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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契约 第55节

作者:千秋客 字数:11685 更新:2021-12-18 17:18:10

    他恼怒地甩了甩头,摒除一切杂念,只不过才几个小时没见那个人而已,自己竟然就浮想联翩起来了……

    聂长生加快了脚步,推开那扇紧密的房门,他喊道“庄……”话音梗在喉咙里,余下的字全部咽下了肚子。

    麦伦高大魁梧的身形赫然出现在聂长生的面前,轮廓分明的脸庞依旧这么的年轻,嘴边噙着的笑意依旧带着残忍的味道,棕色的眸子像一潭伸向地狱的深渊,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送上门的猎物。

    “李,好久不见。”麦伦伸出手,指尖刚刚触上聂长生的脸颊,下一瞬,他的下巴就挨了一记猛拳,头部微微往左微侧,嘴里分泌出一股腥甜,嘴角溢出了一丝血条。

    聂长生的力度很重,可对于常年在死亡边缘行走的海盗而言,并不算多惨烈,麦伦抽了一口气,用舌尖舔了舔裂开的嘴角,带了血腥的味道深深地刺激了这位亡命之徒。

    子弹上膛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隔音良好的密室里听得尤为清晰,一个聂长生还算熟悉的海盗正举着一把手枪对准着被他扣锁在床上的庄凌霄头部,聂长生目眦欲裂,胸中一股钝痛将他全部的思绪覆盖,头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中,浑身僵硬得不能动弹,点燃了怒意的目光死死地落在被他锁扣在床上的庄凌霄身上。

    男人在他离开之前就手动解衣宽带了的,这会儿正赤条条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血肉模糊的脊背依稀还看得到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鞭藤痕迹,蓝灰条纹的被单沾满了斑斑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他的嘴里堵了一块从家居服撕下来的破布,发不出多少的声音,英俊无俦的脸上更是青紫交加,惨不忍睹。

    “琼……琼斯……不,”聂长生努力克制颤抖的嗓音,目光从那个要挟庄凌霄的海盗的身上移到麦伦的身上,竭尽全力不让慌乱毫无遁形地落在海盗的眼里,道,“麦伦,这里是中国,不是公海,你不能乱来!”

    “当然,我怎么会乱来?”麦伦不羁地舔了舔裂开的嘴角,冷冽的目光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个透底,冷笑道,“乱来的是李你自己吧?见到了老朋友,就这么招呼我的?”

    什么老朋友,明明一个是俘虏,一个是海上霸主,聂长生想要否认跟他的这一层关系,可他深切地了解狂躁症患者不能受语言上的挑衅,当即低声道“好,是我太粗莽了,我向你道歉,你不要为难我的亲人……呃嗯!”

    或许是他太急着宣布庄凌霄的重要性,又或许是急促的语调宣示了内心的恐慌,再或许是什么别的因素,总之那个海盗头子突然发难,一把将聂长生推到了墙边,将他禁锢在怀中,灼热的唇就这样滚烫而焦躁地贴了上来。

    唇角弥漫陌生的气息,聂长生浑身如坠冰窖,一块又一块的疙瘩在身上起了又灭,一股反胃的恶心涌上了喉咙,他剧烈地挣扎着麦伦的钳制,奈何麦伦卯足了劲,蛮力将他紧紧地控制在怀中,即便是唇舌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也不愿退一步让聂长生有喘息的机会。

    “呕!”陌生而强烈的气味汹涌地灌入嘴里,聂长生只觉胃部泛起了阵阵的恶心,他干呕了几声,有秽物涌出喉咙时,麦伦终于放过了他的唇,聂长生苍白着脸,忍不住弯下了腰,从嘴里吐出了还没消化完的午饭。

    与此同时,聂长生的耳边传来了两个声音,一个是被堵住嘴巴的庄凌霄愤怒的嘶吼声,一个则是海盗琼斯震愕的呼喊,他惊愕地嚷了起来“妈的,麦伦,你竟然好这一口!”原来麦伦早就打的是这样的心思,他就奇怪了,害得他们大家树倒猢狲散的不是远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小子吗?他可是亲耳从巴拿马典狱长口中听到的消息,准没有错的,麦伦非得说是从chg chong赶来的混蛋害的,这个被他打得浑身是血躺在床上只剩一口气的男人能有什么能耐?不就是钱多了一点而已,创建了个什么军舰队,舰队还是巴拿马国的人,有什么用呢?可话又说回来了,到了中国,他才真正了解了原来chg chong们的国家真的已经这么富强了,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男女衣着时尚华丽,个个都像是土豪,随便绑架几个勒索几笔,就不用再回海上去过亡命天涯的生活了……

    男人有什么好的!琼斯看了一眼不停呕吐的聂长生,心底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这个李也应该是厌恶男人的吧,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大的反应啊!果然只有男人跟女人才正常的吧,麦伦这个死变态,东方男人有什么好看,个个皮肤蜡黄,身材消瘦,长得都差不多,要哪个不是要,非要姓李的这个医生不可?

    如此想着,琼斯狠狠地踹了一脚床上这个被他修理得只淌血的男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了,竟然还有力气嘶吼?真是欠修理的!于是又朝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如果不是看在他又是组建军舰,又是住大别墅的,心里贪图他的钱财可以谋一谋,他早就一枪崩了这个东方男人了!

    床上的男人发出暴怒而悲愤的嘶吼,还试图挪动着浑身是血的身体起来,不过再怎么的可笑,都比不上现在麦伦铁青的神色出彩,琼斯斜着眼睛,等着看麦伦的笑话!

    “你他妈地敢再吐,我就毙了他!”麦伦的耐心向来不强,他额上已经绽出了几条青筋,这是处于暴走的边缘了,他至今还记得,破损的甲板上,刚才那个被他狠狠殴打了一顿的东方男人是怎样堵住聂长生的嘴巴,而聂长生又是怎样沉醉其中的,那样的场景每每浮现在眼前,他都恨不得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再将聂长生掳到海上,自己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想怎么侵犯,就怎么侵犯……

    然而此刻的聂长生,竟然因为他的吻而反胃,甚至像吃了苍蝇一样剧烈呕吐,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么大的巨差?愤恨之下,只能狠狠地踹了几脚房门,脚趾的疼稍稍拉回了他的神智,可怒气依旧不减,他一把揪住还在呕吐的聂长生的胸口,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胡乱揩去他嘴边沾的秽物,也不嫌弃他嘴里还残留着酸臭的气味了,竟然再次堵上了他的唇,不管聂长生怎么口齿啮咬,咬破了唇也不管,依旧故我地沉浸其中,辗转啃舔地品尝个够。

    而当聂长生嘴里第二次涌出秽物时,麦伦终于愿意放开了他,只是这一次的他已经彻底地陷入了暴怒状态,三步并两步走到琼斯的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手枪,毫不犹豫地朝怒瞪他的庄凌霄扣下了扳机。

    “噗”的一声,消了音的枪口漂浮着几缕烟雾。

    庄凌霄虽然浑身是血,看着很渗人,不过他常年出入健身房,年少时也经过一些训练,身体储藏的爆发力非常的惊人,只是他遇袭时,手被链子扣住,况且对方又有枪,他只好蛰伏了力量,忍受他们的殴打,等待最佳的时机反击。

    麦伦朝他扣下那一枪时,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庄凌霄忍着剧痛迅速翻了个身,便是如此,肩坎骨上还是中了一枪,顿时血流如注,一旁的海盗琼斯已经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麦伦的手臂,大叫道“麦伦!他是一笔巨款,巨款!妈的,不准你杀了他!”

    麦伦见庄凌霄竟然躲开了自己的虐杀,胸中的怒意更是普天卷来,他试图甩开琼斯的扑抱,对方却把庄凌霄看成了无穷无尽的提款机,怎样都不愿放手。

    两个海盗在顽力抗衡时,不知谁将手枪的□□拔了下来,盛怒至极的麦伦睁着杀意腾腾的眼睛,对阻碍他的同伴冷笑道“那你去死吧!”

    “嘭!”一声贯穿耳膜的枪声在隔音良好的密室里久久回荡,正中子弹的琼斯一枪毙命,没了任何的苦痛,只是睁着不敢置信的双眼,死不瞑目而已。

    其他三人,包括床上挨了一枪奄奄一息的庄凌霄,开枪的强盗,还有剧烈呕吐的聂长生,个个被震耳欲聋的枪声震得耳内剧痛难耐,脑壳生疼,胸口发闷,哀嚎着,一时只能蹲下身子,捂住耳朵,等到那致命的耳痛消退。

    麦伦没有等耳痛全部消退就站了起来,他甩了甩头,一手堵住一边的耳朵,一手稳稳地举起手,枪口对着庄凌霄,只是这一枪他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身后一阵猛力扑倒了他,两人踉跄着滚到了床下,聂长生抓住了麦伦的手腕,试图掰开他握枪的手指,麦伦硬是不撒手,手枪在他俩的争抢中,上了趟的枪口一时移向聂长生,一时对准麦伦……

    “放手!李!”麦伦怒吼,枪口朝他俩中任何一人放枪他都不愿看到。

    “你也放手!”聂长生知道他对庄凌霄存了杀意,哪敢轻易松手?

    庄凌霄爬了起来,见状怒火中烧,生怕聂长生力度不如麦伦,或者擦枪走火误伤了聂长生,也拖着乏力的身体加入了混战之中。

    “嘭!”的又一声撕裂耳膜的枪响起,密室的上空余音不散,震得耳膜欲穿的痛苦再度袭向活着的人,没有□□的枪口压在了一堵胸膛里,滚热的血顺着几缕烟雾喷淌了下来。

    ———全文完———

    第83章 番外之清明节祭

    时间过得飞速, 跨过了十一国庆,人们迎来了圣诞元旦, 再不过一个多月,春节踩着安安闲闲的步伐又婀娜而至, 等到阳春三月, 又一年的柳绿花红好时节之后, 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又款款而来了。

    四月份的n市天气跟h市的差不多, 裹着湿润润的雾气弥漫在空气里,风一吹,便会张牙舞爪地灌入形容的衣领袖口里,体质弱的女孩子, 暂时还不能穿上薄衫短袖的夏装,以免着凉感冒, 如果遇上寒风雨丝交杂的日子, 连身体强壮的男人都不敢随意挑战它的威严。

    这一天的清明节,聂长生带上贺鸿梧返回了贺兰山的老家n市,他们夫妻俩的合墓就葬在n市的公墓上。

    雨丝飞扬在灰蒙蒙的公墓上空,老天似乎为了应征古人所说的“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意, 一大早就飘起了毛毛细雨, 为这座浮华的城市平添了一份伤感。

    贺鸿梧睁着明亮的眼睛从机场开始不停地打量车窗掠过的风景,陌生的机场,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生活节奏, 甚至连当地的乡音,都是陌生的。

    “聂叔叔,我当年就是在这个城市出生的吗?”贺鸿梧看着公墓的大门,通向里头的绿荫小路上点缀着许多把五颜六色的雨伞,冒雨而行的男女老少不计其数,他们来自不同的家庭,却做着同样扫墓的事情,只是祭拜的方式略微不同,信佛的家庭挑着三牲糕点前来祭拜,信教的则捧着一大束鲜花,贺鸿梧闻了闻怀中的白雏菊清淡的气味,心里不由想着,如果他的老爸没有发生那场意外,他将成为这个地方的一个普通的小孩,在这里上学,交友,打闹,熟悉这里每一个处的风景,就像跟熟悉h市一样……

    “不,你是在北京出生的。”聂长生潋滟着目光,似乎徜徉在那段求学的美好回忆之中,当时的他们都在b时求学,贺鸿梧是在贺兰山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造出来的,他们的婚礼也是在b市草草举办的,而当贺鸿梧呱呱落地时,跟贺兰山交好的一干医学院的研究生前去探望,把那家简陋的出租房围得水泄不通,个个都争着要做新生儿的干爹呢……

    贺鸿梧没有去过北京,但对这个城市充满了憧憬与敬仰,大声道“以后我要去北京上大学!”

    “啧!”有人冷哼一声,嘲讽的意味非常鲜明,他泊好车,解开安全带,冒雨下车绕到车尾箱取了两把伞,举着伞来到了副驾驶车窗这一侧,示意聂长生下车。

    陷在回忆里的聂长生回过神来,他甩了甩头,也解开安全带,钻入那人打的伞下面,接过他手里的另一把伞,打开,接走了从车后座下来的贺鸿梧。

    撑伞的男人眸子一沉,枕边人这是生气了?不过好像昨晚确实是自己有点过分了,可是话又说回来,谁让他刻意激怒自己的!好不容易的法定假期,不好好休息一下,非要来n市给贺兰山夫妇扫墓,人家叶俊柯跟贺兰山这么要好也没有见他来扫墓,他凑什么热闹?

    想起远在纽约的叶俊柯,庄凌霄的心情略显复杂,他一直知道叶俊柯是个随性而为的家伙,想做什么,就放任自己去做,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想法和嘲讽,所以双腿康复不久,便郑重其事地宣布要去环游世界,然而丢下了一个小包袱,真的就这样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那个小包袱,就是在上次任务行动中失败了的冯厝的养女,叶俊柯把她领了回来,本打算养在身边的,没想到受到了庄凌霄挨了枪的刺激,突然觉得生命那么的脆弱,他儿时环游全世界的梦想还没来得及实现,现在再不去做,兴许这一生的遗憾就会落下了。

    对叶俊柯打算离开的决定,庄凌霄是无限欢迎的,减少了这家伙在一旁不停的叨扰,剩下的,就只有贺鸿梧一人,他得好好想个冠冕堂皇的法子,将这枚电灯泡弄走,那么他就能跟聂长生继续享受二人世界了……

    可是,他临走前,还把养女推给了聂长生,这就让庄凌霄非常的震怒,好几次趁着聂长生上班的时候,他让人把那个小女娃送回冯厝母亲的身边,那个老人自从得知儿子离世的消息后,就过得糊糊涂涂的,当初叶俊柯也想把她接过来照顾的,可是老人不愿意离开那个贫穷的小乡镇,说要是她离开这里了,儿子回来却找不到她怎么办?

    当然,那个老人也有清醒的时候,知道养孙女去大城市读书会更好,所以把照看了几年的孙女托付给了叶俊柯,回到破败的小院落里枯坐着等她的儿子回家了。

    不过每次庄凌霄把人送走,聂长生便会不辞辛苦地赶过去,亲自把小女孩再接回来,如此次之后,庄凌霄也就消停了,算默许了新成员的入驻。

    新成员的到来,得到了聂长生和贺鸿梧轻柔对待,就连狗腿子胖胖,也对小女孩亲昵得很,成天蹭着她,陪着她,分享她手上一切能吃的东西……

    想着聂长生温和地抱着小女孩的画面,庄凌霄神情一鸷,盯着聂长生后背的目光多了几许深沉。

    很多年前,聂长生到过这里祭拜过贺兰山夫妻一次,时隔多年,他已经不怎么认得路了。公墓新增了很多区域,一行行一列列的墓碑在雨中肃穆中,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祭拜的仪式,远处还有祭拜完了点燃爆竹在召唤亲人的魂魄来认领物件的响声。

    “聂叔叔,等下见到了我爸妈,我该对他们说什么呢?”贺鸿梧捧着一大束黄白雏菊,昂起头下意识的询问着在他人生道路上一直给予他辅导与帮助的聂长生。

    “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聂长生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手里的伞稳稳的移向贺鸿梧的上方,隔绝了雨丝的侵扰,自己则被雨丝打湿了半个肩膀。

    毫无意外的,身后那个紧跟而来的男人发出一声类似警告的冷哼。

    聂长生细不可擦地打了个寒噤,唤醒了身体昨晚被这个男人蛮横的烙满了专属于他的记忆,他敛了敛眉,装作没有听到庄凌霄的警示,身旁的少年则不知死活地回头偷觑了庄凌霄一眼,似乎受到了男人的某个眼神的恐吓,咽了咽口水,拉着聂长生的手加快了脚步。

    略显沉重的步伐再次提醒聂长生昨晚的身体遭遇了怎样的孟浪的对待,他隐忍地皱着眉,身后那个始作俑者则因为他怪异的步伐而恶意地发出意味鲜明的哼声,每一个低沉的音符都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警告他要是再对少年有太多的偏爱,他就要做出一些策略来维护自己的权利了。

    明明大病初愈,他却像讨回卧床休养时的利息一样,上床的次数变本加厉的频繁起来。

    聂长生永远不会忘记半年前满庭芳别墅里发生的那一幕。

    当时的情形非常的混乱,他跟麦伦正在夺枪,参与进来的庄凌霄则用手腕上的链子死死勒住麦伦的脖子,然而海盗的狂暴的力度根本无法想象,枪口一度被麦伦强拧着对准身后紧紧勒住他的庄凌霄,聂长生死命的扳过枪身,居然撼动不了枪口移动半分。

    或许是麦伦力竭了,又或许是聂长生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气,更或许是庄凌霄命不该绝,那一枪扣下时,枪口正正被麦伦的胸膛压着。

    彼时,良好隔音的密室里,没有经过□□的枪声一颗顶在脑袋上爆开的炸弹一样,内存是只觉耳膜像被细长的铁钉狠狠捅破,他头疼欲裂,耳朵嗡嗡的听不到一点的声音,脑袋也是嗡嗡的被剧痛侵袭着,震天撼地的强烈冲击波炸得他鼻涕眼泪顿时分泌了出来,浑身淌着大颗大颗的冷汗,他难受地翻起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又再度弯着腰干呕了几下,有那么短暂的时刻里,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冲击波的声音震裂了神经血管……

    等到回荡在密室里的枪声终于被空旷的静谧吞噬之后,聂长生才惊悸地松开还带着灼烫温度的枪栓,抬起眼,看着胸膛破开一道血窟窿的麦伦翻着白眼,浑身抽搐着,吐着血泡的嘴里颤抖着似乎要说什么,却一个单词也说不出来。

    一只血手伸了过去,庄凌霄攥着手枪费尽力气地一扔,可惜他的力气早已透支,手枪“咕咚”一声落地,堪堪跨过了琼斯变冷了的尸体。

    聂长生眼眶一热,无暇查看麦伦的伤势,他一把抱住浑身是血的庄凌霄,这具备受鞭挞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脊背上血肉模糊,肩胛骨上更是汩汩地淌着喷涌的血,庄凌霄喘着粗重的气,破了几道血痕的脸已经没了昔日凌厉的气势,有的只是看到恋人安然无恙后露出轻松的微笑。

    再之后,便是送奄奄一息的枕边人飞速赶往医院,聂长生对这段记忆的画面有点模糊,他依稀记得路上还剐蹭了几辆车,被司机破口大骂也没有停下来,似乎还闯了一次红灯,直至赶到医院门口时,浑身是血的他背着一个陷入深度昏迷的血人进来时更是震惊了全场,他听不到赶来接管的医护人员对他说的任何话,嘴里只喃喃地道“快,手术,快!”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庄凌霄和麦伦都躺进了重症病房里,警察暂时封锁了那栋案发现场的别墅,找聂长生询问了好几次话,胜在海盗的头像还印在国际红色通缉名单上,长赢集团为了他们的特邀顾问不卷入莫名的枪杀案件也在暗地里出了不少的力气,闻讯而来的庄家也没袖手旁观,暗地里周旋了之后,昏迷海盗被羁押去了军事医院,这桩枪杀案变成了入室抢劫案登上了当地晚报的一小块板块里,翻看到的人只是略微扫了一眼,觉得被警察破了的案件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便都移开了视线,转而寻向猎奇的文字去了。

    而这一切,怔怔愣愣的聂长生丝毫没有心思去了解,他的耳边还荡起昔日同事对他的安慰,什么“看开点”,什么“我们尽力了”,漂浮不定的话不断地灌入他还隐隐作痛的耳膜,他一概不去听,心里眼中,只有病床上插了很多细管浑身缠的绑带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庄凌霄。

    “庄凌霄!我不准……”不准什么,却想不出更好的承诺去说服躺在重症病床上的恋人,聂长生潸然落泪,后怕吞噬着他的理智,这一刻的他才深彻后悔不该小视麦伦对他深沉的执念,正是因为他的粗心大意,才差点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种后怕的情绪还时不时会出现在聂长生的梦境之中,很多个夜晚,他从恶梦中惊醒后,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息,全身汗水淋漓的,有时会惊醒枕边人,两人便会相拥入睡,又是枕边人睡得太沉,他会环抱着庄凌霄,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吸闻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再沉沉进入无梦的黑暗中。

    湿漉漉的台阶一直蔓延到山顶,阴沉沉的天际仿佛撒下一张巨网将前来扫墓的人收入不知名的去处。

    聂长生明显觉察出贺鸿梧的焦虑,心头顿时涌现百般复杂的滋味,虽说现在的贺鸿梧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了,思想开始成熟,却总归不过是一个自小失去父母的孤儿,不管他听了自己说过多少次父母的的故事,也都是没有实际性的概念,陌生而亲切的情感萦绕在他的心头,跟胸口惴惴不安的情绪融作一体,压得他寝食不安。

    “聂叔叔,”贺鸿梧似乎想分散内心的不安心情,他回头看了一眼沉着脸的庄凌霄,小声的问道,“庄叔叔跟我爸爸也是好朋友吗?”

    “是朋友。”聂长生给少年一个安抚性的眼神,他当然不会告诉贺鸿梧,骄傲自负的庄凌霄是从来不需要朋友的,就连自己,也是从宿敌直接上升到枕边人的级别的。

    贺鸿梧点点头,“哦”了一声,眨着一双似懂非懂的眼睛看着聂长生,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认识我爸爸的?”

    聂长生望着散布在公墓里成行的人们撑着伞站在印刻着亲人名字的墓碑前无声的祭拜,记忆中泛黄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他缓缓地说道“大学的篮球联赛上遇上了你父亲的那一支强劲的队伍,你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中锋球员。”

    少年发出赞叹的声音,亮晶晶的眼瞳里贮满了钦佩之色,他兴奋地拉着聂长生的袖角,着急的问道“那场篮球赛,是你们赢了,还是我爸爸赢了?”

    “我们险胜三分。”记忆的闸门拉开了一道细缝,即使流逝了多年,聂长生依然无法忘记那一场的比赛,能争夺冠冕的球队原本就是实力派,特别是对方的大前锋队员凭着牛高马大的身躯在球赛上如同火车头横冲直撞,一下就撂翻了己队的小前锋,那只火车头偏偏懂得伸出友善的手去扶拉,以示无意之举,球场上,为了取胜,很多人都不受控制的弄出一些小手段,试图赚取更大的赢数机会,那个铜皮铁骨的大前锋就是用这种方式撞倒了聂长生,以为最严重的不过是被裁判判个犯规一次,哪儿知道却惹怒了控球后卫的庄凌霄。

    如果论起暗黑的球技手段,那辆火车头当然比不上庄凌霄的伸出的一根手指头了,所以比赛的上半场时间还不到,火车头便被庄凌霄耍的心机扳倒了几次,伤痕累累的朝裁判控告庄凌霄的犯规,可是庄凌霄做的很小心,裁判看不到他的小动作,火车头质疑了裁判的不公,吃了一张黄牌之后,他的教练生怕队员闹事,或者火车头吃红牌退场,当机立断地把他替换了下去,观众不知就里,还稀里糊涂的为球技已趋行云流水的的庄凌霄喝彩呐喊呢。

    贺鸿梧再次发出一声赞叹,心里也略感遗憾,要是爸爸没有死,他现在是不是可以教自己控球了?不过,父辈的实力跟他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即便这些日子被聂长生灌输了许多贺兰山的精彩人生印记,也已经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小小的内心里,聂长生依然是最强的,是谁都不可替代的位置。

    “聂叔叔,我这个学期也要打入中学篮球联赛,拿个冠军回来给你瞧瞧!”少年昂起头,在生父和养父的跟前立下了宏伟志愿。

    聂长生还没回复,庄凌霄微微哂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自量力,等你先学会了走路再说吧。”

    贺鸿梧不忿地回头怒瞪他,口里气呼呼说着“你才要去学……啊!”脚下一个跄踉,朝前扑倒,却原来不知不觉里已经走到了拐角处,前头的台阶高出了几寸。

    “小心……”聂长生眼疾手快,赶往伸出手,一把拉住趔趄着身躯扑倒的贺鸿梧,贺鸿梧是拉住了,他自己的腰间也突然被一只强壮的手臂钳住,稳稳地揽着。

    庄凌霄上前用脚踢了踢抱着脚趾哀嚎的少年,将伞递给他,冷冷地道“快起来,嚎什么鬼!说你路都不会走,你还真走不稳里,这么差劲,还想出征篮球赛,还不如学学鼻涕虫该怎么擦擦更好吧?”

    贺鸿梧受到了刺激,倔犟地昂起头怒瞪他,反驳道“什么嘛!这台阶有点高而已!而且我已经十四岁了,才不少什么拖着鼻涕虫小学生呢!”忍不住又在心里腹诽了庄凌霄几句,贺鸿梧夺过他的伞,小心翼翼的抱紧花束,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啧!”庄凌霄嘲讽地回视着蹙紧眉峰的聂长生,稍稍把身体贴在他的后背里,附在他耳旁低声调侃道,“慈母多败儿啊师哥。”

    臂弯里的聂长生身躯一颤,却一语不发,眼眸则狠狠的朝他怒瞪而去,显然是被他不分场合的话所激怒了,两瓣苍白的唇微微翕阖着,隐隐露出诱人犯罪的邀约而不自知。

    “还是经不起一丁点的玩笑啊。”庄凌霄抿抿唇,满意地拂走聂长生发梢上的水珠儿,掌控在手里的伞替他挡住了烦人的雨丝。

    “以后少开这些玩笑。”无法挣开庄凌霄的桎梏,聂长生只得唤回走错了方向的贺鸿梧,指了指另外一条岔路口。

    “是,是……”庄凌霄随后回应着,心里却在想,不让说,直接做总行了吧?反正他的形象在聂长生的心目中就是这么恶劣的,再被聂长生责骂时,他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什么开玩笑?”走在前头的贺鸿梧听不怎么清楚身后两个大叔的回话,回过头好奇地看着他们。

    聂长生脸色一窘,别开了脸,所幸伞下昏暗的光线遮住了脸上涌起的红晕,才不致于太难堪。庄凌霄此刻倒也不为难他了,高大的身躯隔绝了少年探究的目光,只将眼神微微一瞥,贺鸿梧便缩了缩脖子,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如此拐道,三人很快抵达了一块肃静的石碑前。

    这是贺鸿梧第一次近距离的打量父母的照片,原本惴惴不安的心似乎得到了洗涤,石碑上陈旧的照片里,他的父亲很年轻,朝气的脸上笑容明朗,眉宇间是贺鸿梧所熟悉的亲切感,紧挨着父亲照片的那张照片,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子,即便是发黄的老照片,那双翦水似的瞳眸依旧熠熠生采,凝视之下,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就是我的爸爸妈妈,贺鸿梧告诉自己,双手恭敬地奉上了花束,又在聂长生的嘱咐之下虔诚地跪下朝墓碑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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