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宗义皱眉。
官骏扬又继续说可是后来我想通了,无论你觉得麻烦也好,嫌我讨厌也罢,我都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对你来说,有些事情与其说不如做来得更直接,放心,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相信我的诚意为止!
简直——不知所云!
不过,官骏扬突然扬起嘴角,伸手把饶宗义的下巴抬了起来,有时候我也会情不自禁——这种小动作,这段时间是没有间断过的。
只是饶宗义还没开始挣扎,他就已经先一步放开,分寸拿捏得很好,总是在他发火前收手。
摸了摸他的头,官骏扬低声说我走了,明天再来。
饶宗义别过头,平复莫名加速的心跳。别再来了。
官骏扬盯着他,你知道我不会放弃的。
闭上眼,饶宗义紧紧握着笔。你已经给医院造成困扰了,没有病就不要来医院,其他的病人更需要这些时间。他说的是实话。
官骏扬想了想,点点头,那好,我以后不来了。
他这么轻易妥协,让饶宗义有些不敢相信,下一秒却又很厌恶这种感觉。
他不来,他放弃了,不是自己一直期望的吗?那么为什么又会感到失落?
那天之后,官骏扬说到做到,真的再也没有到医院去。
护士们都在背后议论着,她们其实早就发现相片上那个男人跟饶宗义很像,毕竟真人就在她们身边,而且官骏扬又天天找上门,更加让她们肯定心中的猜想。只是饶宗义平时就不苟言笑,现在更是从头到脚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所以没有人敢去追问他这件事。
又过了三天安静的日子,饶宗义觉得对方大概真的放弃了,心情更加复杂。
因为思绪混乱,下班之后他也不急着回家,而是改走另一条路,来到一个月前曾经来过的兽医院。算算时间,他救的那只牧羊犬差不多应该出院了,他曾经抽空来看过一次那只狗,恢复得还算不错,不过它的主人依旧没有出现。
向护士说明来意之后,对方问您是说一个月之前出车祸被送来的那只牧羊犬吗?
是。饶宗义点头,我想知道现在它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如果可以,我想带它走。
请稍等一下。护士拿出一本册子翻了一下,然后对他摇摇头,对不起,那只牧羊犬已经被人领走了。
稍稍愣了一下,说不清是不是失望,饶宗义沉默了几秒才问是它的主人吗?
那天不是我值班,所以不知道是谁领走的。不过您放心,每次有人来领宠物都要经过审核,我们绝对不会把它们交给意图不轨的人,这上面有对方的签名,您要看一下吗?护士指了一下本子上的签名,饶宗义看了一眼那有些潦草的字迹,抿了抿嘴唇。
请问,它被领定多久了?
嗯——护士又看了一下纪录,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谢谢。
从兽医院出来之后,他慢慢地往回走。原本他已经准备好要养那只狗了,可惜,还是没缘份。
******
转眼,又到了饶宗义教社区居民打太极拳的日子。
一早,饶宗义和平时一样穿着运动服来到广场上,只是今早的队伍里,多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身穿和他同款运动服的男人站在一群大叔大婶中,显得鹤立鸡群,远远地就看得见。
饶宗义愣在原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后者朝他性感一笑,丝毫没有一点心虚。
医生,早。
这男人有病吧!早上七点不到,开着车来跟一群中老年人打太极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医生,可以开始了吧?大家都在等呢!才来一天的官骏扬像是领队一样,站在队伍最前排,催促着他开始上课。
忍着转头就走的冲动,饶宗义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僵硬地转过身,对其他人说开始上课。
就当那个人不存在好了。
然而就算背对着对方,他仍然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胶着在他身上,一时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他不敢回头看官骏扬拳打得怎么样,自己甚至连拳法也差点忘了。
官骏扬也不说话,只是跟着他缓慢的动作,一招一势的学着,姿势动作是否美观不重要,对他来说,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从那天开始,只要饶宗义来,官骏扬一定会在,而且很快跟大叔大婶们混熟,甚至还有很多社区的年轻人也加入了晨练的队伍,但是无疑都是冲着官骏扬来的。休息的时候,饶宗义孤单地坐在一边,官骏扬则被大家包围,和年轻女人有说有笑,当然,也有年轻男人。
但饶宗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随后就转过头继续喝自己带来、装在保温杯里的茶,等晨练一结束,马上收拾东西走人。以前他有时候还会跟居民聊聊天,回答一些养生的问题,可现在只要结束,不等别人过来,他便已经走得老远。
某些时候,饶宗义只要决定了,就会坚持到底。
每每官骏扬看见走得坚决的背影,嘴角总会扬起一丝苦笑。
不过,第二天一切照旧。
但饶宗义并不是天天都来带领大家打太极拳的,他的出现并没有规律,所以官骏扬想要见到他,就必须天天来社区里报到。
饶宗义发现了这点,却没有任何表示,因为那是官骏扬的自由,没有人逼他。
所以不管官骏扬来多久,跟别人多么亲热的说笑,他依旧对他视若无睹。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似乎连一个季节也要结束了,一切却都没有什么改变,又像是再次习惯了。
******
阴冷的一天,饶宗义休息在家,外面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下雨,一直到早上都没有停。
饶宗俊也在家,等吃完早饭,饶宗义要上楼的时候,突然出声说那家伙,正在广场上站着呢!
脚步一停,过了一会儿,饶宗义还是回过头,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