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有小成,我和严成说,回去我给你做啊。
严成指指我,你说的,别反悔,你要不给我做小心老天爷报应你。
我拿起绣着鸳鸯的枕头就扔过去,不是,严成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贫。
严成忽然特认真的看着我,我以为我说错什么话了。
他看了半天,特贱的说了句,小固,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啊,你给我做饭?哪次有好吃的,你抢的比谁都快,你还好意思说是给我做。
严成没说完的时候就准备好逃跑,我听他说完就摩拳擦掌的扑上去算账。
墙上挂着大妈她儿子的结婚照,我和严成说,躺在别人结婚照下面,感觉怪怪的。
严成问,怎么怪了?
你没觉得怪?
严成一脸坏笑,怪什么,每次我都是背对着照片,你在下面才是一睁眼就看到人夫妻两的笑脸,觉得怪也是正常。
滚。
我羞得满脸滚烫,假装生气不理他。
严成过来哄我。
哄我几句,又一本正经的问,回去我领你照一套啊?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怎么照啊,又不能穿婚纱。
不是有裸体的嘛。
滚。
海枯石烂
东北山多,山连着山。
大妈听我俩说要去爬山,叮嘱说只能去家附近的,走远了容易迷路。
大妈说去“家附近的”。
知道东北人热情,但是大妈这么说还是让人心里一暖。
把装着一堆吃喝的包往大庄手里一塞,我就蹦跶蹦跶地在前面开路。
气喘吁吁的爬上去,发现这季节冬天真的不好看,全是灰色,以前都说什么松树四季常青。现在看看,也就是有那么一点绿色,主要也是灰色。
严成满脸是汗地在后面看我在那里生闷气,哄我说,好了好了,等哪天下雪再来啊,大爷不是说山被雪盖住时候抓野兔野鸡最好了。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多云转晴。
老天爷没让人失望,没几天就下雪了,而且很大。
窗子外是一片接一片的平房,房顶上一片白色,有些雪盖得不严实,露出下面金黄的玉米棒子,不远处的树上也是一片白色,远处山连着山,还是白色。
想起小学语文课本里一句不完整的话,“一片银装素裹”。
我穿着羽绒服,拉着严成就往外跑。
雪很厚,一踩一个深脚印。
庄稼地里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场雪下来,就在一个平地上铺了另一层平平整整。
近处白,远处也是白,整个世界一种色彩。
但是一点也不单调,阳光打在上面亮晶晶的。
太阳在雪的映衬下很大很有光芒,虽然已经快到黄昏。
我揉着脸,有点僵。
严成就在那太阳下笑着看我,我俩的影子拉的很长。
冷了吧?
我没回答,抬头注视着严成,矫情地说,有人来,有人走,还好你一直都在。
严成脸上的笑慢慢收起,眼睛里的温柔和天上的太阳一样。
他把手放到我脸上,慢慢揉了揉,说,老天给我最大的恩赐,就是让我遇见你。
我继续问已经问了很多遍的问题,值么?
严成想也没想地就说,值。
我还想问些什么,严成又拉起我的手,放在我俩中间搓搓,吹着热气,说别总想这些了,我挺知足的。
我终于没再说下去,任凭严成用哈气给我取暖。
他呼出的哈气在低温的作用下显现出白色,那抹白雾,随着那望不到边的雪,山那边快要回家的太阳,还有拉长的两道影子,将面前这个英俊的脸庞和高大的身材包起来,传进我的记忆里,我想永远记住这个时刻。
这个人,这个大我七岁的人,这个保护我的人。
这个我想换过来去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