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晚上都顶着我,不想要吗?”
接吻换气的空隙,湛葳微喘着问道。
迟陌予要疯了!
他一咬牙,不再顾虑,直接把人压在了床上,疯狂得吻遍湛葳身上每一寸肌肤,湛葳几乎是前所未有的配合,主动脱了自己和他的衣服,裤子,任他等不及润滑就直接进入自己的身体。
“阿湛?”迟陌予见他疼得脸色发白,一时不敢再动。
湛葳紧紧抱住他,“深一点……”
迟陌予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做爱的情景,那东西竟是在湛葳体内又胀了几分。湛葳的穴口不由地随着疼痛紧缩,迟陌予被夹得呻吟一声,接着抿了抿唇,心一橫,又往里用力一顶,整根没入其中。
“嗯啊!”湛葳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迟陌予一边往里抽送,一边低头去含住湛葳的唇。
在一次比一次深的顶弄里,那疼痛感渐渐褪去,快感犹如山洪一般汹涌而来,湛葳深深沉沦在迟陌予带给他的极乐世界,用所有的感官去感受和铭刻自己深爱的这个人。
可能是忍得太久,迟陌予头一回没有撑过一个高潮就泄了,他趴在湛葳身上喘息。对方却好似欲求不满,那双手在他敏感的腰部来回摩挲,还不停地用身体蹭着他,一边细碎地吻着他的脖子和喉结,不消片刻,他还没来得及退出去,就在湛葳内道里硬了起来。
湛葳低喘几声,放软了音调叫他,”小陌……”
男人的声音本来就好听,这么一软,更是酥到他的骨头里,他忍不住再次捉紧湛葳的腰凶狠地挺了起来,淋漓的汗珠不停地滴落在湛葳的胸口。
湛葳看着在自己身上埋头苦干的少年,捧起他的头,从额头,鼻梁,一路舔吻,在他弧形完美的唇上辗转流连。
他知道,今晚过后,这少年将再也不会属于自己了。
一直到天色泛白,他们变换各种姿势,湛葳在少年身下燃尽身体里所有的热情,抵死缠绵。
他几乎是在迟陌予最后一次射出来的同时筋疲力尽地昏了过去。他甚至不曾听到少年温柔地在他耳畔倾诉那句箴言。
“我爱你,阿湛。”
等他清醒过来,床上,屋里已经没有了迟陌予的身影。
他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极用力地深吸一口气,深到五脏六腑都开始疼痛。
枕被间残留着迟陌予的气息,除了此刻一身的酸痛,还有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吻痕,这大概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被少年那样爱过的证据。
虽然很快也要消失。
迟陌予走后第二天,湛葳开始把他所有东西整理打包。他看着地上自己整理出来的两个大箱子,看着这间屋子里关于迟陌予的痕迹被自己一点点抹掉,心里好像也跟着空了,再也找不到归属。
少了迟陌予的屋子是寂寞的,空旷的,甚至是让他恐惧的。
不过是又变回自己一个人罢了,他蜷在沙发里这么想着,却又觉得这屋子阴冷得让他几乎要窒息。
或许,他也应该离开这里。可他和少年最美好记忆都在这间屋子里,他……舍不得。
他把自己紧紧蜷缩起来,仿佛被少年用力拥抱那样。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他不知道,直到手机响起,他才惊醒过来,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人名,深深皱了皱眉。
“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见。”他滑开接听键,不等对方开口,他先截住话头。
“陌予受了伤,在医院,情况……不太好。”
迟阡予知道自己低估了湛葳在迟陌予心里的分量,他也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他的掌控。
湛葳在听到这句话时脑子一声嗡响,再也思考不了其他。
第十八章
湛葳连夜赶回清远,唐璟已经在车站等着他了。
他的心一路狂跳,一路上他都不敢去想迟阡予说的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唐璟发动车子,从后视镜瞄了一眼脸色惨青的男人,在心里无声叹息。
一路上湛葳都很安静,什么话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直到隔着icu的玻璃窗见到缠着绷带,打着石膏的少年,几乎已经看不到原来样子,他一路上强装的冷静被击成碎片。
“小陌?”
湛葳喉头发紧发酸,他颤着声,轻叫那人的名字。
少年没有回应,周围的仪器冰冷地发出机械的声音。
他静默片刻,终于转身冲出监护室,一把揪住迟阡予的衣领,”那是你弟弟!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放手。”
迟阡予已经两天没合过眼了,疲惫地开口。
“他是为了你!”
“为了……我?”湛葳只觉得心脏一阵紧缩,怔然地松了手。
原来迟陌予一回家就觉得不对劲,迟阡予怕他跑了,在家里加装了更强的安保系统,甚至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拿走了他的手机。
迟陌予知道迟阡予是铁了心要送他出国,要把他和湛葳分开,两人又吵了一架,他跑出家门没多远又被迟阡予逮了回去,然后一直被关在三楼的储物间。
哪怕迟陌予绝食抗议,迟阡予都没有心软。
第四天半夜,迟陌予再次想要逃跑,从窗口扒着窗边的水管,想顺着管子往下爬。可他两天没吃东西,体力有限,又刚下过雨,手一滑就摔了下去。
幸亏楼底下有棵老树挡了一下,不然可能连命都没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他断了的肋骨差点刺穿他的肺叶!他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尤其右手和左脚,以后可能不能负荷高强度的运动,可能不能再打球,甚至再也不能弹琴!”
“你如果听我的,早点跟他分手,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你差点害死他,你知不知道!”
最后那句话让湛葳惶然倒退两步,脸上是鬼一样的苍白。
“已经快到48小时了,他还没度过危险期,各项指标都不正常,随时可能有并发症。”
迟阡予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陌予醒过来,但他知道唯一能唤醒他的人只有湛葳。
湛葳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如果自己当时狠心一点,果断一些,本来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这是老天爷对他贪心的惩罚吧?只是希望在最后一晚能拥有迟陌予全部的温柔,这样都不行吗?
那一夜,湛葳坐在迟陌予床边,叫了他的名字一整晚,说着他们在一起后做过的每一件事,说到嗓子都哑了。
直到天亮,迟陌予终于微微睁了睁眼。他动了动嘴唇,湛葳知道那是迟陌予叫他不要担心。
但很快他又闭上了眼。
医生检查后告知,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迟阡予和湛葳都松了口气。
一直到第三天,迟陌予完全稳定下来转入普通病房,湛葳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他退租了芳葳苑那间房子,停掉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退出了所有的社交账户,离开了大堰。
他去了离清远最远的临州,最初的两个月,他忙着适应新环境,忙着找工作,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他需要钱,自己那套公寓不能断供,真的是忙的得不可开交。
那时,他还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迟陌予。
直到半年后工作稳定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健康出了问题,他已经很久没有饥饿感,甚至想不起来上一次真正吃饭时什么时候。
起初只是失眠,每天都觉得很累,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后来常常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开始频繁的呕吐,几乎吃什么吐什么,一两个月的时间,体重急剧地下降。
直到他体力严重透支在家里昏倒,正巧被来约稿的编辑发现送到医院才没出大事。
住院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得的厌食症,还伴有轻度抑郁。
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办法再工作,失去了经济来源,为了治病,不得不卖掉清远的房子,那是与迟陌予最后有关联的东西。
病人的情感也许特别脆弱,也特别敏感,那段时间他突然没了方向和寄托,被他刻意强压在角落里的思念和依恋竟是无孔不入,让他几欲成狂,最严重的时候,他甚至产生过幻觉,把ellis当成了迟陌予。
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在那个明朗如阳光的少年身上投注了超乎他自己想象的情感,如果不是碰到ellis,他大概早就疯了。
湛葳陡然睁开了眼睛,病房里却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他顾不得还很虚弱的身体,拔掉了手上针头,心急慌忙地翻下床,险些摔倒。
迟陌予推开门的时候,湛葳几乎是摔进他怀里,他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人。
“阿湛!你怎么能就这么下床来?”
他连忙抓起湛葳刚才还插着针头的手查看,果然见那鲜红的血自他手背上细小的针眼里渗出来,沿着手指往下淌,触目惊心。
湛葳什么都不顾,只是紧紧抱住他,他再也不想隐瞒他的不安和脆弱,“我爱你,小陌。别走,没有你我会疯的。”
迟陌予呼吸一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湛葳说什么?他说……
“我……听不清楚,阿湛,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这句话,即便是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湛葳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他知道湛葳一直觉得他有朝一日会离开,所以从不会再面前露骨地表达感情,他怕他的感情最后成为自己丢不掉的包袱。
“小陌,我……爱你,很爱……”
话未说完,湛葳已被迟陌予狠狠吻住了双唇。
片刻后,湛葳浑身发软,攀附在他怀里,十指还紧紧攒着他胸口的衣服,又急又重地喘着气,“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这次他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迟陌予搂紧他,低哑着嗓子说,“我只是去外面接个电话。我不会走,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
迟陌予见湛葳情绪稳定了些,才试探着开口,“明天我要回一趟清远。”
湛葳紧张地抓住他替自己盖被子的手,“不要。”
“没事的,只是去公司跟我哥谈工作上的事。事情谈完了我就马上回来的。你在医院好好地,等着我,嗯?”
迟陌予怕湛葳有压力,并没有说实话。他刚才接到的是乔悦的电话,说她母亲一定要去找迟阡予摊牌,要迟家给他们家一个交代。她拖不了多久,让他赶紧想办法。
湛葳还是摇头,用力捏住他的手,脸色开始发白。
迟陌予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拨开湛葳额前的碎发,“这事早晚都要告诉你的,你好好听,别胡思乱想,有什么想问的,等我说完。”
“我跟你说实话吧,回清远是跟我哥摊牌去的,乔家现在知道了,一定会去找我哥的,我怎么都该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我跟乔悦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并不相爱,她出于一些原因要用我来当幌子。”
“会有叮叮,真的是意外。我们俩那天都醉了,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也幸亏有了叮叮,我们的关系才能一直隐瞒到现在。”
“你知不知道我给叮叮起了什么名字?她大名叫迟蕤。”
说到这里的时候,湛葳眸光闪了闪,他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敢相信。
葳蕤自生光。那是他名字的意思。
迟陌予笑着俯身贴在他额头上,”你就是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