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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场作戏 第18节

作者:池袋最强 字数:12242 更新:2021-12-18 20:45:34

    第65章

    雍晋的嘴里有浓烈的酒味,那是极辣又极苦的,浓度非常高的酒ji,ng。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要喝得这么烈。雍晋的吻不像以前那样有进攻xi,ng,而是浅浅地在他嘴唇上吮着,如同亲吻一个梦境。太过温柔,生怕碎了。

    周君扶着雍晋进了车,他没想好究竟要把人送去哪。回雍公馆会被雍督军知道,回公寓,又不太好。万一雍晋第二日醒来后,发现自己又和他纠缠在一起,会是个怎么样的态度,尚未可知。周君实际是有点怕的,至于在怕什么,大概是怕太多的事情了。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之前,本也就不该重新开始。

    他扶着方向盘,看向雍晋。雍晋已经闭起了眼,呼吸浅浅。他叹了口气,替人系安全带。刚将安全带拉了过来,他的手就被人扣住了。周君动作一顿,环着他手腕的掌心灼热,他顺着手臂望去,看见雍晋睁开了眼。

    那不是一双浑沌的眼,是有几丝清明的。可清明再看清他的那一刻,瞬间就散开了。雍晋扣着他的力道却更紧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有丝不解,嘴里低声道“君君。”周君盯着他,没有说话。雍晋见他没有表情,却一点点将手松开。他靠向一边,闭起眼,喃喃自语道“今夜的你,不再对我笑了。”

    周君猛地握住了方向盘,他道“我何止今夜不想对你笑。”他说谎,明明刚刚才忍不住笑过。可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认输。雍晋却同说梦话一样“你每晚,都笑。”周君这才明白,这是醉得说胡话了,他何必跟一位酒鬼认真。可这时又纠结着,如若今夜不是他刚好找到了雍晋,那会是谁见到雍晋如此不设防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不打算再和雍晋对话了。他打算将人送到一家大酒店,他将车子开至小傅车旁,从车窗处将话递给小傅“你先回去吧,明天再去周家接我。”小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视线探向他后方,好像想看清他身后人的模样。

    周君下意识将车窗升了上去,就算是醉酒的少将,也是极为英俊的。没必要让小傅欣赏了去,小傅又不懂。他开到酒店,把雍少将从车里搂了出来。艰难地去前台开房,再拒绝酒店人员帮忙扶人。好在雍晋醉了后实在听话,不吵不闹,任人折腾。可即便如此,等周君将雍晋安置在床上的时候,他衬衫都shi了。

    他脱下马甲,扯了扯衣服,一阵shi冷。雍晋这时好像又醒了,他睁开眼,没有焦距地。周君蹲在床头看他,伸手去撩了把雍晋的额发。雍晋顺着他的手,看向他。他还认得他,还是那声亲昵的君君。周君冷笑一声,教他“叫我周先生。”

    雍晋却闭上了眼,转过头,不想搭理他了。周君被气笑了,他还不想理呢。要不是他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他何苦辛苦一路。当然也有点歉疚,万一真是他所猜的那样,是雍晋提醒了他,让周家提前退出。那周家就欠了雍晋大人情了,周君也是。

    不谈情情爱爱,他确实帮了他。周君蹲在床前,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脑袋。木离青也许会将今晚的谈话告知雍晋,他觉得自己并不在乎雍晋知道这事的反应。可现在,他却紧张得要命。思来想去,周君被背上的冷汗冻得一个激灵。他起身进了浴室,打算浴后再离开。

    不曾想等他出来时,雍晋坐在床边,夹烟的手撑住额头。他手里拿着酒店客机,漫不经心地嗯了两声。等他再抬眼时,已经清醒过半。周君拿着毛巾擦发的手,也僵住了。

    那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也许说算得上对峙。头发因浴后带来的热意,渐渐挥发。冰冷的水珠子一颗颗顺着他的后颈根流了进去,周君觉得冷了。他重新动作起来,缓慢地用毛巾揉着头发,不动神色地移开视线。

    雍晋仍旧接着电话,声音有丝沙哑和熏醉。周君却确认他在演戏了,他心里被恐慌充斥着,许许多多的怀疑。是不是从梨园出来的那一刻,木离青就给雍晋电话了。他曾想,虽然木离青会想法设法将他的态度告知。

    但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和情感,和周家背后与雍督军的交易,木离青会犹豫许久许久,选择以别的方式说出。又或者往好的方面想,木离青也许根本不敢说。可为什么要骗他呢,雍晋没有醉,却让他就这么将他送来酒店,如今又不继续装下去了。

    周君根本不懂,他只不过是故作镇定,去开了酒店里的酒柜,启开红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背对着雍晋,他也听不到电话里雍晋究竟在跟谁打电话。没多时,雍晋就将电话挂上了,他开口向周君问询“你怎么会在这里。”

    红酒壮了些许胆色,周君旋身回头“你让我送你来的,你不记得了?”雍晋脸颊还是红的,他几口将手里的烟抽完,熄灭在烟灰缸里。有些醉的少将好似丢了绅士风度,全然不在意自己的仪容。他随意地扯开了衬衣扣子,靠在柔软的枕头堆里,同周君说“我不信。”

    周君将杯子放下,他眯起眼,略为不善地看着床头那人“不信什么,觉得是我主动来找你?”雍晋没有回答,他是深吸一气,再睁开眼。他眼里血丝密布,看起来很红,好像刚刚哭过。他视线一直没在周君身上,只不知落在何方“不好意思,多谢周先生你送我来酒店,你可以先回去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周君突然笑了一声。周君捏着酒杯“房是我开的,钱是我付的。该你走,少将。”雍晋听到这话,竟然从床上站起。他身体还有些摇晃,扶着墙醒了一会,这才朝门口走。周君攥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他面无表情,心里却悔得不行。他想抽半个小时之前的自己几大耳光,真是丢人现眼,他想。

    雍晋走过他时,他们肩膀相碰,背身而立,谁知雍晋却停了下来。周君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是紧崩着的,他在控制自己的冲动,免得抬手将这位雍少将打翻在地。可少将却说“你不要碰鸦片了,杨家的当家人最不喜欢这些。”

    周君不说话,他将酒杯用力放回桌子上,用得十分的力度。他把那酒杯在手和桌中敲碎了,红酒滴答,手里却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能是麻了。但雍晋却被这个意外留住脚步,竟回头看他,眼神有些吃惊。周君甩了甩手,他直视雍晋“我想,这大概与你无关。”

    雍晋眉心一跳“手……”周君笑了笑“这也与你无关。”雍晋不说话了,他脸色有些微妙,下颔也很僵硬,好似在忍耐什么。周君转身朝床的方向走,头也不回地抬手挥了挥“好走不送。”他话音刚落,却感觉有股力道扣着他得肩膀,将他摁在床上,周君反应极快地撑住了自己的身体,他回身用受伤的手狠狠甩了雍晋一耳光。

    手上有血,也许还有点玻璃渣。那些同样划破了雍少将的脸,血顺着脸颊,一路滑到下巴。

    第66章

    雍晋被他打偏了脸,脸颊上的血瞬间洇红了雪白的立领。周君终于感觉到了痛,也许是手里的玻璃已经完全进入rou里,十指连心,痛得慌。周君喘着气,握紧了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他想让人滚出去,但也许怒气来得太急,他现在除了喘息,心跳也太过剧烈,几乎要在胸腔里撞成烂泥。

    他脱力地坐回了床上,看着雍晋那如同落了血泪,触目惊心的脸,好半天才抖着声音说自己反应过激,他为此十分抱歉。雍晋好像被打醒了,他退了一步“是我该道歉,我冲动了。”周君抬手抹了把脸,他出了太多汗,刚才的澡算是白洗。

    等稍稍冷静下来,他同雍晋道“你可以去浴室清理一下自己。”如果让雍晋顶着一脸血出去,他相信第二日他醒来时,就会被雍督军的人用枪抵住脑袋。雍晋进了浴室,拧开了水龙头。周君将烟拿了出来,血沾到烟嘴上,含入口中,就是一股铁腥味。

    他准备等雍晋走后,电话前台叫客房服务。然而雍晋在浴室清理没多久,就拿着一张帕子走了出来。帕子是干净的,大概是贴身物,材质不像是酒店所用。雍晋走到他面前,让周君伸手。大概是出过气了,周君现在处于比较疲惫的状态。

    因此也没再横眉冷对,甚至有些自暴自弃了。他任由雍晋将他的手拉了过去,小心地用帕子清理手中血垢和玻璃残渣。周君不断地抽烟,直到雍晋将酒重新倒在他的伤口上,这才痛呼一声,手指蜷缩着,想要抽回来。

    雍晋低声道“别动。”周君眼神怪异地看了雍晋一眼,很快他的伤口就被简单地处理好了,而雍晋脸上的伤口已经凝成血痂。周君当然不会主动提出要给他清理,但本着他是祸首,加之你来我往的原则,他手伸向电话机,和雍晋说让人送医药箱上来,给他处理脸部。

    谁知雍晋并不领情“不用,我先走了。”周君动了动身体,他还有话没问。刚刚冷静下来,觉得不说也不好,免得心里时时记挂着。他说“我前几天收到了一封信,是你给我的?”雍晋处理好周君的伤口后,就将手套戴上了。这时他正仰起脖子,系上自己的衬衣扣子,将那染了血的衣领,尽量藏进衣服里。

    听到周君的话,他没有太多反应,只淡淡地答了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君听来这个答案,却觉得有意思极了。他起身挡在了雍晋面前,抱起双手“你明明可以和我说不是,结果却跟我讲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太心虚了。”

    雍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他毫不在意周君的居高临下与咄咄逼人的态度“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君冷下脸,他一直在看雍晋的微表情。可惜雍晋自酒醒后,就丢弃了那些可被入侵的软弱与破绽。他现在严丝合缝,周君什么也看不出来,自然不敢冒进,说出雍督军的事情。

    像是见他没有话要说了,雍晋起身想走。周君却拉住了他的手臂“戒指你为什么要捡回来,你都没有自尊心吗?”雍晋不动了,他回头深深地将周君望着,都将周君望得怕了,这才道“不过物归原主而已。”说完他朝周君点一点头,再次看了他一眼,就告辞了,周君没有再拦。

    第二日周君在酒店醒来,叫来客房服务。服务生将餐车推了进来,是煎至金黄的ji蛋和培根,附带牛nai同今日报纸。周君刚拿起刀叉,只从报纸上扫了一眼,这便乱了。他白了脸,将报纸展开一看。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雍晋要去的是沦陷区,那地方其他军阀跑都来不及,怎么能往前送呢?

    周君匆匆吃过早餐,当即穿好衣裳,下楼打车回公寓。坐电梯拉闸门的时候,他看到手上捆着的帕巾。他将之扯了下来,犹豫一会,还是把手帕往裤兜里一塞。除了电梯,快步拦了一辆黄包车。车上他展开从酒店里带出的报纸详细的读,虽然那一版面的内容已经重复看过了,可还是想看。

    逐字逐句读完后,周君心惊不已。他本以为雍晋就算去打仗,那也是为了提高军衔,顺利升迁。毕竟后台摆在那,总不会是去非常危险的地方。可不曾想,随着雍督军的调任,雍晋的身份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便利,甚至是更糟糕的一种情况。

    这下看来,雍督军的调任也未必是好事,指不定雍晋赴往前线的军命就是用来敲打雍督军的一种手段,而雍督军看起来,并阻止不了。周君越想心头越冷,他感觉有个极大的y影将雍晋拢住了,而他无可奈何。他又能做什么,他身后的周家那点关系,拎到权势面前不过蝼蚁而已。

    如果连他都能想到的事情,雍晋怎么会想不到呢。雍晋的消息肯定比他还要多,甚至雍督军那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一清二楚。周君心焦地将报纸拧成几股,连手里的伤又再次渗血了都不知道。

    他不想做无用的事情,到了公寓后,他拿来电话本打出了几个电话。先是给报社的朋友确定了一下这个消息的来源,再致电政务参赞林生。几通电话下来,周君出了一额头的汗。报纸上的内容实属无误,至于军命,是更早的时候下来的了。具体情况,也不方便透露给他听。

    周君在电话里多谢了林生,约定下次一起吃饭后,他挂了电话。周君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他感觉喉间干渴,很想喝水。可惜他许久没回来公寓了,阿妈也只是例行打扫一下,茶壶都是空的。周君打开冰箱,拿出雪糕来吃。大冬天的这雪糕非常冻嘴,却渐渐将周君心头无名火给浇灭了。

    他想,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什么也做不了,也不必去做。吃完雪糕后,周君回到自己的卧室,歇了一会,他需要静静地想一些事情。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他的床被上若有似无地沾着雍晋的味道。

    他把脸埋进枕头里细细地嗅,好像还是有。周君抱着枕头好一会,才摇头笑自己疯魔,总是在胡思乱想。周君起身换了一套衣服,他都忘记今天是过节了,刚刚从外面回来时,看到有几个小孩在路边放炮。那一声声响得十分喜庆,给周君提了个醒。

    系好袖扣,周君翻找自己顶喜欢的一张方巾,却实在找不见。周君将衣柜折腾了个底朝天,甚至有些迁怒地将抽屉整个拖了出来,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最终轻轻地叹了口气。

    晚上周君回到周家,过节了倒是没了应酬,周家也很热闹。周阎身体虽然没有完全好,但也换了袭新衣,出房给晚辈们包红包。周君吃过饭,也给下人们一人包了个大红包,体贴他们一年到头在周家的辛劳。大嫂一直挨着大哥,这场病倒是让两人更加亲密了一些,活脱回到了蜜月期。

    周君看着这阖家欢乐,心里头那点放不下,拎不清倒也淡了许多。有几个小孩拉着他要他去院子里一起放炮,周君也由着他们,正脱了外套,卷起袖子想要大干一场,李嫂就过来同他说“二少爷,有人给你电话。”想了想,李嫂又补了一句“是位先生。”

    大哥这时和嫂子已经去了院子看烟花,周君弯腰给其中一个比较大的孩子又塞了个红包,让他带着其他孩子出去玩,完了这才往厅里走。此时电话那头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李嫂在旁边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比他还急。

    周君接起电话,那边也有烟花的响声,好像混着外头的,在同步地响一样。来电人倒也没有沉默太久,感觉到他接起了,便道“周君,新年快乐。”雍晋等他许久,只为送一句简短祝福。也不知为何,在那沉沉的静默里,他感觉到了许多未尽之意。周君好了一会才道“活着回来。”而那边的呼吸声,一下就顿住了。

    第67章

    最终他们还是没说话,直到烟花声的尽头,雍晋这才声音沙哑地道了声好后,将电话挂了,周君坐在那里,也没将话筒拿下来,只听着嘟嘟的忙音。

    厅外有孩子的笑声,哒哒的脚步声跑来,有个孩子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周君牵了起来,带出门去。周君大概永远都能记得那年,天上明亮的烟花尾巴落到尽头,不知消失在哪处。他陪着小孩放了几炮后,就悄悄地提着一个灯笼,从偏门走了出去。

    果然和他猜得没有区别,他躲在墙角后,看着不远处路灯下的电话亭里,站着一人。那人挂了电话,也不从电话亭出来,反而靠在里面,仰着头看同样只有余烟的天,淡淡的灰雾在夜空里散开、消失。他和他看了同一场烟花,在不同的地方。

    周君没有出去,他只是在那里望着雍晋。见雍晋抽完一根烟后,就从电话亭中出来,朝街头走去。雍晋没有回头,周君也不出声,只看着他走。有风将屋檐的小雪花送到面前,将身影都盖住了。等再次看清时,街头上已经没了人。

    他提着灯笼回去了,李嫂在找他,让他吃饺子,找福气。周君第一个就出了一枚铜钱,李嫂拍着手说“喜气喜气,二少爷今年肯定顺顺利利,升官发财。”周君把那铜钱吐了出来,拿帕子拭净了。他惯来不是很信这些,也不知是不是年纪渐长,会比较迷信。他特意找了一个红色绣福锦囊,把铜钱和那枚怀表塞了进去。

    周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没想起来这个怀表,还是下意识遗忘。好比他脚踝上那根日日能看得见的红绳绿石,他也始终想不起来要摘下来。可能也是习惯了,就无视了。他将锦囊严严实实放进盒子里,再锁上。

    雍晋是过完年的第二日走的,同他一起走的还有许多保家卫国的年轻人。整座城市好似空了一半,起初几日很是萧条,再过些日子,也就渐渐好起来了。和城市一起好起来的,还有周阎的气色。周君接触生意的这些日子,才知道生意有多难做,手里的米粮行业倒还好,布料和成衣则被洋企压制得无力招架,年年亏损。

    周君夜夜晚睡,花了好几日将账面理了出来,赤字触目惊心。如果原本还有大烟生意用作填补,倒也还能勉强把这生意做了下去,如今他暗地将其退出了,就没了能填这窟窿的收入。长痛不如短痛,左右保不住,不如一刀切。把该卖的卖了,收来的钱转而投资别的生意。

    他将自己的想法详细地规划了一下,再给以前的老同学写了几封信。他知道有些洋企会将股份分出来卖出,他有认识的人有渠道。然而他的想法刚给大哥讨论了一下,就遭到毫不留情的反对。大哥气得要命,觉得周君要出卖老祖宗的东西,去给洋鬼子添砖。

    周君也有料过大哥会反对,因此给他分析了这几年那几间厂亏空得有多严重。大哥摆手我们有钱去运作,整体还是能盈利的。你现在突然说要卖掉,那周家这百年招牌,就要砸在你我手里了。”

    周君不懂大哥的执着,周阎也不想和自己这个弟弟争那么多。知道周君有卖掉产业的打算后,周阎已经打算过几日就出面接手。不曾想,这时李嫂急匆匆从外面跑来,她眼含着泪,腔调全是乱的“大……大少爷,不好了,刚刚……刚刚少naai和我一起出门,被警官强行带走了。”

    周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许是因为太急,反而踉跄一下,扶住桌子才没狼狈摔倒。周君赶紧让李嫂把情况说一说,李嫂抹着眼泪说自己也不知道,大少naai本来是去替大少爷抓药,结果刚拿着药回来,就被带走了。走之前少naai还和她说,万一她有什么事,去找容老爷。

    容老爷是嫂子的父亲,多少也有点关系。可如果不是大事,警局那边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来拿人,还是容家和周家这样有头有面的人家。周君稳住大哥,大哥如今的身体受不得奔波,他要去警局打探情况。不曾想大哥突然叫道“等等,我、我们先联系督军,有督军出面,兰芝会没事的。”

    周君听到这话,便脸色一白。如果是之前,雍督军愿意出面,嫂子定是能出来。可他已经为了退出大烟生意,狠狠得罪了雍督军。而且现在雍晋已经离开,他们如何能够请来雍督军。

    周阎撑着桌子,喘着气让管家将电话机拿过来。周君却挡在了管家面前,看向大哥“不用去了,雍督军不会愿意出面的。”周阎急道“让开!他不会不出面的,他还要靠我们给他……”周君打断了周阎的话,他几乎不敢再看大哥“不会有了,我已经把咱们家从大烟生意里……退出来了。”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艰难,可他要说。嫂子的事发突然,他瞒不住了。本以为还能再等上一段时间,时机却不巧,雪上加霜。大哥身体摇摇晃晃,嘴唇发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可如今,再追究这些事都不重要了,周阎只想知道自己的妻是否安好,有无受苦。

    周阎让人拿来自己的大衣,他要去警局一趟。周君想去扶大哥,却被兜头甩了一耳光。周君只能受着,最终还是他开着车,将大哥送去警局。情况是最糟糕的一种,嫂子出不来了。起因是嫂子和大学的那伙人还有联系,那伙人里其中有一个真是地下党。

    暴露身份后,那人从里到外的背景和人际关系都被刨了出来,包括他经常去参加的由大学同学发起的聚会。如果说那聚会只是单纯聚会,倒还好。偏偏聚会的内容并不单纯,今年几次大学生游行,都和聚会里的人脱不了干系。

    这下一曝光,就都被抓起来了。共党罪名不清,哪怕嫂子背后有周家和容家,在没有排除嫌疑之前,轻易不能离开。现在能庆幸的是,至少嫂子人还在警局里,要落到宪兵队中,那真是生死听天由命了。听来这些消息,周阎转头就出了警局,周君想要跟上,却被大哥狠狠推了一把。

    周君不防,大哥一记拳头就上来了。大哥红着眼抖着手,咬牙切齿地对周君说“要是你嫂子……”他吸了口气,这才道“有个万一,你好自为之!”周君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用,即使他想要周家抽身的初衷是对的,如今带上嫂子的事,都成了错。

    嫂子要是有个万一,他这辈子都难安。大哥上了车,命人朝容家开,周君失魂落魄留在原地。他返回警局,希望见嫂子一面。好在就算不能放人,但见一见这个面子,警局局长还是给了。嫂子被抓得突然,头发都乱了,手臂上全是紫印。

    周君眼眶一下就酸了,他看着嫂子,在旁边还侯着有警官,他没法问太多,只沙哑着声音道“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嫂子你安心等着,不要怕。”

    嫂子叹了口气,她勉强地笑了笑“本来这次去拿药,有个好消息……还想告诉你哥。可现在,也不知是喜是悲。”周君愣住了,他看着嫂子缓缓将手按在小腹上,落了泪。

    第68章

    周君失魂落魄地从警局出来,嫂子今天去抓药时,顺便看了大夫。没想到一看就看出了喜脉,嫂子和大哥结婚有些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小生命此时刚降临,就遇上了这种坏时机。嫂子不让他同大哥说,要是她出不去了,这消息会让大哥更难受。

    嫂子的话让周君很心惊,他只祈祷着嫂子和共党没有半分关系,不然真有万一,大哥会活不下去的。周君第一次恼恨自己的无力,也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阻止嫂子,为什么急着这些日子退出来鸦片生意,何必着急,慢慢来也可以。

    他难受得不得了,回到家中时,大哥还没有回来。周君只好动用了自己手上能用的所有关系,一个个电话拨了过去。然而这些平日里一起玩乐的人,一听缘由久忙不迭地推搪。这种敏感时候,沾什么也不能沾共党这事。

    那对于周君,是万分煎熬的一个下午。年刚过完,家就散了。他抽着烟,把屋里燎得到处都是霾。周君揉了揉眉心,搓了把脸,只能继续打电话。这时屋外传来汽车熄火声,周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周君赶紧站起身,迎了上去“大哥,怎么样了,有什么法子吗?”

    大哥却意外地对他没有使脸色,他只眼神复杂,甚至有些愧疚地看了周君一眼,同他说“你和我来书房一下。”周君有些不安,但看大哥不再是急昏头的模样,想必也是有了法子。他安静地跟在大哥身后,两人一起进了书房。

    周阎先是在书房的暗格处取了钥匙,还启动了一个机关,书房一副画框往上推,露出里面的保险柜。周君从来不知道这书房的门道,可大哥竟然就在他面前打开了,这代表什么?周君还未想明白,就见大哥把保险柜打开了,拿出了一打文件。

    周君猛地像是明白了什么,大哥面色灰败地将文件小心地放在书桌上,落座在周君对面。他们兄弟俩一同默契地安静了下来,周君伸手去翻看那些文件,果然是家中产业的。大哥声音极低道“我去见了容老爷,他有路子能救兰芝。”

    大哥的声音非常疲惫,很沉重。难过伤心皆有,周君已经知道究竟是什么回事了,大哥不过是确定了他的猜测罢了。现在到处都在打仗,给官方捐一笔不菲的钱,至于落在谁的口袋里,也就不说了。但上面如果肯开口,嫂子现在还没进宪兵队,就能从中干涉,将人放出来。

    可这笔钱,数目想必是极庞大的。以至于大哥竟然将这些文件都拿了出来,这是要变卖家业,用以凑钱。大哥垂着眼,在文件里翻了许久,然后拿出了好几份递给周君“大哥没用,大姨当年是留了东西给你,这些年大哥一直给你留着,大姨说等你成器再交给你。”

    周君哑了,他看着那些东西,是三家门面和两间厂,还几套房产和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周阎继续道“这次是你嫂子的错,我无论如何也要救她。但这些是属于你的,大哥是时候交给你了。”周君摇头“为什么这时候给我,我不要,我还不成器。”

    周阎叹了口气“那边要的数目太大了,有可能……我连周家这老宅都保不住。大哥是无颜去面对列祖列宗,也没有脸面对你。从今往后,我们周家可能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你也是,大哥对不住你,再也没法让你当一位无忧的小少爷了。”

    说罢周阎极痛苦道“不要怪我,我真的没办法……不管你嫂子。”周君眼眶shi润了,他抹了把脸“胡说什么呢,嫂子是一定要救的。我本来就不太有所谓,不就是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时都在玩嘛,没关系的,我也不小了。还能玩到几时,大哥不要怕,我会帮你的,”

    接下来的日子大哥跑了许多地方,周君陪同着一起忙碌,大哥见天地瘦了下来,每日也吃得很少。周君急得要命,可他也劝不动大哥,只能绷紧神经,能替大哥办的事都办了。周府的下人遣散了一半,许多人走之前,去和周君告别时,都是抹着泪的。

    这么多年了待在一块,都是感情。这突然就散了,周君也很不好受。可他现在实在太忙,也没时间去伤怀。周阎带着周君,将本该属于周君的东西都转给周君后,就把家业卖了大半。因为卖得急,要钱快,遇到了不少的刁难砍价。周阎无法,周君也见识了许多,被气得不轻。

    可当他气xi,ng上来时,反而是一贯脾气臭硬的大哥按住了他。大哥第一次在周君面前展现了他作为商人的圆滑,请吃饭,陪喝酒。酒同不要命的灌,待灌到到半夜,回程的路上大哥就不行了,发了病。小傅熟练地储物盒里拿出鸦片膏和烟具,递给后排的周阎。

    周阎狠狠抽了一口后,将窗子开了。他强打ji,ng神让小傅将车靠边停,让他们都下去。大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愿让他们吸着二手烟。小傅靠边后,去杂货铺给周阎买水。周君跟了上去,他惶惶道“我哥刚刚是来瘾了吗?为什么看起来更像痛惨了?”

    小傅付了钱,又买了包烟。他这些日子也很累,听到周君的追问,也知瞒不住“大少爷早就有这毛病了,之前还能忍的住,后来忍不住了,就抽了大烟。”接下来也不必多少了,从依赖再到有瘾,这过程不过是极短的时间。

    周君接过小傅递过来的烟心想,等这些事结束了,一定要带大哥去医院查一查身体。他母亲给他留下的银行储物柜的钥匙,他去开过。是些首饰和金条还有现金,加上手头上的铺面和工厂。虽然说没法和以前一样富裕,但日后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

    嫂子是半个月后才被放出来,情况比周家两兄弟想得还要好一些,至少周家大宅和几间铺面保住了周阎刚将嫂子接回家中,转头容家的车就来了,要将嫂子接走。周阎还在房间里陪着自己的妻,听到李嫂进来传的话,不由皱眉道“怎么这么突然?”容兰芝拉着周阎的手“我有事没和你说……本来早就该告诉你的。”

    此时周君在前厅招呼容家来的客人,自从哥嫂团聚后,周君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可容家一来人,周君就觉得不对劲了。在嫂子这件事上,他不能说容家没有出力。毕竟光是介绍人,指明路,也是担了不少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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