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说什么了？”
“你问我高中时候总穿的那个蓝色衬衫怎么现在不穿了。”
涂泽想我操，我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说了。
“还有呢？”
“还有挺多。”
“都有什么？！”
“秘密。”
“啊？”
向林笑着松开了手，起身下床，他站在床边一边穿内裤，一边乐呵呵的说“其他的都是你的秘密，你让我和谁也不能说。”
————
涂泽生活真美好啊……
方程是性生活真美好吧？
12
向林留下涂泽独自坐在床上发呆，自己跑到另个房间里准备收拾一下自己。
可是当他打开衣橱，发现里面空旷的漏风。
其实向林早几日便想去添置几件像样的衣服，可是正赶上月末，工作忙的很，一来二去的还是忘了，现在就要去见丈母娘了，却选不出一套衣服。
向林对着衣橱发愁，涂泽却已经起床梳洗妥帖，靠在向林房间的门框上看着向林拧着眉毛唉声叹气。
就这样看了有十分钟也不见向林有什么动作，涂泽又开始有点心烦，觉得向林这么大个子的人怎么如此没个主意？衣服再少，总还是有几件的吧？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总还是要去给老娘买点东西的，总不好两手空空的过去，再说更不好掐着饭点去，虽然老娘一再说不要人帮她，但是向林的家务活是很拿得出手的，厨艺更是没话说，老娘也是见识过，当然那时候老娘还不知道向林就是自己男朋友，不知道这次过去，老娘见到向林会是个什么想法。
边想着这些，涂泽走进房间里，他抬抬下巴，示意向林往旁边站一站，他实在看不过去向林这个墨迹劲儿，准备亲自选一身出来。
但是看见衣橱内容的一刹那，涂泽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把事情都想的太简单，太理所应当，他忘记自己的男朋友仿若是个直男。
不，他认识的直男，都没有几个人会这样了。
衣服零零散散的没有几件不说，款式基本都是一样的v领t恤，颜色也只有黑色和藏蓝色两种，裤子倒是有几条，牛仔裤休闲裤，颜色也是蓝或者黑，涂泽真想打开抽屉看看内裤，想来也就只有这两种颜色吧。
“没有人问你是不是天天不换衣服吗？”涂泽拿出两件长的一模一样的黑色t恤展示给向林看，“你跟我说说这两件有什么区别？”
“没，没有区别。”向林老脸居然红了，“商场搞活动买一送一……”
“你就拿两个一样的？好歹颜色分一分啊！”
“没拿一样的……”向林指着一件藏蓝色的说，“是一件黑的一件蓝的，那个我穿了一天觉得还挺好的，就又去买了一件黑的一件蓝的……”
“所以是四件一模一样的？”涂泽挑着眉问。
向林难堪的点点头，其实他还给向青买了两件，但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话是不能现在说的。
“那你还纠结什么呢？穿哪个不一样啊？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有什么区别吗？等等，别开口！你不用真的回答我，我会生气，我严肃的告诉你，没有，都没有任何区别。”涂泽拿出一件黑的扔到床上，又挑了一条牛仔裤递给向林，“你先把衣服换上，今天就先这样了，反正我妈也不是外人，而且你平日这个样子也还过的去，明天和我一起去逛街，我给你买几件衣服，虽然你天天就是在公司什么的，但是总归，哎，总归这个事情我来操心吧，你赶紧换上，咱们差不多也要出发了。”
“这么早？”向林乖乖的穿着裤子，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闹钟，只才十一点半而已，他们约的可是晚饭。
涂泽叹口气说着哪里早了，要吃午饭还要去买东西，再过江去老娘那边，这么一折腾能在下午四五点以前赶到就算不错了。
向林想了想说“你考虑的有道理，但是午饭我们就在家附近吃好了，这样花不了多少时间。你说买东西的话，是买什么？送给阿姨的东西吗？其实……这个我最近准备了一些，我想着总要去看看阿姨的……都在储藏室，我一会儿拿出来你看看，东西合适不合适，少不少，要是觉得哪里不妥，咱们再马上去买，你觉得呢？”
没想到向林早已经有所准备而且想的也齐全，涂泽满意的点点头，跟着向林去了客厅。
向林让涂泽现在沙发上坐着，自己开始一趟一趟的拿东西给涂泽看。
保健品，营养品，纪念品，吃的喝的不算，居然还有两桶油。
向林马上解释说茶油，不掺假的，特意托同事在广西带的。
涂泽觉得这不是要去见老娘，倒是像老鼠搬家。
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在客厅，看起来颇为壮观，涂泽咬着牙说“这也太多了吧……”
向林忙说“不多不多，这只是很普通的东西，对了，我还给你妈买了个礼物，你看看，你妈会不会喜欢。”
说着话，向林拿出来一个红色的袋子，上面烫金的字涂泽是认识的，这是个老牌子的金银珠宝品牌，涂泽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向林在里面拿出个红色丝绒的盒子。
涂泽心跳开始加速。
向林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涂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巨大的，款式一看就是老年人最爱的那种金戒指。
“……你倒是没选个刻着福字的。”涂泽摆弄着这个戒指打趣道。
“售货员说现在不流行那种了，说现在老年人都喜欢这样的，花花草草的。”向林一本正经的解释说。
涂泽看着手里的这个大金戒指有点闹心，突然很想换个男朋友。
“你妈会喜欢吗？”向林小心翼翼的问。
“我妈会不会喜欢我不知道……我反正……挺不喜欢的。”
最终这个戒指被涂泽强行留在了家里，不许向林带过去，他说“开玩笑，戒指是能随便乱送的吗？就算售货员忽悠你，你自己就没带点脑子？有送丈母娘金戒指的吗？”
向林“不是婆婆吗？”
涂泽“这时候你反应倒是快？！”
为了这个戒指涂泽开着车念了向林一路。
好在向林在涂泽面前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也不顶撞，就乐呵呵的听着。
到后来说的涂泽自己都绷不住笑了，他说“你啊你啊，我有时候不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是故意来逗我的吧？”
向林笑着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磨蹭了一下涂泽的头发。
涂泽突然想起了那句抚摸狗头笑而不语……
终于到了涂泽的家，俩人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东西，站在自己门口前，涂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伸出手狠狠的攥了一下向林的手指，然后按响了门铃。
“来了来了！”随着老娘洪亮的声音，门一下子打开了，老娘眯着眼笑着说，“今天来的倒是早呢，快请进快请进。”
“阿姨，你好。”向林站的笔直，堵在门口先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诶呀，你这孩子真客气。”老娘赶紧伸手去扶。
可是当向林直起腰露出正脸的时候，老娘明显愣了一下，但是旋即又笑了，嘴上说着快进来别在门口傻站着。
老娘把向林让到客厅，安排向林在沙发坐下，笑吟吟的说“没想到是你呢。”
向林啊了一声，然后说“嗯，是我。”
老娘笑着“嗯，是你。”
涂泽“那个妈，你听我解释……”
老娘“那什么，我厨房炖着汤呢，我去把火关小一点，你不要动，向林是吧，不要动哈，不用帮忙的，我马上就过来的。”
说完这句老娘就进了厨房，才进去没半分钟，就听见老娘喊“涂泽涂泽，把我房间里的，嗯，那个，痒痒挠，对，痒痒挠给我拿过来。”
涂泽一愣，还是听话的起身去拿，他小声和向林说“别起来，我马上就回来的。”
拿好东西涂泽转进厨房，顺手就关上了厨房门，他举着痒痒挠问他老娘“妈你这是干嘛呢？我男朋友在呢，你要什么痒痒挠啊，多……粗俗。”
“哦，你高雅，你们高雅人都不痒！”老娘白了一眼涂泽，“你高雅你怎么，你怎么带个小三回家啊？！”
涂泽“小三？”
老娘“小三！”
老娘一脸正义的说“你不是说你有男朋友吗？就是之前相亲的那个，这才几天啊，你就和房东搞一起了？！你对得起你男朋友吗？你对得起介绍人吗？”
涂泽觉得这个误会有点大。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跟老娘缓缓的说“妈，之前是我没说清楚，这个向林啊，就是和我相亲的那个，不信的话，你再从您手机里的相亲资料库里调出来看看，是不是他。”
“我手机坏了，早换了个新的了！”老娘掏出手机拿给涂泽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你问介绍人也行啊！这么大的人也不能是我凭空编出来的吧？！”涂泽抢过手机在里面翻找介绍人的电话，“你不信的话现在就打，我们这清清白白的谈恋爱怎么到你这边就变了味儿呢。”
“好好，就算向林就是你之前相亲的那个，你给我说了几个月的男朋友，可是你为什么要租他的房子住？”
“我不知道你租的是他的房子！你们又没说是谁！”
“那你后来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上次去你那边的时候你跟我说这是你男朋友没？”
“呃……”涂泽突然语塞，他想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有点曲折，当初只是为了不让老娘继续给自己介绍对象才谎称自己和相亲对象谈恋爱了，后来虽然他和向林接触的多起来，可是总没个确定说法，都还是相互试探，那时候怎么好意思和老娘说呢？
“这个具体的有点复杂，我回头再和你细说。”涂泽赶紧把痒痒挠塞他妈手里，“老太太您快挠挠吧，看把你闲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他很眼熟。”老娘握着痒痒挠认真的回忆，“我那天回家就想了半天，我肯定是哪里见过他。”
“是不是你看过介绍人给的相亲照片啊？”涂泽提醒说。
“看是看过，但是不是因为那个，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刚刚又看见他站在门口，我突然想起来……涂泽，他是不是你高中日记本里夹着那张照片上的那个人啊？”
涂泽这次脸连耳根都红了。
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这个老太太，怎么还偷看别人日记啊？你嘴可够严的，这么多年你就瞒着我？你懂不懂什么是人权啊？！”
“你长期摊着个日记本睡觉你还怪别人看？你以为我要看呢？那么大照片摊在上边我眼都没地方躲！”老娘伸手一巴掌打在涂泽胳膊上，“快滚出去吧！把人家晾客厅老半天了！”
涂泽捂着胳膊嘟嘟囔囔“你这老太太，你等我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我再找你好好聊聊。”
推门出去，涂泽看见向林腰杆挺得笔直的坐在沙发上，那样子不像是在休息，倒是很像在修行。
涂泽想起那张夹在日记本里的照片，那似乎是自己年轻岁月里曾经纯情过的唯一见证。
照片来自于方程。那天是校运会，方程来他们学校玩，顺手拍下了学生方队前拿着牌子的向林。
镜头里的向林挺拔的像一棵白杨树，他目光似乎看着镜头，眼神清澈，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
涂泽讲这张照片打印出来，和他的日记本，成为十七岁的秘密。
客厅的窗户开着，阳光随意的洒进来，向林扭头看见立在一旁发呆的涂泽，他眯起眼，冲着涂泽裂开嘴笑起来。
涂泽的心被这夏日的阳光晒的化成了水，他很想扑进向林的怀里，紧紧搂住这个人，因为他们差一点，就又要错过了。
向林坐在沙发上拉住涂泽递过来的手，他们彼此微笑，不需要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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