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饶宗俊又说我知道他,虽然不认识,但他那些事——啧!
没说话,饶宗义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底下的眼神淡漠,却不平静。
官骏扬以前的滥交他是知道的,本来想说那与他没有关系,答应交往,不过是两人类似约定的默契,反正他不擅长拒绝,官骏扬也不擅长放弃。
本来,他的确是只想将官骏扬当成一个普通病人那样照顾,这也是他擅长的,而官骏扬也教了他很多,像是各取所需,不谈感情的话,很平衡。
但是之前对方的那一句喜欢,从一开始的情深意切到现在的平淡,都越来越真实,让他也迷惑了。
你怎么认识他的?
饶宗义淡淡说病人而已。
作孽,二哥看过无数个病人,怎么偏偏就跟这个扯在一起了?!饶宗俊皱眉,问二哥,你不是认真的吧?
片刻,饶宗义扬了扬嘴角,没说什么。
因为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骗弟弟还是自己,他无法选择。
上楼的时候,他听到楼下的弟弟在骂脏话,他只能无奈一笑。
******
官骏扬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重新戴上大眼镜的饶宗义正在准备他们今天的晚饭。这种像是夫妻的生活,虽然过没多久,他们却好像都已经习惯。
电视节目有点乏味,官骏扬看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趣,于是躺到沙发上拿起一旁的杂志看。
饶宗义正好出来拿东西,看到他的姿势,职业病又发作了。这种姿势看书,对颈椎有害。
嗯?抬起头,官骏扬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我一直这样看啊!
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有颈椎病的前兆,如果再不治疗并改正生活习惯的话,不到六十岁你就会是个驼背的老头。饶宗义走回厨房,面无表情地搅动锅里的汤,然后又加了一句,像只虾一样。
……为什么你看起来一副老实的样子,却能说出这么毒的话?
低头喝了一小口汤,饶宗义又往锅子里撒了点盐。
我不是嘴巴毒,只是说出事实而已,难道因为病人只愿意听好听的,所以我就要隐瞒病人的病情?
虽然是事实,但是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不可少的。官骏扬不知道这个人是否了解这一点,只是摇了摇头,你这种个性,一定没什么朋友。
闻言,饶宗义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曾经,你说过,要当我朋友的。
外面的人没有动静,过了片刻,人走了进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比起做朋友,我更喜欢和你现在的关系。
轻哼了一声,饶宗义对他的话不发表意见。
官骏扬笑了笑,原本还算老实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顺手就拿走了饶宗义的眼镜。
我要做饭——
等会儿再做,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说着又伸手关掉瓦斯炉。
叹了口气,饶宗义微微皱眉,你最近的需求是不是大了点?虽然身体好了,但是也不能——
略带犹豫和为难的表情,在官骏扬看来等于另一种别扭的同意。他很喜欢看这时候的饶宗义,虽然是同样的表情,却又不再只有冷漠。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忍不住低头吻住这个男人。
唇齿相接的感觉很美妙,而感情越是深,这种美好就越能体会。
饶宗义也觉得自己好像开始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和两个人做的事,就算好像还少了什么,暂时,也无所谓了。
接下来的几天,官骏扬都待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去,把握时间享受这快要结束的假期。最近已经有好几本新的剧本等着他挑,所以除了休息时间之外,他也开始看剧本了,这对他来说也是种享受,能够悠闲地挑选优秀的剧本,把它变成电影,绝对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到了晚上,饶宗义会来帮他做饭,知道他最近辛苦,还特意做了药膳,把他补得比不工作时还要红光满面。
今天官骏扬提前做完工作,便和饶宗义约好下班之后直接在外面见面。
当饶宗义来到约定地点的时候,站在路边,一身黑色西装加墨镜的男人已经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抢眼得让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官骏扬也看到他,对他扬了扬手。
饶宗义低下头,在无数人稍带惊奇的目光下慢慢走了过去。
怎么出来得这么晚?官骏扬有点不耐烦,但没有生气。
有个病人,稍微晚了一点。
官骏扬也没再说什么,今天在外面吃饭吧?
饶宗义点点头,这种琐碎的事,他从来不反对的。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直到路过一家店的橱窗时,马路对面的一点闪光经过玻璃的反射,引起官骏扬的注意。那应该是闪光灯。
像雷达一样的直觉让他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四下看了看,身旁只有看似平凡的路人,却也极有可能是记者。
怎么了?饶宗义发现他的表情变化,低问。
低下头推了推墨镜,官骏扬同样放低声音说可能有人在拍我们。
饶宗义愣了一下。偷拍?这种事应该几百年都不会发生在他身上,这次的人明显是冲着官骏扬来的。他是导演,却也同样会受绯闻的困扰,虽然不像偶像明星那样致命,但是跟男人在一起的新闻也惊世骇俗了点。
他没有四处张望,只是像刚才一样很普通地继续走着。怎么办?
想了想,官骏扬突地笑开,跑吧。说着就拉住他的手。
跑!饶宗义还没反应过来,官骏扬已经拉过他的手,一声令下,两个男人开始在街头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