不晓得好不好吃”

    “嗯，不错。”章同瑜心情大好，“给你加工资”

    “哥，哥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就是我别的也不会，只有多干点”

    “呀，二牛加工资都不要”

    钟明亮调笑，小丽白眼。瑜哥对我们可没那么大方过。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钱，我只是”

    “够了。”章同瑜摆手，语气加重，“你既然叫我哥，那就是一家人。哥哥能让弟弟白干活，白使唤还有，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用刻”

    章同瑜没把话说完，“刻意”二字说出来有点伤人，但他的确不喜欢二牛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谢谢谢哥”

    “打住打住”

    一看二牛又要哭了，三人赶忙行动，盛粥、递馒头，忙的不亦悦乎。二牛抽抽鼻子，把酸意压下，捧着碗喝了口，好甜好甜。

    打扫卫生、收拾诊室，九点准时开馆。

    今天来的人更多也更早，一开门就等了20多号人，章同瑜赶紧招呼二牛发牌子去了。牌子是昨天小丽紧急定做的，一面印着“溯源国医馆”，一面印着中文大写编号，一共做了80枚。章同瑜让二牛从50号倒着发起，发完今天就不再接诊。

    不到11点，牌子发完，外面还不断有人进来，章同瑜只得又喊二牛再发了10枚把已经来的人接下来，顺道又挂了块“今日接诊满员”的牌子。不到20分钟，外面又等上了7、8个人，吵着闹着要牌子。二牛去解释了半天，对方不依不饶，还顺手推了二牛几把。这一闹直接把章同瑜给弄火了，强行把人赶出去，还关了门。

    “都是什么人医生也是人，说了看不完看不完，还非要闹”

    章同瑜回到椅子依旧还是气呼呼地，钟明亮三人也是无奈。

    “瑜哥，电话”二牛扯嗓子喊。

    章同瑜示意病人稍等，走过去接过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