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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 番外完结 第1节

作者:留下 字数:25979 更新:2021-12-18 19:19:24

    晋江2013425完结

    当前被收藏数 3279 文章积分 28,194,236

    宝儿作者留下

    文案

    小山村里的李启,拣了个浑身受伤十四五岁的少年。

    哪知少年伤了脑袋,醒来后不仅忘了一切,还变成了个傻子。

    李启想,反正自个儿一个人,就养了小傻子,取名宝儿。

    谁曾想小宝儿暖心暖床样样行,还能怀上小崽子,李启才知道自己真是拣了宝。

    内容标签生子 布衣生活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宝儿,李启 ┃ 配角莫南,秦小石,崽崽 ┃ 其它布衣生活,生子,种田

    编辑评价

    小山村唯一的教书先生李启在自家捡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

    哪知少年伤了脑袋醒来后忘记了一切,像个孩子一样。

    李启原本一人生活也很寂寞,于是收下少年并取名宝儿。

    两人相依为命日久生情,宝儿也日渐发福,一心一意想着为李启生个崽子,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可是当宝儿的肚子真的鼓起来的时候,李启却不知所措

    本文语言朴素,情节紧凑主体清晰,描述恰如其分。

    文中人物个性鲜明,温柔的教书先生李启,失去记忆呆萌讨喜的宝儿。

    但是在他们平凡的身份下,又掩藏着各自的身份秘密。

    平淡温馨的生活仿佛让读者身临其境,虽没有大风大浪却能体会文中主角的酸甜苦辣,

    爱就在字里行间流露,质朴感人。

    1、小山村

    冬日的早晨雾还没有散尽,整个小山村都被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远处连绵的群山,在云雾里若隐若现。小山村之所以叫小山村,据村里面的老一辈的说,是因为小山村被群山环抱的地形,使得从小山村里面看周围的群山就像是一个个的小山包,而走近了去看,一座座山巍峨挺拔,虽没有泰山雄伟,没有华山壮丽,却自有一派姿态。

    小山村的李启,是四五年前来的村子,买了去城里做事的王大的院子和四五亩地,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没想到这个李启还是个懂学问的,在自个儿院子里辟了间屋子作为私塾,教授村子里面的孩子学问,免了孩子们翻山越岭的去私塾的辛苦,对于那些家里本没有条件能够匀出闲钱交纳束修的孩子也是干脆免了束修。村子里面的村民因为这件事,对这年轻俊秀斯文的李夫子又是敬佩又是感激,很容易就接受了他这个外来人,平日里也是有什么自家觉得好的东西都要给这年轻的李夫子捎带一份的。

    李启早早的穿上棉衣就起了。昨儿个夜里下了雪,要早点起来把院里的雪扫到一起,要不早上学生来学堂的时候被雪滑倒就不好了,雪积厚了把院门的路掩了也不好。

    李启打开堂屋的门,就一阵寒气涌进来,让他顿时打了个哆嗦,感觉全身毛孔都冻得竖立起来。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把本该漆黑的天地泛得亮堂堂的犹如白昼。李启拿了长长的竹枝扎成的扫帚出了门,在原地搓了搓手,跺了下脚,暖和一下身体,就开始扫自家院子昨天夜里积下的厚厚一层雪。

    扫到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雪地里露出的一只还没有被雪掩盖住的人的脚。李启扔了手上的扫帚拍开那人身上的雪,露出一个穿着破烂布衫浑身是伤的少年。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脸上和身上到处是已经干了的血渍和泥土,但却依稀可以看出被污渍覆盖下的白嫩脸蛋和精致五官。

    李启把少年抱起来向屋子里面跑去,放到自己还有余温的床上,蹙眉考虑了一下就出去请村子里的莫大夫来给少年看伤。少年这一身的伤,李启如果不赶快去的话,恐怕就真熬不过来了。

    莫大夫令人意外的年轻,最多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是村里面唯一的一个大夫,每家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去找他。人也很和善,体谅山里人生活不易,每次看诊也是仅收那么几文的诊金,有时看对方实在困难,就干脆免了诊金。

    莫大夫来了之后,仔细检查了少年身上的伤处上了药包扎好,再把了下脉,就叫李启取了药箱来,然后从里面拿出纸笔边写方子边对李启道,“这少年身上的伤大多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要害,我刚刚给他把了脉,也只是气虚血弱,想是失血过多,我看关键的伤处是他脑袋后方被重物击中而破的洞,现在他还没醒过来,还不知道这会不会有什么后续症状。”

    李启接过大夫写好的方子,看了眼床上已经被打理干净的少年,苍白的脸在昏睡中依然紧皱眉头,“后续症状”

    “那得等他醒了之后方才知道,你先跟我回去拿些膏药给他涂在伤处,另照方子抓些内服草药,待他醒来之后若有什么状况再来叫我,不过,我倒不知你也竟会这般关心别人”莫大夫打趣道。

    “子言,休得胡言,我只是看他可怜。”莫大夫大名莫南,字子言,李启直呼其字,想来两人关系相当不错,难怪这莫南如此打趣他。

    “好吧,李大善人,仲宣兄弟,莫怪莫怪,那请随再下走一趟”

    李启考虑了一下,说“你先走一步,我稍后就到。”

    莫南想他可能是另有什么事要办,也没细问,就先回去把药备好,待他来了就可以直接取走。

    李启等莫南走了之好,就去了村长家,请他代为通知各位学童父母,今日学堂休沐一日,村长听说今日休沐,以为李启出了什么事,连忙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李启忙说不用,只是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但是村长的热心还是让他大为感动的,这里民风淳朴,也是当初他决定留在这里的原因。其实李启说的私事,就是那个少年,他细想了一下,目前少年伤还没有稳定,他还是休沐一日待他醒来之后再做打算。

    从村长家出来,李启就去了莫南的住处,同一个村子,远不到哪里去,很快就拿了药回来。先把内服的药在小炉子上备着熬好,再拿了伤药去给少年涂抹。看着不醒人事的少年,李启很是纠结了一下,才剥了他的衣服,用热帕子擦拭干净他身上的污渍血块,才打开莫南给的药膏给他涂抹,虽然已经尽量放轻了力道,少年不免还是蹙起了眉头。他身上几乎到处都是伤,可以看得出来是被利器所伤,李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给他上好药,然后拿了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李启比他要高壮许多,衣服穿在他身上很不合身,但也比他自己那件到处是血迹污渍的衣服好得多。

    想到他身上那些一看就是被利器所伤的伤口,李启就不免叹口气,看来这个少年的身份不简单,也不知救下他是福还是祸。

    2、宝儿

    李启小心把瓦罐里面的药倒进碗里,那个已经昏迷了两日,却还不见醒,居然连莫南也道不出原因来。用布巾托着把滚烫的药碗放在托盘里,得赶快去喂那少年喝药,等会儿学生们就该来上早课了。

    刚走到房门口,李启就看到本应该昏迷的少年居然坐了起来,一双黑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李启的心突的一跳,感叹着少年的眼睛好是明亮,就像没有被俗世尘垢污染的明珠。

    李启走进屋里,把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坐到床前的矮凳上,对少年善意的一笑,说“小公子终于醒来了,你已昏迷了两日,我是这屋子的主人,在下姓李名启,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少年却并不答话,仍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启,李启都要怀疑自个儿的脸上是不是长出了一朵花来,他想,大概这少年身世特殊,不欲与人诉说,反而是自己唐突了,便道“你在下唐突了,公子先服药吧。”说着,李启就端了放在桌上的药,边递过去边道,“公子小心,这药才熬好没多久,有点烫手。”

    可是少年却并不接过药碗,不过终于是把专注于李启身上的眼光转移了开来,盯到了药碗上,然后不甚清楚的重复,“药药药”说着还看下李启,手指着李启手上的药碗,确认似的,“药”一双大眼里面充满了好奇。

    李启点了点头,少年便绽放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来,嘴里不断的重复着那个字,吐字越来越清晰,若说刚才少年的眼睛像明珠,那么笑起来就仿佛闪烁的星辰,李启看到他高兴的样子,不自觉得也被他感染。但是心里却升起一股担忧,看少年刚刚咬字囫囵,却仿佛那刚丫丫学语的岁余孩童,等会儿要让子言来看一下才行。

    “那先喝药”李启看少年这个样子,想来也无法自己吃药,便干脆拿了汤匙自己坐到床前喂他,乘了一匙递到少年的嘴边。

    “喝药”少年大大的眼珠懵懂的看着李启。

    “对,喝药。”李启做了个喝药的动作。

    少年仿佛终于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很高兴的凑过去一口饮尽汤匙里的药,不过立马脸就皱成了个包子,嘴巴张着,看着李启,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只知道呜呜啊啊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字语。

    李启看他着急的样子觉得份外好笑,觉得这少年这样子竟十分可能。还是严肃了表情,说“良药苦口。”便又乘了一匙放到他的嘴边。

    少年歪着脑袋,想来肯定是不明白李启说的良药苦口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李启递到嘴边的汤匙,却是立马如受惊的兔子似的睁大眼睛捂住嘴巴缩到了床角去。

    李启看着他的样子,好像自己怎么了他似的,不禁气笑了。耐着性子劝了半天,少年却始终缩在墙角就是不出来,李启无法,只得去厨房寻了前阵子别人送来的自家做的蜜酿梅子来,然后递过去一颗给他。

    少年看到酿得份外好看的梅子,果然看了过来,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好奇,犹豫了一下,果然接了过去,可能是想到刚刚的药,这次谨慎的只咬了一小口,不过立马便被那甜甜的滋味俘获,整颗塞进嘴里咀嚼开来,圆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李启看到他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有那么好吃吗。

    少年很快吃完了一颗,便盯着李启手上乘梅子的小碟,一双眼睛里满是渴望,李启都忍不住想递过去给他了。李启取了一颗递过去,说,“想吃”

    少年立马把手申过去,李启却又把手收了回来,“想吃这个”

    少年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盯着他的手不放,里面盛满渴望。

    “想吃这个,就必须先喝药。”李启把梅子放进小碟里,重又拿了药碗,还好药才熬出没多久,现在温度也还合适。

    少年却又立马皱紧了脸,向后缩去,看来对那个药的苦味是心有余悸的。

    李启耐心的对他解释,指了指药碗,又指了指乘梅子的小碟,说“喝了药,这个,甜甜的,全部都是你的。”

    “甜甜,全部,都都我。”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渴望。

    “对,全是你的。”

    他终于一点点的挪过来,还一边确认,“全全我。”

    舀了一匙递到他的嘴边,“对,全是你的。”

    终于下定决心,一口喝了递到嘴边的药,小脸皱成个包子样,却还是一匙一匙的把碗里剩余的药喝完了,看了一下碗里的药没了,便盯着李启,又指了指桌上的梅子,怕他反悔似的嘴里依依呀呀的提醒他。

    李启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不禁一软,感叹这种赤子之心真是少有,便拿了桌上的碟子递给他。少年接过碟子,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用手指捻了一颗,小巧的舌尖先舔了一下,才把梅子放进嘴里。他的动作做起来分明像个孩子,李启却莫名的觉得口干舌燥,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不知是看到梅子,还是吃梅子的人。

    李启慌忙站了起来,镇定了情绪,再看向那正吃着梅子便一脸满足的人,看来今天也不能给学生上课了,还得去叫莫南来看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李启收拾了桌上的空碗端了托盘正准备出去,便感觉衣角被人抓住,回头看去,少年一手护着盛梅的小碟,一手却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惶恐。李启以为他是害怕自己离开,变耐下心来向他解释自己出去一会儿就回来,可是少年却始终拉着他的衣角,说什么也不放手。

    李启无法,只得给他换了衣服,自己的衣服他穿到身上的确太大,给他脚边袖子挽了几卷才勉强能行,然后李启身后就带了一个小尾巴去厨房放了药碗,再去通知了来上早课的学生先行散去,便直接带了他直奔某个大夫的府邸而去。

    “怎么样”李启盯着刚给少年把了脉,检查了全身大小各处的莫大夫。

    莫大夫蹙着眉,一脸沉思,想来情况很是棘手,“我检查了他全身上下,大抵是些外伤,只要仔细调养,假以时日很快便能康复,看来便是先前提过的他脑袋上的破洞,导致他现在这般状况,但是我刚才替他把脉,又发觉他的脉相起伏却又与常人不同,不知是何原因所致。”

    “那他,就一直这样了吗”李启看了一眼真兀自吃着出门时死都不肯放下的梅子,李启只好寻了方帕子包好让他带着的少年。

    “如果是血块的话那只能服些活血化瘀的药假以时日看他能否消除,如果是其他原因的话,那只能看等时间久了,能否查出异状。你有什么打算,他这个样子,看来也不可能自行离开了。”

    李启蹙紧了眉头,没一会儿却又松散了开来,看着那个吃着梅子,茫茫然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说,“那便我养他罢,说来我左右不过一个人,多他一个也不算多。”

    “你可想清楚了,你素来不是最怕麻烦,他这个样子,与那三岁孩童差不多。”

    “那我便把他当宝养罢,从今后,他就叫宝儿罢。”李启说话的同时眼睛一直关注着他,看他因吃得太得意忘形差点被梅子核咽着,红着一张小脸把梅子核咳出来,便不禁会心一笑,还真是个活宝,从今后有了他,自个儿大概也不会那么寂寞吧。

    3、赶集

    李启领了宝儿回家,虽然和莫大夫说得振振有词,可该如何和小宝儿相处,却着实令他头疼。他在家中排名老幺,却是从来没有过这照顾弟妹的经历的,何况小宝儿现今的状况,却是与幼童无异。

    学童已经停了几日课,明日是无论如何都要开课的。趁今日有空,要去镇上给小宝儿添置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才行。

    考虑到镇上人多事杂,李启本想把宝儿托付给莫南代为照料,自己好快去快回,可宝儿说什么也不放手,就拿一双大眼无辜的盯着他,李启一心软,就只得带了他一起出去。不禁心里苦笑,看来他是学那雏鸟,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自己当做依靠了。

    离小山村最近的镇子叫作阳羡镇,镇子不大,不过地处邛郢两洲交界,来往商旅都在吃处停留休息,所以还是非常繁华的。镇上商铺玲琅满目,各种物品也是相当齐全。李启带着宝儿,今日又恰逢赶集日,怕他走失,只得反复叮咛,让他跟紧自己。小宝儿大概也是不适应看到这么多人,显得很是怯懦,一路上失踪抓紧他的衣角。

    李启先带着宝儿去了成衣铺,李启孤家寡人,又是一个大男人,想扯了布自己做衣服是不可能的。成衣铺的衣服虽不如自家做的精细,不过多添几文,应该还是能买到好的。最后李启给宝儿添了两身冬衣,虽然现在冬日才刚过半,不过想到天气变化无常,还是要了一身单衣备用。

    买完了衣服,看到铺子里面也有人来取做好的褥子,李启想到自家除却一床单被,冬日也只一床自己现盖的厚褥子,便也订了一床,仔细寻问了掌柜,道是可以加紧给他们赶出来,只需黄昏前来取便可了。

    从成衣铺出来,本想再去订做一张宝儿睡的床,但想到村里面也是有专门的木匠做这些打家具的活计的,在城里订了肯定一时半会儿是取不回去的,也不好拿回去,便决定干脆就在村里定做好了,村子里面的人大多实诚,想来不会比城里做的差。

    便又去添置了鞋袜等细碎物品,等能够想到必须用品买完,李启手上也已经空置不出在拿其他物品了,想到反正已经来了,不如再添些蔬菜鱼肉等生活用品,现在冬季寒冷,除了自家冬日前储存的菜,大概不会有哪家有新鲜的蔬菜了。想到宝儿才受了伤,也应该买点肉给他补补。

    李启干脆去租了一辆驴车,虽花了不少钱,但也确实方便了许多,一次把该添置的东西买完,也省了再出来的麻烦。把已经买了的东西放到驴车,李启便也带了宝儿坐到车上,让赶车的师傅直接带他们去城西菜市。途中经过吹糖人的摊子,李启看宝儿盯得目不转睛,车子走过了还回头去看,便叫师傅停了车,去买了只龙舞九天给宝儿,宝儿接过来,果然眼睛立马弯成了月牙。

    赶车的师傅见了,说“这位小公子是令弟吧,公子真是爱护幼弟。”

    李启愣了一下,方回道,“幼弟稚子之心,师傅见笑了。”说着揉了下宝儿的柔软的头发,一脸的宠溺。

    “小公子长得粉雕玉琢,又如此乖巧,难怪公子如此疼爱。”赶车师傅一边注意路况,一边跟李启闲聊,大概是看宝儿始终安静跟在李启身边,显得分外乖巧,又见他面色苍白,便也生出几分怜爱之心。

    车子很快到了菜市,李启一路走,言谈间也觉得这个赶车师傅是个老实人,便放心留了东西在车上,他带了宝儿去买东西,让赶车师傅在菜市口寻了个地方停好车等他们。

    李启毕竟是个男子,买东西没有寻常妇人的耐心比较和讨价还价之心,只要价格不是太不合理,他便也无心争论,很快便买好了。也不过是买了一些蔬菜,一只鸡准备熬汤给宝儿补身,再买了些新鲜猪肉和一尾活鱼,便也齐全了,两个人也吃不了太多。

    各种准备齐全,便也很快到了黄昏,去成衣铺取了订好的褥子,就直接让师傅赶了驴车回家了。

    等回到了村子,天已经黑了。等把买来的东西各自归置好,差不多已到戌时,旁边等候的宝儿肚子发出阵阵的响声,李启看过去,宝儿便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想来他自己肯定还不知道肚子为什么会叫。李启看他的样子,内心就不由自主的变得柔软,揉了揉他的头顶,“饿了吧,我去下点面条,明天给你做好吃的。”说着便拿了油灯牵着宝儿向厨房走去。

    寻了个小凳放到离灶不远的地方,让宝儿坐好,等会儿也可以烤下火。李启便忙了开来,先是升了火,把水放进锅里烧着,再洗了几根买来的细葱切好,另洗了两朵小白菜,准备等会儿跟面一起下锅煮,又切了点姜蒜末,想了一下,去拿了两颗鸡蛋,刷了大锅旁边的小锅,等锅烧干了便放了油下去,等油烧热了便打了蛋下去,煎了两颗分外好看的荷包蛋。

    等荷包蛋煎好,锅里的水差不多也烧开了,李启从碗橱里拿了两个斗碗,把姜蒜末,香油,酱油,醋,花椒粉等调料分别打进两个碗里,再用勺子舀了锅里烧开的水分别盛进两个碗里把调料拌匀,就放了面条和洗好的小白菜到锅里去,农家的柴灶大火,很快小白菜和面条便在锅里翻滚开来。用筷子均匀挑进两个碗里,再夹了荷包蛋放到上面,另撒上切好的葱花,面条便算是做好了。

    旁边坐着的宝儿小脸被灶火熏得红彤彤的,大概是闻到了香味,不自觉的露出一脸的馋像。

    李启寻了块木板,就近在厨房搭了个简易的小桌,把面条端到小桌上,拿了两双筷子和宝儿分别坐到了桌上。李启递了双筷子给宝儿,自己就埋头吃了开来,忙了一天,还真是饿了。无意间抬头,就发现宝儿手里拿着筷子,却怎么也施展不开来,急得一张小脸通红,看起来很是可爱,李启笑着看了一阵,直到看到他居然直接扔了筷子准备用手抓着吃,才出声阻止。他的手直接抓下去,还不烫出几个大水泡来。

    起身去碗橱拿了个小碗,再拿了个勺子,放到宝儿面前,李启用筷子把面条夹断放到小碗里,教他自己用勺子吃。直到看到他终于能用勺子舀了面条吃,李启才松了口气,便一边吃自己的,一边给他夹面条。今日也只能先这样了,改日再教他用筷子吧。

    吃完了面,收拾了碗筷洗了,再用锅里先前就烧热了的水分别给自己和宝儿洗漱了之后,也差不多戌时将近,接近亥时了。

    村子里的人差不多也都睡了。宝儿的床还没打好,只能跟李启一张床,可是等李启铺好了床,把今天新买的褥子放到床上,正准备睡觉,问题又出现了。小宝儿不老实,老是从自己的褥子里钻出来往李启的被窝钻,才上床被窝里面冰冷,大概是贪恋李启身上的温度。李启怕他着凉,只得把宝儿的被子和自己的被子错开一点放到面上,让宝儿和自己睡一起。

    小宝儿终于老实了下来,紧挨着李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李启看到宝儿的睡脸,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满足,从今以后他们两人便相依为伴罢。

    4、学字

    翌日,李启是被小宝儿作怪的手弄醒的。宝儿大概醒了一会儿了,仍然维持昨晚枕在李启手臂的姿势,只是一只白皙的手掌却伸出了被窝在李启的脸上蹂躏开来,李启的脸被他揉捏了几个回合,再不醒来才是怪事。

    现在天已渐亮,大概已经接近卯时了,李启披了衣服下床推开窗子,不少村子里面的人家已经冒出了一阵阵青烟,应该都是在做早饭。窗外面一层浅浅的白雾,看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宝儿见李启起来了,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李启怕他冷着,赶紧关了窗子,重又把宝儿塞进被窝里面盖好。先拿了昨天给宝儿买的一件冬衣出来放到还有余温的被子里面煨着,才开始穿戴自己的衣服,等他打理好自己,煨着的衣服差不多也暖和了。

    衣服是冬日穿的短袄,蓝色的缎面上面并有银白色的暗花,袖口与颈口处也镶有银白色的滚边儿,再着了条本就一套的藏蓝色棉裤,宝儿本就皮肤白嫩,这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更是显得粉雕玉琢。

    再看到他披散的头发,便又寻了条青色的绸带,拿了木梳来,把梳子放到他的面前,“木梳。”

    宝儿好奇的盯着李启手上的梳子,“木、、梳。”他声音清脆,带有这个年纪少年特有的稚嫩。

    “对,宝儿真聪明,这是梳头发的木梳。”李启说着,指了指宝儿垂在肩头的头发,说“头发。”宝儿用手抓了一撮自己的青丝,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头发,“头发。”

    李启看到会心的笑了,他觉得宝儿的头脑应该是没问题的,他应该只是失忆了,忘了自己,忘了怎么说话,忘了一切人本来就知道的穿衣吃饭之类的常事。就像是才出生的婴儿一样,变成了一张白纸,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看宝儿的年纪肯定是还没成年的,按理说这类少年应该垂鬓,但稚子顽劣,很多家长长辈都是给家长小儿分了前半部的头发挽个童子小髻,后半部的头发垂散开来,省得头发挡着不便行动。李启便依样画葫芦,梳顺了发丝,给宝儿挽了个童子小髻。巴掌大的小脸上,镶着两个黑葡萄似的黑亮大眼,被李启梳理完之后的宝儿,就像是那年画里走出来的可爱童子。

    梳理完之后,李启担心冬日早上外面霜寒,便安排了宝儿在屋子里坐好,自己去厨房烧水做饭,可能昨天相处了一天宝儿对他产生了些信赖,在李启的安抚下便也没有吵着一定要跟去。李启怕他无聊,便又寻了个连环让他把玩,他会不会玩倒是其次了。

    煮了点稀粥,并把发好的面做成馒头上屉蒸好,便打了水端到屋子屋子里去,绞了帕子给宝儿洗脸,又拿了杨枝盐水洁牙,这些琐事以后都是要慢慢教会他自己怎么做的,当前也只能李启先一一代劳了。

    洗漱好了之后,屉上的馒头差不多也蒸好了,捡了出来放到盘子里,白胖的馒头散发出一阵阵香甜的气息。再从坛子里夹了点自家做的酸豆角,这还是村长的老伴李婶子送来的,这做酸菜是项考验技术的活,没足够的经验是做不好的。酸菜做得好的话,咸酸适当,清脆可口,用来下稀饭是最好不过的。

    乘了两碗稀饭,并馒头酸菜一起放到堂屋里的木桌上,边叫了宝儿出来。稀饭可以用勺子直接舀着吃,但是酸菜确还是需要用筷子夹的。李启看现在时候尚早,学生们还要过会儿才会来,便捉了他的手,教他怎么用筷子。

    宝儿的手小巧可爱,手指却白皙细长,指骨分明,显得很是好看。李启一手便能握住他的手,便坐到他的边,握着他的手示范怎么用筷子夹菜。宝儿试了几次,筷上的菜都掉到了桌上,很是沮丧,小肚子也咕咕作响,看得到吃不多好是折磨人,小脸便又皱成了个包子样。像李启看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在说,我想吃我想吃。李启却只鼓励的看着他,并没有出手相助。

    便赌气似的转了开去,继续和手里的筷子做斗争。多次失败之后,终于颤颤巍巍的把菜夹进了碗里,第一时间向李启看去。李启果然揉了揉他的头顶,说,“小宝儿好聪明。”宝儿的眼睛便又弯成了月牙,笑了开来。李启看他的笑容,心里也觉得分外满足。

    吃完了早饭,学生们也陆续来了,旁边学堂里传出一阵阵学生的诵书声。李启的院子说大不大,后面是辟的几块菜地,种点平时自家吃的家常蔬菜,前院有一个前主人搭盖的猪圈和一个鸡圈,李启来了之后便空置了一下,屋子除却西面的厨房,中间就是待客和用餐的堂屋,堂屋后面是李启的内放一间是李启的寝室,相邻另一间平时放些杂物,李启便是打算把这间屋子收拾出来将来给宝儿当做寝室。

    屋子东面本有两件房,李启找人打通了,修葺了一下,就是如今的学堂。李启考虑了一下,在学堂后面给宝儿准备了一个位置,小宝儿如今的状况,跟着这些学童上一下启蒙课,想来也是有益处的。

    小山村地处大山深处,稍微有点学识的人都是不会留在这里,所以李启来自前村子里从来没有过教书的先生。李启开了学堂之后,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送了家里的孩子来上学,毕竟在山里人的心里,能够读书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的。所以即使李启开的是蒙馆,但是有的已过了启蒙阶段的孩子也被父母送了来,学习一点识字与算数技巧,即使不能考科举,将来也可以送到镇上去拜个账房先生为师,也比在山里有出路。

    这么一来李启的蒙馆里,从五六岁的小童到十五六岁的少年都有,宝儿坐在里面倒也不显得突兀。蒙馆里面开蒙大多选择开蒙千字文百家姓等基础读物,学生们早上念的是李启早就教过的百家姓,现在正在学的是千字文 。

    等早上朗诵过后,李启教了了几个千字文里的字,便让学生自己练习写法。村子里面的人多不富裕,所以学生们除了平时作业是用的纸比,平时大多时候都是用手蘸了水在桌上写的,等水干了便再写一次,这样既节约又容易记住,这个方法还是李启想出来的。李启从案上下来,一个一个的看学生写字,看到出错的便更正一下,转了一圈到了宝儿那里,发现小宝儿居然也在桌上写。

    李启今日教的字并不难,是千字文中的“治本于农”四字。小宝儿细长的指尖蘸了桌上竹筒里的水,小脸严肃而认真,一笔一笔仔细的在桌上画着,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但却没有出错。

    等到快晌午的时候,李启交代了学生回家把今日学的“治本于农”四字默写十遍明日交上,便下了学。由于冬日白日较短,天气严寒,有些学生的家又离学堂较远,自入冬开始,学堂便只上午上学了。

    学生走了之后,李启拿了昨日买的零嘴糕点给宝儿吃着玩,便在厨房忙了开来。昨天他可是许了诺,今日要给小宝儿做好吃的的。宝儿今日进步许多,也该得到嘉奖。小宝儿照样取了小凳坐到灶火旁看李启忙碌。

    5、仲宣

    其实说是好吃的,也不过就那么几样。李启先杀了昨天买来的鸡,用热水烫了把毛拔掉,再放到火上烤一下,去掉鸡皮、翼尖、鸡尾及肥膏防腻,宰成大小均匀的块状,放到烧开的砂锅里氽一下去掉血水。另切了点葱段姜片,放了油在旁边已经烧干的大铁锅,等油热了之后便捞了鸡块并葱姜一起下锅爆香,再加了两勺黄酒,看鸡块炒得金黄,便捞了起来挑掉葱段放到砂锅里,加适量水,取了纱布包好的茶包放进去,盖上锅盖把砂锅放到离灶火较远的灶孔,温度适宜,刚好煲汤。

    李启又取了鱼出来,鱼昨天买回来之后就用桶装了水喂养着,时间不长,虽然不如刚买时活蹦乱跳,不过还是活的,毕竟鱼还是现杀的好吃。中途抽空,教小宝儿认了鸡和鱼的样子并其他几样常见的物品。

    小宝儿脸被点心塞得鼓鼓的,倒是真成了包子样。嘴里呜呜咽咽的,也听不清他到底学没学会。李启无奈的捏了下他的小脸,“别吃太多,待会儿吃不下饭。”

    宝儿闷头点了下,继续苦吃,也不知听没听懂。

    李启拿他没办法,还好没给他太多,要不等会儿还真吃不下饭。考虑了一下,李启决定做水煮活鱼。

    把鱼去鳞片好装盘,加入蛋清,淀粉,盐,用手抓匀。取晒好的干辣椒去籽切段,再切了点酸菜,姜蒜末、葱花备用。油倒入锅里烧热之后,便放了姜蒜末,辣椒段,鱼骨入油爆炒,待炒香之后加了水进去盖上锅盖熬煮,带水烧滚之后,把鱼片放进去过一下水便捞了上来盛进盆里。

    放了水把锅刷干净,等锅烧干之后,又放了油进去,待油烧热之后加入花椒、干辣椒爆香,待油烧滚之后盛了淋到鱼面上,撒上切好的葱花,这道水煮活鱼便算是做好了。

    另又做了个油焖茄子和素菜青菜,等这些菜弄好上桌之后,砂锅里面的鸡差不多也炖好了,放了点盐挑味,再撒上葱花,熬得金黄的鸡汤里黄橙橙的鸡肉,飘荡着碧绿的葱花,看起来就令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小宝儿早已弃了点心到桌上坐好了。

    李启盛了两碗米饭放到桌上坐下,小宝儿便讨好的对着他笑得分外灿烂,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吃饭、、吃饭。”

    李启无奈的捏了下他的小脸,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这小东西倒是无师自通的会讨好人了。两人正准备开吃,门外便传来某个打扰人吃饭的无良大夫的声音。

    莫南进屋来,看到一桌子的好菜,口水流了一地,很是自动自发的坐到了饭桌上,说“我说今日一定会有好事,果真如此,原来是仲宣兄请吃饭。”

    “你倒是知道什么时候有好吃的。”李启对此习以为常,起身去厨房再取了一副碗筷来,反正这莫南在他这里蹭饭也不是一两回了。

    莫大夫拿了碗筷埋头苦吃,还不望逢迎拍马,一脸谄媚的说,“仲宣兄厨艺无双,可媲美当世厨神。”

    李启盛了碗鸡汤给宝儿,取了汤匙让他先喝碗汤暖胃再吃菜,要不容易胃疼。至于莫大夫的谄媚之言,李启坦然接受之,反正这莫大夫无皮无脸的行径他是司空见惯了,冷然道,“你这无皮无脸的,也应当可媲美这当世无赖之最。”

    莫大夫故作那老学究样的摇了摇头,一只手举筷夹了块水煮鱼放进嘴里,另一只手还抚了下根本就没有胡子的光洁下巴,待鱼吞了下去,才道,“非也非也,仲宣兄不知这无脸无皮也可当做一种修炼,试问这人无脸无皮了还能活,岂不是一种境界,只是世人大多在意脸皮,不愿献身,唉,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啊。”

    李启夹了个鸡腿放到宝儿碗里,道,“宝儿,这叫无赖,知道了吗”

    小宝儿指了指不断胡吃海塞的莫大夫,大眼睛忽闪忽闪,“无赖”

    “对,无赖,以后见到无赖记得离远点。”

    小宝儿咬着筷子想了一下,好像李启教过远是什么意思,还真拖了自己坐的条凳换了个方向。

    李启夹了块茄子放进他的碗里,一脸赞赏,“做得好。”

    莫大夫“”

    一顿饭很快吃完,李启本担心小宝儿不能吃辣,没想到宝儿意外的能吃辣,一盆水煮鱼大多是进了他的肚子,莫大夫被辣得两眼水汪汪,躺在一边的躺椅上装死,不时对宝儿投去怨念,宝儿瞪大眼睛瞅着他,满脸的无辜。

    李启无奈的看了看桌上的杯盘狼藉,再看了看装死的莫大夫和一脸茫然的宝儿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只得摸了摸鼻子,自觉的收拾了碗筷进厨房清洗去。

    待李启收拾好之后,本想撵了莫大夫自个儿回家,带宝儿去午憩一会儿。但想到宝儿午饭吃了不少,就这样睡下不宜消食,便干脆拿了纸笔出来让宝儿默今日学的几个字。莫大夫见他两人腻腻歪歪,担心自个儿再受刺激,倒是知趣的告辞而去。

    握笔写字与用指尖蘸了水写字可大不相同,首先这坐姿都是有讲究的,要求“头正、身直、臂开、足安”,李启让宝儿在书桌前坐好,调整好他的坐姿,便捉了他的手把教他握笔。若说坐姿是写好字的前提条件,那执笔的姿势便是写字的必备因素了。执笔的姿势要求颇多,苏东坡曾说过“把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

    执笔的时候,大拇指的第一节内侧在笔管适当位置按住笔杆靠身的一方,处于略水平的横向状态,食指与中指紧靠下方挤压笔管外侧,拖住笔管,笔能否握稳,全看这两指用力是否恰当,无名指指肚抵在笔的内侧,起辅助作用,小指抵在无名指下方作笔时托顶用力。李启捉了宝儿的手,半弯下身,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教他握笔,教了数次,宝儿终于能够领会了握笔的姿势颤颤巍巍的写字。

    没想到上午学的“治本于农”死字他还记得,都默了出来,虽然不甚美观,却并没有出错。小宝儿如此聪敏,李启甚是欣慰,不仅也生出一种与有荣焉之感。突然感觉宝儿拉了拉他的袖子,李启看向宝儿。

    “仲宣,仲宣。”虽然吐字不甚清楚,李启还是听出来他在叫自己的字,大概他是听到了莫南这么叫他,但是没想到他却记住了。

    李启心里不禁百般滋味在心头,自从来了小山村,除了莫大夫这么叫他,却是再没有第二个人这么叫过了。现在突然听宝儿这么叫他,李启还真不知道心里突然涌上来的感觉是什么,只觉得像是水漫堤坝似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突然就汹涌了出来。

    “仲宣。”宝儿见李启不说话,便又拉了拉他的衣角,还指了指桌上铺开的宣纸,瞪大眼睛,瞅着李启,“仲宣。”

    李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学写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禁一暖,小宝儿想学写他的名字呢,李启指了指自个儿,说“你想写我的名字”

    小宝儿小脑袋立马用力点下去,李启教了他的,点头是“是”,摇头是“不”。

    李启揉了揉他的头顶,应了他的要求,拿了笔挽袖在纸上挥舞一阵,龙飞凤舞的“李仲宣”三字便跃然立于纸上。

    宝儿拿了写有李启名字的纸,眼睛便一直盯着,执笔一划一划的临摹起来,看起来专注而认真,尽管只是依样画葫芦,字迹歪歪扭扭,也无具体的笔画风骨,但是李启看宝儿临摹的自己的名字,却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好看。

    小宝儿写得很是认真,临摹的李启的名字也越来越规范,过了约半个时辰,李启怕小宝儿累着,便收了桌上的纸,小宝儿埋头写字的小脑袋终于抬了起来,不解的看着李启。

    李启小心的把小宝儿临摹的纸张卷了收好,说“今日就先到这吧,先到休憩一下,去午睡一会儿,起来再写。”

    宝儿不说话也不动,蹙着眉,手上的笔握得紧紧的,大有一副沉默反抗的意味。

    李启劝了良久,宝儿才终于松了手上的笔,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回房去。待宝儿睡了以后,李启又拿出先前收下的宝儿临摹他名字的宣纸,轻轻的抚摸上面自己的名字,嘴角不有自主的上扬,小宝儿可真是会收买人心啊。然后从放衣服的柜子下方的矮柜里取出一个木匣子来,掏出钥匙开了上面的小锁,里面有另几件东西,李启折了宣纸小心的放进去,盖了盖子锁好重又放进了柜子里。

    然后坐到床边细看宝儿睡着的眉眼,当初收留小宝儿好像是一个很不错的决定呢。

    6、落户

    转眼宝儿已来了月余,最大的进步是已能够慢慢的说话表达自己的大概意思。这日,李启吃了午饭正教宝儿练字,便听到有人来拜访。李启嘱咐宝儿继续练字,便去了前面堂屋里待客。

    村子里面不像城里大门大户的总是门扉紧闭,平日村子里的人家只有要人在家里,都不会把门关起来。哪家来串子门子,只要见到主人家的门敞开着,就知道这家一定是有人在的。在门外吆喝上一两声,主人家便会应了出来见客。

    李启寻声出去,原来是村长的大儿子。村长姓李,平辈的多叫他老李头,像李启这种晚辈便叫老李叔。村长是个实心人,平日里总说李启与他同姓李,说不定两百年前还是一家人,而对他颇多照顾。

    村长家有两子一女,大儿子李安,早些年在镇里跟着酒楼的老掌柜当学徒,现在已是自成一派,在镇上最大的聚禩酒楼负责采办之职,这在村里人眼里,可说是一个相当风光且前途不可限量的行当。李启迎了李安进屋坐下,斟了茶水,细聊之下才知李安是来邀他喝他弟弟李定的喜酒的。

    李定是村长的二儿子,想到兄长已经出去了,便自愿选择了留在家里孝顺父母,帮衬家里地里的活计,前不久才听说订了亲,今日果真便传来了喜讯。

    村里有习俗,哪家要办喜事,都是要拿了喜糖邀请全村人的,而一些近亲更是要封了红包相邀才行。不过李启倒是没想到,李安来邀他喝喜酒也是封了红包的,李启忙推辞了去。可没想到这李安却是个倔的,硬说这红包是他爹老李头让封的,若要退,便退给他爹去。李启无法,只得先收了。

    李安本因为进城之事,觉得对弟弟亏欠颇多,如今见弟弟终于成家,便也是觉得异常高兴,显得整个人红光满面。他见李启收了红包,又应了喝喜酒之事,便要告辞了去,说是还要去邀请村里的其他人。

    李安这一来,李启倒是想起了一事。宝儿已来了月余,却不见父母亲人来寻他,想来也是不可能有人来寻的了,那么如果宝儿要在此处常住的话,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办了户籍才行。但是宝儿情况特殊,又没个证物或是证人,只怕官府不会受理。村长一家祖上几代都在这里居住,村长平日里又负责村里一些官府与村里之间的事情,应是认识几个能解决宝儿户籍之事的人。

    李启喊住了正欲告辞的李安,道“李兄可知村里户籍登记一事应该找何人方可行个方便,办理下来”

    李安“这个我爹应该是知道的,李先生要办理户籍”

    李启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把宝儿的真实情况说出来的好,便道“不瞒李兄,是我一远房表弟,父母均已亡故,却不想他叔父狼子野心,看他年幼可欺,便抢了他父母留下的家财还把他赶了出来。我看他可怜,便收留了他。他对本家亲戚心灰意冷,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和那等人作为同族亲眷,我便寻思帮他迁了户籍到这里来。”

    李安立马道“这个好办,去他本家官府开个户籍证明就可以了。”

    李启故作为难“可是要办证明,则势必要再面对那个恶叔父,我那表弟是宁可成为个无户无籍之人也不想再面对那等人的,所以我才寻思找个相熟之人,帮他办了户籍。”

    李安想了一下,道“这个也确实可以理解,要不李先生跟我一同去我家一趟,问一下我爹”

    李启想到李安本是要去邀人吃酒的,他也不好打扰人家的正事,便说“李兄不是还要去邀人吃酒,要不我自己领了我那表弟去拜访老李叔吧,李兄先去办正事,我也不是没去过李兄家,只要李兄与老李叔不嫌弃在下叨扰就好。”

    李安听他这么说,豪爽道“哪里哪里,像李先生这等读书人,我们还巴不得多去几回,好让我们也沾沾书本气儿,让我那小子也能够成为李先生这样的学问人。”李安的儿子今年五岁,也在李启的蒙馆里上学。

    李启“李兄过奖了。”

    李安起了身来,“那我便先走了,你兄等会儿直接带了小兄弟去我家便是,爹今日正好闲在家里,到时让我家那口子烧着好菜,备点米酒,咱们再聊。”

    李启送走了李安,备了点水果与自己做的点心,领了宝儿就去了村长家。村长家与李启家相距并不远,步行一会儿就到了。

    门市敞开的,果然如李安所说,家里有人。但是要李启站在门外喊人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便拿了门上的铁环敲了两下。不久便传来村长的老伴,李婶子的询问声。

    李启见李婶子出来,忙迎了上去,递过手上的东西,说“婶子,李启打扰了。”

    李婶子接过李启递上的东西,热情的招待,“是李先生啊,快进快进,人来就是了,还带什么东西,呀,这是拿来的小金童,长得跟那年画儿似的。”李婶子看到了站在李启身后的宝儿。

    宝儿今日穿的是那日买的另一套冬衣,青色的印花缎面儿,领口与袖口都镶有白色的绒毛,出门时李启担心他冷着,又给他戴了个兔毛围脖。

    李启拉了宝儿出来,说“宝儿,这是李婶子,叫人。”

    “李婶子”宝儿腼腆的叫了声李婶子,便又躲到了李启的身后。

    “哎,在门边站着干啥呀,赶紧进屋去。”李婶子应了声,赶紧招呼了李启和宝儿进屋坐下。

    村长一家应该都在堂屋吃零嘴喝茶聊天,大媳妇何氏与小女儿李红见来了客人,便都避了回屋,二小子据说是采买成亲用的物什去了,老李头见了李启进来,便招呼了他进去坐到他旁边。李婶子端了茶水糕点来,见他们谈事,便也进屋不打扰他们。

    李启介绍了宝儿,寒暄了一二,便道明了来意。又把给李安说的理由说有一遍,村长听后,对宝儿的“身世”也是一阵唏嘘,很是同情。见宝儿文静乖巧,更是生出了几分怜爱之心。立马便应了下来,说是一定帮忙。

    李启自然是再三言谢。

    果然没过几日,在李定婚礼之前,村长那里便传来了信儿,说是找到了人,叫了李启过去,中途花费了些疏通银钱,宝儿的户籍总算是有了着了。

    李启给宝儿取的大名李谨,正式在李启家落了户。李启为表庆祝,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还特地请了帮了不少忙的老李叔一家。鼻子贼好的莫大夫听说之后,当然也必不可少的来蹭吃蹭喝。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李启更是难得的多喝了几杯,从今后,他李启,也不是孤家寡人了。他的户头上,也有一人为伴。

    7、亲吻

    李启醒来的时候的时候,还有点摸不到东南西北,坐起来扶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昨晚上多喝了几杯。大概是喝醉了,难怪会头痛,真没想到,太久没喝酒,现在居然喝米酒也会醉了。

    手突然触到一个温暖物品,低头看下去,就看到宝儿被他挤得小小的一团缩在床的角落里睡得正熟。小宝儿睡觉很是老实,一个姿势一觉睡到天大亮。李启赶紧挪出位置,让小宝儿四肢舒展开来。

    那样缩着睡一夜,也不知道待会儿起来会不会浑身酸痛。这倒是让他想起来先前打算寻木匠打床的事来,看来还是应当快些去寻木匠打张床才行。

    李启下午午休之后,想到打床的事,便收拾了一下,带了宝儿出去。村子里的木匠姓秦大名小石,年幼失怙,幸得村子里的老木匠收养,一手木匠手艺尽得老木匠真传,村里人都称为小木匠。老木匠年老去了之后,小木匠秦小石便继承了老木匠的事业,给附近几个村的人家做木活为生。

    说起来还真巧,小木匠住的地方正是莫大夫的隔壁,前几次带宝儿过去,都恰逢小木匠外出做活去了,这次专程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他。李启便不免有点懊恼,宝儿伤才好了不久,才停了药,若出来一趟受了风寒就得不偿失了。李启又紧了紧围在宝儿脖子上的兔毛围脖,捉了他的手过来给他温手。早知道就让子言代为传递了。

    小宝儿尽管鼻头被冻得红红的,却不像李启想的那样弱不禁风,对于能出来放下风还是非常兴奋的。一路上对耕田的水牛乃至光了的树干都投以十分热切的关注。

    到了小木匠家,远远的就看见大门开着,看来他们运气不错,小木匠今日在家。两人走到门边,李启正拿了门上的铁环打算敲门,就看到门里莫大夫莫子言正一手拉了秦小石小木匠的小手,一手揽了人家的小腰,一口啃了上去,可怜的小木匠被他偷袭成功,小脸憋得通红。

    小宝儿大眼里面满是好奇,看了看里面的两人,再瞅了下旁边抿唇皱眉的李启,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木匠与莫大夫那点事李启是知道的。不就是莫大夫狼子野心,见了人小木匠起了那收入囊中的心思。李启正皱眉寻思的是,到底要不要打扰里面正打得火热的两人,无意间看到小宝儿兔毛围脖裹着显得通红的脸颊,也愣了神,宝儿脸颊红彤彤,像成熟的番茄,诱得人想上去咬一口。

    正当两人一个沉思一个发愣的时候,就听到门内啪的一声,寻声望去,就看到流氓大夫莫子言捂了脸颊,委屈的控诉“我说小石头,刚刚你明明就很享受,不能享受完了之后就不认人啊”

    小木匠红了脸,跳脚道“你、、你胡说,明明是你突然凑上来,你个没脸每皮的,你说谁享受了,你才享受,你全家都享受。”

    莫大夫无奈,只得安抚跳脚的小木匠,“好,你不享受,我享受,我享受”,说完又流里流气的学那登徒子凑了上去,“那、、,小娘子,让为夫再享受一下吧。”

    小木匠大怒,拿了旁边的笤帚正准备把登徒子莫大夫狂抽一顿,就看到站在门边看得津津有味的李启和宝儿两人。

    尴尬的放了手上的笤帚,迎上去“李先生、、、不知李先生有何事”看来这村里人果真敬重读书人,连小木匠都不能免俗。莫大夫在旁边跳脚,喂喂,虽然我不开学堂,但是我也识字呀,小木匠无视之。

    李启怕宝儿在外面冷着,拉了宝儿进屋,才道“我想打张床。”

    莫大夫大概是不高兴刚才与小木匠打情骂俏被打扰,在旁边幸灾乐祸的道“哟,打床啊,看来小宝儿终于嫌弃你了。”

    李启直接无视他,跟小木匠细讨论了床的样式大小与木材规格等内容。莫大夫见没人理他,甚觉无趣,便凑到坐到李启旁边的宝儿面前去,想逗弄一下小宝儿。可是他刚凑过去,宝儿便换了个位置,李启说的,要离无赖远点,再说万一他也吃他的嘴巴怎么办。

    莫大夫见他看向自己的警惕眼神,摸了摸鼻子,一阵尴尬,虽然他的确是存了逗弄的心思,可是小宝儿怎么知道的。恐怕如果莫大夫知道宝儿心里在想什么的话,定是会气得吐血三升。

    李启和小木匠商量了个大概,现在入冬之后,就已经封了山,一时也难以找到上好的木材,便订了开春之后去山上寻了木材才能打床。现在离过年开春不到两月,时日也不算太久,再者李启想到要跟宝儿分房而睡,心里也不免一阵失落,现在反而是松了口气。

    在讨论了下其他一些琐碎细节,李启便带了宝儿告辞离去。小木匠一路热情的送了他们到门口,看样子是打算陪他们走一段,被醋意大发的莫大夫扛了进去。李启一笑置之,这两个人还真是对活宝。

    小宝儿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心不在焉的,李启想,莫不是有了心事吧,这可难得,宝儿那不知世事的心境居然也会有心事。

    等两人回到家,李启做了晚饭吃了,烧了水洗漱的时候,小宝儿神思恍惚的差点把脚伸进了脸盆里。李启心想,这可不得了,小宝儿在想什么居然这么入神。

    烫脚的时候,李启一手托了身旁宝儿的下巴把小宝儿埋头苦想的小脑袋抬了起来,一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打趣的说“宝儿在想什么,眉头都快打结了,能告诉我吗”

    小宝儿蹙眉想了一下,终于一手指了指李启的薄唇,再指了指自己粉红的菱唇,说“吃嘴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期待的看着李启。

    李启心突的一跳,只觉得脸上热气上涌,看了看宝儿期待的眼神,他大概是看到今天莫大夫和小木匠两人的事觉得好奇,但是李启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像他解释,这件事不是随便两人就能够做的。

    李启尴尬的收回了托着宝儿下巴的手,说“宝儿,那个,我们两人不能做”

    小宝儿小脸垮了下来,大眼里满是失落。

    李启看着小宝儿头顶的发旋儿,鬼使神差的就托了宝儿的下巴,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轻的碰了一下,只觉得小宝儿嘴唇温暖而柔软,有他喜欢吃的蜜酿梅子的香甜味道。

    小宝儿吧唧吧唧了几下嘴巴,失望的说“没味道,不甜”,李启瞬间石化,只见宝儿欢欢乐乐的拿了抹脚帕擦了小脚丫捧了酿梅子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李启无奈的擦了脚去倒洗脚水,还不忘了嘱咐,“宝儿,晚上少吃点甜食,待会儿别忘了用杨枝洁牙。”

    宝儿脸颊塞得鼓鼓啷啷的,含糊的应了声,吐了核,又抓了颗放进嘴里。

    李启摇了摇头,不禁苦笑,真拿他没办法,自己是不是太宠他了

    8、喜宴

    李定的婚事举办的时候,差不多离过年也不远了,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已经接受了宝儿的存在。知道李启家有个身世可怜的小表弟,长得跟那年画里的仙童似的。

    村子里面办婚事,通常都是请同村的人帮忙,大家各司其职,倒也显得分外融洽。李启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理所当然的被请了帮忙写人情簿。所谓人情簿,就是哪家办酒的时候,记录被请来吃酒的人送的礼金礼品的簿子。这个都是要记录了保存好的,等到别人家办喜事的时候,看了人情簿,才知道人家送了多少礼金,你回的礼可不能比别人的少。

    因为人情簿只要有人送礼便要笔录的,客人络绎不绝的来,李启怕误了事,便一大早带了自个儿备的礼金礼品领了宝儿去了村长家。去到那里,果然有些客人已经早早的来了,坐到屋檐下吃茶聊天。院子里忙的热火朝天的,石头零时搭的灶台上垒着几十个大蒸笼,这头是头天就做好的热菜,一层一道菜,等到时候接了新娘开了席,便按照先后顺序依次上菜。

    老李叔见了李启,忙上前招呼了他过去准备好毛笔簿子的桌子上坐好,今日人多事忙,也不顾及那些虚礼了。李启送了自己的礼,便忙了开来。

    小宝儿在旁边给他当下手,做些递东西之类的活计。初时还兴致勃勃,做久了便也乏了。恰好此时莫大夫和小木匠来送礼,说是李婶子请了他们待会儿去接亲。

    村子里面的习俗,嫁娶的时候需要男方家敲锣打鼓的去女方接了新娘与女方的客人过来,再行举办仪式。而跟着新郎倌去接亲的人,是新郎倌家请的未婚男女一同去。莫大夫和小木匠可不就是两未婚男子。

    李启看宝儿无聊,又担心自己待会儿忙起来顾不了他,便干脆让莫大夫两人带了宝儿一起去,也见识一下那个热闹气氛。

    宝儿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好奇占了上风,等到大家出发的时候,便随着莫大夫两人跟了迎亲的队伍一起出去了。

    李定的娘子是小山村邻村红照门张家的闺女,红照门离小山村并不远。但是村子里面的习俗是去接亲的时候与回来的时候不能走同一条路,迎亲队伍去的时候便挑了条稍远的小路过去,接亲回来是一定要走人多路平的大路才行的,寓意两口子将来日子过得平平顺顺。

    宝儿跟着队伍,眼睛骨碌转着,看到哪里都觉得新奇万分。莫大夫调戏小木匠的空隙,没忘了跟紧小宝儿,把小宝儿弄丢了,李启还不扒了他的皮。宝儿眼睛瞅到队伍最前方头上插着大红花,手上的帕子甩得摇曳生姿的媒婆,眼睛好奇的瞪大,拉了莫大夫的袖子问“那是什么人”

    “那是媒婆,小宝儿可不能得罪他,将来你要成亲的话可是也要拜托他的。”莫大夫打趣道。

    “成亲”宝儿歪着脑袋,不明白。

    “你不知道成亲是什么”莫大夫扶额,坏笑的凑近宝儿,说“就是像李定小子今天这样,去接了新娘子回来拜了天地,两人住到一起,生三四个小崽子,然后一辈子这么过下去。”

    宝儿蹙眉沉思,小木匠拉了宝儿过去,横了莫大夫一眼,说“别听他胡说”

    莫大夫冤枉“小石头,我怎么就是胡说了,你说哪家不是这样。”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进小木匠耳边,暧昧的说“当然我们两个例外,你是不可能生小崽子的。”

    小木匠大怒,给他一通胖揍,拉了小宝儿扬长而去。

    宝儿由他拉着走,只一味蹙眉想着自己的心思,成亲就是接了新娘子拜了堂回来两个人住到一起,他跟仲宣两个人就是住到一起的呢,但是他们两个没有拜堂,那他们俩个算是成了亲了吗生崽子又是什么,要怎么才能生小崽子呢,莫大夫可是说了,要生三四个,两人才能一辈子呢。

    宝儿蹙眉问小木匠“怎么生小崽子”

    小木匠瞬间脸冒热气,涨得通红,“就、、就那样”

    宝儿好奇瞅他“哪样”

    “就、、、两口子一起睡觉,就有小崽子了。”小木匠闭眼一口气说完。

    宝儿寻思,他跟仲宣天天一起睡呢,难道他也有小崽子了,瞪大眼睛,“小崽子在哪里呢”

    小木匠莫名其妙,一脸茫然,宝儿想小木匠肯定也不知道小崽崽在哪里,自己还是回去问仲宣好了。想通了的宝儿笑足颜开,他们能一辈子一起呢,还有小崽崽。

    迎亲的人按理来说要在女方吃一顿席再走的,所以迎亲的人都是去女方家吃早饭的。到时候吃饱了,便去迎了新娘子向夫家走去。果然宝儿一行人到了张家,那里的人便招呼了他们进去做好,很快就开了席。

    宝儿今早出门时被李启迫着喝了碗稀粥,现在倒不太饿,没吃多少便饱了。莫大夫殷情备至的给小木匠夹菜盛汤,极尽讨好,小宝儿看到好是心酸,他想仲宣了呢。蹙了蹙鼻子,很快就回去了。

    等大家伙儿吃好饭,穿了大红嫁衣戴了红盖头的新娘子便被迎了出来。新郎新娘一起跟新娘子的父母敬了茶,新娘便被新郎官背上了花轿。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唢喇锣鼓震天响,还有五六岁不知事的孩童唱着讨喜的歌谣讨要红包,一时间好是热闹。迎亲的队伍便又踏上了归途。

    回去的队伍比来时更加壮大,女方的送嫁亲戚也一起同行,大家一路欢声笑语,好不痛快。宝儿却恨不得插了翅膀赶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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