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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患者的正确打开方式! 第1节

作者:尘惓 字数:17633 更新:2021-12-18 20:37:26

    书名失忆患者的正确打开方式

    作者尘惓

    文案

    想知道怎么驯服一只属性蠢萌傲娇别扭状态失忆的抖吗

    攻略宝典四步驯养法0u0

    失忆期间驯养y甩鞭子

    圈养y给点糖

    恢复记忆后追妻y特喵别扭傲娇就是麻烦

    追夫y来一发欲擒故纵彻底制服

    c扫雷痴情面瘫攻x失忆症患者别扭受

    食用说明

    saara失忆症现实不存在

    简介这是一种特殊的失忆症,不需要药物的治疗,而需要十年的时间就能自动痊愈。

    病症患者在失忆期间,会在每年特定的某个时刻再次失去记忆,如此反复十次。

    其他没什么不良反应。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沂配岑沚 ┃ 配角陈笹、陈澜、梁晟瑾 ┃ 其它失忆、守候、十年

    、c1、沈沂

    序记忆是一道迷宫,我在每个岔路通道放上一颗石子。

    逼迫那个可怜的孩子不得不在记忆的迷宫中来回打转。

    这是另一种失忆,我创造的。

    by尘惓

    沈沂在醒了之后,就睁着眼静静躺在床上。视线缓慢而迟钝地转了一圈,除了天花板,他没再看到什么。

    他轻轻地动了下,想要起来,却牵扯到了锁着自己的铁链。清脆的声响在这个静得几乎没有一丝气息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的凸凹,刺耳不已。他自己都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

    他抬起手,似乎非常的疑惑,目光茫然地双手手腕上带着的黑乎乎的圈子。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带上这东西的,只觉得很重。

    他觉得他应该戴这个东西很久了,因为腕上有个浅黑色的印子。印子有些深,在过白的手上特别的显眼,而圈子总是会留下一些黑黑的粉末,轻轻一动,便会摩擦到手,破皮的时候就会觉得疼得不行。

    他看了看房间。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他现在躺着的一张铁网床、一张椅子、一扇窗、一扇门,以及发灰壁上挂着的时钟。

    指针没再转动,停留着的方向,他不知道怎么读。

    这是个没有时间的房间。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存在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沈沂。

    因为男人经常这么叫他。虽然他并不认识他,但却特别地期待他的到来,或许期待的,只是他带来的干硬的面包。

    视线缓慢地放远去看房间唯一的那扇窗。窗并不大,但那是他在记忆中去过的最远的地方。

    他能透过那扇窗,看到窗外那个很大的花圃,里面种满了纯白色的花儿。那是一种很干净很温柔的颜色,深色的叶子衬着素白的花儿,尤其映上余晖的时候,美得几乎让他窒息。

    可是它们有刺。男人曾带过一束给他,就放在床边。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临走时,男人对他说“沈沂,你比它还要厉害。”

    富有磁性的嗓音不经意被压低,使得冰冷的话语在瞬时间变得轻柔婉转。

    然而他却没能听懂对方的意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朵花儿上,不论怎么看,都觉得美得不行。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触碰,结果在拽紧的瞬间,就被不起眼的小刺儿狠狠地扎到了。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见到血。

    血珠在纤细的指尖慢慢凝聚,血色渐渐浓艳起来。

    他意外地没感觉到疼,只觉得美得不行,像个孩子似的,对于陌生的东西总是特别的好奇,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按捏指侧,欣喜地看着那颗小小的红珠子愈来愈大愈来愈大,最后缓缓地从指侧流走。

    血是温热的,暖暖地划过指侧,流过的地方都有些痒痒的。沈沂将它含进嘴里,不太希望这种特别的东西就这样流走消失。

    淡淡的血味慢慢在舌上散开,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沈沂只觉得那个味道有点奇怪,但却意外地比水好喝,于是不知足地一直吸吮着。

    最后被突然倒回来的男人发现了。

    他冲过来抢过把那朵花儿,随手扔掉,完全没注意到他眼中惊讶过后的失落,很大声很大声地骂他说“你又发什么神经”

    他总喜欢这么骂他。

    “对不起,先生。”沈沂低下头,轻声说道,可视线还在残破的花儿上流连。

    脸被过长的头发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岑沚没能看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没想去看。

    大概是沈沂太过于温顺,岑沚也只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一言不发地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过了会儿,手指才开始微微地发疼。沈沂把它含在嘴里,这样会让他觉得好受一些,只是尽管还是会疼,可那视线,却依旧执着地停留在那扇窗上。

    他还是想去外面。想去采很多很多的花儿,或许会有不同颜色,不同模样,不同味道,或许有些并没有刺也依旧美丽动人

    沈沂这么想着。

    可是,他碰不到那扇锁上的玻璃窗。

    那扇窗像是他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道屏障。玻璃窗的外面,大概是他憧憬的那个世界,尽管他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憧憬什么。

    然而每次一有这个想法,他又会觉得害怕。

    大概是怕死吧。

    如果没有面包的话,他会饿死的。

    沈沂想,他是真的离不开这里,离不开那个男人所带给他的一切。

    想到这,那种特别想要出去的心情又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他又去想那个男人。

    男人长得很好看。虽然总是板着脸,但沈沂还是觉得他很好看。

    只是这么好看的人,沈沂从不敢去看。

    他莫名其妙地害怕看到男人那双眼,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疏淡得几乎没有任何的情绪,像一潭幽深的死水,仿佛踏上去之后,那潭死水就会淹没来时的路地,把他整个人都困在死水之上,不让他有机会和方向离开。

    站在水上的感觉很微妙,会感觉自己就要沉下去,事实上却又结结实实地站在那儿,失重了的安全感全数离开了,所以会没有勇气在水面上走动。

    而男人似乎也不想看到他,所以在那次不经意抬头一看的时候,男人就狠狠一个巴掌扫了过来,快窒息似的大口大口喘气着看着他,又似乎很惊讶自己的举动,错愕地看了下自己的手,然后慌乱地跑走。

    尽管这样,他还是觉得男人长得很好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口中的那种好看,不看那双眼睛的话,男人会给他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

    沈沂想,他大概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而他也真的在许多个陌生的梦中梦到许多个模糊的身影。他在感觉自己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之后,就快要看清了的那刻,却又立马深坠入深海,冰冷地吞噬感缓缓而又严实地将他覆盖,那种扼喉的窒息感他有些承受不来。

    他总是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梦惊醒。然而在完全惊醒了之后,他总会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弓背卷着身体,把自己蜷得小很密,一点喘息的空间都没有,像个浓浓的小黑点。

    沈沂出神地盯着那扇狭小的窗,整个人静得几乎没有一点呼吸。

    而当岑沚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黄昏模糊的色泽已经充满了他这个小房间,连生冷的硬床板都在发光,发着温柔的光。

    沈沂听到了声响,顿了下,有些迟钝地转过头,就见岑沚端着个盘子。上面是一块小面包。

    是被吃剩的吧。

    沈沂看着上面明显的齿痕想着。却还是慢慢站起来,朝男人走去。双手虔诚地接过他手中的盘子,然后缓慢地蹲下,小心翼翼地把盘子放到地上,随后拿起面包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沈沂,”岑沚环着臂倚在门边,垂下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脸上有了一丝牵扯,他问,“你痛苦么”

    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这么问,沈沂停了下来,目光不知道放在了哪里,神情淡漠着,像是在思考。许久之后,他很轻很轻地摇摇头“没有,先生。”

    “学会说谎了”

    “不是的,先生。”

    “那就给我说实话”岑沚皱眉啧了声,感到了莫名的烦躁,狠狠地一脚就踢过去。

    沈沂像个软绵绵的枕头,毫不费力地就被踢着滚了两圈。手中的面包掉到了地上,滚了个小圈,最终停留在他的旁边。他顾不上疼,连忙扑过去抓起来,紧张地护在胸前,慌道“是真的,先生。”

    岑沚没说话,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甩上门离开。

    沈沂听着那巨大的声响在房间里轻轻回荡着。直至完全消散了之后,才慢慢放松,心里有些苦涩。

    他知道,岑沚又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坑开学

    啊没错,我是故意挑着那么巧合的时间哒

    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多支持

    这篇文大概会存在于狗血与不狗血的边缘中

    此文不坑he绝壁

    、c2、认知

    岑沚再端着面包和水来到最偏的那个房间的时候,沈沂已经饿晕了。因为他有四天没来给他送食物了。

    可他并不担心他会这么死掉。

    打开门,再次进入那个几乎没有一丝气息的房间,而沈沂,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把食物放在他面前。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脸,那个家伙似乎以为是在做梦,在毫无反应了数十秒之后,突然猛地打了个颤。

    然而他却没有爬起来。只是缓慢地抬起头,用力地吸鼻子,发出那种夸张的吸气的声音,在闻到什么味道之后,立即凶狠地扑向岑沚放在一边的食物盘子。

    被他牵扯到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声明沈沂此时的疯狂。

    他抓起面包就使劲往嘴里塞似乎再吃慢些,岑沚又要生气地带走这些东西了。

    岑沚倚在门边,好整似暇地看着他这副模样。

    沈沂机械性地啃咬、吞咽、啃咬、吞咽直到最后被噎着了才抓过旁边的水猛灌。

    沈沂在准备继续吃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因为手上的面包已经快没有了,只剩半个巴掌那么大。他有些馋的咽了咽口水,却还是爬回床上,把那块面包,小心地放在枕头底下。

    岑沚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在下次受饿之前而储存食物。

    “怎么,吃饱了”

    那样好听的声音却没温度,淡淡的,毫无起伏。

    “嗯”沈沂小声应道,不明显地点了下头。

    岑沚看着他,而他始终都低着头。

    岑沚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看过他的脸了。不知道是否还能清晰地看到脸上那些淡青色的细小的血管,也不知道是否还会看到那张病态的脸上,浓重的眼圈,还有多年前那对让他爱得不行的小虎牙。

    他的头发很久都没有剪了,已经长到了背部。头发的色泽是黑色,特别浓的黑。岑沚总有种冲动想要去摸一摸,他觉得肯定是很柔顺的,像那些毛发柔软而长长的肥猫。

    可惜沈沂并没有变成肥猫的福气,岑沚看着他那副病弱的模样想着。

    “真的”岑沚又再问了一遍。

    “”

    然而这次沈沂没再回答,因为肚子叫了。

    岑沚看不到他被头发严严实实遮住的微红的颊,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就去冰箱把所有的面包和水都拿来,扔在他面前。

    沈沂错愕地看着这些食物,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

    “吃。”

    沈沂犹豫了许久,终于大起胆子,借着浓密的头发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岑沚一眼,却还是没能看清楚对方此时的表情 。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扑了上去。连包装纸都没撕开,就一起塞进嘴巴里。

    面包是冷的,不,是比冷还要更冷的温度。冷得沈沂止不住地发抖,却还是拼命地吃着吃着,他想趁着岑沚还没反悔的时候吃多点再吃多点,能撑死就好了。

    “沈沂。”岑沚突然在他身边蹲下,叫了他一声。

    沈沂顿时浑身一僵,停下了所有动作,瞪着眼盯着前方,紧张得几乎连呼吸都要停住了,浑身僵硬地定在那里,不敢再动。

    岑沚仔细地看着他的头发,用手帮他梳了下头发,轻柔捧起他的脸问“我对你好吗”

    沈沂愣了下,视线犹豫了很久很久,才怯弱地透过发间被放大的缝隙看岑沚。这下,终于看清楚了。

    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平静地眼神淡漠而疏离,似乎这张好看的脸永远都不会笑,沈沂想象不到,对方笑起来的模样,是怎样的一种好看。他仔细地看尽他深色的瞳孔里,那里面有些星星点点的光芒,而他的身影,就在这些星点之中

    有股莫名的暖意从心尖散开。他张了张嘴嘴,声线有些轻微的颤抖“您对我很好,先生。”

    沙哑的嗓音竟然带着低低的笑意,岑沚微微怔了下,目光变得温柔了起来,轻声问“真的”

    “是的,先生。”

    然而那份轻声的温柔并没能持续很长的时间。岑沚的眼神突然变得尖锐了起来,沉下声的语气语调,将刚才那一瞬不长的温柔取代,他说“但是你忘记了我。”

    沈沂还没能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觉得头发被用力的扯住了,千万的发丝被狠狠地拽着扯着酥麻的疼痛感迅速蔓延全身沈沂狠狠地倒吸了口冷气“疼先、先生 ”

    “沈沂啊。”岑沚低低地叫了他一声。那一声中包含了许多许多,有属于岑沚一个人的不满、怨恨、失望甚至是绝望。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腾起来的怒火压下,咬牙切齿地说“你当年可以不用答应我的。”

    “什么”又是他听不懂的话。

    岑沚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但是你答应了,然后,又失忆了。”

    “先生”沈沂莫名的有些慌。

    尽管他并没听懂对方说的话,尽管对方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尽管对方的语气仍然是冷冷淡淡的,但他就是

    就是莫名地感受到了,大概是他的悲伤。

    岑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两人的视线并没有对上。

    对于那位阴晴不定的先生,沈沂曾经很多次很多次的提醒自己,要习惯,这种事情要习惯就好。然而提醒就只是提醒,关键时刻不太管用,他怎么都控制不住,当自己感受到对方的不开心的时候,那种微微刺疼感觉和心情。

    他有时候天真地会在想,大概他和先生的心是融在一起的那种,所以才能那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

    沈沂仰头狠狠地灌着水,最后实在喝不下了,才放下瓶子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故意喘得大声,只因为他想要在这样的房间里找到他的存在感,淡然而无神地眸子缓缓旋转了一圈。

    白色,灰色,绣色,褐色。

    这个房间,只有这些淡色,淡的他都快要分辨不清哪个是哪个颜色,他感觉他快要失明了,很自然的那种失明,他觉得他失明的样子一定是很独特的那种,整个世界只有一片白。

    那一片白起先只是一个小点点,最后在他不知不觉中扩散,无边无际地那样扩散开去,占据他整个视野,最后吞噬脑海中,他对色彩的观念和认知。

    就如同他在这个房间里,久得他都快要否认,否认掉他在脑海中想象出来的房间和另一种世界。

    他最终还是吃不完这些面包。他把它们特别珍贵地压在枕头底下,然后,他又走向了窗台。

    他透过窗又看到了那些漂亮的白色花。窗子很久都没擦了,所以特别模糊。

    连带着那些漂亮的花儿,都模糊了起来。

    沈沂深深地皱起了眉,突然觉得特别心疼。

    那种心疼是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所以他是真的疼疯了,才会抄过岑沚平常所坐的那张椅子砸向玻璃窗

    作者有话要说

    、c3、困兽

    哐啷

    刺耳的声响伴随着飞溅而来的玻璃碎片刺向沈沂。他闭上眼从容地接受着,不闪躲,不叫疼,抓着椅子的手却渐渐地无力地垂下。

    沈沂撑着椅子大口大口的喘气。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而已,都几乎抽光了他浑身所有的力气。然而,在抬头的瞬间,眸光顿了下,难以置信地在瞳孔里流转。深色的瞳孔里,映着的是窗外那片花圃,黄昏温柔的光色打在那些白色的花儿上,花儿被风带得轻轻摇了起来,连带着那片光色也好像在摇晃。

    它们像是一个极其美丽发光体,占据了沈沂的整个眼球,美得几乎让他窒息。

    那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觉得欣喜与激动。

    他紧紧盯着那些迎风摇曳的白花儿,最怕的就是一个晃神,它们就将不复存在。

    他慢慢地松开椅子,激动得浑身颤抖着迈开步子前行。然而在迈出的第一步,脚却碰到了地上的一块儿玻璃,他无心分辨是什么,也没去用心感觉不适,脚掌仍然压了下去。

    那瞬,他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疼痛将他从欣喜的云端上残忍地扯了下来。摔得他呲牙咧嘴却不敢喊疼,只是惊愕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岑沚在挂了电话之后,刚想离开就听到房间内的一声巨响。

    那一刻,脚步顿了下,心一揪,慌得全身都在冒冷汗。冲进门张嘴就要叫沈沂的名字,却在看到对方那安然无恙瘦弱脆弱的身影的那瞬,所有的激动言语都硬生生地扼在了喉咙里。

    一只手还停留在门把上,指尖泛白。

    沈沂

    岑沚有些恼怒地盯着他的背影,那个瘦弱的身影很单薄,穿着的大码数的纯色病服,站在齐胸的窗台前,从窗外闯进来的昏黄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岑沚那么一瞬有个错觉,他感觉沈沂透明得就快融进那那片昏黄里了。

    岑沚曾有个不太切实际的想法。他想,如果把那个人完全染成黑色的话,兴许他会比现在更有实感。

    沈沂渐渐地感受到了从脚底传来的阵阵刺痛,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僵立在原地不敢乱动。

    然而越用力,脚底的那些玻璃渣却越陷越深了进去,那种痛楚他从来没体会过。他垂下头看着从脚底蔓延开来的鲜红,沉默了许久,眼中突然划过一丝狠戾,狠狠地咬了咬牙,像只被激怒了的凶兽,发了狠地向前冲。

    然而那是铁链最长的极限了,不论他再怎么发狠再怎么用力,手伸得再怎么长,他依然摸不到近在咫尺的窗台。

    像一只困兽,不论再怎么愤怒嘶吼怒号咆哮就算撞得头破血流满身伤痕,挣脱不开就是挣脱不开。

    岑沚静静地看着他许久,终于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走了过去,轻而易举地抓起他的脚抬起来。脚底扎着一块儿碎玻璃,血肉模糊,岑沚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

    沈沂还在挣扎。大概是哭了,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用力地踹着被岑沚牢牢抓住的脚腕,被甩得飞溅起来的鲜血在岑沚脸上留下了痕迹。

    岑沚仍然不为之所动地站着看他发疯。直到对方失去了力气,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之后,他才说“沈沂,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所有。”

    声音,冰冷至极。

    沈沂永远都听不懂岑沚说的话。那么,听不懂的话,那就装作没听到好了。所以沈沂这次,没有给他任何的一点反应。

    岑沚并不在意,把他抱回床上,出去拿医药箱。

    沈沂呆滞地看着脚底流着的血,受迷惑似的,觉得这种艳红大概是他见过的,最妖艳、最浓郁、最触目的色彩了,伸过手就去摸。

    是温热的。

    他看着沾血的手指,缓缓凑到嘴边,舌尖缓缓向它靠近,就快要尝到味道了,就被回来的岑沚给制止住了。

    岑沚放开他的手,一声不吭地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水,用棉签蘸了蘸,便轻柔地帮他擦了起来。

    沈沂透过发间的缝隙,看着岑沚认真的侧脸。鼻头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酸的,哽咽着问“先生,你说,我是什么”

    岑沚手上一顿,随后漫不经心地应“你是人。”

    “人都是这么生活的吗”

    “不是。”岑沚停住,老实地回答道。视线依旧停在他脚底的伤口上,神情有些冰冷的复杂,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说道,“你会这样,只因为,你欠我。”

    把这句话说出去之后,他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神情恢复以往的淡漠平静,把沾了血的棉签扔在一边,又拿起新的重新帮他擦了起来。

    沈沂低低地笑了起来,有那么些怆然的光芒在眸中流转,说“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记得就行了。”

    “”

    这下的话,沈沂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便闭上眼,让全身的神经与细胞都在细细地感受着脚底冰凉与灼热的痛楚。

    当岑沚将酒精倒在伤口上的时候,沈沂终于忍不住地痛声地惊叫了起来嚎啕地大哭着,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痛苦。

    岑沚仍然埋头帮他处理伤口,动作却轻柔了许多。等包扎好的时候,沈沂几乎哭出了一个小型的泳池。

    岑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作声,然而眼里却有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疼与怜惜。

    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岑沚问“想去外面”

    那声音还是没有半点的起伏。

    沈沂犹豫了很久才老实地点点头“嗯”

    “为什么”

    沈沂轻轻地摇摇头,末了,轻声说“先生,您不会明白的。”

    岑沚看着他,竟然是在等待着下文。

    “这个房间一定不是我的全部”

    “那什么是你的全部”

    “有很多”

    “比如”

    “那些花儿。”沈沂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淡淡的,呆滞的眸子仿佛在这一刻,被憧憬上了柔光的色彩,鼻音浓重地带着点笑意,“还有很多很多”

    岑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许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微微变得深色的阳光轻轻暖暖地将沈沂包围了起来,过长又凌乱的头发占据了岑沚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的所有注意。

    沈沂仍然呆滞地看着前方,像是突然间什么也感受不到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岑沚轻轻带上门,把那份尴尬的气氛,也给紧紧地关住了。

    关门的那刹那,学不乖的沈沂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因为他好像闻到了一种味道,那种味道是一种很淡很淡的香,他透过窗上碎开的裂口,清晰地看到那些白花儿周围散落的花瓣。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总之周围的树都是浓浓的深绿色,茂密得几乎没有缝隙。突然有一阵风吹过,那阵风带走了些没站稳根头的树叶,卷着它们在半空中飞转。

    沈沂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被勾得蠢蠢欲动了起来,他想用很大力很大力地跳上去,拽着一片叶子。

    可他在试图再前进一步的时候,被锈了的链子绊住了。

    他。

    挣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

    、c4、商界

    关上门,岑沚有些脱力倚在门上。垂下头,连着一起垂下的头发很好地遮住了他的侧脸,看不清他的脸看不见他的眼,不知道他在看哪里在看什么。

    他浑身静下来的第一个感觉,是害怕。

    怕什么

    不知道,就只是心里慌慌的,难受罢了。

    他疲惫地阖上双眼。

    四周渐渐地陷入一片黑暗,脑袋开始眩晕,而感官却开始变得敏感。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全身上下,那些看得见的或看不见的血管正在疯狂的跳动,似乎是想要冲破那层薄弱又脆弱的血管皮层,冲出他的体内

    许久之后,他突然狠狠地反手捶了下门,捶门的手恰好给他当了个支撑,背顺势腾了起来离开门,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突如其来的巨响在这个空荡的房间里轻声回荡了起来,似乎是在回应着什么,伴着他离去的背影,却久久不能完全地消散而去。

    岑沚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就出门。

    亲友从国外回来了,他得去打个招呼。

    一路无话。

    到达目的地后,岑沚就渐渐地放缓了车速,开着车缓缓而行,目光四处扫视,见没有空出的车位,便开着车四处兜着圈子继续找。在经过门口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梁晟瑾正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焦躁的表情,跺着脚来回走动的模样,像极了个小糟老头。

    岑沚觉得好笑,便一脚踩油门,特意从他面前经过。

    此时的梁晟瑾还在心里咒骂着自家那不守时的boss,然而在转头的那刻,视线却不经意扫到熟悉的suv,惊了下,连忙激动又惊喜地追上去。

    车子并没有开多快开多远便缓缓地停了下来,因为恰好有个车位,岑沚顺势停好车。

    刚停稳,梁晟瑾便饿狼似的,凶狠狠地扑了过去趴在车窗上,脸死死黏在窗上,两眼泪汪汪,大张着的嘴似乎是要吼出什么

    透过墨黑色的车窗,岑沚还是能借着会场那些华美的灯光,看清对方此时那副稚气满满又略些惊悚的模样。长得好看的面容被他深深地皱了起来,眉与眼中无不透露着他此时此刻的哀怨。

    岑沚摇下车窗,还没开口就听对方夸张地大叫:“boss你终于终于来了”

    “哎哟卧槽我等你很久了没接电话你是想干什么呀刚刚尹先生来找您了,您真是怎么就”

    岑沚最讨厌他的一点,就是话唠。

    叽叽喳喳的,永远都不会知道闭嘴这个词怎么写。

    梁晟瑾也是岑沚的其中一个亲友,算发小的那种关系。他是梁氏集团的唯一的继承人,然而却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天然呆粗神经单细胞的属性,让他把刚到手没几天的公司给拱手送人了。要详说这个过程的话有那么些复杂,总之在梁氏败落后,这个落魄的小王子便被家里一致赶了出来。

    现在岑沚是相当于收留他。

    “嗯。”岑沚敷衍地应了声。拔出钥匙,打开车门走出去,反手帅气一甩便把车门给关上了。

    “你要再不来我真哭了”梁晟瑾忙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家boss身后,夸张地哇哇大叫。

    “是吗”

    “骗你干嘛”遭到质疑,梁晟瑾不满地大叫。

    “哦。”

    “喂能不能不这么冷淡呐”

    “嗯。”

    岑沚把外套交给前台保管之后,便进了会场。

    这是本市一家最有名的酒店,会场在一楼,天花板上各处吊着大大小小的水晶灯,暖色系的灯光将会场映得有种眩晕的暖意。

    会场中央被大概有十米的长桌霸占,桌布是银白色的,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精致的蔷薇花纹。

    桌上美食琳琅满目,装饰的花朵也甜美无比,香槟金字塔型地单独摆在另一张方形的桌上,分布了好几桌。

    “多说点话会让你掉肉是吗”

    岑沚停了下来,倚在柱子上,随手从经过面前的侍者的托盘上,拿过一杯roan,啜了一口,视线放在整个会场上,漫不经心地应,“嗯。”

    移动着的目光突然一顿,像是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哼地笑了声,拍了拍梁晟瑾的肩:“走,去那边看看。”

    “去那边为什么”梁晟瑾疑惑地问着,却还是连忙追上去,嘿嘿着坏笑说:“干嘛,不会是看上哪家小姐了吧”

    岑沚但笑不语。

    才刚走出没几步,身后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岑沚:“诶,那不是岑沚岑先生吗”

    岑沚微微顿了下,随后停下脚步,疑惑地回过头。

    只见一位老人正端着杯酒,惊讶地看着他。满头白发被梳得一丝不苟,大概是发胶上多了,岑沚就算站在离他两米之外,都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发胶味。

    岑沚犹豫了下,还是掉头朝他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叫了声:“王先生。”

    原本笑嘻嘻地打趣人家的梁晟瑾突然变了脸,不动声色地咬紧了牙根,拽紧了双手握成拳,跟在岑沚身后冷冷地瞪着他,一副随时都会爆发的模样。

    岑沚淡然地反手拍了拍他的手。

    王席贵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哎了声。转眼在看到梁晟瑾的时候,用那种夸张无比的语气惊讶地叫到:“哎呀,这不是梁小公子吗最近还好吗在哪儿高就啊”

    他真的表现出了一副特别夸张地模样,就差没高举着手指向梁晟瑾了。惊叫的声音惹来周围的客人纷纷投来的视线。

    这个会场大部分的客人都曾经与梁氏有过生意上的来往,也不少的人都见过这个曾经任性又顽劣的小公子,见他出现,此时不免都纷纷交头耳语。

    岑沚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这就是挑衅了,商界网游业这块儿的,有谁不知道王席贵所创办的微臣网游最近将梁氏集团给收入了囊中。

    接收到那些不友善的视线,梁晟瑾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只被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被游客指指点点得尴尬又难堪。一时间气得不可开交,原本就拽得紧紧地拳头终于要控制不住了,手臂一个用力就要招呼上去,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了过去。

    梁晟瑾被吓了一跳,无声地惊呼了下。猛地回头,就见一身穿警服的男子正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冲他一脸痞子笑。

    见他还发愣,林浩便顺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后,整个人挡在梁晟瑾的面前,冲对王席贵笑道:“先生别欺负我家老板呀,他这还小不懂事,禁不起玩笑话呐。”

    合身的警服修出对方宽肩窄臀的身材。靠得太近以至于一股醉人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霸道又直接地扑鼻而来,蹿入梁晟瑾的鼻腔,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于是,他脸红了发烫了,又不争气地心动了。

    王席贵一听,连忙笑着摆摆手连连叫冤枉“瞧林警官这话说的,我就只是想关心下小公子罢了。”

    “哦那还真是费您多心了,我家老板最近挺好的。”林浩也冲他笑,面不改色地使劲儿压住梁晟瑾不断挣扎的双手说道,“我先带我家老板走了,岑先生、王先生,慢聊。”

    王席贵如愿地看到梁晟瑾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也就不多做为难了,笑着点点头“好好,好好玩啊。”

    等看着他俩走远了,王席贵这才笑眼眯眯地转过身。张着嘴巴都准备好要和岑沚说什么了,却见后者早已不见踪影,愣了下,不由气得浑身一震。

    “老板,您没事吧”一边的助理小张见自家老板脸色突然黑了下来,忙着急地问道。

    王席贵哼了声,和蔼的笑容渐渐敛了下来。温柔的眉间突然闪过一丝阴冷的神色,看着岑沚刚刚站着的那个方向,轻缓的转动手中的高脚杯,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岑沚怎么样”

    小张谨慎地想了想,认真地说:“是块难吞的大肉。”

    “嗯”王席贵挑了下眉,拉长了音,尔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嗯是很难吞。”

    “嘿嘿,可是啊,一般这些难吞的大肉块儿,我都会切小,然后一点点的慢慢吃,千万不能急。”小张低眉顺眼地说道。

    “是吗我也是。”王席贵笑着转过头看着他,顿了会儿虽面露苦色,却是丝毫没有苦意,故作苦恼地说,“我也是,但这切的刀子得要利才行。”

    “这个可以安心地交给我。”

    “嗯。”王席贵满意地点点头,把手中的酒杯凑到小张面前,赞许道,“你可比梁晟瑾那废柴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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