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需要细细思考的,于是,他才会保持朋友的状态直到今日。
——这终于思考清楚明白的一天。
当然,应该说,今日的事情也很大一个程度上加速了他做出最后的判断。秦悦的事情的确有点刺激他,甚至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但即便是只有这么有点的不舒服,就很能说明一些事情了。
他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与他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心情不爽。如果说,他的表面上看起来是多么特别阳光开朗的男孩,那么他的内心就是多么冷漠自私的家伙。他从来不会怕以最坏的想法去思考别人,所以考虑问题总是很极端,解决问题也特别的极端。
但同样的,由于他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完美地在自己所期望的道路上成功地往前走,所以他无法体验到所谓自卑、胆小、懦弱这种人的想法。在他的思想里,有艰难,总会越过,有苦痛,总会度过,有失败,总会成功。
他很强大,至少在内心上。
所以,当他明白那好似很强大的邹瑜洲并没有他所想像的那般强大自信,反而像那些失败者一般懦弱胆怯的时候,他突然有了兴趣。
也因为有了兴趣,导致他对邹瑜洲的注意力越来越多,那特殊的感情,如同是被摧毁的堤坝,再也无法填补,汹涌喷发而出。
秦悦的事情,他知道不是真的,毕竟只要看过邹瑜洲笔记的人都会知道,邹瑜洲对他的感情到底是多么疯狂。若是平常人发现了有人对自己有这种感情,肯定是唯恐避之不及吧。但谢桥佩却是不一样,因为他不是普通人,并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正常。
他大概很有控制欲,并且很有恶趣味。
可以这么说,如果把邹瑜洲说成是一个小变态,那么,谢桥佩就会是一个大变态。两人的等级,从一开始,就很容易分别出来。
就像打游戏时遇到小boss、大boss的那种难度之分,打小boss的时候,可能并不是很困难,但当你遇到大boss的时候,那难度会突然跃上几个台阶,把你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邹瑜洲与谢桥佩之间的差距。
但可惜的是,当大boss已经完全明白了小boss的秘密之时,小boss却是对大boss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
总有人说,在一段感情中,先爱上的就输了,那么,我要很恶毒的回答,的确如此,并且,你输的一败涂地。
但同样的,大家必须要明白,感情是很难双双共同存在的,如果没有一方的出击,就不会有另一方的感情。人是感xi,ng动物,不是机器人,当一方给予另一方温暖的时候,只要另一方对你实在是没有感觉,一般都会被感动,然后,最终的结果是分手,还是爱上,那都只是爱情中会经历的一部分。
在爱情中,如果没有后悔,那就是一段需要珍藏的经历,无关好坏。
谢桥佩拉扯着邹瑜洲走进了公共澡堂,如同他们前面几日一般,公共澡堂里头并没有人。毕竟洗澡时间是六点半到九点,虽说直到九点半公共澡堂才会停水停电,但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在最后的时间段去冲澡。
之前两人一直是错开洗澡的,毕竟两人都是告白与被告白的关系了,自然会在意一点。邹瑜洲是担心谢桥佩表面不露声色,但心里膈应,所以自发与他避开,而谢桥佩则是觉得两人目前少联系一些冷静思考一下比较好。
虽然原因不同,但结果是相同的,所以这几日,两人都选择了避开对方。所以当谢桥佩突然对他如此亲密的时候,邹瑜洲是有点慌了。
他完全不能理解谢桥佩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虽然可能是因为要让舍友不要多想吧,但出来之后,谢桥佩依旧没有甩开他的手这件事情就已经非常的怪异了。
邹瑜洲亲眼看着谢桥佩放开了他的手,然后拿着手中的面盆选择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走了进去。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终于让邹瑜洲从怔愣中醒来,他走进了隔着谢桥佩淋浴间的几个隔间,然后拉上了门帘。周围是光滑白亮的瓷砖,是很普通常见的瓷砖,一点特色也没有,而因为使用时间很长,所以在瓷砖的缝隙里头也黑黢黢的,大概是常年堆积下来的污渍。
他默默地脱下了自己的中袖白衬衫,劲瘦的腰肢随着他脱衣的动作微微拉紧,显露出他完美的肌rou线条,他将自己的衣服放进一同带进来的面盆中,开始解自己的裤子纽扣。
纽扣随着他的动作“哒”地解开,里头那片黑色的面料暴露在空气之中,他褪下裤子,然后拉下了自己的短裤。
他打开了温水阀门,冰凉凉的水便倾泻而下,他站在那淋浴器旁,等待着水温逐渐上升。
然而,可悲的是,即便水温上升,他也不曾感到有些微的热度。本来他的体质就偏冷,如今更加是觉得冰凉,身体都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栗起来。
一想到与他多日不曾好好说话的谢桥佩就站在离他几个隔间的淋浴间洗澡,他便无法抑制地去想象那人健美的身体线条。想要去抚摸,想要去舔舐,想要将对方拉下神坛,与他一同跌入地下的深渊。
因为这样的想象,他无法抑制地痉挛,无法抑制地颤栗,但同样的,无法抑制地哀伤,令他的胸腔如同被扼住了一般,身体如同坠入冰窖之中,无法变暖——虽然他的身体一直偏凉。
他的碎发被温水淋shi,持续不断地从他的头顶沿着发丝滑落下来,落在他白皙ji,ng致的皮肤上,在他微微凹下去的锁骨间堆积起来。水珠从他的皮肤上流淌下来,从他的后背滑过紧实的男xi,ng臀部,它们没有停留,又顺着他的臀部,滑过了他修长的双腿,直至他骨骼清晰可见的脚踝,最后才是磨砂地面。
他的双手扶着墙壁,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微微有点出神。
除了萦绕在耳边的水声,他再也听不见其他。
旁边隔间的水声渐渐低下来了。
邹瑜洲想,谢桥佩洗好澡了,现在的他该是怎么样的呢?光着身子,那蜜色的肌肤上还遗留着未擦拭干净的水珠?
随着自己的思考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情色,邹瑜洲猛地回神,吓得魂儿也快没了。这种幻想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他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遮蔽物,而谢桥佩又可能也同样光溜溜的站在外面穿着衣服的这个事实令他难以把持。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那物件慢慢地抬高,却是尴尬地无处可避。他抿着唇,赤红着双目,双手无法控制地向下移去。
“哈……唔……”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紊乱,邹瑜洲立马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防止那无法控制的声音再度倾泻而出,他现在对自己真的很厌恶,厌恶到赤红着双眼,一双眼睛在温水的蹂躏下,慢慢酸涩肿胀不堪。
他好厌恶自己,厌恶自己这种敏感的身子,同样厌恶着喜欢着男xi,ng的自己,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他这样的异类,为什么没有办法控制这种欲望,为什么他这种人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好讨厌,好讨厌,一切都好讨厌。
他讨厌自己,最最讨厌的就是自己。
他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下巴无意识地向上仰着,脖颈紧紧拉着,呼吸着室内温热的空气。水温渐渐开始上升,他皮肤的热度依旧如常,但心脏却是砰砰砰直跳,在叫嚣着,在肆意咆哮着。
他的身体,与自己的思想完全分离了开来。明明心里很厌恶在这个地方做着这么不堪之事的自己,但身体却是无端地感到异样的快感,带领着他攀上快乐的巅峰。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感觉已经很近了,那感觉已经来临了,他仰着脖子,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手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
就在这个欢愉即将来临的那一刻,那脆弱的门帘,却是被人从外拉开。
冰凉的空气瞬间涌入了闷热的淋浴间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哇,好羞羞☆☆
小剧场
邹瑜洲呼……哈……哈……
谢桥佩你在打……
邹瑜洲啊啊啊啊啊啊!!!
谢桥佩……
又是一辆小小的扭扭车。
准备好吃糖。
第42章
谢桥佩见着眼前的这一幕, 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早在外头的时候,他便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喘息声,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拉开这个门帘。
邹瑜洲是背对着他的, 白皙的背部线条被谢桥佩尽收眼底, 那紧致的臀部,那修长的结实长腿, 无疑不暴露在谢桥佩的视线之中。
这不是谢桥佩第一次见到邹瑜洲的身子, 但却是第一次觉得有点些微的异样。其实, 单从他的身后看起来,邹瑜洲的身体真的很修长, 而身体的线条也很完美——在男xi,ng中。
几乎没有任何一个男的,可以看起来这般的气质卓绝。更加令人觉得惊艳的,是他因为谢桥佩突然闯入而有些微颤栗的双肩以及那颤抖着的身体。
谢桥佩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美景, 同样的, 他顺手拉上了那原本就拉上的门帘, 慢慢走近了邹瑜洲。
邹瑜洲因为谢桥佩的靠近更加的僵硬,他的手指依旧放在那个位置,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他想要发泄出去, 但突发的状况令他无法放松下来。
身后有人接近, 他很清楚,但他无法动弹,应该说, 这个状况,令他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现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的只有谢桥佩与他自己,不可能出现另外一个人,而且谢桥佩身上的味道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即便是背对着背,他依旧能够立刻辨别出,他身后的那人就是谢桥佩。
邹瑜洲不知道谢桥佩到底要做什么,他现在很恐惧。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样的丑态被谢桥佩发现了。
怎么办,怎么办?谢桥佩本来说要和自己做朋友的,现在他肯定连朋友都不想和自己做了。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谢桥佩说出最决绝的话,等待着谢桥佩的离开。
但久久,身后的人都没有动静。
然而即便如此,邹瑜洲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庆幸,相反,拖延的时间越长,他的心跳越快,他的绝望愈加地吞噬自己。
身后的呼吸很平稳,随即,邹瑜洲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谢桥佩竟然直接将他环住。
谢桥佩的双手从他的身后慢慢圈住他,将他整个人都圈在了那狭小的包围圈中,而后,他感觉,有什么粗糙的东西覆盖在了他的背部、臀部。
臀部上的触感,有点软软的,但同样的,与其他地方相比,微微高耸起来的一些。
察觉到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谢桥佩猛地红了脸,耳尖也因为莫名的害臊滚烫起来。他的手指依旧覆盖着自己脆弱的地方,这个样子的他显得特别的脆弱无助,难堪可怜,好像只要身后的那人说出一个鄙视的字,都会让他啜泣。
“邹瑜洲,转过身来。”那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这种低哑的声音无疑令邹瑜洲兴奋,令他一时间无法把持,瞬间失控地呻吟了一声。
手中黏糊糊的,而他的心却是无疑落入了深渊。
身体那灼热感已经全然消失,取之而来的便是那种无法抑制的空虚恐慌。他忍不住地思考他完蛋了!他这般的丑态已经被谢桥佩发现了!他在他的面前露出了最为恶心的姿态!他再也没有资格出现在谢桥佩的身边了!
他完了!完了!完了!
恐惧蔓延至他的全身,温水已经停下,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小小的空间里,两个大男人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即便是呼吸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谢桥佩的唇角几乎可以碰触到邹瑜洲的脸颊,潮shi着的发鬓摩擦着谢桥佩的耳廓,令邹瑜洲感觉全身都开始发痒。
明明心底在绝望着,但由于谢桥佩的亲近,他无法控制地兴奋。
他悲伤地睁着眼眸,发红的眼眶几乎要流淌出热泪来,但他最终没有让眼泪落下。他的父亲告诉过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记得,只要当他没有成功完成父亲的要求时,他的父亲便会用家法教训他,小时候是打手心,长大后是棍打。
小时候的他还没有如今这般坚强,因为手心太疼,总是哇哇大哭,而每当这个时候,他所受到的苦难总会比平常更多。然后,父亲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从那之后,无论自己到底是被父亲打成怎么样,他都不曾反抗过,同样的,也不曾哭泣过。因为,早在父亲一次又一次的体罚中,他的眼泪已经流尽了、枯竭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同样不会落泪。因为,男人是不该哭泣的。
就像他父亲所教导的那样,他不会落泪,这样的邹瑜洲,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但实际上,他失去了宣泄痛苦的渠道,内心依旧如同小时候那般脆弱无助,即便是只有一块浮木,他都会死命地抓住。
这就是他喜欢上谢桥佩的理由,一个几乎构不成理由的理由——谢桥佩对他好。
也许谢桥佩不曾记得,但谢桥佩帮过他,不止一次。
而他只能深深地将这种感谢埋藏在心底,把它藏在无人发觉的窄巷,慢慢地给它浇水施肥,让这种感谢生根发芽,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这种感情已经不单单只是感谢,而是一种疯狂的迷恋。
这样的邹瑜洲可怜吗?可怜。那这样的邹瑜洲有错吗?没错。
没有人可以擅自评断一个人做法的对错。无论是谁。
谁又能高高在上,谁又能没有过错?
如果有,那应该是神,更别说,就连神也同样会犯错。
谢桥佩看着在他怀中不断颤栗着的邹瑜洲,真的好像能够感受到他无端的恐惧以及无助。他的手渐渐地改变了方向,不再撑着墙壁,而是将手搭在了他纤瘦却充满了劲道的腰肢上。换来的,自然是邹瑜洲更加亢奋的颤栗。
“别害怕。”谢桥佩看着这样的邹瑜洲心头一软,连自己的声调温柔了好几个分贝都没有感觉出来。
但邹瑜洲自然是感觉出来了,他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地,好像来到了人间天堂,周围都是软绵绵如同棉花一般的云朵,踩在脚下的亦然。
一时之间,他无法分清现实与幻境,就连头脑都开始迷糊起来。
“转过来。”谢桥佩再次催促了他一身,就连膝盖也顶住了邹瑜洲发软的膝盖窝。
不知怎么的,邹瑜洲便顺从地转过身来,他低垂着脑袋,眼角有点微红,细长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可怜,但不知为什么,这样的邹瑜洲,在谢桥佩的眼中,特别勾人。
他喜欢哭泣着的邹瑜洲,很喜欢,这样的邹瑜洲可以促进他的兴奋感。因为这个原因,他还曾经觉得自己哪里有毛病,但现如今再想想,大概,他就是骨子里就是这种特xi,ng。
属于他的东西,只能由他污染,只能由他弄脏,只能由他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