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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面没有了 第29节

作者:渔小乖乖 字数:9027 更新:2021-12-18 18:37:46

    妮儿的生命中还没有出现过“爹”这个角色。她的小脑袋瓜里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忽然学着盼归的样子抱住了沈思的另一条大腿,然后露出了一个讨喜的笑容,脆生生地对着沈思叫了一声“爹!”

    气氛忽然有些沉闷。但当着边静玉的面,大家的情绪还多少有些克制。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就越心疼。

    沈思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先应下但日后让孩子失望好,还是该告诉妮儿他只是她的舅舅而已。

    沈巧娘原本坐在屋子里做针线,听见动静才从里头走出来,正巧撞见了妮儿对着沈思喊爹的那一幕。她脚步一收,把自己藏在了门后。虽说和离不是她的错,但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很愧对女儿。

    沈巧娘眼眶一热。

    若不是大人造孽,何至于幼儿遭罪。

    妮儿等了等,没有等到沈思的应答。她迟疑着又叫了一声“爹?”

    “乖!”沈思再也来不及深想,忙把两个孩子都揽进了怀里。

    沈家刚刚团圆,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不会少。边静玉只想把沈德源父子三人送到家而已,现在他们到了,边静玉就提出要告辞了。他到底还是外人,可不想继续待在沈家,免得耽误了他们互诉衷肠。

    沈家现在这情况,确实不好多留边静玉。沈德源说,等再过几日,他一定要去安平伯府拜访。

    安平伯府已经先得了消息,当边静玉回到家时,热水和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先去给安平伯、老夫人和鲁氏请安,再回恒安院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书安正用干布帮他擦着头发时,原本在外头应酬的边嘉玉匆匆赶了回来,走进了恒安院。边静玉叫了声哥。边嘉玉上下打量了边静玉一番,说“高了高了,瞧着也比以前更有ji,ng神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本来就容易长个子,边静玉真是长高了不少。

    以前的边静玉身上的书生气更重,他再如何表现地稳重,脸上和心里总还有一些养在象牙塔里的天真。但他这次出过远门后,那种天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于世事能够看得更加透彻的清明。就这一点来说,这次出远门给他带来的影响非常深远,难怪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说。

    边静玉从书安手里接过干布,正要自己擦一擦发根,边嘉玉又从他手里把干布拿了过去。边静玉愣了一下,偷偷把心里瞬间开出来的花儿都压了下去,乖巧地坐在边嘉玉旁边,让哥哥帮他擦头发。

    边嘉玉先关心了一些沈家的情况,边静玉就说沈家一切都好,又说了些南婪的事。

    等到头发彻底擦干,边嘉玉已经被边静玉说的经历吸引住了,道“若不是你嫂子近来辛苦,我当时真该跟着你一起去外头走走看看啊!”边静玉离家时,他大嫂初有身孕,现在大嫂的身子已经重了。

    边静玉笑着说“日后机会多得是……”

    边嘉玉心里想,听边静玉说得有趣,但若一个人出远门怕是没这么有意思,弟弟这会儿是跟着沈二一起去的,有了沈二,弟弟肯定看什么都有趣。他没有“沈二”,但他有妻子,马上还要有孩子了。那他以后可以带着妻孩一起出远门。所以,总要等孩子再大点。这么一想,边嘉玉就不觉得可惜了。

    去年的秋闱成绩因为舞弊案而被取消了,今年又重考了秋闱。

    但边静玉去了一回南婪,就把这个机会错过了。边静玉安慰边嘉玉说“大哥,如今皇庄上种着什么,你我的心里都是有数的。若皇上明年要大力推广……它,这样的喜事定能再让他加设一次恩科。”

    “但愿如此吧。”边嘉玉说。

    边静玉想着下人们说的话,打趣说“大哥,你特意去城南给嫂子买酱肘子了?”做丈夫的若能记得妻子爱吃什么,还能打发下人去买回来,这就已经很爱护妻子了,没想到边嘉玉竟然亲自去排队。

    边静玉本以为能看到边嘉玉不好意思的样子,却不想,边嘉玉的脸上竟露出了难色。

    书安被打发下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兄弟二人。边嘉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疲惫地说“我倒是宁可去城南排长队买肘子呢……其实这都是我找的借口。你嫂子现在身体重,有些事真不好让她知道。”

    瞧着边嘉玉平日疼媳妇的样子,他肯定不会在外头置外宅。他这么说,倒像是镇国公府出事了。

    “前天,有人敲响了鸣冤鼓……”边嘉玉知道边静玉素来有成算,再加上鸣冤鼓被敲响这事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他也就不瞒着,一五一十都说了,“那鼓都二十多年没响过了。被告的人是镇国公。”

    “什么?”边静玉十分诧异。

    边嘉玉点了点头,无奈地说“消息没错了,被告的人就是镇国公。”

    鸣冤鼓这种东西,历朝历代都有,这是统治者为了表明政治清明弄出来的玩意儿。但其实,鸣冤鼓被敲响的机会很少。在前朝,如果下人告主人、民告官,他们在敲响鸣冤鼓后,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冤情,不管是不是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都要先挨上二十个板子。听上去是不多,但有时候一板子就能让人送了命,能熬过二十板子还能继续上告的人寥寥无几。就这寥寥无几的人里头,还有不少是因为他们要告的人已经有了政敌,政敌想要借着他们告御状的机会搞死那个人,才会暗中保一保他们。

    到了本朝,开国皇帝是土根出身,他刚推翻前朝时,思维方式还偏向老百姓,有很多政策都切实维护了百姓的权宜,不像后期的政策那样都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他废除了告御状前先挨板子这一规矩。若有人敲鸣冤鼓,先给这人带上枷锁,如果他是无辜的、要告的人是真有罪的,那么等事情结束后就给他解除枷锁,并称他为义士。如果他证据不足、要告的人是无罪的,那么他就会被发配边疆。

    但这样的政策在具体执行时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当仆告主、民告官时,哪怕他们手里有证据,主人和官员的能量要比仆人和民众大得多,主人和官员完全可以提早消除证据或推个替罪羊出来。这样一来,仆人和民众能得到的公正依然是有限的,依然有不少无辜的人反而要落到被发配边疆的境地。

    枷锁一戴上,就解不下来了。

    久而久之人们心里都有数了。底层的百姓往往都是麻木的,他们连养家糊口都觉得困难,哪里真敢和官员们对上。这鸣冤鼓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被敲响过了,它只是皇城外头的一件ji,ng美的摆设而已。

    “是不是有人……”说到这里时,边静玉朝天上指了指,“他们要对镇国公出手了?”

    边嘉玉摇了摇头,说“镇国公这两年一直在请辞,若那一位真的容不下国公爷了,只要准了他的请辞就好,何必搞这样一出。”当官者哪有真的清白无辜的,边嘉玉就怕镇国公真被人抓住了小辫子。

    若是镇国公不好了,这倒是不会连累到安平伯府,反正安平伯府还有个献粮的功劳在。但是,这毕竟是柳佳慧的娘家,是边嘉玉未来的孩子的外祖家。边嘉玉当然要盼着镇国公府能够安安稳稳的。

    但是,边嘉玉也知道,若不是真有深仇大恨,民哪里敢豁出一切去告官呢?

    所以边嘉玉的心里非常担忧。

    “唉,我这几天一直在打探消息,只知道敲响鸣冤鼓的人叫高飞,是……”边嘉玉说。

    “什么?那人叫什么?”

    “据说叫高飞,是罪奴的后代,再具体的,我都没有打探出来。”边嘉玉说。

    第54章

    高飞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

    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一个沉默寡言的护院总比一个油腔滑调的护院让人觉得可靠。考虑到高飞是罪奴的后代,在外头讨生活时曾备受歧视,他养成这样低调而无存在感的xi,ng格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但得知高飞告了御状后,边静玉再回忆他之前的言行举止,便又觉得他哪里都不对了。

    在过去的两年中,高飞一直接受沈家的雇佣。沈家是厚道人家,虽然只雇了高飞一人做护院,但还是给他准备了假期。高飞却很少去街上玩。就算是不当值的时候,他也更喜欢待在家里,巡视下院子,加固一下围墙,带着妮儿和盼归飞高高,跟着阿墨学认字……他好像对于外头的世界毫无兴趣。

    沈怡曾对边静玉感慨过,高飞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他很佩服高飞。他觉得像高飞这样的人就亏在了自己的出身上,否则高飞绝对能做大事啊!可边静玉如今想来,便觉得高飞之所以不愿意出门,是因为他心里存着大事,因此不想引起外人的注意。他在沈家做了两年护院,其实就在沈家藏了两年。

    边静玉不觉得高飞能被人利用,他其实是个有硬骨的人,这能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显露出来。这说明他敲鸣冤鼓时肯定是已经找齐证据了,不太可能是一种临时的行为。说不定他当初进京就是为了告御状!怪不得高飞当时受了些伤,还在寺庙里养了好久。边静玉眼神一暗。这高飞真能藏得住事啊!

    见边静玉的面色有变化,边嘉玉问“怎么,难道你知道这个叫高飞的?”

    “依稀听怡弟说过,我到时候问问他。”边静玉说。现在事情不明了,边静玉可不敢说高飞曾受到沈家雇佣,若是让兄长从此不待见沈家,那事情就糟糕了。涉及到沈家,边静玉肯定要管一管此事。

    边嘉玉愁眉不展地说“又要麻烦沈家了……圣上已经将此事移交通政司,我也是求助无门。”

    兄弟俩聊了一会儿,边嘉玉陪着边静玉用了一点饭,就继续出门“买肘子”了。边静玉把宝来叫到跟前来说话。他手里有鲁家舅舅送的人手——这些人既然被送给他了,自然是忠于他的,边静玉调教了几年,终于能放心用了——他去南婪前,把京城里的事都交给了宝来,因此要找宝来了解下情况。

    因之前的秋闱舞弊案,边静玉发现柳佳慧的消息极为灵通,便怀疑柳家已经在暗中偷偷勾搭上了某一位皇子。如此一来,这次高飞告御状的事就很可能是几派互相设计陷害的结果了。这并不是说镇国公是无辜的,既然高飞这颗棋子能够被埋上两年,大约镇国公真被人拿捏住了什么要命的把柄吧。

    边静玉却不知道,其实他这一番设想全部是错误的,柳佳慧之所以消息灵通,只是因为她做了一个预知梦而已。不过,虽说边静玉的判断出错了,但这不妨碍他把柳佳慧当作是整个事件的突破口。

    宝来说,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世子夫人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她现在是双身子,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胎了。等满了三个月,她的胎坐稳了,她就带着边嘉玉的两位庶出的妹妹出门走动。

    安平伯府中有两位庶出的姑娘。大姑娘今年十四,该议亲了。

    在本朝,大家闺秀们一般在十七八岁时成亲,这就需要她们在十五六岁时定亲,在十三四岁时议亲。为庶女张罗亲事本是鲁氏的任务。但鲁氏现在是万事不管的,自然就由柳佳慧这个做嫂子的接手了。不过,柳佳慧的出身比鲁氏好,她的交际圈子其实比鲁氏要高大上,这对两位姑娘是有好处的。

    “头一次出门,就碰上惊马的事,大姑娘把胳膊摔折了。”宝来说。

    因为男女有别,边静玉和两位庶出妹妹都不亲密。二妹妹是鲁氏当年的丫鬟所生,边静玉常听鲁氏说二妹妹是个恭顺的,心里对二妹妹还有些好感。但大妹妹一直跋扈,鲁氏在边静玉面前压根不提起这个庶女,边静玉就对她不了解了。鲁氏之前倒是说过,柳佳慧似乎很不待见大妹妹并她的姨娘。

    “难道是大嫂叫人做的?”边静玉问。

    宝来点了点头。虽然府上都把这事当作了意外,但确实是柳佳慧命人做的。若不是他们一直在暗中盯着柳佳慧,只怕是发现不了这件事。他们的人怕暴露——一旦暴露就坏了边静玉的事了——再加上柳佳慧没打算要大姑娘的命,而大姑娘平日里又不亲近边静玉,于是就没有出手把大姑娘救下来。

    边静玉很不理解,为什么柳佳慧要针对大妹妹。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妹妹摔折了胳膊,肯定要耽误她议亲。对于此时的女人来说,亲事的重要xi,ng无异于第二次投胎。柳佳慧一动手就把大妹妹的前程阻了。要说她不待见庶出的,她偏偏又对二妹妹非常好。难道说,大妹妹身上存着一点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因为柳佳慧这个嫂子一直做得很尽职吧,边静玉虽之前怀疑过她,但不知不觉间已经在偏向她了。这种偏向只针对柳佳慧本身,却不针对整个镇国公府。他看好柳佳慧的为人,却不看好镇国公府的站队。柳佳慧针对大妹妹,这只是内宅的事,而站队是前朝的事。安平伯府根本就玩不起啊!

    “有人敲了鸣冤鼓,你对此事了解多少?”边静玉又问。

    宝来知道的消息比边嘉玉要多一些。他虽是下人,但因为边静玉一心培养他,在外头交际很广,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他的消息是从一位侍卫那里听来的。这侍卫只是最底层的侍卫而已,俸禄不多,他母亲前几年病重,看病时花的钱都是宝来借给他的。高飞击鸣冤鼓时,正是这位侍卫当值。

    宝来说“……听小陈哥形容,击鸣冤鼓的人确实是沈家的护院。他要告镇国公谎报军功。”

    再多的话,那位叫小陈哥的侍卫就没有说了。

    此时的军功是用人头来算的。在赢了战争的情况下,得到的敌首越多,战功就越大!镇国公若真谎报了军功,有可能是虚报了杀敌的数量,也有可能是贪了下属的功劳。但这两种情况都不足以让人告御状。高飞豁了一切,肯定是因为他和镇国公之间有深仇大恨。涉及了人命才能称之为深仇大恨。

    若镇国公贪了下属的功劳又弄死了那个下属……

    边静玉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还不是最严重的。考虑到高飞那罪奴后代的身份,再考虑到他的长相(他有异族血统,有些特征不是正统中原人能有的,而户籍上只记录了他父亲、祖父等的身份,却没有记录他母亲的身份,估计是他父亲娶了异族女,又因他父族已经凋零,他肯定会和母族更亲近一些),边静玉现在就怕镇国公为了军功把高飞的亲人、族人杀了,谎称他们是蛮人,用无辜者的人头来堆积自己的战功。

    只有是这种情况,高飞才会豁出一切去告御状!

    当然,镇国公也有可能是无辜的,这些事可能是他手下的某位将领做的。但如果镇国公的军队真的杀了无辜的人,那么他的威望也就彻底败了。无数次守护了西北的功劳都抹不去其中的血腥残忍。

    问题大发了!

    人们总是这样,好人只要做一次坏事被发现了,他们再想起好人曾经做的好事时只会觉得好人伪善。坏人只要做一次好事被发现了,他们总会下意识觉得坏人曾经做坏事可能也是因为某种不得已。

    杀平民,割人头,堆战功,这样的事情太骇人听闻了。

    无论镇国公无辜不无辜,只要高飞能够拿出证据,他就不可能无辜了。

    到时候,整个柳家都要被人唾弃。纵然安平伯府作为柳家姻亲,可以凭献粮的功劳置身事外,但边嘉玉未来的孩子身上总留着柳家人的血。边家做不出沈巧娘夫家那种把妻子、孩子一起弄死的事。

    边嘉玉拎着酱香肘子回来时,刚进了家门,就有下人向他回报,柳佳慧已经知道外头的事了,是一位负责采买的管事说漏了嘴。边嘉玉吓了一大跳,忙把肘子往下人怀里一塞,拔腿朝承安院跑去。

    边嘉玉就怕柳佳慧惊怒之下有个好歹!

    却不想,柳佳慧一点事情都没有,她正摸着一匹布料吩咐丫鬟们说“这料子最好,轻柔又透气,你们赶紧裁了,都做成小儿的里衣。”见边嘉玉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柳佳慧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下人把话传错了,其实柳佳慧还什么都不知道?

    边嘉玉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忙说“没……没什么。”

    柳佳慧确实已经知道了外头的事,但她真没什么担心的。在她梦里,柳家的分崩离析确实是从高飞告御状开始的。她梦醒后,把此事告诉了老国公。老国公派人去找过高飞,但一无所获。虽然找不到人,但既然知道了有这么一件事,柳家肯定不会等死。老国公和镇国公已经把事情全都安排好了。

    高飞告御状,边嘉玉的感觉是“天啊,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柳佳慧却觉得“事情终于来了”。无辜的不错待,有罪的不放过,总归能处理妥当。所以,虽然她才是柳家人,她反而比边嘉玉更淡定一些。柳佳慧朝边嘉玉招手说“这是母亲刚刚派人送来的料子,我觉得很适合裁了给孩子做成里衣,绝对不会伤了孩子的肌肤。我们可得好好感谢母亲一番。”

    “对对……要感谢母亲一番。”边嘉玉像鹦鹉学舌一样地应道。鲁氏向来是大方的。

    柳佳慧抿嘴一笑。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你不是出去买肘子了吗?肘子呢?”不等边嘉玉说什么,柳佳慧的脸上露出了心痛的表情,说“难道已经卖完了?那我们今日岂不是吃不到了?”

    边嘉玉心想,这样才对,这才是她知道柳家出事时的正确的表情啊。

    但,她好像是因为肘子才心痛的啊。

    第55章

    敲鸣冤鼓这种桥段,也就在戏文里能有个跌宕起伏的剧情,并在最终有个大快人心的结局。在现实中,除非上位者想要借这个机会搞倒某些人,他们默许了整件事情的发生并出手保护了告御状的那个平民百姓,那么被告的那个大官才有可能被告倒。否则,在一般情况下,被告的人都是告不倒的。

    镇国公刚刚回京述职就遇到了这种事,平民百姓们还在观望,贵勋们却都各有各的默契。在他们看来,如果皇上想要搞掉镇国公,那么镇国公就是有罪的。如果皇上还不想搞掉他,他就是无罪的。

    这不过是权力的博弈而已。

    这些自以为看透了真相的贵勋们都忘了,真正的苦主是高飞,真正能拿出证据来的人也是高飞。

    在这样的环境下,高飞的处境非常不妙。

    如果镇国公坚持说自己是无辜的,如果皇上觉得西北的安稳比什么都重要,那么就算高飞拿出了确凿证据,这些证据也可以被当做是伪造的。等高飞死在了监牢里,还有谁能为他主持公道?在柳佳慧的梦里,镇国公并没有做出一副做好了准备随时能退位让贤的姿态,于是皇上对他是有些怀疑的,他会觉得高飞的出现是个好机会。但就目前的局势来看,皇上想要西北安稳,他还不打算动镇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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