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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 番外完结 第6节

作者:留下 字数:24834 更新:2021-12-18 19:19:28

    等李启把宝儿抱进去放到床上之后,才与徐卿去了书房谈话。李启也不拐弯抹角,首先便直接问道,“这次小山村村民受人挑拨之事,是不是三哥让人做的。”

    徐卿迂回道,“你也不要怪你三哥,这几年要不是他给你瞒着,上面那位怕是早已知道你的事来。”

    李启苦笑,“我当初走时便说过,不再回去,为何三哥却总不愿放过我。”

    徐卿道,“你总是误会他,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可知道,若不是上面那位要召你回邺城,他实在阻止不了,又怎会这样强求你回去”

    李启愣了下,道,“那又如何,最多不过事情败漏,削了我的爵位罢了。”

    徐卿道,“若真是这么简单,我们又何必费尽心思,你大哥二哥已参了你一本,说是你人不在边关戍守,玩乎职守,通敌判国。”

    李启哑然,他没想到他已经远离纷争却仍有人不愿放过他。

    “最多一月之内,邺城便会召你回京,你若是不归,那便是坐实了通敌判国的罪名。”徐卿继续道。

    李启沉默,过了会儿方道,“所以,三哥才会想尽办法让我在小山村待不下去”

    徐卿不说话,全当是默认了李启说的。

    李启见他不答,自是有了答案,也不再问他,转而问道,“子言和你们,是不是一直都有联系”

    徐卿道,“当初你去意坚定,墨归怕你出事,便叫了子言去照顾你”

    李启继续问“那子言突然失踪,又是因为什么”

    过了良久,徐卿才道,“墨归让子言促成你与宝儿之事,说是最后以宝儿要挟你入京。但是子言突然间跟我们失去联系,接着便不知所踪,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李启蹙眉,“那你们没查一下,他现在到底在何方,可有什么意外”

    徐卿道,“目前只知道他在妜国境内,但是具体在哪个地方,却并没有查到。”

    李启揉了下眉心,道,“届时邺城召唤,我自会回去,能不能帮我尽快找到子言,宝儿如今的情况,只能看子言有没有办法。”

    徐卿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子言失踪之后,墨归让我查他的消息,我发现子言此次去妜国,在打听妜国蛊族之事”

    李启诧异,“妜国蛊族”

    徐卿道,“传说妜国蛊族可以把蛊物神不知鬼不觉的种入人的体内。”

    李启站起来,大惊失色,“你是说,宝儿的肚子那么大,很有可能是被人种了蛊。”

    徐卿点了点头,“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便是被种了蛊。”

    李启恍然,“难怪那东西还能动,它本来就是个活物。”心里却更是担忧,子言现在还没消息,是否是还没找到解决的方法。

    徐卿见他担忧,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当心,既然子言那么早的就知道了这件事,那他肯定也有把握在宝儿出现危险之前赶回来。”

    现在除了等着子言的消息,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李启道,“那便这样吧,我先去看下宝儿。”

    “仲宣”徐卿叫住正准备出去的李启。

    李启回头,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徐卿踌躇了良久,才道,“你与墨归毕竟一母同胞,这次的事情,他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要太怪他。”

    李启苦笑,“你忘了,当初阿娘,便是因为三哥才会死的,若没有那事,我也不会。”他接下来的话没说完,可那未完的话,徐卿又怎么会不明白是什么。

    “当年那事,你确是怪错了墨归,他他心里的苦,不会比你少。”徐卿像是要说什么,却并没有说出来。

    李启没再跟他谈论此事,只是径直走了出去。

    李启到了宝儿睡的那间房,宝儿已醒了过来,正拿了一双大眼盯着在他床边守着的侍女,侍女一脸的无奈。那侍女见李启进来,总算是松了口气,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宝儿醒来没见着李启,拿了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侍女,那侍女知道李启与自个儿主子在谈事,也不好带宝儿过去,便成了这般状况。李启走过去坐到床边,问道,“怎么没睡一会儿就醒了。”

    宝儿抚了抚肚子,笑眼眯眯的道,“崽崽饿了。”其实是他自己饿醒了,只是近来李启都不准他吃得太多,只能另找借口了。

    李启此时对这个尤其敏感,一想到宝儿吃下的东西,全是喂养了那个蛊物,便是一阵毛骨悚然,把宝儿拥进怀里,“睡前不是才吃了几块点心吗先不吃好不好。”

    宝儿头靠在他的肩上,不明白李启这是怎么了,听到李启的话,很是为难,小心翼翼的道,“晚饭,还没吃。”说完又忙补充道,“崽崽会饿坏的。”

    李启闭眼,他很想告诉宝儿,这不是什么崽崽,这是会要了你命的东西,可是,看宝儿茫然的双眼,李启勉强笑道,“那少吃一点好不好,晚上吃多了不宜消食。”

    宝儿点了点头,有总比没有的好,却奇怪为什么突然又不让他吃东西了。摸了摸肚子,心里默默的念叨,崽崽,你另一个阿爹是坏人,都不让我们吃东西。

    在等着莫大夫消息的时候,李启却也并没有坐以待毙,既然知道是妜国蛊族,便利用茔城地势之便,请了许多妜国大夫来给宝儿看。那些妜国大夫多是一些游方之人,对蛊族的确是知道一些,但是也只是一些坊间传闻的罢了,又怎么可能真的会趋蛊之事。

    李启几经辗转,倒是真请来一个妜国蛊师,可是那蛊师让宝儿躺在床上,手里拿了母蛊放到宝儿肚子上半天,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倒是宝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不明白为什么三天两头的就要找人来在他身上东看西瞅的,心里无奈得很啊,最后干脆由了他们在敞开的肚皮上乱做法,自己兀自睡得香沉沉。

    37、分离

    果然如徐卿所说,李启与宝儿到了茔城还不到半月,邺城便传来消息,召李启回邺城述职。

    李启把徐卿递给自己的信看完,蹙眉道,“不能再拖延一下吗,宝儿如今状况,不宜长途跋涉。”

    徐卿摇了摇头,“你大哥二哥本来就是想把你拖下水,借此打击你三哥的势力,你不回去的话,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罢休。”

    李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三哥不能再周旋一下”

    徐卿抱歉的看着他,道,“信上说得很清楚,召你回去的召书最晚半月之后便会到。”

    “从郢洲到邺城快马都需半月,更何况宝儿如今情况肯定只能马车慢行,再怎样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万一宝儿在路上出了什么事的话怎么办”李启考虑到宝儿情况,隐隐的不安,这时候强行赶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徐卿试探的问道,“要不你先回邺城,宝儿留在此地等子言从妜国回来。”

    “不行”李启从椅子上站起来,“宝儿如今状况,我怎么可能留下他一个人离开。”

    徐卿道,“可是。”

    李启直接打断他要说的话,道,“宝儿必须跟在我身边,要不然判国罪便判国罪,左右不过是宝儿的病无药可治愈,我跟宝儿两人一起共扑黄泉。”

    徐卿无奈,道,“你也不要如此偏激,要不就让宝儿和你一起回邺城。”他看李启像是要说什么,打断道,“你先听我说完,带宝儿回邺城虽然路途遥远,但是邺城是我掖国京城,名医荟萃,高人云集,子言的医术,有一半也是承继自莫伯父,到时候请莫伯父为宝儿看一下,说不定也能找到医治的办法。”

    李启沉默,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徐卿道,“那就暂且如此吧,兴许在邺城来人之前,子言便已回来了,他一入掖国境内,我的人便会把他带到这里来。”

    李启只得应了,但还是补充道,“路上万一宝儿有什么不对,我跟宝儿就会停下来,到时候你直接回京,把一切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便是。”

    徐卿看着李启,过了会儿才笑道,“你跟墨归一母同胞,可是却一点儿都不像,你为了所爱之人不顾一切,墨归却太冷静。”他的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欣羡。

    李启愕然,随即道,“也许这便是阿娘当初同意我过继给穆王叔的原因吧,她早已看出我并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野心,可是他却没想到,即使你想置身事外,却总有些人想拉你进入局中。”

    “至于三哥”李启停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才继续道,“三哥眼界太高,心太大,让他不得不对什么都冷情冷心。”

    徐卿笑道,“是你不了解他,不是他有野心,是有时候你不想争强,却总也有那么多人非要逼你去争去抢。”

    李启沉默,也许三哥确实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苦衷,但是阿娘的事,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让他不能面对三哥。

    徐卿见他沉默,也不勉强他接受自己那番说辞,只是又道,“不过,邺城来的人肯定是去边关军营去宣传诏书,所以,在诏书到达之前,我们得赶回军营才行。”

    李启蹙眉,“那宝儿怎么办”

    “军营复杂,宝儿不适合去,从边关到茔城来回不过两日光景,到时候我们经过茔城时,再来接了宝儿同行便是。”徐卿道。

    李启无奈,军营实在不适合带宝儿同去,看来也只能照徐卿说的去做。

    宝儿瞠目,看着李启,一脸不敢相信,随即便又低头抚着高耸的肚子,一脸委屈的样子,不时抬眼偷瞄李启几眼。

    李启揉了揉他低垂的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两日后便回来接你。”

    宝儿继续垂着头,不说话,手抚着肚子,心里给崽崽念叨着,崽崽,你的坏阿爹要抛弃我们一个人走了,就像是小虎子他阿爹进镇上做工被飘香院的小红勾了去一样。当时小虎子的娘拿了绣花鞋追着小虎子他爹打,便大便骂,绕着村子跑了一圈,不好人都知道呢。

    “边关太乱,你去的话一不小心会出事的,你就在这里,我让徐伯每日给你做吃的好不好”李启继续温言劝着宝儿,要是他知道宝儿心里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宝儿不理他,心里继续念叨,崽崽啊,后来小虎子他爹被小红骗完了城里做工的钱才觉悟的呢,要是你阿爹被骗完了钱再回来找我们,我们就不要他了,哼。

    李启见他一径的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自己说的话,干脆双手托着他的脸颊,捧了他的头起来,道,“想什么呢,就在这里等我,知道吗”

    宝儿愕然,没想到李启居然真的硬要把他留下,眼睛瞪大了盯着他,一脸的坚决,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他要跟着李启一起去。

    李启无奈,瞟到宝儿一天宝贝得什么似的肚子,眼睛一亮,指了指肚子,对宝儿道,“边关很危险的,你也不想,那个崽崽崽出事吧。”明知道是蛊物,却硬要说成是孩子,李启的舌头说得都有点打结。

    宝儿怀疑的看向李启,像是在辨别他话里的真实性。

    李启手轻轻的拍了下他的头,道,“你连我都不相信,边关时有战争和受战争所累的流民与逃兵,真的很危险。”这也确实是李启不让宝儿去的一个原因,边关的确不是个宝儿适合逮的地方,那里有太多的杀伐血戮。

    宝儿紧张的看着李启,手拉着他的衣摆,道,“那么危险,那你也不要去了。”

    李启愕然,没想到弄巧成拙,只得道,“我和徐卿有护卫保护,放心,没事的,倒是你,到了那边,到时候我忙起来没时间照顾,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宝儿脸上有一丝的松动,他去了的的确是会妨碍李启办正事,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感受到肚子底下一只不知是小脚丫还是小手的轻轻的顶了一下,脸上便更是犹豫,伤着了他的崽崽,他会心疼的呢。

    李启见他动摇,装作无所谓的道,“你要是不担心的话,就跟着我去吧。”

    宝儿挣扎,犹豫道,“那你要快点回来。”

    李启点头,笑着扭了下他的脸颊,道,“我们今日下午出发,两日后便回来,很快的。”

    宝儿低头攥着自己的衣角,轻轻道,“你也要小心。”摸了摸肚子,“我跟崽崽一起等着你回来接我们。”

    李启抚着他的脸,轻轻的过去,覆盖上他的唇,落下浅浅的一个吻,像羽毛落地似的轻柔,然后道,“好,我回来接你们。”

    下午李启一行人走时,宝儿不顾李启阻止,硬是要到门口送他。怕别人看出什么,只得又套了当初来时的那套女装。

    宝儿看着李启跨上马,拿了马鞭抽打马儿一下跟徐卿一行人一起扬尘而去,心里有渐渐的失落。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久以来,李启第一次放下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手轻轻的抚着肚子,心里嘀咕,崽崽,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另一个阿爹是坏人。

    边关军营离茔城还是有大半天的路程的,李启一人到达军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天黑。李启披了件黑色的披风,把披风后的兜帽带到头上掩住脸,跟在徐卿后面不为人察觉的进了主将军帐。

    来之前徐卿已给李启说了军营大致情况。这几年李启不在军营,李启三哥找了一人易容成李启的模样待在军营里,军营大小事务都由作为副将的徐卿全权处理。军营里面除了徐卿和那个假扮的人之外,没有一人知道实情。

    几人进了主账不久,李启便宣了几名军营中几位举足轻重的副将过来。以便在短时间内了解一下几位副将的行为习惯与大致脾性,如果有人知道他这几年一直不在军营,那么肯定会询问他关于军营中的事情。

    一些大小事务徐卿已交代得差不多,包括“他”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在军营做过什么。但是这识人之事,单听别人片面之词,是不可能真的了解的,更何况边关战事告休,这几位将军到时也要一起入京听候封赏。见了这些人,也好有个大致印象在,到时若真有人刁难,也好有个准备。

    主账里面除徐卿之外,共来了八位军营举足轻重的大将。那几位将军进来了之后,纷纷像李启见了礼。

    李启坐到主位上,道,“诸位将军不必多礼,李启此次请大家过来,为的是明日邺城使者过来之事。”这是李启跟徐卿商量之后找的理由。

    为了防止露馅儿,平时军营大小事务都是徐卿出面打理,这几位将军其实平素都有点看不起李启,觉得他不过就是个靠出身混到主将位置的草包。

    其中一位长得壮实,四十岁上下,脸上留着一脸络腮胡的站起来,直言不讳的道,“这些事平时不都是徐副将在做,我看王爷还是不要管的好,免得到时反而出乱子。”他直接叫李启王爷,证明根本不把他当做军营的主将。

    李启看下他,他事先看过画像,这人名叫徐鲁。李启在心里几下,这徐鲁果然如徐卿所说性子急躁,直言直肠,没有心机。

    李启面上故作气怒,看向其他几人,道,“那其他几位将军可有什么建议”

    坐在左边一位面相较斯文,大概三十多岁左右,穿着一身藏青长袍,看起来不像将士,倒像是书生的站起来,笑着道,“徐鲁是粗人,将军不要在意,这迎接邺城使者之事,事多繁杂,将军要务在身,这等琐事还是交给属下们来做便好。”

    李启默记,这人叫曾链,是军营谋士兼一员猛将,人称笑面虎,为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谈笑间把敌人打得溃不成军。

    一番谈话下来,把军营几位主要人物都了解了个大概,只等明天使者来宣召入京。

    38、见到莫南

    清晨士兵们操练的声音震天响,吓跑了天上偶然飞过苍鹰。远处连绵的草场与近处白色的军帐连成一片,形成掖国郢洲边关独有的一景。

    原本在操练的士兵见李启出来,纷纷停了正在挥舞的长枪对李启问好。专门的一队士兵在曾链的带领下正在有条不紊的筹备着下午迎接邺城使者的事物。李启看向站在他旁边的徐卿,道,“徐将世代为将,军营被你管理得很好。”

    徐卿点头,道,“你三哥从中筹谋了不少。”

    李启没说话,他知道徐卿想促进他与三哥关系,可是他与三哥的心结,并非一天两天可以消除。

    那曾链果然能干,午时之前,迎接之事便已筹划完成。待到午时,军营开饭,李启同徐卿一起跟曾链几个一起吃的。这几人都算是人才,李启也有意结交。毕竟若是回邺城,他若不想依附三哥,那便要培养自己的心腹势力。

    曾链看起来斯文,是个读书人,可是却文武皆通,办事能力十足。可以算是徐鲁几人的头儿。他眼界向来高,在这军营里,服的也只徐卿一人。以前曾链向来当李启是草包,可是,掩袖把酒杯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曾链看向坐在上方长袖善舞的李启,看来这李启并没那么简单。

    李启饮尽杯中酒,看来他猜想的没错,这曾链是这几人的头儿,若是收服了曾链,其他几人便也为他所用。

    宝儿坐在桌子上,托了下巴望着窗外,徐府的院子很漂亮,现在是夏季,透过窗子看出去,可以看到池子里随风摇曳的一池子洁白的荷花。宝儿叹了口气,昨天下午走的,两日的话,要明日下午才回得来呢。

    “夫人,你在看什么呢”

    宝儿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李启走前,专门找来的照顾他的侍女尘香。徐府除了徐卿和徐伯知道李启是男子之外,并没有向其他人详细说明,尘香见宝儿大着肚子,便一直以为宝儿是李启的夫人,只是一直奇怪这个夫人怎么都怀了孩子了,还要像上次来的时候那样穿男装,还好这衣服宽松,要不对孩子可不好。

    这尘香便是上次给宝儿端点心与酸梅汤的那个侍女。她见宝儿好相处,也不端什么架子,上次那贪吃的形象还记忆犹新,在宝儿面前倒也没那么多礼节讲究的局促。

    宝儿不懂夫人是劳什子的意思,村子里面也没有什么夫人,所以便也由了尘香去,并不多做纠正。宝儿看了眼尘香,又转向窗外,叹气,“仲宣他们要明日才回来呢。”蹙眉想,不知道边关有没有勾走小虎子他阿爹的那个叫什么飘香院的地方,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崽崽,到时候我要不要也学小虎子他阿娘拿着鞋追着你阿爹打啊。

    可是,小虎子他阿娘是女人,宝儿托着下巴,自己不是女人,能不能追着仲宣打呢。想到自己拿着鞋追着李启打,宝儿在心里自我得意的笑开来。

    尘香看到的却是,宝儿托了下巴,一脸愁眉苦脸的望着窗外的荷塘。尘香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同情之心,原来夫人是在想念自家相公呢。看她一个人大着肚子,相公又在这个时候离开去打打杀杀的边关军营,还真是可怜。尘香安慰道,“夫人,李公子不是明天就回来了吗,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宝儿正走神自个儿想得开心,根本没听到尘香的话。

    尘香见宝儿沉默,以为他是在暗自伤心,想了一下,道,“夫人,要不我们来做小孩子的衣服鞋子吧,看夫人这肚子,还有一两个月便要生了吧。”

    宝儿总算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神看着尘香,对哦,他的崽崽还没衣服呢,万一出来了没衣服穿那就可怜了。

    尘香见宝儿瞪着自己,吓了一跳,她说错什么了吗

    宝儿眨一下眼睛,拉住尘香的袖子,道,“做衣服,做崽崽衣服。”

    尘香放下心,还以为出什么事呢,笑道,“夫人等一下,我去找徐管家拿点做衣服的材料来。”

    宝儿忙不迭的点头,示意尘香快去,明天仲宣回来他们就要走了呢,要快点做好崽崽的小衣服小鞋子才行。

    尘香奇怪,本来她想的是,做小孩子的衣服打发一下时间,免得宝儿胡思乱想,可是看宝儿的反应,却像是生怕孩子没有衣服穿似的。这大户人家的,一出身就是众心捧月的,怎么会没人准备衣服。不过见宝儿不似先前无精打采的,便也觉得高兴,总算是把夫人的注意给转移开了。

    小娃娃出身都要穿双虎头鞋,寓意驱邪避凶,健康安宁。这一时半会儿的,要做好一件衣服也能。尘香便拿了模子剪了鞋样,准备教宝儿做双虎头鞋。小娃娃出身都要穿双虎头鞋,寓意驱邪避凶,健康安宁。民间流传,小娃娃穿了自个儿娘亲做的虎头鞋,福安健康。

    只可惜宝儿学了半天,针头尽往自己手上扎了。宝儿无辜的看着尘香,大眼被针头扎得水汪汪,表示他也很无奈,这针头不听话。尘香无奈,最后只得自己拿了针线布料重新来做,小娃娃可不能一出身就穿见血的东西,那样不吉利。

    这虎头鞋做起来工序复杂,尘香剪了模子一阵飞针走线,到晚饭前也只刚做了个鞋型。宝儿捧了没做好的鞋子一脸的傻笑,陶醉的想着自个儿崽崽穿了该多好看。

    邺城使者大概是戌时到达的,大概有十余人的队伍,远远的便看到一列车队在草原上向军营前行。这次来的使者是御史大夫韩钦,为人刚直不阿,在朝中是难得的中立派,既不是李启三哥的人,也不是他大哥二哥的人。看来上面那位心里也有数,才会派这韩钦来传口令,要知道他的额外任务也是监督李启回邺城。

    可是,这次使者随行队伍里的一人,却也是让李启又惊又喜,那人,正是莫子言

    迎接了韩钦一行人,听完了口令,说是让边关主将李启,明日一早携旗下旗下徐卿,曾链等五人一同回京听候封赏。这封赏怕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命令却是,回京候审,这叛国罪的折子,可是当做文武百官的面呈上的

    待做完了这一系列的琐事,安排好了韩钦一行人,李启才回了自己的主账,莫南已在里面等候。

    莫南见李启进来,嬉皮笑脸的道,“仲宣,好久不见了呀,你家小宝儿还好吗”

    李启本来还没什么,听他提到宝儿,便蹙了眉头,道,“你那日特意来为宝儿诊脉,撩了袖子看了他的手肘以上的部位,是否有什么用意”

    莫南一愣,他没想到李启居然能联系到那日的情况,道,“不错,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妜国蛊族”

    李启点了点头,道,“徐卿说你去了妜国,查探蛊族之事,是否蛊族的事跟宝儿如今状况有关”

    莫南一惊,“宝儿现在什么状况”难道说那竟是真的,他当初去查探,也只是以防万一。

    李启一听急了,难道子言去妜国并不是早先预料到宝儿的情况,忙道,“宝儿如今腹大如鼓,肚里似有活物,难道这不是你早先预料到的。”

    莫南惊得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李启的话,腹大如鼓肚,肚中有活物,难道那传说竟是真的。

    李启见莫南不说话,心里一跳,难道连子言也对宝儿的情况束手无策。

    过了好一会儿,莫南总算是回过神来,干涩的道,“仲宣,我之所以突然失踪,是因为璟王爷查到,宝儿是妜国蛊族之人。”

    李启一愣,问道,“跟三哥又有什么关系”

    莫南回道,“宝儿突然重伤出现在你院子里,本就可疑,璟王爷担心是大皇子二皇子派来的人,意图不轨,所以一直在查宝儿的身世。”

    说完看了眼李启,见他在听,便又继续道,“本来先前促成你们的事,一是一时好玩,二也是看你对宝儿下了真心,可是,如果宝儿真是妜国蛊族,据说妜国蛊族出身体内便种入一种蛊,若与外族人士交合,蛊物便会过入对方体内,置人于死地,种入蛊物的蛊族手肘下方一寸都会有块指甲盖大小的红印,交合之后,红印便会消失。所以我才会突然离开,怕你会被蛊物所害。”

    李启听完也不问蛊毒过人之事,只急切问道,“可是我并没有什么事,现在出事的是宝儿”

    莫南吞吐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宝儿先前体内便没有蛊物,而听你描述的宝儿现今状况,妜国有传说,蛊族女子凋零,为了让种族延续,会施行一种邪术,让男子也可受孕。”

    李启惊诧莫名,想起那个老大夫问他宝儿是不是女子的事来,艰涩的道,“你你是说,宝儿可能怀怀。”怎么也说不出口。

    莫南也难得一脸难色,“我这次也没有真正找到蛊族人居住的地方,只是听了些曾经与蛊族接触过的人的说辞,所以是否真的是孩子,我也不确定。”

    李启慌张,“若不是孩子的话,那是什么”

    莫南见他紧张,也不随意猜测,只道,“现在我也不好妄下结论,等我见了宝儿,把完脉之后,才能知道具体详情。”

    李启点头,心里忐忑又紧张,莫大夫可以说是他与宝儿最后的希望。

    39、把脉

    一行人是第二日辰时出发的,本来李启与徐卿想的是来的使者是李启三哥的人,这样到茔城接宝儿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没想到来的居然是韩钦,那韩钦刚直不阿,李启还真不知道应该用个什么方法让他们可以去接了宝儿一路同行。

    最后跟徐卿与莫南两人商量的结果是,莫南直接去茔城徐府接了宝儿来跟着队伍一起入京,就说是莫南朋友的妻子。因为李启和徐卿都是军营之人,不能擅自离开。更何况,若是这时李启回茔城接了大着肚子的宝儿一起回邺城,只怕是会坐实这忘忽职守的罪名不说,宝儿也会论文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的目标。

    毕竟外面的人知道的都是他李启这几年一直在郢洲边关戍守,还带领着底下将领打赢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战事。这忽然冒出来个大着肚子的和李启关系匪浅的宝儿,如何能不让人起疑。

    李启他们一行人到达茔城驿站稍作歇息,而早作准备的莫南,便去找韩钦把那一套说辞说了,趁此去接宝儿。

    莫南不是军营之人,本就是在邛洲遇上,然后一起去的郢洲边关。所以,韩钦对他也管不了太多。更何况韩钦与莫南他爹是忘年交,便卖了这个人情,准了他携带朋友妻子与军营队伍一起回邺城。

    李启驿站门口见莫南坐了马车,一路向徐府而去,心里担忧,本来答应了宝儿两日后便去接他的,现在换成了子言,不知道宝儿会不会失望。

    宝儿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尘香做鞋子。

    一根线用完了,尘香又拿了一根,穿进去打了结,拿了鞋子接着刚才的针脚继续下针。见宝儿紧张的样子,笑道,“夫人,还剩一点收尾的针脚,肯定来得及,你不要着急。”

    宝儿胡乱点头,还是继续盯着尘香手上的针一落一起的,舍不得眨眼。

    尘香无奈,还真没见过宝儿这样子这么宝贝一双小娃娃虎头鞋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加快了手上速度,被宝儿直勾勾的盯着,她还真觉得不快点都的对不起他。终于缝完了最后一针,收线打结咬开线头,两只虎头鞋都做好了。

    宝儿睁大了眼睛盯着尘香手上两只做好的虎头鞋,双眼放光。尘香把鞋拿到他面前,笑道,“夫人看下可有哪里要改的”

    两只小小的鞋子,杏黄色的棉布鞋面儿,鞋帮上尘香还细心的用线绣了虎头纹,两只鞋子的鞋头上各有一只威风禀禀的老虎头,老虎脸上有胡子,额头上还有一个王字,看起来别提多可爱。宝儿接了过来,爱不释手的把玩,小小的鞋子只有手掌那么大,宝儿手指抚过鞋头的老虎,笑的见牙不见眼,他的崽崽有鞋子了。

    正高兴着,听见外面院子里有人敲门,一会儿便又听见徐伯出去开门的声音。尘香道,“肯定是李公子和主子他们回来了呢。”

    宝儿脸上放光,忙捧了鞋子跑出去,迫不及待的去献宝。

    这敲门的正是莫南,他在小山村住了四年多,邛郢两洲又这么近,这郢洲徐府他肯定是来过的。徐伯认出是他,道,“是莫公子啊,我家主子前两天才去了边关呢。”

    莫南笑道,“徐伯还认得出我呢,我们刚从边关回来,现在你家主子和仲宣在驿站,我是来接宝儿过去的,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去邺城。”

    宝儿捧了个大肚子,根本就跑不起来,好不容易到了门口,透过徐伯向外面望去,就看到站在徐伯面前消失好久的莫大夫。

    莫南见宝儿出来,虽早有心里准备,可见到宝儿的大肚子,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见宝儿愣在那里,笑道,“小宝儿,许久不见,不认得我了。”

    宝儿回过神来,难掩失望的问道,“莫大夫你怎么来这里了”还以为是仲宣呢。

    莫南说道,“我怎么不能来这里呀”心里暗忖,这小宝儿就算是很失望,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宝儿眨了下眼睛,想了会儿,才道,“仲宣说你在邺城,小石头找你去了呢。”

    莫南一惊,小石头去了邺城,忙道,“小石头什么时候去的”

    宝儿摆了手指数了半天,是几个月来着,最后犹犹豫豫的举出三根手指。

    莫南无奈,小宝儿看起来不可靠,只能等会儿问仲宣了。

    几人进了屋里,莫南给宝儿大致说了下李启的情况,宝儿也不知听没听懂,不过,等尘香收拾好了他与李启的东西,倒是安安静静的跟着莫大夫上了马车。

    车子到了驿站,莫大夫带着宝儿进了先前他自己的院子。先前分配房间时,韩钦知道他要带女眷,便专辟了个小院给他。院子内外两间房,方便了莫南照顾朋友之妻,也避了嫌。不得不说韩钦考虑得周到。

    李启早等在了院子里面的那间房间里,听到莫大夫与宝儿走进院子的声音,按捺住急切的心情,过了一会儿,莫大夫总算带着宝儿进来了。

    李启看着跟在莫大夫身边走进来的宝儿,心,瞬间安静,对宝儿笑道,“来了”

    宝儿瞟了他一眼,看向一边,说好来接他和崽崽的,结果食言了。

    李启猜想宝儿可能会生气,果然,过去捧了他的头起来,也不解释什么,因为他的确是食言了,直接道,“对不起。”他也不能承诺什么,因为进了邺城,这种身不由已会更多。

    莫大夫摸了摸鼻子,自觉的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两人。

    宝儿抬起头来,看向李启,李启也正看着他,宝儿蹙眉,道,“你不说以后不这样了”

    李启失笑,看他挺着个肚子,站着也累,拉了他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道,“宝儿,你学小虎子他娘呢”

    宝儿眨巴一下眼睛,仲宣怎么知道,小虎子他阿爹被飘香院的红儿抛弃了之后,回到家里,就是跪在他阿娘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求着的说,以后再也不敢了,绝对好好的过日子,疼老婆疼孩子呢。

    李启揉了下宝儿头顶,道,“那些有的没的,少乱学,我以后尽量不食言,好不好”

    宝儿歪头看着他,心里思忖,尽量不食言,是不是说还是有可能会食言

    李启看他眼珠子转动,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干脆拍了下他头,笑道,“不要扣字眼。”要知道无论如何,他做什么都是为着他好呢。

    宝儿捧头,鼓了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他,明明都是他自己食言在先。眼睛骨碌碌的转,瞟到桌子上放着的尘香给整理的包袱,便立马忘了这茬。扒拉了包袱过来,打开包袱面上的绳结,取出一对杏黄缎面儿的虎头鞋来,现宝的放到李启面前。

    李启看着宝儿手上的鞋子,一阵恍惚,不由的想起莫南说的,宝儿肚子里的可能不是蛊物而是孩子的事来。犹豫了一下,接过鞋子,抚过鞋子上绣着的细细的老虎斑纹,若真是孩子的话。可是心里一个隐隐的声音却冒出来,那东西万一不是孩子的话,会害死宝儿的,心里一颤,回过神来,仿佛烫手的山芋似的,丢了手上的鞋子。

    还好鞋子只是掉到了桌子上,宝儿忙把鞋子拿过来,仔细检查了看有没有摔坏,责怪的看着李启,以为他是不小心掉了下去,怎么拿个鞋子都拿不稳。这可是他崽崽的,才做出来的新鞋子,摔坏了怎么办。

    李启这会儿想到了那里,便怎么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去叫了莫南进来,还是先让子言给宝儿把脉。

    莫南把完了脉,脸色莫名,也是一脸的奇怪之色。瞟了眼宝儿,示意李启,不宜当着宝儿的面说。宝儿现在每日都要小睡几次。李启会意,示意待会儿再说。午后等到宝儿吃了点点心,累了歇下了之后,才去了莫南的屋子。

    莫南见李启进来,放下手上正在看着的一本医术,难得的一脸的严肃,道,“从宝儿的脉相来看,的确是与普通妇人已有七个多月的身孕的脉相相似。但是,普通妇人有孕,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若普通青年气血充实,也可见此脉相,可宝儿又确实是双脉,与普通青年也有所不同。”

    李启听他说了一大堆,却还是没说明白宝儿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急道,“那宝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南丧气,“我刚才查了所有典籍,都没找到与之相关的记录。”

    李启脸色难看的看着他,道,“你是说,你也不知道”

    莫南没底气的道,“不过,结合蛊族男人产子的传说,我认为,宝儿腹内,极大可能是孩子。”

    李启咬牙,“那若不是孩子呢”

    莫南呐呐的道,“你也不要尽往坏的方面想,更何况现在,不是还有二个多月,等回了邺城,再细查一下蛊族之事,宫里医药典籍也珍藏了不少,肯定能找到办法的。”

    李启一脸的青白,道,“那岂不是要我拿宝儿的命做赌注”

    莫南无奈,道,“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么”虽然当初的确是有部分他的责任,可是也不能全怪他把。

    李启一愣,揉了下额,意识到自己失态,道,“抱歉,子言,我只是担心宝儿。”

    莫南拍了下他肩,道,“没事,兄弟可以理解。”又玩笑道,“你放心,我小山村莫大夫的招牌在这里呢,肯定能找到办法解决的。”

    李启莫可奈何的对他点了下头,他现在也只能相信子言了。

    40、入京

    从郢洲到邺城,约要大半个月的路程,宝儿从脉相看,若是孩子的话,已有七个多月的样子,现在已经不适合再长途跋涉的赶路。若是路上有个什么万一,动了胎气,很容易便会导致早产。莫南心里其实已有八九成的把握,宝儿肚子里的极有可能便是孩子。但是李启太过紧张宝儿,反而不敢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容不得一点意外。

    莫南和徐卿商量了一下,若是把宝儿路上可能早产的事情说出来,指不定李启忧心宝儿,便会拒绝入京。这叛国罪的罪名,可不是说笑的。两人决定此事暂且压过,先不给李启说,毕竟那也只是最坏的猜测而已。

    李启在韩钦面前要做样子,外人面前也不能接近宝儿,这一路上便也只莫大夫一人能够照顾宝儿。本来担心宝儿性子单纯,会露馅儿。还好宝儿都是待在马车里,其他人都当他是女眷,顾忌礼节也都没去搭话。

    莫南一路上小心的照顾着宝儿,每日都要诊一下脉,并开了不少安胎药给宝儿服用,确保宝儿肚子里的小崽子能够万无一失的平安揣到邺城。这一路下来,总算是平平安安,宝儿也是能吃能睡,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若这真是个崽子,莫南不得不佩服宝儿肚子里那孩子,这怕是自打怀上了就没好好照料过,还时不时的折腾一下,居然都能平平安安的在肚子里长到这么大。据脉相来看,还一切正常,看宝儿的肚子,这崽子个头肯定不会小。看来这孩子,将来肯定是个有福气的。

    回到邺城之后,本来应该让莫南带着宝儿另寻一处住处,让宝儿远离是非。这穆王府李启久不回去,虽说老穆王与穆王妃早已仙逝,但是府中他离开这么久,不能保证府里人是否有心怀不轨之徒。更何况他才归府,府里最近肯定人多事杂。

    但是莫南要查询妜国蛊族之事,肯定不能时刻守在宝儿身边,李启不放心宝儿独自一人在外面,万一他出什么状况的话怎么办。他也不想委屈了宝儿,在外面藏着掖着的,得不到好的照料。若连宝儿都保护不了,他做这一切也没了意义。

    他心意已定,莫南与徐卿两人也劝不过他,也只得由了他去。几人商量了一下,李启决定把王府西院一处僻静的院子归置出来,让宝儿住进去,莫大夫由于要时刻关注宝儿状况,肯定也是要一起搬进去的。赶在几人到达邺城之前,徐卿便提前写了信送回去,让李启三哥安排宝儿之事。

    李启本来担心西院荒凉,若是莫大夫离开,便只剩宝儿一人,无人照料的话肯定不行。好在李启三哥安排得周到,专门差人去乡下,雇了个煮饭的婆子和负责打扫伺候的哑女。让那婆子就在西院的小厨房里做饭,哑女照顾宝儿的生活起居。西院是早先老穆王在时就被封了的,平时附近也都没有什么人,所以宝儿住进去,便也无人知晓。

    李启此时对他三哥虽不说原谅,也还是有几分感激的。离开得太久,这一路走来,他才越发感觉到,要在邺城护宝儿周全,有多困难。

    进了邺城,由李启三哥事先安排的人接了莫南与宝儿,暗地里安排住进了李启的穆王府西院。李启与徐卿等人要先去面圣,才能回各自府邸。

    宝儿与莫大夫两人被李启三哥的人秘密安排住进了穆王府西院,等东西都安置好了之后,宝儿才紧张的问莫大夫,“仲宣,去哪里了”他不知道仲宣他们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现在又只剩他和莫大夫两人。

    莫大夫看他紧张,道,“没事,仲宣现在有事,等到晚上就回来了。”应该是要晚上,皇宫里面今日肯定会有宴席。

    宝儿失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等到吃过了晚饭,到了亥时,李启却还没回来。宝儿在院门口走来走去,望了几次。莫大夫担心宝儿这八个多月的肚子,不宜熬夜,嘱咐道,“你先去歇着吧,仲宣大概要晚点回来。”

    宝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不肯回房,仲宣还没回来呢。

    莫大夫无奈,这小宝儿看起来软绵绵的,人还挺倔,知道他在意孩子,便指了指他肚子,道,“你不去睡觉,万一累着这小崽子怎么办”

    宝儿蹙眉,两只手放在肚子上,里面刚好一只小脚踢了一下,像是在抗议,表示自己要休息。宝儿只得点了点头,回道,“那仲宣回来了你叫我”

    莫大夫愕然,他还变成了给看门儿的了,摸了摸鼻子,无奈的点了点头,谁叫他受人所托呢。

    李启回到王府时已经半夜。大半天没见着宝儿,也担心他的状况,干脆吹了屋子的灯假装睡着了,再趁着夜色去了西院。进了屋里,宝儿已经睡下了,一个人捧着肚子缩在床上,李启见了心里一阵心疼。

    在来邺城之前宝儿的脚便浮肿的厉害,有时半夜小腿还会抽筋。李启看他睡得不安稳的样子,便去打了热水,用热帕子给他敷了,又给他揉了脚,仔细按了小腿,自己在躺在宝儿边上睡下。

    第二日天不亮的李启便起来了,一众将领随他入京,现在都暂且安排在驿站,这具体事宜,还得他去安排才行。更何况,接下来还有庆典之事。

    等到宝儿醒来的时候,李启已经不在了。他穿好了衣服,那哑女打了热水进来给他洗漱。宝儿心不在焉的洗了脸,洁了牙,他有感觉到昨天仲宣有回来。

    吃了早饭,莫大夫也去了宫里。煮饭的婆子从来不进内院,屋子里便只剩下宝儿和那个哑女两人。宝儿只能抚着自己的肚子和小崽崽说话,不明白仲宣一天都在忙什么。他脑中模模糊糊的明白一点,这里是仲宣以前的家。宝儿趴在桌子上,他还是喜欢他们在小山村的家。在那里,他和仲宣两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还有他们的崽崽。

    这几日忙下来,李启虽然每日晚上都回西院帮宝儿按脚热敷,可是事实上,宝儿却硬是三四日都没见着他的面。

    李启也心疼宝儿每日独自被关在西院,但是现在他白日要忙朝廷犒劳边关将士的庆典,暗地里大哥二哥把针对他看作是掰倒三哥的筹码,他忙于应对,白天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陪宝儿,每日忙完都到了半夜。

    这日李启正给宝儿揉脚,宝儿大概还没睡太熟,便醒来了,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李启,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李启抬起头来,就看到宝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笑道,“被我吵醒了吗”

    宝儿摇了摇头,见李启一脸的憔悴,想到他们会离开小山村是因为自己,便道,“等崽崽出来了之后,我们就回家吧”回了小山村,仲宣就没这么累了吧。

    李启一愣,他说的家,应该是小山村的那个小院子吧,抚了抚他担忧的脸,道,“好,等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们就回家。”但是恐怕现在已经不是他们想回去,就能回去的了。

    宝儿自发现李启半夜给自己揉脚,之后便每天硬撑着等李启回来了之后再睡。李启忧心他身体,让他先睡了不用等他,可是宝儿难得的倔强起来,竟没有听李启的话。

    李启近来与朝中大臣笼络关系,有不少应酬筵席,只得尽可能的早日回来。熬了几夜,见宝儿眼下都是青影,李启别提多心疼。后面无论多忙,都要抽空回来一趟,确定宝儿睡下了再出去。

    自回到邺城,莫南便派了人去打探小木匠的消息。小木匠在邺城转悠了几月,倒是给他打探出来莫大夫很有可能是掖国太医世家莫家的人。只可惜他找了各种方法,都没能进得了莫府。莫南那日恰巧回家,无意间便看到在莫府门口徘徊的小木匠。

    小木匠辛辛苦苦的找了莫大夫几月,这见到了莫大夫,却反而又撒了丫子的,转身就想逃跑。莫南无奈,这肯定是别扭性子又犯了。这让他跑了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找的着人。便立马跟了过去,别看小木匠身单体薄,这做惯了木匠活的,跑得还快。莫南一阵好追,才总算是追到了。

    最近事多,他又忙着宝儿的事,这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只得好说歹说的先把人留了下来,保证以后给个好的解释。小木匠也不是无理取闹的,暂且决定留下来,就看莫大夫怎么解释。

    李启心疼宝儿白日里一人在这院子,那哑女也不能跟他说话,现在莫南找到了小木匠,倒是解决了个难题。小木匠是可靠之人,让他来陪伴宝儿的话绝对可行。李启便让莫南带了小木匠来西院陪宝儿,宝儿这才总算是有了个能说话的熟悉之人。

    等到犒劳边关将士的事告一段落,李启总算是得闲了下来。至于李启大哥二哥递折子状告李启忘忽职守,通敌叛国之事,自李启率领边关将领回邺城那天起,便不攻自破。

    李启大名李洹,二哥李洵,这两人都是当今皇后的儿子。皇后当年与嫉恨李启母妃,与之斗得最厉害,李启当初被过继给穆王,也是皇后从中作梗。而李启与他三哥一母同胞,那两人向来把李启看做与他三哥一派。

    41、出走

    邺城莫家,整个掖国怕是没有人不知道的。邺城莫家医术高明,家中年轻一辈个个也都是杏林翘楚。每一代,还都会有人进入宫中,成为皇家太医。而这一代,莫南他爹,便是如今的太医院院首。

    莫南这人,家中长辈大多数骂的是他,可是夸的也是他。谁叫他是这一代年轻一辈医术中的佼佼者呢,可是他这人,却也最不循规蹈矩。

    为了查清宝儿的症状,莫南也只得自个儿关了耳朵,进了宫里去听他爹的念叨,顺便查阅太医署的典籍,和向他爹打听一下妜国蛊族的事。

    这莫老爹这几年就没见到自个儿这放荡不羁的儿子几面,好不容易落网了,还不得一阵的教训。

    莫南等到他爹好不容易念完了,才讨好的笑着,问道,“爹,你听过妜国蛊族的事吗”

    莫老爹正拿了毛笔抄写药房,听莫南的问话,毛笔从手中滑落,啪的一下掉到桌上,过了好一会儿,再回过神来,把那张沾了墨迹的纸揉了扔掉,漫不经心的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莫南奇怪的看了他老爹一眼,道,“没什么,就是好奇,我不是这次去妜国了吗,听了当地百姓议论蛊族之事。”

    莫老爹重新拿了张纸出来,道,“你没事少往外跑,弄这些杂七杂八的,多钻研一下医术,才是正事。”

    莫南见他老爹又要念开来,忙道,“爹,我最近遇到个棘手的病症,想来太医署查下资料。”

    莫老爹见这个儿子总算是在干正事,很是欣慰,道,“什么棘手的病症,说出来我听下看能不能帮你”

    莫南暗忖,说给你听那哪成,忙道,“爹,不用了,孩儿想自己解决。”

    莫老爹抚了抚胡须,道,“也对,自己摸索解决之道,这样才能有收获。我给下面的人说一声,这太医署的医书你都可以翻看。”

    莫南点头,吁了口气,总算是搞定了。

    可是莫南这几天翻了不少他爹珍藏的的医书与宫中太医署的典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与宝儿类似情况的相关事宜。倒是在宫中藏里翻到一篇关于记载各国风俗人情见闻的书籍。那书中寥寥几笔隐晦记载,妜国蛊族,违天伦,逆阴阳。

    莫南沉思,这是否说明他在妜国打听到的关于妜国用蛊强行改变男子身体状况,绵延子嗣之说,确有其事

    莫南把完脉,手放在宝儿肚子上,轻轻的移动,这八个多月的孩子,动得更频繁了,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下面的踢动。那孩子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似的,莫南的手走到哪里,他踢动的小手小脚就跟到哪里。

    宝儿半躺在床上,大眼瞪着莫大夫,道,“你轻点,别弄伤了我崽崽。”

    莫大夫收回手,看小宝儿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睛,这挺会护雏的啊。边儿上站着的是李启和小木匠。李启见莫大夫把完了脉,赶紧上去问,“怎么样”

    莫南示意出去说,李启看了眼宝儿,点头。两人便一起向门外走去。

    刚才肚子里的小崽崽和莫大夫玩得太兴奋,现在还不停的翻滚,宝儿手放在肚子上轻轻的安抚。小木匠呆若木鸡的看着宝儿肚子,受刺激太大,宝儿肚子里的东西居然还能动。两人都没注意出去的莫大夫和李启。

    两人出了房间之后,莫南才道,“我觉得宝儿肚子里的,极有可能就是孩子。”

    李启一愣,说道,“可是,宝儿是男人。”

    莫南拿出自己在宫里藏找到的那本书,他先前就把那一页折好的,直接翻开递给他看。

    李启接过,那几句话莫南用笔圈了的,一目了然。

    李启蹙眉,“可是,这并不能说明蛊族男人真的能产子,就算是真的,但是又怎么确定宝儿腹内的就是孩子”

    莫南沉默,他知道这事的确是挺惊世骇俗,难以让人相信,但是仲宣也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吧。

    李启看了眼房里那边,蹙眉道,“有没有办法,把宝儿肚子里那东西弄出来。”

    莫南愕然,盯着李启,像是不认识他似的,道,“那可是你的孩子。”

    李启脸色难看,一脸的挣扎痛苦,“可是若不是孩子的话,宝儿怎么办”他也想要他与宝儿的孩子,可是他不敢拿宝儿冒险。

    莫南道,“即使是蛊物,现在如果冒然逼出,也不知道会不会反噬宝儿。”

    李启面色煞白,道,“那宝儿岂不是就只能听天由命”

    莫南道,“我几乎可以确定是孩子,现在还有一个多月,不如就静观其变,到时候若是孩子,自然皆大欢喜,若不是孩子,也可以放开手的另寻办法逼出蛊物。”

    李启沉默,手握拳紧紧的揣着,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血丝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仿佛又回到当年抱着满身鲜血的阿娘,求着三哥找太医的那种绝望。过了良久,闭了下眼,才道,“这一个月我会派人到妜国继续寻找妜国蛊族,这期间,宝儿就拜托你了,子言。”

    莫南点头,能够理解他不想宝儿出事的心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李启派去妜国打探蛊族的人却始终没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莫大夫每日都给宝儿把一次脉,查了不少典籍。这男人生子以前是闻所未闻,女子有专门的产道,但是男人,这孩子到底该怎么出来,莫南心里也是没有底。

    李启刚回京不久,上面并没有安排什么事给他做,现在除了每日早起上朝,便是在西院陪着宝儿。李启担心人多嘴杂,宝儿的事被人发现,小山村的事再次重演,辞退了穆王府不少人,只留了老穆王在时的一些老仆。

    这眼看着莫南说的一月之期已过了大半,可是宝儿肚子里的孩子却还是没有出来的征兆。随着时间的过去,李启便越发的不安。

    宝儿可不知道李启为了他可说是各种煎熬,只一心期待着自己的崽崽什么时候能出来。他出行不便,便托了小木匠买了许多小孩子穿的衣服与一些小玩意儿,每日里都要拿出来看了又看。

    李启担心宝儿状况,便只能催促莫南,莫南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男人生孩子,也是感觉力不从心。这一个个 ,可以说心里都是紧崩了一根弦。

    这一个月之期眼看着就到了,宝儿的肚子却还是没状况,那孩子就没有要下来的趋势,依然每日生龙活虎的在宝儿肚子里蹦哒。使得本就不太相信宝儿肚子里是孩子的李启越发的觉得宝儿肚子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孩子,就是会害了宝儿性命的蛊物。

    莫南也是被弄得头大,他仔细给宝儿看了,的确是已怀胎九个月,与普通妇人临盆前状况差不多,可是这孩子不下来,他也没有经验,可说是一筹莫展。难道说这男人生孩子还有什么不同,便又一头扎进了各种医术里,连一些偏门的蛊书都没放过。

    又过了半月,结果莫南没找到男人生孩子的法子,倒是给李启派去妜国的人找到了个引蛊的方法。

    莫南啪的一下手拍到桌子,不可思议的道,“你是说,让我用这个方法把宝儿肚子里的孩子弄出来”

    “若是孩子的话,早就出来了,那是蛊物。”李启盯着莫南,脸色很是憔悴,看来这一个月就没有好生打理过自己。

    莫南无奈的道,“仲宣,宝儿一心期待这个孩子,你不能随便扼杀他的希望。”

    李启眼睛里面全是红色的血丝,疲惫的道,“如果真的是孩子的话,我又怎么会不想要,可是现在将近十月,却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你认为可能是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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