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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契约 第25节

作者:千秋客 字数:9574 更新:2021-12-18 17:17:38

    只是现在已经不能卖血赚钱了,所以有个名号叫“无偿献血”,说是无偿,还是会有一份证书,若干钱财奖励。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每年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聂长生疲惫的坐回办公室,窗外的天色蒙上了一层灰,已经是傍晚了啊。

    “聂主任,”还在替小王的班的胖护士道,刻板的脸上依旧是一丝不苟的神色,“卞教授刚才找您,让您下手术要是还早,就找一下他。”

    聂长生皱了皱眉,春节还没过完,卞教授就找他,想来春节也没有放假,留在基地里,继续开发他们的研究项目了吧……

    自从跟他们在医学的研究上有了分歧,聂长生就很少自动找卞教授讲述遇到的案例了,这大概就是“志不同不相为谋”吧。

    “知道了。”聂长生如是说,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一时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去找一下卞教授。

    办公室的电话适时地响了,聂长生嘴边勾起一丝笑意,这么准当的时间,除了庄凌霄,还能有……等等,兴许是卞教授呢!

    去接座机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聂长生呆呆怔怔的石化着,胖护士坐在小王的办公桌上,奇异地看着聂长生竟然有举棋不定的时刻。

    最终,聂长生才想起了座机上也有来电显示,当即接起了电话。

    “怎么回事?这么迟!”庄凌霄不悦的声音响起,“又在忙什么不成?”

    “嗯……”聂长生低应了一声,嘴边的笑意又浮现出来。

    “好了,我在老地方等你,快点,三……不,五分钟,给你五分钟,否则……”男人依旧霸道的声音穿过话筒掷地有声的响在聂长生的耳膜里。

    “好。”这一次,聂长生竟然没有任何的抵触心理,大概他十分的不想见卞教授了,才觉得平时霸道蛮横的男人,也显得可爱了几分。

    挂了电话,聂长生换上衣架里的衣服,对胖护士道“林护士,要是卞教授再来电话,就说我有事回去了。”反正他收养了一个经常闯祸的熊孩子,全医院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明白。”胖护士点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波动。

    车子拐出医院后,聂长生在阖上眼瞳时,疲惫地道“很久没见鸿梧了。”

    “啧!”庄凌霄听出了他的意思,心里嘀咕,那个死小孩,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定赖在哪里没在家呢!

    没料到被他一语成谶,新公寓里黑漆漆的,玄关的灯都没亮着,显然贺鸿梧又不知留宿在哪个小伙伴的家里了。

    黑暗里,只有小白高兴的吠叫声由远及近,灯火亮起时,聂长生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小白一身洁白的毛发沾满了饼干碎屑,正卖萌地吐着小舌头,摇着短短的尾巴试图讨主人的欢心。

    “整一个吃货,趁着肉嫩,炖了做火锅吧!”庄凌霄恋恋不忘要吃小白的肉。

    “汪汪!”不知是听懂了人话,还是感到了威胁,小白竖起了脖子上的寒毛,凶狠地叫了几句,以示愤怒的抗议。

    第46章

    年初五那天, 聂长生开始回医院上班了。新婚初始的小助手也回了岗位,见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笑脸, 每个科室都收到了他的喜糖,一些跟他相熟的护士打趣道“小王, 你可回来了, 可打探清楚了, 聂主任什么时候有好事近啊?没有?太好了!我们科室的小菲, 去年刚调来的护士吧,人美,性格也好,跟聂主任般配吧?你去说个媒呗……”

    一轮下来, 小助手收获到的新婚祝福还远没有托他询问聂长生个人大事的多。

    “聂主任,”小助手正一层一层的派发他的婚糖, 赫然见到了聂长生拐去病房, 像是探视病人,也赶忙跑了上来,笑道,“元宵节那晚你有没有约?有没有?没有的话, 就去聚餐吧……”他算是尽责的了, 跟他相熟的护士拜托他的事,他马上就张罗起来了。

    “元宵节?”聂长生愣了愣, 他对节假日没什么概念,不过昨晚倒是听到了贺鸿梧在电话里跟龚少卿抱怨,原来元宵节那晚他是想跟楚颖颖一起去小西湖看花灯猜谜语的, 可惜学校当天开学……

    当时的庄凌霄还敲了一记少年的脑袋,骂了一声“人小鬼大”,转头却对聂长生道“那我们就去赏赏花灯猜猜字谜吧。”

    “是哩,到红茶馆聚餐,吃完刚好吃去赏花灯什么的……”小助手笑着,红茶馆位于小西湖旁,是一家很有小资格调的西餐厅,属于h市白领们首选聚会的胜地,至于聚餐人数就暂且不提了吧,不然聂长生一听这么多人,可能就不愿出席了。

    结果聂长生想也不想,径直拒绝“不去了,没空。”推开病房的门,那位年轻的父亲正守在还在沉睡的女儿床前,见了聂长生,霍地站了起来,激动地拉着他的手,颤声道“聂……聂医生,谢……谢谢你,谢谢你!”

    聂长生安抚着他,问道“小菲怎样了?”

    “早上醒了一下,还认得我哩!”年轻的父亲笑了笑,眼梢里爬满了褶皱,那是常年从事繁重的劳动力烙下的痕迹,继续道,“谢谢你帮我垫付了住院费,我……我……”

    他哆嗦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因为贫穷,他的妻子离开了他,因为贫穷,他不敢送女儿上医院治疗,因为贫穷,他从来没跟工友们出去吃过一餐饭,有人结婚了,他也不敢出席婚宴,只为节省不必要的支出来贴补家用。

    女儿病发时,他搜刮了全部的钱财上医院,手术是成功了,可女儿还需留在icu病房查看,他刚刚松了口气,就被护士叫去缴住房费用了,懵懵懂懂的他走到柜台付钱时,才知道住一晚的icu病房要那么高的费用,比手术费要贵这么多,他当时吓得手脚无力,身上已经再没有多余的一分钱垫付了。

    人在极其困窘潦倒时,想法都很极端,他懦弱了一辈子,却在缴费台前崩溃了,魔怔一样对着白大褂的人嚷着哀求着可以用肾来垫付费用,彼时是深夜,在场的人不多,场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医院负责人怕闹出了事,才派人告诉他可以缓缓再缴费。

    那场闹剧发生时,聂长生就站在电梯口,远远的看着无助的年轻父亲痛哭流涕,那是怯弱悔恨而无助的男儿的泪,当时的聂长生脑海里闪过他在孤儿院时,常有人趁着黑暗把重病的小孩丢弃在门口,以前的监控画面很差,几乎拍摄不清每一个遗弃者的面容,可每一个遗弃者在最后一次拥抱丢弃小孩的画面,即使画面再模糊,那拥抱的力度却尽是不舍、无奈、亏欠、痛苦,聂长生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

    为人父母,在选择遗弃子女的时候,内心或许会经历无数的煎熬苦痛,可被遗弃的小孩又何其无辜,生而不养,不教,当初为什么还要执意生下被丢弃的小孩?

    弃之如敝履,像他一样。

    所以,没有遗弃自己女儿的这位懦弱小青年,赢得了聂长生的尊重。

    于是第二天,当护士告诉这个失魂落魄的年轻父亲,他女儿的住院费已经有人垫付了之后,这位被金钱压得快要窒息的小青年哭得像一个小孩子。

    尽管聂长生说了这笔钱可以慢慢还,但这位小青年还是积极地上班,认真工作,一边养家,一边还债,还要到医院陪着女儿走过这段艰辛的岁月。

    聂长生的这种仗义疏财的行为被很多护士赞颂,但同时的,也被很多同僚所诟病,医院每年都涌来这么多穷人来治病,他能给一个蔬财,还能给无数个蔬财不成?明明他还收养了一个孤儿,日子很拮据才对,还拒绝灰色收入,这都算了,可单凭微薄的工资也不懂存钱,还要借钱给人看病,说是借,可光看那个病患家属,就知道终其一生,也未必能还得清债务。

    小助手一听“小菲”的名字,心里一提,不过很快明白过来了,此小菲非彼小菲,这个小病人的特殊情况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她脑中长了一颗被称为“交界性”的肿瘤,据说这种情况比较不好说,看情况运转,一半的几率转去良性肿瘤,一般的几率会演变成恶性肿瘤,起初,这位病患的父亲是抱着侥幸的想法的,哪想事与愿违……

    小助手把派剩的婚糖全部留给了这位憔悴的父亲,说了几句祝愿的话,才跟着聂长生出了病房,往办公室走去。

    “聂主任,聂主任,元宵节那晚你怎么没空了?”小助手还不死心,在聂长生的耳边絮叨了起来,“那天全国的学校都开学了,你家鸿梧又住校,你怎么会没空了?再说了,元宵节那天又没轮到你当值,我可查过了!”

    看来是做足了功课的。聂长生抬眼看向他,突然觉得代替他的小林护士更适合做他的助手,起码小林护士从来不八卦。

    聂长生本来想置之不理的,无奈刚刚新婚燕尔的小助手满腔的热血,一个劲地追着聂长生问缘由,聂长生的好脾气都被他磨光了。

    “我有约。”最后,他这么说。

    小助手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没听错吧,聂长生说的是“有约”?这么特殊的节日里“有约”,难道聂长生已经心有所属了?

    现在经济发展了,人们的水平也提高了,从前被无视的传统节日,也渐渐被商家利用起来了,元宵节,好歹也算是国人的情人节吧!在这一天去“约会”,怎么看都很可疑啊!

    “是谁?你的女朋友吗?”小助手凑过来小声的问,还鬼祟地朝门口张望,以示第一手资料的新鲜性和保密性。

    他的动作虽然有点夸张,但内心是不怎么相信聂长生会有女朋友的,一门心思只扑在工作上的聂长生,剩下的时间几乎被收养的熊孩子占据,怎么有时间谈恋爱啊!

    聂长生只是翻开手里的案例,对他无聊的追问再也没有理睬,但为了求得安静,他威胁小助手道“我还是更适应小林护士,要不,你去帮我叫一叫她回来?”

    小助手哭丧着脸,马上做了个把嘴巴缝上的动作,以示乖巧安分。他是知足的,别的科室的助手,可没像他这么好运,前后两任上司都这么好相处!

    春节后的第一天上班,大家都有点敷衍其事,大概还没从热闹的年味节日里走出。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大家开始适应了紧张而充实的步伐,日子就开始朝着既定的轨道缓慢地走去了。

    年初八的时候,庄凌霄的公司也恢复了上班的秩序,因为他心情愉悦,派发的开门红很丰厚,像蓝迤逦这样的得力助手,拿到的开门红就是一个月的工资,连临时雇佣的清洁工人都得到了888块的红包利是,这在h市而言,已经是非常大份的了。

    不过年初八这一天的天气委实很差,寒峭的春雨从早上开始下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也没有要停止的现象,天气预报里早就说了冷空气要突袭h市的上空,可是很多年轻人都不把天气预报当一回事,尤其是青春靓丽的女职员,穿戴时髦心潮,可衣服质地却很单薄,当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后,气温也下降了六七摄氏度,冻成狗的她们后悔莫及,抖抖索索的打车回家,就算被出租司机讹去若干钱财也总比坐地铁、挤公交要好得多。

    聂长生出门早,也没有穿羽绒服上班,下午六点一到,那人的电话也准时响起,却没有让他下楼。透过百褶窗,阴霾灰沉的雨雾里,聂长生看到了那人挺拔的身影走在雨幕里,撑着一把灰色的伞,手里挂着一件厚实的长羽绒,迈着长腿跨进了医院。

    心里尝到了一丝甜蜜的滋味,聂长生计算着时间,眼睛盯着那扇虚掩的门。

    三分二十一秒,虚掩的门被推开,庄凌霄带着一身的冷气跨了进来。

    聂长生听到了木门落锁的声音,那么细小的声响,却捣得办公室主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喉咙莫名的干涩起来,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庄凌霄把湿漉漉的雨伞随意的丢在角落里,回头见到长身而立的聂长生绷紧了脊背站在电脑桌后,白大褂已经裹着高领毛衣,严肃刻板的脸上透出浓郁的禁欲气息。

    庄凌霄眸光一沉,嘴边噙着一丝笑意,迈着长腿走到他的跟前,抖开带来的羽绒服,聂长生褪下白大褂,温顺地伸开双手,享受着庄凌霄亲自伺候他穿衣。

    只是侍奉者三心两意,为他穿上厚实的羽绒服后,手非常下流地从敞开的羽绒服里穿过,不安分地揉捏了他几把,坏心地把呼出的白气喷在极力忍耐的人的脸上,轻浮地问“聂医生,穿这么单薄,是不是想勾引我这个良好市民犯罪了,嗯?”

    聂长生紧抿着薄唇,不愿意泄出一丝服输的声音,挥手去推这个肆意妄为的人,双手反而落入了他的钳制,呼吸絮乱里,暧昧的啮咬里隐隐溢出难耐无措的抗议。

    这场临时起意的情动没能做到最后,一则前来打扰敲门的护士就有三次,二则,贺鸿梧给聂长生打来了电话,声称他被困在市区图书馆里,走不出雨幕,无法按时回家。小孩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像在寒风冷雨里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可怜又悲惨,聂长生心里一软,连声让他躲避好了雨,他马上就出现……

    那个小鬼会去市区图书馆看书?庄凌霄宁愿相信太阳会打从西边出来,也决计不相信贺鸿梧对读书有改邪归正的希望,那小鬼连聂长生买给他看的中外名著一页都没翻开过!

    雨幕中的下班高峰期竟然没有堵车,今天的天气不佳,很多单位都提前下班,车流量才舒缓了过来。

    市区图书馆的门口里,站着稀稀疏疏的几条人影,其中贺鸿梧与楚颖颖赫然在列,两人同系一条粉红色的围巾,那显示是处于少女喜欢的颜色,衣着单薄的两人已经冻得抖抖索索,相互依偎在一起,肆虐的风将他们的发丝打得凌乱不堪。

    而当冻成一团的少男少女坐上了车后座,两个成年男子的厚大羽绒服已经裹在他们的湿冷身上了,却还是冷,狭窄的车厢里,还能听到他们的牙齿发出“咯咯咯”的打架声,还有一两声喷嚏。

    乖巧懂事的楚颖颖很不好意思,一边揉鼻子,一边道谢,然后借来了贺鸿梧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对里头的人道“姑姑,聂叔叔来接我们了,你不用过来了。”显然对话那边的人,正是她的监护人宁子沁。

    宁子沁当然知道楚颖颖是被谁接走的了,事实上,从医院的停车场出来时,她就认出了驶在她前头的那辆豪车的车主是谁,熟悉的车身,熟悉的车牌号,熟悉的出现时间。

    林林总总加起来,她已经见了几十次那人来医院接聂长生了,要么接他去吃午饭,要么接他回家,宁子沁有点不甘心,原本坐在庄凌霄身边的人,应该是她自己才对啊!可怎么会是聂长生?

    她从别的地方听过了,庄凌霄早前虽跟聂长生一起读过医学,可两人关系不仅不亲密,还有那么一点的恶劣。

    可为什么,从她的眼里看到的这两个原本关系应该“恶劣”的人,相处起来却又那么的暧昧?她甚至敢笃定,这两人已经确定了某种关系了。

    每每想到这一层,她就觉得胸中压着一块大石头,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肯承认,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是输给了一个男人。

    偏偏那个男人那么的优秀,优秀到曾经有一段时间,她还臆想过可以跟他走在一起。

    等到庄凌霄打转了车身,与她擦肩而过时,宁子沁的泪终于决堤而下,眼前一片模糊,伏在车盘上痛哭了一阵,窗外的雨陪她哭了很久很久,久到楚颖颖发来一条已经安全抵达到家的消息,她才收住了悲怆的眼泪,满腔郁结的心才稍稍好过了一点。

    只是失去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而已,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她这样对自己说。

    次日,宁子沁在医院停车场门口遇上了聂长生,已经可以很坦然地跟他打招呼了。

    聂长生朝她友好地点点头,他也没有心思留意宁子沁转变了的心态,一大早,他就接到了卞教授十万火急的来电,于是一到医院,连办公室也没去,径直去了会议室,那里已经云集了许多熟面孔了。

    会议结束后,聂长生以及一干青年才俊又被强制去了郊外的基地研究所,整整的两天里,除了开不完的交流会议,还要参观非人道的研究实验的进展,这帮青年才俊里,有人眼里闪出熠熠生辉的光芒,有人别过了头,不忍目睹。

    聂长生属于后者,他每踏足一次这个基地,就对这里厌恶一分,厌烦卞教授一分。

    明明从前,他是那么的崇敬这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的。

    第三天中午,聂长生才在警察的干预下离开了基地实验室,原来有人报了人口失踪,二十四小时之后,警察立案,才将他从基地实验室里“解救”了出来。

    警察出现的那一刻,基地实验室里的人都吓得手忙脚乱的,毕竟不是什么合法的研究,追究起来,没有一个人幸免。幸好前来的警察只是负责找人,连去实验室的门都没踏入一步,将聂长生带回去随意录个口供就把他归还给家属了。

    庄凌霄没有把失踪人口带回家里,而是去了瑶台大酒店。

    点了午餐,可两个人的胃口都不佳,聂长生甚至在吃饭的时候差点睡了过去。

    他太累了,基地实验室里,只要聂长生一阖眼,眼前就是实验下的牺牲品,那么的狰狞可怖,那么的丑陋恶心,细算起来,他大概有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这种精神折磨,是要比上手术台操刀四十八个小时还要疲惫许多。

    宽大屏幕上正无声地上演着大尺度的香艳戏码,庄凌霄兴致缺缺地观看着,飘忽而过的眼神只在碰见某个不曾见识过的姿势时稍微暂停了一会儿,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唇边不自觉噙起的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屏幕里,老外粗糙的肌理没有一点美感,男女纠缠的姿态全是索然无味的发泄,既丑陋又粗俗,庄凌霄一点都不吝啬地宣示了他的嘲讽与不屑。

    枕在他的臂弯里的睡眠者似乎感受到了庄凌霄的情绪波动,均匀的呼吸陡然绵长,头部小幅度地挪动了一下,两茏眉睫也轻微地颤动了几下,立即引来了庄凌霄的全部注意力,知到怀中人将要醒来,庄凌霄便毫不客气地将吻烙印在初醒者的鼻梁上,辗转地侵入到了那两瓣干涩的薄唇上。

    “嗯?”聂长生懵懂地睁开惺忪的眼瞳,不能地推开干扰者,擦去男人残留在嘴边的唾液,这些时日里,庄凌霄登堂入室与他同枕共眠,聂长生早已习惯了这人霸道而亲昵的举止,微微眯起的眼睛似乎在思索他为何会很庄凌霄双双躺在这张华贵奢侈的大床上,奈何记忆里只有基地实验室里惨不忍睹的牺牲品,等他眼睛里终于闪过清明的光泽,才隐隐想起从派出所出来的他坐上了庄凌霄的车,到了瑶台大酒店用了午餐,依稀还催促过庄凌霄快点送他回去上班,不过那是时候的他已经困极,脑袋白茫茫的一片,眼皮开始沉重地打着架,随之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哪儿?”聂长生支起上身,怔愕地游目四顾,恢复了一贯清明的眸光不得不锁在了一脸惬意的庄凌霄的脸上,“我怎么睡着了?”语间不觉多了一丝愠怒,自己断不会无缘无故痴睡过去的,他从派出所出来时,曾经给过小助手一个电话,可睡了这么久了,小助手见他没去上班,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不是这个家伙捣的鬼还能是谁?

    “瑶台酒店的套房啊。”庄凌霄耸了耸肩答道,挥了挥被聂长生枕得血脉不通而酸软的胳膊,见聂长生蹙着眉尖隐着怒意,忙抬手攫住他的下巴,脸上的神色也不怎么好看“两天不回家,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

    聂长生垂下眼,进去基地研究所的人,手机都被暂时没收,连同基地的信号也被屏蔽,他想联系外界,也没有渠道啊!

    “说啊,该怎么安抚我担心受怕的心灵啊?”庄凌霄发挥得理不饶人的优势,继续逼问。

    “下次……”聂长生想说的是“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偏偏庄凌霄即刻曲解了他的意思,冷哼道“什么下次,我要的是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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