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切一块、吃一块，只我们两个的时候当然怎么吃都好，但在外面不能直接把东西都切好然后一块一块吃，那样会显得不礼貌。”
乔野努力地学着，“西餐真麻烦。”
“我也觉得麻烦。”
“学了也没用。”
席远瞟了瞟天花板，“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谁也不知道你以后会遇见什么场合，对不？”
乔野垂了垂眼睛，自嘲地笑笑，“恐怕我没什么机会遇见能用的到这些的地方。”
“那可没准，”席远抱住他的脖子，好整以暇地说道，“你不是还睡了席远呢。”
乔野心里一热，侧过头，正好对上了席远漂亮的眼睛。
“……我现在就想睡你。”
席远眯起了眼睛，难得拍了他脑袋一下，又绕回去坐好，“吃你饭！”
“那我吃饱了。”
“你还没吃呢。”
“那一会儿再吃。”
“一会儿凉了，不能热。”
“可是我硬了，”乔野不满意得皱起了眉头，使劲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你刚刚给我弄硬了。”
席远哈哈笑了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后来两个人还品起了红酒，也是席远在教乔野，从该怎么拿杯子、一直说到该怎么喝。
一瓶酒没一会儿就被他们喝光了。
席远来了兴致，又拉着乔野跑去地下室的那两排酒架挑酒，拿起这个开了喝半瓶，再拿起那个开了尝几口。
乔野始终也不知道什么叫好喝、什么叫不好喝。
“其实我也不知道，常喝就能分得清口感了。”
席远已经喝飘了，就像哥们似得揽着乔野的肩膀，“反正你就记住，以后有机会装b了，喝之前，拿着杯子轻轻晃悠两下，再喝，那就叫，醒酒。”
乔野也微醺了，就用力地点着头，摇着手里的杯子，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却还是把席远的话当圣经似得全记在心里。
他转身抱住了席远，角落里的唱片机还放着好听的音乐。
席远也懒洋洋地抱住他的脖子，“教你跳舞啊？”
“恩。”
然后席远就抱着乔野的背，带着他走着醉醺醺的步子。
两个人就这么晃悠悠地也不知是在跳舞、还是单纯在拥抱，总之就这么晃着晃着，一下就晃到了房间中央的台球桌上。
席远已经晕了，就感觉自己被放倒在硬邦邦的案子上，耳边还能传来球体滚装和碰撞的独特声音。
再接着他也被撞起来了，天旋地转，晃的他头都疼。身上也是又凉又热，还伴着隐隐的疼痛，弄得他胡乱地攥住了那双手。
席远忍不住叫了声，一遍遍地叫着乔野的名字。
而那个人好像也在叫着他，只是没他这么高亢，转瞬就被淹没在唱片机里传出的动人旋律中。
第21章 第章
席远就这么着又连续出席了两个“乡镇企业”活动。
有时候他都怀疑这是不是公司在故意整他，把他往“死”里整。
摊上主办方懂点人事的，知道席远当初也算个咖，对席远还算客气。
摊上个素质低的，只要花钱把人请来了，那就好像可以拿人当猴儿耍。
席远哪见过那阵仗，当练习生时都没遭受过那种冷遇，现在往台上一站，底下什么人都有，还有给他递一整瓶啤酒让他干了的，席远都怀疑他这是来唱歌啊还是跑那个斯卡拉表演二人转来了。
对席远来说，那真是活生生撕碎了他仅剩的那点尊严。
他是偶像啊！偶像！
他哪能干的了这个？！
最可恨的是，有一个主办方临场改了歌，不让席远唱他自己的歌，让他唱别人的歌。
席远不愿意，但也知道现在没那个资本挑，就勉强着点了头。
结果拿到歌单一看，竟然是他那个死对头蒋凯的歌。
席远立刻就不爽了，死活就是不肯就范。
主办方开始甩脸子，给经纪人打电话那嗓门大的，“你们这是什么艺人？我们花了钱的，怎么还不配合我们活动呢？到底有没有点合约ji,ng神？”
回头还在背地里骂席远，什嘛东西，不提那是给他脸，说白了就一个大变态，还特么挑三拣四，要不是借着当初的名声，谁特么会请他？还当他是以前那个国民级别的万人迷呢？！
席远已然是够闹心的了。
然后身边那小纪也是个愣头青，四六不懂不说，席远要是不配合，主办方一瞪眼睛，小纪不但不敢跟主办方理论，反过头来还得给席远做工作。
开始还说的和气点，“远哥，你配合一点好不好？不就唱首歌吗？那唱谁的歌不是唱啊？”
后来那语气明显都变得不一样了，就好像都瞧不起席远，“我觉得你这样特别不好，真的，你这个阶段怎么好耍脾气，你对待工作怎么能是这么态度，你这样真的以后没有未来。”
席远都要气疯了，现在一个刚入职的小助理都敢跟他提工作态度了？
席远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世界可以质疑他所有事，可是唯独就是不能质疑他这么多年对待工作的态度，要说这个他腰板挺得比谁不直？
可是小纪不知道，主办方不知道，世人不知道，没看见过的谁也不知道。
席远也说不出去。
最后他还是只能唱了蒋凯的那首歌，本来也不太会，上台前那几分钟现背的歌词，就着以前听过一次的印象能合上调，根本唱不出蒋凯的那个劲儿。
场下隐约传来了唏嘘声，席远退下去的时候，还听见有人在嘀咕，这是什么偶像，现场就这种水准，也不过如此嘛，果然都是骗人的。
席远忍不住给王京打了个电话，没说几句眼泪差点下来，就说能不能别再让他干这种事了，他真知道错了。
王京也没想到情形会恶劣到这种程度，但公司都决定的事情，也没办法，就只能拿钱压席远。
所以每次席远回家时，乔野都能看到那人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跟小狗似得埋他怀里一趴就趴半天儿。
乔野想让席远抬起头看看他，可是捧起席远的脸，席远也只会重新把头低下去，就好像连他这个人都见不得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乔野真的不想让席远再当艺人了。
特别不想，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抢银行，只要能让席远从这种境遇里解脱出来，他就是喝出去一条命都行。
没过几天，席远负债的事就在网上传出了消息。
网上早就流传着前国民偶像如今落魄到“走x,ue”的八卦，如今倒算正式给盖了个章。
这就像是为一件事画上一个总结，几个亿的违约金简直天文数字，圈里圈外在幸灾乐祸的同时，或多或少也对星辰摊上席远这么个货挤出了几分同情。
而席远负债四千多万的数字也被写进了标题。
乔野看到新闻的时候就在心里算，以他的收入要不吃不喝十年才能买个房子，如果席远这笔债背到他身上，也就是说他得不吃不喝辈子都还不完这辈子的债。
然后再想想那些比席远更厉害的名流富豪呢？
乔野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有的人破产以后会那么利索的选择自杀了，想想那些指望着这些人吃饭的人，就算破产者不去自杀，估计都得有去跟他拼命的，有些事真的不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落难的凤凰不如ji。
那要这么说，席远可能还好点，好歹不会被公司活撕了吧？
也就是这么心事重重的，乔野干什么都特心不在焉，那让席远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那点事乔野肯定也知道了。
当时俩人正吃饭呢，席远看着乔野一言不发的样子，就感觉自己那“宝贵的尊严”又被戳了，也没发火，就说了一句“你要想走就走吧，不用跟我混了。”
那语气就像是在对助理说话似得，特别的冷。
“我现在也没钱了，什么都不是，走了我也不会恨你。”
席远是真心的，反正一直以来，他跟乔野也从来没提及过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乔野就算现在离开他，他也完全可以接受。
甚至其实那样更好，席远这么想着，心都硬了起来，就希望乔野最好赶紧走，省的他还得这么挺着、装着，不但什么都给不了乔野，还要觉得自己比乔野矮了一头。
话都挑明说了，乔野也不用再装作不知情了。
不过他张嘴就来了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席远一愣，迷茫地眨了好几下眼睛，“啊，啊？”
乔野就继续吃着饭，“不就欠点钱嘛，慢慢还呗，反正还有我呢，肯定不会让你吃不上饭。”
席远眼也不眨一下地望着乔野，“你就在想这个？”
“恩。”
席远沉默了一下，又凑过去瞧着乔野的眼睛对他重复了一遍，“我没钱了，还欠出去那么多钱，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也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恩，我知道。”
乔野抬起目光，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还反问他“那怎么了？”
反正从一开始，他图的也不是那些虚名和物质啊。
乔野给席远碗里添菜，“多吃点吧，你这几天又瘦回去了。”
席远打量了乔野几眼，就只继续低头吃饭，“恩。”
只是心里还是波澜壮阔的。
席远从来没有想到，在他一无所有、连父母都不在的时候，还想要留在他身边的，竟然会是乔野。
马上就要圣诞了。
席远负债的消息不径自走以后，网上立刻又炸起了一波热度，很奇怪，可能是物极必反吧，骂声已达白热化时，竟然有人跳出来开始同情起席远。
其实客观来讲，席远真的犯什么错了吗？
跟那些出轨、吸毒的艺人的比起来，他唯一做错的就只是被曝光出他是个同xi,ng恋。
同xi,ng恋有错吗？同xi,ng恋是错吗？
加上席远出道多年以来，树立的形象一直很良好，虽然偶尔会被传出跟对门那位蒋大偶像明争暗斗的戏码，但是那也都属行内不足为奇的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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