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齐言却并没想要接受他的所谓好意。
他和他，原本就还是保持距离好。
“哦？”于是换来凌沐晨莫名的轻声一笑。将自己甚至亲手披上的外套，却又从对方拒绝声下拿回。显得莫名的卑微。
却什么也没说，甚至连冷冷的哼气也没有。只是下意识反问了一声，回应他的居然是默不作声。
站在外边，似乎在等着黎明。恰恰相反，在这条街的另一端，无时不刻都璀璨的如同白昼。
凌沐晨就该是生活在那地方另一头的人。无论什么时刻，他都该穿着那一身帅气时尚的衣服，走在任何一处有光的地方，活脱像是个大少爷。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以往过着怎么样的生活？这些问题却连一个也问不出口。于是只有沉默，用沉默代替一切。
他微微低下头却看见凌沐晨皮这件白色的外套蹲在不远处。也有稀薄的光线打落。让齐言觉得自己无法接近。
“许莫，怎么走了。”
“有事。”凌沐晨这才回头看了齐言一眼，面无表情说着，在昏暗中看见齐言对着他点了点头却一句话不说，于是他又将头别过去。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这时候齐言才走了过去，发现他正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你、会抽烟？”齐言吓了一跳，他从来不知道凌沐晨有这样一面，即使他总是表现的足够成熟，却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抽烟。
那时候凌沐晨递给他一支烟，声音很低的问他“你想要吗？”
齐言毫不犹豫拒绝了，只告诉他“以前不，现在也不。”
“很好。”
那声赞叹别有意味？
于是凌沐晨将那只烟收了回去。他蹲在那里抽了一支烟，姿态像是街上的小混混，但是上帝从来对他格外垂怜，当月光照着他那半边侧脸，他简直像是一个堕落的天使。
直至他抽完那种烟，站起身来以后拍了拍齐言的脑袋，只说了一句话“好了，回去睡觉。”
齐言顺从的跟着他上了楼。一路上非常安静，虽然刚才的那场烟花真的美到惊心动魄，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他眼前看得到的昏暗下一节一节的楼梯，以及走在他前边很远的凌沐晨。
他从来没对什么人好奇过。在喜欢上莫寒启以前，他甚至也不曾对莫寒启多看一眼。
莫寒启是t大的风云人物，整个大学上上下下无人不知。齐言不可能没见过他，更不可能不曾听说过。
但是事实上，在和莫寒启发展成了同性恋人的关系之前，他从来没有留意过，哪怕莫寒启本人。
可是现在，他情不自禁注视着走在自己前边的身影。
谁知道某年某月他们不是曾经相识？
“你以前也在c市区吗。”虽然那么想着，但是没想到他已经脱口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不，在英国。”低沉的声音，好似真的与这个城市毫无关系，可是那许莫呢？许莫和他不是从小认识吗？
“那么，你以前在c市区待过吗？”他到底想要知道什么答案。
“不。”凉薄的音色，不曾犹豫的回答。
“那你还会留在着吗…”还未说完的疑问句，不知道自己到底不死心的想要问什么，昏暗中齐言一脚踩空，身子猛地朝后倒去。
一脚踩空的结果就像是走错了一步路——可能就是万重深渊。
可是在他坠地的前一秒他的视线里还是凌沐晨的背影。他还以为自己或许会死，从楼梯上摔下去是非常痛苦可怕的回忆，因为记忆里只记得一脚踩空的瞬间，和大量泛白的模糊景象。
感应灯应声响起，进入眼底的却是凌沐晨皱着的眉头和帅气的脸。
他的目光正直直看着齐言，那原本冰凉的目光，往往是带着高傲甚至轻蔑的，此时此刻却带着一种灼热的光。
大约半分钟后凌沐晨才将齐言放开自己怀里。
“没事吧。”
“没有。”齐言羞愧的低下头，他明明也那么大的年龄，却犯了低级的错误，忏悔似的说“我、我会注意的。”
“那就好。”没多久又恢复了昏暗，昏暗中凌沐晨的眼睛依旧看着齐言。他犹豫着，最后朝着齐言伸出一只手。
齐言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样行走在黑暗中，彼此却都不愿意打破这样的寂静。
或许只是因为夜晚的时候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不忍打扰。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攀上凌沐晨的指尖，果然是冰凉的。
不说话的时候，凌沐晨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是莫名变得温柔了不少。
那指尖却顺着齐言的，猛地一拉，将那双小手整个包住。才发现掌心并不那么冰凉。
来到了门口。
然后打开了门。
依旧是一片黑暗，呼吸却一瞬间放大了。
忽然一下关上门。齐言被重重摔在门上，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人，“你、你怎么了？”
凌沐晨却什么也没说，而是扑上去一下抱住齐言。
有些惶恐推了推凌沐晨，才发现他只是抱着他，并没有其他别的行为。齐言这才一动不动任凭他抱住。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因为一切被浓重的呼吸声所掩藏的听不到。
昏暗中，唯一猜测得到的可能，都被那呼吸给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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