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透看看表“马上。”
接着便关门回到会议室,多半开始快刀斩乱麻了。
“今天有大雪,我还想去接你,结果你竟然来接我了。”颜透和陆青衣从超市买了蔬菜水果回到家,又笑道。
他似乎对于两人同进同出非常开心。
陆青衣脱下被雪沾湿的外套,弯弯嘴角算是回答。
“我中午刚和一大厨学了个汤,煮给你喝。”颜透还忙着挑捡自己买的材料,翻的袋子哗啦啦乱响。
陆青衣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晚点再做,陪我待会儿。”
颜透握着他的手转身“怎么了?”
陆青衣墨色的眸子里并无半点虚假“我想你了。”
甜言蜜语向来是颜透的专利,他忽然听到,愣愣的尚未来得及回答,嘴唇就被轻咬了下,紧接着陆青衣柔软的嘴唇便贴了上来。
如此温存当然是好的,但所爱的人一态反常,总是令人担心。
颜透搂着他的腰躲开亲吻,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反正不是盗。”陆青衣轻哼。
颜透抚摸着他的背“谁让你不开心了?”
陆青衣神色渐渐飘渺,最后靠进那结实的怀里“小透,好多事我都想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颜透无措的拍了拍他的背。
陆青衣闭上眼睛,又想起今天那个老护士长跟自己讲的话“邮件是我写的,因为老先生走的那天是我值班,是我亲自给他检查的,抢救也是我亲自参加的,我不知道是谁从中做梗,但我可以肯定老先生的身体本在康复阶段,他之所以忽然间血压升高,不是因为与人争吵,而是被注射了大量肾上腺素,孩子,我之所以千方百计地想告诉你,是不想无辜的人枉死,而我也离开了那个岗位,不再受人情牵制,但时隔已久,老先生的遗体已经火化,再找证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我只能说,那天除了那个美国女人和我,唯一进过病房的,就是张医生了,别的,我帮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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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画廊也还没开起来,就别天天出去跑了,外面雪大开车危险。”颜透临上班时又看到陆青衣在换衣服,不由得皱眉劝说。
近来北京的大雪越来越厚,就连新闻都报道上了。
陆青衣随口回答“我今天必须陪白笙去挑画具,没办法。”
“哪来这么多没办法,他再烦你,我就让他人间蒸发。”颜透恶狠狠的威胁道,却也没对他想做的事再横加阻拦,只是扔下句抱怨“我都没舍得支使你做这做那的,那个混蛋。”
陆青衣站在衣柜前,听到关门的声音,有些难过的垂下眼睛,压抑的笑也笑不出来。
处于郊区的民房没有暖气,在这严冬之中异常冰冷。
空气都像是被冻住了。
寂寥而残酷。
一路来到门口,陆青衣已有些疲惫,但他进屋看到被按在地上的人,便立刻让涌上心头的愤怒占据了全部神志,大步走近,狠踹两脚“你还敢说我爷爷的死和你无关!”
衣冠楚楚的张医生在上班路上被截到这里,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陆青衣照着他的脸揍了一拳“我要你讲实话,不然就别想离开!”
“我听不懂!”张医生声嘶力竭的叫喊,显然是在给自己壮胆。
陆青衣冷笑“不懂就慢慢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而后便站直身体吩咐道“看好他,不用对他客气,草菅人命的垃圾!”
张医生被壮硕的男人用布塞住嘴巴,闷闷的发出激动的呜呜声。
陆青衣不再想听,回身到荒凉的小院里面吸了几口凛冽的空气,迫使头脑冷静下来。
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需要答案。
不管答案是什么,都比如此自欺欺人的生活下去要好的多。
先人早就讲过,纸是包不住火的。
尽管颜透没有监视陆青衣的一举一动,尽管陆青衣早就十足的小心谨慎,可是谎言讲的太多,总有败露的时候。
这天恰巧是arlene的北京第一个专柜试营业,颜透自然需到现场监督。
活动顺利的完成后,他懒得去庆什么功,便在奢华的商场里面随便闲逛,打算给陆青衣买件礼物。
结果没走几步,就看到个极不想入眼的身影,迟疑间慢慢停下脚步。
迎面走来的是白笙。
他身边还带了个十分英俊的少年,两人大概在争吵什么,表情皆不愉快。
颜透曾被陆青衣强迫的介绍给这位新锐画家认识,却不满此人平日行径,所以连招呼也不想打。
白笙抬眼瞅见他,自然也是不友好的鼻孔出气。
可过了几秒,颜透却猛然皱眉问道“青衣呢?”
白笙驻足“我哪知道?”
颜透说“他今天没带你买东西?”
白笙摇头,目露茫然之色。
颜透沉默。
白笙反映了过来,恶劣的笑“难不成他拿我当挡箭牌,跟别人约会去了?我看你就是第二个noah……”
颜透真没精力和神经病争执,生怕自己忍不住一拳打在他得意洋洋的脸上,立刻便迈步走掉了。
晚上回家时,桌上难得摆好了现成的晚餐。
可已经有了心事的颜透完全高兴不起来,径直便走进厨房道“回来这么早。”
陆青衣正给他煎牛排,头也不抬的恩了声。
颜透皱眉“给白笙买什么了?”
“一些颜料和新的油画棒,是法国产的,没想到在北京贵很多。”陆青衣语气坦然。
不晓得他到底说了多少谎,才能练就如此淡定本领。
颜透心里一阵发冷,没再吭声。
陆青衣察觉到了周身诡异的沉默,关了火回头问“怎么了?”
颜透不愿让两人之间有太深的误会,立即便想对峙,谁晓得衣兜里的电话却响了,只得不耐烦的接起来问道“有事吗?”
芮丹除了打理他的工作,还负责帮他看着所有对陆青衣不利的人,报告的语气忠心耿耿“颜总,那个王子衿明天的飞机到北京。”
颜透马上离开厨房,小声问“干吗来?”
“他刚摆脱了陆先生对他的指控,这次好象是来投资电影。”芮丹回答。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让他投资什么赔什么!”颜透怕陆青衣听见,骂了句便说“算了,明天再说吧,我要吃饭了。”
“祝您用餐愉快。”芮丹挂了电话。
颜透拿着手机沉思转身,瞬间对视上陆青衣近在咫尺的眸子,不由的有点惊慌。
“出什么事了,一回家就怪怪的。”陆青衣疑惑。
颜透一个头两个大,没了心情逼问他为何撒谎,只好道“今天在公司不顺利。”
陆青衣笑笑“既然下班了就别再多想,去换个衣服洗个手吧。”
颜透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陆青衣瞅着他进了卧室,才又看看白笙传给自己的简讯“今天遇见姓颜的了,他以为我和你一起,大概东窗事发,祝你平安。”
——干吗不逼问,像从前似的不依不饶?
就连解释都想好了的陆青衣有点疑惑,但见颜透并没生气,也就只能把话咽到肚子里。
片刻之后,耳畔清脆的一声门铃。
他忙摘下围裙,走过去问了句“谁啊?”
回答霸气的理所当然“我。”
陆青衣微怔,看到门边显示器上颜透那位傲慢的母亲,犹豫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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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任何事情到公司去讲。”颜透发现母亲出现,立刻给她带到书房,言语间不由的带了点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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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elle在北京待的并不安心,每天都有无数从纽约打来的电话,闻言眉头怎么能不皱起“我特意来,就是劝你回家,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好吗?难道你分不清轻重吗?你外公的身体早就是强驽之末,你还在地球另一边没心没肺的胡闹!”
“对我最重要的人,就在这扇门外战战兢兢的等着你离开。”颜透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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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elle苦笑“我就知道你当初是在骗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不死心。”
颜透不再依靠她生活,表情透着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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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elle像是下了好大决心“好,你带他回纽约,我没时间与你纠缠这些小事。”
“你还以为我不知道青衣的爷爷是怎么死的吗,他不想看到你,更不可能跟我走。”颜透猛抬高了的声音又刻意压低“妈,你不可能陪我一辈子,陪我一辈子的人是他,我求你不要来伤害我们,我为你做的已经足够了,你还要求什么?”
“孩子的事他也知道?”ga
ielle目露诧异。
颜透哼了声“这和青衣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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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elle摇头“你太天真了。”
“我求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了,快回纽约好好孝敬外公吧!离开这里好吗?”颜透的劝告有点精疲力尽。
见儿子鬼迷心窍的如此拒绝,ga
ielle有些无话可说。
大概只有事实能让他从自己畅想的美梦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