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断断续续的听见林欢说道“有你这么个能干的帮手,你们大老板省了不少心吧?”
出于礼貌,贺铭只好应一句“你过奖了。”
“我说得可都是真心话。虽然别人都说你是工作狂,办事太不近人情,但我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林欢喝了一大口酒,渐渐地也有些醉意了,叹道,“唉,可惜我就没这么好的运气,手底下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人来,刚想着重用他呢,结果说跑就跑了。”
贺铭心里一紧,不由得问“谁?”
“就是小齐啊,你应该也认识他吧?”
贺铭听到这里,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念出了那个在心底打转的名字“齐涵辞职了?”
“何止,他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本市了。”林欢又叹了几口气,显然还在惋惜,“小齐这小子既聪明又好学,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是心眼太死了。按照他的业绩,早两年就可以升职了,但上头要调他去外地的分公司,他却死活不肯去,只说他喜欢的人在这里,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贺铭刚被拎上来的心又慢慢沉下去,问“那他现在离开是因为……?”
“谁知道?不是对方已经嫁人,就是他自己断了念头吧。”
他……已经放弃了?
也对,这世上的爱情不都是如此?
爱的时候死去活来,一旦分开了,就会随着时间慢慢褪色,没有谁少了谁活不下去。
何况,他要齐涵的爱干什么?
那种建立在虚假谎言上的爱情,只会让人害怕而已。
贺铭自言自语的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背脊却一阵凉一阵热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想他一定是醉了,所以才会放任自己的思绪,去想象齐涵如今会在何处。
世界这么大,他要去哪里找他?
就连做梦的时候,他也依稀看见那个人坐在床头抽烟的身影,缭绕的烟雾中,齐涵那双漆黑的眼眸欲言又止,孤寂得叫人心疼。他几乎忘记了两人曾经有过的隔阂,立刻冲上前去,可是双手一伸,却只拥抱到一片虚无。
“齐涵——”
贺铭是叫着这个名字清醒过来的,梦中的那种空虚感仍在,他盯住雪白的天花板看了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头疼得厉害。
他知道这是宿醉的症状,但不明白自己如何回家躺到床上的,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跟林欢一起喝酒的场景。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醉倒了吗?谁送他回家的?
贺铭按了按抽痛的额角,刚想翻身下床,就见房门被人推了开来,秦昀天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笑问“醒了?”
贺铭难掩惊讶之色“你怎么在我家?”
“昨晚你在酒吧喝醉了,佳洋的林主任打电话给我,是我去接你回来的。”
“原来如此。”
“喂,”秦昀天踢了踢床沿,道,“对辛苦照顾了你一夜的人,你就是这种态度?”
贺铭的头还在疼,只好敷衍着道了一声谢。
秦昀天这才满意,将手中的碗塞给他,道“我猜你醒了可能会饿,所以叫了外卖,你将就着吃吧。”
那是一碗普通的白粥,上头稍微洒了点肉末。
贺铭靠在床头吃了几口,很快就皱起眉来,把碗放到了一边。
“怎么?不好吃?”
“不合胃口。”
其实粥的味道不错,但并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种,如果是齐涵来烧的话……停停停!他怎么又想起那个人了?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将他忘怀?
贺铭痛恨自己这拖泥带水的性格,却总是不断地想起梦境中齐涵的表情。
或许是他的脸色太难看了,秦昀天不禁抱怨道“你这家伙真是难伺候,不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你?嘿,脸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记得以前……”
贺铭听他提起往事,不由得心中一动,忽然问“从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放心,我的记性好得很,你干过的那些坏事,我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贺铭懒得跟他斗嘴,只是问“你记不记得我们高中时有个同学叫陆非云?”
说出那个名字时,他的心跳得极快,但秦昀天答得更快“当然。”
这理所当然的态度令贺铭吃了一惊,问“你真的记得他?为什么?”
“啊?因为他很特别啊。”秦昀天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他性格阴沉,不爱说话,很少参见班里的活动。可能是生了什么病吧?据说转来我们学校之前,曾经自杀过好几次。”
贺铭心里一紧,光听这个描述,不管怎样都无法跟齐涵对上号。“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
“你向来眼高于顶,怎么会把别人放在眼里?不过,其他同学都不喜欢接近他,只有你挺随性的,有时候小组活动缺人,也会把他拉进我们组里来。”
贺铭怔了怔,显然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秦昀天便叹了口气,道“你果然不记得了。想必你也顺便忘了……自己是怎么欺负人家的吧?”
贺铭陡然睁大了眼睛,问“我有吗?”
“当然,你仗着自己模样好看,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那个姓陆的好像挺喜欢你的,有段时间经常偷偷看你,帮你做值日、抄作业之类的,后来还说想跟你当朋友?你嫌他烦,就找隔壁班的小混混教训了他一顿。”
贺铭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