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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病拯救世界 第1节

作者:四零四儿 字数:24568 更新:2021-12-13 06:57:15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蛇精病拯救世界

    作者四零四儿

    文案

    如果命定的救世主是个自私狂妄强大恶俗下流的蛇精病不要放弃治疗。

    想起朋友评论某漫画作者的一句话别人是在剧情里掺屎尿屁,他是在屎尿屁里掺剧情。

    到目前为止好像也可以用来评价这篇文。

    啊看到有妹子踩雷了,标一下

    主角是受。主要是这么可怕的品性的强者如果是攻的话各种配角nc的菊花还有救吗配角也有护肛权啊所以还是让他受算了。

    1vs1,第一个被主角用肛强迫的人是他c。

    内容标签魔法时刻 穿越时空 异世大陆 骑士与剑

    搜索关键字主角勇者 ┃ 配角骑士,盗贼,法师,神官,酒馆老板,等等 ┃ 其它西幻,非dnd

    、乏善可陈的开头

    这本该是一个乏善可陈的上午。初春的天空看起来潮湿而明媚,已经复苏的植物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太阳是这一年里最柔美可爱的状态了。

    这样的天气里,即便是在外面站岗,也比待在这里看八个神棍无聊的表演要好得多。

    涅加尔在心里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继续以标准姿势站在大团长的右后侧。与内心在开小差的涅加尔不同,老团长目光专注的看着大祭司们的召唤仪式,这几乎是这个世界唯一,也可能是最后的希望了。

    自从这个世界从神手中诞生以来,正义与邪恶就像光明与黑暗一样自然的并存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诞生一名勇者往往来自乡村,出身贫寒,光明磊落,乐观向上,勇敢坚强,乐于助人,扶老携幼,救死扶伤总之必然是与世界的黑暗面邪恶的魔王所对立,然后,就像所有的童话一样,勇者消灭了魔王,世界恢复和平,hayendg

    可惜的是,近千年以来,再没有勇者出现过,甚至似乎连神都已经舍弃了这个世界,不再发布神谕。然而,没有勇者却不代表没有魔王,没有了勇者的压制,魔王逐渐的强大了起来,从仅仅是待在幽暗的魔物森林的破城堡里偶尔出来欺男霸女强抢良家妇女的无聊宅男逐渐变成了一个有军事和政治野心的真正的噩梦。通过几百年的蚕食,发动了无数的边境战争,魔王如风暴一般席卷着物质世界,鲸吞着土地,在精神领域也势如破竹,摧枯拉朽,把人们的信仰连根拔起,使得他们堕落成为魔王军的一员。光明的世界正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幸运的是,五年以前,有大祭司宣称接到了神谕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鼓舞,这可是诸神没有抛却他们的证据,而神谕的内容更是让人欣喜若狂一名新的勇者将来到这个世界。

    在黑暗的包围中坚守着最后战线不愿屈服的人们的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熊熊火焰哪怕这个勇者有可能还仅仅是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但这已经足够了,他们要做的是耐心等待,毕竟勇者总是能够战胜魔王的,世界又会恢复和平和宁静。

    但是,这次神谕中对勇者的描述却不同以往,等待是没有用的,因为这个世界不再存在勇者了。神的旨意上,勇者必须由大祭司借用神力,撕裂时空,从其他的世界将他召唤过来。

    撕裂时空谈何容易,更何况还要召唤出一个各方面水平都堪比魔王的人来。撇开这两点不谈,光是借助神力这一点,就足够让万里挑一的高等祭祀躺上半个月了。所以,召唤勇者这个仪式,差不多是每个月都要举行一次,然后大祭司们回去躺上半个月,如此循环往复至今还没成功。

    这正是涅加尔此刻无聊到开小差的理由。

    圣堂骑士团的大团长显然并不像他年轻的卫兵一般信仰力薄弱,这个年过半百的老骑士从出生开始就不断的经历着战乱,照理说终生都与战争为伴的他早已应该习惯这种血与火的生活,但显然他对世界和平和安宁退休的日子更为向往。他睁着仅剩的那一只眼睛,专注的盯着大祭司们合力打开的那个在空气中不规则的扭曲的光圈,心中向神祷告着但愿这次能够成功。

    神殿里除了大祭司们,还有来自各种团体的代表,他们稀稀拉拉随随便便的站在一旁,大多都精力并不集中,有些甚至把无精打采写在了脸上大抵上内心想法和涅加尔差不太多,毕竟这样的仪式看了太多次,就算不失去信心,也逐渐失去了一开始的隆重感,就好像少女初潮的时候难免大惊小怪,但每个月都和othernature过招几年后,很难再惊慌失措了。

    实际上,第一次举行仪式时,曾经的国王们,现在的城主们,大法师和他的首席弟子们,商业联合会的头头脑脑们,精灵的首脑,矮人的王子,都带着或者期望或者疑惑的情绪庄重的出席了。但由于结果极为让人失望,之后的日子,他们都只派个把代表来参加,原先带着怀疑情绪的,自然不再把任何期望放在这件事上,而原来满怀期望的,也日渐对这种神圣的祈愿变得敷衍了事毕竟在过去的几百近千年当中,神对他们的祈求甚至连敷衍都给得很少。

    神殿里的光线突然暗淡了下来。这本该是一个乏善可陈以失败和无聊终结的上午。

    原先扭曲的光圈已经被一团黑雾给取代了,似乎神殿光线变暗也是为了配合这一惊悚的出场无论如何这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光明磊落,带着欢笑梦想与勇气而生的勇者。

    涅加尔把手放到了剑柄上,集中注意力注视着黑雾中生物的动向。除了骑士团的各位,原本在开小差的众人也紧张了起来,神殿里那种闲散无聊的气氛一扫而光,对于这意料外的状况既没法做出敲锣打鼓夹道欢迎的姿态,也不敢贸然表现敌意。

    显然精疲力竭的大祭司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从涅加尔的角度能看到其中两人在准备圣光术,对于黑暗生物有驱散作用而对普通物种无害。在他们斟酌出最终决定之前,那团黑雾主动的动了起来,或者不如说是,站了起来。

    一个满脸乱糟糟枯黄稻草色络腮胡子的青年,把一把丑得出奇的破弓重新背到了背上。随着这个动作,包绕着他的那团黑色物质也消失了。

    他自行收起武器的这个动作,让神殿里的气氛缓和了一下。大祭司们显然都松了口气,连骑士团的诸位也悄悄把已经拔出一段的剑推回剑鞘中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他们大概是整个大殿里最有战斗力的群体了。

    为首的大祭司埃德加他是主神的祭司尝试着走上前去和这名看起来有些疑惑的大胡子金毛青年搭话。

    “阁下想必就是注定要拯救世界的勇者大人”大祭司不卑不亢的说。

    尽管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金发青年毫不在意,也没有回答大祭司的问题,反而十分随意的开始左顾右盼,并且来回走动起来。

    考虑到来自异界的勇者可能并不通晓这个世界的语言,大法师派来的弟子也凑了上去,本打算向勇者施放通晓语言的法术,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自己施了法。

    在此期间,勇者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神坛上的小十字像,欣赏一番之后放进了自己的腰包。而大祭司还不得不忍辱负重的跟在他身后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勇者大人”大祭司埃德加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次,毕竟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也是他本人的最大希望。

    “是,有什么事吗”正在挨个清点神坛上的黄金和宝石祭器的勇者似乎有点不耐烦又随意的接了口。这让正打算施展翻译才能的法师差点咬了舌头。

    勇者这样接地气又亲民的回答让大祭司一下子没有组织好措辞,他犹豫了一下,才又跟上勇者四处探索的步伐,接着说道“神谕当中,您是拯救世界,击败魔王的救世主”

    “哦,”勇者在教坛前停了下来,伸手翻看摆在案上的教典,“接着说。”他朝大祭司摆了摆手。

    “所以,我想,”大祭司咽了口口水,勇者正在快速的浏览面前的经文,把那本陈旧的大书翻得哗哗作响,“我想这大概就是您的使命打败魔王让世界恢复和平。”他忍不住多看了那本有近五百年历史的古书,它由先贤亲手抄写,历代信徒捐赠装帧自己用它布教的时候,也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坏。

    “魔王”勇者心不在焉的把书合上,拿在手上,前后看看,笑了一下,“魔王是什么”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难以辨别究竟是轻蔑的嘲讽,还是认真的询问。大祭司想了想,决定认真回答他,同时,他伸出手以图阻止勇者继续把玩那本古老的宝贵的经典。

    然而他扑了个空。勇者手腕一转,又把这本书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显然那是一个魔法空间,能放得下比它本身看上去大得多的物品。

    埃德加深吸了几口气,才在晕厥和暴怒之间选择了一个相对平和的折中点,他决定按照这五年来日思夜想反复描摹的台本先继续演下去。

    “魔王是这个世界的黑暗面,邪恶而强大,他发动战争,涂炭生灵,辱没神灵,诋毁信仰”大祭司提到魔王自然的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他是所有爱好和平的生命的敌人,是所有善良仁爱的勇者大人您到底在干什么”

    本来整洁干净,铺着精美织物的教坛上,现在被扔上了几个破木头盘子,两把叉子,几本发出潮湿腐烂气味显然已经没有用处了的破书,一个柳条筐,一把火钳,还有一支火把。

    “整理物品啊。”勇者用一种“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的语气回答道,他从教坛上拿起火把犹豫了一下,又放回了口袋里,“这附近哪里有商人”

    “我是商会的代表。”商会代表反应过来,在大祭司因为愤怒而搞砸事情之前接过了话头虽然到现在为止勇者表现出的态度实在是无礼到让人觉得是在恶意的对他们进行羞辱,但是能有这么硬气的态度,说不定是有硬气的实力做保障的。

    “哦,挺好。”勇者把桌上的盘子框子钳子和腐烂的书推向他的方向,“卖给你。”

    “”不得不说商会代表也跟不上思路了。

    “能给多少钱随便给反正都是垃圾”勇者一手撑着腰另一手蹭了一下鼻子。

    反正都是垃圾你为什么还要卖给我啊。商会代表愁眉苦脸,还是掏出两个银币放在桌上。

    勇者饶有兴趣的接过去看了看“原来你们这儿有银币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币种,币值和换算方法吗”

    尽管这已经完全的偏离了原先的目的,商会代表还是兢兢业业的完成了他的本职工作百铜一银,十银一金。不,这堆破烂原本不值两个银币,因为是勇者大人是的勇者大人可以在商会拿到优惠折扣只要戴上我们行会的高级会员戒指。在勇者掏出一枚来自家乡的金币让他鉴定之后显然勇者老家的铸币成本和规格要比这个世界高不少,一个金币粗略估计能换15个这里的金币,他当场替勇者完成了10枚金币的初步兑换工作,并非常体贴的向他介绍了钱庄的使用方法。

    解决完经济问题之后勇者似乎才想起被晾在一边的其他人,此刻大祭司早就精疲力竭的坐到一边去了,他挥挥手让自己的助手上前继续和勇者交谈攸关这个世界命运的任务既然勇者大人看起来如此随意而不拘小节,想必也不会在意这种身份上的细节了。

    然而勇者大人看起来对这个世界的背景和他的使命极为缺乏兴趣,他不断的用“是”、“知道”、“嗯”、“简短点”、“快说”之类的短语打断大祭司助手的阐述,最后更是一边挖鼻孔一边光明正大的走神起来。

    祭祀助手好不容易说完,擦了擦汗,礼貌的问“请问您还有哪里不清楚的吗”

    本以为这只是过场罢了,而自己的工作也可以告一段落,没想到勇者居然认真的皱着眉头对着他这个问题开始思索起来“有倒是真有。”

    “您请说。”助手微微一躬身,长期伴随大祭司左右,他的行动自然的带着优雅有礼谦和的风度。

    “你们这儿哪里能找人做个变性手术啥的最好还能整容”勇者认真的说着,摸着下巴。

    “啊”大祭司助手完全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钱不是问题。”勇者拍拍胸口,显然没有理解助手先生的难处。

    “这”助手回头望着大祭司,想向老上级求救,然后大祭司现在正靠着柱子闭着眼睛装死,没法回应他的请求。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助手先生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又微微一欠身,这回是表示有些抱歉了。

    “那你清楚谁清楚吗”勇者接着问。

    “不清楚”大祭司助手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了。

    “你什么都不清楚就来问我清不清楚”勇者歪着头问。

    “这”助手受到了挑战,他这一生循规蹈矩,从小贵族出生,进入神学院,成为祭祀,一路上升,直到进入大神殿追随最高级的大祭司,在这过程中,他很少遇到这样粗蛮无礼还咄咄逼人的上位者在他的认知里,既然是神选定的救世主,那么就是极高的上位者。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己有些快要暴露的反弹情绪,毕恭毕敬的又拘一礼,平静而真诚的说,“若是大人真的需要,我一定会替大人打听到,及时把结果告诉大人。”

    “啊,啊,挺好。”勇者用敷衍的口气应对着,“我就是觉得老是看男人屁股挺烦”

    在见惯他的奇葩行为之后,在场的人都选择了忽略他这句自言自语。

    勇者朝商会的代表招招手“那个,你知道你们这儿哪有卖房子的吗我打算先买一套住着”

    商会代表连连点头有的有的。

    勇者也痛快的揽着他的肩膀“走,咱们看房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透顶的队友

    涅加尔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离开队伍,走上前去,叫住了勇者“请等一下。”

    勇者回头看他,手还放在商会代表的肩膀上,姿势看起来有点别扭。

    “关于讨伐魔王的事”涅加尔说。

    “那个啊,我知道。”勇者不耐烦的摆摆手,“等我有空了就会去做的。”

    好大的口气,好像这只是一件他想就可以随时摆平的家务一样。

    “可是”涅加尔皱眉。

    “行了”勇者打断他。

    “我是想说,我希望能够助您一臂之力,让我的剑为您所有,在这趟征程上为世界的安宁出上一份力。”他阻止了勇者说出更多不礼貌的话,抢先一口气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站在他侧后方的老团长笑着点了点头。连年不断的战争使得骑士团的损耗非常的严重,从前需要从小培养起的流程已经无法适应战争的需要,涅加尔大约是五年前被从地方部队征召进入骑士团的,他自愿服从征召的理由是更愿意直接为神征战骑士团和教团一样侍奉神灵,只是侍奉的方式不同,他们一样都拥有坚固或不那么坚固的信仰。

    老团长愿意相信他的这个理由现在还坚持着信仰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当然,他也考虑过也许是因为骑士团有更好的物资供应,所以这个武艺精湛、勇敢顽强、反应机敏的年轻人他甚至在命悬一线的情况下救过老团长的命更愿意穿上刻着神圣徽章的铠甲。自然,这样半路出家的年轻人,没法向从小培养的骑士们一样能够最深刻的领悟到骑士精神的要义但现在特殊时期,抵御魔王的有生力量本就十分珍贵,容不得他们过多挑剔了。

    在涅加尔知道这个仪式的具体流程之后,就曾经向老团长提议过,希望以自己的一己之力帮助未来的救世主荡平四海,恢复和平。老团长考虑之后同意了他的这个提议,虽然骑士团也很缺人手,但是如果有更能胜任肩负世界重担的勇者出现,那么让涅加尔这把利刃用在更好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再说,他也曾经年轻过,能够明白年轻人心中那种伴随救世主冒险的梦想。只但愿涅加尔不要失望。

    老团长把目光移向勇者,听到涅加尔的这番话,勇者松开了商会代表,慢慢的,沉稳的踱了回来,一直走到涅加尔面前,与他对视起来。

    涅加尔并不回避,用他海蓝色的眼珠注视着救世主琥珀色的虹膜。

    双方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的瞳孔,没人知道他们彼此在考虑什么至少没人敢乱猜勇者大人脑子里的内容物。

    让人尴尬的安静越聚越浓,气氛诡异到让商会代表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最后,救世主嗤笑了一声,“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不,不用了。”他伸手拍拍站得笔直的骑士的胳膊,想放松一下气氛表达一下友善,“你看,我喜欢女人,不可能和你这样的基卧槽”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基”之后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勇者已经被面沉如水的骑士给扭倒在地。恐怕除了骑士团的诸位没人看清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而这一回,老团长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是他依然伸手拦住了想上前拉开他们的副手。

    “您看,在这样的情况下,您显然是需要帮手的。”涅加尔反手扭住勇者的手,又用膝盖抵住对方的脖子,“而我,将会是最合适您的帮手。”

    “你这是偷袭胜之不武”被压住的救世主把脸艰难的扭到一边,张着嘴大骂,“这是作弊不公平”

    “在战场上”涅加尔用力往下沉了一下身体,勇者的颈椎发出了轻微的呻x吟,“可没有提前的预警和比武之前的行礼。”

    “你的骑士精神呢”勇者扯着脖子企图逃开压制,尽管这句话是在责问身上的这位暴力狂,可是他说话的方向却是朝着骑士团老团长的。

    老团长轻轻咳了一声。

    涅加尔放了手,把狼狈的勇者拉了起来。后者用手扶着脖子,把颈椎活动得咔咔作响,一脸不满的看着面前的人。

    涅加尔倒是不为所动,坦然的伸出手“我想我们是同伴了。”

    勇者并没有同他握手,而是转开眼光小声的说了一句“最讨厌这种队友强制加入的模式了。”

    然后他挠了挠自己的屁股,拉上商会代表,继续朝殿外走去。

    “就像我说的,”勇者再次揽住商会代表的肩膀,用一种套近乎又带着点胁迫的亲密姿势凑近他,“钱不是问题。但是,也别想着敲竹杠,我,可是阅尽千帆资历丰富”说着他有意无意的拍了拍别在腰上那把其丑无比的剑,与普通的剑不同,那剑发出了两声沉闷的实质响声。

    涅加尔沉默的跟在他们身后,留意着新伙伴的一举一动。

    “还没有请教您高姓大名”说了半天,商会代表才想起来这个事情。的确,由于这家伙一连串的无聊行为,从刚才开始所有人都忘了要问他这个问题。

    “我叫西门瓜瓜。”勇者认真的自我介绍道,“是个正派人。嗯,你可以叫我西门大官人。”

    “西西蒙大人”商会代表重复着他的姓氏,决定忽视那古怪又无法辨别的后缀。

    “是大官人。”西门瓜瓜耐心的纠正着。

    “大官人。”商会代表在西门大官人的注视下屈服了。

    西门瓜瓜满意的点点头,含笑着摸了摸商会代表的脑袋,不说话。

    “那,西蒙大官人大人,您比较中意哪种房子”商会代表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

    “你还是叫我西门大人得了。”西蒙大官人搔了搔脑袋,把他脏稻草一样的乱发抓得造型更奇怪了,“地理偏僻的我不要,空间小的我不要,环境杂乱的我不要,治安不好的我不要。最好有独立地下室和花园。你看着办吧。”

    “嗯”商会代表思考起来,搓了几下他那双胖手。“我倒是想到了一处房产,十分符合您的要求”

    他们此刻已经走出了神殿的花园,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神殿的位置是城市中的高点之一,从这里可以俯瞰到不远处的广场以及比较热闹的商业圈。

    拥有全世界最大的神殿的这座城市,名叫艾尔利亚,这个名字来自于掌管流动的气象的神明艾尔莎。如今大自然正迎来又一个复苏的美好季节,艾尔利亚却已经不复自己最美的时光了,长期的战乱使得城市人口成分不断动荡,市政建设也疏于修葺,集市上也再没有鼎盛时期的热情,不论手头在做什么,大家都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毕竟,这个世界长期处在完蛋的边缘,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曙光到来的那天。

    “哎”西门瓜瓜咂咂嘴,顺着商会代表指着的方向看去,实际上却无法立即看到后者口中向他推荐的房屋,他只知道房子在城市另一处高点城主城堡那里曾经是王宫,可是当王国不复存在,它的身价就跌回了普通的城堡了附近,据说一家落魄贵族最近才将它脱手,听上去倒是符合他的要求,“就是挺远啊”说完这话,他看看商会代表。

    商会代表又一次缩了缩他的短脖子,后退两步问“您不是想让我背您吧”

    “其实我刚才完全不是这么想的。”西门瓜瓜活动了一下手脚,一副打算扑上去的样子,“但你这个提议实在是太棒了让人无法拒绝。”

    商会代表缩成一团露出啮齿类毛绒胖子遇到危险和压力时的惊恐神色,看着高了自己大半个头的壮汉救世主“西蒙,西蒙大官人大人我”

    “背我。”西蒙大官人转过头去,对面无表情盯着他看的涅加尔命令道。

    “我只答应做你的同伴,不是你的奴隶。”涅加尔语气平静的陈述着。

    “你明明发誓过要替我承担负担,我现在最大的负担就是我的体重了”正派人西门瓜瓜暂停了一下,又接着说,“而且刚刚明明是你强迫我答应做你的同伴,不要把话反过来说”

    实际上涅加尔并没有发过这样的誓,他也能看出西蒙大人很清楚这个事实,此刻多半只是在找不痛快罢了。

    又是一次叹息。这是他今天第三次在心中叹气了。

    “滚下去摔断几条骨头被人抬着去看房,或者完好无损的走着去。”涅加尔镇定的看着西蒙,“你选。”

    没事找事的人往往只是想占便宜,如果有任何一点退却的想法,他们会像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兴奋而猛烈的继续撒泼,所以从一开始,就必须让他们知道你是认真的不会给他任何机会。涅加尔无论是表情,眼神,还是语气,都非常完美的表明了他的立场。

    而西蒙大官人不愧是被诸神选中的救世主,他立即读懂了自己在这里找不着场子的信息,转头又向商会代表谈论天气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毫无斩获的宿醉

    看房子的过程倒是出其不意的顺利。

    富人区,环境安静,走两条街就能到闹市区,房子不新,却保养得不错,陈设不繁复,却典雅大方虽然最后这一条对于这个抠着鼻孔东摸西蹭的买主来说可能一点也不重要。

    西蒙跟着商会代表楼上楼下的走,露台花园,卧室书房,客厅厨卫,还有地下室。到地下室的时候他耸动的抽了抽鼻子,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你感觉到了吗”西萌大官人问站在一边环顾周围的涅加尔。

    “什么”涅加尔不是很理解他指什么。

    “唉。”大官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色摇了摇头,把手指伸进嘴里涅加尔皱起眉,那是他刚才挖鼻孔用的手指然后拿出来,竖立在空气中,“凉。”

    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涅加尔不置可否反正这是勇者大人要买的房子,不是他的产业,决定权和处置权都不归他所有,自然不值得多费半点心。

    见涅加尔没反应,西门瓜瓜摇摇头,小声抱怨了一下队友智能低下,举着手指在地下室里来回流窜房子占地还是颇大,地下室也有三间房间。最后他放弃似的把手指插回鼻孔里,开始和商会代表商量价格和过户手续。

    在西蒙开始划价之前涅加尔认为他是个土豪,但这人花了快整整一个下午才把价格划到铜板的零头上,这种表现实在不像是土豪的行为。有这时间他完全可以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拯救世界,打败魔王什么的。

    最终敲定价格之后连涅加尔都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西蒙还搓着手满眼放光的问商会代表“我买了这么大一套房子,就不送个女仆之类的吗”

    “女仆”把侍从送来的房契整理好准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胖代表愣了一下,发出一声意义不明又仿佛恍然大悟的“啊”

    “是啊,不是一般的女仆,我的意思是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半精灵女仆。比起人类来她们有长久的青春,比起精灵来她们有更大的胸部”西蒙大官人用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

    “这个恐怕您得自己去招募了。”商会代表为难的说,他把房契和纸币铺到桌上,准备让救世主签字。

    “那再给我打点折扣。”西蒙抱住胳膊,露出不悦的表情。

    “我们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代表擦擦汗,“要不这样吧,我帮您去发布招募女仆的情报,替您留意合适的人选”

    “也行。”西蒙考虑了一下,好像决定不再执著于这个问题。

    最后他们顺利的签了字,交钱,拿房契,握手,再见。

    “没想到你就这么痛快的交钱了。”涅加尔说,语气平稳,听不出是在讽刺还是别有深意。

    “啊。”西蒙大人晃了晃脑袋,“无所谓,反正我以前买到的房子不是凶宅就是鬼屋,甚至直接就是魔神的陷阱哎,小妹妹你需要人领养吗”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夜幕沉沉。西蒙拿到房子的契约和钥匙,提议到外面再逛逛,“夜晚,才是我的时间”,他当时这么说的。此刻他正在一堆屁孩里追逐一个小女孩,而那可怜的孩子被这个怪人一连串“你爸妈还活着吗想和大哥哥一起住吗能吃饱穿暖吗要卖花给哥哥吗”的诡异问题吓得尖叫着往家跑去。

    如果不是涅加尔一把揪住想跟着小姑娘回家的西蒙的后领,大概夜巡的城卫就要围过来了。

    “哎别这样看我嘛,我也只是想做做好事,领养个战争遗孤什么的。”被涅加尔盯得有点受不了的西门瓜瓜辩解道,“最好像刚才那个半精灵i一样”

    涅加尔完全忽视了他这句话里的猥琐内涵和对半精灵的执着以及奇怪的字眼,一板一眼的回答他“要领养孤儿就去孤儿院,从那里走正常程序。孤儿院的规定是,单身成年人领养异性儿童年龄差距必须是45岁以上,精灵和半精灵只能由精灵领养。而且比起领养个把孤儿,阻止战争是更有效的帮助他们的手段”

    一听到涅加尔要把话题往他不想听的方向带,原则上来说身负重任的勇者西蒙赶快摆了摆手,改向他打听哪家酒馆的酒味道最好,妞身材最正。

    可惜的是涅加尔对于城市中的娱乐休闲并不精通,也完全缺乏好奇心。西门瓜瓜对这一点深感惋惜,他不介意有个骑士同伴,但他介意有个沉闷无趣不懂得欣赏生活的骑士同伴,这甚至会影响他泡妞。

    西蒙对酒水和姑娘实际上都没有什么严格挑剔的习惯,他一心只想找个看得顺眼的姑娘到酒馆后面的储物间或者楼下的酒窖里去来一炮。可惜涅加尔的存在让他的理想难以实现,尽管他在三间酒馆里慷慨的提出“今晚的酒水我付账”收买了不少酒客和醉鬼,可他们大多数是男性。而即便他慷慨到往女招待的乳x沟和吊带袜里塞金币,换来的也是对方退却的笑容或隐隐的不满。

    “到底为什么我今晚运气这么差”西蒙大官人换到第五家酒馆的时候,泡妞战绩依然是零,相反有几个姑娘却显示出了对于外表整齐严肃的涅加尔的好感,“不可思议。”西蒙喝了一口大麦酒,小声咕隆着。

    涅加尔没有回应他。他对于与这些出没于酒馆的女性调情没什么兴趣,当然更别提任何更深层次的交流了。当然,他并非不能回答西蒙的问题,简单来说,他只要学会尊重她们这里毕竟曾经被称为圣都过于露骨的下流眼神和姿势即便在酒馆里也未必受欢迎,就能得到更好的收效除非他执意要在这里寻找被生活或恋情打击得失意不已自尊心大降并且喝得酩酊大醉的可怜女人又或者直接去娼馆赤x裸x裸的用金钱交换肉体需求。

    似乎是为了发泄不满,西蒙一口气喝完了他的大麦酒,有些熏熏然的居然一把把酒杯砸向地面“再来一杯”,他大声叫着。

    酒馆的氛围被这突然爆发出的高喊震慑了一下,酒客和店员显然都不习惯他这奇怪的饮酒方式,一时间集体停下了动作沉默的看向西蒙。

    “都别看了,接着喝吧,今晚的酒账都归我”西蒙大官人再次慷慨的从钱包里掏出五枚金币,一枚一枚排在桌上这并非由于他小气,而是酒馆里的饮品一杯一般也不超过20铜板,摆在桌上的五枚金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的确足够付清今晚的酒钱,和小费。

    酒客们看到有人请酒,一时间又恢复了喧闹的氛围,店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两三杯酒后西蒙大官人觉得有些不太对,他似乎情绪异常的放松精神脱离了理智变得奔放起来原则上来说大麦酒的度数不高,若真这样醉了也未免有些太不胜酒力。

    涅加尔不喜欢酒馆里的酒水,因此他什么也没有点,这时他拿过西蒙的酒杯闻了一下,果然,这是“丰收女神”这间酒馆的名字的特酿大麦酒凯柯恩,这种酒有着异乎寻常的让人放松甚至致幻的功效,尤其是疲劳和饥饿过后效果更佳他挑了一下眉,把杯子又放了回去。1

    西蒙大官人现在比他自以为的要兴奋得多,也比他自以为的要糟糕的多。涅加尔看着对方几乎是手舞足蹈的跑到吧台前面,对着酒保一顿七歪八扭的肢体语言,似乎是在打听什么,然后又信心满满的朝后厨的方向走去。

    过了一会儿,后厨传来一声粗野又嘶哑的惊呼,接着是一阵骚动,然后就是西蒙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般,从门里跌跌撞撞的出来,脸上一个明显的巨大红色手印,因为裤子还在大腿上而直接绊倒在地。一个身高两米的女兽人悲愤的跑出来朝着吧台怒喝“管好这帮醉鬼他醉得已经连撒尿往哪儿都分不清了”

    酒吧的客人们弄明白怎么回事之后,又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店内外再度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刚才收了西蒙大官人五个金币的老板娘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正好是位美丽的半精灵女性,看在五个金币的份上,上前扶起光着屁股趴在地上的醉鬼西蒙。

    “我是真没看见她在那儿,太黑了”西蒙解释说。

    “您不应该在炉膛里撒尿。这会让味儿很难闻。”半精灵老板娘把他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有点犹豫是否要帮他提上裤子。而显然这位赖在大胸半精灵女士身上的酒客完全没有打算从他的似醉非醉里清醒过来。

    他甚至还夸张的用胡子蹭蹭对方的颈窝,嬉皮笑脸的说“扔两块干柚子皮进去便会好。”

    大致上大家都在等着这个无礼的黄毛青年挨第二耳光的时候,冰冷的剑刃架到了他脖子上,往反方向强行把他邋遢的蠢脸和老板娘那细腻的脸蛋给隔开了。

    “把裤子穿上。该走了。”涅加尔冷冰冰的说,口气一如既往,好像刚才并没有看到同伴那荒唐又可耻的行为。

    西蒙则借着酒精也许或者还有什么别的麻醉剂,摆出一副“我就不,你咬我啊”的表情,似笑非笑,无言的看着他。

    酒馆里又安静下来,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气氛。

    涅加尔也不说话,只是把剑从对方脖子移开,剑尖顺着身体中线往下,一直到该被裤子遮住的地方。

    “现在穿上,或者我把它切掉之后你再穿上。”似曾相识的场面,“你选。”

    “哼,”西蒙冷笑了一下,“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2

    然后与气势磅礴的说出这句话的袁本初一样,他利落的把裤子穿上了。

    “可笑,割jj这种小事,你以为对我这个地下的统治者,各种行会的老大,命中注定的救世主,最后一名龙裔,松嘉德的常客嗝来说,算是个事萤火虫”走得比跳舞更坐姿多彩的西蒙大官人在教育同伴的道路上又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此时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今天银月是满月,红月则是新月,冥月永远隐藏在黑暗中。艾尔利亚已经进入了沉睡,只有酒馆和神殿以及军事要塞灯火通明,大街上零零散散还有些街灯亮着,大多数人家已经熄灯休息。

    头衔诸多的地下的统治者,各种行会的老大,命中注定的救世主,最后一名龙裔,松嘉德的常客西门瓜瓜,或者说西蒙大官人,此时正在兴致勃勃的捕捉萤火虫,只除了他的同伴根本就没看到任何的萤火虫没有萤火虫会在这个季节出没。

    涅加尔在旁边耐心的看了半天撅着屁股在路边灌木里爬来爬去时而又上蹿下跳并同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嘿嘿笑声的西蒙,终于忍住不拽住他领子把这个疯子拖起来他已经失去分辨他到底是真产生了幻觉还是在装疯卖傻自娱自乐的心情了。

    他像拽一条狗一样一路把西蒙拽回房子,后者路上故意抱着他的大腿吐了两次至少在涅加尔看来多半是故意的。如果说酒醉失控的人丑陋不堪令人难以忍受,那么这种装疯卖傻借酒撒泼的恐怕应该打死勿论如果他不是很可能掌握着世界命运的救世主的话。

    富人,或者说贵族的房子的好处就是他们总是有一个宽大的浴池,也总是储备了足量的清水。涅加尔把死狗一样的西蒙粗暴的扔进浴池里,后者闷哼了一声趴在浴池底下不再动弹。他走到水缸前,拿起水桶想了想,放到一边,索性拖着水缸到浴池边,直接放倒,整缸水冲进浴池,甚至激起了小小的浪潮。

    瘫在池子里的西蒙也像条落水狗一样漂浮了两下,挣扎着把身体撑起来,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好冷。”

    “醒了就好。”涅加尔把水缸扶起来,“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臭吗”

    需要注意的是,涅加尔本身并没有洁癖,在战场上一身血污连续几十天不能洗澡对他来说没什么不能接受,但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保持干净整洁至少是对他人的尊重,这恐怕也是骑士礼仪的一部分。

    “腋窝能熏死马,才是真男人。”西蒙对着涅加尔抬水缸的背影小声说道。他从口袋里翻出一枚紫色的戒指戴上,一脸猥琐又得意的朝着毫无防备的同伴施放了一个神技级别的魔法。

    涅加尔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攫取住了心神,他的思路不再像刚才一样平静,甚至内心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这种微妙的情绪让他很烦躁,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肉体也受到了影响变得不受控制。

    “呵呵”

    身后传来西蒙得意的冷笑,大概是因为浸了凉水,带着悦耳的磁性。

    “愚蠢的凡人,你真以为能骑到我头上吗”西蒙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炯炯有神,他把落到额前的散发用手向脑后一抹,“现在就叫你领教什么叫后x庭,不,后悔之痛”

    “来吧,我。的。大。屌。已。经。饥。渴。难。耐”救世主露出了邪恶而鬼畜的笑容。

    我是注释的分割线

    这里用到了一个古希腊密教仪式梗。厄琉息斯秘仪。

    这个教派主要存在于希腊厄琉息斯地区,以崇拜波耳塞福涅春神,冥后和她老妈德墨忒尔为主。神话来源于关于这母女两位女神的故事哎哟我艹太长了算了。有兴趣直接搜厄琉息斯秘仪,都能出来。

    这里就技术上说一下,古希腊人用大麦酿酒,结果大麦放在地窖里发酵产生了麦角酸。这玩意儿就是sa,dysergicacidah来high去就是因为饮用了含有麦角酸的饮品。

    三国演义当中袁绍在庙堂之上十分帅气的对制霸京师手握重兵掌控朝廷的董卓说“汝视我之剑不利否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然后这位帅哥就细软跑了,有身份的人就是这么洒脱不含糊。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麦角酸名称都搞错了。

    、入室盗窃的罪人

    透特是个苦命的孩子。然而这年头,不苦命的孩子实在太少了,以至于他们都把痛苦的人生当做了常态。据说在勇者还在这个世界上隔三差五的出现的时候,在光明与黑暗的平衡之下,有信仰的人们过着无忧无虑的平稳幸福的生活。

    自从勇者不再降临,在魔王将近千年的腐蚀之下,原本善良单纯的人们活不下去了,原先那种日复一日的平静和安定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必须时刻担忧的未来,用心算计的生活,靠拼命换来的果腹食物,每一个日出都是一场新的生存战的开始。

    透特是在下午拿到这趟活的。上峰的人把目标特征向他描述过之后并没有交代更多了,在一般人看来这似乎是个临时起意的案子。然而像他们这样的组织一般都有固定的目标群体,而不是紧盯特殊的个人,他们要做的仅仅是在合适的地段铺设好陷阱,然后等着有需要的猎物上门罢了。

    透特花了几乎整个晚上尾随着这名目标,他穿着深色的粗布衣服,戴着帽子,就像任何一个做粗活的脏兮兮的少年一样,混在夜晚消遣买醉的平民当中,毫不起眼。实际上他觉得自己很走运,这样一头肥羊根据上峰的描述,他当场付清了豪宅的钱,却出没于这些平民混迹的地方,如果他要上贵族老爷们的消遣场所去厮混,自己还得另寻办法跟踪他。

    这一晚目标喝了不少,最后被人拖回家时已经神志不清了。这本来是好事,但让透特比较担心的是他居然有一名不喝酒的同伴,而显然这名同伴和他同居于一个屋檐下。

    如果问透特为什么不趁家主不在家闯空门,其实也很好理解,据上峰消息这名头叫西蒙什么什么的肥羊似乎习惯于把贵重物品随身携带又或者由于他刚刚买下新居还没有开始在家里置放贵重物品。此人喝成这副德行,今晚睡觉时恐怕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了。

    透特从地下室的密道进入肥羊的新居之中,他对套豪宅的构造十分清楚,实际上,有不少房屋的构造都烂熟于他和他的小伙伴们心中。作为一名独特的少数族裔,透特的种族优势使得他没有被组织的老大分配去做童妓,而是做了这份熟练工使得他的童年时光是在从滚油里捞金币和用芹菜挑锁当中度过,至少可比每天含十几条不认识的大爷的臭烘烘的老二要好过些。

    密道一路过来都是黑暗,为了让更多的光线进入,透特的瞳孔睁得又大又圆。他悄无声息的在建筑物中探索和游走,身形矫健走位飘渺,寻找着他的猎物。

    很快浴室里传来的响动让他警觉起来,他本以为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肥羊还是他的骑士朋友都应该已经休息了,看来事情总有小小的意外。他巧妙的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快速又安静的靠近声源。

    很快,他就在门外的阴影中瞥见了出人意料又是情理之中的一幕。

    预定的肥羊正被他的朋友按在月光下的浴池边上,两个人在做那种事。

    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爱好。透特叹了口气,他跟了这人一晚上,本以为他喜欢的是大胸美妞呢。他叹气的主要原因并非这人是个基佬,而是在浴室里寻欢的二位目前的姿势正对着门口,使得他实在不容易潜入靠近,然后盗取,不,拿走他们的财物。

    这样无奈的情势使得他只好躲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观察和聆听。

    “卧槽这不对啊”这应该是那个叫西蒙的金毛男发出的声音,与其说是在享乐,倒不如说充满了痛苦愤怒和怨怼,“sexb那帮混蛋这特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艹”

    他这样断断续续的念念叨叨,站在他背后按住他腰的那个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啊嗷”西蒙发出了一声惨叫,声音嘶哑的大声吼道,“你他妈能不能轻点儿捅老子有痔疮”

    他背后的人用一声冷哼作为回应,但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紧接着西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赌咒发誓,对sexb这个名字直白的实验室的炼金者又或者法师的长辈亲属甚至血缘关系极远的亲族都发去了亲切的慰问,使得本来应该淫x荡x猥x亵的肉体碰撞声听上去都让人缺乏兴致。

    当透特决定趁机跟着西蒙清算一下一个人到底能有多少亲属的时候,后者突然停止了诅咒并发出了一声明显表示疑惑的“嗯”。透特的心脏突然跳漏了一拍,紧张得耳朵都快要能竖起来了。

    被发现了

    他小心的把自己退往更深的阴影处,摸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

    “等一下唔”西蒙的声音继续从浴室里传来,“艹我让你等一下刚刚那里你再捅一下看看”

    透特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努力的理解着当前的状况。

    “啊啊啊,对就是这里,哦哦好爽”西蒙的声线几乎是立即从干涩变得湿润起来,语气也变得兴奋而色x情,“啊嗯卧槽原来啊真可以用这个方法果然”

    接着就是各种嗯嗯啊啊的喘息,透特在黑暗里呼了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又移动到门口的阴影中,等待着他们完事或者换个姿势。

    这个叫西蒙的人,似乎是对这件事有什么很重的心结一样,即便最终获得了快感,也依然没完没了断断续续的念念有词,反而是他背后的那位,不论身下这位到底在发表一些怎样奇怪的感慨,都始终保持着可贵的沉默。透特实在搞不懂,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有必要讲这么多无关的废话吗。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就好像自己也有他人无法理解的地方嘛。相比起来,他两快点结束更符合他的迫切需要。

    透特变得没有耐心起来,月亮已经开始下落了,而浴室里的两个人依然纠缠不清。不过,好消息总是有的,比如说虽然他两换到了置物架附近,但是也已经把衣服都脱光了,现在只要等他们离开置物架但愿置物架在那之前不会被撞散,透特还指望靠它来隐蔽。

    他在暗影中又观察了一下目标,这次两个人离他比较近,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随着运动而起伏的肌肉线条,从外观上看,他们应该只是普通的人类男性,也许外表出众,但从本质上来说,依然只是普通的人类真让人无法理解这完全超时的性行为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透特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由于他并不像普通人类那样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眼前的这幕对他来说没多少刺激性。等了一会儿,两个人换到了窗口,透特提起精神,顺着月光投下的阴影,放低重心,贴近地面,溜到置物架附近。沉浸在肉x欲中的两个人显然没有发现他,给了他还算是从容的条件从衣物中找到了西蒙的腰包和钱袋透特亲眼看到他从后者当中取出了十几枚金币,而它被挂在腰带上沉甸甸的模样实在是可爱至极。

    更何况上峰告诉他这个人很可能拥有的是魔法储物袋这意味着里面装有比看上去多得多的财富。

    拿上目标物品,透特慢慢的往回退出门。直到退到他认为安全的角落里,月光照不到这里,这里有大片的浓郁的黑暗可以保护他。

    他没有立即离开这栋建筑,是因为想再确定一下自己是否得手,虽然说上峰并没有要求他第二天就交出战利品,但走空一趟再折返总让人觉得气馁,何况下一次也许不会有这么容易的机会。

    钱袋是柔软的皮革制成,手感很好,缝线紧密,说明质地精良。透特心中有些期待的拉开钱袋,将手指伸进去,指尖触摸到了有些粗糙的内侧,然后是底部接着他又摸了一遍。

    什么也没有。

    他不可置信的把袋子倒过来,一个铜板也没掉出来。

    接着他又把钱袋里外翻转,什么也没发生,没有任何物品出现。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励,又去翻看腰包,几乎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他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暗想幸亏自己没有离开,现在还有机会弥补错误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而他要去找出来。

    “你到底想找什么呢”一条胳膊突然从背后伸过来,圈住了他的脖子。一个身体贴过来,感觉潮湿而粘腻,就像他说话的声音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透特在黑暗中寒毛都竖了起来。接着他意识到这个声音属于西蒙而他竟让完全没有发现这个人已经来到自己身边。

    这不可能。他惊恐的想。比起现在已经被发现的状态,让他更害怕的是对方竟然比自己更加悄无声息的隐藏在黑暗中而他甚至不知道对方藏了多久。

    “哎哟,别慌嘛。”那只滑腻的手捉住了他打算伸向匕首的手,“咱们好好聊聊。”

    “好”透特轻声回答,对方的力道并不大,似乎没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他屏住呼吸,让身体下沉,用顶骨给了背后的人面部一个头槌,后者哀嚎一声放松了手上的钳制,透特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的脱了身。

    他紧张的循着黑暗遁逃,却不料一支火烛突然被递到他眼前,紧接着后颈狠狠挨了一下,却没有如传说中一般失去知觉。在他恢复视力和对身体的控制力之前,双手已经被人扭脱臼,有人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在地上。

    眼泪从他的大眼睛里滚出来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疼还是光线的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惨无人道的刑讯

    透特浑身疼痛,但比这更糟糕的脑袋下方的滚滚热浪,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头正在被碳烤的死猪,而实际情况也差不太多了。

    他被剥光倒吊在地下室的火塘之上已经有多久了火炭的温度让他内心焦躁,难以计算时间,而地下室里看不见外面的天光,也无从观察。

    地下室目前的面貌让他感到震惊,显然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齐全的武器锻造室,恐怕有些铁匠铺也不见得比这里的设备配置更周全角落里甚至放着一个用来提纯矿石毛胚的熔炼炉。

    他脑袋下方的圆形火塘直径至少有6英尺,炭块正在里头不温不火的持续燃烧着。火塘边缘放着锻造用的工具,一个锻造操作台以及一个小型的手动风箱。

    而这一切在他夜里溜进来的时候还全然没影,那时候的地下室空旷冷清,一无所有。他感觉到脊背上的汗正顺着脖子流进头发里。

    制造出这让人不解的状态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弯腰从一个柳条筐里拿出一个苹果,透特麻木的看着对方光滑的脊背和肌肉结实的屁股弯出一道力量感十足的曲线,然后又恢复成原状是的,西蒙,这位传说中的新任勇者,此刻正光着屁股只穿着一条铁匠围裙和一双肮脏的鹿皮靴走来走去。

    用他自己的话来解释就是万一血喷得到处都是,还得洗衣服,多麻烦。

    西蒙的朋友,现在透特知道了他的名字涅加尔,靠在墙上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关注着两人的举动。在把透特捆上之后,涅加尔问过他的名字和幕后指使,透特当时告诉他自己只是别人临时雇来的小贼,什么也不知道,也是第一次,请他们原谅自己,毕竟他也没有给他们造成损失,而且以后一定好好改过自新。

    对于这个回答,透特看不出涅加尔是否满意,因为对方并没有任何表示。反而是西蒙,捏着他那被撞破流血的鼻子,看着自己,笑得一脸得意“我就喜欢这样的情况”

    西蒙把自己剥光衣服,手脚捆上,然后倒吊在火塘之上之后离开了很长一阵,刚刚才以裸替围裙的造型重新出现。此刻他刚刚嚼完一个苹果,随意的把果核扔进火塘里,透特看着苹果剩下的残骸在炭火中渐渐被烤干,用力的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西蒙搓了搓手,在铁匠围裙上擦了几下,“希望你好好回答。”

    “我已经说过了,我”透特依然决定咬定原来的说辞,被抓住固然糟糕,但是背后的组织更不能得罪。

    “嘘嘘”西蒙把手指伸到透特的唇上,阻止了他继续说话,“我还没开始问呢,你怎么知道要怎么回答”

    透特睁大了眼睛。

    “第一个问题,”西蒙悠闲的把一些旧纱布缠到掌心上,然后把一把火钳的头放进火塘里,“知道昆丁塔伦蒂诺吗”

    “什么”透特完全没有听过这个人,是组织里他所不知道的什么神秘人物吗他摇头,“不知道。”

    这是实话。

    “那还真遗憾,”西蒙用钳子夹起旁边两块木炭扔进火塘里,似笑非笑,“如果你知道他的话,会明白我接下来想做什么。”

    “做什么”透特其实多少能猜到一些,但他不愿意把情况想得那么坏。

    “接下来,”西蒙没有理他,继续提他的问题,“知道为什么你的耳朵不能竖起来吗”

    “”透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问这个问题,这和目前的状况有什么关系吗。

    透特的母族是居住在北方三岛的猫人,当然,现在已经从少数族裔变成了极少数族裔,在魔王占领了北方三岛之后,来到了大陆,从群居模式变成了与其他种族混居,最后因为种种原因,人丁日渐单薄,变成了稀有种族。

    透特因为天生的拥有黑暗视力和矫健安静的步伐而被组织挑中成为了一名盗贼。不过,他也有一些天生的劣势,比如说和其他猫族成员不太一样,他在成长中耳朵逐渐演化得不能立起来,而是向前弯折贴在头上。

    西蒙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答,状似随意的拿起前头已经被烧红的火钳在火塘边上敲了敲。

    “天生的”透特有些屈辱的闷闷的回答。

    “唔,没错。这种让小姑娘一见到就能尖叫的天赋真让人嫉恨。”西蒙拿着火钳比来比去,“再来,知道达尔文主义吗”

    “不知道。”透特越来越感到莫名其妙了。

    “我想也是,”西蒙又把一把顶端类似剪刀的工具拿起来,架在火上烤,“如果知道的话你就会明白,你的生理结构有多么不符合进化论。”

    “你到底想说什么”透特的眼睛跟着西蒙手上那朴实又骇人的工具转动着。

    “没什么”对方挑起嘴角笑了一下,继续说,“薛定谔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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