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快下车。官骏扬声音变冷,缓缓偏过头看她。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冰冷的眼神让女人一怔,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拿起手提包下了车。
前后五分钟不到,今晚最美丽的女人便被官骏扬遗弃在路边,还好没有媒体看到,不然明天的娱乐杂志和报纸上又会有新闻了。
喂!饶宗义,上车!官骏扬把头伸出车外,对马路上的饶宗义喊,我送你去医院。
脚步停了下来,犹豫了几秒,饶宗义才抱着狗转身回到官骏扬的车前。他先把狗轻轻放进车里,尽量小心不弄脏车,自己也坐了进去。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官骏扬心里莫名的一阵不爽。
坐好了!把狗抱紧点,被甩出去我可不管!朝后座的人喊了一句,他按了一下喇叭,然后踩下油门飞驰而去。
车上两人都很安静,只有偶尔几声狗儿痛苦的哀叫。
乖,很快就到了。饶宗义低声对怀里的牧羊犬说。
官骏扬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到了兽医院,医生和护士马上把受伤的牧羊犬推进手术室。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血味的关系,关在笼子里的各种宠物都开始躁动起来。
饶宗义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动也不动,沾了血的外套放在膝盖上,在凌乱的头发和眼镜遮挡下,压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交叉在一起的十指稍稍泄露了他现在的情绪。
这时官骏扬从门外进来,一身正式的黑色礼服被他穿得很帅,却跟周围格格不入,护士看到他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激动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刚才让饶宗义下了车之后,官骏扬本想一走了之的,一来发表会应该已经开始了,二来——似乎没有一定要跟饶宗义说话的必要,而且饶宗义一下车就抱着狗冲进兽医院,和平时慢吞吞的模样完全不同,也看不出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可是他就是走不开,只好到外面抽烟。
稍早,他看到饶宗义跪在地上,脱衣服包那只狗的时候,那个画面像是在他眼前定了格般。
看起来很凄惨的男人,也许无法打动其他人,但是却让他犹豫了,再看到他稍嫌吃力的把狗抱起来,穿着衬衫的单薄身体微微发抖,那个样子,很无助。
四周有很多人,有些在看热闹,有些在摇头,有些路过看了一眼就走了,没有一个人上前帮他,比起那只凄惨的狗,他更同情饶宗义。
天知道他到底哪来这么多同情心!
抽完了烟,他再度走进医院内,就在走廊的椅子上看到饶宗义。
后者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身上仍然是带血的衬衫,手里有条毛巾,应该是护士给他的。他正用毛巾擦着脸。
如果不是在动物医院,这画面绝对让人心惊,也让他不禁想到如果受伤的是饶宗义,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甩甩头,他朝饶宗义走了过去。怎么样了?
饶宗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在手术室了。
其实官骏扬问的是他,并不是那只狗,但他没有再问一次。
这时饶宗义戴上了眼镜,说了声谢谢。
他就用谢谢来打发他?你——
竖起食指,饶宗义小声制止。这里需要安静,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没办法,官骏扬只好闭上了嘴。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饶宗义马上站起来走到手术室门口。
没过多久,门开了,护士推着刚才的牧羊犬出来。因为麻药还没有退,所以身上缠满纱布的牧羊犬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躺着。
命是保住了。后面出来的医生说,不过他的表情并不轻松。因为狗的右后腿整只都断了,还有部份粉碎性骨折,复原的希望很渺茫。
饶宗义听完解说,沉默了几秒,然后很平静地点了一下头。谢谢医生。
让它在这里住院一个月吧,你现在可以去办手续了。
医生走后,饶宗义还站在原地看着护士推那只牧羊犬离开。
官骏扬站在他身后,你怎么不说清楚?那只狗根本不是你的。
转过身,他淡淡回答,如果说了,他们可能就不会医治那只狗了。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等它出院了再说吧。饶宗义似乎并不担心。
办完住院手续,饶宗义和官骏扬一前一后走出兽医院。
就这样吧。饶宗义突然转过身看他,麻烦你了,耽误了你的时间。
虽然有礼,但是语气冷淡,官骏扬有感觉,如果他顺势下去,两人恢复成原来的关系似乎不是不可能。现在他只要说一声不要紧,然后离开,或许就能甩掉饶宗义这个包袱,但是——
对不起。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了出去。官骏扬这辈子,对人道歉的次数少之又少。不过他只是有点惊讶,并不是后悔。
饶宗义低着头,漠然地推了一下眼镜,镜片上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什么?
那个女人,只是演员,今天跟我一起去新片发表会而已。
既然只是演员,你解释什么?饶宗义看了他一眼,不心虚,就不用解释。
官骏扬以为他永远听不到饶宗义对他这样说话,除了最初在医院见面时的挖苦,两人在一起之后,他就很听话,几乎到了随传随到的地步。
加上刚才他冷淡的表现,他原以为对方不在乎的。
所以这样,算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