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二十来岁的女人,穿着农家的粗布衣服,从旁边的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碗药。见到院子外头忽然出现了一位高大的陌生人,这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警惕。高飞不等他发问,忙说“这儿是老陈头的家吗?我家主人想开酒楼,已经找了好些菜农了,但仍有不够的,还想找老陈头定契约。”
那女人道“姑父跌断了腿,前头喝了药刚睡下。我当家的送菜去了,你若想要买菜,就等我当家的回来再说吧。”听着她话里的意思,这姑父肯定就是指老陈头了,至于她口中的丈夫应该就是寿生。
看来这还是团伙作案!
高飞心里有数,假装离开,却在女人转身进屋时,一个手刀把女人劈晕了。
高飞连忙走进内室。老陈头静静地躺在床上,整个人仍有呼吸。高飞叫了老陈头几声,老陈头却没有什么反应,估计是被人灌了什么能让他昏沉的药了。高飞一时有些犯难,他肯定不能把老陈头丢在这里,但他是骑马来的,总不能背着老陈头又骑马回去吧?好在,没过多久有一辆马车到了,是边静玉叫人准备的,正好解了当下的难题。高飞把老陈头抱进马车里,又把那女人随手往马车上一丢。
半路上,老陈头醒了。
见到高飞,老人知道自己被救了,眼中落下了激动的泪水,嘴巴里却“啊啊啊”地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的嗓子竟然被弄坏了!这是要让老陈头有苦难言啊!
寿生和他媳妇果然是有问题的。他们之所以没有直接把老陈头弄死,不是因为他们心善,而是因为他们行事谨慎。寿生才刚开始冒充老陈头的亲戚,如果有人将信将疑呢?这些人或许会来老陈家探查情况。等他们来了,若老陈头不见了,他们自然会更怀疑寿生。但如果他们见到老陈头果然是一副下不了床的昏昏沉沉的样子,被寿生媳妇ji,ng心照顾着,他们就会相信寿生确实是老陈头的亲戚了。反正老陈头断了腿,被弄坏了嗓子,又有一个所谓的子侄媳妇“照顾”他,他逃也逃不掉,苦也没法说。
只要等到寿生伪造的身份已经被大家彻底接受,老陈头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肯定会“被”病死。
因此,还好高飞来得及时,若晚上十几二十天才发现问题,老陈头大概早已经死了。
马车回到新诚伯府后,老陈头被抬去了客房中,高飞让府上的下人先照顾着他,又请了大夫给他看病。他自己则抓紧时间去密室审问寿生和他媳妇。军中审讯的手段都非常残忍,因为那是用来对待敌人的。若对敌人仁慈,岂不是对己方士兵残忍?高飞只用上了三分的手段,寿生就扛不住全招了。
寿生自然是个假名字。这年轻人真名叫孙明,那女人叫花娘。孙明是个混子,花娘则是暗门子出身。孙明本来是给那暗门子看场子的,后来拐着花娘跑了,两个人开始合伙行骗。常在河边站哪有不shi鞋,他们本是南边的人,但去年在行骗时惹上了个的他们惹不起的人,于是只能连夜往北方逃了。
孙明为什么要对老陈头出手?跟据他自己说,刚到京城时,他和花娘本想重c,ao旧业,继续行骗。结果踩点时,正看到老陈头给酒楼送菜,边上有人似乎认识老陈头的,颇为嫉妒他,说“赚了那么大的家业,也是个没儿子送终的命!”这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的话,孙明心里一动,就盯上老陈头了。
其实老陈头还真没“那么大的家业”,但对普通百姓来说,家里有些存银,每年都有固定的收益,这就是好生活了。在孙明看来,老陈头还是有些油水的,这老头家里又没亲戚,若是他们冒充了他的子侄,岂不是能直接把老陈头的家业给占了吗?所以,他就暗中打探了消息,然后对老陈头出手了。
孙明却不知道,老陈头其实是个赘婿!赘婿的名声不好听,入赘的男人被视为是软蛋,会被村里的二流子欺上门来,老陈头就没刻意说过自己是入赘的。结果,偏偏就是这件事让孙明露出了马脚。
高飞把审讯结果交给了边静玉和沈怡。
边静玉快速看完,道“所以,这事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只能算是老陈头自己倒霉?”
高飞道“就我问出来的结果来看,确实是这样的。但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
“嗯?”边静玉示意高飞继续说下去。
本以为高飞会给出长篇大论的分析,却不想高飞又是只说了两个字,道“直觉。”
孙明送来的那一车菜已经被仔细地检查过了,那菜就是从老陈头的菜地里拔的,上面并没有被喷洒什么毒物。如果高飞没发现孙明的不对,他们新诚伯府真收下了那一车菜,其实府里也不会出事。
但高飞依然觉得整件事情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那个当着孙明的面把老陈头的事情抖落干净的人,他真的只是因为心有妒忌而随口抱怨吗?还是说,那人其实是在引导孙明注意到老陈头?
寻常人根本扛不住军中的审讯手段,孙明肯定没有隐瞒,他说出来的东西肯定都是真的。但是,怕就怕孙明也只是一枚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的小棋子。这意味着孙明身后还藏着一位谨慎的算计者。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当时按下不动,把孙明放回去,我们就能将计就计了。”高飞懊恼地说。
边静玉笑道“若是真把孙明放回去,老陈头就不一定能活命了。能救下老人家一命,又怎么能说你做错了?”边静玉也想过要将计就计,但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也不会觉得高飞做得不好。他想了想,又说“若真有人在算计我们,见我们反应这样快,对他也是一种威慑,以后怕是不敢乱动了。”
沈怡一直没说话,似乎在思考问题。
老陈头和新诚伯府仅有的联系,其实只是每几日一板车的蔬菜而已。如果老陈头这事真的是在针对新诚伯府,难道说有人想要利用那一板车的菜做点什么吗?沈怡道“莫非有人想要给我们投毒?”
孙明才拉来的这一板车菜没出问题,并不意味着他以后再拉来的菜都没有问题。孙明本来就是个把柄很多的骗子,如果新诚伯府没有及时发现孙明的不对,孙明被人要挟着换了给新诚伯府的菜,而府里的人不知道这些,继续食用孙明的蔬菜,他们不就在不知不觉中把毒蔬菜都吃下肚子了吗?
边静玉说“可是,我们每日入口的东西都会经过检验。要是真被人投了毒,我们府里至多死一两个下人,我们俩却不会出事。他们绕了这么大一圈,肯定不是为了谋害一两个下人的命。”边静玉有些护短,下人的命也是命。这样一来,幕后的人肯定会把边静玉惹急了,然而边静玉本身却没有出事。
“如果蔬菜上被洒了慢xi,ng毒药呢?每次吃都检查不出什么来,但长期吃却会让我们身体虚弱。”沈怡一时间脑洞大开,“我听说有人用毒水浇灌蔬菜,这样长成的蔬菜看似没问题,其实对身体不好。”
高飞摇着头说“如果蔬菜真用毒水浇灌长大,它的样子、颜色、味道肯定和正常蔬菜不一样。谁敢把这样明显有问题的蔬菜送过来?所以,投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生活常识要比沈怡多多了。
沈怡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几个关键词。
农药残留,致癌,有机氯,环境污染,不可长期食用,病变。
等等。
虽然沈怡不知道农药是什么药,癌又是指什么病,但沈怡却从这几个关键词中明白了一点,世间肯定有某种东西,用它来浇灌蔬菜,可以让蔬菜看上去没什么问题,长期食用却对人体有极大危害。
手头的线索太少,三个人暂时讨论不出来什么,只好在心里加强了警惕。
高飞把府里的下人们又筛了一遍。在他的努力下,如今连一只蚊子都别想在新诚伯府里轻松地飞进飞出。沈怡立刻给沈巧娘写了信,在信里把高飞大夸特夸了一遍。高飞觉得这沈怡小舅子真上道。
捏着沈巧娘亲手绣的荷包,高飞和沈怡两个人好得就像是亲兄弟一样。
当然,俗话说得好啊,亲兄弟有时候也是要明算账的。
年前的最后一天,沈巧娘终于答应让妮儿来沈怡这儿玩上一天。沈怡和高飞这两个在竞争做爹的人顿时又看对方不顺眼了。妮儿一直很亲近沈怡的,但这次玩游戏时却舍了沈怡,挑了高飞做玩伴。
高飞洋洋得意地看了沈怡一眼,问妮儿道“我们玩什么啊?”
妮儿甜甜地笑着,说“我们玩家家酒吧。”
“好啊!”高飞说。他可以扮演爹爹,妮儿就是他的乖女儿了。
“从现在开始,我是娘亲,你是小宝宝。”妮儿高兴地说。沈思又得了儿子,看着虞氏照顾宝宝,妮儿也想有样学样。这就是妮儿没挑沈怡的原因,小姑娘知道沈怡是她叔叔,叔叔是不能当宝宝的。
高宝宝“……”
等等,这和我想得不一样!
————————
“你只用装哭就好了,多亏妮儿今天想玩的是唱歌哄小宝宝睡觉。别一脸牙疼的模样,想开点吧。其实你运气挺好的,真的。”沈怡幸灾乐祸地对高飞说,“至少妮儿今天没想玩给宝宝换尿布的游戏。”
第111章
孙明的事情没法继续往下挖了,大家只好加强了警惕。
老陈头暂时住在新诚伯府里养病,他看病的银子都是高飞掏的。但因着高飞身上已经一个子都没有了,所以这钱其实是向沈怡赊的。老陈头的嗓子被粗暴地弄哑了,虽然通过治疗能恢复一些,但也只能嘶哑地说话,对他卖菜做生意是有影响的。而且,遭此无妄之灾后,老陈头心里不免有些后怕。
高飞问老陈头日后有什么打算,老陈头认真思考了几天,决定把村里的傻大个收养了当义子。
那傻大个出生时在母腹中迟迟出不来,脑子便有些损伤了,倒也不是很傻,会穿衣吃饭,会下地干活,只是反应比正常人慢一点。他是遗腹子,去年母亲也病死了,如今只有几位老族亲勉强能照顾他。村里有那种好心的人,就雇傻大个给自己家干一天活,然后给他一口饭吃,总不会叫他饿死。但也有坏心的,故意把傻大个当畜生使,什么脏活累活都给他,最后只给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给他。
老陈头这些年都不曾续娶,一直都是一个人,收养傻大个后,两个人总能做个伴。
而见老陈头对未来有了打算后,高飞也就放心了。
他们两人其实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只是当年在寺庙里有过一段同命相怜的交谈而已。如今,高飞马上就要娶亲了。老陈头虽说遭了大难,但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两个人的生活都将会越来越好的。
一转眼,新年就过完了。
皇上一开笔就连下三道圣旨,对江南那边的官员做出了很大的调整。众人终于知道了显武帝在税赋改革一事上的决心。为了威慑当地豪强,皇上甚至传令给当地水师,让他们日日在内6河中练兵。
不过,因为税赋改革等事在皇上心里已经不断完善,边静玉这个隐在皇上光芒下的幕僚反倒是闲了下来。皇上再召他去说话时,有时两人下下棋,有时两人就是真的在聊闲天了。某次,边静玉“无意间”说起自己家里的事,说沈怡把花园一角改成了菜园,想要亲自种地好观察寻找增产的办法。没想到皇上竟然特别喜欢听,边静玉心里就有数了,后来有机会也说妮儿如何活泼,说家中幼弟如何可爱。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常恩最近对待边静玉的态度都不一样了。没看皇上每次因为朝中的事情大雷霆后,边静玉都能把皇上哄开心了吗?这就是本事!这就是圣眷!李常恩能在皇上面前伺候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流的,自然不会和边静玉对上,边静玉在御前喝的茶都是他亲自泡了送过去的。
别的人虽不能像李常恩一样就近观察,但是皇上最近脾气很不好是众人皆知的,皇子们都接二连三被训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边静玉还能劝着皇上消气,还能陪皇上一起用膳,这太不简单了啊。
边静玉却还是那副滑不溜秋的模样,不轻易得罪人,但也非常不好拉拢。
边静玉心里却存着一个疙瘩。他经常能收到来自南婪的信,大多数信都是边嘉玉写的,但里头偶尔也夹着几句来自柳佳慧的只言片语。柳佳慧虽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似乎有让边静玉小心二皇子的意思。当然,柳佳慧肯定不会直接把皇上、二皇子等人写在信里了,而是用上了典故或者各种隐喻。
这些年来,边静玉渐渐就知道柳佳慧这人是有些奇异的,仿佛有些未卜先知的能力。柳佳慧却提醒他小心二皇子。难道二皇子还能成事?可是,二皇子因为高飞案已经是各位皇子中势力最弱的了。
边静玉在私底下对沈怡说“温阁老还是病着……我却怀疑他不在京城了。”
大家都以为温阁老年迈体弱,边静玉本来也以为他生病了,但因边静玉常在圣前行走,渐渐就觉出了不对。皇上估计是把温阁老派往江南了。温阁老领了密旨,能在那边便宜行事。由此可见,皇上对温阁老是非常信任的。这也证明了皇上始终没有废太子的心思。要不然,皇上就该避开温阁老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再听到皇上如何严厉训斥太子的事,边静玉也不为所动了。
“太子的xi,ng格确实没有皇上那样强硬。但他却是个孝顺的人。”边静玉对着沈怡慢慢地分析着,顺便让沈怡为他查漏补缺,“现在的税赋改革和未来的土地改革,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的。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也怕继位者不能完美继承他的意志。但因太子十分孝顺,皇上的政令在他手里不会被推翻。所以,太子的缺点在这时候反而成为了优点,皇上不需要一个太强势的能反对他的继任者。”
沈怡对显武帝的了解不如边静玉那样深,却也赞同边静玉这个观点。
他们能想到这一点,别人自然也能想到。所以那些在税赋土地改革中的利益受损者肯定不愿意看到太子继位。他们会推别的皇子上位。那么,他们到底选择了谁?大皇子?二皇子?还是其他皇子?
他们又打算用什么方法把太子拉下来?没有一个严重的罪名,显武帝是不可能废太子的。
朝中暗涌流动,日子却还是要过下去。
在沈巧娘嫁给高飞的前几天,沈怡郑重地对沈巧娘提出了想要过继妮儿的决定,询问沈巧娘和妮儿的意思。沈巧娘十分感动,却道“我知道你对妮儿的心意。但你现在还年轻,和静玉二人平日里都很忙,哪有时间照顾孩子。不如这样,咱们都等上几年,若那时你还想过继妮儿,那我就应了你们。”
沈怡有些失望,但也尊重沈巧娘的决定。后来,他转念一想,等沈巧娘和高飞成了亲,高飞要远走西北,沈巧娘作为家眷却要守在京城。他可以再次请姐姐来帮他们管家,于是姐姐还是会带着妮儿住过来。沈怡有些不厚道地想,日子好像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啊,只是可怜高飞要独守空房而已。
初春时节,沈巧娘出嫁了。
又过了十天,高飞就得走了。新婚夫妻自然舍不得对方,但也早就有了分离的觉悟。不论何时何地,做军嫂都是不容易的。高飞走后没多久,沈巧娘按日子来了例假,她便知道自己在新婚时没有怀上,再想怀孩子就得等高飞下次回京述职时了。沈巧娘有些失望,但失望中却也有些庆幸。庆幸是因为,她怕自己怀孕了就会忽略妮儿。再遇高飞后,她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她还想好好陪陪女儿。
鲁家的商船已经出海了。饿否的生意也已经做到了全国各地去。当然,因为饿否这门生意的特殊xi,ng,其实也只有大城市里才有,小镇上的人连去馆子里用饭都很难得,哪里有点外卖送上门的需求!
饿否招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外卖员,他们只负责送外卖而已。若让普通人参与到消息的收集传递中,势必会把风声漏出去。所以他们只能是普通的外卖员。如果沈怡想要弄到某一地的消息,他可以在普通的外卖员中cha一些“自己人”进去。江南那边毕竟不是他们的主场,沈怡就没有在南边做这样的事,怕不小心露出端倪,弄不到消息不说,反倒是累自己背上严重罪名。他只管盯着京城里就够了。
二皇子那儿盯了,他妻妾的娘家盯了,他以前的死忠门人盯了……却始终没现什么不对。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五月初。天气渐渐热了。边静玉和沈怡夜间就寝时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渐渐轻薄了起来。两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躺在一块儿,难免有擦枪走火的时候,翻来滚去都是人之常情啊。
这日边静玉休沐时,老尤头忽然带着他儿子强生上门请安来了。
老尤头家里有喜事。强生的媳妇刚给他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用接生婆的话来说,她干了二十年的接生婆,从来没有见过养得这么好的孕妇和孩子。这当然是夸张话了,接生婆想要多讨一些喜钱,自然会好话连连。不过,老尤头却信了,他觉得儿媳妇和孙子都是因为吃着边静玉赏的补品才能养得这么好的。没听边静玉说么,他母亲安平侯夫人怀三少爷时就是这样吃的,这是侯夫人的待遇!
所以,刚得了孙子,还来不及去亲家家里报喜,老尤头就带着儿子来给边静玉磕头了。
边静玉再次感慨老尤头的实心。知道老尤家里有喜事,他忙叫人准备了贺礼。这礼不能太重了,重了会叫老尤头不敢收,但也不能太轻了,总得好看才行。边静玉见桌上摆着一盘桃子,心里有了主意,叫人把桃子装起来,全送给了老尤头,道“这是皇上赏的。皇上赏了一筐,你们也拿几个去。”
其实这时候还不到桃子正常成熟的季节,这些桃子是因为长在温泉庄子上,所以才提前结果了。边静玉不是很喜欢吃桃子。但皇上赏的桃子就是皇上给的恩典,边静玉白得了一筐,足以能见圣宠。
老尤头激动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皇上赏的桃子啊!
老实人连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尤家父子挂着傻笑晕乎着回了家。一到家,老尤头就指挥家人大扫除,自己则把御桃恭恭敬敬地摆在了供桌上。那供桌上满满当当的,有祖宗牌位,有菩萨尊位,还有给边静玉和沈怡立的长生牌。
老尤头太激动了,激动得都忘了说桃子是御赐的了,他小儿子嘟囔着说“爹,不就几个桃子么,咱家多的是!我吃桃子都吃腻了……祖宗们估计也吃腻了。不如供一只ji吧!”他这是自己馋ji吃了。
最近家里的ji都先紧着强生的媳妇来了,别人只能闻到ji味却吃不到。
老尤头连忙板起了脸,说“你胡说什么!这是普通的桃子么?这是皇上吃的桃子!”
“我们平时吃的也是皇庄里的桃子啊……”小儿子不服气地说。尤家能吃上皇庄的桃子,这倒不是老尤头中饱私囊了,而是因为给皇上送去的东西都是有标准的,桃子太小了就不行,桃子的样子长得丑了也不行。这种丑的桃子被淘汰掉了以后,放在地里也是烂掉,老尤头就会带几个回来给孩子吃。
老尤头正在摆弄御桃,听到小儿子的话以后,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丝异样。
“我……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老尤头喃喃地说。
第1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